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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是一種精神虐待

陳真 2003. 8. 2.

原載:某醫學生的「個人新聞台」(恕不敢奉告)

突然有人問我馬克思,原來是從台長這邊得來的靈感。我看你短短一頁留言板,就寫了差不多十幾個「抱怨」。台長卻說「最瞧不起只會抱怨卻提不出任何解決方向的人」,事實上,這不就是台長大人自己的最好寫照嗎?

除了抱怨和叫罵,除了講一些「批評改革就是反改革」之類的蠢話外,我不知道你還講了些什麼有營養的想法?台長口口聲聲什麼「精緻的論述」,甚至連不會「論述」的人,都被你說成「笨、遜」。可是,看到台長「精緻論述」的能力,我不禁要感嘆台灣教育之荼毒。台長卻毫無病識感,反而訓話訓個不停。

「訓話」是一種美德,但是,在執行這個美德之前,得先有點把握才行,才不會鬧笑話。

我想,批評你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引用你的話,就好像要形容一個人拉小提琴拉得有多難聽,最好的方法就是拿一把小提琴給他,請他當場拉給我們聽。

你是這麼說的:

「不厭其煩再說一次

抱怨是人民的權利

但一個社運者不但要抱怨,還要有基本立場,指出基本的解決方向

如果無法提出基本的立場、基本的解決方向,那表示沒有論述能力或不食人間煙火,沒有資格從事社運

對現行教改不滿意並不稀奇(我也不滿意),但如果只會抱怨,那我不禁想問:你們是覺得應該回到聯考時代呢?還是覺得要怎麼改呢?

要不要取消一綱多本?要回到從前制式教科書只有一本的時代嗎?

要高學費嗎?還是要低學費呢?等等等等

無法回答這些問題,只以抱怨為務,可能連某些扣應部隊都不如。」

你又說:

「一般民眾當然有只抱怨的權力,但是社運工作者除了抱怨之外必須提出可能的解決方向,如果無法提出,代表『沒有論述能力』,一言以蔽之,『笨』『遜』而已,請回去做一般民眾,不要來稿社運,丟社運的臉。

大概時代不同了,現在居然有個『樂學連』公然表示『只提出抱怨,不思考如何解決問題』。在我看來,那不叫社運,那叫『找碴』。我本想很輕蔑地送他們一句馬克思的話:『哲學解釋世界,但更重要的是如何改變世界。』但後來想想,這還太抬舉他們,他們倒是連哲學都沒有。」

我想,台長顯然就是我所熟悉的那樣一種台灣典型的 call in(扣應)部隊,沒有思考,一切都是立場宣示。

如果我們要批評一個小提琴拉得像殺豬的人究竟他的琴聲難聽在哪裡,除了用「殺豬」、「鬼叫」等等一些字眼來形容之外,還真不知道要從何批評起。因為他在「作品」中所呈現的品質太恐怖了,恐怖到我們除了把他的「作品」直接「原音重現」外,不知道要從何批評起。

我們要怎麼批評那樣一種粗糙的事物呢?比方說:「提出批評卻沒有提出解決辦法,只會抱怨」,比方說「批評『改革』就是『反改革』」,比方說「批評和解決辦法是兩回事,前者是抱怨,後者才是負責任。」,比方說「樂學連和萬言書這種鬧事團體」,比方說「絕對不能聯考,才不是『走回頭路』,才不會被利用」等等等。粗糙程度,相當恐怖。

我不想浪費時間談這麼一些不值得批評的「想法」,但我倒想談一下很不幸被台長所「引用」的馬克思這句話。

簡單說:

1. 台長連抄都抄錯了,馬克思沒說過「哲學解釋世界,但更重要的是如何改變世界。」馬克思是說:“The philosophers have only interpreted the world in various ways; the point however is to change it.”(「哲學家只是用各種方式解釋世界,但是,重要的(哲學方式)是改變世界。」)一字之差,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這句話是馬克思二十多歲時說的,他批評的是一種「去歷史」、「去社會」的哲學傾向,而不是批評「哲學」這東西。

