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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er | 2005.04.13 13:34 | #

台灣也有出繁體中文版,很可惜我看不懂它在寫什麼鬼啊?

《維特根斯坦與心理分析》

eric | 2005.04.13 11:54 | #

最近北京大學出版社出了一套中譯的後現代交鋒叢書。比對書名,我猜想原書應是Penguin出版的,每一本百來頁,篇幅不大。其中一本是John M. Heaton於2000年寫的《維特根斯坦與心理分析》(Wittgenstein and Psychoanalysis),譯者是北大哲學系的徐向東。封面就是維氏說的「把精神說清楚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作者將維氏與弗洛伊德這兩位同時代的維也納人置於同一平台排比,兩人都在做「治療」工作,但是方向上南轅北轍,書中引用了許多維氏的話,相較之下,維氏的說法對我的誘惑大多了!!

魏福全 | 2005.04.11 18:22 | #

我要把時間在這裡停住 我想我和陳真兄之間 不是認知的差距 不是用腦力可以處理的.之前也看過小王子 只覺得是個很不一樣的故事 但沒有太多的感動.精神科醫師當久了 腦袋裏一直是行為的理性的.也想起幾年前一個同事 勸我少看點書 多唸詩.

陳真 | 2005.04.11 10:36 | #
魏福全 | 2005.04.11 00:33 | # 人的私領域大多是很令人難以恭維的 越是私密的地方就越顯示人性惡的一面 以及和公領域之間的落差. 人性若不惡怎能又''正義懍然 犧牲奉獻''又在地球上搞出這麼大的局面?''美化 推崇''是人的特異功能之一 但是很難用在人的私領域. 我相信神只在天上而不在人間 所以我拜神不拜人.

璩美鳳在光碟事件之後 第一次上電視接受一個新節目的專訪 主持人是胡忠信 主持人追問她是否承認自己就是光碟中的主角 她回答''非常神似''我覺得這已經是她所能做的最誠實的回答了 但卻引起主持人的不滿 還寫文章批評政治人物怎可不誠實. 我覺得這是一個女人赤身裸體被眾人用眼光攻擊時的一種本能的遮掩自衛反應.這件事不影響我對胡忠信先生的整體觀感 只是覺得私領域和公領域應該有不同的眼光去看才對 才不會又推崇又大失所望 有點''種了芭蕉 又怨芭蕉''的味道 就像李敖和我之間曾經有點小小的誤會 但也不影響我對他整體的觀感和評價 因為我知道這是會發生的事.


星星很美,因為背後有一朵我們看不見的花

陳真2005 4. 11.


我跟福全老兄感受有兩點不同。一:我從未見過任何人在所謂公私領域上的落差。二,私比公動人。

一個人「公」如何,「私」必如何,反之亦然;就跟軀殼與影子一樣,公私是先驗一致,形影相連的,因為我們只有一個靈魂,不可能公一套,私又另一套,至少我沒見過。

我們看一個人私下怎麼生活,就能明白他在公開處是怎麼樣的一種德性;反之亦然,一個人公開處怎麼活,私下就必然怎麼活。如果連一個眼神都無法隱藏偽裝自己,更何況一個句子,更何況千絲萬縷的生活種種。

如果有人說公私落差,那他肯定只是在講一種行為層面的東西。問題是,某種學術派別上,我們或許是個行為主義者,但凡活著的,豈一句「行為」了得?這個時代如果有什麼毛病,「行為主義」是其一,我們太依靠肉眼,卻不相信「心」。或者說,我們總是訴諸於那些肉眼可見的、量化的,卻不相信那些更為真實的存在,只因為那些東西看不見。

我常說我很仰慕一個台灣人,之前是個劍橋留學生,後來改唸牛津,比我小幾歲。他從未做過什麼正義之舉,甚至有點與世隔絕,在別人眼裏,他可能有點呆,不「出色」,但在我眼裏,他卻是個極為罕見的義人,溫柔善良。認識他的第一眼,我就由衷仰慕這個人;我完全不需要去打聽他幹過一些什麼事,因為沒有人可以掩飾自己。

同樣地,一個混蛋,不管幹了多少正義之舉,仍然是個混蛋。我不是說行為不重要,而是說行為和靈魂之間並不是建立在一種機械關係上;沒辦法在兩者之間玩一種「連連看」的遊戲;某種行為並不會連結到某種心靈狀態。那是好萊塢電影,不是真實生命。

有話說:「人不可貌相」,這話是錯的。人不但可以貌相,一舉手一投足都隱藏不了真實的自己。

公私雖然一致,但私比公動人。有句話說:「惡魔藏在細微之處」,惡魔所在,美亦隨之,它們都是純粹的東西。因其私密而難以分享大眾,故而純粹。當我們接觸文學音樂藝術,難道不是被這個純粹的幽微之物給感動?

