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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論」和「假裝專業嚴謹論」是雙胞胎

「陰謀論」和「假裝專業嚴謹論」是雙胞胎

陳真

2019. 12. 17.

有點無謂,但還是說一下。

有三種因素影響判斷,一圈子,二歷史,三智能。

先說一:

圈內圈外,一牆之隔,眼光大不同。黑道如此,白道也一樣,學界醫界如此,演藝界也一樣,政治當然也不例外。

在演藝界,有哪些潛規則,圈內人心知肚明,要求什麼「直接證據」只是裝蒜。既然都潛了,哪還會有什麼證據?很多時候叫做不證自明(self-evident) 或是普通常識,簡單說就是「用肚臍想也知道」。

地方上,誰在買票,誰包工程,誰是內線股神,誰扯爛污,哪些公司怎麼官商勾結,哪些官員民代哪些單位貪了多少,怎麼貪,紅包行情如何,怎麼賣官,如何鬻爵,怎麼散播謠言,如何綁標圍標,如何卡位搶資源,誰不知道?圈內人都知道。

許多時候,上演的根本就是黑白兩道動作片,非常「直接」,毫不「陰謀」,只差沒把手榴彈扔幾顆出來而已。別說你不知道,而是應該說,倘若你是圈內人,你不想知道都很難。

比方說,我知道台灣絕大多數的醫生拿藥商的各種好處。倘若你要跟我拿什麼「直接證據」,那你就是在裝蒜,要不就是真的很外行。

比方說,我知道許多人渣政客是股神兼土地公,很會炒股票,炒地皮。倘若你要跟我拿什麼「直接證據」,那你就是在裝蒜,要不就是真的很外行。

比方說,我知道很多政治人物有許多人頭帳戶,好收取黑心錢。倘若你要跟我拿什麼「直接證據」,那你就是在裝蒜,要不就是真的很外行。

比方說,我知道人渣黨長年以公帑豢養網軍,在網路上無惡不作,造謠抹黑,為非作歹。倘若你跟我拿什麼「直接證據」,那你就是在裝蒜,要不就是真的很外行。

比方說,我知道蔡英文當權下的整體貪腐狀況,比阿扁時期嚴重百倍;從點到面,全面擴散,貪腐入骨。倘若你跟我拿什麼「直接證據」,那你就是在裝蒜,要不就是真的很外行。

證據呢?證據就在眼前。但你拿得出來嗎?當然拿得出來,許多時候我們根本就是某種當事人或見證者,怎麼會沒有證據?甚至每個細節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怎麼會沒證據?問題是你沒法拿出來,甚至沒法講,因為牽扯太廣,相關人士沒有人想惹麻煩;你就算講了,也不用期待有人會願意出來幫你作證。

我這樣描述,其實還是不太對,太幼稚了,因為這聽起來好像還是很「內幕」很「神祕」很「陰謀論」似的,但現實狀況卻非如此。大多事情根本就是明著幹,大家都知道。有誰不知道嗎?有!中間選民不知道,腦殘生物不知道,對現實興趣缺缺者不知道,假裝專業嚴謹者「假裝不知道」。

他們之所以不知道,有其主觀因素之「不想知道」或「假裝不知道」,也有客觀的圍牆因素,也就是圈內圈外之隔。在圈內,這樣搞那樣搞,其實大多是很透明很公開的,就像一種「文化」,大家都知道,沒有什麼證據不證據的。

至於二,就是理解歷史。意思是說,你不一定要隸屬圈內才能知道圈內事。比方說,我不一定要成為道上兄弟才能知道黑道上的事。那我該怎麼做才能一窺圈內究竟呢?很簡單。持之以恆。久而久之,你就會是個專家。所謂專家的意思是:我雖然不一定能充份判定個別人事物,但我必然擁有關於整體狀況的一種基礎知識,我不可能每次都回到原點去要求什麼證據;除非你不是專家,太外行了。

比方說,今天倘若有人跟我要國民黨殺害林義雄一家人的直接證據,我會覺得對方有點腦殘,他太狀況外了,要不就是故意裝蒜,假裝專業嚴謹。

今天,如果有人跟我要比方說「蔡英文是舊黨國餘孽」的「直接證據」,我會覺得對方有點腦殘,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無知?這只是所有稍微了解台灣政治的人都知道的普通常識,你卻還要什麼「證據」?這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你對整體缺乏理解,於是你就會不知不覺地把一種整體狀況下的基礎知識或普通常識,當成一種有待查證的獨立事件,然後蠢到爆地假裝專業嚴謹地進行什麼查證。

