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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仔 | 2006.08.07 18:56 | #

抱歉第一篇報導是來自東森新聞網
網址在這http://www.ettoday.com/2006/08/05/11183-1974653.htm
還有陳真先生您似乎忘了看完第一篇報導了我是想提醒你們以色列裡還有反對戰爭的聲音不是要抹黑阿拉伯人!
順便一提第二篇報導來自《華盛頓觀察》週刊2006年第28期
網址在這http://www.washingtonobserver.org/index.cfm?charid=2
讓陳真先生發了那麼大的脾氣,真是對不起,請您原諒我的行為。﹝順便一提我今年升高一﹞

Chien-hui | 2006.08.07 18:45 | #

Please sign the following petition to press for an immediate ceasefire.

http://www.ceasefirecampaign.org/mo/en.html

陳真 | 2006.08.06 21:18 | #

多謝仔仔沒事幫我們找事做.

你忘了註明出處,你沒說這剪報出自哪個爛報. 我若是報老闆,這種記者肯定開除,不是內容對錯的問題,就算要造謠搞文宣,也該像樣.

我從小就不看電視,因為沒機會看,大多時間離鄉背井,就算十二年前開始有了電視,通常也只拿來看電影.報紙倒是常看,不過以前都只看自立晚報和民眾日報,其它報紙感覺不像報紙而像文宣或廣告. 現在更慘了,不管電視或報紙都沒得看,毫無營養也就算了,連文筆都很差,有著一種綜藝節目的低能調調,越看只會越笨,越看越無知.

最近回到台灣,打開電視,怎麼出現一個病人躺在床上,接受綜藝節目主持人訪問? 今天是她,明天也是她,叫做許純美.要不就是座談會專家楊憲宏之類,ggyy,看了就想吐,趕緊轉台.轉來轉去,真的不知道能看什麼節目. 新聞不像新聞,廣告時間到了就說: "別走開,等一下還有更嚇人的新聞喔!" "嚇人" 兩個字還加美編,字還會抖~~

真不知道該怎麼講才好,台灣人若不是忍耐力特佳,大概就是已經瘋了.

別說天下烏鴉一般黑,事物本然,這不但不是事物本然,而且是台灣特產.

每個媒體必然有著某種立場,但立場並不會影響一種基本運作方式,就好像每個醫生的人生觀不一樣,但開刀的基本程序卻不會因此而有什麼不同. 如果你遇到一個醫生,行使他的專業時一副綜藝節目主持人的調調,不知道病人做何感想?

你看仔仔先生所貼的第一篇 "報導",你能說這是一種報導嗎? 不光是內容對錯的問題,就算要搞文宣玩修辭搞抹黑,也該專業一點不是嗎?

比方說醫院每天都有morning meeting(晨會),醫護人員必須一一報告昨天每個病人的狀況.我如果報告說:

"308A 那個女的昨晚很鬱卒,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媽來了,心情難免低落.而且,隔壁床那個女高音整天唱歌唱不停,好聽倒也罷了,難聽得要死,還自以為是歌后,於是昨晚兩人打起架來,我給她們公平地各打了一支haldol,5mg 的,護士小姐還過去跟他們說以和為貴,人生幾何,然後兩個人的 mood 就有比較calm down了.別以為她們只會打架,吵架更是內行,罵起三字經還挺流利呢! 連2A病房那邊都聽得到!簡直是聽不下去了,什麼X 你X 78 的,髒話數量比我在巴勒網寫一年的髒話數量還多,真是很誇張. 至於今天的處置方向是希望她們能了解愛的真諦,多一點溫馨,少一點火氣,不要再打架,否則其他病友不討厭她們都很難. 家屬今天早上來訪,表示始料未及,沒想到病人因病得福,竟能聽到愛的福音,真是福氣."

不知道我若這樣報告病情,同事們將做何感想?

如果今天只是要指出某個事實,那很容易,我只需三言兩語把事實直接說出就行,比方說目前有一百萬黎巴嫩難民,而不是十萬. 但如果今天我們所面臨的困境是美感或基本事物之類的東西,那就很難表達了. 就比方說我上面那個病情報告,如果你聽了,覺得津津有味,覺得很有道理,覺得很刺激很爽,覺得我真是一個很專業很細心的醫生,那我真是啞口無言不知道還能怎麼說.

就好像你若踩到一團狗屎,你娘叫你趕緊去洗一洗,你說: "Why? 娘!我覺得狗屎味道很棒,聞了很爽,為什麼我要去洗一洗?" 你娘將啞口無言.

如果狗屎擺在你眼前,你還需要問說它哪裏臭哪裡髒,那麼,這時候我們恐怕需要的是一個詩人,而不光是一個記者,因為你需要的不是知道更多資訊或不一樣的資訊,你需要的是改變你對資訊的理解力與基本態度,所謂鑑賞力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唯有當你培養出一種對於基本是非美醜以及基本行事法則的共通鑑賞力,然後一切所謂立場或對錯的問題才算終於有個開始,在這之前,其實無法做任何討論,因為缺乏任何討論所需的那個共通 "基礎". 就好像一個醫護人員,除非他學會如何適當地報告病情,否則在這之前我們不可能跟他討論任何有關病情或疾病方面的事.

再好的醫生也無法反駁上面那樣一種病情報告,不光是內容對錯的問題,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任何論點都有可能受到批評,就好像任何科學理論都可能有著一些弱點一樣,比方說達爾文的進化論可能無法解釋某些化石證據.但你無法批評一種不知所云或純粹玩修辭的東西,而這似乎也是台灣社會的一個基本狀況,意見很多,但argument很少,姿態表情很豐富,但內容空洞貧乏;修辭旺盛,但足供認知的內涵蒼白,就像小學生寫作文,差別只是表面上好像談一些比較難的事情而已,更糟的是不知所云,或許顏色清楚,但該顏色從何而來卻是一團醬糊.