公眾上,我卻幾乎看不到什麼美麗的東西;偉大與美麗畢竟兩回事。地上花草,並不偉大,但它美麗;天上星辰也不偉大,但它燦爛。生命更是如此。

偉大是很讓人打呵欠的;只有美麗才足以使人精神振奮,感覺活著還蠻不錯,而美麗從不會出現在鎂光燈底下或歷史教科書上,美麗只會出現在人生幽微之處,舉手投足皆文章,非筆墨可形容,非影像能捕捉。許多時候,即便所謂邪惡也是美的,端看你用什麼樣的眼光看世界;美醜和對錯畢竟是兩回事。公眾事物有對錯,私人事物卻只有喜劇和悲劇之分;悲劇通常更為美麗一些。

生命只有現象,沒有法則,更無所謂正邪對錯;那不是我們看世界的方式。同一組肉眼可見的行為,也因此很可能有完全不一樣的意義。

維也納作家Karl Kraus 說得對,他說他寫一堆東西,無非只是想講這樣一句話:「尿壺和骨灰罈不一樣。」即便它們都是用同一種材質做成,但我們對待它的方式與態度,決定了它們的深刻不同。這個「不同」,並不存在它們的某個組成成份裏,就好像心靈或靈魂並不是藏在某個行為裏一樣。透過行為,我們看見了心,但是心卻不是由行為組成。我在湖面上看見了月光,但湖水裏卻找不到月亮。

前些日子給姪女寫了封信,講到《小王子》這本書。剪一段信件內容如下。我說:

「那西班牙學妹問我書中講到的 tame(馴服)是什麼意思。我苦思良久,至今不知怎麼解釋。我懂,卻說不上來。也許不光是「凡是重要的東西肉眼均不可見」,凡是重要的想法,大概也都不是嘴巴所能訴說。我們或是只能說:「我不知道什麼叫馴服,但是當它發生時,我知道它發生了。」

抄幾段小王子和他的狐狸朋友的對話給妳,很動人的。看了心裏會暖暖酸酸的喔。 括號後面是叔叔的翻譯:

p. 89
After a short silence he spoke again: "The stars are beautiful because of a flower one cannot see." Ireplied "of course" and I looked at the sand dunes under the moonlight in silence.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小王子又開口說道:「星星很美,因為背後有一朵我們看不見的花。」我(指狐狸)回答說:「沒錯!」然後靜靜看著月光下的沙丘。)

"The desert is beautiful", he added...And it was true. I have always loved the desert. One sits down on a sand dune, sees nothing, hears nothings. Yet one can feel a silent radiation... (「沙漠很美」,小王子又說道。「這倒是真的」,我也一直喜歡沙漠。一個人坐在沙丘上,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但你卻彷彿可以感受到一種沉默的光芒...)

"What makes the desert so beautiful", said the little prince, "is that it hides a well, somewhere..." (小王子說:「沙漠之所以如此美麗,是因為沙漠中藏著一口井,
就在沙漠的某處...」)

p.89
"Yes," I said to the little prince, "be it a house, the stars or the desert, the source of their beauty cannot be seen."(我對小王子說:「沒錯!正因為有些看不見的東西,所以那棟房子,那些星星或這沙漠,才會如此美麗。」)

p.90
I said to myself: "What I see here is nothing but a shell. What is most important is invisible...".(我對自己說道:「我所見只是表象,那最重要的東西正是肉眼看不見的。」)

p.82
"Goodbye", said the fox. "Now here is my secret. It is very simple. It is only with one's heart that one can see clearly. What is essential is invisible to the eye."...It is the time you lavished on your rose which makes your rose so important...Men have forgotten this basic truth", said the fox. "but you must not forget it. For what you have tamed you become responsible forever. You are responsible forever. You are responsible for your rose..."(狐狸說:再見了,小王子。現在讓我來告訴你我的秘密,那只是一個十分簡單的道理:人唯有用心去看,才有辦法清楚地看見。凡是重要的東西都是肉眼看不見的...正因為你在你的玫瑰花上耗費如許光陰,這玫瑰也因此而如此重要...可是,人們已經忘記了這個真理,但你絕不能忘:你所馴服的,你也將因此對她產生永遠的責任。你要為你的玫瑰花負責...)

pp. 76-77
"Who are you?" said the little prince. "You are very pretty..."(「你是誰」,小王子問道。「你很漂亮呢!」)

"I am a fox", said the fox.(我是一隻狐狸。)

"Come and play with me," suggested the little prince, "I am so terribly sad...."(小王子說:「來跟我玩吧!我心裏很難過...」)

"I cannot play with you," said the fox, "I am not tamed."(「我不能跟你玩。」狐狸說:「我還沒有被馴服呢。」)

"Oh! I'm sorry," said the little prince. But after some thought, he asked: "What does 'tame' mean?"(「啊!真對不起。」小王子說。思索了一會兒,他又說道:「可是,什麼是馴服呢?」)

"It is something which is too often forgotten,", said the fox. "It means to establish ties."(馴服是一種早已被人遺忘的事,狐狸說。它的意思就是「建立聯繫」。)

"To establish ties?"(「建立聯繫?」)

"That's right." said the fox. "To me, you are still just a little boy like a hundred thousand other little boys. And I have no need of you. And you have no need of me, either. To you, I am just a fox like a hundred thousand other foxes. But if you tame me, we shall need one another. To me, you will be unique. And I shall be unique to you."(「沒錯」,狐狸說:「對我來說,你還只是一個小男孩,只是其他千千萬萬個小男孩之一;我並不需要你,就好像你也不會需要我一樣。對你來說,我也不過是千千萬萬隻狐狸之一。但是,如果你馴服了我,我們將彼此需要對方。對我來說,你將獨一無二;在你眼裏,我也將是世上唯一。」)

"I am beginning to understand," said the little prince. "There is a flower...I think she has tamed me..."(「嗯,我想我有點明白了。」小王子說:「有這麼一朵花,我想她已經馴服了我...」)

"Possibly," said the fox. "One sees all sorts of things on Earth." (「有可能」,狐狸說, 「世上凡事都有可能。」)

p.99
"Just as for the flower. If you love a flower which happens to be on a star, it is sweet at night to gaze at the sky. All the stars are a riot of flowers."(這就像花一樣,如果你愛上了一朵生長在一顆星星上的花,那麼,當你夜裏仰望星空,你將感到如許甜蜜,彷彿所有星星都開滿了花。)

陳真 | 2005.04.11 10:29 | #

美不是一層皮

陳真 2005. 4. 10.

