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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89 則留言。
鄭啟承 發佈日期: 2012.11.06 發佈時間: 下午 1:48
我灌了 Google Chrome,結果巴勒網一切正常啊,腰圍保持得很好,擷圖如下:
http://i.imgur.com/mndbZ.jpg

原始碼: (也看不出任何問題)
http://i.imgur.com/zz7ur.jpg

各位被強迫增胖的朋友要不要試著重新安裝或更新 Chrome 看看?
鄭啟承 發佈日期: 2012.11.05 發佈時間: 上午 9:54
奇怪我怎麼找不到阿忠說的 1360px 和 2074px,我用 Firefox 和 IE 看原始碼,以及進後台看程式原始碼,都只有看到你貼的那個

《table width=90% align=center cellpadding=3 cellspacing=0 bordercolor=#CC0000》

沒有看到 1360px 和 2074px 說…上面這一行應該是叫瀏覽器把版面寬度調整成螢幕大小的 90% 然後置中,這樣沒有錯啊,Firefox 和 IE 看起來的效果也是這樣,是正常的啊。

我今天灌一下 Chrome 測測看。
柳春春阿忠 發佈日期: 2012.11.05 發佈時間: 上午 12:34
(html碼被留言板遮蔽了,再貼一次。麻煩承啟幫把前3個重複留言刪除~)

我開 chrome 來看也是很寬......。檢查html原始碼

html起始那行是1360px
可是到《table width=90% align=center cellpadding=3 cellspacing=0 bordercolor=#CC0000》寬度就變成2074px了。
鄭啟承 發佈日期: 2012.11.04 發佈時間: 下午 7:35
智巽的 chrome 也是這幾天才這樣的嗎?
智巽 發佈日期: 2012.11.04 發佈時間: 下午 5:29
我跟懷軒有同樣的問題, 我也是用Google chrome時網頁好像以為我們的螢幕很寬。
懷軒 發佈日期: 2012.11.03 發佈時間: 上午 2:16
我是用google chrome,但是之前不會這樣。我進去看設定關於頁面縮放的部分也是100%,我按control +它也只縮放文字大小,頁面大小並未改變,奇怪了~。只有在看巴勒網的留言版時這樣,其他是正常的,這幾天這事一直困擾我。

懷軒
柳春春阿忠 發佈日期: 2012.11.02 發佈時間: 上午 10:17
主任報告:我這邊看留言板畫面也正常。螢幕解析度1440*900,在Firefox點選""檢視""、""縮放""為預設值。

""Ctrl""鍵+""+""鍵 放大
""Ctrl""鍵+""-""鍵 縮小
""Ctrl""鍵+""0""鍵 重設
鄭啟承 發佈日期: 2012.11.02 發佈時間: 上午 9:50
懷軒,

咦,我這邊看都沒有問題啊,網頁很正常。我也沒有去動什麼後台設定。你是用什麼瀏覽器呢? 若是 IE 或 Firefox,可以試試看同時按 Ctrl 和減號,它可以網頁顯示縮小,按愈多次縮愈小。反之按 Ctrl 和加號就會放大。

我試過很多次真的有效! 要變小就變小,要變大就變大,絕非胡說八道!

啟承
懷軒 發佈日期: 2012.11.02 發佈時間: 上午 3:59
請問啟承,

這幾天我開留言板都會超出我的螢幕寬度很多,看個文字都要左右移來移去,之前不會這樣,是不是後台有甚麼設定跑掉了啊?還是是我的電腦的問題???

懷軒
陳真 發佈日期: 2012.11.01 發佈時間: 下午 6:31
(續)

姑且先不說探究語言或思考的極限有什麼意思,是吃飽太閒嗎? 當然不是,那麼,這問題有著什麼重要性呢? 或者說,當一個人窮其一生一直要追究語言或思想的極限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問題姑且按下不表. 在這裏我只是要說該作者對於維根斯坦的解答多麼荒唐. 比方說,一個物理學家,一直想探索宇宙之外有沒有東西存在? 或者說,到底宇宙有沒有 "外面"? 如果沒有,那真是很難想像為什麼會有一個東西沒有 "外面",反過來說,如果有外面的話,那個外面為什麼不把它也算做是宇宙的一部份?

