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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殺阿桑吉之法庭實錄

獵殺阿桑吉之法庭實錄

作者:Craig Murray

作者簡介:英國前外交官,解職後,轉為政治活動家、人權活動家與吹哨者。2002年至2004年期間,擔任英國駐烏茲別克共和國大使,因揭露卡里莫夫政府 (Karimov) 的侵犯人權行為,與英國外交部上司發生衝突,遭到撤職。

譯者:陳真

發表日期:2019年10月22日

出處:https://bit.ly/2p9nZ6F

譯者前言:

個人身心俱疲之餘,我花了兩個深夜的時間翻譯這文章。翻譯本身不難,翻譯以外的狀況卻很難。許多時候,我不知道如何說出心裏話。我想借用阿桑吉的一些話來說我心中肺腑。

早在阿桑吉年少時期,就因駭入警方電腦而被捕:

「聯邦警察一共從我在墨爾本近郊的房子裏取走六十三件物品。我呆立街上看著他們的離去,那是個既黑暗又溫暖的十月天夜晚,連蟋蟀都出來了,我覺得自己彷彿被捲入了一道斷層…

在審判前,我就知道文學能使事物清明。那段時間,我正在讀索忍尼辛的作品《第一層地獄》(The First Circle),它明白揭露了許多事,讓我了解到同理心的價值,同時也給了我力量。我從孩童時期就喜歡閱讀,明白書本所帶來的樂趣,而這一本書恰恰使我看透自己內心的困境。如果有一本書可以讓你覺得不再孤單,那麼,對我來說,這一本就是了。…我以為我總是努力於行動,但是,在等待出庭的那幾年裏,我卻感到失落。然而,哪裏有失落,哪裏就有可能長出力量的種子。」

「每一次我們目擊不義之事,卻總是不為所動,無非就等於訓練我們的品格變得被動且習於袖手旁觀,以至於失去了保衛自我以及保護我們所愛的人的能力。…如果人生只能活一回,那就讓我們充份運用每一分力,大膽去冒險吧。儘管我總是努力想逃避,世上苦難之聲卻依舊揮之不去。有一天,當我老了,也許我將在工作坊裏捏陶瓷自娛,享受在夏夜裏跟學生們的對談,從而對苦難絲毫不在意。但現在的我,確實在意。」

在阿桑吉的自傳裏,卷頭語引用了《小王子》作者Antoine de Saint-Exupéry 的一段話:

「如果你想要建造一艘船,無須聚集一群人去撿拾木頭,也不用分派他們各項任務與工作,你只須讓他們渴慕無盡的大海。」

接著是第一章,標題是「孤獨」。阿桑吉描述了2010 年12月7日他在英國被捕入獄的情況。他寫道:

「我的律師正在外面加班熬夜,努力想辦法把我弄出去。但是,他們的世界與我之間卻好似光年那般遙遠。當我在牢房裏踱步繞圈時,開始對『孤獨』這詞的意義跟實質,有了全新的感受。」

「我認為自己是幸運的,因為我生在一個對周遭事物充滿好奇與疑問的環境裏。我想,總有一天,我會碰到我的敵人,他們因為我想要追求真相而憎恨我。人們在互相指責聲中有時會忘了自己是誰,但我非常清楚知道自己是誰。我的名字叫朱利安·阿桑吉。」

「有人說,『過去』是另一個國度。可是,『未來』又何嘗不是?隨著載運我的英國警車之加速前進,我彷彿能更清楚看見這個世界。」

「在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裏,我被獄方要求登記私人物品,算起來也只有一支筆和兩百五十英鎊。王爾德曾經在1895年被移送到跟我同一所監獄–Wandsworth 監獄。當他發現自己的背心不見時,創造了一場『高尚的混亂』。他對獄卒說:『讓禱告寬恕我沸騰的情緒吧。』我絕不會說我像王爾德,對我自己可憐的背心我倒也不想多提了,但是,這位愛爾蘭佬的心中難道就沒有火氣?我的律師總擔心我會在王爾德的監獄裏抑鬱消沉。我不敢確定自己是否會這樣,但是,王爾德的精神以及他對抗偏見的方式,始終深植我心。」

