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linfo Logo
Palinfo Title

留言須知:* 欄位為必填,但Email 不會顯現以避免垃圾郵件攻擊。留言時,系統會自動轉換斷行。

除網管外,留言需經後台放行才會出現。絕大多數人留言內容不會有問題,但實務上無法把大家全設為網管,以免誤觸後台重要設定,還請舊雨新知見諒。

注意:2010 年 11 月 25 日以前的留言均保留在舊留言版檔案區這裡 (僅供核對,所有內容於 2022.06.21 已全部匯入留言版)。

寫下您的留言

 
 
 
 
 

標註 * 的欄位為必填欄位。
你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你的留言可能需要經過審核,核准後才會顯示在訪客留言板上。
我們保留編輯、刪除或不發佈留言的權力。
13790 則留言。
陳真 發佈日期: 2020.05.15 發佈時間: 下午 12:14
人性的最後希望

陳真

2020. 05. 15.


謝謝亦鳴介紹底下這本書,是Andre Vltchek 與 Noam Chomsky 合著,博客來網站上買得到中文版:

https://bit.ly/2WxV0r1

容我把你貼的轉成繁體中文如下,因為繁體中文世界腦殘人數似乎比較多,需要更多治療。我同時也修改了原始譯文的某些遣詞用句,使之適合台灣一般翻譯習慣,例如「季辛吉」、「寮國」、「吉普賽人」、「波布政權」、「盧安達」、「皮諾契」,而非「基辛格」、「老撾」、「羅姆人」、「波爾布特政權」、「盧旺達」、「皮諾切特」等等。

老實說,這篇原始翻譯有點彆扭,因此我儘可能在維持原有的翻譯下,做點小修改,使其通順,至少讓人能看懂。另外,我也做了一些註解,比方說「炸彈寶寶」,請見內文注釋。

我寫文章常會提到,美國光是二戰結束後就發動了上百次侵略戰爭,殺害了「上千萬人」,很多腦殘看了心裏一定認為我造謠或誇大其詞。曾有一位腦殘公開叫陣,要我證明美國「曾經故意殺害一個平民」。這位腦殘中毒很深,他甚至連美國殺害「一個人」都不相信,更不用說屠殺千萬條人命。事實上,我不但一點都沒有誇大,而且為了避免無謂爭議,我寫文章通常都會故意寫得非常含蓄,以免讓腦殘一下子就拒看或拒絕相信,這就是我的狡猾之處。其實我應該寫說:自二戰結束以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之侵略行徑,直接導致「數千萬人」(而非僅僅上千萬人) 的死亡以及數億人的流離失所與傷殘。

各位會不會跟我一樣,經常覺得很沮喪,為什麼這樣一種血腥殘暴毫無人性的人類浩劫,人們不但一無所知,或是根本不在乎,甚至還把這樣一個危害人類甚鉅的邪惡帝國吹捧為人類的民主救星與人權捍衛者?另一方面,不僅獨善其身,甚且還兼善天下,在真正意義上對人類和平與文明發展及人權與生命保障做出史無前例的偉大貢獻的中國,卻反而被抹黑成惡魔,視為人類公敵。

面對這樣一種荒謬世道,我常覺得很挫折,很無言。那種感覺就好像我活在一個詭異病態的世界,在這世界裏,耶穌被描繪成惡魔,而撒旦卻成為正義使者,底下的妖魔鬼怪到處跑,說是散播真善美的可愛小天使。這時候,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讓腦殘們清醒?有沒有什麼聰明藥,吃了之後,可以修復腦殘細胞;讓腦子有洞的補洞,進水的排水,讓智商至少可以提高 50,或是提高到達我的智商開根號再乘以10。

阿遠提供該書作者之一Andre Vltchek 的訪談視頻:

https://youtu.be/7CnSXBOrHMc

裏頭有些話,說中我心。作者說:現在正是拯救數十億人類的最後機會了;美國及西方帝國主義再不打倒,在可見的將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惟一有能力改變這一切的就是中國。中國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中國的文化、思想與實踐能夠為人類帶來救贖。

我知道腦殘聽到這樣一些話肯定會嗤之以鼻,但這其實只是一個基本事實,而這就是重點所在:為何是非善惡居然能顛倒至此?明明白白的基本事實無人相信,而荒謬透頂的謊言卻眾人頂禮膜拜。

Vltchek 還說:「中國在全世界做著偉大的工作,因此,支持中國就是我的責任所在,我若不這麼做,那我就是在自欺欺人。」做為一個記者,Vltchek  走遍全世界一百多個國家,親眼目擊西方帝國主義在世界各地的侵略與恐怖傷害。他說,「西方帝國主義是這個地球上惟一的根本問題,惟有反抗它,才有可能拯救長期以來被折磨與摧殘的數十億人民。」

Vltchek 並提到他花了十五年時間,製作了一部記錄片,記錄美國1965年在印尼發動軍事政變的經過。(陳真按:美國在印尼策動一場有計畫的反華反共大屠殺,從1965到1966年,短短一年間,以極其病態殘忍的手法,殺害至少五十萬人,包括老幼婦孺都不放過。)

他並提到香港暴亂是如何由西方政府以及那些包藏禍心的 NGO 所資助與策動,並且透過完全由西方掌控的主流媒體,編造謊言,洗腦年輕人;讓一半的香港人突然以為過去被英國所殘酷鎮壓、羞辱與剝削的殖民歲月是多麼美好。事實上,「共產黨領導下的中國,才是全世界最進步的國家之一。」

Vltchek 在非洲居住了五年,親眼目擊其變化。他說,「在中國來到之前,非洲人民被西方國家幾乎剝奪了一切,一片荒蕪,沒有鐵路,沒有像樣的學校和醫院,直到中國來了之後,開始幫他們修鐵路,修公路,蓋學校,蓋醫院,並且花了兩年時間,消滅了瘧疾。所有這一切作為,中國都默默地做,從不宣揚。」他說,「非洲人民開誠布公地說,中國人是第一個把他們當成人類來對待的民族」,「主動給予我們三倍以上的工資,而且從來不會因為我們損壞機器而施以懲罰,而西方人卻甚至強迫我們為其勞動而不支薪。」
 
Vltchek 說:「中國代表著全世界被壓迫的人民,為人民奮鬥...在我審視整個世界後,我深深體認到:如果中國式的實踐及中國體制失敗,那麼,全世界都將潰敗。這是人性的最後希望了。」

我知道現代人看東西只願看兩行字,既不願意做點基本功課,卻又凡事意見一大堆。我只能說,姑且惦念在一些人長年的辛勞與付出及各種痛苦代價的份上,仍然還是要懇請大家花一點時間去關注那些理當獲得更多關注的問題。就如蘇格拉底所說,「我們畢竟不是在清談」,而是不得不面對一些「關乎我們應當怎麼活下去」的根本問題,這或許真的是人性的最後一點希望了。
 
==============================
書名:《以自由之名 :民主帝國的戰爭、謊言與殺戮》

第一章節錄

作者:Andre Vltchek & Noam Chomsky

2013.09.05.

安德列•弗爾切克: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西方的殖民主義和新殖民主義導致了全世界五千萬到五千五百萬人的死亡。時間雖然相對短暫,但卻可以說見證了人類歷史上最多次的屠殺。它們之中的大多數都打著諸如自由民主的崇高旗號。一小部分歐洲國家和那些主要由歐洲裔公民所統治的國家,一直在推動西方的利益,也就是那些「重要人士」 的利益,而從不顧及最大多數人的利益。人們接受了針對數百萬人的屠殺,並將其視為是不可避免甚至是正當的。許多西方民眾也似乎受到嚴重的誤導。

除了五千五百萬人左右直接死於西方和親西方的軍事政變及其他衝突之外,另外還有數億人間接地、悲劇地默默死去。在西方,這樣一種全球秩序,卻沒有受到任何挑戰;甚至在被征服的世界裏,人們也往往不加思索地接受了它。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

諾姆•喬姆斯基:

很不幸,對於西方人所犯下的此一最嚴重罪行,存在著激烈爭論。當哥倫布在西半球登陸時,大約有八百萬到一千萬人處於高級文明(商業、城市等等)之中。此後,並沒有經過多長時間,這些人口的大約 95%消失了。在今天美國的領土上,曾經大約有一千萬左右的美洲原住民,但是根據人口統計,到1900 年時,這個國家裏頭原住民的數量竟然只剩下二十萬。但是,所有這一切事實均遭到否認。在英裔美國人之中的主要知識份子和左翼自由派的報刊中,所有這一切都被輕描淡寫地否認了…被一筆帶過,或是根本不當一回事。

根據醫學雜誌《柳葉刀》的說法,每年有六百萬兒童由於缺乏基本的醫療處置而死亡,然而,提供這些醫療處置卻根本不需要什麼花費多少錢。下面是一個我們再熟悉也不過的數字。光是在南部非洲,營養不良和一些很容易治療的疾病每天殺死八千名名兒童—這恰恰也是盧安達大屠殺中平均每天死亡的人數。

這些問題都很容易就能解決,但我們卻正走向一條很可能是事實上的終極種族滅絕之路,亦即對環境的破壞。這個問題不但幾乎沒有得到任何處理,而且事實上,美國正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在今天的美國有一種樂觀的氛圍認為,由於擁有複雜精密的化石燃料提煉技術,所以我們可能還能保持一百年的能源自給自足,這也因此會讓美國霸權繼續保持一個世紀,我們會成為世界的沙烏地阿拉伯等等等。奧巴馬總統在2012年的國情咨文中,熱情洋溢地提到了這一點。你能從國家媒體、商業媒體等激情四溢的文章中讀到這類內容。

其中,對於環境變化對當地的影響仍然有一些批評,比方說會破壞水源,會摧毀生態體系等等。但是,對於如果我們繼續這樣做,一百年後這個世界將會變成什麼樣子的問題,卻幾乎沒有任何涉及,也從未討論。目前存在著一些非常根本的問題,而這些恰恰是市場導向型社會中的某種固有問題。在這種社會裏,你不會去考慮我們稱之為外部性的東西,也就是那些沒有進入到任何特定交易當中、卻會對他者產生影響的東西。

安德列•弗爾切克:

我正目睹大洋洲(南太平洋)幾個國家的消失。我在若干年的時間裏以薩摩亞(Samoa)為中心基地,朝著四周旅行,穿越該區域。一些國家,例如圖瓦盧(Tuvalu)、基裏巴斯(Kiribati),包括馬紹爾群島(Marshall Islands)等等,都已經在考慮大規模撤離自己的公民。

在大洋洲,已經有若干島嶼和環礁正變得無法居住。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馬爾地夫和其他地方。基裏巴斯很可能會成為第一個消失的國家。根據大眾傳媒的說法是,這些國家正在下沉。事實上,它們根本沒有下沉,而是潮汐淹沒過環礁,破壞了所有植被,污染了水源。這使得這些島嶼變得不再適合居住,或者使它們從水到食物幾乎所有物品都必須完全依賴進口。

令人驚訝的是,當我在圖瓦盧工作的時候,我竟然沒有見到外國媒體。只有一個日本的攝製組在福納佛提環礁(Funafuti Atoll)拍攝肥皂劇,做一些不相干的事。我由此陷入思考:這可是受害最嚴重的一個國家,這是一個隨著海平面上升即將消失在地球表面的國家,竟然沒有任何媒體對此進行報導!

諾姆•喬姆斯基:

喬治•奧威爾有一個術語,叫作「非人類」。世界被劃分成像「我們」這樣的人,以及其他無足輕重的「非人類」。奧威爾討論的是一個未來的極權社會,但它卻很符合我們今天的情況。馬克•柯帝士(Mark Curtis)在他對二戰後大英帝國的掠奪行為所做的研究中使用了「非人類」這一術語。對於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我們」並不關心。

所謂的英語圈(英國的分支—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世界中的原住民,他們所遭受的待遇也與此類似。這些都不是尋常的帝國主義社會,他們並不僅僅只是統治原住民,他們還要消滅原住民。他們奪走原住民的土地和定居點,在大多數情況下還將其幾乎殺戮殆盡。「我們」並沒有考慮到原住民,「我們」從不追問過去在「他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事實上,「我們」對這一切一概予以否認。

安德列•弗爾切克:

用歷史的眼光來看,幾乎所有歐洲的殖民地也都是如此,世界上所有被歐洲殖民帝國所控制的地方都是如此。最早的集中營並不是由納粹德國所建造,而是由大英帝國在肯亞和南非首次建立。當然,德國人對於歐洲猶太人和吉普賽人(Roma)的大屠殺並非是德國人所實施的第一次大屠殺;他們參與了南美洲南部以及事實上在全世界各地的各種恐怖屠殺。德國已經將納米比亞的赫雷羅(Herero)部落中的大多數人給消滅殆盡。這個話題,在德國和歐洲的其他地方卻從來都沒有得到任何討論。這些是完全沒有任何理由、沒有絲毫邏輯的殺戮。唯一的解釋是,德國人就是純粹厭惡當地人。

但是,你去聽一聽那麼多的歐洲人在二戰之後所表達出來的那種悲慟。他們認為:那個充滿理性與哲思並且本質十分平和的德國,怎麼會突然之間變成了殺人狂呢?他們說,那是因為他在一戰結束後遭受了經濟上的羞辱!否則,哪有人會預料到這樣一個友善的民族竟然會變得如此殘暴?好吧,如果一個人根本不把赫雷羅部落、薩摩亞人或者馬普切印第安人(Mapuche Indians)視為人類,如果他根本就忘記了德國人在非洲其他地方的殖民歷史,那麼他確實會對於德國人屠殺猶太人感到驚訝。

諾姆•喬姆斯基:

即便吉普賽人在大屠殺這件事上遭受了和猶太人近乎相同的對待,但這事卻始終沒有被人提及;今天法國對吉普賽人的迫害也尚未被人們所認知。舉個例來說,2010年,法國政府決定將法國國內的吉普賽人居民驅逐至羅馬尼亞境內,而在那裏,吉普賽人的生活是十分悲慘且可怕的。你能想像法國人將大屠殺中的猶太倖存者,驅逐到那些他們將會持續遭受虐待和恐嚇的地方嗎?若真的如此做,整個國家恐怕都會因此憤怒得炸了鍋吧。但是,吉普賽人的問題卻完全被不置一詞地帶過了!