David Hume 說,"情感是老大,理性只是它的僕人." 正常狀況下應該是這樣才對. 我們 "先" 喜歡某種品味,骨子裏是某種美學態度,"然後" 才用理性包裝,為這樣的美感或品味辯護.

但台灣菁英卻往往不是這樣,利益才是老大,情感是僕人,理性不見了. 他或許很喜歡講一些彷彿很客觀很理性很艱深的字眼或專有名詞,但理性是一種整體表達的內在特質,而不是一種字眼,並不是寫出不帶情感的字眼就是理性,就好像不是寫出 "愛" 這個字就是一種情書一樣.

那些連署倒扁的親綠學者說,他們不上街頭,有人甚至還不屑地說上街頭沒用,說他們的 "責任" 就是用 "思想" 來耕耘. 但我納悶的是他們除了寫那麼一篇蒼白作文號稱什麼宣言之外,提出什麼 "思想" 呢?

更重要的是,公眾事務需要什麼 "思想" 呢? 我們需要的只是一種每個人理應都有的理性能力.

如果說Chomsky是繼愛因斯坦或羅素之後最聰明最有學術成就的一個人,大概不會太誇張.他的語言學,我看世上能懂者大概不超過一百人.但他同時寫了九十幾本有關國際關係或社運方面的書.這些書,專業程度很高. 可是,Chomsky 卻堅持說,談論公眾事務並沒有任何智能上的困難度,他認為很多學者喜歡故意把這些極其簡單的東西講得好像需要什麼艱深智力或專業知識似的,他說這是我們應該努力打擊的一種騙局.

你看,台灣就是這樣,簡單的一種是非邏輯,比方說陳水扁應否下台,偏偏要講得好像需要他們來提供什麼 "思想" 指導才行似的.真是很荒謬很惡心很齷齪.

我不是反專業,也不是反社會學或政治學,但這種所謂思想指導就好像今天我若說你沒資格 "說話",因為你根本不懂語言學或根本不懂語言哲學.你聽了,是不是會覺得我一定是腦袋被虛榮給燒壞了.

我如果甚至告訴你: 誰說我欠你五百萬? 你怎麼知道錢是一種真實(reality)? 我如果搬出哲學上那一堆有關真實的討論,然後說你沒資格說我欠你錢,因為錢的知識論地位及本體論地位未定.你聽了,做何感想? 有這麼難嗎? 根本是在胡說八道自抬身價想吃人不是嗎?

有一次,有位記者訪問Chomsky,談到這樣一些問題,Chomsky說,他看大家在看足球時,連那麼複雜的越位規則和足球員身份來歷及比賽戰略等等都能侃侃而談,Chomsky說,光憑這樣一種智能,保證可以毫無困難地理解世上各種國際關係與政治問題.Chomsky 說,這樣的理性能力就像每個人一般都會走路一樣,但這樣一種談論公眾事務的能力卻被菁英給刻意壓制.

那位記者似乎還不滿意,於是對Chomsky說,那你寫了這麼多書,那麼複雜的一些資料和討論,難道這不是一種很艱難的智能才辦得到? Chomsky說,那只是意味著他投入很多時間長期從事,而不是意味著它裏頭有著什麼智能上或思想上的難度. 他指著當時窗外一個除草工人說,這裏頭的智能難度頂多就跟這位工人的除草工作一樣.

Chomsky 也說,他不否認某些專業的特殊難度,但這些東西跟我們討論公眾事務並無關係. 就好像你不需要先搞清楚笛卡兒或康德有關 "意識" 的討論才能說你這幾天都在想什麼一樣.

把一種屬於眾人的東西給騙到極少數所謂菁英手裏,變成什麼思想指導者,那是很可恥的.Chomsky 說,這就像以前禁錮知識的年代,只有極少數人才能接觸聖經或各種書籍,藉以建構自己彷彿高人一等的身份.

我看台灣就是流行這一套庸俗低能的窩囊騙局,可是大多數人卻吃這一套,搞得好像鎂光燈只願為菁英閃爍,彷彿只有他們才有辦法改變社會,彷彿光憑著兩片口舌就能呼風喚雨打開前景照耀光明似的.

仔仔 | 2006.08.06 13:44 | #

以黎戰火/阿拉伯媒體教仇恨 特效抺黑以、美
2006/08/05 14:42
記者何世皇/編譯

以黎戰事吃緊,媒體24小時報導,媒體也因此成為反戰或主戰的宣傳工具。阿拉伯媒體就利用特殊的畫面效果,不斷暗示美國、以色列枉顧人命,希望激發阿拉伯世界的反美情緒,支持激進組織繼續打下去。
別以為黎巴嫩真主黨只會搞破壞,搞宣傳他們也很在行,一張動畫諷刺美國運送大批飛彈給以色列,來攻擊黎巴嫩平民,卻只送一點點醫療用品給傷亡的黎巴嫩百姓。不只真主黨電視台,阿拉伯世界的各家電視台幾乎一面倒的散播反美還有反以色列情緒,24小時播出的死傷畫面,比全世界加起來還要多。

阿拉伯媒體甚亃N以色列總理歐麥特的演講鏡頭,畫上殺人魔王希特勒的鬍子,以及恐怖納粹的臂章,加上目擊者的聳動證詞,教人不討厭美國都很難。

反過來看以色列媒體,倒是宣稱堅持新聞自由理念,從以黎開打第一天開始,各大媒體就不斷質疑軍方還有政府的做法不當,嚴厲的程度,連民眾都看不下去。

一名軍官在網路上公開投書,要求媒體少一點批評,多一點愛國跟支持,結果引來2000多封的讀者回響。一名以色列新聞台主播就說:「我們批評軍方的做法,而且因為批評部隊,反而遭到抨擊。」