「那天下午六點左右,我步出法庭,我立刻聽到群眾的加油喝采聲,並且看到一大群記者與攝影師。當時天色已晚,還下著大雪,能見度大約只有三公尺。周遭慢慢靜了下來,我站在那裏,心裏想著該說些什麼。在這個本該慶賀的時刻,我有一堆人想要感謝,但一想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我就默然了。他們不但身陷囹圄,被孤獨地囚禁著,既不曾被媒體認識,也沒有人願意幫他們支付假釋金,更沒有什麼新聞價值。可是,白雪如花,難道不能軟化這一切?這個念頭當下清楚浮現,我凝視著白雪照耀,想到我能站在法院階梯上目睹這美麗的雪景,心裏想著:這真是一趟很漫長的旅行。」

本文:

昨天,目睹了在英國西敏寺法院公審阿桑吉的過程,我感到極度震驚。整個審判過程的每一項決定竟如此草率,對於阿桑吉律師團隊的訴求,庭方沒有任何辯駁;法官甚至連假裝一下聆聽訴求也懶得演出。

在我出席這項公然缺乏公正程序的審判之初,我首先注意到阿桑吉的身心狀況,我很驚訝他竟變得如此消瘦,頭髮稀疏,急遽蒼老;尤其是舉步艱難,更是之前從沒見過的狀況。自從今年四月被捕以來,他已足足瘦了十五公斤。

但是,更讓人驚恐的不是他的外觀,而是他的心智退化。他很顯然連回答姓名與生日都感到困惑遲疑。我稍後會提及他在庭訊終結時的談話之重要性,但他的言語表達與思緒集中卻似乎遭遇極大的困難。

在這之前,我對於外界傳聞阿桑吉遭到與刑求無異的身心虐待時,我總是不太相信;即便是「聯合國酷刑特別調查專員」梅爾澤 (Nils Melzer) 這麼說,我依舊半信半疑;對於人們說阿桑吉可能遭到某種藥物注射,我更是不敢相信。可是,當我昨天目擊整個狀況,我已經完全相信阿桑吉確實遭到酷刑。

我過去擔任英國駐烏茲別克共和國大使時,曾經參與幾樁遭受極度殘酷的刑求受害人調查。我也曾經和獅子山共和國及其他一些國家的受害者共事過。因此,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大家:阿桑吉恰恰就是表現出跟那些酷刑受害人一模一樣的症狀,包括意識與思緒的混亂、行使自由意志的困難,以及人為製造之所謂「習得性」(learned) 的無助感與絕望。

阿桑吉的律師團隊成員曾經跟我說,他們很擔心阿桑吉的生命恐怕撐不到整個引渡庭訊的結束。我過去不太相信,但我現在不但相信,而且為此感到驚恐無比。

在昨天的庭訊中,所有人都親眼看到了:我們這個時代最傑出的一位記者,最偉大的一個異議人士,竟然就在世人眼前,被這個國家活活刑求至瀕臨死亡。看著我的好朋友阿桑吉,這麼一位我個人生平所見思考最敏捷、最擅於訴說的思想家,竟然被糟蹋到成為一個步履蹣跚語無倫次的「廢人」(wreck),我真是很難承受這樣的事實。

然而,美國的律師代表們,特別是這位冷血的承審法官芭拉瑟 (Vanessa Baraitser),卻迫不及待想加入這場獵殺阿桑吉的血腥遊戲中。法官芭拉瑟告訴阿桑吉說:「如果你聽不懂我們現在在做什麼,沒關係,你的律師等一下也許可以告訴我們到底你是怎麼了?」問題是:當一個眾所公認的天才,能力卓越,遭受如此巨大的罪名指控,如今卻連庭訊在做些什麼都搞不清楚,究竟何以致之?卻完全無法引起這位法官絲毫的關切。

