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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爛的根源//開除陳哲男 就足夠讓陳水扁與民進黨斷尾求生?

腐爛的根源

陳真 2005. 10. 29.

底下這社論寫的,基本上沒錯。但是,普遍有這麼一種說法卻是錯的,那就是:民進黨是「這幾年」才腐敗。絕對不是這樣。民進小爛黨的腐爛早在「這幾年」之前。

記得大約是1987年初(或1986年底?我記不清了),也就是民進黨建黨之後沒幾個月,姚嘉文就出獄了,不久就當上了(第二屆)黨主席。隔年尋求連任,很不幸遇到稍後出獄的黃信介與他競選。

那時我還挺活躍,姚律師以為我大概對高雄縣市黨員或多或少有一點影響力,所以兩次找我談他的黨主席選舉,一次在立法院餐廳,一次就在姚律師的家。找我做什麼?說要「密商」。密商些什麼?原來只是把黃信介給污名化一頓,把他講得很難聽,以尋求我的支持。我聽了,心裏有點難過,只不過是一個黨主席選舉不是嗎?

好吧。選舉就是選舉,聽說選舉免不了就是要鬥臭對手,所以我還是照樣挺他,因為姚嘉文說,我們應該讓「傳統的」政治山頭走入歷史,讓一種清新的、理性的、不搞人脈和利益輸送的現代政治取而代之。這點我倒是很認同。

當時的競選態勢是:姚代表著一種「改革」精神,而老一輩的黃信介則代表一種舊有的地方山頭勢力。在尋求連任的投票之前,姚主席有一天來高雄,參加一個聚會,與會者不過十幾人,在場有楊秋興、尤宏(尤清的弟弟)和戴振耀,談的是什麼,談的就是「民進黨的改革」。那時是1988年,建黨不過兩年,民進黨竟然已經整天嘴巴講「改革」了。

我在那次聚會中說,有一些高雄縣市的民進黨候選人,選舉居然靠買票。你是黨主席,能忍受這樣的事嗎?為什麼不調查?如果可以忍受,那我們怎麼好意思批評國民黨買票?我們自己也買票不是嗎?

結果,我們的姚主席卻叫我不要再講了,說我講這些對民進黨的「發展」不利。但我還是繼續講,他不高興,說這些事不重要,說「咱們還有更重要的改革工作要做」。散會後,準備離去時,我邊走邊跟他談,我問他,哪些「改革」工作是「更」重要的工作?

當時,我跟他私人關係十分不錯,但他顯然被我之不斷逼問給激怒,嘴裏唸唸有詞,說我「不懂政治」,說我「太天真」。我說我不懂政治「人脈」,但我懂得政治的基本是非。如果包工程是錯的,那就不應該包工程,更不應該自己一邊包工程、拿回扣,一邊卻以什麼「清廉的改革者」姿態出現,這比國民黨那些真小人更可惡。

我要說的是,一個東西在腐爛的第一時間就必須遏止,如果我們永遠都必須等到一個東西臭不可聞之後才發現這東西壞了,這樣超級遲鈍的人民,恐怕才是一切腐爛的根源。一瓶壞掉的牛奶,喝一口就應該知道壞了,不需要整瓶都喝下去,更不該送急診之後才知道它壞了。

比方說買票、收紅包或包工程或以官位進行交易或各種利益輸送等,這些都不是因為我是民進黨員,所以我有什麼內幕消息;根本不是這樣,這些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比方說買票,挨家挨戶買,你會不知道嗎?你只是不在乎而已。

因此,騙子是無辜的,政客才是被害人,因為所有這一切腐敗的人事物,全是我們一手支撐。李敖說得沒錯:「當我們認真,他們就不是騙子。」反過來說,他們之所以是騙子,是因為我們根本心不在焉,要不就是基本是非美醜的判斷能力有著嚴重的問題。

在我看來,所有那些在西元兩千年「力挺」民進黨、為之奪權成功欣喜雀躍的人,判斷能力都不及格,要不就是存心說謊,自欺欺人。因為民進黨在那時候就已爛得一塌糊塗,往一種非理性的、惡質性的方向惡搞政治。但他之惡搞,卻包裝一種美美的口號和胭脂粉,把政治當成演藝事業,把自己當演員,以表演為最高指導原則,以撈錢和奪權為最高目的。

之後又過了兩年,進入1990年,我跟這個黨漸行漸遠;1997-98年之後,不但漸行漸遠,許多同志更幾乎變成了「敵人」。後來,大約1991-1993年,我在馬偕醫院工作時,有那麼一些檯面上有名的民進黨朋友,指證歷歷地跟我說誰誰誰包工程、誰誰誰以官位賄賂、拉攏對手、誰誰誰搞利益輸送…等等等。朋友說,民進黨很腐敗很可怕,比國民黨更陰險更貪婪,我點頭稱是。問題是,這些問題由來已久。

如今又過了十幾年,謝長廷、蘇貞昌等人,居然還睜眼說瞎話說陳哲男只是「極少數同志的個人行為」。真的是「極少數」嗎?真的只是一種「個人行為」嗎?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這些政客還沒死心,他們依然相信人民是遲鈍的、阿西的、容易被欺騙的。

我敢說一句,陳哲男如果有罪,那麼,民進黨今天就應該馬上打烊,因為大多數民進黨官員或民代,恐怕都得抓起來;他們不會比陳哲男更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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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除陳哲男 就足夠讓陳水扁與民進黨斷尾求生?