他期許哲學家應該憑著某種「更好的」哲學去改變世界,而不是期許哲學家應該放棄哲學,改採什麼行動或改採一種有別於哲學的什麼「解決辦法」去改變世界。也就是說,他是在批評一種「去時空」、「去社會」的傳統哲學本質,提倡一種更具社會精神、更「科學的」哲學形式。

2. 台灣社會有這麼一種「差不多先生」的嚴重傾向。簡單說就是稍微道聽途說了點什麼,馬上就能給它斷章取義或甚至張冠李戴脫口而出。我的標題是「粗糙是一種精神虐待」,但是,老實說,台長的所思所想,或者台長所引以為傲的「精緻論述能力」,恐怕遠遠遠遠遠連「粗糙」兩個字都稱不上。

台長對馬克思那句話的怪異理解方式,可以轉換成像這樣的一句蠢話:「我本想很輕蔑地送他們一句牛克思的話:『文學表現世界,但更重要的是如何改變世界。』但後來想想,這還太抬舉他們,他們倒是連文學都沒有。」

3. 抄課本是容易的,這我小學一年級就會了。課本怎麼寫,偶就怎麼抄。但是,抄課本並不等於引用,前者是「去脈絡」的,失去應有的理解基礎,但是,引用卻只能在適當的基礎上進行。

比方說,維根斯坦經常強調:「事實不重要。」我不該蠢到「引用」這句話來談任何一個具體的現實問題。比方說,我因為涉嫌偷看陳水扁洗澡而成為被告,在法庭上,我只能辯稱我沒有偷看或我是不小心看到,但我不能對法官說:「報告法官,我想輕蔑地送你一句維根斯坦的話:『事實不重要』,因此我有沒有偷看不重要。」我如果要這樣「引用」,法官可能會懷疑我是不是頭殼壞去。

4. 馬克思那句話是他二十多歲、初出茅廬時講的。不出兩年,他很快就改變了這個想法。也就是說,他改變了一種「哲學足以改變世界的想法」,他不再相信哲學或任何思想言行能「改變」世界—即便是一種注重「社會面」、「物質面」或所謂「歷史進程」的「實用主義」哲學或「科學的」(scientific)哲學。

任何一個像我這樣稍微知道一點馬克思皮毛的人,都理當知道馬克思的所謂「歷史主義」(historicism)。歷史如果像物理學那樣有個「自然法則」在引導人類的社會發展,那麼,誰能改變這個「自然法則」?就好像誰能改變地心引力?如果有人辦得到,很多人一定會很感激他,看他能不能讓地心引力打個八折,讓大家都顯得輕快苗條。

在這樣一種「歷史主義」的觀點下,世界依循一定的軌跡前進,哪容得你「改變世界」的餘地?你唯一能做的只是提出「預言」或「加速」某個既定的進程,或是讓這個既定而不容改變的歷史發展,發展得平順一點,少一些倉皇失措。這就是馬克思的基本想法。他是預言世界,不是改變世界;他不認為世界能改變。

我直接抄一段 Karl Popper 寫的。Popper 在《The Open Society and Its Enemies》第十三章中這麼說:(順便簡單翻譯一下這個意思。)

“Marx’s historicist view of the aims of social science greatly upset the pragmatism which had originally led him to stress the predictive function of science. It forced him to modify the earlier view that science should, and that it could, change the world. For if there was to be a social science, and accordingly, historical prophecy, the main course of history must be predetermined, and neither good-will nor reason had power to alter it. All that was left to us in the way of reasonable interference was to make sure, by historical prophecy, of the impending course of development, and to remove the worst obstacles in its path.

