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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21 發佈時間: 下午 12:29
(續)

聰明不重要,太蠢也不至於如何,但太蠢卻以為自己很聰明很進步很怎麼樣,卻是一種災難。

我長久以來三成是被迫七成是自願不太使用電話或任何通訊媒體。理由之一是太多喜歡談政治的人。我都已經從良改邪歸正、脫離那個腐敗圈子不知道多少年了,鬼魅依然如影隨形。特別是一有什麼吃飽太閒的無聊事件發生,半夜電話總響個不停。儘管我再三表明我沒興趣談論也沒法以那樣一種粗糙的方式談論事情,但好像從來沒法讓熱衷政治的台灣人明白我的意思,我被迫只好從此盡量跟電話或手機這種東西絕緣。

即便我有時間,我也絕不願意浪費一秒鐘去談論例如政治那些東西。就算我願意浪費生命談論,我也不知道那些東西要從何談起。

我談論過無數事物,就是從來不曾談論過政治。喜歡談政治的人,對我而言,多少有點吃飽太閒,要不就是有點智能不足。政治沒啥好談,就好像某一種生意沒啥好談一樣。今天你若要跟我討論百香果的合理價格,我實在提不起任何興趣,更不用說半夜來電把我吵醒就只為了討論有關百香果市場的各種八卦。

我常講,當一首詩提到甘阿店時,你可別以為這詩是在討論零售商的問題。同樣地,當我們講到各種人事物包括政治上的人事物時,也絕非對這些人事物本身的某一特定現實資訊感興趣,我們只是藉著它來講有關美醜是非講一種看不見的感覺和想望。簡單說,詩不是在表達一種意見。

詩並非裝腔作勢故弄玄虛亂排文字,詩不是一種文體形式,而是一種距離,一種關係,手指和明月之間的距離與關係。

我從來沒有任何意願成為一名傳統意義上的作家,更不用說評論家。我對現象沒有任何興趣,但對現象背後看不見的東西有興趣。曾有個其它系的留學生問我,研究些什麼,我說我研究維根斯坦有關數學的基礎,例如一加一等於二。他很納悶,但我說不清。我並非不相信一加一等於二,也不是對某個演算式子的答案本身感興趣,而是對事物之存在本身感興趣。套句MARTIN HEIDEGGER的話,""為何總有些東西存在,而非空無一物。""

我知道一加一等於二,也知道這的確是我的手,知道桌上這東西是一個茶杯,甚至知道深藍比淺藍更深,知道明天比今天要晚到,知道一等於一,知道3不是一種顏色等等,重點不是事物本身究竟如何,而是為什麼有這一切的存在。對我來說,這是一個謎,我願意為它皓首窮經一輩子而無所獲,因為這謎擄獲我的心,我終究逃不出它的魅惑,猶如孫悟空終究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但是今天如果有人喜孜孜要跟我討論二加三等於多少,討論茶杯的各種款式,討論顏色的各種光譜分析,我會覺得很挫折。

我終究不是在討論任何意見,我對意見這東西沒有任何興趣。任何一個事情,意見不就那幾種嗎?意見有什麼好講的。世上最讓我感到羞愧的事情之一就是說出一己之見。我的意見就跟任何人的意見一樣,沒有對它進行任何個別陳述的意義與價值。

我是個詩人,而且我但願所有人都應該是詩人。詩是不涉及任何意見的。但有一種人,或一種文化上較為落後的族群,偏偏對意見特別狂熱,甚至以它來判定敵我。

當然,許多時候其實這樣一個族群依然是詩的民族,我很難想像有誰能拒絕成為一個詩人,就算我家阿憨也知道隱喻這回事。

表面上是打意見的戰爭,其實完全與意見無關,意見變成一種顏色,一種旗子,一種攻擊的武器,藉以區分敵我陣營,鏟除異己。而這個敵我之分,恰恰是根據某種氣味和價值觀或偏見來區分。一分下來,往往區分成兩種品性,兩種為人處世的態度,甚至兩種智能與心性。

很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美國對克里米亞公投回歸俄羅斯的事情。美國氣急敗壞說不可以干涉內政,不可以違反國際法,不可以傷害他國主權,但我看不出俄羅斯違反了哪一條國際法或傷害了誰的主權。

你很難想像這些話出自美國政府口中,就好像一個殺人魔突然高喊和平一樣。而且,人家是98% 的公投勝率決定回歸俄羅斯。美國不是最喜歡輸出民主的嗎?這不就是一種民主的展現?

總之,這些明明白白的事,實在無須我多說。這只是表明一件事,咱們其實都是詩人,都知道怎麼玩語言玩概念,就像丟炸彈一樣,各種漂亮話一會用在這個情境,一會又用在另一個情境,彈性十足。但是,炸彈就是炸彈,在炸彈上寫個 ""我愛你"" 並不會改變炸彈的本質。

政客的本事無它,吟詩而已。當它說起這回事,意思是指向另一個目的,跟那回事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看那些反服貿的小表哥小表妹們,他哪裏是反什麼服貿,貿字怎麼寫恐怕一百個有九十九個寫不上來。講白了,那就是在反馬,反中國。於是創造各種抹黑和謊言來營造這個反的概念,彷彿那真的只是一種意見,其實見個鬼。

就像反ECFA一樣,不是說什麼ECFA通過之後男的會有五百萬人失業,女的將沒法再找個像樣的老公,全是沒水準有病有毒男男女女到處隨地大小便的中國人將會用屎尿來淹沒美麗台灣,而且還說我們的小孩都會被送去黑龍江勞改下放。完全就是透過一種純屬捏造的方式在談事情。

我在黨外雜誌工作多年,深深明白這樣一種操作,當時我經常跟""同志"" 們反映說,你們報導這些所謂內幕,有根據或證據嗎?還是純屬瞎掰?同志們告訴我說,萬惡的國民黨你要怎麼抹黑他都沒關係。其實後面還有更重要的一句同志們沒說完,那就是,越抹黑,越瞎掰,越聳動,雜誌銷路會越好,荷包滿滿,選票滿滿。

1998年我開始會使用電腦之後,天真地相信古希臘人那句諺語,林義雄曾引用在他的書裏,那諺語說:""人類的智慧可以經由不斷的思慮辯駁而得到提升。"" 於是我曾一度傻到以為可以提倡一種概念討論的風氣,相信真理越辯越明。結果,真理不但沒有越明,反而讓自己一團混濁,因為根本沒有人是真的想跟你做什麼概念討論真理探索的。在一切語言的來往中,只有綠油油的一片攻擊與捍衛,當然不是捍衛真理,而是捍衛各式各樣的利益與偏見。

