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載:EAPPI
作者:Mandla
日期:2009.11.10
(2022.04.23 編按: 圖片已失效)
居住在被佔領的西岸,基督教陪伴者(Ecumenical Accompaniers)每天都遇見因以色列的佔領而精神受創的巴勒斯坦人,與(以色列)士兵的接觸則較少,而在和他們少數幾次的談話中,卻也得以窺之軍事佔領對以色列與巴勒斯坦雙方的社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在Jayyous的陪伴者Mandla回憶與一名年輕士兵的偶遇,該名士兵在以色列軍隊中服役。
在九月初的一個涼爽的早晨,我和一位伙伴一起站在位於西岸北方的Falamya農業關口。清晨四點半我就到了那裡,看著巴勒斯坦農人排隊通過並到達位於關口另一邊的田地。許多巴人需要許可證才能到他們的土地,那些土地已被以色列併吞且用柵欄圍了起來。我們的出現是為了確保那些少數「幸運」擁有正確文件的人,能順利到達自己那被綿延的鐵荊棘及水泥牆圍佔的土地。
一大早列隊的人已漸漸消退,我們也準備離開,有位掌管關口的士兵走了過來。他問我打哪兒來、在這裡做什麼?之後,他出乎意料地往一個標示關口的小水泥塊坐了下來,也邀我一起坐。我勉強坐在他旁邊,他開始跟我說話。
他叫麥可(Michael),年近二十,住在附近的軍事基地。他很快可以休假回家探望家人,麥可和他最好的朋友也有三個月沒見面了。
麥可問了一些關於我祖國,南非,的事。他聽說過一個叫Richards Bay的海邊小鎮,說想在那裡住一陣子。話題無可避免的回到服兵役的事。我說,在南非服兵役不是強制性的。他說他希望以色列也能這樣。
「我認識一些役期未滿就提早退伍的人」,他說。
「我也認識一些人,當完兵之後,他們幾乎瘋了。這有點糟,朋友。有一次我被派往迦薩駐軍…」
他沉默了好久。
「朋友,那很糟。我告訴你那真的很糟。我看過人死掉,人們被殘忍的殺害,我也失去了許多朋友跟家人。我說『家人』是因為在軍中,你的同袍就是你的家人。」
麥可轉到另一個話題。「做一個士官,我負責帶九個年輕新兵,他們都剛完成訓練而且很興奮…。我為他們感到同情,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當兵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確定自己該說些什麼,而這年輕軍官自己填補起了對話中的空白。他開始聊到他的夢想。
「當我還是小男孩時,我是個游泳健將,但那全被當兵給毀了,」他說。
「當完兵後,我想到澳洲去訓練和學習更多有關游泳與衝浪的事,開一間我自己的俱樂部,並要盡力勸阻那裡的孩子不要從軍。我想要盡可能的離那越遠越好,」他說。
「我不想再跟軍隊扯上任何關係,一點都不要;就像他們用阿拉伯語說的『Khallas』(夠了)!」
當我們坐在晨光下,我察覺我們已經深談了超過半個小時。我起身離開,繼續我的一天。
麥可說,「你知道嗎,我的朋友,我多希望有一天一覺醒來,有個人來跟我說,那些衝突、戰爭或所有以巴之間的緊張局面都結束了。這就是我的夢想。」
EAPPI 是「貴格教派和平與社會見證」(Quaker Peace & Social Witness)與「世界教會協會」(World Council of Churches)所共同籌辦的一個普世運動。EAPPI成立的宗教意義在於團結基督徒和穆斯林,與所有愛好和平的不同教派的人合為一個民族,化解分歧,以求和解。其在巴勒斯坦與以色列所做的工作與「國際團結運動組織」甚為類似,主要是陪伴巴勒斯坦人,與他們共同生活,以阻止或降低以色列士兵對巴人的騷擾與人權侵害。此外EAPPI志工也見證人權狀況,組織和平與非武力運動,以及將巴勒斯坦狀況傳至國際社會。EAPPI每月出版一期通訊,刊載著志工的生活紀錄與報告;志工返回後也會巡迴至各教會或團體演講,將巴以狀況讓更多人知道。
巴勒網過去所翻譯之EAPPI志工報告請見:
與敵人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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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探訪記
算盤撥盡: 巴勒斯坦的經濟現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