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以痛苦吻我

塵世以痛苦吻我  

陳真

2020. 11. 10.

昨天看到賈樟柯五年前(2015年)的一段訪談。他說，人們總是喜歡高談闊論(大陸的)「經濟總量」成長，談得眉飛色舞，卻無視於個人悲愴。

我並不是很認同賈樟柯的二分法，但他舉了一個例子讓我很震驚。他說，貴州畢節市最近有四名兒童集體自殺，最小的妹妹才5歲，最大的是13歲的哥哥。

我無法想像5歲小女孩如何會主動想自殺，也許是被哥哥所誘騙或強迫而喝下農藥。不管真相如何，四名小孩喝農藥死亡卻是事實。根據報導，四名小孩是在當地有關單位聯合家訪之後一個多小時，集體飲毒身亡，現場一灘灘嘔吐物，還有一些小東西被燒毀的痕跡。

13歲的哥哥在現場留下一份遺書，如此寫道：

「謝謝你們的好意，我知道你們對我的好，但我該走了。我曾經發誓活不過15歲，死亡是我多年的夢想，今天清零了！」

飲農藥自殺的4名留守兒童生前住所。(中新社/新華網)

(圖片1) https://bit.ly/3kkHhfI

(圖片2) https://bit.ly/2IjOmQy

(圖片3) https://bit.ly/3eIIqwt

我很不喜歡被人們以政治角度來理解，平常也不喜歡與人談論人們所熱衷的那種「政治」；不管我在政治上或社運上做過一些什麼，無論後果如何慘烈，完全都不是人們所理解的那種所謂「政治」。我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那些受苦的小生命，我不會走入政治，不會成為一名亡命之徒。如果政治只是那些自欺欺人的虛構概念，例如什麼民主自由、什麼公投與普選，我不知道那樣一種政治有何意義可言。

世界上，生活中，或是工作上，常有各式各樣的悲劇，千千萬萬數不清。我生性樂觀開朗，喜歡玩笑，卻很難不憂鬱，因為我很難讓自己置身事外，卻又無能為力。特別是小孩的痛苦，傷我很深，總覺得每個小孩就像是我自己的小孩，我沒法忘懷他們的痛苦，難以釋懷。

我能堅強地活到現在，而沒有被憂鬱和悲傷所打垮，其實也挺不容易；就如同這位小弟弟的遺書所說，死亡同樣也是我多年的夢想。但我久藏死志，卻不急於一時，畢竟死亡遲早會找上每個人；能夠活，就儘量活著，儘可能用一己生命為減少他人的痛苦而努力。

泰戈爾有詩云：”The world has kissed my soul with its pain, asking for its return in songs. (塵世以其痛苦吻我靈魂，卻要求詩歌以回報)。我不會寫詩歌，只懂一點哲學，詞語破碎，難以為報，惟有淚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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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新聞網

2015年6月13日星期六

【窮村4童自殺】公安公布13歲大哥遺書：死亡是我多年的夢想

貴州畢節市4兒童服毒自殺，警方公布更多調查細節。13歲大哥張啓剛遺書稱，「謝謝你們的好意，我知道你們對我的好，但是我該走了。我曾經發誓活不過15歲，死亡是我多年的夢想，今天清零了！」

《京華時報》報導，張啓剛一直有一部手機，專門用來和在外打工的父親溝通，但一個月前手機壞掉。班主任接受訪問時表示，4個孩子從5月8日開始就都沒上學了，她多次嘗試家訪亦不能和他們聯絡上，只從鄰居口中得知他們仍然在家。

4名飲農藥自殺身亡兒童的母親任希芬昨天下午回到七星關區。據《南方都市報》報導，她昨晚到過火化中心辨認遺體。報導稱，任「身形較瘦，神色憔悴」，在3名親屬陪同到達七星關區碧瑤雲天殯儀服務中心，看到子女遺體後「哭聲很大」。4名兒童遺體昨晚已經火化。

