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之下無完卵

陳真 2004. 1. 24.原載哈巴狗

網路時代就是一個八卦時代。什麼是八卦？八卦就是口舌一堆，口水滿天，話語脫口而出，不加思索，老講一些不該講或無法講的東西。

當事人真的關心他嘴巴流瀉出來的那些話語嗎？當然不是；凡事只是一種八卦題材或作文題目。俗語說：「八卦之下無完卵」；八卦之下，一切都失去重量。

曾幾何時，文字變成一種彷彿必要的存在方式；所謂「改革」或「革命」，變成一種作文比賽。更要命的是，不管什麼都能拿來八卦一番。不但公私不分，私人領域越縮越小，而且越變越輕；可是，某種「偉大意義」卻越虛構越膨漲，彷彿真有那麼一回事。事物的價碼或許越來越昂貴，價值卻越來越輕。舞台或許還在，人卻消失了，溫度也消失，只剩聲光和一灘口水。

在所謂「進步」的迷惑下，一切私人事物都被充公。連「畫雞巴」這樣的低能「作業」都能虛構成一種偉大的進步號召，彷彿人類文明興衰全在此一舉。可是，有這麼偉大嗎？騙人沒見過西方世面嗎？西方社會對私人領域的一切事物，敢這麼粗暴對待甚至還粧點成一種「進步」嗎？

什麼碗糕進步，哪一點不是西方特定文明的粗暴移植？難道地球上六十億人口，幾十萬個種族，就只有西方某種特定文明才具唯一價值？其它全是必須唾棄的垃圾？

好吧，移植就移植，可是，原本無形的東西卻老是要化約成一種特定行為指南。西方社會有這麼粗暴粗糙低能嗎？沒有吧？！

聊天室或 BBS 或新聞台或討論群或什麼 Blog 這類口舌表演舞台，進一步讓八卦文化發揚光大到一種空前的地步。在那光鮮酷炫的菁英文字世界和進步小圈圈裏，究竟還有沒有什麼東西是具有一點重量的？究竟還有沒有什麼東西是你面對它時心裏會一陣凜然、不敢多言的？沒有。連上帝都化成了氣體，失去重量。但是，有關上帝的話語卻毫不羞赧地滿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