目前以色列的新聞報導,已經從3個小時,延長為15個小時,如果戰爭出現重大轉折,接著就是大篇幅分析跟質疑。一場戰爭,反而促使媒體蓬勃發展,更是大家所始料未及的。

仔仔 | 2006.08.06 13:28 | #

支持以色列--美國人的長期選擇


在過去幾十年中,中東一直是個時常爆發的“活火山”,巴以衝突更是當今世界上最複雜、最受關注的熱點問題。長期以來,美國對中東局勢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然而,不管中東地區的武裝衝突是緊是松,絕大多數美國民眾仍堅定地對以色列呈“一邊倒”地支持。儘管華盛頓對以色列政府的某項政策或者舉動偶有批評,但美國人對這個猶太國家的強烈同情心卻少有變化。

2006年3月至5月進行的佩尤全球態度調查(Pew Global Attitudes survey)發現,在最近這輪中東暴力衝突爆發之前,美國人是接受調查的15國民眾中最為同情以色列的,有高達48%的美國人對以色列持同情態度。相比之下,只有13%的美國人同情巴勒斯坦人,另外還有4%的受訪者對雙方都持同情態度,14%的受訪者則對中東局勢漠然視之,對哪一方都不關心。

在佩尤進行的歷次調查中,美國民眾對巴以衝突中以方的同情比例小有波動(1997年9月和2006年5月都達到48%的最高點,而2005年7月則降到37%的最低點)。然而,自1993年9月以來,在歷次相對應的調查中,美國人對巴以衝突中巴勒斯坦人的同情比例從來沒超過21%。

作為以色列的長期支持者,美國民眾還堅持將巴以衝突當作美國政府應優先考慮的外交議題。在2005年1月的調查中,34%的美國人表達了這樣的觀點,即“永久解決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之間的問題”應該是美國外交政策的首要議題。此外有42%的美國受訪者認為,儘管這不是美國首要議題但應得到優先考慮。這樣的比例自1993年以來在佩尤的調查中一直十分穩定。

保衛以色列的安全是歷屆美國政府的中東政策目標之一,這樣的立場是否公平呢?民眾的看法在歷史上偶爾有些波動。2004年7月進行的佩尤調查發現,同意美國的中東政策比較公平的美國人比例明顯下滑,從2003年5月時的47%降到當時的35%。但在2005年8月的佩尤調查中,當被問到“考慮到最近的中東地區局勢,你認為美國應該更多或更少,還是像以往一樣支持以色列”時,仍有47%的美國人表示應像往常一樣支持以色列,另外16%的受訪者表示“應更多地支持”以色列。

同樣站在局外審視中東,歐洲國家出於地緣政治和文化的考慮,向來和美國不同調,而且各國之間對巴以雙方也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在2006年的佩尤全球態度調查中,英國(29%)和西班牙(32%)的民眾在巴以衝突中更支持巴勒斯坦。然而,在德國和俄羅斯,公眾卻更多地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以色列(德國是37%比18%,俄羅斯是21%比16%)。法國公眾對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的同情率剛好相同(38%比38%)。自2004年以來,德國和法國的公眾對以色列持同情態度的比例都顯著上升。然而,在接受調查的大多數穆斯林國家中,絕大部分公眾都毋庸置疑地同情巴勒斯坦,在約旦這一比例更高達97%。

在國際上,美國的中東政策一向被認為過度偏袒以色列。在2003年5月佩尤對21個國家進行的全球態度調查中,除美國之外,包括英國和加拿大在內的其他所有受調查國家的大多數公眾都認為,美國的中東政策對巴以衝突中的以色列過分袒護。

美國的這種“一邊倒”政策連以色列人自己都不由得認同。在調查中,接近一半的以色列人(47%)同意美國確實過度偏袒以色列,38%的以色列人認為美國的中東政策比較公平,只有11%的以色列人認為美國過分偏袒巴勒斯坦。此外,以色列是唯一一個國家,其公眾同美國公眾一道認為,美國的現行政策為中東地區帶來了更多的穩定。大多數穆斯林受訪者則說,美國的政策使中東更不穩定了。其他地區的受訪者在評價這一政策的影響時,則相對分化。

不過,美國人自己似乎並不認為其中東政策近些年來激化了世界各地區的反美情緒。在2005年11月份的一個調查中,39%的美國民眾認為美國對以色列的支持是世界各地人民對美國不滿的一個主要原因,但另外39%的公眾只把這看作一個微不足道的因素,更多的民眾則把美國的財富、權力和反恐戰爭列為反美情緒高漲的主要原因。

安德魯·寇哈特(Andrew Kohut)和布魯斯·斯托克斯(Bruce Stokes)在他們合著的《美國單挑全世界》(America Against the World: How We Are Different and Why We are Disliked)一書中,解釋了為什麼美國人民如此一往無前地偏愛以色列。他們說,宗教信仰強烈影響了美國人對以色列的態度。在2003年7月的佩尤調查中,總計44%的美國人表示相信上帝把現在以色列國土所在的那片土地給了猶太人。在2005年8月的另外一個佩尤調查中,22%的美國人認為,宗教信仰是他們在決定支持這個猶太國家時最大的影響因素。而在那些對以色列持同情態度的美國人當中,三分之一表示他們的同情來自於宗教信仰。

李月 ,《華盛頓觀察》週刊 2006年第28期,7/26/2006

Skinheaded Princess | 2006.08.05 23:21 | #

高興能找到這個網站
我再也受不了一整天井底之蛙的只看見發票與珠寶

慚愧的說
對中東的情勢一直是一知半解的

真好有你們
幫助我能更了解世界

陳真 | 2006.08.05 21:40 | #

(再續)

曾經有一些(自以為)有頭有臉的人弄了一個 mailing list,我很不幸也被囊括其中,忍耐了兩天後,我寫信給主持人,客氣地拜託他把我的 e-mail拿掉. 經過一番雞同鴨講,終於拿掉了,但疑問似乎還在,也許他們認為這是抬舉,為何排斥? 問題是: 爾之美食,我之毒鴆. 對妳來說是榮耀,對我來說卻很可能是不光采的窩囊鳥事.