對於整體具有一種時間縱深的理解很重要,因為那是你據以形成各種判斷的基礎。

倒過來說也一樣,你不可能吃三天青菜就想上西天。

比方說,市面上很多「學者專家」,我從黨外時代寫文章就經常稱呼這些人是「座談會專家」,用現在的話來講,有點類似「名嘴」。但我不喜歡污名化「名嘴」這個稱號,因為我認為有些名嘴還是很內行很認真、言之有物的,例如黃暐瀚;雖然人數佔比極低,但依然還是存在具有相當可信度或至少不會不懂裝懂的名嘴。

反倒是那些職業欄具有所謂「學者專家」頭銜的,才是我所批評的「座談會專家」。這些人,往往這個也談,那個也談,但你一聽就知道很外行,外行到外太空去了,屬於孤狗大學畢業,現買現賣,知一說百,卻又裝模作樣,引經據典,假裝專業嚴謹;寫起文章往往很喜歡故意講一堆不相關之術語,或是大量引用純屬裝飾之各種細節資料,好讓一些蠢蛋以為他們真的是什麼專家。

所謂「裝飾」,指的是他所引用的那些為了嚇唬人的資料細節,跟他想說的論點根本風馬牛不相及,扯不上絲毫關係。寫到這,我突然想到一位叫藍弋丰的「專欄作家」,便是一例。

這類「座談會專家」又分成三種:一種無知,一種無品,一種無知又無品。

前些日子,看到一個綠油油的什麼「藍弋丰專欄」,講玻利維亞:

https://bit.ly/2M0IFWt

我一看,我的天啊!真是有夠離譜,我真是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這是在小學生在寫作文吧,作者知道自己在寫什麼嗎?

但我相信,一般人一定看得心生佩服,以為他很懂,因為通篇充斥各種所謂「資料」,實際上卻全是修辭,毫無使用資料的基本能力。

我只能說,這有三種可能,一種是真的無知,一種是存心無恥瞎掰,好為某一方勢力洗腦大眾,第三種可能就是無知與無恥兼具。

比方這位藍作家說,玻國總統莫拉萊斯「從永遠的領袖,一夕之間人人喊打」。這就是無聊修辭,而且完全不符基本事實。莫拉萊斯是因為軍警挾外自重,並且威脅使用武力,方才被迫流亡,而不是什麼「一夕之間人人喊打」。

莫拉萊斯把重要產業收歸國有,藉以減少跨國財團長年搜刮玻國豐富的天然資源之暴利,用來發展基礎民生設施及脫貧,藍作家卻把這樣一種成就,竟然說成是對財團的「搶劫」。然後說:「以後還有哪個冤大頭會來投資?沒有外國企業來投資,又哪來的投資成果可供劫收?這種無本生意只能做一次而已。」

很荒唐吧!一個人,明明對他講述的東西完全一無所知 (或假裝無知),居然也能煞有介事地鬼扯成這樣,他是以為台灣人都是文盲或腦殘嗎?

哪個外資不想去玻利維亞大撈一筆?但是,掠奪暴利的機會沒了,將近半數的玻國鋰礦股份落到中國手裏,於是引來殺機。就如Noam Chomsky在聲援文章中所說,「十幾年來,位於玻利維亞首都拉巴斯的美國大使館政治運作中心,曾經表明美國有兩套顛覆計畫:計畫 A 是發動政變,計畫 B 則是直接殺害莫拉萊斯總統。」原因無它,因為他一腳踩進了中美新冷戰的複雜關係之中,再加上鋰礦之國際戰略價值,於是成為美國的眼中釘。

藍作家還有一堆蠢話,我就不浪費時間反駁了,只是以之為例,說明世上種種文字之荒唐可笑。

昨天吃宵夜時,看到火鍋大王的一段視頻,批評一個真的會笑死人的「大學者」:

https://bit.ly/2POUsbJ

我一看,也是一樣我的天啊!這是哪門子學者?連鬼扯蛋的能力也沒有。就跟我之前批評的那個用來製造假匪諜的「麥卡錫五法」推手之一沈伯洋先生一樣,很像小朋友在寫東西,智能水平非常低:

https://palinfo.habago.org/taiwan/卡韓政變-174難道是時光倒流談沈伯洋先生的穿/

哪天我若想要鬼扯蛋來唬人,應該也還是能夠在理性水平上得高分,因為就算要存心鬼扯蛋,也不需要搞得這麼低能吧?可悲的是,一般人沒有鑑賞能力,很容易被頭銜或純屬裝飾的引經據典或資料細節所迷惑。

我還沒講完關於理解歷史之所謂持之以恆。意思是說,你不太可能對某個人事物在短期內形成具有原創性的深刻判斷,除非你對它具有一種歷史性的長期理解。也就是說,對於某種東西,當你長期追蹤了解它時,你就不會自欺欺人地老是講什麼證據不證據的。