因為某些不可思議的家庭因素,唸國中時整整餓了兩年,每天頂多只能吃一碗泡麵或陽春麵(絕無誇張)。上高中後,瞬間恢復「鉅子」生活型態。當同學們一個月只付幾百塊房租時,我住在台北火車站前某家大飯店,一個月一萬兩千塊房租。想去吃圓山就去圓山,想去(楊麗花開的)青葉就去青葉,揮金如土,面不改色。

那時是高中生,但有錢就是老大,氣宇非凡,即便身上穿著汗衫,照樣一個人夾著拖鞋上大飯店吃喝。上大學後,瞬間又跌入貧窮的恐怖地獄,持續多年。有錢氣宇軒昂,沒錢連氣質也變了。現在就算西裝領帶,氣質還是與流浪漢無異。

這幾個貧富極端的時期,行為當然不一樣。一個吃香喝辣,一個餓得像具骷髏頭,就像電視上常見的非洲饑民(絕不誇張)。大學時,自己一個人吃過最貴的一餐是 47元(因為那天剛好同時領了兩份家教薪水)。記得結帳時,老闆娘說:「一共 47。」我一聽,腿都軟了,付了錢後,像游魂一樣飄出店外,自責不已。

我要說的是,貧富極端差異,行為自然也極端不同,但我的心並沒有變。貧也好,富也罷,我心裏在乎與不在乎的東西並沒有兩樣。不是說行為不重要,而是說行為「本身」並不足以看出一個人內心虔誠與否。越是敏感,越能看見那些肉眼看不見但卻真實存在的東西。

「心」,某種程度上決定了發言的正當性。我們之所以覺得某某人很爛,批評他沒有資格說這樣那樣的話,不光是因為他的行為本身,更因為他的心。心透過行為而顯現,但心並無法化約成某一組特定行為,更不可能在兩者之間劃等號。或者說,心顯現的方式並非依循某種機械原理或好萊塢公式。好萊塢電影之所以令人打呵欠,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它毫無想像力,它沒有詩的成份,它只是一組一組有關「賣座」的公式。

講通俗一點,我們無法根據某人表面生活的優渥與否來賦予發言權。同樣地,一個窮兮兮苦哈哈的人,也不會因此獲得更多發言正當性。如果有個東西能決定發言份量,那肯定不是行為本身,而是那個「人」。而人是一切綜合考量,人不光是某種行為指數或行為量表。

再說,許多時候,我們並無法選擇處境,而處境幾乎就已決定某種行為類型。可當你無從選擇處境時,依然可以保持心之純粹。在這個意義上,生活奢儉與否,社會地位崇高與否,與發言正當性並無關聯。

或許你可以像甘地那樣,寧願從幾千英鎊收入自動降到七塊錢,與窮人一起過窮日子。但甘地是甘地,甘地有他的生命處境,我們有我們的,沒有人是典範。或許不完美,但甘地又何曾完美?完美不是一種美德,它只是一種妄想。順其自然才是美德。

維根斯坦同樣拋棄了鉅額財富(他家是維也納的王永慶),過著清貧日子,但他並非為了某種道德原則。如果拋棄錢財使他快樂,美事一樁,何樂不為?反之亦然。

道德不是目的,美感才是,那是一種快樂的感覺。就像魚從地面到了水裏頭一樣。用道德眼光檢驗生命、丈量行為尺度,只是自欺欺人。美醜畢竟比對錯更重要,而美醜並不是行為面上的一層皮。

魏福全 | 2005.04.11 00:33 | #

人的私領域大多是很令人難以恭維的 越是私密的地方就越顯示人性惡的一面 以及和公領域之間的落差. 人性若不惡怎能又''正義懍然 犧牲奉獻''又在地球上搞出這麼大的局面?''美化 推崇''是人的特異功能之一 但是很難用在人的私領域. 我相信神只在天上而不在人間 所以我拜神不拜人.
璩美鳳在光碟事件之後 第一次上電視接受一個新節目的專訪 主持人是胡忠信 主持人追問她是否承認自己就是光碟中的主角 她回答''非常神似''我覺得這已經是她所能做的最誠實的回答了 但卻引起主持人的不滿 還寫文章批評政治人物怎可不誠實. 我覺得這是一個女人赤身裸體被眾人用眼光攻擊時的一種本能的遮掩自衛反應.這件事不影響我對胡忠信先生的整體觀感 只是覺得私領域和公領域應該有不同的眼光去看才對 才不會又推崇又大失所望 有點''種了芭蕉 又怨芭蕉''的味道 就像李敖和我之間曾經有點小小的誤會 但也不影響我對他整體的觀感和評價 因為我知道這是會發生的事.

學姊 | 2005.04.10 22:14 | #

不對不對, 我不是說自己人不能批評, 我怎麼可能那麼迂腐? 我是說, 那第一篇沒有"針對"qegg的發言回應, 因為她又沒有在討論哪一種社會參與模式好. 由我對董事長發言的大膽檢討, 就可以證明我是六親不認堅持真理的!!