安德列•弗爾切克:

現代捷克共和國修建起圍牆來隔離吉普賽人。事實上,他們就是在城市之中打造隔離區,時間距今還不到二十年。這令人回想起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捷克人與納粹合作圍捕吉普賽人的可怕歷史。當然,到二十世紀九零年代,捷克人已經成為西方最可靠的盟友,西方的大眾傳媒也因此將其視為一個不應被批評的民族。相比穆加貝(Mugabe)對辛巴威的白人農民所做的一切,捷克共和國對吉普賽人的所作所為更要殘忍許多。

讓我們回到歐洲殖民主義上來看。我感覺殖民主義並沒有隨著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結束而消失,沒有在二十世紀的五零或六零年代結束。我在這個世界上所謂的邊緣地帶接觸得越多,就越能感受到殖民主義已經通過更有效的宣傳而進一步深入強化。其實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為在過去,總是存在一個敵人,一個你能看得見、摸得著的壞蛋,你可以很簡單地以殖民軍隊或一些殖民機構的形式來定義敵人是誰。如今,殖民主義雖然持續,但是,對當地人來說,要清楚地說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及他們的敵人究竟是誰,卻好像越來越困難。

諾姆•喬姆斯基:

在過去的幾年間,在東剛果(Eastern Congo)發生了一些世界上最為嚴重的血腥暴行,大約有三百萬至四百萬人被屠殺。你能說清楚兇手是誰嗎?他們是被民兵殺死的,但在這些民兵的背後,卻是跨國集團和多個國家的政府,而他們卻隱身幕後。

安德列•弗爾切克:

我馬上就要完成一部紀錄長片,名字叫作《盧安達式開局》(Rwanda Gambit)。我花了三年多的時間才完成這部紀錄片。我們現在知道的數字比剛才提及的要大得多,大約有六百萬到一千萬人在剛果民主共和國被殺害。這一數字,大概和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二世(Leopold)在二十世紀初殺害當地民眾的數字相當。你說得沒錯,表面上,屠殺了數百萬無辜人民的兇手是盧安達、烏干達政府及其代理人,但在他們背後,卻是西方的地緣政治和經濟利益。

諾姆•喬姆斯基:

你看,跨國集團為了獲得西方人使用在手機上的鈳鉭鐵礦和其他重要礦產,於是就利用民兵來屠殺當地人民。這種屠殺方式是間接的。你所描述的許多暴行和罪行都具有同樣特點。但也有一些屠殺則是採用相當直接的方式進行,比方說越戰,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嚴重的暴行。

2011年是約翰•F•甘迺迪(John Kennedy)發動越戰五十周年。通常,某一事件的五十周年紀念應該是相當隆重的,尤其是當這一事件的規模如此巨大時。但是,在越戰爆發五十周年之際,卻沒有一星半點的任何紀念活動。1961年5月,甘迺迪派出美國空軍開始轟炸南越。他授權使用燒夷彈和化學武器摧毀越南的農作物和地表植被;同樣也是甘迺迪,啟動了一項計畫,將數百萬越南人驅趕到所謂的「戰略村」,而它們實際上就是集中營或城市貧民窟。

美國針對越南進行化武攻擊的後遺症至今沒有消散。你也許曾經看過,我們在西貢的醫院至今仍然可以看到許多畸形胎兒;直接滲透到南越土地上的化學毒素,導致這些兒童天生伴隨可怕的畸形和異常。但時至今日,即便經歷了好幾代人,這一問題仍然沒有得到人們的關注。這個問題在寮國和柬埔寨也沒有得到解決。

對於波布(Pol Pot)政權在柬埔寨的恐怖統治,人們已經談論得很多了。但是,對於它何以會發生,卻幾乎無人問津。二十世紀七零年代早期,美國空軍對柬埔寨的農村地區實施了全面轟炸,其規模與二戰中盟軍空軍力量在太平洋戰場所進行的轟炸相當。在當時,他們遵照季辛吉(Henry Kissinger)針對柬埔寨實施大規模轟炸的指示,亦即:「動用所有空中力量進行轟炸,對於地面上任何一個移動目標都絕不能放過。」  

我的意思是,這就是號召進行你所說的種族屠殺。我們很難從檔案中找到任何記錄,只有《紐約時報》對此事曾經有一句話略有提及,但之後,類似報導就完全停止了。除了在學術雜誌和一些小圈子以外,對於轟炸柬埔寨的規模,從未有過任何報導,但這可是針對數百萬人的大屠殺,一口氣毀滅了四個國家。這些國家,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法恢復元氣。當地人民雖然知道這一切,但也無能為力。

安德列•弗爾切克:

我曾在越南的河內待了幾年,對所謂的「秘密戰爭」[the Secret War,指美國空軍及其盟友對寮國的石缸平原(Plain of Jars)的地毯式轟炸]進行了報導。關於柬埔寨,我也寫了很多東西,所發現的結論同樣令人感到震驚:就和其他許多遭受西方摧殘與蹂躪的地區一樣,西方的大眾傳媒機構在這裏依舊實施了一場有計劃的假新聞宣傳戰。

波布政權統治下的柬埔寨,被描繪成共產主義所犯下的不可饒恕罪行之最可怕的例子之一。但是,西方針對東南亞人所進行的種族滅絕,他們卻不置一詞,甚至乾脆完全忽略。美國使用 B-52 轟炸機對寮國和柬埔寨的農村地區狂轟濫炸的目的是:防止寮國和柬埔寨加入越南解放戰爭中,數百萬人因此遭到無情的殺害;甚至直到今天,仍然還有牛隻因為在咀嚼小石子的時候不時會咬到散落各地的所謂「 炸彈寶寶」而被炸飛了腦袋,至於當地人民尤其是女性和兒童的遭遇,當然就更不難想像了。

(陳真按:「炸彈寶寶」指的是集束彈,又稱子母彈,一顆炸彈裏頭含有成百上千的小炸彈。炸彈會開花,就像下雨一樣,撒下漫天小炸彈,是一種無差別殺傷的大規模毀滅武器。請見這段視頻,裏頭提到我曾寫過的美軍集體掩埋六千名伊拉克士兵的事 (掩埋時,其中很多人仍然還活著):

https://bit.ly/3dHZj8Y

這些小炸彈之中,有一些不會馬上爆炸,當它灑落地面,於是就成為平民百姓特別是兒童的長年噩夢,宛若地雷。而且,更可惡的是,這類小炸彈故意製造得像玩具,因此特別容易吸引小孩撿拾。一旦碰觸,便立即能把人或動物給炸得四分五裂。

越戰期間,美國為了切斷北越的補給線,竟然對寮國無端進行徹底毀滅性的狂轟濫炸,完全不把人當人看,一共投下了兩百多萬噸的集束彈,內含兩億七千多萬顆的小炸彈。當時寮國總人口數僅兩百萬人,平均一人可以分到大約150顆炸彈,使得寮國成為世界上「人均受炸彈襲擊」最嚴重的國家。

根據美國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2016年9月5日的報導以及Legacies of War 組織的2018年報告,至今仍有大約八千萬顆散落寮國各地的未爆彈;二戰結束後,被炸死或炸傷的寮國居民已超過五萬人,其中百分之四十的受害者為兒童。)

五、六年前,我和排雷諮詢小組(Mines Advisory Group,MAG)有過密切合作。這是一家總部位於英國的大型排雷機構。他們向我抱怨,在印度支那地區的戰爭中,為美軍生產和提供致命武器的一些公司(其中就包括今天美國的一家著名家用消費品生產公司),至今仍拒絕提供相關武器的技術資料。這使得他們的拆彈工作開展起來極為困難,因為他們需要知道如何拆解這些武器裝置以及它們多久之後才會失效。

這種惡意以及體制性的缺乏同情,導致雙方完全難以合作;往後,仍會有數百或數千個當地人(主要是女性和兒童)將會因此死亡。

至於柬埔寨的問題,則始於美國在首都金邊扶植起來的非法腐敗政府。我發現,我們對紅色高棉和所謂共產主義暴行的討論非常值得商榷,甚至非常可笑。由於沒有接受過教育以及與世界的隔閡,大多數柬埔寨人在波布從法國(正是在當地的咖啡館裏,波布變成一個激進分子)回到柬埔寨之前,對共產主義根本一無所知。我在柬埔寨聽到的消息是,紅色高棉時期的暴行,主要是由那些對城市菁英心存不滿的農民所執行。

事實上,在轟炸期間,金邊對美國是俯首貼耳的,農村地區的人民於是開始痛恨那些城市居民,將其視為通敵份子,而自己則是事實上的受害者。這與共產主義的意識形態幾乎毫無關連。而且,毫無疑問,美國對柬埔寨農村地區的轟炸所造成的死亡人數,要遠遠大於紅色高棉行動所造成的傷亡。

然後,當這一切都結束,越南解放了柬埔寨,並將紅色高棉從權力神壇上踹下來的時候,美國駐聯合國大使卻要求紅色高棉政府重新回來掌權。由此你可以知道,美國作戰的對象,實際上是做為蘇聯盟友的越南,而不是一些稀奇古怪、自我標榜的毛主義政權。但是,西方卻一手炮製無數虛假資訊,指控共產主義的意識形態,並將其與波布政權的暴行聯繫起來。在我發自柬埔寨的報導中,我曾如此斷言:即使波布及其黨羽以一個比方說什麼南美足球俱樂部或什麼慢跑鞋的名義鼓動農村居民去殺害城市居民,西方照樣可以扯到共產主義上頭,做出相同的指控。

諾姆•喬姆斯基:

許多學者指出,在柬埔寨的整個歷史中,被研究最多的就是紅色高棉統治的那三年。我們對這三年的認知,居然遠遠比對這個國家其餘全部歷史的認知都還要多。但在幾年前,我們對這段時期其實也幾乎一無所知。我們只知道紅色高棉在1970年仍然還是一個很邊緣的小團體,但它卻動員起一支由憤怒農民所組成的龐大軍隊。這些農民當然是與那些被他們視作罪犯的城市菁英對立的。

人們卻沒有看到,城市菁英的背後就是華盛頓這隻黑手。這和東剛果以及鈳鉭鐵礦的例子有點類似,你看不見殺你的人是誰。我想,這種事情在西方也一樣很明顯。我舉個例——雖然在規模上與前面那些例子差得遠了,但這仍然是個嚴重事件:在威斯康辛州,共和黨籍的州長下令取消工會的集體談判權,因此引發大規模的抗議活動。抗議者要求重新選舉州長並進行罷免投票。但共和黨在投票中卻又再度獲勝了。

背後的原因很耐人尋味:共和黨開展了非常有效的宣傳活動,他們使那些不幸的民眾相信:造成他們不幸的根源就是他們的鄰居,而不是摧毀我們經濟的真正罪犯 —銀行,因為他們離我們太遙遠了。你能看到的只是身邊經濟狀況比你好的那些人。比方說,你的鄰居可能是個消防員,他有養老金,而你沒有,所以你便遷怒於他,而不是對那些真正搞垮經濟的人感到憤怒,因為他們遠在天邊,他們通常就住在紐約的摩天大樓裏頭。當時的宣傳活動規模龐大,其背後又有龐大資金支持。這就如同納粹將猶太人當作替罪羔羊一般,他們宣傳說:「猶太人應該對你們 (德國人) 所遭受的饑餓和經濟蕭條負責。」

安德列•弗爾切克:

沒錯,發生在東南亞的事情和發生在盧安達、烏干達以及剛果民主共和國的事情非常相似。我們看到的是民兵的殘殺行為和數百萬人的死亡,當地人則常常被描述成野蠻人,幾乎與動物無異。但是,真正該被譴責的西方政府和大企業,卻遠遠地置身事外,幾乎對此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在歐洲和美國,人們對這些事件知之甚少,而歐洲又是一個受教育程度較高且自認見多識廣的大洲。然而,大多數非洲人都知道的事情,真正涉入其中的歐洲人卻反而一無所知。這或許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想知道。