(馬克思對於社會科學的目的之歷史主義觀點,和他先前的實用主義觀點起了極大的衝突;使他不得不修正早期的觀點,他不再認為,(哲學做為一種)科學必須改變世界。因為,只要存在著社會科學,就存在著一種歷史預言的任務。歷史的主要進程必然是預先被設定的,因此,無論是善意或理性,都無法改變它。我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憑著既定的歷史預言來確定即將來臨的社會發展階段,進而清除社會發展的路途上之最大障礙。)

‘When a society has discovered’, Marx writes in Capital, ‘the natural law that determines its own movement…even then it can neither overleap the natural phases of its evolution, nor shuffle them out of the world by a stroke of the pen. But this much it can do; it can shorten and lessen its birth-pangs’ These are the views that led Marx to denounce as ‘Utopianists’ all who looked upon social institutions with the eyes of the social engineer, holding them to be amenable to human reason and will, and to be a possible field of rational planning.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這麼寫道:「當社會發現了這個決定社會發展的自然法則之後,它既無法跳過應有的自然階段,也不可能藉著外力來規避應有的社會進程,但它卻能縮短或減輕分娩的痛苦。」正因為這樣一些想法,使馬克思對那些「理想家」很感冒,他說他們是一些「烏托邦主義者」,這些人以「社會工程師」自許,以為社會制度乃服從於人的理性和意志,以為社會發展乃是一種憑著理性來設計規劃的領域。)

These ‘Utopianists’ appeared to him to attempt with fragile human hands to steer the colossal ship of society against the natural currents and storms of history. All a scientist could do, he thought, was to forecast the gusts and vortices ahead. The practical service he could achieve would thus be confined to issuing a warning against the next storm that threatened to take the ship off the right course (the right course was of course the left!) or to advising the passengers as to the side of the boat on which they had better assemble.

(這些想要規劃社會發展藍圖的「理想家」,在馬克思看來,彷彿是試圖要用人類脆弱不堪的雙手去駕駛一艘逆向行駛的社會巨輪,違逆著歷史的自然潮流和必然風暴。馬克思認為,社會科學家所能做的一切,就只是預報風暴的來臨以及前面的旋渦所在。他們所能提供的實際服務,就只限於提出警告,警告下次風暴什麼時候會來,確保這艘巨輪在正確的航道上平順地前進(Popper 酸溜溜地補充說:正確的航道當然是向左轉!)。

Thus scientific socialism is not a social technology; it does not teach the ways and means of constructing socialist institutions. Marx’s views of the relation between socialist theory and practice show the purity of his historicist views…Marx says in the preface to Capital, ‘It is the ultimate aim of this work to lay bare the…law of motion of modern society, he might be said to carry out Mill’s programme: ‘The fundamental problem…of the social science, is to find the law according to which any state of society produces the state which succeeds it and takes its place.’”

(因此,馬克思的這種「科學的」社會主義,並不是一種社會工程學;它不是要教導大家如何建設社會主義制度的可能途徑或手段。馬克思關於社會主義理論和社會實務兩者間的關係之論點,很明顯可以看出他的歷史主義觀點之純粹性。…因此,馬克思在他的《資本論》序言中這麼說:「本書的最終目的,乃是要揭露現代社會的發展法則。」(陳真按:就像牛頓揭露力學原理那樣。))

講半天,我不是想談馬克思,我只是想說,這跟「市面上」許多人所理解的馬克思是不是完全相反?相差了十萬八千光年!但是,這難道不是有關馬克思思想的一種基本理解?

「粗糙」使人感到很痛苦。台長之如此「引用」馬克思,使我想到羅素的一句話,他說:「一個笨蛋,當他轉述一個比較聰明的人的話時,永遠都不可能轉述正確,因為他無意中就會把他所聽到的,扭曲成他所能理解的意思。」(“A stupid man’s report of what a clever man says is never accurate because he unconsciously translates what he hears into something he can understand.”)