最近看了王尚勤編的李敖情書, 對李敖王尚勤印象大打折扣. 我覺得我們大部分時候都傾向美化著名人物, 以為"某一"方面的卓越, 或許就代表了"全面性"的真善美. 其實撇開公眾意義, 回歸到一個"人"的平台, 美好的人與事應該是平凡易得的, 但卻難見於明星式的人物生活.

qegg | 2005.04.10 10:21 | #

嗯嗯... 其實我今天在回文之前,也一直在想這個「發言權與身份的問題」。不過以我這種笨腦袋,常常都只能把問題想成一團漿糊,越想越迷糊。

我記得陳老大以前寫過的舊文,就是關於教師上街頭,回應李筱峰文章的那一系列。我覺得很有道理啊!一個人支持某種他覺得正確的事,並不需要做出許多犧牲才能集滿某種點數換來發言權。

我自己雖然也滿口階級平等之類的高調,但也過著很優渥的生活,也會羨慕那些有錢上美容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生。(有時覺得自己很可鄙)

但是反過來說,有時也難免會用某某人的行為來看那個人說得話。就好像阿扁也常常講一些很正確好聽的話,忍不住就會想要打個折扣來聽。我搞不清楚這其中的界線到底在哪?

以愛因斯坦的例子而言,很可能是我用放大鏡來看了他的缺點。所以我才說,我很難想像,意思也是我想像力不夠啦!

陳真 | 2005.04.10 09:32 | #

對啊,就是說嘛,哪有說不能講不一樣的話的?! 如果大家知道的東西或想法都一模一樣,那就根本不用討論或講話了.

至於發言權與身份的問題,我倒有些思考,只是說來話長,且按下不表. 簡單說, 我天天吃魚, 但依然還是可以說自己是動保人士. 這並沒有矛盾. 邏輯世界有所謂矛盾, 因為它是黑白的, 但活物的世界卻是彩色, 矛盾並不存在. 或許不完美,但活的世界的美德不是完美,不是嚴謹,而是缺陷.

如果有人說他不這麼認為,如果有人認為自己行事完美,那麼,只要告訴我一些個人實際資料,我馬上可以指出那自認的所謂完美裏頭有多少巨大的缺陷.

至於愛因斯坦對太太好不好,這問題肯定比相對論還難. 套我常引用的兩句話: 一是 "不要玩別人靈魂深處的東西" (維根斯坦),一是 "最重要的問題從哪裡開始,我們的研究就該在哪裏結束" (史蒂文生),或者說,最重要的問題從哪裡開始,我們的話語就該在哪裡結束.

這種問題只能拿它當詩的材料看,而不是當成呈堂證供. 邏輯依據的是一定的自然法則,但人不是, 任何生命都不是. 我到劍橋唸哲學, 寫的第一篇 "作文", 文章前引了一段話當做全文精神.那是莎士比亞在哈姆雷特裏的一句話: "There are more things in heaven and earth, Horatio, than are dreamt of in your philosophy."

天地之大,超乎你所謂的哲學所能想像.

親系譜上(http://kinship.habago.org/archives/000149.html),我貼了一篇去年12月給張老師月刊寫的文章,標題是: "一個精神科醫師的有口難言", 這不是網路舊稿,但也不怎麼新,新舊拼湊而成,反覆講來講去不外是莎士比亞這句話:

天地之大,超乎你所謂的哲學所能想像.

陳真 2005. 4. 10.

qegg | 2005.04.10 06:24 | #

反駁沒有什麼關係啊!人與人本來就是意見不一致,才會有「討論」,交換意見等等... 而且討論是不分自己人、外人甚至敵人的。

有的時候我覺得人跟人會有不同意見,跟所接觸的資訊不同極為有關。我對於愛因斯坦在人文方面的貢獻所知不多,最近參加很多跟愛因斯坦有關的seminar,沒有聽到什麼令人耳目一新的事蹟或是觀點。只是對於這些反覆的worship這個人的儀式覺得有點反感。也許這也跟給演講的人有關吧?觀點經過複誦之後常常只能造成曲解而已。我想由陳老大來介紹愛因斯坦的話,應該比較不同一些吧?

今年一月時去了一趟普林斯頓,當然也參觀了赫赫有名的「高等研究院」。大家都知道能到高等研究院做faculty是極備尊榮的一件事(我有點搞不懂不用教書為何叫faculty...)。都是「天才」才進得去。進去了之後,一輩子就不用教學或出paper。這些聽起來都挺理想的。可是去看了之後,覺得蠻失望的。高等研究院為了供養這些天才,特別請了歐式的廚師為食堂掌廚。每天的下午茶時間,則用高級的餐具奉上院內自製的精緻紅茶及咖啡。普林斯頓整個城鎮都給人這種感覺。你如果不是天才,或者不是富人,就好像不是人一樣。剛從火車站下車時,因為不知道方向,跑到一個便利商店去問路。超商中都是一些黑人或者工人模樣的人,不論跟誰問路,每個人都一臉惶恐地說:「我不是這裡的人!我不知道!」剛開始還覺得很奇怪,在這裡工作,為何不是這裡的人?後來才感受到,那種有點像高級俱樂部的氣氛。到處都是一道一道的藩籬,劃分出不同等級的人。

同樣也是眾多物理學子心目中偶像的費曼,就曾經婉拒過高等研究院提供的職位。我覺得很難想像一個人能同時坐在高等研究院裡享受superstar的特殊待遇,然後高唱社會主義、階級平等之類的理想。可能因為自己是女生的關係,我也很難想像一個愛人類的人能夠不疼老婆。就像李敖,雖然大男人得不行,看起來也很花,但是對夫人還是很好的(至少看起來很疼老婆)。