記得當時一些民進黨立委說蘭嶼原住民反核廢料是 "飼老鼠咬布袋"(台語諺語: 吃裏扒外之意),罵原住民不知感恩,反倒恩將仇報,連放個核廢料也要抗議,那些混蛋立委還說,請政府給他們每個人給一點錢,就能打發.

我寫了封 e-mail去罵這些立委,我說他們講這種話會被雷公打死,我還把這些信登在某個原住民網站的留言板上.後來,在那個菁英出沒的 mailing list上,有人把這些留言也登出來,一個唸景觀或都市計劃(?)的菁英看了,竟然裝模作樣地說我罵政客用心良好,但有勇無謀,說什麼我們應該要發展出一套論述的,不該輕舉妄動.

很莫名其妙吧?!但這就是台灣菁英. 我不相信一個智能良好的人會以什麼論述為榮,無時無刻 "論述" 個不停,講話沒有半點人味,沒有半點普通常識.

親系譜上也曾罵過一篇文章的作者,也是一個整天說要改變世界的進步菁英,好像還挺紅的一個人,措詞膨風得難以想像,依那種膨風規模,我看一粒田螺不僅能煮九碗公湯,大概煮九千碗都絕不是問題.

我把罵他的文章請人傳給他看,當事人回信來,竟然問我一堆什麼後殖民考題,問我懂不懂,問我敢不敢跟他辯論.

很怪吧!? 我罵他言語膨風造作,罵他把官方動員的一些無聊學生聚會說成什麼時代的偉大公民新運動,他卻莫名其妙說要和我比賽 "論述" 某個毫不相干的社會學問題.

很怪吧?! 難道我遇到外星人? 我不相信一個智能良好的人會這樣,我也不相信一個人格健全的人會有這麼怪異的虛榮.但台灣卻似乎反而欣賞這一套裝模作樣的低能言行. 聰明人理應是能夠把艱難的東西用簡單的方式講清楚,只有北七才會把一個簡單的意見用不知所云的吊書袋方式講得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後來我常看到這些進步菁英不時在中國時報上發表各種莫名其妙惡心八拉的低能膨風文字,什麼本土進步主義啦後殖民啦公民美學啦有的沒的.

很多人以為我反社會學,其實在這個層次上我一點都不反,我只是反一種低能無聊惡心近乎智障的什麼社會學,那種東西不但毫無智能,而且充滿虛榮,裝模作樣拼湊一些漂亮詞彙. 我不相信一個智能良好人格健全的人會寫那樣一些東西.

陳水扁當時在壓力下照樣亂開各種空頭支票,兌現期限早已過去,但核廢料不但還在,而且最近幾天又傳出桶子腐蝕的事件. 在台灣,一件事如果沒有主流媒體報導,就彷彿不存在這樣的人事物似的. 那些明星一般的進步菁英,個個鼻子很靈敏,總是知道如何表態如何抓住鎂光燈所關注的所謂焦點議題,簽個名,亮個相,講兩句不痛不癢的屁話傻話,然後彷彿就成為救國救民的偉大人物似的,姿態做作,什麼虛構的美名都敢要,相當惡心.

前天看蘋果社論歌頌陳水扁家裏的幫傭阿卿嫂,說她樸素篤直,是瀕臨滅絕的稀有動物. 這話只對了一半. 這位太太想必是個老實人,但這樣的老實人四周到處都是,何來瀕臨絕種? 反倒言語沒有一句老實的菁英才真的是台灣特產的稀有動物,你很難在台灣以外的世界找到幾個像這樣的人.

就算是陳水扁之流的政客,事實上都有著某種程度的老實與良善--比起進步菁英或都會男女恐怕可以稱得上是聖人了我覺得.

我們自己也是菁英,所以身陷菁英圈子,有時會誤以為彷彿社會全是混蛋,其實那只是一小撮人,大部份人都沒這麼壞. 就算奸商,也沒這麼不老實.

菁英圈外,人性是 ok 的. 比方說每次回台南,都必須拿摩托車去修理,因為幾個月沒騎,油管塞住了. 永康大橋國小附近有個摩托車行老闆,很年輕,二十歲出頭,每次看他忙進忙出,滿身大汗,我就感覺良好,打心底尊敬. 生活中許多時候你都能看到這樣的人不是嗎? 比起裝模作樣心術不正整天膨風虛構的菁英,一美一醜,直如淵壤之別.

陳真 | 2006.08.02 15:08 | #

(續)

相對於馬不知臉長的大國民喜歡擺高姿態對社會發表自己的意見, 我倒深深覺得把自己的意見告訴大家就好像當眾小便給大家看一樣尷尬而自我貶低, 毫無美感.

你們應該發揮想像力, 想像一下跟你們不一樣的人事物, 並不是大家都跟你們有著同樣的品味或志趣, 並不是大家都覺得自己的意見顯得特別重要.

我若也姿態萬千地跟你們說, 當我才剛剛是個大學生, 我就成為公開掛牌運作的黨外人士, 當我們在街頭上反戒嚴抗蔣家時, 你們在哪裡呢? 你們搞不好年紀都還比我大, 但你們當時在哪裡呢? 我若這麼說, 你們一定很感冒, 這就是姿態. 一個人的意見不會因為他(自以為)付出特別多或有著什麼特別的成就而顯得特別重要.

