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卓伟,尽量写无妨。
我更动了你写的一个字,是孙运 "璿",不是孙运 “璇”,但我不知道 “璿”的简体字怎幺写。
几年前,巴勒网改版之前有个后台,可以看到来访者的出处,大陆訪客约占三分之一,美国也不少。两岸写东西的表达方式很不一样,关心的层面也大不同。此岸需要多了解彼岸,反之亦然。
相对于一些台湾人来讲,我其实对大陆之各方面现况所知不多。疫情之前,虽常去祖国玩,但是,玩是一回事,生活又是另一回事。玩只是皮毛,生活才是血肉。
而我却常有个感叹,光是我所知道的这么一点皮毛,事实上都还是远远多于绝大多数台湾人对于大陆的了解;要是我有能力、特别是若有时间写出我所知道的祖国,想必许多井底之蛙般的台湾人将叹为观止,因为那跟岛内人们所误解的大陆,相去何止千百万光年之遥。
我同时也有个很深的私人心愿,希望我的两个才刚五、六岁的女儿,将来有一天,也能见我所见,爱我所爱;对于祖国山河与历史人事、尤其是中华文化之动人与美丽及前人之沧桑,也能够有一份很深的感动在心里头。我相信,这份感动,将会带给她们很大的内在力量。
外国人想要理解中华文化,我觉得很难很难,我甚至不太相信外国人真的能够体会到我们所体会的那份彷佛存在于语言之外的理解与感动。比方说,前几天,读到欧阳修的 "玉楼春",其中有两句写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让我很感动,却说不上来是在感动一些什么。也许,理解语言,光是懂得语意是不够的。题外话。
至于对岸之于台湾,当然也一样需要多一点理解。几年前,我自己一个人去北京,去了故宫与长城,因为迷路,糊里胡涂当了一回好汉。短短几天的旅程中,认识几位当地人,其中有一两位,很快就谈起政治来,痛骂阿扁。若是由我来骂,我能骂得更彻底,毕竟我是这段党外历史的过来人。
但我却一路无语,并没有附和他们对于阿扁及相关人事与历史的恶评。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所言,表面意见都很正确,却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也许是少了一种彷佛感同身受的理解与怜悯。那种感觉就好象当我们谈起家门不幸,谈起不肖子孙,心里总该有着一种遗憾与悲哀吧?而非骄傲、鄙视,毕竟两岸悲欢并不是一场彷佛局外人的笑话。
这阵子常听到 "鱿鱼游戏" 这部韩国戏。我花了一周时间,断断续续刚刚终于把它看完了。就艺术性来讲,乏善可陈。但是,就娱乐性来说,还是值得一看。
我很喜欢里头的两个场景,尤其是最后的决斗那些话,让我特别感动。打赢的人,却准备放弃钜额奖金,想取消比赛,要求带输掉的人回家。输掉的人,对赢者、同时也是他的年幼玩伴却这样说道:
"小时候,我跟你像现在这样玩的时候,妈妈们一定都会来叫我们回去吃饭,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来叫我们了。"
我也很喜欢那一对女生之间的 "决斗"。也许因为身世坎坷,我彷佛能在那一对女孩的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无论公私,若真要事事计算,我这辈子难以为外人道的误解、冤屈与可悲遭遇,能诉说的恨还会少吗?但我觉得,终究是爱拯救了我们,而不是恨;或者说,倘若我们没有如此深刻的恨,又哪来那样无私的爱?
这几年,武统之声不绝于耳,战争说起来很容易,就像仅仅在诉说一场电玩游戏那样廉价,但现实却不可能永远如此苍白;生命之中,也许总会有那么一刻,我们将要面对的恐怕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人性和感情。
陳真
發佈日期: 2021.10.10
發佈時間:
上午 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