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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 | 2006.05.23 20:42 | #

謝謝阿忠,好戲在後頭,我可以等.

至於廣告留言,這我就不知道如何對付了,這部份不是我負責,我能做的只是動手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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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前: 中正路還沒講完:

比方說我的好朋友楊秋興,他可以算是民進黨這幫貪得無饜的豺狼虎豹裏頭的一個異類了,他不貪不瀆,充滿正義感. 可是,前幾天他卻提議說要用鞭刑對付那些失學到學校搗蛋的輟學生.

學姐說,你的好朋友怎麼這樣? 我說,我們的朋友或同事同學裏頭,又有幾個人不是這樣? 如果做個民意調查,我想大部份台灣人對這野蠻荒唐的鞭刑提議恐怕都會投贊成票.

就算少數人投反對票,那也不意味著他們就與多數人有何不同. 人與人的不同不是由 "意見相左與否" 來切割,而是由你對你的意見所持的 "態度" 來區別. 也就是說,就算有少數人投反對票也沒有多大意義,重點在於你對你所反對的東西具有多少熱情.

我自己的經驗是這樣: 不管漂亮口號喊得多響亮或聲嘶力竭, 往往只是更顯出這些漂亮人事物背後更為入骨的卑鄙. 台灣社運往往讓我想吐就是這樣, 做 “什麼” (what) 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麼做 (how), 或者說, 重要的不是你現在喊出什麼意見, 也不是你對這意見做了什麼美麗亮眼的工作, 而是你對這些意見或工作所抱持的態度, 也就是說, 它跟你的生命有多少連結? 它對你到底有多重要?

我對一般反動野蠻的飲食男女大抵充滿好感, 總希望自己是他們的一份子, 但我對那些會在報上或網路上寫一些什麼改變世界啦革命啦解構啦文化論述啦等等這些台灣人, 卻打心底看不起, 連想都不願去想, 彷彿什麼骯髒的東西似的, 窩窩囊囊猥猥瑣瑣, 滿身虛榮, 幾乎每一句話都是假的、虛構的、騙人的; 一言一行無非只是在為自己打拼, 奪取利益和地位, 建立一種根本與事實不符的形象.

當然不是每個這類人士都讓人想吐, 但是, 在這類正義圈或 “娛樂性” 知識圈子中, 正直的、當真的、乾乾淨淨的, 總是少之又少.

至於一般不會論述的飲食男女, 大概就是會支持鞭刑的那些人. 對此我不意外, 但你看, 當楊秋興在其做為縣長所主持的 “教育” 會議上做此提議時, 順便問現場幾百位校長或教育主管等等教育界人士贊不贊成用鞭刑對付失學卻來學校搗蛋的 “壞學生” 時, 全場居然沒有半個人舉手投反對票.

我不相信意見會如此一致, 居然 100% 的人贊成鞭刑; 這個一面倒支持的景象,只不過意味著這一群所謂教育界人士不敢在楊秋興縣長面前唱反調.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 “不敢”. 支持某種意見並不足以區分人與人的不同, 但 “敢不敢” 是一種態度, 是態度使這個人不同於那個人.

如果意見那麼重要, 那麼, 大家以前還在野時, 不是幾乎每個人都曾說過或歌頌過說要當一個 “永遠的反對者” 嗎? 可是, 請問當年同志, 幾個人還在野? 幾個人仍是個反對者? 幾個人沒有從這裏頭得到半點好處?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那些所謂意見 (比方說台獨或反戰或人權或弱勢優先或社會主義或反歧視或批判精神或反對精神或正直或清廉或儉樸或….等等等等等一大堆 “論述”), 其實只是一種謀生工具, 藉著它來搖身一變, 吃香喝辣.

過去的同志如此, 新一代這些更加喜歡 “論述” 的窩囊小渾蛋就更不用說了. 過去的人, 好歹為他們的言行付出過代價, 但新一代的窩囊小混蛋, 你只要觀察一下他們的生活方式馬上就能明白他們是一些什麼樣的人. 別說坐牢, 也別說任何小小的什麼犧牲前途, 事實上, 他們一邊喊革命喊解構喊平等喊一大堆, 一邊卻努力向權勢靠攏, 吃相總是十分難看, 除了虛榮還是虛榮.

這些是 “菁英”, 所謂菁英就是一小撮特別窩囊混蛋的人, 既然是一小撮, 其實可阻擋在耳根之外, 略而不提. 真正重要的仍是一般飲食男女, 也就是像那些全體舉手支持 “楊縣長” 的鞭刑提議的校長或學校幹部.

我做過一些所謂公益的事, 也做過政治上那些所謂公義的事, 不管是公義或公益, 當眾所矚目時, 天啊, 大家都很 “熱情”, 甚至為排名為名字上報與否爭風吃醋, 可是, 真正需要人手時卻往往找不到人.