市面上不是很多反戰反美人士嗎?表面意見與我們一樣,但那一點意義都沒有,兩個人能否歸屬同一路畢竟不是依靠表面意見或顏色旗幟來畫分。一個反戰反美人士,哪怕他的目標多麼崇高偉大,手段的乾淨與否以及用心與態度的良善與否,永遠是第一也是唯一重要。甘地說得對,如果我們對英國人有一絲的恨,那我寧可永生永世做為英國人的奴隸也不願以一種卑劣的方式尋求自由。

最後來說點意見,如果我的判斷與經驗及知識不是錯得太離譜的話,那麼,台灣其實正在這樣一種以民主之名行鬥爭與仇外鎖國之實的長年狀況下,在許多現實層面,例如經濟,例如文化,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倒退,而亞洲其它國家卻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前進。

奇怪的是,台灣人的本土自我滿意度卻迅速飆升。這就好像一個原本考80分的學生,一直退步到只剩8分,但他卻以為自己是滿分是世界之光,嘲笑原本考9分現在卻考90分的人,說如果跟這同學太靠近,程度會被他拉低,完全眛於現實。

不過這是題外話。台灣考幾分我基本上一點都不在意,但我只是想說,你明明從考80降到8分,別人明明是從9分進步到90分,你怎麼還在做白日夢以為自己很厲害很行?
鄭啟承 發佈日期: 2014.03.21 發佈時間: 上午 2:09
底下是上個月寫的,本來貼到留言版來,但貼了以後馬上後悔,就立刻刪了。但現在想想其實也還好啦,身旁各種認識不認識的人都那麼勇敢,敢於參加攻佔立法院的義行,我公開自慰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說勇敢當然是說反話,不過勇氣是什麼其實我是不太明白的,心中常常冒出五個讚揚人美德的詞彙,勇敢只佔第四名,只比聰明重要一點。這兩項之所以敬陪末座,不是因為我不具備(若能具備我也不排斥擁有),而是因為勇氣和智商到底有沒有那麼重要,我相當懷疑。

有句話說會咬人的狗不會叫,這倒是事實,被真正紮紮實實咬過的幾次,對方都沒有事先盡告知義務,那些叫得亂七八糟的,往牠前面一站瞪牠一眼,往往就縮回去了(音量隨之遞減)。

我可不是說我很有勇氣,我狗性重,太懦弱,但狗終究重氣味,真性情,每隻有每隻的個性,和史萊姆不同,史萊姆聽過嗎? 英文叫作 slime,是一種電玩生物,屬於海綿體,表面上很恐怖嚇人,但其實軟趴趴,攻擊力很低,很容易砍死它。重點是一整群史萊姆集結在一起會融合成一坨,分不清誰是誰。

啟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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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兩部朴贊郁的電影:Stoker 和 Thirst,心靈上受到無比的震撼和衝擊,久久不能自己,其中有幾幕最近經常就突然在腦海中浮現出來,揮之不去。對於這個導演,驚嘆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人在世上果然還是需要一些偶像,認識他們,足以讓我們的心得到安慰。

身邊經常見到許多正常的好男好女,幾乎無一例外喜歡向人突顯所謂個性,但多數人除了群性旺盛,實際上個性蒼白,除了可以訴說不同髮型衣著手機相機包包寵物,向人展示美食照旅遊照跑步照攀岩照腳踏車照全家福照各種鎖碎生活照,似乎沒多少東西好說了,但如果生命只是為此而說而哭而泣,人之所以為人不知所謂個性是指何物? 我們又為何而活?

所謂個性和身世是分不開的,你有那樣的一種身世才有那樣一種個性,如果基因說的通,那身世就是一種如上帝親筆畫下的藍圖那般,字裡行間若不幸帶著那樣特殊的勾勒筆劃,恐怕也不是人力所能修改。隨著我們一字一句朗頌著自己的生命情節,該來的劇情總是要來,就像白頭髮和老花眼一樣。畢竟我們只是這齣戲的演員而不是導演。

Stoker 開頭的幾句話是這樣的:

""我聽得到別人所聽不到的,
看得到別人所看不到的深遠細微之物。
這些感官來自長久以來的渴望,
渴望被拯救、渴望圓滿。
就像裙擺需要微風才能飄揚,
打造我的,亦並非只有我自己。
我戴著父親的皮帶、束著母親的上衣,
穿上叔叔給我的鞋子。
這就是我。

花朵無法選擇自己的顏色,
我們成為怎樣的人,亦不由我們控制,
明白了這件事,你才得到真正的自由。
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你就自由了。""

美感上,Stoker 或許略勝一籌,但在另一層意義上,Thirst 卻更深得我心。說起來我和片中這個神父剛好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神父顯然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善人,心中滿懷著對生命的憐憫,不忍看到人們受苦而自願承受可怕的實驗,稍有一絲(在我看悉鬆平常的)壞念頭就感到無比懊惱羞慚而進行自我懲罰,這樣的人說他是聖徒也不為過吧。人們崇拜聖徒的力量,但聖徒本人卻只感到痛苦,他並不想要人們的崇拜。為了毀棄自身形象,聖徒甚至不惜假裝強姦一名女信徒來得到眾人的唾棄,但這唾棄似乎讓他如釋重負,這一幕十分感人。

我對這樣的人雖不崇拜也不羨慕,但卻多少能理解,因為我似乎剛好是他的反面。一個滿腦子滿肚子壞東西的人,偶然泛起的一點善念其實是很讓他困擾的。神蹟展現在聖徒身上是不是都是好事我不知道,但神蹟展現在壞胚子身上卻常常是很不妙的,畢竟一個人如果整天總想到自己,當他偶而願意把自己拋在後面,為心中少見的那一點善念做出犧牲,結果往往要付出很大代價。聖徒做惡心中受苦,惡徒行善卻也恐怕舒服不到哪裡去,畢竟世上並沒有便宜的一種善行可供選購。電影開頭神父說「銘記是上帝的專長」,我看上帝不但很會記,還很精打細算,一切都是不二價的。

對於這樣一種身世我能說什麼呢,如果可以選擇我亦不會想要成為這樣的一種人。我們會成為一個好人或壞人恐怕無法自己決定,但終究得接受了命運的安排,這一切才有了意義。這就是我對自由對個性對生命對救贖對痛苦對快樂的一切理解。

講自由或許聽起來很酷,再配上電影那樣的畫面就更動人了,但自由這個字翻譯成一種生命語言,其實就是跑路的意思,跑路的人只能像見不得光的動物一樣躲躲藏藏,自由恐怕只帶來了孤獨。面對人類,牠一旦開口發出發自內心的叫聲,立馬只會帶來挫折感和羞恥感,久而久之似乎就無話可說了。