不過這些都只是一些很粗淺的想法。我實在讀的不夠多,應該請陳真多介紹一些這方面的東西。

陳真 | 2005.04.09 20:56 | #

《他是全人類命運的關注者》裏提到愛因斯坦:

「反對法西斯滅絕猶太人的暴行,為爭取猶太人的生存權利而大聲疾呼。但他也反對狹隘的猶太民族主義,希望看到猶太人『同阿拉伯人在和平共處的基礎上達成公平合理的協定,而不希望創立一個猶太國。』他反對美國的種族歧視政策,支援黑人的解放運動,並呼籲『美國黑人在這個方向上所作的堅定的努力,應當得到大家的讚揚和支援。』」

還有,文末有個錯字,不是「曾」,是「會」:

「誰若標榜自己是真理和知識領域的裁判官,他就會被諸神的笑聲所淹沒。」

p.s.:這句話應該寫在精神醫學教科書的第一頁才對。精神醫學是醫學中最不科學的,因為面對的不光是「腦」,許多時候是看不見的「心」,有著無法實證的諸多成份。但也正因為不科學,缺乏客觀知識「判準」(criteria),於是「位階」或「權力」之類的東西反倒經常取而代之;簡單說就是官大學問大。

陳真 2005. 4. 9.

陳真 | 2005.04.09 16:53 | #

抱歉抱歉貼錯了,那篇 "他是全人類命運的關注者",網址應該是:

http://www.china.org.cn/chinese/zhuanti/xdl100/773777.htm

我貼錯的那個網址是愛因斯坦寫的一篇有關社會主義的文章,本來想貼,但覺得枯燥,所以算了.

陳真 2005. 4. 9.

陳真 | 2005.04.09 16:44 | #

愛因斯坦和 Chomsky

陳真 2005. 4. 9.


Chomsky 比較羅素和愛因斯坦那段話出現在 Robert F. Barsky 編的《Noam Chomsky》p. 33。

有個人叫Sanderson Beck,是個唸宗教與教育哲學的美國學者,也是個反戰人士和非暴力信仰運動者,曾因拒絕參加越戰而入獄。他有個網站(http://www.san.beck.org/index.html#8),值得加入「我的最愛」,裏頭有篇文章(http://www.san.beck.org/GPJ32-Chomsky.html),也引用了Chomsky 這段話。

Beck 說:「他(指 Chomsky)特別仰慕羅素,並拿他和另一個偉大的和平主義者相比較,那就是愛因斯坦。羅素和愛因斯坦兩人都對『人性的危機』」這問題有所回應。」(以下是 Chomksy那段話)

「愛因斯坦的回應方式是在普林斯敦過著舒服的生活,致力於他所熱愛的研究,只花幾個月的時間,發表一些如神諭般的宣示。羅素卻帶領群眾示威,被警察拖著走,並針對當時的社會問題寫了無數文章,組織戰犯審判團體等等。但是,結果呢?結果是羅素飽受譴責與辱罵,但愛因斯坦卻被尊為聖徒。這令人驚訝嗎?一點也不。」

He especially admired Bertrand Russell and compared his life and reputation to another great pacifist, Albert Einstein. Both responded to the "grave dangers facing humanity."

Einstein responded by living a very comfortable life in Princeton
and dedicating himself to research that he loved,
taking a few moments for an occasional oracular statement.
Russell responded by leading demonstrations
and getting himself dragged off by the cops,
writing extensively on the problems of the day,
organizing war crimes trials, etc.
The result? Russell was and is reviled and condemned.
Einstein is admired as a saint.
Should that surprise us? Not at all.1

qegg 上次說,「愛因斯坦在科學上成就卓著,但是政治觀點跟一般人沒啥兩樣,還稍微有點天真」。我引了這段話,有人罵說我怎麼膽敢反駁自己人!但我上回並無反駁之意(這回才有),我只是聯想到Chomsky 也對愛因斯坦提出批評,但我覺得他的批評並不合理。

Chomsky 認為愛因斯坦社會運動做太少,可是,據我了解,愛因斯坦所做的,應該不少於 Chomsky 才對。不但深度廣上不少於Chomsky,如果要比言論之招惹危險程度,更不是 Chomsky 所能望其項背。愛因斯坦當時的所作所為是隨時會死人、抄家滅族的,但Chomsky 有這樣的危險嗎?

至於 qegg 說愛因斯坦「政治觀點跟一般人沒啥兩樣,還稍微有點天真。」「有點天真」是恭維還是批評?也常有人說我這方面思想天真(比如過去那些「同志們」就常這麼說)。我搞不清這是恭維或批評,因為人們說這話時似乎總帶點肯定之意。要不是有某些「天真」的笨蛋當墊腳石,哪輪得到這些精明的膽小鬼出頭天?

