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韓政變 (209):給韓營的七點想法
陳真 2019. 12. 21.
今天去參加挺韓遊行。走幾步就剛好遇到邱毅,好多人圍著他喊加油。我們一家三口走完全程,然後又走回頭騎車。整個行程很短,來回一趟,不過大約七、八公里。本來想去反韓的那一邊探個虛實,但考慮小孩腳力有限而作罷。
聽朋友寫信來說,電視上說挺韓有35萬人,反韓50萬。其實兩邊都在吹牛。我並沒有特別去估算人數,但以我幾十年的街頭經驗,只要去現場稍微「聞」一下空氣中的感覺,就能知道大約有多少人以及整體氣勢如何。
我不喜歡預測或亂估算,因此,各位看看便罷,不用掛在心上,以免影響民心士氣。我估計只有四、五萬人。至於「人次」,意義不大,也就是說人員流動,來來去去,或是跑來湊一下熱鬧,這一類的參與形式不好估算,而且政治意義不大。我指的四、五萬人,指的是實質的參與者。
至於反韓一方,喊說什麼五十萬人,灌水得更厲害了。我雖然沒有去現場,但我高雄大街小巷很熟,我看了幾張空拍圖,大概就能判斷,應該也差不多是四、五萬人,或是五、六萬人。
正反兩邊人數差不多,但是,反韓一方,氣勢顯然遠勝許多。這不令人意外。為什麼呢?原因有七,僅供參考:
一,歡樂無法動員,義憤或仇恨才有可能動員。
沒有人會因為「快樂」而走上街頭。我一定是滿肚子火才會想要辛苦地上街宣洩。宣洩的是怒火或仇恨,為的是集結更大的集體意志與熱情;應該沒有人是因為滿心歡樂而跑來這邊散發「歡樂」。
總之,透過「歡樂」進行動員,一來動員效果差,二來徒然消耗熱情,被宣洩掉了。
韓國瑜選市長時的成功,讓他以為選總統也能一樣「歡樂」。那是不對的。你不能以為敵人上一次的疏忽會再疏忽一次。上一次,民進黨以為高雄市穩贏的,所以採取不抹黑、不作為、不對抗的選戰策略,結果被「夜襲」了。難道你以為他會笨到再犯一次同樣的錯誤?他這回做法當然不一樣了,展開長達一年恐怖的抹黑造謠與醜化攻擊,結果你自己卻自廢武功,高喊什麼歡樂,無異自我繳械。
二,包容是不對的。弊端就是要全力鏟除。
韓國瑜當選市長後,高喊什麼「99分興利,1分除弊」的施政口號,這只會讓人民失望。因為,興利與除弊原本就是一體兩面,互不衝突。人渣黨弊案多到可以寫成一本巨冊,你卻說要歡樂,要包容,要一分除弊,九十九分興利,那不但是自我繳械,而且簡直是自殘,自殺。
三,演講性集會可以不動員、不帶領、不組織,但是聚眾遊行就是打仗,打仗一定要動員,要組織,要一路有人帶領,要有核心分隊領導,讓自發群眾跟隨,不能一路冷場。
群眾自發而來,互不認識,不可能當場自行產生領導,因此,許多時候,整個遊行隊伍很安靜,大家默默走著,很尷尬。如果一開始就是一種「靜默苦行」的設計,當然沒問題,但是,現場又是汽球,又是彩帶,又是喇叭,還有各種可愛玩偶,一群人卻群龍無首默默走著,就像電影院散場那樣一種各自紛飛的感覺,無從集結力量與熱情。
總之,以歡樂為訴求是不對的。若要歡樂,我自己找樂子去,何必默默走在街上展現什麼「歡樂」?
至於一直高喊什麼「中華民國萬歲」,更是沒有意義。人們只希望自己和下一代可以好好長大好好生活,只希望貪官污吏別再肆虐台灣不是嗎?幾個人會在概念上去關心什麼中華民國是不是萬歲萬萬歲?