千萬要小心! 地球是很危險的,因為被人類侵佔了! 野貓最好不要隨便橫越馬路,不然會被車撞。面對人類最好也不要隨便開口說話,我是說開口發出叫聲,不然會被羞辱。

一天平均要講30~50通電話,大概聲音太細太柔了,不認識的人聽我講了幾句話往往稱鄭小姐,我都糾正是鄭先生,有時候人家不相信,常害我很想一面講電話一面脫褲子證明男子氣概,後來習慣了反而開始考慮下輩子要當女生,因為我如果是女人肯定肯定能讓眾多男人傾倒。離題了。

在這樣一種社會,所謂個性的高低顯著,似乎完全就和音量呈現一種反比,愈是沒個性的生物,往往愈喜歡振聲疾呼,反之亦然。孤獨是一種被打傷的象徵,是一種振翅飛翔和盡情奔跑的傷口,孤獨的人總是安靜的,就像一隻受傷的動物總是一拐一拐靜靜地遁入林中,這樣的畫面就是張標準的身份證,同樣國籍的人彼此是不會認錯的。我們也許沒有辦法理解所有不同的生命,但一個極高和一個極矮的人或許可以理解一種共同的感受,那就是孤獨。
良哲 發佈日期: 2014.03.20 發佈時間: 下午 10:30
這年頭,光是區隔基因還不夠,連顏色都可以標上台灣作辨識。
良哲 發佈日期: 2014.03.20 發佈時間: 下午 10:28
塵埃灰燼還是可以給我們作為借鏡......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20 發佈時間: 下午 10:17
我在台南念的國中,以及在台北念的高中,兩間都叫建中,一間是建興國中,一間是建國中學,而且很巧剛好隔壁都是當年的美國新聞處。

美國有幾個新聞處我不知道,但比較有名的大約就這兩個。台南那一個,1971年(?)曾被恐怖分子丟炸彈炸過一次,我猜是國民黨自己炸的,一來給反共意志不堅老是偷偷摸摸和共匪眉來眼去的美國政府一點顏色瞧瞧,一來誣賴給一些討厭鬼以便把他們抓來關或抓起來槍斃,例如李敖謝聰敏魏廷朝和劉辰旦就屬這一案,國民黨說是他們放的炸彈,鬼才會信。

劉辰旦和魏廷朝我都認識,劉出獄後,在高雄加入我算是元老的台灣人權促進會,每次開會或聚會都會來,印象中謙遜平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允文允武的一個人。

魏廷朝我就比較熟,人格正直剛烈,屬烈士型,待人和氣友善。我發現,一個人越是溫柔平和,恐怖分子的素質成分就越高,威武不屈,難逼就範。所謂俠骨柔情也許就是這樣。

反之亦然。你看那些如蛆一般轟然嚇人的政治正確主流群眾,個個張牙舞爪,稍有不敬便群起圍攻,非常可怕。但這種人,別說槍口抵著馬上嚇到蔡賽,平常只要落單或情勢一轉,嘴臉馬上就變,氣焰立即自動熄滅。

如果我沒算錯,魏廷朝一共坐了至少17年黑牢。我之所以連他幾時生幾時死生日哪一天(恰好與我同一天)何時出獄何時入獄等等都記得一清二楚是因為他1987年最後一次出獄的歡迎會安排,包括布置會場與對外報導等等,我都貢獻了不少心力,寫過幾篇文字讚其為人。

魏廷朝案子不少,主要的大案就是影響台灣深遠和彭明敏謝聰敏一起發表的的台灣人民自救宣言。據他說,他父親對朝廷不滿,哪個朝廷我忘了,想推翻之,故給他取名廷朝。

至於台北那個美國新聞處,倒是沒被炸過。不過就在我北上念高中那一年(1978),美國與中共建交,與台灣斷交,斷交後那些日子,就在美國新聞處門前演出一場又一場也是全世界都在看(看笑話)的捍衛民主愛國大戲。

建中就在新聞處隔壁,自然得負責一部份的演出。記得斷交的那兩天,課也不用上了。民主危急存亡之秋還上什麼課。就跟所謂野百合學運一樣,在校方的鼓勵與嘉許或默許下,全校師生聚集在建中操場大合唱愛國歌曲。

教官要我也下去演出,我說我想幫整層樓顧教室,要不然如果有小偷趁機上來偷東西怎麼辦。教官知道我平常思想就有問題,明知我在找理由拒絕,但沒跟我為難。於是我便堂而皇之站在二樓教室陽台前觀賞操場上這場感人的民主愛國反共大戲,就像蔣公站在看台閱兵那樣。

我還遠遠看到班上一個跟我挺要好的同學,嘴巴張很大,意氣昂揚地跟著大夥唱愛國歌,我當下不禁有一種心酸的孤獨感,我一直以為他很聰明很隨性風花雪月的一個浪蕩子,想不到就連氣味如此投合的朋友都難以倖免於民主愛國浪潮。

他返回教室後,我諷刺他說剛才愛國大合唱有沒有哭哭啊?掉了幾滴淚啊?當時旁邊還有老師同學,他使眼色低聲說了一句 ""麥擱講啊"",我明白他的意思,意思是別在這種要命的事情上開玩笑,大勢所趨,拿香跟人拜,不要想太多。

林義雄不是鼓勵咱們了嗎?要選擇人煙稀少的那條林間小路。可我看他自己明明越來越走向人潮洶湧的光明大道。

而我呢,恰恰相反,哪兒人多我總想往哪靠,害怕落單會倒霉,喜歡變色龍,盡量想讓自己身上顏色隨時起變化以搭配大環境,以免被認出異類身世。結果總是聽錯軍歌,踢錯腳步,一路往杳無人煙豺狼出沒的地方走。

言歸正傳,演完白天三千人大合唱的感情戲,接著還有各種動作片午夜場。例如踩花生,因為美國總統卡特原本是花生農,踩爛花生以示愛國義憤,以示捍衛民主的決心,我見滿地花生踩得稀巴爛,只覺可惜。

對付完花生,接著是糟蹋蕃茄和雞蛋,相當浪費糧食。記得那時美國派來一個跟超人演員同名的叫克里斯多夫的助理國務卿來台接受民主洗禮,供愛國學生與愛好民主人士砸蕃茄丟雞蛋,又叫又喊,滿地蛋汁蕃茄。(下班了。寫到這兒。)