我想羅素的意思是在說,很多微妙的東西,一旦落到某些人手上,就會變得粗糙不堪。

跟台長正好相反,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不知道世界長什麼樣卻急著要改變世界或提出什麼「解決辦法」的人。

台長一直抱怨抱怨抱怨,抱怨說人家在抱怨,但我不知道台長說的「抱怨」是什麼意思;我也沒看到樂學連抱怨了什麼,我倒是看到他們提出許多很好的想法,比方說菁英主義和民粹之為害。更讓我感到耳目一新的是他們說,教改忽略了手段和目的兩者的差異,把屬於手段的東西,當成一種目的來追求。

這其實也是兄弟我的「創見」,不過他們可能不是抄我的,而是英雄所見略同。我前一陣子剛好也寫了一篇「手段和目的不分」的主題來批評核四公投以及台灣的某種政治文化。

簡單說,該當成「目的」時(比如人權或弱勢優先),民進唬爛黨卻把它當成奪取政權的「手段」,於是一旦執政,這個原本應該是「目的」的東西立刻被當成「手段」而丟棄。因為目的(「執政」)已達,手段(「人權」或「弱勢優先」)也就不需要了。

相反地,原本應該當成手段的「政策性公民投票」,卻被陳水扁等人莫名其妙捧成他媽的什麼基本人權?說穿了,全是為了騙選票。可是,騙人也該騙得有點常識一點,不要故意把各種內涵不同的公投行為全部混為一談。這些問題,民進黨不是不懂,他以前講這些區分講到要爛了;他只是裝蒜,把人民當白癡戲弄。

曖昧混淆的「公投」概念,不但被故意捧成「基本人權」,甚至被核四公投促進會當成一種近乎神聖的使命。可是,如果是核四公投的那種「公投」,明明只是一種解決公眾事務的手段,而不是不可侵犯、不可讓渡的基本人權,更不是什麼神聖的民主使命,也就是說,它不是一種「目的」。題外話。

回到主題。講到台長的抱怨。我更沒聽說什麼「樂學連公然表示(他們只想)『提出抱怨,不思考如何解決問題』」。難以了解馬克思比較沒話講,因為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不了解人家樂學連講的一些白話文,如果連這樣也要扭曲成台長所能理解的意思,那也未免太離譜了。

樂學連的召集人李幸長是這麼說:他們要指出一些問題,這樣的一個動作就好像指出一條馬路上哪些地方坑坑洞洞。當這些坑洞被指出後,他們認為應該集思廣益來公開討論解決方法,採取一種透明的政策形成方式,廣納意見,特別是實際執行教學任務的人的意見,而不是委由少數菁英憑著天縱英明黑箱作業。

我不知道為什麼台長連這樣一個簡單清楚的意思,也能理解成什麼「樂學連公然表示就是要抱怨」?我也看不出來,一個團體採取這樣一個謙遜的態度有什麼不對?難道我們期待現在又冒出來另外一批自命天縱英明的天才,關起門來規劃一番,然後昭告天下說這就是我們獨家配方的救世良藥?

至於馬克思,窮苦一生,窮到連我聽了都怕。但他雖然又病又窮,家庭災難不斷,但他卻是個書呆子,整天唸書唸書唸書。如果馬克思曾經「改變世界」,所依靠的當然還是他的思想—他的所謂「實用主義」哲學或「科學的社會學」,而不是行動,更不是什麼「解決辦法」。他最反對的人事物之一,不就是那些以為社會發展可以經由理性地提出「解決辦法」來「改變」的「理想家」?

