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的三關語

陳真 2005. 10. 10.

羅素講了一個「三」關語：War does not determine who is right – only who is left. 這話有點曖昧，因為right 既做「對的」解，也可做「右派」解，left既可做「左派」解，也能說誰還「留下」、誰還「活著」的意思。

這話常被引用，往往解釋為：「戰爭看不出誰對誰錯，只看得出誰左誰右。」當然不是說反戰的就是左派，也不是說主戰的就是右派，而是說從一個人面對戰爭的態度，看得出他的某種基本思維。

每一場戰爭都以正義之名，卻沒有一場戰爭意味著正義。電影《教父》說，Finance is like a loaded gun. Politics is knowing when to pull the trigger.（錢是一把上膛的手槍，政治是決定何時扣下扳機。）戰爭的本質無非就是這樣，表面上都講得粉好聽：解放、拯救、消滅惡魔、伸張正義，但骨子裏爭的無非利益和影響力，逼人就範。

至少兩樣東西起了作用，一是同類異類。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敢不屈服，就發射飛彈讓你瞧瞧。一是錢。簡單說就是老子要做生意。商人進不去的地方，軍隊就替他打前鋒。

這兩樣東西都是右派的養份。不是常聽到這類論調嗎？「我才是主流、才是文明，而你是野蠻的、落後的，我看不起你，我要改變你。」你不乖乖讓我改變，老子就揍死你。

何人如此霸道？帝國是也。帝國有大有小，最大的一個當然就是美國。至於老子要做生意，那更不需要解釋了。何人如此貪婪？冠軍仍然是美國。這也是為什麼他在二次戰後持續發動大大小小的戰爭、殺掉上千萬人的原因。你當然可以有不同想法，但像這樣一些基本事實，實在沒什麼好否認。

奇怪的是，王丹以及一大票氣味類似的台灣文人雅士，卻常喜歡罵別人反戰是為了反美。這話很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一個人如何可能一邊親美擁美舔美，一邊卻說他「其實也」反戰？我無法想像不反美而反戰究竟要怎麼個反法？

你看，軍火費用冠軍：美國！軍火市場佔有率冠軍：美國！殺人數量冠軍：美國！凡是與戰爭有關的，美國都包辦一切冠軍。幾乎沒有一場戰爭沒有美軍的身影，幾乎沒有一場戰爭沒有美製武器。這個國家如果不賣武器，我看很可能舉國會陷入饑荒。不管從哪個方面看，戰爭大王就是美國！不管是論霸道，論侵犯人權，論無恥，論血腥，論殘酷，天底下哪個國家能跟美國比？

文人雅士常故意把反美故意曲解成仇視美國人民，進而妖魔化異己。可是，反美的意思從來都不是這樣，人們反對的是他窮兵黷武、唯我獨尊的「外交」政策。就連愛滋病這樣一種事關人類健康的公衛問題，美國也能把相關經費及政策視為一種國防，視為一種操控第三世界的「外交」手段。

他不但把公衛做為一種大規模殺傷武器，甚至在伊拉克做實驗，刻意破壞或污染其水源供應，來測試這項大規模殺傷武器的功效如何。就算納粹，居心也沒這麼狠毒不是嗎？

美國就像一面鏡子，映照出一種向左轉或向右轉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