陳年舊夢,既沈重又飄渺,往事如煙亦不如煙。生命苦短,卻又如此漫長。寫這些東西,不過自語,說給電腦聽,一如說給自己的影子聽,生命的殘骸,記憶的灰燼,對任何人其實都沒有任何意義。就像一個人等公車那樣,對影成雙,無事可做,唯有自語,自己給自己一點樂子,一點安慰。回頭一看,旁的沒有,記錄著孤獨與渴望的塵埃灰燼倒是如山高。

至於通往永恆的列車何時來不知道,對於那個未知的世界我畢竟還存有那麼一點想法和想望。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20 發佈時間: 下午 2:14
(再續)

過去那個 "忠於另一個黨愛另一個國" 的忠黨愛國年代,我常有一種很深的不解,這樣一種不解就好像我沒法理解為何會有人一窩蜂湧向爛片,為之又歌又泣,卻又同時對於真正的藝術極品不屑一顧甚至鄙視嘲諷. 就如同如果有人說莫扎特的音樂爛到爆,卻熱愛市面上那些彷彿人妖鬼叫毫無音樂性可言的低俗噪音,那我實在沒法理解這樣一種心靈或心智.

同樣地,不管怎麼改朝換代,我的不解只是更深更劇而無絲毫緩解;我沒法理解,難道人們真的連如此清清楚楚明明白的是非黑白都沒法判斷,永遠就是一直被政客牽著鼻子走,蠢血沸騰個不停?! 同樣的菜吃了,原封不動拉了出來,難道又要再吃一次兩次三次永遠一直吃下去都無法稍微變聰明一些?

黨外時,最怕兩個社群,一是眷村,一是學校. 你去眷村發對政府對各種主流思維略有不敬的傳單,保證被一群人追著打,打破頭都不會有人來救你.

但我倒是可以理解眷村,我若跟他們同樣的身世,誰要進來對蔣公對大有為政府有所不敬,我恐怕也要追著此人打. 但學生來自各階層,無特殊身世可言,純粹就是一個蠢字加虛榮.

黨外時,我一個人在自己的學校餐廳發黨外候選人的傳單,我常講說有一次,餐廳同學大夥叫我滾出校園,我沒滾,繼續站著發傳單,一會兒便有人悄悄拿著一碗熱湯,拉開我的衣領,朝我頸子背後整碗倒進去,高熱滾燙的熱湯,燙得我當場相當狼狽.

我對此一攻擊並不訝異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但讓我很不解的是,即便對於一個仇人,當他身處危急或巨大痛苦情境,我們就算恨他因此而袖手旁觀,理應也不至於歡呼喝采. 但那一天,在場的所有學生不但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反而眾人鼓掌叫好,哄堂大笑,為那個 "消滅共匪" 的學生喝采說讚啦讚啦水啦水啦.

幾天後我寫了篇文章發表在黨外雜誌上,我說,我做了我該做想做應做的了,我將無愧於一己良知,剩下的就不是我的事了,每個人總得照顧好他自己的靈魂.

黨外初期,亦即1979年美麗島事件剛過,大約就是1980 年初期,一直到1989年整個八零年代,黨外人士或各種社運,行經學校是最可怕的經驗,經常引來攻擊.

記得大約是1986年或更早吧,黨外發起國會全面改選(?)的幾次遊行,行經北一女,開南商工(?),成功中學,學生在教室叫罵,朝遊行人士丟垃垃. 有一次應該是開南商工(?不確定),一堆學生更舉著木棍衝出來要打人,學校緊急關上鐵門,他們就用長竹竿伸出來照樣要攻擊.

還有一次,應該是國會全面改選沒錯,因為那一次我也有上台演說,隊伍行經一所學校附近一棟大樓,兩瓶墨水就從十幾層樓高丟了出來,恰好落在我腳下,碎裂滿地玻璃,墨水四濺,抬頭一看,有個高中學生模樣的人,旁邊還有個中年婦女可能是他媽媽,在高樓陽台窗戶對著遊行隊伍叫罵,顯然就是他丟的.

我停下腳步,讓隊伍先走,看著滿地墨水及玻璃碎片,心裏除了不解,當然還有一點心碎的感覺. 殷海光1969年過世時,有個外國哲學學者引用了一段話表哀悼,那段話是誰講的我我忘了,大意是說: 在某種社會裏,人們總是會被教導去痛恨那些愛他們並且為之付出痛苦代價的人,卻歌頌擁護那些一直在傷害他們的人.

1990年以後,局勢翻轉,政治不但已不再恐怖,甚至朝另一個同樣可鄙的方向急速飛奔,一些過去被視為毒蛇猛獸的人例如林義雄和陳永興,逐漸變成偉人變成英雄.於是常有人希望我幫他們引薦,想要認識這些人.

我記得有一次,我跟陳永興表明說有些同學想認識他,他說最好不要,還說學生沒有救了,不值得認識. 我其實亦有同感.後來,有一次陳永興來高雄新興教會演講,有人問起學生奮起云云,他當眾潑了一盆冷水說,他對台灣學生沒有任何期待.

當然,陳永興也許忘了他再三講過的這些話,而且,學生果然在1990年之後便已 "奮起",只是九零年代那種 "奮起" 其實就跟八零年代那種集體奮起攻擊不愛國的黨外人士是完全一模一樣的一種東西,一樣的智能,一樣的用心,一樣的品性,一樣的一窩蜂,一樣的虛榮,一樣的蠢血沸騰.

有時覺得,如果一群人普遍笨到一種讓人不解的低能程度,你不去愚弄他利用他操弄他,還真有點沒有天理.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20 發佈時間: 上午 11:43
(續)

這鬼島瀰漫一種睜眼說瞎話的智障虛榮文化,幾乎是壓倒性的,綠油油一片,臭不可聞. 不過這其實不干我的事了,這個島如何,大家喜歡就好,我沒意見,畢竟什麼樣的人總有他想要怎麼活的自由. 重點是: 別強迫我跟大家一樣低能就好了.

不是每隔一陣子就會有一些超賣座超符合台灣人口味的低級鉅片嗎? 然後你幾乎遇到每個人,人們就會問你有沒有去看? 或更低級的,就直接假定你跟他一樣智障,你一定是跟他一樣看過好幾遍了,所以他會直接問你看完那部電影的想法.

每次有人這樣問我: 你有沒有去看xxxx那部電影? 我努力壓住情緒,依然露出迷死人的微笑輕聲說: "哦,沒有耶." 但心裏有個畫外音: "媽的,低能,我又不是白痴,我怎麼會去看那種電影", 被問久了之後,畫外音慢慢變成畫內音了,我通常會反問對方說: "你覺得我看起來是那樣一種人嗎?" 其實我應該說: "你覺得我看起來是那樣一種智障嗎?"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20 發佈時間: 上午 1:12
我是個文人,實在沒法忍受住在這種妖氣沖天反智低能充滿虛榮與侵略性的鬼島.

