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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拒服兵役的以色列人:哈加馬塔

資料來源:http://www.refuz.org.il/index.php

哈加‧馬塔(Haggai Matar)於1984年冬天出生在台拉維夫;成長就學於台拉維夫的一個小郊區。1991年,他和家人旅居英國牛津一年,2000年也在那裡待了半年。 1999年夏天,哈加參加NIR學校的計畫,該計畫是開設給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人共同參與的暑期心臟病學課程。從那時候開始,哈加參與了各種反對佔領的組織活動(例如,「Ta’ayush-阿拉伯-猶太人伙伴關係」(Arab-Jewish Partnership)),同時也是「高中生拒絕服役公開信(High School Students’ Letter;即 Shministim Letter)」的簽署人之一。此外他也參與拒絕服役團體「Yesh Gvul」和「New Profile-以色列社會文明運動」。


哈加馬塔(Haggai Matar)

馬塔第一次因為拒絕服役被監禁是在2002年10月23日,隨後連續五次關了又放,放了又關,他總共在監獄待了126天。2003年2月26日,他的案子被移交到軍事法庭,目前馬塔被拘留在一個軍事基地,除了繼續學校課程外,他正在等待兩三週後的宣判。

底下是馬塔的庭上自白

我再度造訪佔領區是和「以色列和平集團」(Gush Shalom)運動組織一起來到約旦河西岸的Salfit區。當時我們去拜訪一位倒楣的男士,因為他的土地「選錯邊了」-他的土地位於C區(以色列管轄區),而土地的邊界只距離B區(巴勒斯坦自治當局管轄區)幾公尺而已。地主在無法取得以色列當局的建築執照下,只好蓋起違章建築。於是以色列防衛部隊將這房屋拆毀,然後屋主又蓋,以色列防衛部隊又拆。我們來這裡是為了要幫屋主蓋第三次的房屋。幾個月後,我聽說我們幫忙蓋的那棟房子還是被摧毀了。從1967年以來,佔領區內已有數千棟房屋被摧毀,而以色列的藉口是,這些房屋是非法建築。當天稍後,我們來到距離新蓋屋子不遠處的一個已遭摧毀的採石場。採石場負責人說,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製作磚塊提供給附近的猶太屯墾區;直到有一天,有幾個以色列特勤局(Shabac)人員跑來要他指證一位跟他同村的人是哈瑪斯激進份子。他知道那個人不是激進份子,所以拒絕和他們合作。三天後他的採石場被以色列堆土機摧毀。

根據B’Tselem(以色列人權團體,非政府組織,在佔領區內做調查)一份有關被行政拘留者的報告指出:「以色列特勤局時常在調查中恐嚇要起訴巴勒斯坦人,除非他們能提供不利於其他巴勒斯坦人的情報。而將這些情報來源冠上『機密』的同時,也剝奪了被拘留者可以證明這些消息來源提供者是出於個人利益、提供錯誤資訊的機會。」此外,「軍事法庭依賴這些秘密情報來源等同於司法審判系統完全信任特勤局,儘管已經有一連串的案子被發現特勤局使用矇騙手法甚至公然欺騙法官。此舉並引起大眾的注意,1987年Landoy委員會針對特勤局的偽證行為召開會議,委員會的報告指出,特勤局人員時常在法庭上撒謊,以避免被懷疑這些不當證據是非法取得的。」我再一次明白,像Usama這樣一個老百姓是多麼容易被關進監獄,而其他人的生命也可以被任意的摧毀。

我參加Ta’ayush第三次到Salfit地區護送的活動。我們帶食物到被圍困的Yassuf村,一起參與的有巴勒斯坦人、猶太人,以色列公民和外國公民。一切都很順利,我們正把食物從卡車卸下,搬到村內存放食物的地方,一直到有五輛邊境警察指揮車闖進來,士兵們爬上卡車,踐踏在食物上並毆打在場的運動人士,當時CNN的攝影機將整個過程拍下。我們離開村子時,有幾位運動人士遭到逮捕,隨後被釋放。當天晚上,村子附近的Tapuach屯墾區的猶太屯民襲擊了村子,燒毀汽車並對著民房開槍。這是為了要「報復」村民和我們合作,而沒有任何人阻止這些猶太屯民,連逮捕都沒有。