如果你問我做過什麼黨外革命事業, 我印象最深的不過就是折傳單、寫信封、貼郵票, 經常一個人搞到天亮. 每填一個地址, 貼好郵票, 每弄好一封信, 最快也要三分鐘. 如果弄一千個, 那就是3000分鐘, 也就是 50小時. 一天弄10小時, 也得忙個 5天. 這時候, 你四處拜託說誰來幫我忙吧? 一般是沒有人會理你. 因為記者不會報導你貼郵票寫地址這件事. 社會普遍認為這事不重要, 不厲害, 不感人, 因此也不是鎂光燈聚焦所在. 這時候, 你很難找到許多人幫忙, 反而是一些不參與革命的小朋友或飲食男女倒是很樂意幫這個忙.

我常想, 如果今天每填寫一封信可以得到一分, 累積若干分數之後, 就能據以做為某種證照考試或升等的依據或申請工作的強項, 恐怕大家都會搶著做這件事, 甚至付錢來填寫信封都肯.

過去每次為了改變世界而開會, 總是這個不能來, 那個有事, 剛好家裏有事, 剛好最近比較忙…等等, 不愁沒有理由. 可是, 如果今天是你去應徵工作, 如果今天是醫師執照考試, 如果今天是跟初識女友約會, 你還會 “剛好家裏有點事”、還會遲到嗎?

平常在工作上, 私底下大家當然什麼難聽話都敢講, 可是, 檯面上就不是這樣了, 對 “長官” 更是體貼得無微不至. 不信你看 “教育” 部長杜正勝, 只不過是請他糾正一下陳水扁用錯某句成語, 他不敢就是不敢, 窩囊得跟什麼一樣, 硬要瞎掰什麼罄竹難書正反事物都可形容. 當然可形容正面, 但那是一種特例或是一種玩笑, 而不是罄竹難書這句話的一般用法.

杜先生不是教育部長嗎? 不是勉勵過大家很多做人做事的大道理嗎? 但連這麼小的一件事, 他卻沒有半點做為一個人應有的正直和單純. 指出 “老闆” 成語用錯哪需要什麼勇氣? 但他不敢就是不敢.

重點就在於這個不敢, 這樣的 “不敢” 太普遍了, 日常生活中, 幾乎很難找到敢的人, 大多窩窩囊囊不是嗎?

當大眾對杜正勝嘲弄其 “不敢” 時, 問題是, 他的不敢難道不是台灣人的常態? 而且, 在這社會中, 反而是那些單純的、“敢” 的人會被視為怪物不是嗎? 當大家都在收回扣或拿藥商好處或病患被任意虐待時, 他媽的有哪個醫生站出來說一聲不? 而說這麼一聲不, 可怕的不是在於誰會報復你, 可怕的反而是這個醫界圈子中那些所謂 “沉默的大眾”. 他們表面上呼應你的 “不”, 表面上或許甚至還會 “讚賞” 你的 “勇氣”, 但如果你不是麻木不仁的笨蛋, 你應當聽得出來這些呼應與讚賞是帶著什麼樣的嘲諷或 “鄙夷”—一種像在欣賞什麼珍禽奇獸那樣一種態度, 甚至比這樣的態度更惡意. 問題是, 台灣社會有哪個圈圈不是這樣?

我反覆要說的是, 政客之惡行惡狀或窩囊無狀, 哪一點不是台灣人之常態? 既是常態, 有什麼好生氣? 既是常態, 意味著絕大部份人之中不管挑誰去當哪個職位其實都一樣. 因為這社會表面上呼應或讚賞一些好的行為, 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法條千條, 不如人脈一條. 沒有人脈, 無一事可成, 受盡刁難. 一般民眾如此, 各種衙門或機構就更不用說了.

當別人覺得你位高權重或他對你有利害方面的考量時, 你要辦些什麼事都可順利辦好. 可是, 今天他如果覺得你對他無關緊要或覺得你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時, 連問一下你們有沒有賣塌塌米, 都馬上會被揮手趕出來.

大家表面上都討厭特權, 可是它媽的在台灣我就沒見過幾個真的由衷厭惡特權並且盡量迴避因自己的人脈關係而獲取利益的人. 我覺得自己基本上是這樣的人, 所以我敢公開這麼說, 但是這樣一種在西方社會或許稀鬆平常的生活態度, 在台灣能有多少知音?

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一個社會播下什麼種, 自然就會結出那樣的果實, 當你撒下西瓜子, 日後生出一顆大西瓜時, 這並沒有可遺憾或憤怒之處.

柳春春阿忠 | 2006.05.23 15:22 | #

陳真,
演出錄像部分還在轉數位檔.

這個留言版程式應該有更新版防止那些自動留言的程式才對.

陳真 | 2006.05.21 08:42 | #

謝謝 Naga,我會找時間把它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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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 之前講了許多無力感, 我給它做形上解, 因為形下似乎無解, 只能在形之上尋找一種無解之解.

若論形下, 我跟懷軒一樣, 充滿無力感. 當然, 我也不相信有誰不是這樣. 像我對自己就很無力, 何況對這亂七八糟的世界.

不知道為什麼, 我常想著一個問題: "我有多高?"

"號稱一七零?"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因為這有說等於沒說, 因為,"一七零到底有多高?" 依然是個謎. 於是我站起來, 視線保持水平, 摸摸自己的頭, 嗯, 原來我就這麼高.

一時之間, 我彷彿明白了我到底有多高, 因為我給自己摸頭測量過了, 嗯, 就這麼高.

但是, 這彷彿又不是真正的答案.