也許你覺得這真是吃飽太閒,宇宙有沒有外面干我什麼事? 我又不準備要跑那麼遠,管它有沒有外面. 這樣講倒也沒錯,但世上總是會有一些怪人偏偏對此想不開,一直想探個究竟.

於是這些怪人就會企圖用各種理論來解釋宇宙,它的研究對象仍是宇宙而不是宇宙外面. "外面" 是無法直接研究的,更不會有人什麼理論都沒有講就直接吶喊說宇宙有外面喔!! 因此,當一個人宣稱宇宙有沒有外面時,我們只能進入他的理論細節才能了解他到底是在說什麼.

而且,不管你怎麼研究或提出什麼理論或說法,宇宙就算有個外面,宇宙就算有個盡頭,你都不用擔心你在宇宙之內會生活得不自由或空間不夠大. 相反地,我若覺得我所身處其中的宇宙好大哦,這跟什麼 "狂妄自大" 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作者對維根斯坦的引用與評論差不多就好像我若引用哪個物理天才的說法說宇宙有外面有個極限哦,然後嘲笑自以為身處宇宙之中空間很大很自由的人是狂妄自大一樣荒謬. 人家維根斯坦談的那些邏輯結構做為一種語言的極限或世界的極限,跟什麼思想自不自由能扯得上什麼關係呢?

我常舉相對論做例子,世面上很多這類望文生義的作者(例如xxx),明明完全不曾接觸過某種學問,但他望文生義什麼話都可以馬上任意胡扯,一聽到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就說人生禍福相對,善惡相對,一聽到測不準原理,就說人生禍福難料,旦夕無常. 可是,這些無聊的訓詞跟人家講的那些東西有啥相關呢?

我在哲學界,特別是台灣的哲學界是完全沒有發言權的. 但是,誰是行家,誰是大外行,大家理應心裏有數,心知肚明.

有個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朋友,如今已是學界超級大大大紅人,喊水會結冰手握許多資源的那一種,不過,雖然地位已經高到快撞到天了,對我十多年前曾經對他的文章之惡評似乎迄今還是很介意,最近突然對我來點陰的.

但我的惡評實際上完全不是用一種很高的什麼學術標準, 而只是用上述那樣一種最低標,簡單說就是你再怎麼離譜,總不能把相對論誤以為是在講什麼智慧道德經吧?!

學姊說她很難想像超級大大大紅人四處發表的偉大論文能爛到什麼地步,我舉了一個很貼切的例子就是: 我們可以忍受爛論文,再爛都沒關係,它頂多也只是爛而已,但我們無法忍受明明不是學術論文卻被眾人視為學術經典.

我舉的例子是: 比方說,假設今天有個人沒唸過醫學,但他卻很想當醫生,很想研究醫學,於是他訂閱了許多健康保健雜誌,而且買來各種醫學教科書,關起門來自修,不久之後,他竟然變成醫學大師了.--> @=@

可是,他寫的一堆醫學論文卻根本不是論文,比方說論文題目叫做 "論五臟六腑的運轉原理",從肝到腎,到膀胱到卵巢,從血液到鼻涕,什麼都有寫到,談到如何養生,引用A醫學大師講到不憋尿的重要性,引用B醫學大師講到基因與疾病的原理,引用C醫學大師講到肝臟的再生能力等等,講到很多東西, 自己覺得很得意,自己覺得自己真是醫學天才,面面俱到什麼都會.

可是,任何一個只要稍微懂得科學論文的研究內涵的人,只要讀兩句就知道這哪叫論文,這頂多是社論吧,而且是不入流不知所云的社論.

任何一種研究論文,一定是研究一個很小很小小到不能再小的一個很小很小的點,小到比方說只是研究某一個小樣本,從中研究某個藥品的某種成份對於身體某一個神經接受體的可能影響. 一篇論文不會從肝講到腎,從肺講到腸,不會那麼 "有學問" 啦.

