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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莎姬

這回靜站,來了個「不速之客」採訪,一個小女生,挺有趣,感覺很像莎(Zazie);於是讓我一直想起一個我平常刻意不去想他的人:路易馬盧(Louis Malle)。

不知道《莎姬》的請自行搜尋,是我超喜歡的一部電影;連向來只罵人、很少誇人的高達對這電影都驚嘆不已。

我常提高達,對於其人其思其電影,知之甚詳,評價很高,但我其實最喜歡路易馬盧。高達的電影,「智識性」太強,許多時候,感覺就像是大學部的哲學課影像版。比方說《我略知她一二》,簡直就是早期維根斯坦思想的初級教材。

高達也許技高一籌,但若論及心靈上的親近性,路易馬盧自然還是離我要近一些;想到他,天空頓時都能蒙上一層深藍。我總有點刻意想迴避去知道更多有關路易馬盧的事,正如我喜歡《鬼火》,卻也最害怕去想起《鬼火》裏頭那種幻滅與絕望。

每天大清早起,迎向陽光,又是忙碌的一天。語言就像一種迷幻藥,得照三餐服用才行,避免讓自己去想到真相。世界老早已經毀了,就像煮熟的荷包蛋沒法再變回一顆生雞蛋那樣,美好事物皆已淪喪;但你得假裝它還在,而且明天會更好。當語言到了盡頭,便只有死亡或許才是最好的解藥。

《鬼火》的主角最後自殺了,寫下一段遺言:

「我自殺,是因為你不愛我,而我也不愛你,我們的關係疏遠了。我自殺,是為了強化我們之間的連繫,給你留下一個永不磨滅的傷痛。」

(這不是一部殉情電影,半票觀眾可別誤會。)

從早期的《莎姬》、《鬼火》到晚年的《童年再見》,路易馬盧的電影似乎始終圍繞這樣一個主題:純真的淪喪。就連莎姬在巴黎街頭胡鬧兩天之後,都覺得自己好像變老了。對於已然消失的美好事物,要不給他說個故事,追上已逝時光的腳步,要不就只有死路一條。

難道你真以為光是每個月站在這裏,站個一千年,戰火就會平息?難道你真的相信,一段枯木,每天給它澆水,澆到有一天它就會開出滿樹的花來?這些當然全是謊言。我們不得不這樣騙你,同時也騙自己,因為我們還不想死,除了說故事,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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