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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拒服兵役的以色列人:諾姆巴赫

資料來源:http://www.refuz.org.il/index.php

我於1983年1月出生於尼里特(Nirit)。尼里特是個靠近綠線(以色列1948年的邊界線)的小型屯墾區。我在尼里特成長,並就讀於Kefar Mallal的Aharonovich小學。現在許多和我仍有來往的朋友都是在那學校認識的。七年級到十年級時,我讀的是Ami-Asaf學校。

我的父母和外祖父都出生於以色列,我的曾祖父母在第三次移民潮時來到以色列。其他人的祖父母則是在30年代(1932-1936),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移民到以色列。我的外祖父曾是帕爾瑪赫組織(PALMACH;希伯來語為突擊隊)的創建人之一。他曾參與以色列的獨立戰爭,而六日戰爭時他是陸軍上校,領導坦克大隊在戈蘭高地(Golan Heights)作戰。我從外祖父那裡聽了不少有關這些移民事蹟的英勇故事。


諾姆巴赫(Noam Bahat)

我們的父母教導我們公平、榮譽、和人權的觀念,並希望我們能融入參與社區生活。儘管他們有堅定的政治信念,但他們並沒有參與政治活動。在那些年裡,我自己也更加鞏固自己的政治信念。

我很喜歡看書,因此我的許多想法深受閱讀所影響。小時候,我喜歡畫畫,有時候我覺得這是我表達感覺和發表意見的一種方式。我也很喜歡健行到以色列北部,到沙漠,在紅海裡潛水。我之所以加入社區的青年運動(youth movement)跟我對自然和旅遊的喜愛有很大的關係。

青年運動關心的是非正式教育。在青年運動團體的那些日子裡,我首次了解到平等、自由、和環境的議題,這同時也形塑了我的世界觀和信念。

當我唸到九年級時,我開始認為自己是個非正式的教育工作者。我想要在青年運動裡指導其他人,並了解更多社會概念,人類和生態的議題。

我唸完十年級後便離開學校,因為我不再信任正式的教育系統。我開始一邊工作一邊自學以便通過Bagrut(以色列的大學入學許可)考試。同時,我也繼續在青年運動中擔任指導。在那些指導的日子裡,我體認到我想貢獻己力於以色列社會大眾,並考慮參與一年的社會服務。

2001年9月,我開始在Bnei Hamoshavim青年運動的一年服務。我主要是在寄宿學校指導弱勢的青少年,並且也在moshav(一個農業屯墾區)工作。在寄宿學校,我扮演學生的大哥哥角色,指導他們學校課業並透過對話和支持豐富他們的價值觀。在moshav我為孩童們成立一個青年運動中心,希望可以藉此活絡整個moshav社區,試圖彌補社會與教育資源上的不足,並支持他們融入社會。

總而言之,我對自己在教育和社會上所做的貢獻,都感到滿意。那一整年,我是整個社區的一份子,生活過的既有趣又有挑戰性。生活上,和許多不同看法和興趣的人相處,在教育活動上和他人合作,另一方面也學習到處理預算與財務問題。

底下是諾姆巴赫在法庭上的自白

什麼是良心?良心就是你腦中那個細小的聲音,告訴你正在做的或目擊到的事是不對的。而同樣的也是這個聲音告訴你去做一些事,即使這些事對你個人不利。一個憑良心行事的人會聽從他的良心而不是個人利益。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會依據良心行事。大部分的人已經習慣玩弄自己的良心,置良心於一旁。我是個憑良心行事的人,我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我的家庭教育養成,或許是我天生如此,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我將永遠是個依據良心行事的人,一個看待事情總是深思熟慮的人。一個像我這樣的人,做任何事總是遵照良心行事,我們不會因為受到抑制便屈服,我們的態度是積極,不是消極。