任何事情都是互為關聯的。在西方人眼裏,羅伯特•穆加貝是在參與阻止盧安達軍隊第二次企圖推翻剛果民主共和國時才變得「邪惡」起來的;而剛果民主共和國在現實中正是西方國家的代理人。在東非有一種諷刺的說法是:南蘇丹是西方給予烏干達總統約韋裏•穆塞韋尼的獎賞,表彰他在這一地區代表西方所做的「出色的工作」。

在剛果發生的是這樣一場難以想像的災難和慘絕人寰的種族滅絕,它完全可以和一個世紀前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二世在剛果的暴行相提並論。

我不得不再次重述暴行所導致的死亡人數,因為實在太可怕、太難以想像了。當我去年在華盛頓進行拍攝的時候,剛果民主共和國的一位總統候選人本•卡拉拉(Ben Kalala)告訴我,死亡人數大約是六百萬到八百萬人,但也有人說是死了一千萬。他說:「你看,在盧安達大約有八十萬人死亡,我為他們感到難過,因為他們也是人。但是,整個世界卻都只是在討論1994年的這場種族殺戮。你要知道,在我們剛果,卻有六百萬到八百萬人被屠殺。」

這件事就發生在幾年前,它和利奧波德二世統治時期非常相像,在當時,也大約有一千萬人被殺害。如果你在橡膠園裏表現得不好,他們就會剁掉你的雙手,也有人在自己的農舍裏被活活燒死。這些例子告誡我們:西方的立憲君主制國家和多黨制「民主國家」,都同樣會做這種事。當然,這些大屠殺不是發生在安特衛普(Antwerp) 或布魯日(Bruges)(比利時的商業大城),而是發生在所謂「黑暗大陸」的非洲,發生在我們的視野之外。事實上,比利時人殺害的非洲人數量,遠比當時他們自己整個國家的總人口數都還要多。

諾姆•喬姆斯基:

我曾經出於好奇翻閱了《大不列顛百科全書》最著名的那個版本。我把時間定位在 1910年前後,查找利奧波德二世這個詞條。這個詞條當然還是有的,但所記載的卻是他所做的好事,講他如何建立這個國家等等。在結尾處,它輕描淡寫地說了些諸如「他有時候會殘忍對待他的人民」的話——這話倒是沒錯,比方說,他屠殺了一千萬人。

安德列•弗爾切克:

2011年,當我在布魯塞爾(Brussels)的時候,無意中看到許許多多利奧波德二世的雕像。在比利時,他仍受到萬眾敬仰。所以,儘管我們知道,即便以歐洲殖民主義本身的道德標準來衡量,利奧波德二世對剛果人的所作所為完全就是種族滅絕,但他仍然被認為是比利時的民族英雄之一。

後來,比利時政府將利奧波德二世的私人殖民地拿走並 國有化」。當然,這聽上去就像是個笑話。在意識到一千萬人被謀殺之後,比利時政府將這些殖民地從墮落的王室手中拿走,並由自己來管理,而不是由其自主。但我也確信,他們說服並且再教育了許多剛果人民,使他們相信被殖民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諾姆•喬姆斯基:

被殖民者常常接納了自己被壓迫的歷史,甚至以此為榮,這是一個有趣現象。有一次,在加爾各答(Kolkata),我參觀了維多利亞紀念館。當我抵達那裏時,看到的第一個東西竟然是毀滅印度的人之一——羅伯特•克萊夫爵士(Sir Robert Clive)的雕像。我跟著嚮導參觀了一間又一間的繪畫陳列室,這些令人不忍卒睹的醜陋畫作,表現的卻是英國人毆打和羞辱印度人之類的主題。隨後,我來到維多利亞女王的茶室,修繕後的這間茶室真的很像國家聖祠那樣莊嚴。所有這一切都是印度遭受破壞的象徵,但又有幾個人知道有無數人在其中被殺害?

安德列•弗爾切克:

那個地方我也去過幾次。它很可笑,但也足以說明問題所在。我從未在印度看到一家博物館能夠像維多利亞紀念館那樣,吸引如此之多的參觀者,每天都有數千參觀者湧入。而且,紀念館的維護工作做得很好。顯然,大英帝國成功完成了針對世界各地臣民的教導。比方說在馬來西亞,菁英們仍然盡其所能地想要表現出比英國人更加英國化,所有帝國統治時代以來的歷史遺跡都被一絲不苟地保存下來。在婆羅洲的沙巴州,人們甚至把曾經屬於殖民者的英式茶室和修復後的大樓變成博物館。受過教育的馬來西亞青年的終極目標,就是到英國的一些知名大學求學,以求從本質上掩蓋自己的馬來西亞屬性,並且儘可能地向殖民者模仿與靠攏。

在肯亞,我們也能看到同樣的趨勢,那些代表他們的新殖民主義主子、專門掠奪自己國家的當地菁英,穿著打扮就像幾十年前的英國紳士那樣。肯亞的法官穿著和他們的英國同事相同的袍子,此外,社會的高級階層甚至還會刻意模仿英國口音。

在東南亞,許多人相信,殖民統治者對他們的統治是公正的。舉個例子,在印尼、馬來西亞和新加坡之間有個關於馬來西亞為什麼比印尼先進的爭論。真可悲。他們之中的很多人認為,原因乃是在於大英帝國在馬來西亞所實行的良好統治;而很多印尼人則抱怨荷蘭人作為殖民統治者,不及英國人「出色」!

甚至在秘魯,一直到最近,你都還能夠看到同樣的情形。利馬(Lima)曾是西班牙總督的首府,也是西方實施反人類罪行的中心之一。在位於總統官邸前的武裝廣場(Plaza de Armas)上,曾經坐落著一尊法蘭西斯科•皮薩羅(Francisco Pizzarro)的巨大雕像。直到幾年前,這座雕像才被撤走。當然,現在他們有了一個新政府;他們將雕像移到了公園裏。雕像至今依然矗立,只不過不是在武裝廣場上而已。即使是在今天親社會主義和左傾體制下,他們也不會拆除這尊雕像。整個拉丁美洲遍佈著這些征服者的象徵,仿佛社會中的一部分人對殖民主義的鞭子至今還心存懷念似的。
諾姆•喬姆斯基:

現在已經有一點反抗了。比方說,在1992年的多明尼加共和國,政府計畫舉行盛大的慶祝活動紀念哥倫布登陸,並為此矗立起一些巨大的紀念碑,但它們最後全都被民眾給拆除了。

除了政治上和經濟上的殖民化,還有知識和道德上的殖民化。後者有著很深的根源,例子也很多。我們就以女性的地位為例。幾千年來,女性接受了自己作為父親和丈夫的財產是一種自然秩序的觀念:在美國,這種情況直到幾十年前才受到嚴肅的挑戰。比方說,直到1975年,女性在聯邦審判中擔任陪審團成員的法律權利仍無法得到保障。假如你問我的祖母是否受到了壓迫,她可能甚至都無法理解這個詞的意思!這就是當時女性的角色:女性的存在,乃是為他人服務的。而且它還內化為女性自身的一種觀念。階級制度與壓迫的主要成就,就是讓「非人類」也相信,這一切都是符合自然的。

歐洲人對殖民的歷史有什麼意識嗎?

安德列•弗爾切克:

奇怪的是,他們對此幾乎毫無意識,甚至在我的西班牙朋友中也存在同樣情況。你要知道,這些人可是曾經在聯合國和其他知名的國際組織中工作過的,他們是受教育程度相當高的一個群體,但他們對自己的歷史的認識卻如此幼稚無知。我和我那些來自法國媒體和出版界相對進步的朋友,還曾經因為法國的殖民主義問題起過衝突。

他們(甚至是中左派)對戴高樂將軍無限崇拜,他們相信,和其他殖民者不同,法國從來不是一個真正惡劣的殖民者,說得好像非洲或印度支那或加勒比地區從來不存在一樣。這就是他們對殖民歷史的認知程度。

你知道嗎,法國人在一些地方,比如在格林伍德島(Grenada),曾經試圖把當地人口徹底殺光,一個活口都不留;極少數死裏逃生者,為了不落入法國人手裏,寧可從懸崖跳下自盡。在波利尼西亞的復活節島上(Easter Island,今天是智利的領土),法國人離實現其「百分之百的屠殺成功率」,就只差了這麼一點點。

同樣地,我也認為荷蘭人對他們在印尼的殖民歷史的觀念也是一樣非常落伍、可怕且病態。我在金邊的一家酒吧裏,遇到一個剛從雅加達回來的人,他坐在那裏,用手撐著腦袋,用醉醺醺的聲音不斷嘀咕著:「我們永遠不該從那裏撤離的。」這個人,可是一位歐盟官員!

德國人對於自己在非洲的殖民歷史的認知也幾乎是零。在斯圖加特和慕尼克,除了雄偉的山丘和美麗的景色,我從來沒有聽到有誰談論起納米比亞。

在智利,右翼人士認為皮諾契做了很多好事,也做了很多壞事。這跟你在英國聽到的關於殖民主義的說法如出一轍。他們對於印巴分治當然不會有任何深切的懊悔、悲傷或者罪惡感。印巴分治基本上就是由大英帝國所一手策劃,它所導致的後果很可能是現代歷史上最為嚴重的一輪大屠殺,其規模之大,可能也只有1965年美國在印尼策動的軍事政變大屠殺,以及今天在剛果民主共和國所發生的種族滅絕,可以與之相提並論。人們對於非洲和中東在歷史上的遭遇知道的也不多。

諾姆•喬姆斯基:

一群流亡的阿爾及利亞物理學家(其中一個就在麻省理工,所以我也得以認識他),一起對二十世紀九零年代發生在阿爾及利亞的暴行進行了十分細緻的研究。他們的觀點是:許多暴行被歸咎于穆斯林,但事實上,暴行的實施者其實是偽裝成伊斯蘭教的政府。他們梳理了一次次事件中的細節。比方說,任何一次典型的屠殺,也許就發生在一個貧窮地區,一般大約持續三天,其間不會有任何人來干涉,等到所有人都被殺死或趕走之後,一個將軍就會進入該地區大撈一筆。

像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這些研究者認為,這些都是由法國的情報部門所策劃,並邀請我為該書撰寫導言。我調查了這個問題,並盡可能地搜集證據。我發現,證據相當充份,因此撰寫了導言,用詞雖然和緩,但讀者仍可讀出其中意涵。

這本書最後得以出版,但沒有一家法國出版社願意與他們合作,所以他們最後只能在瑞士出版。他們曾經嘗試在巴黎召開一次新聞發佈會,但發佈會當天卻沒有一個法國記者願意前來參加。所以,這本書在法國最終根本不為人所知。我和一位在巴黎的美國圖書館工作的朋友聊起這本書,於是他為圖書館購置了一本。他告訴我,這恐怕是該書在法國的唯一一本。這本書講述的是最近所發生的事件,講述的是發生在二十世紀九零年代的阿爾及利亞的暴行,法國極有可能涉入其中。

安德列•弗爾切克:

你說的這些很能說明問題。還有一個問題是:美國的知識份子認為,歐洲人知道的比歐洲以外的人要多,認為歐洲人有更強的問題意識。但我發現,可能只有在涉及與美國直接相關的問題時,才是這樣。至於其他問題,歐洲人的無知卻十分令人震驚。

總體上來說,我發現,受過教育的亞洲人、拉美人和非洲人對當前發生的事情,比同樣受過教育的歐洲人知道得更多。我也發現,西方人(特別是歐洲人)在總體上對於自己的特殊性總是抱持著極端教條的觀念,甚至自我陶醉。許多人接受了片面教育,完全依賴自己的西方主流媒體,而從不參考其他的消息來源。因此,他們認為自己是上帝的選民。

回到你問我的有關歐洲的情況以及他們對於殖民主義瞭解多少的問題上,我想,他們對此接近一無所知。我認為,缺乏對於這個問題的認知和興趣是非常可恥的。歐洲人對於自己過去所犯下的可怕罪行全然無知,對於他們至今仍參與其中的種族滅絕行徑,同樣完全無知,對於他們的政府和公司在剛果民主共和國到底做了什麼,仍然還是一無所知。如此無知的原因,我想那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想知道,他們只會抱怨窮國的腐敗政府濫用了外國援助,而這是一種相當廉價的理解世界方式。

諾姆•喬姆斯基:

那麼,當你和他們談論起這個話題的時候,他們的反應如何?