阿桑吉的罪名十分明確,那就是被美國控告和美軍上等兵曼寧 (Chelsea Manning) 共同發布美國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戰爭檔案及一些國務院電報。這些罪名與瑞典政府及所謂性侵案毫無關係,跟2016年的美國總統選舉也根本無關,這麼清楚明白的一個事實,主流媒體卻故意裝蒜,總是故意往絲毫不相干的事情上大作文章。

昨天的庭訊,基本上就是決定何時把阿桑吉引渡美國的前期作業,爭議關鍵在於阿桑吉要求更多時間準備證據;辯護律師據此提出抗告,主張政治案件應排除在引渡條約的適用範圍之外,因此應該先有個程序審,以判定此一案例是否適用引渡條約。

阿桑吉的辯護團隊要求更多時間做準備,此一要求極其合理,卻也令人吃驚。因為,辯護律師竟然難以獲准進入監獄中與阿桑吉碰面,並且不被允許轉交任何文件給他,直到一周前才放行。而且,阿桑吉在獄中幾乎無法使用電腦,他的所有相關記錄與文件亦全數被美國透過厄瓜多政府沒收,以致於他根本沒有任何資料可供法庭佐證。

另一方面,阿桑吉的辯護律師指出,他們需要時間和西班牙馬德里法庭連繫,以便取得一些至關重要的有利證據。該證據將指出:美國中情局 (CIA) 透過收買西班牙一家公司叫做UC Global,直接下令監控阿桑吉在厄瓜多大使館的一舉一動,甚至監聽阿桑吉和他的律師們之間理當有權守密的談話。(譯者按:該公司的主任於今年八月因為此案被西班牙政府逮捕。) 中情局的非法監控,打從2010年便開始如火如荼地進行。在任何案件中,光是這樣一些非法政治活動,就足以使引渡要求打從一開始就被駁回。我同時也很意外地發現,中情局提供給庭上一些關於這個西班牙案子的資料,裏頭竟然也有我和阿桑吉的高清版談話光碟。

西班牙法庭將提供給辯護團隊有關美國中情局密謀綁架阿桑吉的證據,這將足以使美國喪失引渡要求之適法性,因為它很清楚地表明:阿桑吉倘若被引渡美國,將會遭受不當對待。阿桑吉的辯護律師對法官清楚解釋了這些證據之根本重要性。問題是,西班牙的案子仍在進行之中,相關證據仍無法完全核實,因此要求引渡審訊的日期應該往後延。

但是,美方律師代表詹姆士·路易斯(James Lewis) 強烈反對任何延遲,反對給被告更多時間做準備,並且強烈反對關於引渡本身是否具有適法性的分案訴求。承審法官芭拉瑟片面聽取美方的要求,專斷地決定明年2月25日為引渡審訊日期,並表明將不會有任何改變。她休庭了十分鐘,僅僅同意雙方針對證據呈堂截止日做出協議。

美方代表原本只有三人,庭訊進行一半之際卻又冒出兩人,公然坐在律師席的後方。美方律師忙進忙出和這兩位美國代表討論如何因應關於證據呈堂日期的協議。阿桑吉的律師表明,就專業上來說,倘若引渡庭訊日期訂在明年二月,他們將很難有充份時間準備證據,不過,如果法官堅持如此,他們也只好儘可能配合。

美方律師代表路易斯的助理一聽到這些話,便立即衝向後方座位上,請示那兩位美國代表的意見。路易斯清楚地告訴法官說「我們正在聽取坐在後面的那些美國人的意見」。你應注意到一點:他們並不是聽取美國司法部長辦公室的意見,而是接收美國駐英大使館的指令。最後,雙方達成協議在兩個月內提供證據 (辯護一方原先是要求最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前提是二月的庭訊日期將不會改變。芭拉瑟法官批准了美方代表的所有要求。