在馬克思眼裏,世界就像一條波濤洶湧的歷史江河,大江不是東去,而是左去;不但左去,而且擋也擋不住;它是註定要向左邊流的,沒有任何人能改變這樣一個自然法則。

馬克思的基本想法(即便是說那樣一句話的早年馬克思),竟然能被台長扭曲成什麼「提出解決辦法」,如果馬克思只是要講這樣,那麼,陳水扁或任何一個人更會講這一套無甚意義的屁話不是嗎?馬克思還需要皓首窮經、整天往圖書館跑嗎?這種屁話,我大概小學三年級就會講了。套用台長的話,這代表台長「沒有論述能力」;但我倒不認為沒有論述能力就是台長所謂的「『笨、遜』」。

照馬克思的想法,他當然也不可能改變世界,就好像牛頓也只是「發現」了地心引力,「指出」了地心引力的存在,而不是「改變」了地心引力。馬克思不但不想改變世界,更不需要改變世界,因為他相信世界只是照著一條既定而無可撼動的正確軌道行進,這條軌道當然就是左派。

馬克思認為他自己只是個預言家。頂多,他另外還提出了一些「抱怨」,也就是「抱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世界的「理想家」,另外也「抱怨」那些企圖阻撓社會既定發展的「障礙」。

國父說,馬克思只是個「病理學家」,而國父自己才是「社會改革家」。所謂病理學家當然就是「抱怨」哪裏有病以及指出發病的原理囉。馬克思的確是個病理學家,用台長的話來講就是「抱怨」。

更重要的是,馬克思不認為我們能改變世界。他恐怕更會「抱怨」國父這種自以為可以憑著理性和意志來設計社會發展的「烏托邦主義者」。

不管你認不認同馬克思講的(我自己是完全不認同歷史主義那部份),但是,他的想法就是這麼回事。我們要批評或引用一個人的想法之前,總得先搞清楚他在講些什麼,就好像我們如果非改變世界不可,至少該先搞清楚你所要改變的世界究竟有些什麼毛病,再來改變它也不遲。

樂學連的萬言書我沒看,只看了一些摘要式報導。它或許出言不遜,或許不夠溫柔婉約,但是,在做為一種社運的概念上,我看它是極其知道自己的極限的,至少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亂開支票或亂下藥方。

相對於過去長久以來的教改,那種寡頭獨斷式的「決策」模式,在我看來不但恐怖,而且愚蠢,儘管我不否認主其事者大多懷抱著良善的動機。但是,會有誰會懷抱著邪惡的動機嗎?而且,這時候講動機之良善與否是毫無意義的。一個好的想法並不會因為主其事者懷抱著不良動機而變成一種壞的想法。反之亦然。就好像我也相信你是出於良善的動機,但是,這完全不會使你的想法增加一絲正確性或說服力。

樂學連的發起人之一—我所尊敬的黃武雄教授說得沒錯,許多問題出在一種菁英心態。這種心態不管是出於良善或邪惡都無妨,重要的是這種自以為是的心態,在它解決問題之前,往往帶來更多問題。

我不禁又要想到羅素,他有一句話說得蠻好的。他說:「世界的整個問題就出在:笨蛋們總是如此確信,而那些比較聰明的人卻反而處處充滿疑惑。」(“The whole problem with the world is that the stupid are cocksure, but wiser people so full of doubts.”)

笨蛋因為「如此確信」,所以也就特別喜歡提出「解決辦法」,特別喜歡「改變世界」或「改革社會」。我們幾乎可以這麼說,「喜歡提出解決辦法」簡直就是笨蛋的最顯著特徵之一。

之所以如此,我看原因可能就出在對世界的粗糙理解上。那些把世界看得很單調的心靈,總是「如此確信」,因為他們所理解的世界是如此單調而容易理解,進而以為別人的世界也跟他的世界長得一樣。

他們不但忙著改變世界,也忙著扭曲別人的話。我不擔心世界被改變,但我倒蠻擔心我的話被扭曲。所以,貼完這次之後不再來。因為我怕「討論」,那是一種精神虐待。如果台長看了不滿意,儘可把本文拿掉。

總之,別忙著改變世界,先改變自己信口開河的惡習,改變自己對世界粗糙不堪的理解方式吧。單純是好的,但是,單純不是單調,單純更不是愚蠢。粗魯也是好的,但是,粗魯不是粗糙;粗魯使人傾心愛慕,粗糙卻只是令人窒息想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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