安德列•弗爾切克:

他們通常防衛心很重,不管是在法國、德國、西班牙還是在英國(儘管英國比其他歐洲國家擁有更多持有批判立場的人群,這可能和英國正在成為一個真正的多元文化的社會有關)。在歐洲,這種無知,不僅僅體現在對其殖民歷史的認知上,甚至還體現在對歐洲大陸自己的歷史認知上。

諾姆•喬姆斯基:

我在西班牙有過一段有趣的經歷。1990年,也就是佛朗哥去世十五年之後,我在巴賽隆納擔任講座。我提到了許多關於在1936年到1937年發生在巴賽隆納的事件,但年輕一點的人對內戰根本沒有什麼概念,只有那些和我相同年紀的人才知道我在說什麼。

之後不久,我碰巧又去了西班牙的奧維耶多(Oviedo),並在當地做了幾場演講。1934年,在奧維耶多曾發生過一次左派的起義,接著部隊進駐並將其鎮壓,軍隊佔領了市政廳,將起義者殺害。我就是在那個市政廳裏頭演講,我心想,聽眾們應該知道在這裏所發生的事情吧,結果發現,聽眾竟然對此沒有什麼反應,只有那些和我年紀相彷的人才知道我在說什麼。其餘的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安德列•弗爾切克:

是的,這正是西班牙人如何對待佛朗哥時期的一種表現。在南美洲(智利、阿根廷、烏拉圭),人們對於過去歷史的態度卻更為開放;那裏的人們真的很勇敢。

諾姆•喬姆斯基:

你說的沒錯。我曾經和我的女兒在墨西哥待過,她曾經居住在尼加拉瓜。當我正翻閱《每日新聞報》(La Jornada)(在我看來這是一份相當不錯的報紙)的時候,我讀到一篇關於一部新近由知名出版社「西班牙學園」(Spanish Academy)以西班牙文出版的國家人物傳記辭典的報導。其中當然有佛朗哥這一詞條,他被描述成一位為國家做了很多好事的保守民族主義者。與之相反,領導人民陣線反對佛郎哥的內格林(Negrin)則被描述為一個罪人。

下面對話的結尾,我希望這世界是第二種情況

安德列•弗爾切克:

諾姆,我想就此結束我們的對談。我們討論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歐洲及其盟友所犯下的反人類罪行。我們生活在一個動盪不安的年代。剛果和巴布亞(Papua)正在發生大規模的戰爭。像索馬利亞、蘇丹、烏干達、利比亞和阿富汗,整個國家都遭到西方蹂躪,像敘利亞和伊朗這些國家也可能成為西方下一個襲擊目標。

西方經常製造衝突,迫使其他國家之間互相對抗。菲律賓的學者向我解釋了西方是如何在有爭議的領土問題上將菲律賓和該地區其他國家置於和中國對抗的位置上。短兵相接的戰鬥已經逐步被致命的導彈、轟炸和最新的致命武器無人機所取代。無人機跟恐怖主義根本沒什麼區別。而且,使用無人機作戰絕不會受到懲罰—亦即侵略國無須讓本國士兵冒生命危險。這是一種單向的戰爭:對其中一方而言,這就只是一次電動遊戲,但是對另一方而言,卻意味著被毀滅的村莊、死亡和殘破的屍體。

西方似乎正試圖強化自己對世界的控制,但其實能夠阻擋其作為的並不多,只有一些堅定的國家和個人。但是,歷史告訴我們,僅憑這些,確實有可能制止這種恐怖暴行,讓人道主義重新佔據上風。

諾姆•喬姆斯基:

現在齊頭並進的有兩種世界趨勢。一個外部觀察者會說,主要的趨勢是人類的自我毀滅,就像在懸崖上奔跑一樣。但另一個趨勢則是反對力量的不斷增強,在這方面,人類已經獲得了一些成功。這種改變甚至在過去的三十和四十年之中就已出現,而且都是一些重大的改變。問題是,究竟是這兩個趨勢中的哪一個會佔據世界發展的主導地位?

就現實上來講,你似乎看不到什麼希望,但我們只有兩種選擇:一種就是一味感嘆「沒有希望了,我們放棄吧」,然後認定最糟糕的事情必然會發生。另一種則是說「好吧,(現實情況十分悲觀),但我們還是希望讓整個情況可以好起來,所以我們應該要繼續努力」。

如果第二種情況發生了,那一切就會好起來。如果第二種情況沒有發生,那麼,我們就只能走向最糟糕的後果。這就是我們現在所必須面對的選擇。
穎芝 發佈日期: 2020.05.13 發佈時間: 下午 5:22
去年七月份發生在美國維吉尼亞州的退休社區發生“呼吸道疾病”群聚感染,病人發病的症狀為“發燒,咳嗽,身體疼痛,喘息,聲音嘶啞和全身無力”⋯

這是不是很像 covid-19 的症狀?

新聞來源:abc news https://reurl.cc/Y1YrxD
衛思燕 發佈日期: 2020.05.13 發佈時間: 上午 10:09
火鍋大王的最新視頻,提到法國官方要求感染的軍人封口!

最新0號病人竟是法國軍人?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LFH6WsZu8M
視頻右下角可點選字幕
蔡亦鸣 發佈日期: 2020.05.13 發佈時間: 上午 9:57
5月7日丰远提到的那位俄裔美国人,正是乔姆斯基的好朋友,手头有一本将二人对话集合而成的《以自由之名 :民主帝国的战争、谎言与杀戮》



第一章 殖民主义的残酷遗产 
第二章 掩盖西方罪行 
第三章 宣传与媒体 
第四章 苏维埃阵营 
第五章 印度和中国 
第六章 拉丁美洲 
第七章 中东与“阿拉伯之春” 
第八章 废墟上的希望 
第九章 美国权力的衰落 


第一章 殖民主义的残酷遗产



安德烈·弗尔切克: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西方的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导致了全世界范围内5000万到5500万人死亡。时间虽然相对短暂,但却可以说见证了人类历史上最多次的屠杀。它们中的大多数都打着诸如自由和民主的崇高旗号。一小部分欧洲国家,和那些主要由欧洲裔公民所统治的国家一直在推动西方的利益,也就是那些“重要”的人的利益,而不顾最大多数人的利益。人们接受了对数百万人的屠戮,并将其视为是不可避免甚至是正当的。许多西方公众似乎也受到严重的误导。

除了5500万人左右直接死于西方和亲西方的军事政变以及其他冲突之外,还有数亿人间接地、悲剧地和默默地死去。在西方,这种全球秩序没有受到任何挑战,甚至在被征服的世界里,人们也常常不加反抗地接受了它。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诺姆·乔姆斯基:

很不幸,对这一西方人曾犯下的最严重的罪行,存在着激烈的争论。当哥伦布在西半球登陆时,大约有800万到1000万的人处于高级文明(商业、城市等等)中。此后,没有经过多长时间,这些人口中的大约95%消失了。在今天美国的领土上,曾经大约有1000万左右的美洲原住民,但是根据人口统计,到1900年时,这个国家中原住民的数量只有20万。但所有这一切都遭到否认。在英裔美国人中的主要的知识分子和左翼自由派的报刊中,这一切都被轻描淡写地否认了…被一笔带过或是不加评论。

根据医学杂志《柳叶刀》的说法,每年有600万儿童由于缺乏基本的医疗手段而死亡,而提供这些几乎不需要什么成本。下面是一个我们再熟悉不过的数字。仅在南部非洲,营养不良和一些很容易治疗的疾病每天都要杀死8000名儿童—这是卢旺达大屠杀中平均每天死亡的人数。这些问题都是很容易就能解决的。我们正在走向可能是事实上的终极的种族灭绝一—对环境的破坏。这个问题不但几乎没有得到处理,而且事实上,美国正在朝着相反方向走。在今天的美国有一种乐观的氛围:认为由于有复杂精密的化石燃料提炼技术,所以我们可能还能保持一百年的能源自给,这也会让美国霸权继续保持一个世纪,我们会成为世界的沙特阿拉伯,等等。奥巴马总统在2012年的国情咨文中热情洋溢地提到了这一点。你能从国家媒体、商业媒体等激情四溢的文章中读到这些内容。其中,对于环境变化对当地的影响也有一些评论,比如说,会破坏水源,会摧垮生态系统,等等。但对于如果我们继续这样做,一百年后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问题,则几乎没有涉及。这个问题他们没有讨论。现在存在着一些非常根本的问题。这些是市场导向型社会中的某种固有的问题。在这种社会里,你不会去考虑我们称之为外部性的东西,也就是那些没有进入到任何特定交易当中的、但会对他者产生影响的东西。

安德烈·弗尔切克:


我正在目睹大洋洲(南太平洋)几个国家的消失。我在若干年的时间里以萨摩亚(Samoa)为基地,朝着四周旅行,穿越这个区域。一些国家,像图瓦卢(Tuvalu)基里巴斯(Kiribati),包括马绍尔群岛(Marshall Islands),都已经在考虑大规模地撤离自己的公民。在大洋洲,已经有若干岛屿和环礁正在变得无法居住。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马尔代夫和其他地方。基里巴斯可能会成为第一个消失的国家。大众传媒的说法是,这些国家正在下沉。事实上它们根本没有在下沉,而是潮汐没过环礁,破坏了所有植被,污染了水源(如果有的话)。这使得这些岛屿变得不再适宜居住,或者使它们从水到食物几乎所有物品都过于依赖进口令人惊讶的是,当我在图瓦卢工作的时候,我竟然没有见到外国媒体。只有一个日本的摄制组在富纳富提环礁(Funafuti Atoll)拍摄肥皂剧,做着些不相干的事情。我由此陷入思考:这可是受害最严重的一个国家,这是一个随着海平面上升,即将消失在地球表面的国家,竟然没有任何媒体对此进行报道!

诺姆·乔姆斯基:

乔治·奥威尔有一个术语,叫作“非人”。世界被划分成像我们这样的人,以及其他无足轻重的“非人”。奥威尔讨论的是一个未来的极权社会,但它却很符合我们今天的情况。马克·柯蒂斯(Mark Curtis)在他对“二战”后英帝国的掠夺行为所做的研究中使用了“非人”这一术语。对于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我们并不关心。

所谓的英语圈(英国的分支—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世界中的原住人口,他们遭受的待遇也与之类似。这些都不是寻常的帝国主义社会,他们并不仅仅只是统治原住民,他们还要消灭原住民。他们夺走原住民的土地和定居点,在大多数情况下还将其几乎消灭殆尽。我们没有考虑到原住民。我们不去追问过去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实上,我们对这些予以了否认。

安德烈·弗尔切克:

用历史的眼光看,几乎所有欧洲的殖民地都是如此,世界上所有被欧洲殖民帝国所控制的地方都是如此。最早的集中营并不是由纳粹德国而是由英帝国在肯尼亚和南非建造的。当然,德国人对欧洲犹太人和罗姆人(Roma)的大屠杀并非德国人实施的第一次大屠杀;他们参与了南美洲南部以及事实上全世界范围内的恐怖屠杀。德国已经将纳米比亚的赫雷罗(Herero)部落中的大多数人消灭。这个话题在德国和欧洲的其他地方都没有得到讨论。这些是没有理由和逻辑的杀戮。唯一的解释是,德国人就是纯粹厌恶当地人。

但是,你去听一听那么多的欧洲人在“二战”之后表达出来的那种悲恸。他们认为:那个理性、哲思和本质里平和的德国怎么突然变成了杀人狂?就是因为它在“一战”后遭受了经济上的羞辱!哪有人会预料到这样一个友善的民族会变得如此暴力。好吧,如果一个人不把赫雷罗部落、萨摩亚人或者马普切印第安人(Mapuche Indians)视作人类,如果他忘记了德国人在非洲其他地方的殖民历史,那么他确实不会预料到这种结果。

诺姆·乔姆斯基:

即便罗姆人在大屠杀这件事上遭受了和犹太人近乎相同的对待,但这件事也还没有真正被提及,今天对罗姆人的迫害也尚未被广泛认知。举例来说,2010年,法国政府决定将法国国内的罗姆人居民驱逐至罗马尼亚境内,而在那里,罗姆人的生活是悲惨和可怕的。你能够想象法国人将大屠杀中的犹太幸存者驱逐到那些他们仍遭受虐待和恐吓的地方吗?整个国家都会因此愤怒得炸了锅的。这个问题也被不置一词地带过了!