就算 Chomsky 也常被許多社會科學學者批評為「無知」、「幼稚」、「外行」等等。我不是唸社會科學,但不以為社會科學這東西有什麼智能上的難度,居然會困難到讓「外行人」如此難以發言。以政治學或社會學或法律來講,細部的道理或枝枝節節的探究,或許是艱難的(或者說煩瑣的),但是,對人權或政治或社會發展採取一種觀點或信念,卻非智能上艱難之事。

哲學也是,要搞明白 realism 或許很難,但是,要搞明白「前面有棵樹」、「我看到牆角有一隻蜘蛛」、「地球依然運轉著」、「天亮了」、「四月了劍橋居然還下雪」、「我還欠同學六百萬」等等,卻一點也不難。

我不懂相對論,但是,對於愛因斯坦在物理以外的思想倒頗有一番了解。有人說霍金是另一個愛因斯坦,物理學上或許是(我不知道是不是),但在思想上,卻淵壤有別。霍金在物理以外的思想,很可能跟一個國中生差不多。但愛因斯坦對於種種政治或社會理念的想法,絕對足以反映這個人思維之細膩與複雜。

另外,我也挺佩服他對於一些哲學概念精準的掌握,佩服他對於偶像崇拜的重度感冒與言行一致(他甚至連死後也不願人們祭拜悼念),佩服他之種種具體見解,反極權、反戰、反核武、反資本主義、反消費等等,我看不出哪一點天真?

我倒覺得許多中國民運人士挺天真(我不敢說全部,但也的確一時想不出誰例外),動輒反恐,動輒歌頌美國,並一概以美式民主為依歸。Moral上,我佩服他們的道德勇氣,但intellectual 上卻毫無吸引人之處。

至於愛因斯坦,我看不出他在政治或社會思想上哪一點天真。我只看到深沉、細膩和複雜。如果要拿他和 Chomsky 比,比思想深度的話,愛因斯坦無疑要更勝一籌。

p.s.:底下是我手邊一篇文章,寫得還不錯,建議閱讀。我知道愛因斯坦不是模範丈夫,脾氣很不好,後人找到一張他寫給他阿那達的紙條,上面寫著:「我問妳問題時,妳要馬上給我回答!」的確可惡至極。但是,兩性 EQ 指數或許不及格,其它方面該有的分數還是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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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orum.blogchina.com/p630913.html

他是全人類命運的關注者

TOM

愛因斯坦熱愛科學,也熱愛人類。他沒有因為埋頭於科學研究而把自己置身於社會之外,一直關心著人類的文明和進步,並為之頑強、勇敢地戰鬥。他說過:“人只有獻身於社會,才能找出那實際上是短暫而又有風險的生命的意義”,他自己正是這樣去做的。

1914年4月,愛因斯坦接受德國科學界的邀請,遷居到柏林,8月即爆發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他雖身居戰爭的發源地,生活在戰爭鼓吹者的包圍之中,卻堅決地表明瞭自己的反戰態度。

9月,愛因斯坦參與發起反戰團體“新祖國同盟”,在這個組織被宣佈為非法、成員大批遭受逮捕和迫害而轉入地下的情況下,愛因斯坦仍堅決參加這個組織的秘密活動。

10月,德國的科學界和文化界在軍國主義分子的操縱和煽動下,發表了所謂“文明世界的宣言”,為德國發動的侵略戰爭辯護,鼓吹德國高於一切,全世界都應該接受“真正德國精神”。在“宣言”上簽名的有九十三人,都是當時德國有聲望的科學家、藝術家和牧師等。就連能斯脫、倫琴、奧斯特瓦爾德、普朗克等都在上面簽了字。當徵求愛因斯坦簽名時,他斷然拒絕了,而同時他卻毅然在反戰的《告歐洲人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這一舉動震驚了全世界。

1917年,列寧領導的蘇聯社會主義革命勝利後,愛因斯坦熱情地支援這個偉大的革命,讚揚這是一次對全世界將有決定性意義的、偉大的社會實驗,表示:“我尊敬列寧,因為他是一位有完全自我犧牲精神、全心全意為實現社會正義而獻身的人。我並不認為他的方法是切合實際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象他這種類型的人,是人類良心的維護者和再造者。”

1918年11月,德國工人和士兵在俄國十月革命勝利的影響和鼓舞下,發動起義,推翻了德皇威廉二世下臺第三天,愛因斯坦即給他的母親連續寫了兩張明信片,歡呼“偉大的事變發生了……親身經歷了這個事變是多麼榮幸!”

在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初期,愛因斯坦基本上是一個絕對的和平主義者。但是,侵略和掠奪戰爭不斷發生的現實,打破了他那美好的夢想。特別是1933年希特勒上臺後,德國日益法西斯化,使愛因斯坦意識到新的野蠻戰爭不可避免,促使他改變了自己的觀點。

他明確表示:“當法律和人類尊嚴必需保衛時,我們一定要戰鬥。自從法西斯的危險到來後,現在我不再相信絕對的被動的和平主義是有效的了。只要法西斯主義統治歐洲,那就不會有和平。”

由於愛因斯坦的進步活動,又因為他是猶太人,因而被德國納粹分子列為重要的迫害對象,幸而他1932年底離開德國到美國講學,才未遭毒手。他在柏林的住屋被查抄和搗毀,他的財產被沒收,他的著作被焚毀,納粹還懸賞二萬馬克要殺害他。

面對納粹分子暗殺的危險,愛因斯坦沒有絲毫的畏懼,而是更堅定地戰鬥。當他的摯友勞厄寫信勸他對政治問題採取明哲保身的態度時,他當即回信表示:

“我不同意您的觀點,說科學家對政治問題——在較廣泛的意義上來說就是人類事務——應當默不作聲。德國的情況表明,這種克制會導致:不作任何抵抗就把領導權拱手讓給那些盲目的和不負責任的人。這種克制豈不是缺乏責任心的表現嗎?試問,要是喬爾丹諾.布魯諾、斯賓諾莎、伏爾泰和洪堡德也都是這樣想,這樣行事,那麼(今天)我們會在哪里呢?我對我所說過的話,沒有一個字感到後悔,而且相信我的行動是在為人類服務。”