"我到底有多高?" 可以說就是一個謎.

我連自己的高度都搞不定, 何況其它更為虛無飄渺的東西.

"我到底有多高?" 有時覺得它彷彿堅如磐實般地肯定, 彷彿它的答案就握在我手中, 但有時卻又覺得一切似乎都籠罩在一團迷霧中.

每天早上起床小便時, 一邊小, 一邊我就常想著這個謎.

“嗨! Mr. ‘我’! 你好, 我又跟你見面了!”

“當我睡覺時, ‘Mr 我’, ‘你’ 在哪?”

“你有多高?”

“ ‘Mr. 我’, 請問你是陳真嗎?” (等一下. 我去照鏡子確認一下. 嗯, 沒錯, 我還是我, 睡一覺之後, 我還是陳真, 我認得鏡中那個衰尾道人.) (可是, 我真的需要做這樣的確認動作才能知道我是我嗎? 我對我是我, 難道還能有一絲疑惑?) (這話沒錯, 但我是我, 我又是什麼呢? 許多時候仍然像個謎.)

身高如此, 心就更不用說了. 至於外在世界, 至於他人, 更不是我能掌握. 人們企求A, 卻努力追求B, 想往東, 卻甘向西. 我看台灣最近一連串弊案, 不過冰山一角, 絲毫不感意外, 實況之惡劣絕對是已曝光的千萬倍. 但人們之故做驚訝狀或憤怒狀, 卻令我無力且納悶. Why? 為什麼生氣? 這些表面上遭受譴責之事, 難道不就是我們所衷心膜拜須臾不離的神明? (我很少看到根本不拜這號神明的人.)

即便我把專科醫師執照掛在胸前, 在台灣社會依然到處被人歧視, 各式各樣不可思議的歧視就像空氣那樣瀰漫四周. 連騎摩托車去買個藉以棲身的一小塊塌塌米, 跟學姐一起去買, 兩人客客氣氣在台南小北市場路邊一般傢俱店面詢問一下價錢, 馬上都會被老闆給吐口水趕出來, 就像在揮趕一隻流浪狗那樣. 難道我們有什麼異樣或異味? 沒有哇, 人家都說我們很斯文很有氣質啊. 也許人們在我們的穿著和交通工具等等方面得到某種判斷.

我對物質生活種種幾乎已沒有感覺, 稱不上甘之如貽, 但至少也算麻木不仁了. 問題是, 如果這個社會就是拜這樣的神明, 一切後果將可預料, 何必為了什麼弊案而驚訝憤怒? 就好像演算一道邏輯式子一樣, 毫無值得驚訝或憤怒之處.

我就沒看過幾個比我所認識的這些政客 “更好” 的人—或者別說 “好壞”, 就說不一樣吧: 在台灣, 我根本沒見過幾個跟這些政客 “不一樣” 的人. 人們會做、想做、每天在做的事, 跟政客根本沒有絲毫不同. 人們所仰慕所佩服所渴望的所謂 “成就”, 跟政客更是完全一致.

你如果走中正路, 再轉中山路, 繞到公園路, 沿著右手邊, 就會走到中山公園. 你來走是這樣,我來走當然也是這樣, 如果我要走這樣一條路線, 自然就會達到它所通往的目的地. 這很讓人驚訝嗎? 這難道不是一種必然? 你拜這樣那樣的神, 許這樣那樣的願, 這樣那樣的神就會給你這樣那樣的回報, 這難道這不就是你所祈求的? 對此感到無力是荒唐的, 我們應該為之歡欣鼓舞才對.

世界不可能改變, 唯一能改變的是寫下 “我” 這個字背後的那個人. 這並不意味著 “社會” 這個面向不存在或不重要. 但我無法想像當人們普遍以奔向中正路為榮時, 何必說什麼大海. 大海在中正路的另一頭啊.

講更白一點, 今天我若當官 我將得罪許多親朋好友, 除非…除非 #@%&*^ 的各種事樣樣照幹不誤.

當一個社會普遍把正當的事視為一種異常或異樣或甚至病態時, 人們實在沒有什麼理由對這一切所謂弊案感到意外或憤怒或感到什麼無力感, 我們應該感到歡欣鼓舞才對, 畢竟那是我們所膜拜的 “神” 所必然會賜給我們的.

我看許多教徒常說一句話: 求神保守我的心志. 這話挺動人. 因為, 這一秒鐘走在海安路, 不保證下一秒鐘還在海安路.

而且, 即便是數學或邏輯, 我們仍然需要對它有一種信心. 當大家都說二加二等於 38, 久而久之, 我也會開始納悶或許4 是錯的. 當大家爭先恐後往前衝, 鄙視嘲弄那些 “落後” 的人, 久而久之, 你可能也會開始衝衝衝.

這時, 我們需要一種外來的力量, 保守那隨時都可能動搖的信心和道路. 不管那個 “外來的力量” 以什麼樣的字眼或概念或形式出現, 每個人終究得需要這樣一種救贖. 這救贖不是一次完成; 寧靜更不是一種完成式, 而是一種進行式, 就像聖經說的, 在 “戰慄與恐懼” 中反覆. 而這故事的開端, 不過一個 “我” 字.