安德烈·弗尔切克:


现代捷克共和国修建起围墙,来隔离罗姆人。事实上,他们就是在城市中建造隔离区,时间距今也不到20年。这令人回想起20世纪三四十年代捷克人与纳粹合作围捕罗姆人的可怕历史。当然,到20世纪90年代,捷克人已经成为西方最可靠的盟友,西方的大众传媒也因此将其视作一个不受批评的民族。相比穆加贝(Mugabe)对津巴布韦的白人农民所做的一切,捷克共和国对罗姆人的所作所为要残忍得多了。

让我们回到欧洲殖民主义上来。我感觉殖民主义并没有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而消失,没有在20世纪50年代或60年代结束。我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边缘部分走得越多,就越感受到殖民主义已经通过更有效的宣传和对当地人更全面的认识得到了强化。这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在过去,总是存在一个敌人,一个你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坏蛋。你可以很简单地以殖民军队或一些殖民机构的形式来定义敌人是谁。殖民主义在继续,但对当地人来说,要清楚地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他们的敌人究竟是谁,却好像越来越困难了。

诺姆·乔姆斯基:

在过去的几年间,在东刚果(Eastern Congo)发生了一些世界上最为严重的暴行。300万至400万人被杀害。你能说清楚凶手是谁吗?他们是被民兵杀死的,但在这些民兵背后,是跨国集团和多个国家的政府,而他们是隐身的。


安德烈·弗尔切克:

我马上要完成一部纪录长片,名字叫作“卢旺达式开局”( Rwanda Gambit)。我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完成这部纪录片。我们现在知道的数字比刚才提及的要大得多:600万到1000万人在刚果民主共和国被杀害。这一数字大概和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Leopold)在20世纪初杀害当地民众的数字相当。你说的没有错:尽管谋杀数百万无辜的人的凶手主要是卢旺达、乌干达政府及其代理人,但在他们背后,常常是西方的地缘政治和经济利益。


诺姆·乔姆斯基:

你没看到,跨国集团为了获得西方人用在手机上的钶钽铁矿和其他重要的矿产,利用民兵来屠杀当地人民。

这种方式是间接的。你所描述的许多暴行和罪行都具有这一特点。但也有一些是采用相当直接的方式,比如越南战争,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严重的罪行。2011年是约翰·F·肯尼迪( John Kennedy)发动越战50周年。通常,某一事件的50周年纪念应该是相当隆重的,尤其是当这一事件的规模很大时。但在越战爆发50周年-之际,却没有一星半点的纪念活动。1961年月,肯尼迪派出美国空军开始轰炸南越。他授权使用凝固汽油弹和化学武器摧毁作物和地表植被;也是他,启动了一项计划,最终将数百万人驱赶到了所谓的“战略村”,而它们实际上就是集中营或城市贫民窟。

化学战的后遗症至今没有消散。你也许已经看到过,我们在西贡的医院仍可以看到许多畸形的胎儿;直接渗透到南越土地上的化学毒素,导致这些儿童天生伴随可怕的畸形和异常。但时至今日,即便经历了好几代人,这一问题仍没有得到人们的关注。这个问题在老挝和柬埔寨也没有得到解决。对于波尔布特(Pol Pot)在柬埔寨的恐怖统治,人们已经谈论得很多了,但对于它何以会发生,却几乎无人问津。20世纪70年代早期,美国空军对柬埔寨的农村地区实施了轰炸,其规模与“二战”中盟军空军力量在太平洋战场所进行的轰炸相当。在当时,他们遵照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针对柬埔寨实施大规模轰炸的指示:“要动用所有空中力量,任何一个移动目标都不放过。”我的意思是,这就是号召进行你之前所暗示的种族屠杀。我们很难从档案中找到任何类似的记录,只有《纽约时报》对此事有一句话的提及,但之后,类似报道就停止了。除了在学术杂志和一些小圈子以外,对轰炸的规模还从未有过报道。但这可是针对数百万人的杀戮,它毁灭了4个国家,它们从那之后起就没能再恢复元气。当地人民虽然知道,但也无能为力。


安德烈·弗尔切克:

我曾在越南的河内待了一些年,对所谓的“秘密战争”[the Secret War,指美国空军及其盟友对老挝的石缸平原( Plain of Jars)实施的地毯式轰炸]进行了报道。关于柬埔寨,我也写了很多东西。结论令人感到震惊:和许多其他遭受西方破坏和蹂躏的地区一样,西方的大众传媒机构在这里也实施了一场坚决的假新闻战。波尔布特统治下的柬埔寨被描绘成是共产主义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的最可怕的例子之一。但是,西方针对东南亚人所实施的种族灭绝这一真实的历史,他们却不置一词甚至干脆完全忽略。美国使用B52轰炸机对老挝和柬埔寨的农村地区实施轰炸的目的,是防止老挝和柬埔寨加入到越南解放战争中来。数百万人遭到无情的谋害。甚至到了今天,还有牛因为在咀嚼小石子的时候不时地咬到散落各地的所谓的“炸弹宝宝”而被炸飞脑袋。至于当地人民尤其是女性和儿童的遭遇,你当然就不难想象了。

五六年前,我和排雷咨询小组(Mines Advisory Group,MAG)有过密切合作。这是一家总部位于英国的大型排雷机构。他们向我抱怨,在印度支那地区的战争中为美军生产和提供致命战争设备的一些公司(其中就包括今天美国的一家著名的家用消费品生产公司),至今仍拒绝提供有关那些武器的技术数据,这使得他们的工作开展起来极为困难。因为他们需要知道如何拆解这些装置以及这些装置要多久以后才会失效。这种恶意以及这种制度化了的同情缺失导致他们互相之间完全缺乏合作,数百甚至数千的当地人(主要是女性和儿童)会因此死亡。柬埔寨的问题始于美国在首都金边扶植起来的非法的和腐败的政府。我发现我们对红色高棉和所谓的共产主义的暴行的讨论非常值得商榷,甚至非常可笑。由于没有接受过教育以及与世界其他地方的隔阂,大多数柬埔寨人在波尔布特从法国(正是在当地的咖啡馆里,波尔布特变成了一个激进分子)回到柬埔寨之前对共产主义一无所知。我在柬埔寨听到的消息是,红色高棉时期的暴行,主要是由对城市精英心存不满的农民所实施的。

事实上,在轰炸期间,金边对美国是俯首帖耳的,农村地区的人开始痛恨那些城市居民,将其视作通敌分子,而自己则是事实上的受害者。这与共产主义的意识形态几乎毫无关系。而且毫无疑问,美国对柬埔寨农村地区的轰炸造成的死亡数,要大于红色高棉的行动所造成的死亡数。

然后,当这一切都结束,越南解放柬埔寨并将红色高棉从权力神坛上踹下来的时候,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却“要求合法政府(也就是红色高棉)回来”。美国作战的对象是作为苏联盟友的越南,而不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自我标榜的毛主义政权。

但是,西方炮制虚假信息的行动是千真万确的:他们指控共产主义的意识形态,并将其与波尔布特的暴行联系起来。在我发自柬埔寨的报道的其中一篇里,我断言:即使波尔布特及其朋党以一个南美足球俱乐部或者什么慢跑鞋的名义鼓动农村居民去杀城市居民,西方也可以提出相同的指控。


诺姆·乔姆斯基:


学者已经指出,在柬埔寨的整个历史中被研究最多的,就是红色高棉统治的三年。我们对这三年的认知比对这个国家其余全部历史的认知都要多。但在几年前,我们对这段时期也几乎一无所知。我们只知道红色高棉在1970年还是一个很边缘化的团体,但它却动员起一支由愤怒的农民所组成的庞大军队。这些农民当然是与那些被他们视作罪犯的城市精英作对的。

他们没有看到,城市精英的背后是华盛顿这只手。这和东刚果以及钶钽铁矿的例子有点类似,你看不见杀你的是谁。我想这种事情在西方也很明显。我就举一个例子——虽然在规模上与前面那些差得多了,但这也是个严重事件。在威斯康辛州,共和党籍的州长下令取消了工会的集体谈判权。由此引发了大规模的抗议活动,抗议者要求重新选举州长并进行罢免投票。但共和党在投票中又获胜了。背后的原因很有趣。共和党一方开展了非常有效的宣传活动,他们使那些不幸的民众相信:造成他们不幸的根源就是他们的邻人,不是作为摧毁了我们经济的真正罪犯的银行—他们离我们太遥远了。你能看到的是身边境况比你好的人。比如说,你的邻人可能是一个消防员他有养老金,而你没有,所以你应该迁怒于他,而不是那些真正搞垮了经济的人,因为他们在别的地方呢;他们常常是在纽约的摩天大楼里边。当时的宣传活动规模庞大,其背后又有巨大的资金支持。纳粹将犹太人当作替罪羊,他们宣传说:“犹太人应该对你们遭受的饥饿和萧条负责。”



安德烈·弗尔切克:

没错,发生在东南亚的事情和发生在卢旺达、乌干达以及刚果民主共和国的事情非常相似。我们看到的是民兵的残杀行为和数百万人的死去。当地人则常常被描述成野蛮人,几乎与动物无异。而西方的政府和企业则远远地置身事外,几乎对此不承担任何责任。在欧洲和美国,人们对这些事件知之甚少。而欧洲又是一个以受教育程度高和见多识广自居的大洲。大多数非洲人知道的事情,为涉事其中的公司工作的欧洲人却几乎一无所知。或许是他们选择了一无所知吧。

任何事情都是互相关联的。在西方人眼里,罗伯特·穆加贝大约是在参与阻止卢旺达军队第二次推翻刚果民主共和国的企图时变得“邪恶”起来的;而刚果民主共和国在现实中正是西方的代理人。在东非有种讽刺的说法,说南苏丹是西方给乌干达总统约韦里·穆塞韦尼的奖赏,表彰他在这一地区代表西方所做的“出色的工作”。

在刚果发生的是难以想象的灾难和一场超级种族灭绝。它可以轻而易举地赶上一个世纪前利奥波德二世在刚果的暴行了。

我不得不再次重复暴行导致的死亡数字,因为它们实在太可怕、太难以想象了。当我去年在华盛顿进行拍摄的时候,刚果民主共和国的一位总统候选人本·卡拉拉( Ben Kalala)告诉我,死亡人数是600到800万。也有人说是1000万。他说:“你看,在卢旺达大约80万人死亡。我为他们感到难过,因为他们也是人,但整个世界都在讨论1994年的这场种族大屠杀。要知道在我们刚果,有600到800万人被杀害。”

这件事就发生在几年前,它和利奥波德二世统治时期非常相像,在这一时期也有大约1000万人被害。如果你在橡胶种植园里表现得不好,他们就会砍掉你的双手,也有人在自己的农舍里被活活烧死。这警告我们:西方的立宪君主制国家和多党制“民主国家”也是会做这种事的。当然,这不是发生在安特卫普(AntwerpBruges),而是在“黑暗的中心”,在调查的视野之外。所以,比利时人杀害的非洲人的数量比当时他们自己整个国家的人口都要多。



诺姆·乔姆斯基:

我曾经出于好奇翻阅了《大不列颠百科全书》最著名的那个版本。我把时间定位到1910年前后,然后查找利奥波德二世这个词条。这个词条当然是有的,但讲的是他做的那些好的事情,讲他如何建立这个国家,等等。在结尾处,它说了些诸如“他有时候会残忍地对待他的人民”的话——没错,比如谋害了1000万人。


安德烈·弗尔切克:


2011年,当我在布鲁塞尔(Brussels)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许许多多利奥波德二世的雕像。在比利时,他仍受到万众敬仰。所以尽管我们知道,即便以欧洲殖民主义的标准来衡量,利奥波德二世对刚果人的所作所为也是种族灭绝性质的,但是他仍被认为是比利时的民族英雄之一。
后来比利时政府将利奥波德二世的私人殖民地拿走并“国有化”。当然,这听上去像是一个笑话。在意识到1000万人被谋杀之后,比利时政府将这些殖民地从堕落的王室手中拿走并由自己来管理,而不是放任自流。我也确信,他们说服和再教育了许多刚果人民,使他们相信被殖民也没什么不好的。

诺姆·乔姆斯基:

被殖民者常常接纳了自己被压迫的历史,甚至以此为荣,这算是一个有趣的现象。有一次在加尔各答(Kolkata),我参观了维多利亚纪念馆。当你抵达那里时,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毁灭了印度的人之一——罗伯特·克莱夫爵士(Sir Robert Clive)的雕像。我跟着向导参观了一间又一间的绘画陈列室,这些令人不忍卒观的丑陋的画作表现的是英国人殴打和羞辱印度人之类的主题。随后我来到维多利亚女王的茶室,修缮后的这间茶室真像国家圣祠一样。所有这一切都是印度遭受破坏的象征,又有谁知道有多少人在其中被杀害呢。


安德烈·弗尔切克:

那个地方我也去过几次。它很可笑,但也很说明问题。我从未在印度看到一家博物馆能像维多利亚纪念馆一样,吸引如此多的参观者。每天都有数千参观者涌入。而且纪念馆的维护工作做得很好。显然,英帝国完成了对数百万臣民的教导。比如在马来西亚,精英们仍在尽其所能表现出比英国本土的人更英国化。所有帝国统治时代以来的历史遗迹都被一丝不苟地保存下来。在婆罗洲的沙巴州,人们甚至把曾经属于殖民者的英式茶室和修复后的大楼变成博物馆。受过教育的马来西亚青年的终极目标,就是到英国的一些知名大学求学,以求从本质上掩盖自己的马来西亚属性,并尽可能地向前殖民者靠拢。在肯尼亚,我们也能看到同样的趋势。那些代表他们的新殖民主义主子掠夺自己国家的当地精英,穿着打扮得就像几十年前的英国绅士一样。肯尼亚的法官穿着和他们的英国同事相同的袍子。此外,社会的高级阶层还模仿英国口音。

在东南亚,许多人相信,殖民统治者对他们的统治是公正的。举个例子,在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之间有一个关于马来西亚为什么比印度尼西亚先进这么多的争论。真可悲。他们中的很多人认为,原因在于英帝国在马来西亚实行的良好统治;而事实上很多印度尼西亚人则在抱怨荷兰人作为殖民统治者不及英国人出色!