當我還小的時候,我總是試著不用暴力來解決事情,如果我忍不住而「爆發」,我會感到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我一直希望學習如何能控制自己,使自己更謹慎行事。當我在上小學時,我就常想到這些問題,尤其在和我的哥哥和妹妹打架後。現在我是個謹慎且鎮定的人,而且我相信人們不應該用打架和爭吵來解決衝突,而是需要尋求合理的方式。我後來成為社區裡Bnei Hamoshavim青年運動的成員,在那裡我首次了解到平等、自由和環境議題,是這些議題形塑了我的世界觀和信念。

我唸十年級時成了青少年指導員,當時我想回饋社會的第一個目標是,成立一個給小孩子的場所,譬如俱樂部。在我第一年的指導員生涯,我發現這個目標不僅僅是提供一個場所給小孩子,也是教育並傳遞給孩子們我在同年齡時在青年運動中接受到的同等價值觀。在此同時我也經歷了體制內學校教育的過程,後來我不再相信正式教育系統,因為那只是個充滿教條和種族歧視的制度,學校教導的方向是分數而不是價值觀。我想學習公平地批判和看待人事物,在完成十年級的學業後,我決定離開學校教育系統。

在我擔任指導員的第二年,我把自己心目中的教育觀點傳達給我們小組中的八年級學生。我很努力的希望他們能理解我的教育觀點:開放,寬容,了解。這些同時也是我個人的生活體驗和行事準則。

巴勒斯坦抗暴運動開始時,是我擔任指導員的第三年。從一個青年運動的指導員和非正式教育的工作者的角度,我試著對我的學生解釋種種的不可能。以色列社會輿論說以色列是好的,阿拉伯人是我們的敵人,但如果是這樣,以色列怎麼能夠把這些巴勒斯坦人當成人質?另一方面,超過三十年來,卻有那麼多巴勒斯坦人是生活在佔領下,活在沒有各種自由,極端貧窮的狀態下。我的信念與社會價值產生嚴重矛盾,社會也不斷侵犯著我所相信的各種價值觀。我不斷猶豫著是否該像其他人一樣花三年時間貢獻給社會,但是一方面也明白這只會使得存在於我的價值觀和我的國家、軍隊中的矛盾更加嚴重。我無法相信這些不公不義竟是我所居住的這個國家引起的。

當我開始做社會服務時,我仔細思考了一個問題,隨著時間的增長,這問題的意義也愈來愈重大。當以色列,也就是我的國家正在摧毀三百萬人的生命和權益時,像我這樣一個18歲的孩子並沒有能力去影響這個制度,但這時我應該做些什麼?所有致力於教導各種價值觀的教育工作者應該檢視他們的目標,不只是解釋和證明這些價值觀,而是要教導學生批判性的思考,並體認到我們必須將價值觀落實到現實生活中,培養能夠依據道德和價值觀行事的有良知的人。孩子們被教導學習各種價值觀並且吸收內化,接下來就是面臨現實的考驗。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可怕,但這是我個人和身邊朋友的體驗,也是許多以色列大眾的心情寫照,包括那些即將當兵的年輕人。很明顯地,當軍隊涉嫌虐待和謀殺卻不受調查時,大眾心中的懷疑就更嚴重,因為這傳達的訊息是,一切非法行為都可被允許。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作法。每次有一個以色列人或巴勒斯坦孩童遭到射殺,那就好像子彈打在我的良心上。在我們如此錯誤可怕地對待自己的良心後,我們的良心只能獨自坐在角落生氣,因為它想要避免聽見時的痛苦、看見時的焦慮以及知道後的惡夢。

不管我們承認與否,最終的結果是,巴勒斯坦人在我們眼裡再也不是人了。在我看來,這是必然的,然而當我開始思考這個議題,我的良心再也無法保持沈默。我的良心曾經無法聽見這些聲音,但隨即聲音變得強烈又清晰,就好像有人在我耳邊叫喊,我的良心知道了它無法接受的事。我的困惑日漸增多,終於我下了決定,拒絕被徵召入伍。作為一個依據良心行事的人,我無法參與軍隊的壓迫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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