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頓說 “我不做假設”。他指的是科學。我其實也差不多,在哲學上及政治上,我不做預測,我只描述,儘可能描述事物如其所是。
哲學上沒有 “預測” 這回事,但政治上有。我自然也有一定的預測能力,但我對此往往缺乏興趣。
我能描述四季春夏秋冬的如期到來,但是對於明天高雄是不是會颳風下雨,下週花蓮是否打雷出太陽,我就沒有興趣多說什麼了。為什麼呢?因為:
一,短期內一時一地的東西,相對較為不重要。
比方說氣候暖化的問題,總是比明天是否高溫出太陽更重要。
二,個別事物難以窮盡。
描述四季很容易,我不用查資料直接就能落筆,但是要預測某時某地的氣溫風向卻需要大量資料而難以窮盡。這就好比說要談論醫學某種疾病很容易,我不用上圖書館找資料,直接就能開講。但是,我若要討論某個人的病情卻很難,因為需要說明無數相關資料才說得清楚。
三,問題本身往往缺乏意義。
我要講的是holism(整體主義)。簡單說,你不可能形成一道問題,除非你背後先有一套“理論”,也就是說,先有一套據以形成種種問題的思考架構。當你的這套思考架構不太精準或甚至離事實甚遠時,你所提出的問題必然難以回應或是荒腔走板。
這時候,回應該問題的最好方式就是請他回去重新檢討他對於該事物的整個思維架構的合理性,或是回應他說“你的問題對我來說根本不存在”。
講個我經常提起但也許不是很恰當的例子,比方說黨外時,飽受洗腦的一般人,特別是那些自以為很理性很會思考的腦殘學生們,往往會質疑什麼 “社會成本”或者是否 “溫和理性” 等等。每次黨外進行街頭抗爭或遊行或群眾聚會演講,腦殘們就會一直執著於地上的菸蒂垃圾或妨礙交通或噪音之類,然後會義正詞嚴地說其他用路人也有 “用路權” 以及不被打擾的人權什麼的。
證嚴法師的慈濟醫院當年就要求所有醫護人員必須簽署絕不參與遊行的切結書,一旦參與遊行,就會被院方解聘。為什麼呢?因為證嚴法師認為遊行的人之吶喊口號太不禮貌了,她還批評勞工怎麼可以抗議過勞?太沒內涵了!證嚴法師說,吃苦就是吃補,吃虧就是佔便宜,怎麼可以嫌工作太累薪水太少?
你問的問題當然沒有這麼慘,但是似乎依然還是少了一種精準度。
如你所說,很多反民進黨的人也反中,把中國看成洪水猛獸而不是像我這樣,對中共帶領下的中國頂禮膜拜高度推崇並引以為榮。這些所謂反民進黨的人,絕大多數都親美甚至親日。這樣一種反民進黨,事實上非常荒唐,我真不知道這些人在反什麼,他們雖是藍色,但一樣腦殘。那就好像有人說他反戰反侵略卻親美一樣荒唐,一如有人說他反對法西斯但親納粹一樣可笑。
結論是:在一種holism的意義上,想清楚自己看待種種問題的背後那個思維架構,其實無比重要;光是表面顏色或立場上的相似性,其實沒有多大意義。
陳真
發佈日期: 2020.07.31
發佈時間:
下午 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