科學如此,哲學更是如此,所謂研究就是提出一個很小很小很小小到不能再小的一個很小很小的論點,然後從這個很小很小很小小到不能再小的小點上旁徵博引,為的仍只是解決這個很小很小很小小到不能再小的一個小論點.

歷史當然也一樣,一篇歷史論文不會從堯舜禹湯文武周公講到太空梭的發展史,如果有人這樣寫論文,我們當然不能說他寫得爛,因為這比爛還糟糕,這根本不是一種研究,寫社論或寫教科書也不會有人這樣寫,可是當一個人以為他可以輕易跨行時,不管是從科學跨到人文,或是從人文跨到科學,就常會鬧出這種笑話.

可悲或可笑的是,很少人能看出這是笑話.大多數人只是根據作者是否著作等身或社會地位有多高來判斷對方的知識品質,而不是真的了解知識,當然更不用說在乎真理了.

從科學跨人文常有這類笑話,從人文跨科學亦然,比方說在臨床上你常會接觸到一些學界的病患,或是菁英型的病患,他們似乎總是以為只要自己上網GOOGLE一下就能了解他事實上完全不懂的醫學知識,有些還會態度高亢地跟你辯,實在很無奈.

任何一門知識,如果只是上網GOOGLE一下或唸個幾本教科書就能懂的話,那別人念個十年八年或更久,若是醫學還要實習見習臨床訓練許許多多年,豈非白癡?

所以我常害怕人家找我讀論文或讀其文章給意見,那等於是在考驗我的良知,就好像有個病人有一天化了粧,讓我有點嚇到,以為看到阿飄,但她卻問我美不美,當場讓我啞口無言,這樣逼我,真的是讓我很難做人.

對於爛到爆的論文,我通常就眛著良心說還不錯啦,可是,一旦稍微應其要求說點意見,保證馬上得罪人. 最可怕的是那種根本不是研究的研究.我雖一千萬個不願意,不想得罪人或傷害朋友的感情,但硬要我把不是說成是,或是把是說成不是,那真的很難. 很想學韋小寶那樣信口胡謅唬爛瞎掰,但就是學不來.
陳真 發佈日期: 2012.11.01 發佈時間: 上午 3:24
(再續)

作者底下這些話,真是離譜到爆,毫無疑問,這位作者應該是完全不懂或是根本沒讀過維根斯坦,但他卻講得好像是個專家似的. 有誰能理解什麼叫做 "不是我們把語言當成工具使用,而是語言把我們當工具",真是離譜到爆.

"""日常生活中的真正過程決不是我們把語言當作工具來使用,而是語言把我們當作工具來使用。正如維特根斯坦所說:語言的界限就是我們思想的界限。常常陷入自大狂的人們總覺得自己的思想是十分自由的,可以思考自己願意思考的任何問題。然而,這些人高興得太早了。他們的自由很可能就是戴著鐐銬的舞蹈,因為當他們的思想像一只風箏在天上翱翔的時候,他們已然忘記了自己身子牽著的那條線!

實際上,我們運用語言表達思想的空間是非常有限的。我們如何表達,用什麼方式表達,我們對外部世界的什麼問題發生興趣,所有這些早就為我們已經熟知的語言所規定。"""

我一般都盡量閉著眼睛盡量不去看用中文寫成的哲學文章,特別是台灣人寫的更可怕,若不小心瞄到就趕緊閃開,以免中風,以免萬一忍不住想批評然後又會惹禍上身.

作者如此胡扯,真是離譜到爆,簡直是詐騙集團. 不要說維根斯坦的哲學,就算任何一個哲學家都不可能如此低能. 怎麼可能會有哲學家莫名其妙講些自己胡亂發明的訓詞或怪話? 有個人如果自稱哲學家,然後莫名其妙告訴大家說我們被語言當工具使用哦,我們的思想不自由哦,我們的思想空間很窄哦,你聽了,難道不會覺得很低能? 這是什麼怪話? 講這些怪話做什麼?