另外，早前失去聯絡的父親張方其在廣西麻尾被公安找到，預計今天中午可回到畢節。

貴州4童自殺 總理問責地方官被免職 

事件曝光後，多名地方官員因而被停職調查，包括七星關區人民政府副區長楊黔、教育局長葉榮和田坎鄉茨竹村包村領導薛廷猛被停職檢查。七星關區田坎鄉黨委書記聶宗獻和鄉長陳明福更被免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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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自殺4童遺書 我該走了

中時新聞網 徐尚禮

2015/06/12

近日，新華網及澎湃網都派記者實地採訪探究悲劇發生的原因。貴州省畢節市七星關區田坎鄉茨竹村是4兄妹出生和長大的地方。田坎鄉離七星關區有110多公里，是七星關區最遠的鄉。茨竹村是貴州省的一類貧困村，全村2400多人，經濟來源靠像孩子們的父親張方其一樣外出打工和種地，村裡的留守兒童有20多個。

6月12日，七星關區人民政府官網發布通報稱，4名留守兒童的父親張方其今年3月外出打工，母親任希芬離家出走多年。

四個孩子（張啟剛，男，13歲，小學六年級學生；張啟秀，女，9歲，小二；張啟玉，女，7歲，小一；張啟味，女，5歲，幼稚園兒童）居住在2011年修建的磚混結構、200平方米的三層樓房家中，平時孩子食宿自理。因缺乏基本的家庭關愛和親情溫暖，4個孩子性格孤僻，常有早退和曠課現象。

沒大人 小孩食宿自理

據新華社報導，和周圍四五戶農戶相比，張方其家修建於2011年的三層小樓外牆貼著瓷磚，顯得還比較體面光鮮。可是走進屋內，卻是另外一番情景：破爛的傢俱、裹成一團的被子，桌面上積滿了灰塵，書本、雜物散落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一看就是許久沒有收拾過的模樣。

小孩曾遭嚴重家暴

據新華社報導，村民反映，4兄妹前些年遭受過很嚴重的家庭暴力，導致性格很孤僻。4兄妹的姨婆（姨奶奶）潘玲說，張方其有一次毆打老大，把左手臂打到骨折，右耳朵撕裂。2012年8月16日，老大離家出走十幾天，被找回家後，母親任希芬脫掉了他所有衣服，罰他裸體在大太陽下曬了2個多小時。

2013年，張方其在外打工，任希芬不想待家裡，跑到貴州金沙後打電話給張方其，說她也要外出打工，讓他自己回家帶孩子。後來，任希芬也回來過，夫妻倆經常爭吵、動手。2014年3月，任希芬被打傷後，離家再沒回來。

張家一位鄰居表示，事發前一天（6月8日）晚上9點左右，四兄妹在摘另一鄰居家的李子吃。一開始，他以為是野豬，後來發現是四兄妹。當晚23時32分許，陸續發現4個小孩倒地。

現場農藥味很臭，發現一個將近一斤裝的「敵敵畏」（農藥）空瓶。此外，還有一堆燒毀的東西，包括一隻鞋子，一部手機，還有一份燒了一半的一張存摺。

兒童父親找人借錢

一位村民告訴澎湃新聞，今年3月，張方其外出打工前，有天中午，還到他家跟他借幾百塊錢給孩子交上學費用，但是他手頭緊，沒借成。這是張方其第一次向他借錢，感覺吞吞吐吐的，有些不好意思，走的時候，說「沒有就算了。」

據央視報導，4兄妹以前有一部手機，一個月前壞掉了，沒法跟父親聯繫。而這一個月裡，張方其也沒有通過其他方式來聯繫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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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4童喝農藥自殺 親戚：家裡真太窮

中央社

2015/06/10

貴州畢節市七星關區政府網站今天通報，昨晚發現區內田坎鄉4名兒童中毒死亡。1男3女是「留守兒童」，昨晚一起喝農藥自殺，他們的伯公感慨「實在是家裡太窮了」。

大陸俗稱的留守兒童是指父母不在身邊、親戚也無力照顧的兒童。

田坎鄉村民張仕貴是4名兒童的伯公，他說9日晚間11時，有村民來跟他說，4個孩子在家中自殺了。張仕貴趕到現場後，看到4個孩子已經躺在地上，嘴邊有嘔吐物，旁邊有個空的農藥瓶。