李遠哲算是我還蠻喜歡的人, 但他2000年出來挺扁時我就寫文章罵他, 因為這是搞封建, 他若有點民主素養, 那他就應該明白他的個人意見不該具有任何特殊價值, 當社會瞎捧他時, 他不應該利用這樣的墮落與封建而進行社會動員, 這是可恥的, 不道德的, 不管他講出多麼偉大的意見都一樣可恥. 意見就是意見, 沒有誰的意見顯得特別重要.

你們聽過 CHOMSKY吧? 他半個世紀來做了那麼多事, 但他有沒有這種姿態? 西方社運那麼蓬勃, 或許原因就在此. 在台灣, 凡事都搞得好像只有名人或明星才有發言資格似的, 但在西方社會, 公眾事務就是公眾都能平等參與沒大沒小的事務, 我從未在西方社運中見過這種荒謬的區隔, 同樣一句話, 同樣一種想法, 彷彿不同 "地位" 或 "名氣" 的人講了就有不同的內涵與價值似的.

西方天天都有社運, 學生天天都在抗爭, 我從未聽過誰是什麼彷彿特別重要的人, 更從未聽過誰會庸俗惡心到自稱是什麼學運份子或甚至學運領袖, 太惡心太封建太低級太齷齪太沒有美感.

即便是 Chomsky, 他的影響力也完全來自他一以貫之一天寫一百多封 e-mail的努力, 人們是根據這些來判斷他的證詞的重要性, 而不是由主流媒體虛構一些什麼名人, 老是搞一些什麼登高一呼萬人景從的封建把戲, 彷彿他們有著什麼特殊內涵的意見似的, 但其實不過就是一些任何人都能朗朗上口的屁話不是嗎?

也許你們會說, 難道我參與這樣那樣一些運動就不是對社會表達個人意見? 當然不是, 你不能說不要把小孩抓去當兵或捉去賣淫是一種意見, 你也很難說反對核武或反對種族歧視是一種意見, 而且, 在表達這些不是意見的意見的同時, "我" 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只是眾人之一, 而不是一個惡心至極的 "大國民".

我很懷疑你們聽懂我在講什麼. 但我要說的反覆不過就是同樣這些話.

我猜你們留學海外時一定都很用功, 甚至與世隔絕, 肯定從未參與過什麼運動, 大概也不曾仔細了解異國它鄉, 否則不會對我講的這些似乎絲毫無法理解似的, 竟然講什麼我重視顏色和立場, 所以排斥你們的顏色. 很荒唐. 再說, 除了我所仰慕的紀老師等政治犯之外, 你們這幾位會比我更綠嗎?

發揮一些閱讀能力吧! 搞清楚別人在興什麼師問什麼罪. 發揮一下想像力吧, 想像一下當你突然被眾人誤以為你做了一件你覺得可恥窩囊的事時卻求救無門任人糟蹋的那種感受.

陳真 2006 8 1

陳真 | 2006.08.02 14:34 | #

好像還沒完結篇.

================
XX,

我們彼此不相識, 當初妳因為看到我批評林義雄而寫在中時的那篇 "超級大國民", 妳以讀者身份寫信來, 卻努力跟我討論某種社會實況 (選舉的公平性?), 但我幾時講過什麼社會實況呢? 我幾時會無聊到到去跟人討論什麼選舉到底有沒有公平?

我根本從來沒談過那些事, 過去沒有, 將來也不會, 因為那實在很無聊. 別人或許感興趣, 但我對討論政治或社會特定議題 "本身" 完全興趣缺缺. 我不知道那些東西有什麼好討論的. A講他的意見, B也講他的意見, 不過就那幾種意見, 有何討論價值?

至於我自己的意見, 更無半點意義. 我跟你跟他或跟林義雄跟李遠哲一樣, 所有個人意見都沒有任何意義, 而我要批評的是為什麼在台灣社會卻總有些馬不知臉長的人以為自己的意見特別重要? 為什麼總有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人以為自己的一票勝過眾人的千萬票? 

若不是我表達能力太差就是你理解力太差, 我若曾經因為什麼 "政治立場和顏色理解" 使你挫折, 那請問我自己是什麼立場什麼顏色呢? 我自己得有個顏色才能產生一個顏色上的異己不是嗎?

但我是老黨外, 當過黨外雜誌編輯, 是民進黨建黨黨員, 是許信良海外所成立的 "台灣民主黨" 三位在台黨員之一 (另一位是鄭南榕), 是台獨叛亂案主角, 是五一九反戒嚴運動的核心人士,是上班族團結組織發起人, 是醫界聯盟和環保聯盟等社運團體的創始人之一, 是積極的人權志工, 是海外反種族歧視運動的發起人, 參與勞工運動和農民運動甚深, 是二二八和平運動最早期的參與者,是核四公投促進會的最早期志工, 千里苦行或千人守夜, 無役不與, 是慈林基金會及其圖書館的長期支持者, 是林義雄的好朋友, 認識幾乎所有綠營檯面人物 (卻不認識半個國民黨), 支持巴勒斯坦運動, 積極參與反核武反貧鈾彈反集束彈, 同時也是國際反軍火貿易運動的參與者, 是動物保護運動的積極參與者, 是國際終止雛妓運動的長期參與者, 是醫療與人權方面台灣最早期提倡者, 是台灣第一個兒童人權團體的創辦人, 是台灣最早期的環保人士, .我因主張台獨及主張以選票推翻政府被亂判叛亂, 我太太唸高中時更因轉載我的一篇在NAMA(北美台灣人醫師協會)得獎的兒童人權報告而被退學....請問我是什麼顏色?