現在的問題是,這明明是一齣鬧劇,我們為何還要枯坐法庭?美國政府下達指令給律師代表,然後再由他來傳遞各項指示給法官,做出所謂「法律決定」。這場荒唐戲碼要怎麼演,整個過程完全是由美國一手操控。

我相信,那天坐在法庭內的觀審民眾,沒有一個人會相信這是一個真正的法庭,也沒有人會相信法官芭拉瑟對於被告阿桑吉的要求曾有一絲絲的考量;當她看著阿桑吉時,表情總是充滿不屑、不耐且語帶嘲諷。可是,當她轉頭面向美方代表時,便又立即變得親切細心且溫柔。

整個引渡時程,其實純粹就是完全配合華盛頓方面的指令。除了積極排除西班牙法庭對於中情局非法活動之證據,藉以進一步打壓被告之外,為何非得趕在明年二月前引渡,十分耐人尋味。

承審法官芭拉瑟完全不給任何理由就否定了引渡適法性的分案訴求。我猜,她可能沒法清楚記住美國到底給了她哪些指令。然而,根據英、美之間的引渡條約第四條規定 (全文請見:https://bit.ly/2Pn57eV),政治案件應被排除在引渡範圍之外。阿桑吉所被控告的罪名,如果不是政治案件,什麼是政治案件?

當然,並不是所有政治案件都可以被排除,比方說涉及謀殺元首、政要或使用暴力、綁架等手段製造大規模傷亡等等,仍然適用引渡條約。但阿桑吉的罪名哪一點與此有關?因此,針對引渡適法性的爭議進行另案裁判是完全必要且合理的作法,法官卻對此根本不予理會而斷然否決。

也許有些人會想知道法庭內究竟還發生了哪些狀況?我可以大致說說。例如,美國律師代表路易斯一度站起來嗆聲說:庭上不應該再容許被告浪費大家的時間講一堆廢話,被告一方倘若有什麼意見要說的話,就應該在開庭之前以書面陳述;庭上應「立即停止討論,逕行表決」(guillotine should be applied。作者強調這是美方代表路易斯的談話原文),不應該再讓被告有案情表述及提供證人的機會;給他五小時就已經夠多了。

其實,阿桑吉的辯護律師原先是要求應該比表定之五天更多的時間來陳述案情,但是美方代表路易斯卻反駁說整個庭審必須在兩天內結束。法官聽了之後說,在程序上,她目前無法針對此事進行裁定,但是稍後就會依據各項證據來處理。

(作者說:我早就預料到,法官肯定會依照美方代表的指示來縮短原有的審訊時程。)

接著,法官果然做出結論說,明年二月的引渡庭訊不但將如期舉行,而且審訊地點將會從現在這個較為開放且旁人容易接近的司敏寺法院,改為英國專門審理重罪恐怖份子、戒備森嚴的貝爾馬塞 (Belmarsh) 法院。該法院隸屬阿桑吉目前被囚禁的貝爾馬塞監獄。這所監獄專門囚禁英國最為惡名昭彰的恐怖份子,擁有最高等級的安全戒備。屆時,法院將僅僅開放六個座位給社會大眾。此舉之目的昭然若揭,為的就是避人耳目,以免類似芭拉瑟法官之醜態重現,一如你現在所閱讀的法庭真相。我自己到時候恐怕也不一定能親臨現場。

這回的開庭,因為數以百計的善良人民在法庭外聚集聲援阿桑吉,官方的如意算盤似乎受到了一點干擾,因此,他們當下決定把下回的開庭地點改為旁人極難接近的貝爾馬塞監獄法院。根據我擔任外交官多年的經驗,我非常確定,庭訊進行到一半才進來的那兩個受到武裝保護的美國人,他們的臨時出現,肯定是因為庭外抗議人潮眾多,使得美國產生疑慮。下回開庭改為貝爾馬塞監獄法院,有可能就是美國的決定。