看到這樣一些人一些事,我老想起王小波講的那個吃了拉,拉出來又能再吃一次永遠能吃不停的怪胃民族,在這島上,至少幾十年了,一模一樣的齷齪事,不斷上演,不斷重覆,吃了拉,拉了又能吃,而且強迫大家都得如此.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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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會遭攻占新「嬌」點 氣質正妹流利英語報導上傳CNN NOWnewsNOWnews – 014年3月19日


國際中心/綜合報導

上百名反對黑箱服貿的民間團體與學生,18日衝進立法院占據議場,已經成為全球矚目的焦點!美國有線電視新聞(CNN) iReport還特地開設專區,鼓勵公民記者隨時上傳最新情況,而台大新聞系一名長相清秀的氣質正妹,也在一旁側錄並以流利的英語報導攻占國會的過程,成為新「嬌」點!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14 發佈時間: 下午 1:29
真的嗎?謝謝啦。不急。將來見面再給。
良哲 發佈日期: 2014.03.14 發佈時間: 下午 12:02
我沒看過《小武》,只看過《三峽好人》,還蠻喜歡那片的。我找到《小武》了,改天再拿給你。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14 發佈時間: 上午 3:00
""天注定"" 道德腔太濃,我不是很喜歡,但 ""小武"" 讓人感動的程度,遠超乎想像。這電影對我之衝擊,猶如沈從文的小說。

底下最後有一段話是 martin scorsese談小武。

賈樟柯說,有一天,他突然接到 martin scorsese 的來信,說想跟他見個面。就是因為這部電影。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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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1月17日11:30 來源:人民網-文化頻道

人民網北京11月17日電 由北京大學影協、單向街書店主辦的""《小武》,賈樟柯電影十年回望""活動將於11月23日在北京大學百年講堂舉行。屆時,觀眾能夠在大銀幕上重溫《小武》這部電影為人們帶來的感動與激動。著名藝術家陳丹青與賈樟柯將現場對談,聊聊《小武》和賈樟柯的十年電影感受。

1998年,電影《小武》橫空出世,成為記錄時代,激蕩年輕一代的經典電影。在過去的十年間,導演賈樟柯以其充沛的創作精力和對社會的敏銳觀察,創作了六部長故事片、三部紀錄長片和無數短片,是第一個捧回金獅獎杯的中國青年導演,成為與世界電影大師比肩的""中國電影詩人""。

為回饋十年以來影迷始終如一的支持,大會還將征集20位影迷親臨現場。如果你想近距離接觸賈樟柯、一睹""小武""的風採,如果你想一探賈樟柯幕后團隊的真容,就請寫一封給""小武""的信發往以下郵址xiaowu_1998@sina.com,在信中,您可以和那位在山西縣城裡晃來晃去的小武說幾句心裡話,也可以總結一下賈樟柯電影十年的關鍵詞,寫信的前二十位影迷將獲得當晚活動的門票,和賈樟柯簽名送出的作品集DVD,征集有效期截止至11月21日,組織者將有專人回復您。

時間:2008年11月23日18:30

地點:北京大學百年講堂

主題:《小武》,賈樟柯電影十年回望

附:

馬丁·斯科塞斯談《小武》

我在羅馬拍攝 《紐約黑幫》(GangsofNewYork)時收到一卷名叫《小武》的帶子,由年輕導演賈樟柯所導,這也是他的處女作。某晚我將帶子送入放映機內,目不轉睛地看著,從第一個鏡頭直到最后一幕。

本片的故事非常簡單:講述的是北方小鎮的一個扒手在他的朋友將要舉行婚禮的幾天中的生活寫照。其卓越的對於眼神耳語的細膩刻畫,立刻深得我心:每一幕都是如此飽滿、如此完美地在陳述故事與紀實之間取得平衡。作為一部角色研究和反映社會的電影,《小武》的確不同凡響。不論王宏偉本人在劇中的演出或是賈樟柯對這個角色的處理,都不溫不火,所以最后當主角被逮捕、鎖在大街上示眾並遭到嘲笑時,反而營造出某種巨大的破壞力。這部16毫米、貨真價實的游擊式電影,讓我回想起1960年代我和朋友們剛開始起步時的心情。實際上這部片是秘密完成的,因而無法登上中國的大銀幕,實在令人惋惜。若我當初能實時欣賞到這部電影,我確信它也會出現在我的十大佳片名單之列。

摘自馬丁·斯科塞斯為《光影言語:當代華語片導演訪談錄》一書所寫的序言。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14 發佈時間: 上午 2:33
有,我找到了,謝謝良哲。

小武在此:http://promlin.pixnet.net/blog/post/16746797-%E5%BD%B1%E9%9F%B3%E8%B3%87%E8%A8%8A%EF%BC%9A%E8%B3%88%E6%A8%9F%E6%9F%AF%E9%9B%BB%E5%BD%B1%E4%BD%9C%E5%93%81%E9%9B%86

但我還沒研究這得怎麼買。
良哲 發佈日期: 2014.03.13 發佈時間: 下午 11:40
故鄉三部曲有DVD,得找一下就是。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13 發佈時間: 下午 9:45
插播一則啟事: 若有人知道小武這部電影在哪上映,不拘台灣哪個城市,請立即通報。我看過一次,打算再看10次,可惜不管怎麼打聽就是打聽不到任何在台上映的消息。如果有賣DVD也行。但這片似乎也沒有發行DVD。

我能理解martin scorsese 為何喜歡這電影。這片是賈樟柯的畢業作,學生時期的作品,但在我看來卻比後來的坎城得獎作天注定要好很多。一個人境遇順了,資源多了,倒不一定會產生更好的作品。

藝術本不該多數決,但眾人的品味卻決定了什麼樣的產品可以抬舉上市。kusturica說,諸如鐵達尼阿凡達等等這些不該稱為電影的東西佔據了大銀幕,而那些真正的電影卻被迫潛入地下,縮在電視一角。

我常想,人類歷史上,為領土為主權為女人為宗教,全可打上一仗,為不一樣的氣味,不一樣的眼光,不一樣的生活方式,爭個輸贏,倒從未聽聞人們為真正的隱喻差異來個血流成河。