無法溝通的原因是因為我們在乎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而不是什麼立場不同. 你們八成是要說我藍, 所以排斥你們的綠,這不會太好笑了一點嗎? 如果要從資歷論顏色, 你們哪一點會比我綠呢?

你之前寫信來是因為我批評林義雄老是以大老姿態出現, 我批評他的姿態, 而你當時在信中卻說我也是個名人, 批評林義雄等於批評自己. 我說這種類比很荒唐, 我不是說林義雄不能講話, 也不是說他只能講正確的話, 而是說他的姿態姿態姿態, 他以為自己的意見比別人重要. 但他不過只是說出一種意見, 具有同樣意見的人少說也有幾百萬, 為什麼這個社會總是喜歡搞這一套名人救國的封建把戲?

你應該發揮一點理解力或想像力, 理解或想像與你們不一樣的人事物, 而不是老是在什麼立場或細節argument上打轉,我並不是在跟你們討論一種觀點, 而是在跟你們討論一種姿態姿態姿態.

我只是要說裝模作樣擺高姿態對社會發言是可恥的怪異的自抬身價的--即便是我們的恩人和好友林義雄也不該如此. 懂嗎?

除了姿態, 更有道德一致性的問題, 一群人, 扛著媒體瞎捧所賦予的某種純屬虛構的光環 (比方說什麼學運領袖, 實在很惡心), 平常與批評對象沆瀣一氣, 突然姿態盎然地打起落水狗, 這樣對嗎? 表面是非或許對了, 但道德缺乏一致性,這樣的姿態令人反感.

你們不是也都留洋嗎? 難道對洋人的社會參與或社會運動一無所知? 你們在海外見過這麼惡心而且姿態萬千的 "大國民" 出現在眾人眼前嗎? 你們見過西方社運有這麼一些封建怪異而且啥都不做卻呼風喚雨的社運怪象嗎?

至於我今天與你們的接觸, 純粹出於一個受害者的無奈, 你們膨風而不負責任地亂搞什麼幾萬人大連署來替自己添光,但你們的不負責任製造了我的困擾和名譽上的傷害(對 "我" 而言, 連署這東西是可恥的醜陋的), 於是我寫信想請你們補救或至少對受害者的權益與名譽表示點歉意, 如此而已, 但你們卻跟我打官腔, 不斷胡說八道, 態度惡劣而不真誠, 完全不把別人的權益和名譽當一回事, 卻反而說我有什麼立場和顏色, 實在荒唐.

陳真 2006 8 1

陳真 | 2006.08.02 03:25 | #

關於以黎衝突,可以看這網站:

http://www.saveleb.org/

另外可見Yesh Gvul (凡事有個極限):

http://www.yeshgvul.org/index_e.asp

已經有以色列士兵拒絕服從軍令攻擊黎巴嫩.

陳真 | 2006.08.01 16:33 | #

布希昨天在電視上說: "以色列有權自衛". 這種睜眼瞎話雖不令人意外,但聽了還是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每當我看到以美國為首的這些西方流氓國家的言行,我就覺得蠻能原諒陳水扁.連 911 都能刻意促成,319自導自演算什麼?

這留言版上不是很多支持以色列的朋友嗎? 你們看以色列這樣殺人不會生氣嗎? 你們看以色列這樣小孩也殺老人也殺,四處狂轟濫炸,連聯合國觀察員照樣殺,這叫自衛嗎? 自己死50個,殺別人五百七十個,這叫自衛嗎? 長年以來,四處綁架黎巴嫩平民,目前少說也還有幾百個,被關在各地集中營一般的祕密刑求處所,別人綁架他兩個士兵,他馬上給予空襲,製造數十萬難民,這叫做自衛嗎?

納粹屠殺猶太人固然可恨,但以色列人現在卻如法泡製,照樣屠殺刑求異己,用壓倒性的武力為所欲為.每當有人因此對納粹屠殺猶太人一事稍有所不敬,猶太人就罵人家 "反猶",可是,他應該先檢討一下別人為什麼會對他如此感冒.

陳真

陳真 | 2006.08.01 16:04 | #

謝謝彥博來訪.我蠻佩服 "早期的" 胡適,但不怎麼佩服魯迅,也許他太 "文以載道" 了一些.

小胡適第一次來台時才兩歲,就住台南,我唸的小學叫永福國小,也許胡適就曾住那一帶(不確定?),否則我不知道為什麼永福國小保存許多他的記錄. 記得校史室一角有個半身銅像,上面寫著胡適,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蔣介石以外的銅像. 另外還有兩個櫃子,存放胡適的一些紀錄或文稿.問老師那是誰啊?老師搖頭說囝仔郎不要問那麼多.(那時蔣介石當家,亂問會砍頭的.)

後來才從我媽那裏知道胡適其人其事.我們現在講到 "胡適" 或 "傅斯年" 或 "蔣渭水" 或高醫的 "杜聰明" 一般都是用普通話講,但對我來說,台語發音的胡適傅斯年蔣渭水杜聰明才是我比較熟悉的.

蔣渭水有句名言,最近被馬英九撿來用,感覺有點惡心,那句台語名言這麼說: "同胞愛團結,團結真有力". 台灣民眾黨黨主席蔣渭水講出這句話的地點,就是在目前台南市大智街大概六十幾號(?)某棟奇怪的房子裏(大智與大仁街口),當時是某一次工人大會.