我這樣講很容易引起誤解,彷彿證據不重要。我沒說不重要,我是說,我們判斷非關科學的東西,跟判斷科學真假值是不太一樣的理性思維。如果我們要裝模作樣地把所謂「硬科學」例如物理化學上的那一套驗證程序,用來評價非關科學的東西,那我們將會得到一個結論就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比方說:

我將不能說以前國、民兩黨都很喜歡搞賄選,因為我沒有什麼「直接證據」;我們家因為有我這個黨外人士在,向來也沒有人敢來家裏賄選。

我也不能說台灣很多醫生拿藥商好處,因為我不曾親眼見過,我手上也沒有任何一刀斃命的證據。

我也不能說蔡英文家族炒地皮,因為說不定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人家真的是具有神一般的慧眼,事先就能知道哪些土地將要暴漲。

我也將不能說民進黨個個是股神,因為搞不好有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這個人渣黨就是個個具有不可思議的投資天份。

我甚至也不能說阿扁貪污,請問你有「直接證據」嗎?財團給他錢,就一定是賄賂嗎?把錢五鬼搬運送海外,難道不能就像阿扁說的,是為了救台灣的「建國基金」?

我們如果一定要這樣假裝嚴謹客觀地鬼扯蛋,根本不可能對人事物產生任何結論。

匆匆說完一、二,至於三,則是智能。這部份更不容易簡單說了。但我還是只能簡單說,畢竟我不是在寫一篇有關科學哲學或知識論的論文。

不過,它還是很難「簡單說」。就簡單這麼說兩點:

一,「直接證據」的意思是「直接」到怎樣?檢驗DNA的層次嗎?那也不是百分百精準啊。若真要如此裝蒜以示專業嚴謹,那麼,即使是DNA也還不夠直接,最好是抓姦在床那才勉強叫做「直接」。

其實,就算抓姦在床也無法證明什麼,我們總是能夠說出無數的可能性不是嗎?「選民服務」、「討論宇宙爆炸」、「蓋棉被聊天」、「討論公事」、「進行嘴對嘴人工呼吸」…等等等,統統都有可能,哪來什麼「直接證據」?

除了邏輯連證據也不是,世上一切證據都是間接。物理化學如此,醫學、藥物學等等自然科學更是如此,那就更不用說活生生的人與事了。但這不是一種缺陷,因為後者原本就不具備前者那樣一種證據屬性。刻意混淆二者,只是自欺欺人。

二,「陰謀論」和「假裝專業嚴謹論」基本上就是「知識論」上的 (epistemological) 雙胞胎。
怎麼說呢?簡單說,陰謀論就是把相對十分合理的思索與評價完全丟一邊,卻信仰或推崇那幾乎不可能的所謂「可能性」。「假裝專業嚴謹論」不也是這樣嗎?

人事物的世界,原本就沒有像邏輯體系那樣一種必然性,但它依舊有各種壓倒性的可能性。這時候,你說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可能性還不夠嚴謹,還不是一種「直接證據」,因此不應輕易論斷。如果這個思維能成立,那我很納悶:如果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可能性都不足以做出判斷,為何幾乎不可能的那剩下的百分之零點零零零零一的 「可能性」,卻反而成為你的信仰?以示你客觀嚴謹?這跟陰謀論不就是同一種思維嗎?至少是殊途同歸。

除了數學與邏輯這些與科學無關的東西確實顛撲不破之外,即便是科學定理,也一樣不求絕對值,而只求個大致可靠或儘可能可靠,更不用說活生生的人事物了。

我們總是儘可能往「可靠」靠攏,而不是因為絕對值找不到或根本不相信可靠與否,然後就反而擁抱或推崇那幾乎不可能的所謂「可能性」。

我們若凡事都要在這種無聊的 「可能性 」上做文章,那麼,我若像澳洲那位腦殘假共諜一樣,說我其實是美國CIA 的祕密首領,川普和希拉蕊全是我的手下,我隨時可以發動核戰。難道你能否決我這些宣稱的「可能性 」?難道就因為這麼一點點所謂「可能性 」之始終存在,然後我們就無法對事實做出評價與論定?這樣子故做精確狀,或是動輒疑神疑鬼,老往那幾乎不可能的所謂「可能性 」靠攏,那不是很無聊很低能嗎?

後記一:

巴勒網有個站樁的標語牌是我寫的,我寫說:「千謊之首:911」。幾年前,有位學者寫信來,態度很不好地說:「你又沒有證據,怎麼能這樣寫?」我也不客氣給他轟了回去,但我並沒有跟他多做說明。人們虛心求教,我都不一定能有時間教,更何況不明就裏跑來嗆秋者。

我特別不喜歡那種自以為專業嚴謹其實理性程度根本跟不上其所張揚者。謙虛不是美德,你大可張揚跋扈,但你得有那個本事才行不是嗎?而不是以為自己很睿智很理性,但實際上卻充份展現了一種低能與反智。

以此為例,我想說:當你要批評某種人事物或是對其言行做出評價時,你總得先搞清楚對方的想法、說法與作法不是嗎?比方說,這位前來批評指教的學者,說我沒有證據,可是,你根本沒看過我寫的相關內容,怎麼馬上就來罵我說我沒有證據?二十年來,我寫了那麼多有關911的文章,你讀過嗎?先讀完一遍再來批評指教也不遲不是嗎?