那一類相當原始的政治動員術語,民進黨早已拋棄多年。你有見過民進黨這十幾年來還高喊什麼「台灣共和國」嗎?當然沒有。這些人渣很壞,但他們一點都不笨,在政治鬥爭上非常靈活。
相反地,國民黨過去這半個多世紀,始終活在雲端,幾乎沒有這方面的鬥爭經驗,非常外行。如果不懂,就應該請教比較懂的人。我真沒見過有人舉辦政治性遊行是這麼「隨興」、這麼「散漫」的。今天就算是葬儀隊出殯,也一定會有一套設計,絕不會讓大家「自發自動」。
四,主帥缺席,打擊士氣。
韓國瑜臨時因為維安考量而缺席,沒有參與遊行,而僅僅在終點處上台發表簡短談話。這樣一種臨時變更也不對。事實上,這場遊行,最大的動員力量就是韓國瑜,人們期待他的當選可以改變現狀之困境。原本要跟他一起上街,結果走到最後,99.9%的參與者應該完全沒有機會看到韓國瑜或聽到他講話 (終點現場舞台非常小,在公園一角,近距離只夠容納數百人能看見舞台),加上一路上無人領導,感覺一定相當受挫。遊行是為了累積能量,而非消耗能量與士氣。
五,民心可貴,但無礙於學習鬥爭技術。技術是可學習的。特別是敵人的長處,更應虛心領教,不要連這點「技不如人」的自知之明都沒有 。
罷韓一方我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但看了幾分鐘視頻,馬上就能看出對方幕前幕後準備工夫之充份以及相關遊行技術之高度嫻熟。不管是在情緒動員上,凝聚群眾「仇恨」非常成功,精準聚焦在韓國瑜這個萬惡不赦的「草包惡棍」身上,渲染力很強,視覺效果更是驚人,包括萬人共舉之超大型布條,訴求主題明確,大型舞台與雷射燈光等等等,就各方面來打分數,差不多都可以打九十分。
六,一人打全部,全部打一人。
看得出來,人渣黨這回是拼了命全黨內外總動員在打這場政權保衛戰,但是韓國瑜卻一人打全部,全部的黨打他一人,連自己的黨都不時扯後腿,不但毫無團結跡象,而且國民黨的權貴本質跟韓之政治性格具有根本上的矛盾。比方說吳敦義之經常故意失言就是一例。他那麼精明,精得跟什麼一樣,無時無刻幫自己打算盤,哪會失言?他根本就不會希望韓國瑜當選。
也就是說,韓之勝負與否以及種種選戰缺失,實屬非戰之罪,畢竟一個人要打全部談何容易?特別是技術上,他總不可能一個人打點一切;他不像人渣黨那樣具有像軍隊般的龐大選戰組織、豐富經驗與邱義仁那樣一種政治鬥爭人才以及取之不盡的國庫資源供他揮霍。
七,決心。
台灣某個可預見的將來,究竟是福是禍,三星期後就能揭曉。常有人問我勝負,我通常都說不知道。但我其實心裏當然還是有一些推測。我的推測是略微悲觀的。所謂「略微」是說,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韓很明顯比較得民心,但選舉勝負不是比民心而是比選票。民心還是得依靠相當的鬥爭技術與「情緒動員」才能轉化為選票。
除非你贏對方很多很多,多到讓「技術」與「情緒動員」或行政干擾與舞弊等等都無法改變結果,否則,明明可以贏的局都很可能輸。「目前」看來,輸贏應在數十萬票之間。
我對反韓一方的準備之充份感到有點意外,這可以看出人渣黨無論如何想獲勝的驚人決心。韓國瑜這一邊呢?到底想不想贏?想的話,就應該認清對方這個基本事實。
電影「教父」第二集裏頭,教父在某個國家目擊政變,一些反對派人士在街頭被捕,不惜當場引爆炸彈,與對方同歸於盡。教父說,光憑這個決心,他相信反對派會贏。一隻跑很快的豹,有可能追不上一隻兔子,因為,豹只是為了牠的下一餐,而兔子卻是為了一條命而飛奔。
人渣黨不是一個黨,而是一個強烈奉行分贓政治的黑幫,只要搶得天下,遍地都是黃金,遍地都是女人,大家論功行賞,連法院都能成為一種戰利品,何況金山銀山,隨你吃,任你嚐。誘惑之大,無與倫比;決心之甚,足可想像。
韓國瑜這一邊,卻感覺很「豁達」。但是,比賽或打仗或考試都一樣,要嘛真豁達,跳脫勝負之外,要不就是要有強烈獲勝的決心。
這問題用來問每個挺韓者也是一樣重要:你到底有多少決心想要讓韓國瑜獲勝?你的決心,恐怕才是最後的勝負關鍵。
我敢問別人有無決心,當然是因為我自己的決心是夠的,無愧於人的;各位光看我公私百忙之中心力交瘁之餘,硬是利用各種零碎空檔以及硬擠出所剩無幾的睡眠時間,短短八個月之內,寫出了兩百多篇數百萬言,應該就能相信。
因此,我也斗膽想請大家,拜託盡一切可能,用盡你的最後一分力氣,幫韓國瑜獲勝,因為這場勝負很可能是台灣的一個禍福關鍵。
我們台灣人的死活,別說對於全世界的人來說無足輕重,就算對於對岸的同胞來說,恐怕也是一樣輕如鴻毛。但是你要知道,我們的死活,就是我們的死活,就是我們和下一代的全部;我們的悲歡,就是我們的悲歡,就是我們彼此之間心與心之所繫。你可以對生活中某些大小事不抱決心,但你總不能對「生活」對「生命」的悲歡禍福不抱決心。
每當家人生了比較嚴重的病或住院,我都抱著一種不惜拋棄一切、幾乎是必死的決心在照顧;我甚至可以一個月不上床睡覺,光以身體靠著牆壁,在病床與牆璧之間尋找站立空間稍事休息,24小時照顧,直到家人痊癒。我說的是這樣一種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