這屋子有個招牌寫著: "新松金樓", 其怪異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很後現代,除非看照片或看到現場才能知道它有多怪.整個屋子四周上下擺著各種奇怪且非常不搭調的玩具或海報或相片或甚至婚喪喜慶一些奇奇怪怪的玩偶,甚至屋頂還插著一根雨傘,旁邊還插著幾支紙風車迎風飄展. 更怪的是,怪異擺設不斷更換,一次比一次怪,真是很怪異的美學品味.

這房子就在我家斜對面,我看它這幾年搖搖欲墜,所以幾次回台都刻意給它拍照留念.去年果然拆除了,還好我已留下一些影像. 但我拍照留念純粹因為個人因素,因為唸小學時進去過那屋子幾次,有個年齡與我相彷的女生,很沉默,每天上下學似乎總是刻意避開同學,她說那是她家,帶我進去參觀過.屋子外面怪,裏面也很怪,陰森森,看起來不像家.

一直到去年,我才知道這棟奇怪的大房子原來是個歷史古蹟,它曾是台南最大的酒家,蔣渭水的民眾黨 1931 年就曾在此開會,提出震撼人心的 "同胞愛團結,團結真有力".

不知道為什麼不努力保存,卻要把它給拆了. 它被拆除時,我剛好人在台灣,看怪手把它夷為平地,感覺就像一個夢境被夷平似的.還好記憶無法拆,壓不平.

陳真

高彦博 | 2006.08.01 03:07 | #

本来一直在WIKIPEDIA查找Israel的相关内容,却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读书的时候会看一下民国时期的资料,这个网页上边的文法与那时候刚开始流行白话的章法何其相似。也许你们读胡适,而这边却是鲁迅,但,他们陌路的认知又有同样的文法!!
现在,我们住在不同的鱼缸里吧!!

陳真 | 2006.07.31 15:05 | #

為淨化版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只留一天,全給刪了.下次請早,以免錯失精采鏡頭.

有子女的千萬小心,寧可讓你的下一代加入竹聯幫或天道盟,好像福利都不錯,也絕不要讓他變成進步菁英或參加什麼改造社會的運動.

我真是越來越崇洋媚外了,西方人真的比我們老實太多太多太多...

為了世界和平,學姐及董事長正準備以著名歷史學者及哲學家之尊,登高一呼,於劍橋市中心菜市場發起一波波跨國學運及跨國知識份子良知感化世人大運動,呼籲世人抵制以色列之濫殺兒童的血腥惡行.

透過我們的感召,目前已經於英國各地有數十場運動積極展開,宣言都準備好了,由董事長親自執筆,勢必感動各國人士,為世界和平創造歷史性的一頁;董事長以深厚的哲學素養為世界和平的概念深化耕耘,做出不知所云的思想指導.

早上要拖地吸塵,房東要來檢查,下午還得為各國和平志工啟動一波波思想改造運動,晚上還得洗衣服,唉,真累,又要管家,又要拯救世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誰叫我是個胸懷天下的理想主義者兼思想家呢?

還好叔叔有練過,不怕操.大家崇拜就好,不要學我啊.

陳真 | 2006.07.30 18:31 | #

西班牙有位存在主義哲學家說, 人對自己總得有個說明, 或者說, 你對自己的生命總得有個概念, 這說明或概念就像在寫一本小說.

既然是小說, 那它就不該是一種依據特定目標或定性定量標準所能理解的東西. 就好像一部偉大的小說, 故事的主人翁很可能不是大公司董事長, 也不是世俗意義下所謂功成名就的人. 就如一首美麗的詩, 它所使用的字眼很可能不是什麼美侖美奐的廣告用詞. 如果藝術或小說追求的是美, 那麼, 美麗從來都不具有那樣的世俗邏輯, 不是以特定身份或字眼出現. 一個作家如果以為寫作就是努力寫出 “美麗” 的字眼, 規避 “髒” 字, 以為表達愛情就是努力寫出 “愛” 啊 “情” 啊這類 “漂亮” 字眼, 那他應該改行才對, 因為他也許什麼都是, 但他絕不會是個文人. 我倒相信一首美麗的情詩很可能以一堆 “幹你娘78” 寫成.

科學或權勢長得很像, 它們追求的只是 “什麼” (what), 但藝術或詩或音樂或一切屬於文的東西, 卻根本不在乎你是 “什麼” (身份或外在條件等等) 或講了什麼, 而在乎你如何 (how) 表達、如何過活, 追求的是 how, 不是 what, 或者說是 how決定了你的 what—你是 “什麼”, 是根據你如何表達、如何過活來決定. 世上如果有什麼東西能叫做藝術叫做詩, 那它不過就是 how 這個字, 而不是what.

我有我的同類, 但我的同類不是根據某種立場或顏色或身份來畫分, 而是根據你的 “表達方式”、你的 “詩”、你的 “小說”、你的 “態度”、你的 “生活方式”、你身上的 “氣味”、你對善惡美醜的 “品味”; 也就是說, 由你的各種 “how”, 來決定你的 “what”.

並不是頭上頂著一團毛就成為一頭獅子, 是不是獅子得看牠怎麼過活, 看牠的表達方式. 獅子不會呢呢喃喃做可愛狀, 獅子也不會因為打敗了一頭羊而洋洋得意, 獅子就是獅子, 牠必然有著屬於獅子的表達方式, 如果你硬要叫牠呢呢喃喃跟著一群吉娃娃搔首弄姿一起走伸展台, 牠會受不了. 是可忍, 孰不可忍? 但不能忍還是得忍, 單一而封閉的社會, 表面喧嘩, 其實只有一種叫聲, 一種物種. 當周遭全是吉娃娃, 當大家都以呢呢喃喃為標榜, 你若獅子吼, 別人可能會覺得你應該掛我這一科.

