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不是發生在一瞬間//抹黑…就是要廢了關鍵力量

「革命」不是發生在一瞬間

陳真 2005. 12. 1.

選舉到了，推薦底下這文章。

我一直很反對所謂「兩個爛蘋果」理論。即便兩個都爛，其中仍然會有一個「比較」不爛。也許你會說，可是，這個「比較」太細微，幾乎看不出差異。問題是，如果你畫出乍看平行的兩條線，當它們逐步往外延伸，兩者差距將逐步拉大，導向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方向。

別說你比較基進（radical），別說你因此投廢票或不投票。Noam Chomsky夠基進了吧？但他向來反對投廢票或不投票。他有句話挺有道理：Little change makes huge difference.（微不足道的改變，將造成巨大的不同。）

擁有某種「革命」情懷或許不是什麼壞事，但「革命」並不是發生在一瞬間。相反地，那些以外力或武力強制改造的事件，乍看動人，但其實往往換湯不換藥。Karl Popper相信，逐步而緩慢，才是社會進化的真相，而我也這麼信。真正的革命是發生在那細微、甚至一時難以察覺的變化上，而絕不會是一種戲劇化的聲光效果。

唸高中時，讀到林義雄《從蘭陽到霧峰》的序言挺感動，他說，民主是「很瑣碎」的事業，「解決東一個問題、西一個問題」。他說，我們應耐得住這樣的枯燥和繁瑣，而不要幻想那種「五百年必有聖人出」的聲光刺激。

在那革命話語不斷任意拋出的激情年代，老實說，林先生這些毫不激情的話，反倒讓我感到振奮。

一個人不過就是一個人的力量，「分子」小得不能再小，但分子小無所謂，我們應把分母拉大，把「改革時間表」拉長，許一個千年諾言，許一個漫長歲月，而不要期待目睹何等輝煌。

千年之約理應令人感到振奮，而不是枯燥挫折；彷彿我們處於一種人類的歷史長河，成為故事的一部份，而不是在一種極其有限的時空下，欣賞與我無關的煙火秀，卻說那是革命。

那不是革命，那只是隔壁人家在放煙火。這種充滿聲光刺激的所謂革命，令人挫折。相反地，逐步而緩慢的改變，不但不是壞事，反倒是一種仰望。人家耶穌來世上兩千年了，天國也都還沒降臨不是嗎？

==========================

抹黑…就是要廢了關鍵力量

王萬邦／選舉公關（台北市）

【2005/11/30 聯合報】

十一年前開始接觸選舉活動，做了將近八年的文宣，寫牛肉、噴口水、抹黑的、反抹黑的，所有正面、負面的文宣都操刀過，常在想「選民到底在乎什麼」？

台灣的政治和國外有太大的不同，就是政治人物過去太過操縱族群對立，加上媒體推波助瀾之下，造成島內許多選民只有藍綠，沒有黑白；南部有一句話：「肚子扁扁也要投阿扁」，在北部我們看到馬英九的照片也比任何一位候選人的照片還多。

中間選民在哪裡？平常自命清高，但是選舉時投票率最低，這些中間的關鍵力量始終沒有發揮出來，所以讓候選人相信，只要能夠把對手抹黑，把他的道德形象戳破，把原本的支持者推向中間的不投票族，其他的就剩下藍綠的基本盤對決，只要基本盤夠，選舉就贏了。

我今年在候選人的支持下「從良」，選舉文宣一路走來正面清新，即使選一個鄉長也能提出一份完完整整的施政白皮書，牛肉巨細靡遺的端出來，只有快樂氣氛沒有選戰煙硝味。但卻也令我憂心，選民真的在看牛肉嗎？

消費者才是市場機制的仲裁者，選風的好壞也是選民所塑造的，我們這些只不過是挑動選民神經的幕後「白」手，要經常去品嗅選民的想法，但在行銷學上，「想法」與「決策」是不同的，前者是理性的，後者是衝動的，所以行銷手法都是為了引起衝動；但是面對國家的未來，所有理性的中間選民一定要出來投票，把理性的力量呈現在選舉結果上，否則混亂的政局，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多久，所謂「千年暗室一燈即明」，與其詛咒黑暗，請出來點亮一根蠟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