他不顧個人安危,大聲疾呼,指出法西斯就意味著戰爭,和平必須用武裝來保衛,呼籲美國人民起來同法西斯作鬥爭。

在為人類的進步事業而戰鬥的歷程中,愛因斯坦一直關心著被壓迫、被奴役的國家和民族。他反對法西斯滅絕猶太人的暴行,為爭取猶太人的生存權利而大聲疾呼。但他也反對狹隘的猶太民族主義,希望看到猶太人“同阿拉伯人在和平共處的基礎上達成公平合理的協定,而不希望創立一個猶太國”。他反對美國的種族歧視政策,支援黑人的解放運動,並呼籲“美國黑人在這個方向上所作的堅定的努力,應當得到大家的讚揚和支援”。

愛因斯坦年青時就關心社會主義的思想。在德國當教授,有機會被邀請在外國講演,他往往把得的酬報捐助給柏林的窮人。在美國生活,他有機會體會這個資本主義制度的社會,他認為資本主義是罪惡的製造所,一切道德意識的麻痺現象,都是由資本主義所導致的。

在五十年代美國麥卡錫份子興風作浪的時期,麥卡錫參議員說他是“美國的第一敵人”,而一些狂熱人士還造謠說他是共產份子,並且說他的前助手英費爾德從他那裏知道原子彈的材料,準備供給蘇聯這些情報。

事實上,他除了為擔心納粹能製造新式武器,在1939年8月2日向羅斯福總統建議這方面該進行研究寫的一封信外,他以後完全不知道美國政府秘密從事原子彈的製造,一些從事這工作的愛因斯坦的朋友也對他保密不讓他知道有這回事。但當他知道德國沒有製成原子彈,而美國已造出原子彈後,他的心情感到沈重和不安。他說,如果他知道德國不會製造原子彈,他就不會為“打開這個潘多拉魔匣做任何事情。”

當愛因斯坦後來從無線電廣播知道美國對廣島、長崎投下原子彈,殺傷許多平民時他感到非常痛心。他後來寫了一封告美國公民書,說:“我們將此種巨大力量解放的科學家們,對於一切事物都要優先負起責任,必須限制原子能絕對不能使用來殺害全人類,而是用來增進人類的幸福方面。”1955年,愛因斯坦與羅素聯名發表了反對核戰爭和呼籲世界和平的《羅素—愛因斯坦宣言》。

在1949年愛因斯坦寫了一篇《為什麼要社會主義?》的論文。在這裏,他提出了現在看來還是正確的看法!“計劃經濟還不就是社會主義。計劃經濟本身可能伴隨著對個人的完全奴役。社會主義的建成,需要解決這樣一些極端困難的社會——政治問題,鑒於政治權力和經濟權力的高度集中,怎樣才有可能防止行政人員變成權力無限和傲慢自負呢?怎樣能夠使個人的權利得到保障,同時對於行政權力能夠確保有一種民主的平衡力量呢?”

在五十年代初,蘇聯的一些科學院士和物理學家攻擊愛因斯坦是“資產階級反動權”。七十年代“四人幫”也拾人牙慧用這樣的話攻擊愛因斯坦,說他的科學是“反唯物辯證法”。而在1953年愛因斯坦就寫下了這樣的話:“誰要是把自己標榜為真理和知識領域裏的裁判官,他就曾被諸神的笑聲所覆滅。”

eric | 2005.04.08 19:26 | #

心有所感, 貼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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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棺論定可以休矣
許紀霖
http://www.cc.org.cn/newcc/browwenzhang.php?articleid=3401
生平最怕之事,乃是出席追悼會。悲哀尚在其次,最恐懼的是那一套儀式:由單位出面主持,放哀樂默哀三分鐘,有關領導致悼詞,家屬致答詞,全體三鞠躬,繞遺體一圈告別,大家作鳥獸散。假如去世者高夀,還有一頓豆腐飯。

  這,仿佛已經形成了當代中國的喪葬文化。這套千人一面的葬禮儀式,究竟哪個年頭開始形成,有待考證。我推測,一定是與中國人的單位化有關。什麽是單位化,要讓不瞭解咱們國情的老外理解,頗費口舌,但每個生長于斯的同胞們,卻心領默會。早一、二十年,一個中國人離開了單位,簡直寸步難行,那個時候,還沒有身份證,出門一定要有單位證明,否則就是盲流或逃亡地主,要被抓起來。即使不出門,平時的吃喝拉撒,包括出生入死,也要靠單位給你安排。單位管著每一個職工的計劃生育,還全權負責他的喪葬儀式。假如沒有單位,一個人便生如喪家之犬,死無葬身之地。

  所謂單位化,其實質是國家化,每一個單位無非是龐大的國家機器中同質的細胞而已。每個人隸屬於單位,就是受控於國家。按照國家的統一意志安排日常生活。改革開放以後,隨著全權國家的消退和社會的出現,人們從單位的控制下解放出來,從原來的單位人逐漸變爲社會人。不過,單位的功能在弱化,原來的單位文化並沒有隨之消失,比如這個喪葬儀式,就是一個例子。它已經形成了一個潛移默化的歷史傳統,而且在民間被普遍地合法化,形成了喪葬文化霸權。

  這套儀式的最核心 部分,乃是由單位所正式擬定的悼詞。從中央首長,到平頭百姓,千篇一律地從死者參加工作報起,歷數其職務、職位、政治身份,有關獎懲情況,最後由單位作總結性的政治或道德評定。這就是所謂的蓋棺論定。統一的格式、統一的語言,冷冰冰地,毫無個性,更無絲毫人情味。碰到有爭議的人物,家屬還會爲一兩句關鍵措詞與單位爭得不可開交。仿佛一個人活了一生,就是爲了這個體現國家意志的蓋棺論定。

  究竟誰有資格爲一個人蓋棺論定?有沒有必要蓋棺論定?假如你今天還是一個單位人,你的一生意義只是國家機器中的一顆螺絲釘,那麽你不得不翹首以盼組織上對你的最後裁決,你將因此進天堂或下地獄。假如你不再是一個單位人,你就是你,你屬於你的親人、你愛的或者愛你的人,要這麽個死後的結論有何屁用!