人聲鼎沸,獸語難聞,凡事可忍,唯俗難耐。許多時候,做為被壓迫者的一員,忍無可忍之餘,我還真有一股揭竿而起的衝動與渴望。

你終究不是我,你沒法了解,面對吃了拉,拉出來又吃進去,永無止盡如雷灌耳強迫接收反覆不斷的鄙俗,需要多大的忍耐,承受多大的痛苦。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13 發佈時間: 上午 11:39
我真的會吐. 住在台灣很難受.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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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我是用白目的力量 改變台灣

陳界良╱台中報導
2014年3月13日 上午5:56
中國時報【陳界良╱台中報導】

有意投入台北市長選戰的台大醫師柯文哲,昨晚抵中山醫學大學,以「醫學大學學生應有的社會責任」為題演講,柯文哲表示,有人問他到處演講,是要選市長,還是總統?他答是要效法蔣渭水的文化運動精神,要改變台灣成為以文化為主體的社會。

演講會場座無虛席,學生甚至擠滿走廊。柯文哲說,他的存在見證台灣的荒謬,一個人因講實話竟變成社會英雄,有人說柯文哲現象是「白色的力量」,其實是「白目的力量」,顯示民眾對政治的無力感透過他找到出口。

柯文哲勉勵學生「人因夢想而偉大」,如果沒有夢想,那跟「阿米巴」有什麼不一樣?只是比較大隻而已。苗栗大埔事件、反核四運動都是公民運動的覺醒,尤其洪仲丘事件25萬人上街頭討真相,是台灣去年最重要的事件,是台灣的茉莉花革命,表示老百姓開始脫離政黨的掌握。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13 發佈時間: 上午 12:25
我從不看所謂影評,就如我從不需要樂評,我自己有耳朵能聽有眼睛能看,我不知道看那些評論有何意義. 當然,如果你喜歡那個評論者,那他講的話自然就會有參考價值,你會想知道他怎麼聽怎麼看.

雖不看評論,但有時在查閱電影時刻表時,仍會不經意看到一些評論,每當台灣觀眾說好棒好棒哦, 那我就知道這肯定是一部大爛片,反之亦然,當人們惡評連連,我就會想這可能是一部不錯的電影.

我約略能理解salinger為何對麥田捕手的暢銷感到沮喪,據說他曾透露,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不會出版這本書,他說,出版這書很可能是個錯誤. 原因難以陳述,但我猜或許那一部份是因為這部眷戀 innocence的小說,卻被世故已極的社會大眾所熱愛,它是要逃離社會的,卻反倒被社會所接受,就如維根斯坦,一個盡全力避免公眾化的人,終究卻被公眾所議論不休.

當然,熱愛某一種人事物並不意味著你真的了解他或真的喜歡他,大多數人只是喜歡一種 "感覺",一種讓自己以及讓別人 "以為自己喜歡某種事物" 的感覺. 即便我也有好多粉絲, 但誰與我同種, 誰只是模仿效法某種毫無意義的外在模樣, 其實一清二楚.

我常看到很多人,幾乎以年輕女性居多,明明台語非常流利,但在某些場合,她卻喜歡強調或喜歡有意無意讓大家以為她台語不太會講,故意怪腔怪調講台語,以示....以示什麼,不用說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以示某種高貴.

相反地,我倒從沒見過一個英語或法語德語非常流利的人,會故意怪腔怪調講這些語言,他們通常會講得比一般的音量還要大上至少50分貝. 就算是這些語言很差的人,明明聽不懂,但在一場演講集會中,他也會猛點頭,努力跟著其他聽眾一起露出微笑,以示...以示什麼,不用說我想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以示一種高貴,即便攀不上高貴,我也絕不能示弱,不懂也要裝懂,人家都還沒講完他就已經在猛點頭表示聽懂了.

言歸正傳,愛或不愛,往往滲透太多純粹愛恨以外的因素,例如古典音樂意味著高尚,不愛也要假裝愛,講起台語明明完美無缺,硬要把音階講歪了,以示台語離俺很遠,但在一般狀況,愛恨反映著一種品味,品味這東西就像身上的氣味那樣,在不經意之中就會忠實地流露出來.

所謂爾之美食,俺之毒鴆,你的美食佳餚,我聞了就想吐,吃了便中毒,你眼裏的美女甩哥,在我看來很可能醜到爆.

我們通常只習慣於根據生殖器來分類,把人分男女,但我要說能藉以一刀切分成兩個類別的東西可多了. 維根斯坦說,人們怎麼使用隱喻,骨子裏的差異,遠遠大於表面上所呈現. 也就是說,你我使用隱喻的方式與態度之不同,透露出咱們彼此之間的物種差異事實上遠遠超乎想像,遠遠超乎表面上的不同.

曾有個喜歡龍應台的讀者說她也喜歡我寫的東西,我聽了很無言,因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你也許可以喜歡山又喜歡海,但你沒法喜歡兩種互斥的人事物,就好像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愛上帝又同時仰慕撒旦,這兩種世界是無法並存的.

這樣一種差距是 “範疇性的"(categorical), 一個人跟一隻蚯蚓即便有再大的不同, 總是能彼此找到一些交集, 但範疇性的差異卻非但無交集甚且互斥, 有此便無彼. 這就好像一個人不可能一心想避世逃世卻又一心愛慕喧囂塵世;一個人也不可能一方面厭惡鎂光燈厭惡公眾化,卻又一方面很想成名成為名人成為大眾的偶像.

也曾有人 "祝福" 我將來能成為某個名人,或 "期許" 我當官當民代或 "安慰" 我沒當官當民代當這個當那個等等...聽了很無言,不知道怎麼跟這樣一個人講話,因為不管我怎麼努力表白努力澄清都不可能讓他理解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因為我們彼此之間 "使用隱喻" 的方式南轅北轍. 在他的隱喻或說他的看世界的眼光底下,他註定永遠都不可能適當地理解另一種截然不同甚至完全互斥的隱喻.

那麼,這個一刀切的東西,這樣一些隱喻究竟有哪些呢? 當然說不完. 氣味只是俺的一種統稱. 從一個人怎麼使用隱喻,你就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用何等眼光看世界.

講這些其實不是芝麻小事,不只是琴棋書畫的選擇,也不只是投給誰一票的問題,即便終身大事或一般交友也脫離不了這一點.

今天假設我被白宮那群恐怖份子逮住了,不久,傳出口供,口供上若寫著俺正在進行一場改變世界文化改造人心的偉大公民覺醒運動,毫無疑問,那一定不是我講的話,我就算被刑求被舉槍對準腦袋,也決計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因為那非但不是我使用隱喻的方式,而且恰恰是我這個物種的天敵,彼若是光,俺便是那黑暗,不可能並存.光來了,俺就消失了.