十多年前當我仍打算成為一個基礎醫學研究者時, 讀了很多分子生物學的書, 讀什麼忘了, 但卻記得某一本神經生物學的鉅著開頭一段話: “If possible, we eager to understand how the brain enables us to understand how the brain enables us to understand how the brain enable us to understand….” (如果可能的話, 我們熱地想知道, 大腦如何讓大腦了解大腦如何讓大腦了解大腦如何讓大腦了解…)

這謎可以一直寫下去, 根本沒有個終點, 我曾以為謎底總有一天會被科學家找到, 於是一度立志加入科學家的行列. 後來似乎才明白, 它根本不是什麼謎. 謎底不存在, 就好像眼睛四處搜尋終究找不到眼睛自己一樣, 大腦理解半天, 它終究也無法真正理解自己.

叔本華說, “我” 是世界的 “結”, 世界的 “盲點”, 但它同時卻也是世界的開端. 一切故事似乎都由 “我” 開始. 如果我不是為 “我” 著迷, 不會想研究分子生物學, 如果我不是為 “我” 感到疑惑, 也不會把一生最為精華的十年青春, 像坐牢一樣, 完全奉獻給哲學.

如果一塊錢代表十年光陰, 一個人18 歲成長之後, 大約有六塊錢可以花. 至於我自己, 因為營養不良, 大約頂多只有五塊錢. 目前已經花了兩塊八毛, 第一塊錢給政治, 第二塊給醫學, 第三塊給哲學, 至於剩下的這兩塊錢. 我希望給…

Naga | 2006.05.21 05:48 | #

  「詩人和乞丐,音樂家和預言家,武士和惡棍,總之,我們,一切隸屬於這個非同尋常的現實的人,很少需要求助於想像力。因為對我們最大的挑戰,是我們沒有足夠的常規手段來讓人們相信我們生活的現實。朋友們,這就是我們感到孤獨的癥結所在。」(〈拉丁美洲的孤獨〉,馬奎斯撰,張永泰譯)

  生命光怪陸離,波濤起伏,回首時前灘似夢已遠,彼岸未知何方。去年夏天那兩首BLAKE的詩,而今總算譯出了一首:

〈蒼蠅〉

威廉‧布雷克

小蒼蠅,
你夏日的嬉戲
我信手一揮
遂教驅拂無蹤跡。

我豈非
蟲蠅似你?
你豈非
斯人如我?

今我且舞
且飲且歌
直至愚晦之手
垂我翅翼方終。

倘若思想即靈魂
即力量,即鼻息,
闕如
思想,即形銷神滅;

則我為
一隻快樂的蒼蠅。
生復如此,
死亦若是。

spoled | 2006.05.20 08:45 | #

我现在知道和平的意义,我也知道什么是人道,我想如果我们从教育做起,那么这个世界将更和谐,我们每个人付出我们的一点,会是世界的成功

世主 | 2006.05.15 23:36 | #

去年冬天,在花蓮跟著捕捉翻車魚的流刺網船出海作業,目的要觀察海豚誤觸網的情況,因為網子在黑夜較不易被發現,翻車魚也較易觸網,因此整個深夜都是在黑暗的海水中晃甩搖晃著,船隻每一個小時要巡網一次,為了作研究紀錄自然得忍著暈嘔,也不能貪睡,記得半夜三點多仰望天上,發現黑暗中的星光也跟著滿天搖晃,剎時覺得我的世界好像是上帝手中的玩具(有水和小船在裡面的玻璃球),正被祂無意的把玩著。

這種大目流刺網,總是在子夜三時結束大魚流浪的生命,當大魚垂死時,不知道會不會跟上帝說"我的神,為什麼遺棄我?"?

讀"你不需要氣象員告訴你風往哪裡吹""無力感"等文章有感。

柳春春阿忠 | 2006.05.08 11:34 | #

哈哈哈哈,半夜三點,哈哈呵......。
靜默行動就是在半夜生出來的,哈哈哈呵......。
生出一個折磨身體半年的行動。

陳真 | 2006.05.07 14:45 | #

李敖昨天引了一句拿破崙的話說: "半夜三點的勇氣是最大的勇氣." 李敖解釋說, 這話意思是半夜三點萬籟俱寂, 四周烏漆媽黑的, 人於是也最膽小, 在這樣的時刻仍有勇氣才是真勇氣.

但我自己的苦惱剛好相反, 我一天 23 小時都很自私膽小, 自我膨漲, 瞻前顧後, 唯有半夜一刻無私無我, 彷彿良心才突然跑出來.

"你是戀人嗎?" "你是個哲學家嗎?" 如果有人這麼問我, 那我得先問他問的是幾點鐘的我.

午夜夢迴是最清醒的時刻, 夢使肉體沉睡, 卻使靈魂清醒. 在一刻, 彷彿萬物一體, 胸中無懼; 當雞蛋成為一體, 蛋黃將不再懼怕蛋白, 蛋殼也不再自慚形穢.

半夜三點, 四周一片靜, 無邊暗夜中, 人心也最柔軟. 你也許會恨敵人, 但你很難恨一個沉睡中的敵人; 沉睡是暫時的死亡, 而死亡卻讓萬物團圓.