中時社論2005.10.29

一張賭場照片的曝光,成了點燃政壇超級風暴的引信。如今,不只前總統府副秘書長陳哲男變成民進黨的負債,連陳水扁總統都是了。

前後對一對,從有沒有去泰國、去幾次、有沒有去韓國到去做了什麼,陳哲男不斷被新證據證明自己之前的說謊或遊走文字夾縫,真是證據爆到哪裡就承認到哪裡,以至於全部辯辭都失去了可信度。當初高捷那些泰勞鼓譟抗爭時,絕對沒想到會一把火愈燒愈旺,底下隱藏的官商勾結爛瘡愈掀愈大,也愈來愈臭不可聞,讓全國為之掩鼻作嘔。

此時總統府的回應,卻虛軟得讓人不敢置信。相關官員表示陳哲男當時不假外出,並無任何紀錄,所以受廠商招待去韓國濟州島賭博之事,陳總統不知情,總統府也不知情。而民進黨則忙著進行最小規模的損害控管,可望今天召開臨時中常會開除陳哲男的黨籍。

這樣的劃清界線,就可以把責任撇清了嗎?把停損點設在陳哲男一人身上,就可以讓陳水扁和民進黨斷尾求生了嗎?這恐怕太侮辱台灣人民的視力、記憶力和判斷力了!

一個總統府副秘書長,就算單純的出國觀光,不正式遞假單,至少也會向大老闆(陳總統)和府內總管(總統府秘書長)先打聲招呼。而且,當時民進黨正在高雄舉辦選舉造勢晚會,陳總統親自南下出席,出身高雄的總統府副秘書長陳哲男更是不可能不告而缺席。

何況,高層公務人員到賭場賭博,是非常嚴重的風紀問題;接受廠商招待,更是重大的操守醜聞。這些已經曝光、因此不能再狡賴的情節,和其他有關高雄捷運的種種流言對照起來,要繼續相信背後沒有搞鬼,恐怕只有極度盲目信仰的人才辦得到。

扳扳指頭,由藍轉綠的陳哲男,跟著陳水扁一路從台北市政府進了總統府,這些年來鬧出過多少事?陳由豪、梁柏薰、章啟民、新瑞都、中華電信釋股到航發會人事案都牽扯到他,鬧出事的就已經這麼多這麼大條,其他沒有曝光的還有多少?

任何一個有最基本智力的人都會疑惑,如果陳哲男這麼有問題,為什麼陳水扁還一直用他?為什麼爭議一個接一個,他可以繼續不動如山、繼續呼風喚雨?為什麼泰勞案像滾雪球一樣愈滾愈大,檢調就是一直不傳訊陳哲男、要等到賭場照片曝光後才傳訊?

這中間的諸多疑點,讓人不能不合理懷疑,陳哲男的所做所為,並不是單純個人的不檢點,而是代理了整個上下交相賊的利益結構,以至於背後的力量必須一路相挺。傳聞中,政權輪替後,新執政者與舊政商網絡間需要一些撮合引薦,他即扮演了這個角色。到底傳聞是否屬實,又有多少見不得人的弊端,不只檢調單位必須徹底查個清楚,民進黨也應該痛下決心反省自清。

綠營立委紛紛開罵,民進黨縣市長候選人叫苦連天,說年底選舉真的會被害死。可是,雖然基層民意幹聲不絕,輿論媒體一片撻伐,民進黨面對捅出最大樓子的陳水扁,無論是總統政績、總統府官員涉及弊案、甚至第一家庭的風評爭議,卻幾乎像是被閹掉了一樣噤聲。

不以為然者,選擇了明哲保身的緘默;跳出來當紅衛兵的,又多是言行不忍卒睹的「寶貝」。即使出現少數幾位還有腦袋風骨的批評者,很快就遭到黨內同志的痛批,批掉民眾僅存的期待。再加上相關官員拍錯馬屁的表態,例如在此時「湊巧」地挑起TVBS的毛病等等。整個匯聚起來的,是一片亡黨敗壞之象。

那個心中有是非、腦中有理念的民進黨,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一個在困境中奮鬥十幾年的政黨,可以在短短執政五年內就自我腐化殆盡?為什麼曾經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勇敢政黨,如今顯得那麼貪婪粗魯而且毫無羞恥?為什麼要把民主提升的夢想褻瀆成笑話?

陳水扁可能想對陳哲男斷尾求生,但民進黨裡的有些人也開始想對陳水扁斷尾求生了。尤其,當陳水扁已經成為政黨的負債而非資產時,接下來,第一顆石頭的投出,恐怕只是遲早的問題。只是,民進黨在這個腐化的過程中,不曾展現足夠的良知與勇氣,又如何能讓人民相信,問題真的只在領導者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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