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華盛頓郵報等主流媒體,仗都還沒打,它就急著吹號角了.
世上具有參考價值的主流媒體並不多,鳳凰排第一,RT(Russia Today)也不錯,平面媒體則首推WSWS.
幾十年的經歷讓我學到一件事:
不管國內外,越是喜歡講民主講自由講公民講人權的,以之為標榜為標竿的,不管是政黨或政權或個人,言論之可信度越低,品性越是難以恭維,甚且好話說盡壞事做絕.
不可思議的不是人渣的存在,不可思議的是人渣即便重覆講一百萬次謊話,人們依然每一次都會相信他們口吐真理,甚至對之膜拜.
我清楚地記得,30幾年前,唸高中一年級時,有一天早上我在一本雜誌上讀到愛因斯坦的一段話,感覺很震撼,原文已不可考,內容大約是說:
在個人層面上,道德和智能之間 "必須" 有著某種相關性,道德方才具有其應有的道德意義. 簡單說,個人必須具有某種理性上的意識能力,其言行才具有道德意義.
這話很籠統,沒頭沒腦的,不足為訓,但對於一個當年僅16歲的少年來說,在那充斥著反智的教條年代(這年頭只是更教條更反智,沒有更好),愛因斯坦這些話卻給了我一個很有力的衝擊.
我從不訝異於騙術的存在,但騙術之所以存在卻令人感到訝異,許多時候我就會想到愛因斯坦這些語焉不詳的話;當人們普遍蠢到如此不可思議時,我們還能怪騙子嗎?
最近有個病人,學校高階主管,剛一踏進診間大門,我看了她一眼,隨手就寫下有關其 "個性" 的基本描述,彷彿我不是醫生,而是看面相的. 但事後證明,我的第一眼判斷幾乎百分百準確.
這位病人說她數十年為失眠焦慮恐慌所苦,已經花了恐怕上百萬. 我說妳不是有健保嗎?怎麼可能花這麼多錢. 她說許多醫師都告訴她要自費購買 "特效藥" 或所謂保健食品,或針灸復健熱療等等等,五花八門的各種 "治療".
甚至還有醫生叫她每周回診兩次,每次打五支自費特效針,一連打了幾星期. 最後還找到一個也是名醫,叫她用尿療法搭配養生處方,必須高價自費購買所謂通血路顧神經的保健聖品,搭配自己的尿每天喝,每次去看診都是八千五千,就這樣前前後後四處遍訪名醫搞了20幾年.
我聽完這些,勸她退掛費另尋高明,我說我治不好妳. 她說為什麼? 我說妳的病就像小感冒一樣輕易可以治療,但我知道妳不會相信我的話,也不會照我的處方好好吃藥,所以我治不好妳的病,除非妳打從根本上改變態度,改變觀念,而且不要再自己當醫生自己亂改藥,要遵守醫囑,也不要再吃什麼保健聖品什麼顧肝丸顧膽丸.
我堅持不幫她治療,她反倒以為我是什麼名醫了,堅持要當我的病人. 我後來沒辦法仍然開藥給她,但有沒有效其實完全取決於她是否要放棄自己的愚蠢偏見,以理性做為解決問題的依據.
臨走前我問她說,那麼離譜的一些 "治療",什麼每周打 10 支昂貴的美國進口的什麼顧腦特效針,什麼每天喝尿搭配昂貴的日本進口養生祕方聖品等等,這些鬼話妳怎麼會信?
沒想到她仍然相信,她說如果是騙人的,病人怎麼會那麼多? 多到想要掛到號都要排隊排一個月. 她認為之所以沒效是因為她自己的 "體質不合",不能怪名醫.
這故事告訴我們,政治上的事其實也一樣,明明這個黨那個政權這樣那樣一些政客學者文人等等等,全是滿口謊的無恥人渣,但他們偏偏就是群眾的偶像. 這時你是該怪這些混蛋,還是應該懷疑群眾的智能是不是有問題.
殷海光死了十幾年之後的1984或1985年,在一份我負責編寫的醫學講義空白處,我引用了當年有外國人紀念殷海光所寫的一段話這麼說:
媒體總是教導群眾去痛恨那些為他們付出痛苦代價的人,卻教導他們去擁戴那些不斷在傷害他們的人.
這講義還沒送印刷廠付梓的前一天晚上,警備總部和調查局就去印刷廠查扣盤問了,嚇壞印刷廠老闆.
這類故事始終一樣,至今還沒演完;也許人的智能和道德的進化,恐怕要比一棵樹長大要多上100倍的時間.
陳真
發佈日期: 2013.08.30
發佈時間:
下午 6: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