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永別的道別

陳大哥！幾年來我和麗英經常在夜中聽到急促的電話聲都會驚心，是不是噩耗來了；昨天下午小杜來電說你走了，我還不敢確信，到了晚上，北京摯友曾慶瑞大哥來電說他已趕到病房給你送行，抓著你還溫熱的手直到你心跳停止，趙遐秋大姊也在你耳旁向你道別了，這我才實在驚覺到你真的已走了，以後永遠再也看不到你高大的身影了。瞬時，時間似乎斷裂，感情阻塞一片紊亂腦子好像停止了思惟。

今早才轉過神，想向你說點什麼。已有很多人出來對你的去世發言，有真情的也有錯意的，當然你也知道，更有惡意的。有一位人間的朋友向你說永別，我倒一直沒有與你永別的感覺，雖然你已走了；說道別也不算道別，幾十年來我總自覺到與你在同行的道路上，是朋友老師也是同志；你在病床十年不能說話，但我知道你心中還是時時念掛著左統的道路和前途，昨天你的肉體走了，可你精神和思想永生，還陪著我們前進。我先向你道別，以後還要在精神和思想的世界見面。

曾大哥說你面容安詳地走了，這我安心了。在今年北京的初雪中你走了，但你並不孤單，因為你是在祖國溫暖的懷抱中走的。在你翻譯的聶魯達詩句『獻給黨』中，已透出了你最崇高的理想國：

「你讓我擁有一個孤單的個人所不能體會的自由 —————————————————————————-
你使我堅不可催
因為我與你同在
我雖死而猶生」

我們為你的離去難過，那是因為在動蕩的時局中，再也聽不到你高瞻遠矚的分析；在反動勢力的跋扈和欺騙中，我們再也聽不見你強有力的批判。但，我們不難過，你一生的創作和實踐留下了豐富的思想寶庫，將與我們同在，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

陳大哥，你雖死猶生！
曾健民 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轉載自曾健民醫師的臉書。蒙允轉貼，謝謝曾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