當生命沉沉睡去, 彷彿醜陋都可以變得美麗. 沉睡的容顏是不分彼此的, 沉睡的猛獸, 不會少於一個嬰兒的溫柔. 當萬物沉睡的一刻, 你將無所懼.

記得高中有一年暑假, 看到報上說血荒嚴重, 病人開刀面臨無血可用的困境. 我心裏想, 何不寫封信, 盡量一封一封用手寫, 以示誠意, 寫個三百封五百封, 一一寄發給鄰居或親友或寄給學校各班級, 管他識與不識統統寄. 這裏頭總會有三五人因此捐血吧.

我真的這麼做了, 寫了一堆, 很累人, 常寫到半夜. 我在信中說, "你不需要那麼多血, 捐出一些吧."

奇怪的是, 黑夜無懼, 忙完寫信一覺醒來, 大白天裏反倒膽怯, 該寄或不寄很猶豫, 每次走到郵局前, 像小偷一樣來回徘徊, 真的要寄嗎? 怕惹來訕笑. 人們會說這是個怪人, 怪人做怪事, 可能精神有問題, 越想越可怕, 總想放棄. 可當一入夜, 良心又發現了, 我告訴自己: 不行, 你不能這麼膽小, 對的事就去做, 不用管別人的誤解.

如此善惡起伏, 我於是發現, 半夜三點是善的一刻. 當肉體沉睡, 靈魂反倒甦醒. 可能是天堂和地面有所時差吧, 當我們沉睡, 老天爺彷彿才開始幹活.

你可以代言各種產品, 但不可能代言真理, 你只能在某些時刻屬於它, 比方說半夜三點.

Naga | 2006.05.07 08:43 | #

我想到馬太福音裡的一段話:『耶穌轉過來,對彼得說:「撒旦,退下!你是絆我腳的;因為你不體貼神的意思,只體貼人的意思。」』

陳真 | 2006.05.04 09:38 | #

常有一些(很好命的)女生寄一堆檔案給我,不外都是些據她們說 "好可愛好可愛" 的東西,比方說讓狗叼根煙,學麥克阿瑟,做出英雄本色狀,或是給貓穿上芭蕾舞裙,或讓小孩學大人模樣,戴個太陽眼鏡什麼的,並且讓小孩講一些一點都不天真不好笑的所謂 "很可愛很天真" 的話,對於這些 "好可愛好可愛" 的東西,我總覺得醜陋惡心不堪.

動物或小孩之所以令人喜歡,就在於他們本身的屬性,而不在於他們以我們為範本,做一些其實很沒有美感很怪異的變裝或模仿動作.

別誤會,我不是說不能藉模仿來搞笑,我是說同樣是模仿或變裝,內在心態有別,一個真的很好笑,一個很不好笑,看了很難受.

心態是一種很難說清楚無法藉表面行為來定義的東西,但它的確存在,而且使表面上似乎一樣的東西變得完全不一樣. 同樣是慈善,同樣是捐款,卻有的善,有的惡,有的美,有的醜. 同樣是社運,卻也中西有別,一個良善憐憫與正直,一個卻似乎集虛榮詭詐花俏等人性之至惡於大成.

在台灣,你如果想敗壞一個人的品格心志,讓他變得窩囊猥瑣,那就鼓勵他去參與社運或什麼幾月 “學運”之類. 我敢說, 在台灣凡以此類經驗為標榜或呼籲者絕不是什麼令人尊敬的人, 八成是窩窩囊囊很虛榮膨風很猥瑣很想往 “上” 爬但沒什麼頭腦的那一類人 (簡單說就是很有前途).

在英國卻剛好相反,一個人如果沒有某種社會改革意識或參與經驗,我會覺得他好像人性少了一點什麼正面的東西.

陳真 | 2006.05.04 08:59 | #

動物如果會說話,那我就會飛了,平均一年飛台灣五次,每次飛行時間十六小時.

動物如果會思考,那我的電腦甚至還會唱歌呢!

如果這只是一種修辭,一種比方,一種看到蜜蜂飛舞就說牠整天只顧著玩,人家螞蟻可勤勞呢的文學筆法, 如果是這樣,那你要怎麼說都行,毫無意義.

而且,這只是以人為本,凡事擬人化,以人的各種概念與功能為其它生物與無生物的範本,這就是人類的一種荒唐自大.

會思考,就是指的會邏輯思考,而不是指的知道去哪覓食之類的本能. 會講話指的是一種具有社會基礎合乎文法結構的表達方式. 會這些東西不是什麼本事,硬要把其它生物也給如此地擬人化,牠們將矮我們一級,但這是荒唐的. 拿這些功能來做為一種是否賦予某種地位的判準,不管你給它判高或判低,都是荒唐.

那就像蜜蜂如果會說話,蜜蜂如果可以任意處置我,拿我當點心吃,或拿DDT噴我,當牠故做寬宏深遠狀地說我也會飛,所以跟牠是一樣的道德地位時,牠只是在吃我的臭豆腐. 這種以蜜蜂為本的蜜蜂很糟糕,牠以為牠身上所擁有的某些功能是一種有關道德地位的判準.