張仕貴說，1個月前，4個孩子因為沒有生活費輟學在家，家中唯一的食物是孩子父親去年種的玉米。平時，4個小孩將玉米磨成玉米麵，連用篩子篩乾淨都沒有，就湊合著吃了，實在是因為太窮了。

張仕貴說，4個孩子生前雖然貧困，但沒有和其他人吵鬧過。父親雖然留了聯繫電話，但是一直打不通，目前村民都聯繫不上，小孩的遺體經過調查已送往殯儀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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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太苦 貴州4留守兒童喝農藥自殺

即時中國 

2015/06/11      
 
貴州傳出一宗人倫悲劇，4名留守兒童集體喝農藥自殺身亡，最大的哥哥13歲，最小的妹妹才5歲，4人生前窮得只能吃玉米磨成的麵製品。

中國農村留守兒童長期缺乏照顧、生活困苦，衍生不少悲劇。

慘劇在網上引起極大迴避，網民紛呼「太心酸」、「心痛死了！」有網民稱，希望社會多關注留守兒童，政府應該對留守兒童及空巢老人進行登記並定期訪問，外出務工的大人要多關心孩子，「一想到孩子們在自殺前的絕望就心痛。」

網民：太可憐！整天說關注民生

事件再次引發輿論對留守兒童的關注。3年前，同樣在畢節市七星關區，5名男孩街頭流浪多日，夜間躲在垃圾箱裏燒炭取火禦寒，結果一氧化碳中毒死亡。5個小孩最大13歲，最小9歲，父母多半在外打工。

貴州畢節市3年前也發生留守兒童悲劇，5名男孩在垃圾箱燒炭取暖，中毒身亡。

據報導，發生男孩燒炭亡事件後，畢節市對全市留守兒童進行逐一排查，設立留守兒童專項救助基金，當地8名官員更因此受處罰。然而3年後悲劇重演，網民不禁喊道「又是畢節」、「太可憐，整天說關注民生！」

據不完全統計，中國農村留守兒童至少5,800萬人，其中14歲以下的約4,000多萬人。留守兒童長期缺乏照顧，衍生不少問題，已成為社會一大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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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留守兒童 上月飲藥自殺驚世

公視新聞

2015. 07. 10.

中國貴州上個月有四名，留守兒童，集體飲農藥自殺。根據統計，中國鄉村地區留守兒童的數量，有六千一百萬人之多，超過台灣總人口兩倍。

湘河名列廣西省境內最窮困的地區之一，群山環繞下的這所小學，全校有四百名留守兒童就讀。留守兒童這個名詞指的是，雙親前往城市賺錢，在僵硬的戶口政策底下，逼不得已只好在祖父母或是親戚家成長的孩子。

現場發現一位名叫做李丹丹的11歲女童，為了省下四元的公車票錢，每天走將近一個小時的山路去上學。丹丹的父母去年12月，在一場車禍意外中喪生，留她和唯一的祖母相依為命，倆人仰賴每個月三百元人民幣的退休金過活。 

還有的孩子放了學回家，要忙洗菜煮飯，週末放假要下田耕作。湘河村12歲的梁小弟就是其中一個例子，母親在三年前過世，父親又中風身體欠佳，家事農事全都得扛下，他還為沒辦法全包下來自己做而內疚。 

廣西留守兒童梁小弟說：「種玉米其實是很累的，但是和我爸爸倆人互相幫忙，我也不覺得累，只是我爸爸做得太多，我一直心裡覺得很內疚。」

估計中國13億人口當中，留守兒童的總數約有六千一百萬人那麼多，幾乎是台灣總人口的兩倍，官方媒體的資料顯示，其中有超過百分之三的留守兒童，根本無人照料，形同遭遺棄自生自滅。

今年六月貴州就傳出，有一家四名年齡從五歲到十三歲不等的留守兒童，日子苦到活不下去，飲農藥自殺。這宗慘案引發社會輿論一致的同情，促使總理李克強批示各政府機關，要防止類似悲劇再度發生。 (王蕙文 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