阿桑吉的辯護團隊,強烈反對改變開庭地點的決定,主要是因為貝爾馬塞監獄法院並沒有會議室可供討論,而且律師極難接近被告當事人。芭拉瑟法官卻毫不遲疑地駁回被告律師的意見,臉上竟還帶著一抹相當詭異的神祕微笑。

庭訊尾聲,芭拉瑟法官命令阿桑吉起立,詢問他是否了解整個庭訊過程在做些什麼。阿桑吉說他不是很清楚,因為他覺得自己當下無法思考。阿桑吉當時看起來意識顯然有點錯亂,稍後方才回神,並略微挺直了身子說道:

「我不認為這個庭審過程是公平的。美國這個超級大國,為了這一刻,準備了十年,而我卻連過去自己寫的一些東西都無法取得。以我當下的處境,我什麼事也做不了,而美國這些傢伙卻有著無限的資源。」

阿桑吉顯然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說出這番話,他的聲調旋即變得微弱,意識趨於混亂而且語無倫次。他提到那些揭發黑幕的吹哨者及發布者(publisher),竟然統統被標示為人民公敵,他還提到說自己和心理師的幾次會面中,自己的幾名小孩的DNA被竊取,藉以監控等等。

對此,我並不是要說阿桑吉哪裏說錯了,但他顯然已經無法適當表達,更不用說清楚陳述想法。眼前這個阿桑吉,已經不是原來的阿桑吉,他病得很重。目擊這一幕,對我而言,猶如椎心之痛。然而,芭拉瑟法官對此不但毫無一絲同情與關切,而且很刻薄地說:「如果他 (指阿桑吉) 根本不知道現在是怎麼一回事,那就讓他的律師想辦法跟他解釋吧。」說完便宣告退庭。

聆聽整個庭訊的過程,讓我非常挫折。毫無疑問,眼前並沒有任何真正的法律程序,完全就是國家暴力赤裸裸的展現,完全就是美國一手操控的司法傀儡戲。阿桑吉就像被關在一個防彈玻璃後方的小盒子裏,而我及其他大約三十幾位旁聽者,則擠壓在另一個有著更多阻隔的盒子中,我不知道以阿桑吉當時的身心狀況是否能看見我或其他朋友,我甚至不確定他是否還能認得任何人。

在貝爾馬塞監獄裏,阿桑吉每天單獨囚禁23小時,一天只能有45分鐘的放風時間。每當他要出來外面活動時,他所經過的每個走廊就會完全淨空,所有房間全部上鎖,避免在這遭受嚴密監控的短短45分鐘的運動時間中他和任何人有任何接觸。這樣一個專門關押犯下重罪之恐怖份子的慘無人道監獄,實在沒有任何一絲理由必須以這樣一種不人道的方式,對待一個僅僅只是等候開庭審理的記者。

許多年來,我不斷記錄並且抗議英國越來越傾向於威權統治的國家力量,對此我並不陌生。但是,對於眼前這樣一種如此公然進行、毫無遮掩而且極度嚴重的侵犯人權罪行,我依然感到極為震驚。一些人發起運動,要求政府及媒體停止透過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妖魔化阿桑吉。如今,阿桑吉卻在世人面前被公然緩慢地謀殺,並且對他揭露政府惡行之義舉進行司法制裁,而這一切可怕的遭遇,卻從未從所謂「自由」社會中得到任何協助。

最後,我想說的是:除非阿桑吉能夠在短時間內獲釋,否則他將被摧毀。如果一個國家可以幹出這樣的事,阿桑吉之後,誰是下一個?

相關文章參考;
1. Daniel Ryser & Nils Melzer,《一個謀殺體系就在我們眼前被創造出來》
https://palinfo.habago.org/hegemony/一個謀殺體系就在我們眼前被創造出來/
2. 紀念若雪巴勒斯坦資訊網,《釋放阿桑吉》
https://palinfo.habago.org/action/釋放阿桑吉/
3. John Pilger,《對於阿桑吉的抹黑必須終止!》
https://palinfo.habago.org/hegemony/對於阿桑吉的抹黑必須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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