就跟宗教一樣,不同的隱喻各自有不一樣的信徒,散發截然不同的氣味. 我這一物種為數稀少,生肖屬蝙蝠,畏光,執著,害羞,自信不足,見光便自慚形穢,幾乎要化成一灘血水,晝伏夜出,夜裏展翅,無聲無息.

西方哲學所學何事,建造於三千年前的古希臘阿波羅神殿前的大柱子上刻著一句神諭:know thyself(認識你自己). 何等物種,便以何種樣貌去存活.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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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哲演講 稱正改變台灣文化

中央社中央社 – 2014年3月12日

(中央社記者陳靜萍台中12日電)台大醫師柯文哲今天到中山醫學大學演講,場內場外擠滿了人,他說,他正在進行一場改變台灣文化為主體的社會運動。

中山醫學大學台灣語文學系晚間在校內舉辦「醫學大學學生應有的社會責任」演講,演講廳裡擠滿數百名學生及各地聞訊而來的民眾,不但走道上擠得滿滿,許多學生寧可席地而坐,仰望著柯文哲,還有許多學生在演講廳外擠不進去,枯等了一晚。

柯文哲表示,「如果沒有夢想,那跟阿米巴有什麼兩樣」,人因有夢想而偉大,如果一個地區的年輕人沒有夢想及理想,那會很可怕,台灣現在已分裂成南北兩個國家,貧富懸殊愈來愈大。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12 發佈時間: 下午 1:28
我想,這位柯先生,當眾撕掉中華民國身份證之後,肯定得馬上再去中華民國戶政事務所申報遺失,再辦一張中華民國身份證, 這樣何必撕呢?

而且,撕身份證算什麼?!應該撕更可惡的中華民國鈔票才是正港的台灣郎!因為鈔票上面有萬惡的蔣公和孫中山肖像. 如果撕抄票怕犯法,建議全部都送給我好了,我願意為大家犧牲,我願意忍受鈔票上面寫著萬惡的 "中華民國",我願意忍受鈔票上面印著萬惡的蔣公或國父孫中山肖像.

台南一群可歌可棄的綠營人士,最近用繩索把孫中山銅像勒脖拉倒破壞,破壞孫中山之後還跑去參拜一位日本人銅像. 就如陳芳明所說,綠營人士一方面抬舉(我不認為有什麼好抬舉的)抗日的蔣渭水變成台灣的民族英雄,台灣的國父,但這位蔣渭水不就是在思想上把國父孫中山當成偶像那樣追隨的嗎?

就如陳芳明所說,拉倒國父孫中山,你要怎麼解釋蔣渭水? 而且,蔣渭水是抗日的,抬舉他的人卻一方面又努力美化日本據台的種種敗行劣跡,有些簡直就是對日本人喊爹喊娘. 可我實在不明白,很多作為不是內在矛盾的嗎? 這些整天拿歷史來進行政治操弄的人,他們的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們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在黨外時代,國父孫中山普遍受到黨外人士的高度推崇甚至是一種思想典範,例如現在愛台灣愛得勇猛非凡(可惜當年並沒有如此勇猛)的李筱峰,當年寫書口口聲聲就是偉大的國父孫中山,偉大的三民主義,但他現在卻把他自己寫的這些書視為一種急於掩飾的污點.

我常不解,這些歷史又不是魏晉時期,也非唐宋,只不過是二十幾年前的事,大夥基本上都還活著,怎麼歷史能扭曲捏造得如此面目全非? 明明不勇敢的,現在每個都變成勇士了,而且彷彿他們始終就是這麼勇敢,明明以前歌頌讚揚的歷史人物,現在卻變成萬惡的對象連銅像都必須予以剷除.

這些扛著 "獨" 字旗而且不許別人不獨的(不獨就是賣台,賣台就是敵人),當年卻非如此獨,當年連宣稱 "台灣人民有主張台灣獨立的自由" 都視為洪水猛獸,噤若寒蟬.

所謂勇敢,就是在最危險最孤立無援的時候依然堅持信念那才叫勇敢,而不是反過來,當一種信念變成主流時卻 "很勇敢地" 禁止或恐嚇或集體圍勦傷害那些不支持該信念的人. 這叫窩囊沒出息,這不叫勇敢.

現在所謂的台獨黨綱,那是九零年代之後才通過的東西.在這之前,江蓋世曾提案要求通過黨內一條黨綱, 宣示 "台灣人民有主張台灣獨立的的自由",我若沒記錯,時間點大約是在1987年.

當時民進黨剛剛滿周歲,為了這個提案,在全台各地黨部發起辯論,我就是代表正方上台發言的,我說,一個黨可以因為基於安全考量而不表明某種政治立場,但不該連主張某種基本的言論自由都不敢支持.

我講完後,立即被一些前輩譴責痛斥,說我的思想過於激進,會毀掉這個黨,他們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反駁說,言論自由就是 "青山",你可以放棄各種治治主張,但不能連最基本的 "青山" 也要放棄. 而這些痛斥我的前輩們,恕我不點名,現在可是個個都是不許別人不獨的台獨勇士.

因為1987年那時我還是大學生,若我沒記錯,當時學生黨員只有我一個,極為罕見,黨外媒體還特別報導了這件事. 但是,在當時,我的想法僅僅屬於少數人,就像江蓋世的環島行軍那樣,布條上寫著 "台灣人民有主張台灣獨立的自由",幾次行軍我都有參加,參加的人往往只有十數名,甚至連十人都不到.

連續大約一個多月的全台黨內巡迴辯論之後,民進黨在1987那一年的代表大會上否決了 "台灣人民有主張台灣獨立的自由" 納入黨綱這個提案.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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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記者鄭宏斌╱即時報導】
2014.03.11

有意參選台北市長的台大醫師柯文哲接受媒體人陳文茜專訪,陳文茜指出,柯文哲去年曾在一場公開活動中,說台灣要「正名」、「制憲」,柯文哲回應,「正名」問題牽涉統獨議題,有很大爭議,先擺一邊,但台灣現在雙首長制亂七八糟,需要重新「制憲」、打掉重練,但陳文茜隨即糾正,正確來說,應稱「修憲」。

陳文茜提到,前立委沈富雄認為柯文哲是墨綠挺扁,所謂在野聯盟只是選票策略考量。柯文哲說,有多少人對他說入黨對他有多少好處,但他決定選一條比較困難的路,因為「台灣的藍綠必須reset,要給台灣社會一個重開機的機會」。

陳文茜質疑,去年5月柯文哲參加一場新國民運動大會時提到台灣要正名制憲、還當眾撕毀中華民國身分證,「你現在是要reset你自己嗎」?