我第一次因為拒服兵役被監禁是在2002年10月23日。10月20日,也就是入獄前三天我在Ha’aretz報上讀到以下的故事:「昨天晚上,靠近Itamar屯墾區附近的Yannun村,有六個家庭,大約40人離開了這個村莊。根據村民表示,他們決定離開這裡是因為他們再也受不了Itamar屯民無止盡的騷擾……」「根據一位村民表示:『當橄欖樹採收的季節到來,Itamar屯民便開始對空鳴槍或者射擊村民的房子。漸漸地,這樣的情形變本加厲,屯民會在夜晚闖進村裏,打破窗戶並對我們的房子濫射,更過份的是Itamar的居民將他們的污水排放到村子裡……上星期四,屯民又來襲擊村子,並毀壞了這些家庭用的發電器』」。

當天晚上我接到Ta’ayush組織打來的電話告知,運動人士將在明天早上到Yannun區協助村民安全返家,並保護他們不受屯民的騷擾。我答應一同前去。隔天早上九點鐘,我已經準備好和其他四位運動人士前往Yannun。

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我在2002年10月21日那天看到的Yannun村。我只能說說當時的印象:一個發電機房被闖入並燒毀,三具大型黑色儲水器(村子的供水來源)上下顛倒,水流滿地。村民的住家滿是彈孔,窗戶破裂。最糟的是,四周一片死寂。整個村莊像是死了一樣,門戶緊閉,視線所及沒有任何的生物。然而我們仍可察覺出有人曾在此活動的跡象,譬如曬衣繩,剩下半瓶的可樂等等。我們到橄欖樹園查看,看到鄰近山丘上有兩間拖車式活動房屋和一棟建築物,稍後我才知道那是雞舍,而且是另一邊還有段距離的Itamar屯墾區的延伸。一直到現在我還記得當時自己看到這些景象震驚無語的感覺。我們後來找到一隻貓咪,我建議把她取名「Galut」(意思是流亡),其他人覺得我太悲觀了,因此我們決定叫她「Shiva」(回來)

後來有一戶人家回來了-兩個分別是10歲和16歲的男孩,他們的媽媽和阿姨。我們用蹩腳的阿拉伯文加上比手劃腳和他們溝通,隨後他們要帶我們到樹園去看看。但是這名10歲的小男孩不肯跟來,他站在門邊並哭喊著:「Mustautinin……」,他很害怕那些屯民。

我們走了一陣子,來到一個小磚牆,我正要走過去,那位媽媽喊著:「La!Mamnu’!」原來,幾星期前有一位武裝屯民警告他們,從今以後沒有人可以越過這道牆,否則就是在挑釁他們。從那時候開始,沒有人敢越過….。後來我們遇到村裡的一位長者,他告訴我們,在發電機被燒毀的現場,有一個屯民叫做Avri,他說:「是我燒了你們的發電機」「也是我叫人在晚上射擊你們的房子,當這一切結束後,我仍會在這裡,但你們卻不會!」

夜晚,村裏因為沒有發電機而一片黑暗,只有附近的屯墾區活動房屋有燈光。我們整晚輪流在村莊巡邏,沒有發生什麼事。輪到我值勤時,我想到那些在活動房屋裡的人,他們到底在想什麼?他們在那裡做什麼?他們又怎麼看我們?

我當天早上要返家,因為我必須打包行李並告別親人。昨晚有一大群運動人士到村裡,早上也來了一些。他們打算和村民一同前往採收橄欖。九點時,有一輛車要前往Akraba,從那裡再回到台拉維夫。回程時看到一卡車裝滿家具和回來的村民真是令人高興。在Akraba我們遇到正要前往Yannun的聯合國部隊和歐盟代表,他們聽說槍擊是來自屯墾區。我們聯絡在Yannun的朋友,並證實消息無誤:當他們前往採收橄欖時,屯民向他們開槍,以色列警方和防衛部隊不理會他們的求救。隔天,我入獄服刑,我知道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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