  好壞自有人心在。寫在紙面的一風就吹過了,惟有人心中的是非,才是真正的歷史。還是臧克家寫得好:“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把名字刻入石頭的,名字比屍首爛得更早;只要春風吹到的地方,到處是青青的野草。他活著別人就不能活的人,他的下場可以看到;他活著爲了多數人更好活的人,群衆把他擡舉得很高,很高。”

  一旦人們從這套國家化了的喪葬文化中解脫出來,無論是生者還是死者,都將獲得真正的自由,我們將看到各種各樣的喪葬儀式:充滿個性的、靈魂昇華的、富有人情味的……

  在國外,我們可以看到不同宗教、民族和風俗習慣下的葬禮,體現著豐富的歷史文化和人性的內涵。2001年我在美國訪問的時候,一個陌生人的葬禮曾經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那年秋天,我到威斯康辛大學麥迪森分校訪問。接待我的著名中國研究學者弗裏德曼教授告訴我,他們大學有一個教法國文學的猶太老人去世了,他不得不去參加葬禮,問我是否願意一起參加。我當然願意去感受一番異國的風俗。葬禮是在大學附近的一塊墓地舉行,前來送行的都是他的同事和朋友,讓我略感驚奇的是,她的女兒穿了一件絳紅色的風衣。人們自由地走到前面發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教授用法語爲死者誦讀她生前喜愛的詩歌。最後,大家一起用猶太文爲老人的靈魂祈禱,並排隊爲她送上最後一掬土。

  雖然我與死者素不相識,但分明感受到國內追悼儀式上感覺不到的人性、友情和靈魂的安寧。那是對一個人的最後送行,而不是去聆聽言不及義的蓋棺論定。

  一些國外朋友對我說,他們最喜歡看的報紙版面之一,就是訃告版。在那裏,他們不僅可以瞭解人們的生生死死,而且是一種文字的享受。很多訃告寫得風趣、含蓄或別致,猶如一篇篇雋永的散文。美國一個著名文學家幽默地說:“每天早上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床上,看報紙的訃告。假如哪天在那裏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就永遠不必起床了!”

  我們中國的報紙哪一天也能開出一塊訃告版,讓死者的親人、友人們以自己的智性和性情爲所愛的人送行?是啊,八股悼詞可以休矣,蓋棺論定亦可休矣。

  原載《中國新聞周刊》223期

陳真 | 2005.04.08 14:06 | #

還記得鄭南榕嗎? 若干年前的今天...

時間過得好慢, 原來才經過16 年而已,卻彷彿已經 160 年. 我都幾乎已經認不得我的 "同志們" 了, 如果不是他們變了,就是我變了.

陳真 2005. 4. 7.

p.s.:底下是今天看到的一則新聞--其實應該說昨天; 昨是今非,今天已經變成昨天了. 如果有人問你: "你認識某某人嗎?",你應該先反問到底他是在問你 "哪個年代" 的某某人? 跟罐頭一樣,人也是有保存期限的,更何況言詞多變的所謂 "理想". 時光如此緩慢,我都活得有點不耐煩了; 變動的萬事萬物中,彷彿只有時間才是永恆.

常想著維根斯坦發問的一個問題: "為什麼我們對無限的時間如此容易想像,對無限的空間卻難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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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news.xinhuanet.com/world/2005-04/07/content_2801067.htm

巴勒斯坦上映《甘地傳》

www.XINHUANET.com  2005年04月07日 23:38:23  來源:新華網

新華網拉姆安拉4月7日電 阿拉伯語版《甘地傳》6日在約旦河西岸城市拉姆安拉上映。此舉獲得易趣網創始人傑夫·斯科爾贊助和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主席阿巴斯的支持,顯然旨在鼓勵巴勒斯坦人採取甘地式的非暴力方式實現建國夢想,但巴勒斯坦人對此反應不一。

曾獲奧斯卡獎的《甘地傳》講述了印度獨立運動領袖甘地的一生。甘地生前一直倡導以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反對英國殖民統治,並最終贏得印度的獨立。

斯科爾說,在放映前,他和影片主演本·金斯利已與阿巴斯就此事舉行了會面,阿巴斯表示支援放映計劃。斯科爾還說,影片將於下周在整個約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帶上映。

但巴勒斯坦伊斯蘭抵抗運動(哈馬斯)的領導人之一哈桑·優素福說:“我們尊敬甘地,他解放了他的人民。但我們要解放自己,只有武裝鬥爭這一途徑。這是以色列逼我們這麼做的。”

巴以領導人今年2月就雙方停火達成一致。3月17日,包括哈馬斯、伊斯蘭聖戰組織(傑哈德)在內的13個巴勒斯坦派別在開羅宣佈與以色列保持“巴以局勢的平靜期”。(完)

(責任編輯:宗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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