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不散

曲終人不散

陳真
2023. 11. 11.

小孩通常都很喜歡馬戲團，來去盡興，便踏上歸途。但有些小孩卻曲終人不散，身體回家了，心卻隨著馬戲團走了。導演柏格曼說自己就是這樣，隨著馬戲團離去，從此與過去的世界永遠告別了。

歡欣如是，也許創傷亦如是，一個眼神，一則影像，一些話，一段經歷，很可能就帶走了你所有的明天，何況不止一個、兩個悲歡，而是數十寒暑，成千上萬，那得打下多少創傷。一個人，於是就像蘩星之中逸出軌道的一顆星，從此難以閃耀，他再也不會是過去那個人了。

許多時候，我常想起沈從文在小說 “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末尾的那段話，心裏有說不出的感動。他說：

“至於我，還有什麼意見沒有？……我有點憂鬱，有點不能同年青人合伴的脾氣，在軍隊中不大相容，因此來到都市裏，在都市裏又像不大合式，可不知再往哪兒跑。我老不安定，因為我常常要記起那些過去事情。一個人有一個人命運，我知道。有些過去的事情永遠咬著我的心，我說出來時，你們卻以為是個故事，沒有人能夠了解一個人生活裏被這種上百個故事壓住時，他用的是一種如何心情過日子。”

p.s.: 幾段影片如下，一些巴勒斯坦的大人與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