台灣人似乎是這類自我思維的頂尖代表,在台灣社會,你幾乎得不到任何真實的理解與同理心,當人們稱讚你,從你身上 "挖掘" 出什麼優點時,他的真正心意其實是: 你很爛,很可憐,很沒用,但我很有愛心很體貼喔,我照樣能在你這麼爛這麼沒出息的人身上挖出一些優點. 然後呼籲大家應該來 "關心" 你這些弱勢,"幫助" 你.

這跟赤裸裸的歧視和打壓一樣,都是援引以自我為典範的特定標準來判斷異己,但它比赤裸裸的歧視和打壓更卑鄙,因為在它進行另一種形式的歧視與打壓(所謂愛心或了解或關懷)的同時,它卻比赤裸裸的歧視和打壓多了一個東西: 虛榮.

這類心態導致一些表面善行,但這絕不是善,而是至惡,花俏與聒噪. 我們幾乎可以說這是一種典型的中產品味,缺乏理解力與真實感情. 他不是真的對誰或對什麼有興趣或有感情,這只是一種毫無病識感的自私與自我膨漲.

我不是說你(我不知道你是誰),我是說你這種看事情的方式是一種極其普遍且極具優勢的流行方式,至少它在台灣是一種最為主流的思維方式與品味. 它努力區隔人我高下,在這高下立判的基礎上(如果道德地位之判準是 "飛",我能跟蚊子比高下嗎?),故做憐憫,故做深刻理解之深遠狀.但它其實只反映兩樣東西,一是智能上的不足(凡事只會搞修辭),一是道德上的自我膨漲與虛榮.

動物的困惑 | 2006.05.03 23:46 | #

動物會思考啊,也很會說話,只是說的不是人話,有善也有惡,動物是生物,人類也是生物,之一,當然是各有主體.不是這樣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陳真:我同意這位老師說的, 動物不會思考, 不會說話, 無善無惡, 何來道德主體?

陳真 | 2006.05.03 09:57 | #

續: 還是無力感~~

血壓肝臟膽固醇都有個指數, 也許也可弄出個宗教指數, 看一個人宗教傾向多少.這指數測驗見於柏拉圖的euthyphro, 蘇格拉底提出一個兩難 (dilemma), 到底啥是聖堂? 究竟聖堂乃因其神聖故被神所愛, 或被神所愛故而神聖?

被納粹黨學生所殺害的the Vienna Circle哲學家Schlick, 有一回拿這問題考維根斯坦, 問它哪個答案比較深沉. 維根斯坦選擇了後者, Schlick挺吃驚, 因為他覺得只有愚夫愚婦才會選這答案.

這兩難的問題其實等於是在問, 善惡權威從哪來? 誰來決定? 是神還是人?

我的偶像 milos forman拍的電影 “阿瑪迪斯” 中傳說害死莫札特的那位首席宮廷樂師, 自小熱愛音樂, 此後一路飛揚, 位高權重, 頗受皇帝推崇. 不但音樂出色, 而且樂善好施, 連房裏都擺著耶穌神像, 按時默禱頌念, 創作音樂彰顯神的慈愛恩澤.

可有一天, 首席樂師卻驚聞遠超過他的才華的曲子從天而來, 作曲者叫阿瑪迪斯莫札特. 究係何方神聖? 挺好奇. 當莫札特受邀宮中演出, 樂師便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蹤影, 是這個嗎? 是那個嗎? 結果都不是. 後來終於找到, 它馬的竟然是個滿口粗鄙荒淫吃女人豆腐的小子.

樂師頓時充滿無力感, 窩在房裏很鬱卒, 整天拷問上帝, 看你做了什麼好事! 我對你如此虔誠, 一舉一動合乎善, 而你卻把才華賜給一個對你毫無敬意、言行脫軌的小王八蛋.

樂師的無力感帶來背叛, 他不再相信神, 十字架給扔到火爐裏當柴燒, 誓言毀掉莫札特. 於是他帶上面具掩飾, 利用莫札特之貧窮潦倒, 以大筆金錢當餌, 進行交易, 說什麼需要一首安魂曲給死去的親人, 限時交稿. 逼得莫札特日夜創作, 心力交瘁. 痛苦之餘, 莫札特跟他愛人說, 他覺得這安魂曲彷彿為自己所做.

後來, 終究沒把安魂曲寫完就死了, 樂師的毀滅計劃如願以償. 但倒霉事不只一樁, 莫札特死後出葬, 竟遇到暴風雨, 載屍車隊無法前進, 於是隨便在路旁挖個洞把他給埋了. 日後屍首遍尋不著, 可他的音樂卻一天比一天傳揚於世, 而樂師卻逐漸被人遺忘.

你能說上帝錯了嗎? 祂對虔誠的樂師不公平嗎? 樂師的無力感難道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當我欲求一個 “善”, 它實現也好, 沒能實現也罷. 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稱不上什麼善行. 因為我們不是善的主體, 善的權威來源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他, 所以沒理由感到無力. 因為那本來就不是我們所能使力. 為神所喜即為善, 而不是因其善故為神所喜. 我們根本沒有說善行善的資格.

記得剛來英國第一年, 在一次與指導教授的會面中, 我說人以外的動物也是道德主體 (moral agent), 老師聽了噗嗤一笑, 口水都噴到我身上來. 他覺得我很 “可愛”, 竟然講出這麼好笑的話, 他開玩笑地問我說有沒有哪個哲學家同意我的說法.