甚至在秘鲁,一直到最近,你还能够看到同样的情形。利马(Lima)曾是西班牙总督的首府,也是西方实施反人类罪行的中心之一。在位于总统官邸前的武装广场(Plaza de Armas)上,曾经坐落着一尊弗朗西斯科·皮萨罗(Francisco Pizzarro)的巨大雕像。直到几年前,这座雕像才被撤走。当然,现在他们有了一个新的政府;他们将雕像移到了公园里。雕像依然矗立,只不过不是在武装广场上了而已。即使是在今天相对社会主义和左翼的体制之下,他们也不会拆除这尊雕像。整个拉丁美洲遍布着这些征服的象征,仿佛社会中的一部分人对殖民主义的鞭子还心存怀恋似的。

诺姆·乔姆斯基:

现在已经有一点反抗了。比如说,在1992年的多米尼加共和国,政府计划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纪念哥伦布登陆,并为此矗立起一些巨大的纪念碑,但我想它们最后全都被民众给拆除了。

除了政治上和经济上的殖民化,还有知识和道德上的殖民化。后者有着很深的根源,例子也有很多。我们就以女性的地位为例。几千年来,女性接受了自己作为父亲和丈夫的财产是一种自然秩序的观念:在美国,这种情况直到几十年前才受到严肃的挑战。比如,直到1975年,女性在联邦审判中担任陪审团成员的法律权利仍无法得到保证。假如你问我的祖母她是否受到了压迫,她可能甚至都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这就是当时女性的角色:女性是为他人服务的。而且它还内化为女性自己的一种观念。等级制度和压迫的主要成就,就是让“非人”也相信,这一切都是符合自然的。

欧洲人对殖民的历史有什么意识吗?

安德烈·弗尔切克:

奇怪的是,他们对此几乎毫无意识,甚至在我的西班牙朋友中间也存在这种情况。要知道,这些人可是曾经在联合国和其他知名的国际组织中工作过的,他们是受教育程度相当高的一个群体。他们对自己的历史的认识是幼稚和无知的。我和我那些来自法国媒体和出版界的相对进步的朋友,还就法国的殖民主义问题发生过冲突。

他们(甚至是中左派)对戴高乐将军无限崇拜,他们相信,和其他殖民者不同,法国从来不是一个真正的坏的殖民者。说得好像非洲或印度支那或加勒比地区从来不存在一样。这就是他们对殖民历史的认知程度。你知道吗,法国人在一些地方曾试图把当地人口赶尽杀绝,比如在格林纳达岛(Grenada)。那些死里逃生的人为了不落入法国人之手,从悬崖跳下。在波利尼西亚的复活节岛(Easter Island,今天是智利的领土),法国人离实现百分百“成功率”就差了一点点。

同样,我也认为荷兰人对他们在印度尼西亚的殖民历史的观念是非常落伍、可怕和病态的。我在金边的一家酒吧里遇到一个刚从雅加达回来的人,他坐在那里,用手撑着脑袋,用醉醺醺的声音不断嘀咕着:“我们永远不该从那里撤离的。”我说的这个人可是一位欧盟官员!

德国人对于自己在非洲的殖民历史的认知也几乎为零。在斯图加特和慕尼黑,除了雄伟的山丘和美丽的景色,我没有听到有谁谈论起纳米比亚。

在智利,右翼人士认为皮诺切特做了很多好事,也做了很多坏事。这跟你在英国听到的关于殖民主义的说法如出一辙。他们对于印巴分治当然不会有任何深切的懊悔、悲伤或者负罪感。印巴分治基本就是由英帝国一手策划的,它所导致的可能是现代历史上最严重的一轮大屠杀,可能也只有1965年西方支持下在印度尼西亚发生的政变和今天在刚果民主共和国发生的种族灭绝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人们对非洲和中东在历史上的遭遇知道的也并不多。



诺姆·乔姆斯基:

一群流亡的阿尔及利亚物理学家(其中一个就在麻省理工,所以我也得以认识他)一起对20世纪90年代发生在阿尔及利亚的暴行进行了细致的研究。他们的观点是,许多暴行被归咎于穆斯林,但暴行的实施者其实是以伊斯兰教为伪装的政府。他们梳理了一次次事件中的细节。一次标准的屠杀可能发生在一个贫穷地区,大约持续三天,其间没有人会来干涉,等到所有人都被杀死或者赶走以后,一个将军就会进入这个地区大捞一笔。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他们认为这些是由法国的情报部门策划的,并邀请我撰写导言。我调查了这个问题,并尽可能多地搜集了证据。证据相当充分,因此我也写了导言,语言虽然和缓,但读者可以读出其中的暗示。

这本书最后得以出版。没有法国出版社愿意与他们合作,所以他们只能在瑞士出版了这本书。他们曾尝试在巴黎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但发布会当天没有法国记者愿意前来参加。所以,这本书在法国最终不为人所知。我和一位在巴黎的美国图书馆工作的朋友聊起过这本书。他为图书馆购置了一本。他告诉我,这是这本书在法国的唯一复本。这本书讲述的是最近所发生的事件,讲述的是发生在20世纪90年代的阿尔及利亚的暴行,法国极有可能涉事其中。


安德烈·弗尔切克:

你说的这些很能说明问题。还有一个问题:美国的知识分子认为欧洲人知道的比欧洲以外的人要多认为他们有更强的问题意识。但我发现,可能只有在涉及与美国直接相关的问题的时候,才是这样。对其他的问题,欧洲人的无知是令人震惊的。从总体上而言,我发现,受过教育的亚洲人、拉美人和非洲人对当前发生的事情,比同样受过教育的欧洲人知道得要多。我也发现,西方人(特别是欧洲人)在总体上对于自己的特殊性抱着极端教条的观念甚至为之着迷。许多人接受了片面的教育,依赖自己的媒体而不参考其他的消息来源,因此他们认为自己是上帝的选民。回到你问我的有关欧洲的情况以及他们对于殖民主义了解多少的问题上来,我想他们对此接近一无所知。我想,缺乏对这个问题的认知和兴趣是非常可耻的,也很能说明一些问题。欧洲人要确保他们对自己所犯下的可怕罪行和他们所实施并仍参与其中的种族灭绝行为是无知的。对于他们的政府和公司在刚果民主共和国做什么、做过什么,他们知道多少?他们一无所知,而原因仅仅是他们选择了一无所知。去抱怨穷国的腐败政府滥用外国援助是种安全得多的方式。


诺姆·乔姆斯基:


那当你和他们谈论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们的反应如何?


安德烈·弗尔切克:

他们常常防备甚严,不管是在法国、德国、西班牙还是在英国(尽管英国比其他欧洲国家有更庞大的持批评立场的人群,这可能和英国正在成为一个真正的多元文化的社会有关)。在欧洲,这种无知不仅仅体现在对其殖民历史的认知上,甚至还体现在对欧洲大陆自己的历史的认知上。


诺姆·乔姆斯基:

我在西班牙有过一段有趣的经历。1990年,也就是佛朗哥去世15年之后,我在巴塞罗那做讲座。我提到了许多1936年到1937年发生在巴塞罗那的事件。但年轻一点的人对内战没有什么概念。只有那些和我相同年纪的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之后不久我碰巧去了西班牙的奥维耶多(Oviedo),并在当地做了几场演讲。1934年,在奥维耶多曾发生过一次左派的起义,接着部队进驻并将其镇压。军队占领了市政厅,将起义者杀害。我是在市政厅做的演讲,心想他们应该知道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但听众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只有和我一个年纪的人知道我在说什么。其余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安德烈·弗尔切克:

是的,这正是西班牙人如何对待佛朗哥时期的一种表现。在南美洲(智利、阿根廷、乌拉圭),人们对于过去的历史的态度更为开放;那里的人们很勇敢。


诺姆·乔姆斯基:

你说的没错。我曾经和我的女儿在墨西哥待过,她曾经居住在尼加拉瓜。当我正翻阅《每日新闻报》( La Jornada)(在我看来这是一份相当不错的报纸)的时候,我读到一篇关于一部新近由知名出版社西班牙学园(Spanish Academy)以西班牙文出版的国家人物传记辞典的报道。其中当然有佛朗哥这一词条,他被描述成一位为国家做了很多好事的保守的民族主义者。与之相反,领导人民阵线反对佛郎哥的内格林(Negrin)则被描述为一个罪人。



下面对话的结尾,我希望这世界是第二种情况

安德烈·弗尔切克:

诺姆,我想就此结束我们的对谈。我们讨论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欧洲及其盟友犯下的反人类罪行。我们生活在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刚果和巴布亚( Papua)正在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像索马里、苏丹、乌干达、利比亚和阿富汗,整个国家都遭到蹂躏。像叙利亚和伊朗这些国家也可能成为下一个袭击的目标。西方经常制造冲突,迫使其他国家之间互相对抗。菲律宾的学者向我解释了西方是如何在有争议领土的问题上将菲律宾和该地区其他国家置于和中国对抗的位置上的。短兵相接的战斗已经逐步被致命的导弹、轰炸和最新的致命武器无人机所取代。无人机与恐怖主义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使用无人机作战也绝不会受到惩罚——侵略国无须让本国士兵冒生命的危险。这是种单方面的战争:对一方而言,这就是一次电视游戏,而对另一方而言,则意味着毁灭的村庄、死亡的人和残破的尸体。

西方似乎正试图强化自己对世界的控制。但其实挡道的并不多,只有一些坚定的国家和个人。但是,历史告诉我们,仅凭这些也可能足以制止这种恐怖,让人道主义占据上风。

诺姆·乔姆斯基:

现在齐头并进的有两种趋势。一个外部观察者会说,主要的趋势是人类的自我毁灭,就像在悬崖上奔跑一样。但另一个趋势则是反对力量的不断增强,在这方面人类已经获得了一些成功。这种改变甚至在过去的三十和四十年中就已经出现,而且都是一些重大的改变。问题是,这两个趋势中的哪一个会占据主导地位。

如果现实一点,你会看不到有什么希望,但我们只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感叹“没有希望了,我们放弃吧”,然后认定最糟糕的事情将会发生。另一个是说“好吧,但我们还是希望让情况好起来,所以我们还会尝试”。如果第二种情况发生了,那一切就会好起来,如果第二种情况没有发生,我们就只能回到最糟糕的那个选项去。这是我们现在能够做出的选择。
穎芝 發佈日期: 2020.05.13 發佈時間: 上午 7:43
新冠疫情早爆炸?去年10月武漢運動會後 多國選手傳確診
07:00 2020/05/12. 中時電子報 馮英志

自曾參與武漢軍人運動會的法國女選手自爆可能當時染上新冠病毒後,愈來愈多外國選手也傳出當時確診。圖為武漢軍人運動會鐵人三項精英組女子個人賽決賽。(新華社)

自去年10月曾參與武漢軍人運動會的法國女選手自爆恐在當時就感染上新冠肺炎此一消息傳開後,愈來愈多當時出現病狀但以為是普通流感的外國選手也確認是確診,比大陸首度向WHO通報確診病例還早了2個月,讓外界重新審視病毒最初出現的時間點。

據《每日郵報》先前報導,法國女子現代五項運動世界冠軍庫威爾(Elodie Clouvel)近日接受當地媒體訪問表示,她和男友去年10月赴武漢參加世界軍人運動會,法國代表團包括她在內許多運動員都病了,不過當時沒有人在意;而在詢問軍醫之後,才得知感染可新冠病毒,因為法國代表隊的許多人都曾經生病。

而自由亞洲電台(RFA)10日報導指出,除了法國之外,義大利、瑞典、盧森堡等代表團選手也在此之後,確認當時就出現類似的病狀。義大利前奧運擊劍冠軍選手塔利亞里奧爾(Matteo Tagliariol)也表示,他參加武漢軍運會和5個同房的選手都出現類似新冠肺炎的症狀,很久才康復,回家一週後還發高燒,呼吸困難,「吃抗生素都沒用」,拖了3週才痊癒而且虛弱不堪,隨後兒子和伴侶也病了,數月後就爆發新冠病毒疫情。

報導指出,瑞典代表團同樣有多人發病,包括游泳選手史塔克奇歐弟(Raphael Stacchiotti),盧森堡的游泳選手亨克斯(Julien Henx)表示,同團有兩人參賽期間就生病,而且「20萬名大陸志工,每晚都回家,很可能參賽者因此感染病毒」。

去年10月武漢世界軍運會共有100個國家近1萬名運動員參賽,但如今愈來愈多當時參賽選手當時傳出新冠肺炎病症,引起外界關注。報導指出,本月5日,國際醫學期刊「感染、遺傳與演化」(Infection, Genetics and Evolution)在官網發表英國的研究指出,肺疫病毒大流行開始的時間,大概介於去年10月6日至2019年12月11日之間。

另據美國國家廣播公司(NBC)報導,武漢P4實驗室,去年10月7日到10月24日期間完全沒有手機收發訊號的動態,報導引述英美情報人士指出,10月6日到10月11日之間,當地有可能發生了「危險事件」,而武漢則是在10月18日至27日舉行2019年世界軍人運動會。

https://www.chinatimes.com/realtimenews/20200512000027-260408
若愚 發佈日期: 2020.05.13 發佈時間: 上午 4:13
陈先生提到moral和intellectual这两个单词若是翻译成道德和智能,可能稍显牵强且容易带入些不必要的主观感受,不知事实和逻辑二词是否更符合先生的本意?
个人愚见,尊重事实者大多为“真”,遵守逻辑者大多为“慧”。多年来,在下的待人处事和省身律己基本就靠它俩了。

哈,实在是有些唐突,先生莫怪。潜水多月,今日读了先生的话,实在没忍住。 :)
陳真 發佈日期: 2020.05.12 發佈時間: 下午 7:47
腦殘病理學

陳真

2020. 05. 12.


