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不義政權,叛亂是正直公民應盡的義務
陳真
2020. 09. 30.
同學,不是這樣的。我不認為徐巧芯有你講的那麼卑鄙。我倒覺得她有點像 “腦殘版的現代花木蘭”:行為不對,但動機正直。
為什麼我這樣說呢?先說點宛如昨日的千年舊夢:
常言道:”閱人無數”。在我看來,閱人多少是沒有多大意義的,會不會看人是靠天份,不是靠經驗累積。
我有個非常要好、至今衷心景仰的黨外前輩叫劉峰松,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基督徒。我都叫他劉老師。他夫人就是翁老師,翁金珠,也是我崇拜得五體投地的一位人格者。林義雄就是因為推舉她競選民進黨黨主席失利,憤而退黨。
美麗島事件隔年,也就是1980年,台灣人幾乎是嚇破膽了,特別是林宅血案,台灣社會一片肅殺之氣;家中有小孩的黨外人士,更是躲的躲,藏的藏,小孩連上學都怕出事,更不用說膽敢出來參選、挑戰國民黨了。
風聲鶴唳之際,劉峰松就像個現代唐吉訶德,跳出來參選。若我沒記錯,應該是競選國大代表。他在政見演講會上講了一句話,被國民黨以 “煽惑內亂罪” 移送,最低本刑七年,足足坐了三年六個月的黑牢。
劉峰松老師到底在政見會上說了些什麼,以致於被國民黨打入黑牢?他說:”同胞啊!一,二,三,咱們大家作夥來推倒這個政權。” (大意如此,八九不離十,但精確原文待查。)
我跟劉老師是同樣罪名,都是 “煽惑內亂罪”,他是1980年犯案,我是1989年。前後相差九年。不過,我的犯罪內容比他要豐富一些。我是在民進黨 “新國家連線” 立委政見會的演講台上,以正式助選員的身份上台助講。我在演講時,故意學劉峰松當年所講的那句話:”同胞啊!一,二,三,咱們大家作夥來推倒這個政權。”
我還多次在各種群眾場合,對著底下無數群眾反覆引申一個道理,我說,”面對不義政權,叛亂是正直公民應盡的義務。” 既然是義務,也就是說,面對不義政權,叛亂是一個正直的人所 “必須” 去做的事。
幾個星期後,我果然就叛亂了。以上這些演講內容,全部成為我企圖 “顛覆政府” 的犯罪證據。另外,我還涉及 “分裂國土” 的重罪,因為我公開主張台獨。
同時,我在1989年組織了台灣第一個兒童人權團體,1988年發表台灣第一篇兒童人權報告,結果該報告被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 所引用,拿來做為譴責國民黨政府的依據。於是這一切也統統成為我 “誣蔑政府”、”顛覆政府” 的犯罪證據。
依照台灣當年的法律,只有經由官方審核通過的正式助選員,取得證件之後,才能在選舉期間的政見會上助講。而且,依法規定,學生不得申請成為正式助選員。但我卻審查通過了,為什麼呢?因為我的身份證上的職業欄從來都不是學生,而是業務員。我大學時代赤貧,三餐不繼,因此做過許多工作求生,除了身兼多個家教工作,送報、送貨、端盤子送菜及派發傳單等等等全都做過。
記得好像聽劉峰松老師提起過(不知是玩笑或當真),他說,他在坐牢時,擔心將來出獄後沒工作,無法養家活口,於是在獄中鑽研紫微斗數,因為叛亂犯依法規定不得擔任律師、醫師與教師等,連找工作都很難,商家老闆嚇都嚇死了,哪敢僱用叛亂犯?思來想去,似乎只有擺攤算命能夠謀生,所以就開始研究命相學。
我那時也想過這問題,不過,我有一種自信,我不用鑽研紫微斗數或八字,光憑著 “很會看人” 的天賦,我若出獄後擺個攤子搞算命,生意應該也會很好,而且保證奇準無比。因為我很快就能透過一面之緣,看出一個人的內在本性。人渣本質的,保證飛黃騰達;忠肝義膽的,想必前途坎坷。
我對於 “識人” 這一點充滿自信,猶如我之識得藝術;從來不曾有過任何一個人在人性變化上讓我失望或感到意外。比方說我從沒見過什麼 “被權力腐化” 的人。我只見過在權力和利益面前露出他原有本性的人。
講這麼多八卦,我只是想說,我不認識這位徐巧芯議員(?),平常也沒特別注意。但是,憑我看人的直覺,我不認為這是一個投機政客,而這恰恰也是我所擔心的。
年輕一代雖然腦殘比例非常高,但我相信,年輕生命終究還是會比中老年人多一點浪漫,多一點道德感。浪漫是好的,道德感更是生而為人之憑藉。問題是,腦殘和浪漫往往一線之隔,缺乏是非分辨能力的道德感,更是容易遭人利用,成為暴民,成為禍害社會的工具。
雖然常罵腦殘,但我對於腦殘人士其實只有遺憾、無奈與悲傷,而無絲毫鄙視之意。因為,這個世界的主流媒體完全被西方所掌控,充斥鋪天蓋地對於異己的謊言抹黑誇大渲染與造謠以及極端的偏頗;特別是針對中國,更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全面妖魔化及挑撥仇恨。請問幾個人能逃脫這樣一種天羅地網般的洗腦世界?
就連我自己,就連絕頂聰明的Andre Vltchek,在我們年少時都曾經被洗腦,以為西方是一個良善正直講究公義與人權的世界,誓言為它效力。直到三十多歲,走出島嶼,讀了點書,接觸了一些事,慢慢才清醒過來,慢慢才知道善惡居然完全徹底顛倒。原來那個被妖魔化的中國,才是兼善世界最偉大的國家,而那個滿口漂亮話的美國與西方社會,卻是每天侵略屠殺,無所不用其極,半個多世紀來直接殺害五、六千萬人,間接殺害上億人、製造數億難民的撒旦惡魔。
我知道,這樣一個結論,沒有幾個人會信,但它卻是基本事實。就連巴勒網我都沒把握能有多少同志跟我有同樣的基本認識,更不用說市面上的一般人了。至於從出生就每天被洗腦,完全在謊言之中成長的年輕一代,你如何可能期待他們能夠免於腦殘的人為宿命?
當一個人腦子進水,而他卻又是個正直的人時,就很有可能為虎作倀,成為惡魔為惡的工具而完全不自知,以為自己在捍衛什麼民主自由與人權。依我看,徐巧芯就是類似這樣的人。她是好人,但腦子進水,善惡是非似乎搞不太清楚。
一轉眼,三十多年過去了,即使在家破人亡人生最艱難的時刻,即使在槍炮黑牢伺候之際,我的基本信念從沒改變。我始終相信:”面對不義政權,叛亂是正直公民應盡的義務。”
但是,在我們 “盡義務” 之前,首先應該腦子清醒點,認清誰才是全民公敵,人類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