意見或立場相同與否, 對我毫無意義, 重要的不是意見不是立場, 而是你表達意見或立場的方式或態度. 人們要冒我的名做任何事都行, 但千萬不要冒我的名做窩囊的事. 我沒辦法跟那些我覺得醜的人事物為伍, 這比誣賴說我做奸犯科更難忍受. 因為任何做奸犯科都有可能是一樁美事, 但醜就是醜, 醜就是窩囊, 而窩囊是無法忍受的.

這些道理不難, 可當它變成一種生活或生命時, 卻似乎變得很難. 當人們寫起自己的小說或看待別人的小說時, 不但不相信美, 反倒相信庸俗, 在乎 what, 卻不在乎 how, 努力追求窩囊, 以窩囊為榮, 把世俗那一套品味給套在自己身上.

我常覺得很難忍受長老教會自稱是個教會, 它也許什麼都是, 但偏偏不是教會. 一個教會不會眼裏只有立場只有權勢人物, 整天瞎捧自己人, 整天替權勢人物 “禱告”, 卻努力醜化或抹黑意見相左者, 並忽視沒有權勢者, 根據權勢及某種世俗政治立場把人分成不同價碼和敵我屬性, 這種態度也許什麼都是, 但絕不是詩, 不是小說, 不是宗教.

我們不否認有些人家財萬貫或權勢在手, 我們不否認他是個董事長或任何呼風喚雨的身份, 但權勢功名跟美麗畢竟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回事. 在西方社會, 我能清楚看到兩者的根本差異, 權勢功名頂多也僅僅是在某一個極其狹隘的小圈圈裏起作用, 就好像一家麵店的老闆, 他的權勢也僅僅是賣麵, 僅僅在該家麵店裏頭起作用, 一旦出了麵店, 他就跟我們一樣, 不過是個人, 屬於人科哺乳類.

在英國, 一個諾貝爾獎得主很可能連他的鄰居也不知道他得了什麼獎, 在教室裏, 大家或許知道他是諾貝爾獎, 但走出家門外或教室外, 根本沒有人認得, 就算對方知道了你的身份, 他也不會因此對你增加一分的敬意或好奇心.

你看英國首相布萊爾為了表示平民化作風, 有一次搭地鐵上班, 上了地鐵後, 坐在一個黑人女子旁邊, 為了表示親民愛民, 想跟她搭訕, 結果對方正在聽隨身聽, 不悅地拔下耳機, 敷衍兩句後又戴上耳機聽歌, 使得布萊爾挺尷尬, 整個車廂中竟沒有人特別注意他的存在. 媒體拍下他在車廂中東張西望竟無人理會的尷尬表情.

我不是說英國就是如此完美, 這當然不是一種絕對值, 這只是相較於台灣社會之功名取向的一種強烈對比.(我很厭倦每次都得做這種低能的無聊聲明, 但台灣菁英似乎特別喜歡在這種低能之處表現他的IQ, 彷彿我們是在討論一種社會學的問題.)

但在華人社會, 權勢功名跟美麗卻成為同一回事, 美等於成功, 成功就是美, 成功是一切意義的來源, 而所謂成功不過就是掌握某種地位或權勢. 整個社會於是變成 “一家” 麵店, 麵店 “老闆” 的影響力不但無遠弗屆, 更令人難以忍受的就是美醜—“美” 被荒謬地定義成某種特定內涵, 彷彿負責掃廁所的人是沒有 “美麗” 可言的. 在這種思維下, 人們顯得猥瑣窩囊, 彷彿美是一種必須透過爭取或鬥爭或評比或他人認可才能得到的公眾事物. 於是, 他把自己寫小說的權力讓渡給烏合大眾, 致力於讓自己成為烏合之眾之一, 但卻不以為忤, 反倒在達到所謂的 “成功” 目標後得意洋洋, 彷彿這就是美, 彷彿別人必然都跟他一樣心裏盤算著同樣的東西, 彷彿世上只有一種 what, 彷彿世上根本沒有詩沒有小說沒有藝術沒有哲學沒有how沒有音樂沒有愛情這回事.

在一種令人窒息的封閉社會中, 許多時候, 你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釋這樣那樣的質疑, 因為問題根本不存在, 既然問題不存在, 答案要從何說起? 比方說某個社會,如果開計程車是最高成功典範, 我若問你, 為什麼不去開計程車? 你若是個正常人(每個正常人都該是個文人), 肯定覺得很痛苦, 啞口無言. 它媽的我會開車, 可是我也會唱歌會煮飯會打桌球啊, 天地這麼寬廣, 為什麼我一定要去開計程車呢?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質疑產生?

可是, 如果當人們普遍對你有著這樣的質疑時, 你也只能努力做些解釋, 但對於不同世界的人, 解釋只會帶來更多的猜疑或質疑, 到最後你似乎也只能默然或乾脆默認算了.

這次回台洽談工作, 必須二選一, 但兩邊都待我挺好, 兩個選擇我都喜歡, 可是其中一邊卻似乎不太能理解我, 彷彿我還有著什麼需要改進或努力的地方, 否則哪有可能來這裏找工作似的. 但我心裏並沒有依據某種特定標準來盤算取捨的念頭. 我急需錢, 但只要某個工作有著一種美感和善意在裏頭, 只要對方真的力有未逮, 要我分文不取或甚至倒貼都不是問題. 我是憑美感做事的人, 如果我的純粹好意, 在你眼裏只是一種生意或甚至只是一個沒什麼出息的人應該爭取的工作機會, 那我不知道如何可能與你共事. 對一個人的人格品味和能力沒有最基本的認識, 將很難共事.

附帶一提, 我們在台灣無法查信箱, 網咖或旅館的電腦進入學校主機後無法顯現中文字體, 對於各方來信若有疏失或延誤, 還請見諒, 純粹是因為看不到中文信.

陳真 2006 7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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