偉梵,謝謝你問我問題。你的問題,可以有五百種回答方式,但我想,基本原因不外幾種。或者說,不同的人有他不同的看事情方式,某些人會比較欣賞某種說法,有些人則欣賞另外一些說法,沒法說個準。

至於我自己,我習慣從 moral和 intellectual 這兩種層面來理解人們如何形成判斷。這兩個字,我比較喜歡使用英文,因為英文比較中性,若翻成中文,一是道德,一是智能,則感覺好像多了一些潛在且不必要的評價成份,而非那麼中性。

而我想採用的則是它們的中性意涵,意即人的大腦與心靈產生各種認知與評價,就內在而言,無非就是這兩種成份。當然,外在因素就是比方說資訊本身的壟斷或其它個人利害關係等等等,講不完。但是,內在因素終究還是比外在因素更為根本。

高中時,因為愛因斯坦的啟發,我赫然發現 moral和intellectual 這兩種成份並非各自獨立,甚至二而一,一而二,一體的兩面。當然,我並不是指蘇格拉底那樣一種想法,他認為,我們之所以做「錯」事 (moral)是因為我們還不夠聰明,還沒有「能力」(intellectual) 把事情想清楚;這似乎意味著道德能力終究是一種智能;「道德哲學」彷彿只是「知識論」的一個分支,彷彿前者可以「化約」(reduced to) 為後者。

我並不是這樣一種想法,事實上,若要化約,我寧可相信道德能力更為根本,是後者化約為前者才對。

這是插播,不用理會。姑且還是回到人類關乎道德與智能的這兩種能力。簡單這麼說,當一個人的某種判斷力非常可笑或偏向邪惡一方時,我將不可能相信這個人有多聰明,也不會相信他有多善良。

我這個理論,至今還沒發現反例。我從未見過一個我認為非常聰明或非常善良的人,卻居然會在一個極其明顯的問題上做出腦殘判斷。

我這理論事實上很容易理解,因為任何判斷都必然具有一種最基本的概念一致性,就比方說你如果懂得28 加 35 等於 63,沒理由說你不懂 2 加 3 等於5。你一定是在裝蒜。或者說,一定是其它因素起了作用,影響了你的判斷;亦即你若非很蠢,就是你的良心很可能被狗吃了。

反之亦然,如果你連 2 加 3 等於 5 都不懂,那你就不可能懂得28 加35 等於63。如果你連人渣都會當成英雄膜拜;如果你連美國騙小孩的什麼民主自由的蠢話也會信,那麼,你要跟我說你有多聰明,我也只能呵呵。

至於聰明與否當然跟學歷無關。學歷只需要一種最基本的智能,而非需要高智能。學歷跟一個東西倒是比較有關,那就是社經條件,簡單說就是錢。一個人,只要智商100,再加上銀行有七位數以上的存款,再加上家庭正常且無特別天災人禍,那麼,念個國內外名校學位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因此,以所謂學歷來理解人類的 intellectual 這項能力只是庸人之見,毫無解釋力。  

我常思考一個問題,單純與 intellectual (智能) 有關,大約有這樣一種發現就是:大的更大,小的更小。聽起來,很像 Friedrich Hölderlin 所寫的某一本小說上的卷頭語。在2020年3月1日的留言板上,我寫了一段話:

「2018年3月28日,維根斯坦最仰慕的詩人Friedrich Hölderlin 給我寄來一張卡片,上面引用一句他生平很喜歡的話,那是耶穌會創始人Ignacio de Loyola 的墓誌銘:

“Non coerceri maximo, contineri tamen a minimo, divinum est.”

翻譯成英文就是:

“To suffer no restriction from anything however great, and yet to be contained in the tiniest of things, that is divine.”

我給翻成中文如下:

"無礙於至大,有容於至小,是為神聖。"

活著,比最大還大,比最小還小。如是我聞。」

這卡片其實是我自己寫給自己,我在卡片上引用了 Hölderlin 所引用的這句卷頭語。為什麼要自己寫卡片給自己呢?因為住家附近有間餐廳發給顧客空白卡片,憑著卡片上的郵戳,就可以換一杯很難喝咖啡。題外話。

我對 intellectual (智能) 的發現是這樣:聰明似乎表現在兩方面,有些聰明人只有其一,有些人則一個也沒有,惟有極少數天才則兩者皆具,比方說維根斯坦。

簡單這麼說,聰慧者「看」事情不但看大也看小,他能「看見」整個大範圍的座標意義,也能「看見」非常細膩的細節,細到比原子還小,極其幽微,一如詩的世界。

回到偉梵的問題上,我想我應該已經回答得很清楚,至於其它四百九十九種回答,我就不多說了。

許多時候,在一些特別重要或是難以言喻的事情上 (例如上帝、鬼神),從負面(negative) 看事情會比從正面(positive) 看更深刻。看待智能與道德也一樣。比方說,在過去黨外年代,我若看到人們買中國時報或聯合報,看得津津有味,我就知道這應該是個傻蛋,至少不會是一個多麼聰明的人。

同理,這年頭,如果你看到有人花錢買自由時報看得津津有味,你不用幫他做智力測驗也能知道,毫無疑問,這一定是個重度腦殘。回到上述的「概念一致性原理」,一個人如果連這樣低能齷齪的報紙都能讀得津津有味,難道你會相信他是個很聰明的人?當然,他還是一樣可以當醫師,一樣教書,一樣開火車,一樣當工程師,但你要說他有多聰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同理,根據「道德內在一致性原理」,你要說這樣一個人有多麼善良敏感,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因為,連那麼明顯而粗暴的普遍惡行,你都能讀得津津有味甚至蠢血沸騰,你怎麼可能有多善良?

善良就跟聰慧一樣,是一種能力(faculty),而非僅僅只是一種意向(intention);我「想要」善良跟我很善良,基本上是不相干的兩回事。

這也說明了比方說你看,那些綠油油的學者專家也好、或是什麼作家、導演也罷,全是庸才,抑或人品亦難以恭維,毫無例外。但是,你沒法想像一個頂尖的藝術家 (比方說侯孝賢) 會綠油油。

當然,有些庸才不是真的蠢到嚇死人,而只是壞;明知是非善惡,卻偏要昧著良心,因為有利可圖,有權位可謀。不過,這倒也不是說他們「很聰明」而只是壞;他們也許不至於「蠢到爆」,但離聰慧仍然十萬八千里,即便他得了諾貝爾獎也一樣。

人們常說綠營向來對任何人事物均採雙重標準,對此我不認同。事實上,他們只有一個標準就是「敵我二分」,只要是「我方」,什麼都對,醜事鳥事貪污舞弊狗皮倒灶低能敗德骯髒下流,一概視為美侖美奐。反之,只要是敵人,即便是人格者也一樣能抹黑得臭不可聞;再怎麼好再怎麼動人的人事物,都能說成臭不可聞 (不妨想想韓國瑜是如何被糟蹋);再怎麼樣顛撲不破的事實,都能加以造謠扭曲成完全相反的意思。

這不叫做雙重標準,這始終只有一套標準就是「敵我二分」。現代洗腦技術並非著墨於事實本身之扭曲與虛構,而是在人們腦子裏植入一個「敵我二分」的木馬程式,讓人們自動在敵我之間做出根本區隔。凡屬「我方」,一切事情都好商量,是非對錯根本無關緊要,就跟對待家人一樣。反之,凡屬「敵方」,一切人事物都會被視為有問題,邪惡的,不可信,有陰謀或不重要等等等。

以上,大概就是人們對於是非善惡的「判斷」方式,其理性與道德能力其實往往就像紙糊的房子那般脆弱。不信,你讓我來掌控媒體,倘若我願意使壞,我相信我能夠讓各行各業的腦殘們相信我所要讓他們相信的一切說法。我甚至可以不編造任何謊言就能達成目標,因為洗腦並非著墨於所謂事實,而是著墨於讓他相信主流世界的一切說法,即便他知道那不是事實,他也一樣會 take it seriously。

為什麼呢?因為一般人腦的運作內涵其實並不比 AI 高明,我要電腦相信什麼,它就會「信」。或者說,他或它均無所謂信或不信,只要他或它能持續接受指令照章行事就行;就跟茶壺一樣,茶壺並不需要「先」相信一些什麼,它根本無所謂信或不信,只要插上插頭,按下開關,一段時間後就會如你所願地沸騰。

跟茶壺們一起生活在一個小島上,常讓我很緊張,光是接觸到茶壺們銳利的眼神,我彷彿就要立即見光死,化成一灘血水。我的「非典型社交恐懼症」應該就是這麼來的。茶壺們數量龐大,而且缺乏病識感,你說他腦殘,他說你才腦殘,而我們有多厲害呢。你不可能說服他們的,誰能說服茶壺呢?

梭羅說,「我也許沒法說服你,但我有可能說服你的孫子。」我以前對這句話很感動,但我後來覺得,說服茶壺的關鍵無非就是插上插頭,找到開關,按下去就會沸騰了。因此,祖國別再傻了,你做千萬件好事都不會有用,一樣把你妖魔化,唯有想辦法掌握麥克風,掌握開關,才是改變現實事物的關鍵。

至於你我一般個人,只能放棄現實作用,往「美」的方向去生活;留一點事蹟與傳說,給那屬於美的世界增加一兩個令人心碎的故事,如此而已。也許千百年後,茶壺們的孫子或孫子的孫子,將會認出我們孤獨的存在,從而灑下熱淚。
鄭豐遠 發佈日期: 2020.05.12 發佈時間: 下午 7:38
留言寫到一半,不小心電腦重開機不見了,懶得打原本要說的了,直接貼影片吧。受訪者就是之前在貼在留言版的俄裔美國記者 Andre Vltchek。這中文字幕翻譯有點小問題,不過總比沒有好。這影片貼給了兩個西方好朋友看,對方深受震動,宛如晴天霹靂。

近十年來,我應該是巴勒網留言版上比較常留言的,不過光甩嘴皮子是沒有什麼意義的。有些人說的話具有力量,並不是因為他說了什麼,而是因為他做了些什麼,並為此付出了什麼代價。

https://youtu.be/7CnSXBOrHMc
欧阳阳 發佈日期: 2020.05.12 發佈時間: 下午 5:22
台灣現在社會氛圍感覺已經非常接近幾十年前中國大陸文化革命時期的社會氛圍,很多人被政治洗腦,已經失去了基本的社會理性。

最典型的,最近中原大學教授在課堂歧視侮辱陸生事件,竟然被很多綠色媒體政客洗成台灣價值維護者,還有立委,教育部長公開站出來立挺,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簡直匪夷所思。

還有韓國瑜罷免事件,雖然我個人感覺韓國瑜算不上非常聰明,但是相比台灣一般政客而言,也算是非常勤勉,想做事情,努力做事情的政客,但是卻被台灣輿論各種侮辱打壓,說要罷免,好像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真是可歎可悲!!
陳偉梵 發佈日期: 2020.05.12 發佈時間: 下午 3:53
陳醫師您好

非常同意您下列的論述!!而且, 這是淺而顯見的, 我不懂得是為什麼是台灣腦殘的人怎麼那麼多??支持蔡大嬸的親美政策的比例真得是很高??

如果是屁小孩不懂事非, 沒有邏輯就罷了!! 很多高知識份子也非常親美, 敝人所在的單位, 都是建中+台大清大交大畢, 親美占8成以上, 連國共內戰的外省二代三代也親美!!真是匪夷所思!

請陳醫師解釋這個現象!!





陳真寫到

台灣人真是傻到爆,台灣如果早在十年或二十年前統一,今天的台灣,早已成就非凡,在許多方面必然是世界的中心。良善和平繁榮富足的康莊大道不走,卻偏要給魔鬼當狗當炸彈,天底下應該沒有比這更愚蠢的事了。

有個基本觀念很重要:統一的對立面並非台獨,而是侵略割據。

現實之中,根本不存在台獨這回事,存在的是:美國處心積慮想要肢解中國,最好是五馬分屍,大卸八塊,特別是想把中國的院子--台灣,變成一座火藥庫,變成美軍基地。天底下沒有一個國家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就好像沒有一個家庭會樂意把院子割讓給黑道,成為火藥庫,讓他們朝著你家客廳、臥房佈滿機槍炸藥;更沒有一個家庭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女仇視自己的手足,污辱自己的祖先 (說是支那賤畜),羞辱自己先人的苦難。
穎芝 發佈日期: 2020.05.12 發佈時間: 下午 3:53
這些仇中反華的人,何時這麼關心「中華民國」了?

中原大學某個叫獸(常常上綠媒)公然在課堂上,用歧視性言論當面羞辱(課堂上唯一一個)陸生⋯
https://youtu.be/4JM-suZ0c_g

我相信這種類似的情形普遍存在於各大學當中,

如果島內大學這麼需要陸生來台就讀,卻有另一方面在羞辱陸生,

這種一邊舔共,另一邊又仇中反華的心理,實在是有夠變態!