我那時心靈還很單純, 還沒被哲學污染, 一時啞然. 但我至今不明白, 為什麼說動物也是道德主體有這麼好笑?

我同意這位老師說的, 動物不會思考, 不會說話, 無善無惡, 何來道德主體? 可我覺得, 人的思考不是善惡的權威來源, 一切事物的存在本身就是善, 在這意義上, 連石頭花草都可以說是道德主體, 為何只有 “人” 才是善惡來源?

如果人是善惡主體, 那麼世上一切都該具有同等道德地位. 就好像所有句子都該具有同等的命題地位一樣. “幹你娘” 不好聽, 但它的命題地位並不輸給任何一句金言玉語.

最近讀到叔本華之區分有機 (organic) 哲學與系統 (systematic) 哲學, 覺得挺有道理. 他認為哲學是一種有機體, 就跟維根斯坦一樣, 這兩位先生都覺得結論是可笑的荒唐的, 哲學裏沒有結論這東西, 它不是一步一步建立起來的一種 “系統”, 就好像我的腳不是我的結論一樣, 我更不是先長出頭做為基礎, 然後再慢慢長出胸長出肚子, 到最後才長出腳, 終於大功告成, 我不是這樣一種 “系統”.

這幾天拿著雞蛋研究, 想找出哪裡是頭哪裡是尾, 結果也沒找到, 因為它本來就沒有頭尾之分, 它是一個整體, 在這整體之內的每個部份都是平等的. 蛋黃並沒有比蛋殼高貴. 蛋如此, 人也一樣, 世界也是如此. 我有個頭, 但我的頭並沒有比我的腳高貴, 它們全屬於一個整體, 在這整體之內, 各部位一律平等, 互相依賴. 抬舉其中某部份是荒唐的.

我常覺得, 如果做個宗教指數的蓋離譜調查, 恐怕那些以教徒烙印為榮的人宗教性最低. 他們不是什麼教徒, 他們頂多只是沒有前科 (或者說警察一般不會去抓他們), 但有沒有前科畢竟與善惡無關; 六法全書是人的法典, 而不是神的. 四書五經六迴倫常或什麼普世價值也一樣, 那只是人的道德, 一種公眾性的遊戲規則, 當這一切連同天地日月全被廢棄毀壞, 那真正的善惡依然毫髮無傷.

陳真 | 2006.05.02 13:36 | #

續前無力感:

沈從文臨終前說: "我對這世界無話可說."

這話倒說中我的心. 我們對世界意見太多, 對自己卻疑惑太少. 比方說, 我決定今天早上十點舉起我的右手! 當時間一到, 天啊~~我的右手果然舉起來了. 對於這項成就, 我該感到驚訝嗎?

正常人會說無聊, 這哪算什麼成就? 可是, 對那些 “對這個世界無話可說” 的人來說, 這事卻令人驚奇. 之所以令人驚奇是因為, 這似乎不是我的成就. (連我的手都不是聽我的, 何況世界.) 可是, 手既是我的, 如果這不是我的成就, 那又是誰的成就?

維根斯坦說, 那是 “命運的眷顧”.

即便只是移動一根手指頭, 也似乎不是我所能發號施令, 很無力感. 可是, 認清這個無力感卻不是什麼壞事, 或許反倒是一種福音.

維根斯坦說, 以為我自己能移動我的身體, 這想法是“令人難以忍受的” (intolerable). 笛卡兒或現象學就是這樣, 挺傻的, 彷彿有個東西叫做 “我”, 像隻鬼一樣, 躲在幕後對著木偶般的驅殼發號施令. 可是, 為什麼這驅殼卻聽命於 “我” 這隻虛無飄渺的鬼? 這鬼到底躲在哪? 它又是聽誰的呢?

木偶聽命於鬼, 但木偶為什麼要聽它的? 鬼又憑什麼保證木偶一定會聽命? 萬一他準備抗命呢? 為什麼叫他十點舉起手, 他就 “乖乖” 舉手?

我說, 他不可能抗命, 因為是那是我的身體. 可是, 如果他不可能抗命, 那麼, 所謂命令當然也就根本不存在. 不可能違反的東西就不叫命令, 就好像我無法命令二加二等於四一樣, 二加二等於四並不是出於一種命令.

反笛卡兒的人於是說, 鬼就是木偶, 木偶就是鬼, 二位一體, 所謂身心一元.

可是, 如果是這樣, 那似乎更可怕了. 本來還有隻發號施令的鬼可以解釋這項成就, 現在鬼被取消, 根本沒有 “東西” 下令舉手, 而手卻居然就自動舉起來了.

“我決定舉起我的手” 這話於是可以改寫成 “我舉起我的手”. “決定” 兩字是多餘的, 因為我無法把手舉起來歸功於我的命令.

可是, 既然 “我舉起我的手” 這成就找不到主人, 那麼, “我舉起我的手” 其實就等於 “我舉手”.

重點是, 連 “我舉手” 這個 “我” 也是多餘的. 如果不是我舉手, 難道還會有誰?就好像我若被狗咬到很痛, 當我說痛時, 我並不需要尋找痛的那個人, 因為除了我之外不會有別人了.