我現在並不是要談911,而是要說所謂「證據」(evidence)為何物以及如何對它產生評價。我沒有寫「美國自導自演911」事實上就已經充份彰顯我在知識評價上的保守性格。911是否「自導自演」,或有爭議,但是,美國事先就知道很可能會有這麼一場所謂「恐怖攻擊」,卻可下定論。

911是一個很龐大的事件,多個現場,多種狀況,無數宣稱。美國官方針對各項細節,提出成千上萬的各種說法,但多年後許多事證逐一表明,純屬虛構。就如同曾有研究機構統計,美國為了侵略、佔領伊拉克,前後一共提出970多個謊言;許多曾經在媒體上甚囂一時的所謂新聞,早已證明完全空穴來風,全是主流媒體及美國官方所捏造。

911也一樣,無數的謊言。你若問我心裏怎麼想,我會說,911根本就是美國自導自演的一齣戲,藉以大張其所謂反恐 (其實是侵略) 大戲之序幕。但是,公開狀態下,我會儘可能把說法縮小到一個幾乎絕不會有錯的宣稱,因此我寫說:「千謊之首:911」。它終究是一個謊言,藉以帶出另外970多個謊言,然後發動長達將近20年的血腥侵略,殺害數百萬人,甚至很可能上千萬。

對於911以及隨後侵略血洗一連串國家,「謊言」已經是一種最含蓄的指控了。因為,謊言有各種層級,自導自演是一種,明知有此一「攻擊」卻故意促成也是一種,明知有此一「攻擊」卻故意坐視不管也是一種,明知有此一「攻擊」之「可能性」,卻不小心疏忽了,但事後則加以政治加工、進行政治炒作與各項虛構,藉以侵略一個又一個國家,又是另一種謊言。

總之,就所謂證據論證據,「千謊之首:911」已經是含蓄到不能更含蓄的說法了。這當然主要顯示了我對於知識或資料的保守態度以及不輕易評價的個性。我總是儘可能縮小宣稱範圍以減少犯錯;知百說一,若非十分熟悉,我不會對任何議題發言,更不用說做出過度推論或評價。

後記二:

我怕講得太謹慎,會使得人們根本不敢對問題產生見解。我並不是說我們必須是某種人事物或某種議題的專家,然後才能講話或表明態度。絕無此意。事實上也不可能。我們窮其一生,通常也只能在一兩個問題上成為專家。但這並非說我們應該從此噤聲不語以示嚴謹。我們雖非專家,卻可以成為各方專家證詞的引用者。就比方說我不知道地球是不是真的是圓的,我不需要親自去做研究,我一樣可以從各方專家的證詞中,對於「地球是不是圓的」這道命題做出評價。

也就是說,我們不可能是各種問題或議題或各領域的專家,但我們一樣可以是個鑑賞者,鑑賞各方專家之證詞,從而對各種問題產生態度與評價。

鑑賞說來簡單,其實一點也不簡單,至少在現實上,良好的評價者依然十分罕見。人們通常是根據頭銜、知名度或所謂社會地位等等這些與證詞品質無關或不必然相關的「光環」來判斷,而不是進入證詞本身來評價。

也許你會說,當你不是專家時,如何評價不管是真專家或假專家的言論與思維?這其實不是問題,比方說,我就算不會演戲,我也不會畫畫,但我照樣看得懂演技,我照樣能鑑賞畫作。知識其實也一樣,有它的某種「形式」特徵;我們雖然無法評價某種知識「內容」本身,但一樣可以評價其內在合理性與一致性以及相關的表達品質。

就比方說,就算一個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玻利維亞的中小學生,當他看到那位姓藍的「專欄作家」那樣一種低能到爆的文字時,他一樣可以知道這是一篇唬爛文。為什麼呢?因為你可以輕易看出作者使用證據的能力很幼稚;你可以輕易看出作者根本不是在議論,而是動用大量修辭來抹黑;你更能輕易看出各種荒唐透頂充滿極端偏見乃至互相矛盾的可笑評價….太多問題了,講不完。

但是,一般人卻不會 (或不敢) 這樣讀東西,反而很容易就會被某種虛張聲勢的頭銜或故意寫得好像很深入的一堆無聊無關數據或資料所唬弄,然後就會以為這是一篇專家證詞,從而接受其腦殘結論。洗腦往往就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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