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韓政變 (142):政治不該凌駕人性與感情
陳真 2019. 08. 13.
一個黨,如果連郭台銘及楊秋興這樣一種至今不斷抹黑同黨總統候選人之行為竟然都不會因此而被開除黨籍,你覺得應該把政黨票投給這樣一個爛黨嗎?
如果有勞動黨,我就把政黨票投給它,其次是新黨,再來是統促黨。至於國民黨,這回我實在投不下去;人渣諸黨 “們” 就更不用說了。
郭台銘這混蛋,真是無恥透了頂。他參加黨內初選,從到到尾使用抹黑造謠手段,每天放狗咬人。選輸了,至今還不認帳。不認帳就退黨參選啊,他想要選就儘管去選啊,但他的問題並不在於參選與否,而是在於他根本不願意用正當手段與人競選;除了抹黑造謠,還是抹黑造謠,毫無廉恥。
韓國瑜真的別傻了!別以為低聲下氣、任謗任辱,混蛋們就會放棄對你使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混蛋們目前正在操弄的,一樣是把你往死裏打,進行人格毀滅,以便取而代之。
至於楊秋興,我們認識三十幾年,曾經是一起共事的黨外同志,如今卻讓我更進一步明白政治的陰暗與無情。我想,我已經很難再把他當成朋友。我現在能理解為什麼曾經跟他非常友好的戴振耀後來卻對他如此反感。朋友可以藍可以綠,但不能故意混淆是非黑白,不能因為利害考量而凌駕基本是非,遑論凌駕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阿耀 (戴振耀) 始終是綠,但他從我的文章中知道我二十年前就開始反綠。我很感謝他並沒有因此而敵視我,依然與我稱兄道弟,願意讓我陪他走過人生最後的一段路。
我常想起一件事,1989年,我籌組台灣第一個兒童福利團體 (楊秋興和戴振耀都是會員),並且在1989年的兒童節那一天 (四月四日;鄭南榕自焚的前三天),由我擔任遊行總指揮,違反集遊法走上街頭,訴求有二:要求實施 “重症兒童免費醫療” 及”增加中央兒童福利預算”。當遊行隊伍走到高雄市政府時,數以百計的鎮暴警察和情治人員把市政府團團圍住,怕我們衝進去,並隨即舉牌宣告非法集會,要求我立即解散群眾。一旦舉牌三次,便屬犯行確立。
於是,就在警方準備舉第三次警告牌時,我們那天的遊行隊伍指揮車司機,突然從車子裏衝出來,搶走我的麥克風說:”陳真,你還有學業要完成,要抓去關我來關”。那位 “司機” 就是戴振耀。在那個偶語棄市文字成獄的恐怖年代,這舉動也許沒什麼,但卻讓我很感動。因為我知道,倘若坐牢可以代替,阿耀絕對會願意為我入獄。
阿耀在美麗島事件中坐了幾年牢,我常聽他提起被逮捕的那一天以及幾年後出獄返家的種種痛苦、遺憾與悲傷。後來,忘了是哪個案子,國民黨又準備法辦阿耀。那一次,看起來似乎有可能會再度去坐牢。開庭那一天,我陪阿耀出庭,法院四周全是鎮暴警察和鐵蒺蔾及滾地龍。當他準備走進法院時,突然又轉回頭,跑過來給我一個深深的擁抱,彷彿道別。
我跟阿耀都是屬於那種不修邊幅、不喊痛的粗野類型,不講究文雅,不擅言語,不太表達情感。因此,對於他這突如其來的深情擁抱,讓我頓時有點措手不及。阿耀事後說,他當時心裏想,也許這一步走進法院後,將會被當庭收押,日後見面又不知道是幾年之後了。
很多東西微妙深沉,難以言喻。我想說的是:朋友有捨身之義;大難來時,理當為朋友捨命,更何況只是代替朋友坐黑牢。捨命或坐牢也許一般人都難以做到,但是至少,政治不該喪失人性,不該把利益凌駕在人與人的感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