這時, 如果有個醫生問我, “你確定是你在痛嗎?” 我將感到莫名其妙, 因為除了我, 不可能有別人了.

我不是說唯有我的痛才叫痛, 而是說一切經驗都必然是 “我的” 經驗. 我無法想像我能感受到一種經驗, 而那經驗卻居然不是我的.

換句話說, 從 “我決定舉起我的手”, 濃縮成 “我舉起我的手”, 再濃縮成 “我舉手” (因為這手除了是我的, 不可能是別人的了), 到最後一道濃縮手續, 連 “我舉手” 的 “我” 都不見了, 因為它是多餘的. 當我意識到自己舉手時, 我除了舉的是自己的手之外, 不可能是別人的手了. 就好像當我痛時, 我就喊一聲 “痛”, 而不需要說 “我痛”, 因為當我感到痛時, 除了是我痛之外, 不會有別人了. 在我就醫掛號前, 我不需要先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是 “我” 在痛.

於是, 當有人以為自己舉起手是屬於自己的一種成就時, 那自然只是一種誤解. 這誤解在道德上和智能上都令人難以忍受. 事實上, 關於我舉起手的這項成就的困惑一直還在, 而沒有獲得解答. 我終究不知道是誰讓我的手在早上十點舉起來. 如果你說是我自己讓它舉起來, 這並沒有回答任何問題, 這只是把問題重覆訴說一遍而已.

當我們無言以對, 於是想到, 大概是神讓它舉起來的吧.

如果神這字聽起來很刺耳, 不夠炫, 那就不說神, 而說生命, 生命就是這樣啊. 這事的確很奇妙, 而生命本來就是個奇蹟. 奇蹟如果能被解答, 那它就不叫做奇蹟了.

奇蹟裏頭, 人是使不上力的. 這並不是說我們該感到悲觀, 而是說如果這樣那樣的事發生了, 那絕不會是我的成就, 那只是一種神蹟.

我若有間屋子, 門口若需要擺副對聯的話, 那麼, 左聯不妨寫著: “盡其在我”, 右聯: “無動於衷”. 上聯: “隨波逐流”.

我做我該做或想做的, 但成與敗, 幸與不幸, 不動我心, 讓老天爺的意志遂行於世, 而不是我的個人意志. 因為我的個人意志是毫無力量的, 連挪動一根手指頭都似乎不是我所能掌握.

至於隨波逐流是隨的哪種波? 隨天意的波, 隨那真正讓我的手舉起來的那個 “大老闆” 的波.

就像個導演一樣, 老天有它的劇本與安排, 在這舞台上, 演員只能過問自己所演的角色, 而沒辦法過問整個劇本. 我們只能有那麼一種信心: 如果這是個好導演, 那他一定會拍出一部好電影.

電影裏頭或許有些可怕的、醜陋的、悲傷的情節, 但所有這一切曲折湊成一部電影, 那它肯定是一部好電影. 我若在裏頭演了一個倒霉的角色, 天災人禍不斷, 但我依然受到眷顧. 一個演員不該以為他演出一個不幸角色就意味著導演對他不好.

我以前不太明白這事, 後來似乎比較明白一些. 有導演當靠山, 於是我雖仍然無力, 但卻似乎有了一種無懼的感覺. 我看世上萬般愛恨情仇, 彷彿投射布幔上的一個個影子, 說這影子是我, 那影子是你, 乍聽之下好像很真實, 但當這一幕換下一幕, 似乎就不那麼真實了.

我記得Martin Scorsese的 “紐約黑幫” 中有這麼一幕, 政府軍炮火鎮壓過後, 兩派對峙人馬幾乎全死, 街上躺著一排排屍體, 原本你死我活的, 全躺在一塊. 倖存者說: “這下我們之間似乎沒有差別了”. 當謝了幕, 我們其實就是一體了.

陳真 | 2006.05.01 18:56 | #

索~尬~~(日文)原來是讚美人的垃圾郵件啊,原來還有這種東西.

還有,懷軒,我去看了你的網站,看你提到一個偉人,不會是我吧? 想給你留言但留不上,說要先註冊,只好留在這.

謝謝你把我當朋友看,認識我(們)很容易,而且歡迎之至. 你給我記住,我也會記住你,將來總有碰面機會.

我並不孤癖,也不像文字中所表現那麼多龜毛,其實挺好相處,只是較歹命,所以時間常被許多天災人禍給佔據.有些人抱怨我拒人千里,其實往往只是命運和時間問題.

我常納悶,那些照理說應該很忙的人,掌握國家機器的人,既然日理萬機,既然得搞清楚那麼多複雜而且攸關千萬人身家性命的重要大事,理應忙得連小便都沒時間,為什麼反而好像每個都很閒,整天英英美代子,既能大炒股票,也能索賄談價碼,還能介入各式各樣金錢權力掠奪,幹的全是大買賣.

反倒萬日理一機的人,做一點微微渺渺的小事小工作,掛在心頭上的也不過那寥寥數人,卻反而忙得好像一天三百小時都不夠用似的.一事無成,生命卻像長了翅膀般飛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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