柯文哲說,台灣需要制憲,雙首長制亂七八糟;但陳文茜反嗆「雙首長制是你尊敬的李登輝改的」、「你是指李登輝亂憲嗎?」。柯文哲說,人是不斷學習改進,「你現在叫我再去撕、再參加這個,我就不會了」。

陳文茜接著質疑,媒體報導柯文哲家產上億,如何能了解沒錢、買不起房子的民眾想法? 柯文哲說,打出庶民與權貴,是社會觀感的問題,「庶民和貧民意思不一樣」。

至於對前總統陳水扁相關案件態度,柯文哲說,扁要的不是特赦、不是保外就醫,而是公平審判,「為何把一個法律案件搞成政治案件」;陳文茜則說,她對扁案的問題是「為什麼你們把一個貪污案件說成政治案件」。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12 發佈時間: 上午 2:56
JS 指的是 J.D.Salinger,書就是1951年出版的 The Catcher in the Rye(麥田捕手). 因為作者既然如此厭惡公眾化,所以我也就不好直接點名;而且他的人和書太流行,流行到讓我很不想提起,幾乎每個人都說麥田捕手我愛你,作者對此感到很沮喪.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3.09 發佈時間: 上午 2:25
鹿鹿的皮膚病改善速度緩慢,但劇烈哀嚎,一地的血跡斑斑,已不復見. 每天看他沉沉睡著,不再抓個不停,一點辛苦便算有了代價.

隨著病痛減少,他也一天比一天活潑,據我幾次偷偷觀察發現,沒人陪他時,他竟能奔奔跳跳自己跟一粒粒的飼料玩得起勁.

狗跟人一樣,一隻有一隻的性子,一隻有一隻的作風,阿憨出了門便狂奔亂竄不願回家,極難管束,彷彿讓他待在家是多大的委屈,一出門便暴衝亂竄.

鹿鹿恰相反,打一出娘胎恐怕就都在野外求生,好不容易有個家,一出門撒了尿便要往回走,毫不眷戀戶外花草風光;邊走邊密切觀察主人動態,生怕主人跑了或家沒了似的. 只可惜我這家不成家,只能充當一個暫時的避風港.再養下去,社區敵狗公民們恐怕都要發動捍衛人權的抗爭大遊行了.

今天得帶鹿鹿回診就醫,於是臨時決定犧牲下午原本預計要參加並且 ""佈局"" 已久的重要活動--賈樟柯將隨片登台座談,地點在台北光點華山戲院. 因為 ""小武"" 這部片,我是很想見見賈導演,但只要一想到都會男女議論分析的那副模樣,我的懼人症便又發作而決定撤回洞裏比較安全安靜些.

昨晚只在車上睡了兩小時,搭夜裏三、四點的統聯來到台北,抵達時天仍未亮,只得氣如游絲遊蕩街頭,漫長等待早上十點半那場戲. 這才是今天北上的真正目的. 看完戲已12點半,便又以百米速度衝向火車站趕回台南帶鹿鹿就醫.

唸小學就認識JS,他的那本書,連同唐吉訶德和西遊記及伽俐略傳,等於是給生命織了個網,打下一道人生座標; 這些書,小時候一讀再讀,別說滾瓜爛熟,恐怕都能倒著背了.不知道是書產生了影響,還是因為某種與生俱來的氣味註定要被這些東西所吸引.

人們說JS是個謎,日月反背,言行難以理解,但我絲毫不覺得.他若不是如此,恐怕才奇怪. 四十年前,就像個精靈那樣鑽進心裏,我自認完全懂得他,而他也懂得我,就猶如我完全懂得維根斯坦所寫的每個字所講的每一句話.

一個人,或正確地說,一隻野獸,往洞外稍一探頭,往往遍體鱗傷,飽受驚嚇. 獸有獸的思維,人有人的品味,人獸殊途,互相為謎. 我沒法真正體會人類覓食的快感,人類也始終不知獸類著迷於一些什麼,害怕些什麼.

40年不曾再翻閱JS那本書,但它和我,我和它,雙方之間的關係卻始終十分清楚.

這書大熱賣,五、六十年來盛況不衰,銷售量尚且逐日遞增,但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多野獸. 唯有獸類方知獸語,方為知音. 這書不是給人看的.人們喜歡看,這我能理解,就像不少人也喜歡看我一樣,就像逛動物園看猴子踩三輪車那般有趣. 我若不是長年強烈嚴格管制,恐怕都能給自己往地上畫個圈,圍成一個動物園收起門票來了.

你沒法說獸類反社會,社會是給人住讓人去反的,獸有獸的洞穴,牠不反社會,而是怕社會,洞外四處獵人和遊客,一個眼神,一點光,都能讓牠飽受驚嚇,滿身是傷.
秉叡 發佈日期: 2014.03.07 發佈時間: 下午 11:41
轉自 Abdullah in Taiwan 認識穆斯林與伊斯蘭議題之窗

【拯救Al-Aqsa清真寺】

巴勒斯坦記者Ramzy Baroud撰文,呼籲大眾,位於耶路撒冷的Al-Aqsa清真寺正遭遇危機。以色列右派討論將Al-Aqsa清真寺與其周圍,納入以色列的管轄。除此之外,以色列不斷以找尋猶太人遺跡的名義,進行考古挖掘工作。作者表示這已經破壞Al-Aqsa清真寺的地基,隨時會有崩壞的一天。

http://www.aljazeera.com/indepth/opinion/2014/03/saving-al-aqsa-mosque-201435537524274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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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住在英國,這幾天可以線上觀看這部巴勒斯坦人拍的紀錄片'Five Broken Cameras'。該紀錄片描述西岸的巴人如何和平抵抗以色列侵占他們土地的故事。

以色列軍人對這些和平示威者下手一樣不手軟,許多人被逮捕、受傷,甚至死亡。不過結論是,巴勒斯坦人永遠不會放棄他們對守護家園的執著。

http://www.bbc.co.uk/iplayer/episode/b03x3yfk/Storyville_20132014_The_Village_that_Fought_Back_Five_Broken_Camer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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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照組:BBC與Channel 4兩家電台如何報導加薩議題。

BBC將加薩報導成為適合帶家人度假旅遊的地區。

Channel 4則是報導加薩在以色列封鎖下的真正情況:失業率高、無法自由移動、醫療資源不足、水資源問題等。

http://electronicintifada.net/blogs/amena-saleem/come-sunny-gaza-bbc-tells-listen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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