最無恥的是綠媒還隨著這隻叫獸的謊言繼續混淆、誤導視聽,把事實真相給帶偏了⋯
陳真 發佈日期: 2020.05.12 發佈時間: 下午 3:15
行家!
乘風 發佈日期: 2020.05.12 發佈時間: 下午 2:32
回應"喵"
a2:中國核武數量只有美國1/20不到,如果美國把中國視為主要戰略對手,是否達成核威攝與核反擊的最低數量存在疑問。
b1:蘇聯垮台與共產主義破產沒有關聯,共產主義也沒有破產,相較之下,西方新自由主義與新保守主義早就破產數百次。關鍵在於國際輿論話語權。
b2:看不懂。台灣言論只會激化大陸對台灣的反感,另外竄改史料美化美國日本、醜化中國的是台灣一方,大陸若是要促進國內武統氣氛,只需放開國內台灣相關新聞的管制即可。何來高層睡不著覺之說。
b3:中共不需要民族主義來穩固統治,事實上,狹礙的漢人中心民族主義過去三十年一直是中共刻意壓制的對象。
c2:以國內二十倍以上價格賣給台灣二手過時且無助兩岸軍事平衡的武器,哪裡是施恩,明明是殖民地的壓榨與剝削。
c4:美國的「一中政策」與和平統一有何關係?和平統一是美國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d2:香港的特殊地位與美元霸權息息相關。
d4:同意。
e1:統一後自然就不必像從前給予台商與台灣藝人特殊待遇。他們應該自己努力贏得尊重,例如湖南旺旺醫院這次在疫情中的表現。
f2:台灣與芬蘭沒有可比性。而且雙方政治智慧如雲泥之別。
f3:事實會說話,從過去三十年兩岸的發展軌跡與扶貧力度來看,何者制度更加優秀,不是一目瞭然嗎。
李宣樂 發佈日期: 2020.05.12 發佈時間: 下午 2:08
一位新聞媒體人終於受不了這種洗腦文化辭職跳出來說真話
https://youtu.be/RJtrK6ABSjE
發佈日期: 2020.05.12 發佈時間: 上午 11:10
除了棄子與砲灰,還有一個角色是美國的魚鉤-bait and bleed戰略。
a. 美國方面
a1. 美國的主要目的是避免任何霸權有潛力威脅其地位。
a2. 美中都是核武大國,基於對彼此的恐懼,不會發生核戰或大規模常規戰爭。
b. 中國方面
b1. 基於蘇聯垮台,共產主義破產,中國取而代之的凝聚力量是民族主義。
b2. 台灣有中共的黑歷史,民族主義是「表」,要讓大陸居民沒有另一個比較的基準是「裡」。一天無法控制台灣的言論與史料證據,中共高層的對人民教育與言論的歷史壟斷一天沒有完成,一天睡不安穩。
b3. 中共高層最關心的是自己的統治的穩固性。所以中共高層不會放棄民族主義,也不會讓台灣逃出其民族論述。
c. 台灣方面
c1. 台灣恐懼自己的言論自由被中國管制
c2. 美國基於其實力,是唯一敢提供台灣必要的防禦性武器的國家。
c3. 中國近年來持續在經濟上、文化上崛起,讓台灣從自信到恐懼。
c4. 恐懼讓人選擇性相信對於自己有利的證據。例如對於美國的「一中政策」和平統一視而不見、台灣地位未定論、世界都支持台灣、台灣No.1、台灣不會被放棄...等等錯覺。
d. 香港方面
d1. 從1997回歸到今天50年不變的承諾已經接近一半,讓港人感到焦慮。
d2. 香港是中國大陸吸引外資,讓外資安心的重要窗口。中共高層基於經濟與民族主義的實質考量都不會放棄香港。
d3. 香港成為一個餌,年輕人以為街頭抗爭就能獨立。
d4. 「弱雞賽局」,中國大陸也不敢示弱退讓。因此出現去年延續半年的香港事件。抗議者為了吸引國際媒體的目光,不斷採取激進手段,打、砸、燒,要引發港府的激烈反擊,樹立中國政權的負面形象。抗議者開出的條件是港府不可能接受的條件,符合bait and bleed策略,咬上鉤的目的是不停的失血,時間越久越好。西方基於自己的核心利益,僅對魚餌表示人道的同情與關注。既不費一兵一卒,也達到給中國找麻煩的地步。至於魚餌的生活好不好,並不是西方陣營關心的重點。在魚鉤上扭動是魚餌的自由意識選擇。他們只會說,希望你們和平解決。
E. 台灣若是被武力統一,台商與香港都將唇亡齒寒。
e1. 台商以及台灣藝人的地位將不保。從尊重、平等地位,會被轉移為懷疑、歧視地位,如同新疆人不是每個旅館都可以住一樣。
e2. 中國收復台灣的目的達到,香港的一國兩制門面沒有再維持的必要。中國對於香港教育與資訊的掌控力度將毫無保留。
F. 親中親美之外的第三條路
f1. 中國隨著經濟發展,鄉村教育的普及,民眾逐漸對於法治、財產、言論自由的保障的需求度與力量有提升的趨勢。
f2. 芬蘭對於前蘇聯同樣處於芒刺在背的位置。芬蘭位於俄國重要城鎮聖彼得堡的邊界。俄國拼命想擴張國界往北推以維護聖彼得堡的戰略安全。芬蘭的反擊有所節制,沒有超過原有的邊界。芬蘭意識到自己其實不是東西方陣營的主要矛盾。芬蘭看到了自己的安全,但是也看到了蘇聯大白熊的恐懼。於是芬蘭採取的是同時親近北約與華沙公約,消除蘇聯的恐懼。這個舉動被當時的美國與北約盟國嘲笑,但是赫爾辛基卻成為兩陣營談判時的首選之一。最後,蘇聯垮台,芬蘭不做馬前卒、砲灰、魚鉤。蘇聯自己和平演變,轉換意識形態。
f3. 如果我們的制度是更好的,那麼中國底層的人民也會同樣需要。時間絕對站在更好的制度的一方。反而是恐懼讓我們焦急,情緒掩蓋了我們的理性認知與判斷。我們越害怕,就越給對方可趁之機。知彼知己,百戰不怠。了解對岸的內在矛盾與歷史演進動力,好好利用這一股能量,為兩岸三地以及全人類做出貢獻。
陳真 發佈日期: 2020.05.12 發佈時間: 上午 1:13
台獨根本不存在

陳真

2020. 05. 12.

雖然不知道康同學是誰,但我想他不是來亂的,只是我當然也不會認同他的說法。中共又不是自虐狂或打算自殺,怎麼會血洗台灣?那不就是自殘嗎?這種政治判斷,屬外星等級,離現實太遠。

至於古時候,四、五零年代,血洗台灣之威脅,倒是甚囂塵上。這不用找什麼證據,只要年紀在四、五十歲以上,相信都經歷過那個彷彿隨時就要被共匪血洗的軍事化年代。

我痛恨美國走狗,痛恨漢奸台奸,但我也一直很不喜歡兩岸一些「武統派」那種一副有解放軍當靠山的心態,動不動就擺出一副「哪天我叫解放軍來收拾你」的囂張態度;特別是台灣的許多「武統派」或「有中共當靠山派」,更是讓人反感 。難道殺自己的骨肉同胞是很光采很神氣的事嗎?

重點不在於武統與否,而在於他們所展現的那種蔑視台灣人、彷彿自己是什麼「高等中國人」或「高貴外省人」或是「跟中國關係有多好」的那種態度。「態度」這東西說不清楚,卻能清楚感受到。

言歸正傳:我相信,中共治理下的台灣,發展潛力無窮。台灣人被洗腦得很不喜歡聽到任何有關祖國正面的看法,但我想,我這項預估應該八九不離十。不過,前提是和平統一,或是儘可能在低度傷害下所完成的武統。倘若把台灣打成一片廢墟,那麼,硬體與精神上的重建就不只是三、五年的事。

台灣人真是傻到爆,台灣如果早在十年或二十年前統一,今天的台灣,早已成就非凡,在許多方面必然是世界的中心。良善和平繁榮富足的康莊大道不走,卻偏要給魔鬼當狗當炸彈,天底下應該沒有比這更愚蠢的事了。

有個基本觀念很重要:統一的對立面並非台獨,而是侵略割據。

現實之中,根本不存在台獨這回事,存在的是:美國處心積慮想要肢解中國,最好是五馬分屍,大卸八塊,特別是想把中國的院子--台灣,變成一座火藥庫,變成美軍基地。天底下沒有一個國家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就好像沒有一個家庭會樂意把院子割讓給黑道,成為火藥庫,讓他們朝著你家客廳、臥房佈滿機槍炸藥;更沒有一個家庭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女仇視自己的手足,污辱自己的祖先 (說是支那賤畜),羞辱自己先人的苦難。

因此,與其說反台獨,不如說反侵略,反對美國之侵門踏戶及製造內部分裂與仇恨。

假設,台獨是真正意義上的獨立,而不是給魔鬼當狗當炸彈,而且不含敵意與惡意,而是友善的,理性的,中立的,那麼,台灣對於中國而言,並無舉足輕重的決定性價值。

假設,世界上真有這樣一種台獨,那麼,台獨與否就不是也不可能是那麼重要的一件事。

但是,以上純粹只是假設,現實之中根本不存在這樣一種可能性。台獨之所以具有挑起中美戰爭或世界大戰的充份誘因,不是因為台獨與否很重要,而是因為台獨是假,侵略是真。台獨的意思就是讓美國實質佔領台灣,變成中國大陸大門口的一座充滿絕對敵意與仇恨、完全為美國所控制的美軍基地。如果這不叫做侵略,什麼是侵略?

截至目前為止,我不曾見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台獨份子。這年頭,絕大部份高喊臺獨者全是假的,撈錢是真,奪權至上,台獨只是一種撈錢奪權的生意台詞。至於極少數台獨人士,例如史明,例如林義雄,我絲毫不懷疑其心,並高度景仰其人格,但他們同樣不是台獨;他們只是毫無是非地依附美國,聽命於美國,充當美國傷害中國的工具。

這樣一種走狗式的台獨,殖民式的台獨,存心為虎作倀,給魔鬼當狗、當炸彈,有何一絲獨立意義可言?就如同誰會允許自己的子女說要獨立成家,但其獨立的意思卻是加入黑幫,充當傷害自己親人的工具?誰會允許黑幫每天來家裡造謠抹黑,鼓吹對於自己骨肉同胞的仇恨?然後說這是民主自由。

美國或任何一個西方國家願不願意也讓人在自己的國度如此民主自由一番?願不願意也讓人在自己的國家販賣軍火,教導與鼓吹自己的同胞如何破壞自己的民生設施、如何鎖定人口稠密進行轟炸、如何製造最大的傷亡?

我從來不曾說過一句「反台獨」,因為台獨根本不存在。
邹子恒 發佈日期: 2020.05.11 發佈時間: 下午 11:56
康先生/女士:

您所提供的中共“血洗台湾”宣传来源网站上,未提供任何实物共产党宣传材料,或某某共产党会议文件记录,仅有数份旧国民党人物回忆录为证,很难使人信服。在该网站讨论中,已有网友提出此类质疑。希望您以更坚实的证据作为立论基础。
林書楷 發佈日期: 2020.05.11 發佈時間: 下午 3:12
康,

『信仰會讓人處在同溫層
只看符合信仰的訊息
凡是不符合的 都是宣傳 洗腦 欺騙
但你知道 和你持想法立場的人
也是這樣覺得你欸』

金庸小說裡面常有橋段是某人不願使看家本領而被看出身份,故意運用別派武功;但一旦遇上功力更高的武者卻往往被看破手腳。這裡多的是目光如炬的高手⋯⋯換句話說,常回來逛這個網站的都知道這個網站的資料可信度。或許當你講到美帝也會搞破壞再花錢建設時,你的信仰就暴露無遺了。
許世勤 發佈日期: 2020.05.11 發佈時間: 下午 2:54
中共現階段一定不想武統,因為代價還太大,
但是美國一定希望中共趕快武統,因為他需要「重返亞太」的戰略優勢。
說到底拳腳無眼,一旦動武很難保證沒有死傷,
但動武與否,也得看動武後收到的利益與損害何者為大。
今天中國的百年國恥,是亡於列強淪作殖民地的歷史,
其中又最為深刻的是日軍侵華,台灣包括現在的皇民化台獨,
很多是二戰歷史的遺留。
打狗應該要看狗主人,一旦打趴狗主人,狗就嚇尿了。
要打,就應該打敗美國、日本,
中國大陸只要擊敗美日,那台灣人基本上就「回歸」了。
徹底解決「靠山」,這樣統一後的治理問題也就少了一些擎肘。
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所以現在這盤棋局,
中國爭取「和平發展」的時間,美國設法「攪亂」並追求「重新開局」。
天天 發佈日期: 2020.05.11 發佈時間: 上午 11:41
中共从无“血洗台湾”一说,这更像国民党污蔑共产党的宣传口号。
中共以解放者而不是以占领者自居,怎会以血洗XX省作为宣传口号?
在国民党宣传里,国民党都是爱民如子,一心为公的;共党就是嗜血成性,杀人如麻。若共产真如此,何以能得到民心?
国民党的宣传要是能当真,它也不至于短短数年,在全歼共党后,却在大陆丢失政权躲到台湾。
紀念若雪巴勒斯坦資訊網 © 2002 - 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