早期的維根斯坦在Tractatus中的想法認為語言只能承載 "事實",而事實是具有真假值的,它要不是真的便是假的,若邏輯上必然為真(如一切tautology--這詞我不會翻譯,如 "1 等於1" "明天若不是下雨就是沒下雨")或是邏輯上必然為假(如一切contradiction這詞我不會翻譯,如 "這張紅紙是藍色的"),那就是無意義 (senseless). 無意義的句子反映了所謂 "邏輯空間" (logical space) 的極限,而語言或命題就是在這個空間下運作. 每一道命題便是它的基礎命題的一個真假值,凡是不具有真假值的都不是命題,都不是我們的語言所能承載,等於是企圖跨越語言的極限,因此是一種胡說八道(nonsense).

哪些句子是胡說八道,若依照早期維斯斯坦的邏輯論,差不多我們平常講的大多數話語都是胡說八道,例如 "哇! 你穿這樣真是美死倫了啦!" "我很悲觀" "我喜歡幹" (這是羅素名言,不是髒話哦)"今晚很淒涼" "我的靈魂很疲憊" "韋小寶是我的偶像" "我現在想睡覺","我晚上沒吃飽"...等等等,這些全是胡說八道,因為它們不是命題,沒有反映任何事實,因此缺乏真假值,所以這些全是企圖超越語言或思想極限的 "句子".

重點是,既然是極限,那就表示不管你如何想超越,邏輯上都不可能超越,因此它們根本不是句子,不是命題,當然也就不是一種思想,它所企圖指涉的是世界以外的另一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這樣的一個所謂神祕世界,劃分成我之前說的那兩派,傳統的邏輯派及當下最流行的後現代主義派.

後者這一派在我看來基本上比較合乎維根斯坦的想法,依此想法,根本不可能有 "不合邏輯" 這回事,這也是為什麼維根斯坦說我們 "不可能在邏輯上犯錯",因為一切不合邏輯的所謂錯誤,老早被邏輯所先驗地(a priori)排除,就好像一張無效的契約便只是一張廢紙而根本不是契約,世界上並沒有 "無效契約" 這種東西.

因為我總不可能在這裏用邏輯來鬼畫符,講一些唯有內行人才聽得懂的東西,因此,我講的這些基本上都已經經過我濃縮再濃縮再再再濃縮的說法,簡化濃縮了差不多一千倍,但早期的維根斯坦基本上大約是這樣一種意思,而不是什麼 "我們的思想都被語言規定了","不可自大狂妄啦,因為我們的思想根本沒自由啦","我們都只是被語言利用的工具啦"等等,把維根斯坦的想法胡亂說成那樣,實在是太扯了.

以下是練習題:

"我要去洗澡然後睡覺了"--胡說八道!

"今天很累,病人很多"--也是胡說八道,因為沒有呈現任何可供辨認真假值的事實!

"醫生說我最慢今年七月就會變成除了腦子其它地方一動也不能動的漸凍人"--這是命題,因為具有真假值.

"我每天全身酸痛到快爆炸,非常痛苦!!"--胡說八道,誰知道你痛不痛苦,無法驗證.

"氣象報告說明天若不是下雨就是不下雨"---沒有意義的無聊話,因為結果一定正確.

"我的靈魂很疲憊,需要救贖,因此每天期待浮士德上映"--三句全是胡說八道.

"剛才我帶阿憨去散步"---標準命題!!

"兩點半了,再不睡就要出人命了"--也是標準命題.

陳真 2012. 11.01.
陳真 發佈日期: 2012.10.31 發佈時間: 下午 10:17
(再續)

作者提到許多哲學家的思想,但旁的我不知,維根斯坦與羅素及康德,我倒是略知一二,特別是維根斯坦,知之甚詳. 因此我知道作者對其引用與評論,顯然嚴重誤解,而且是一種相當庸俗化想當然耳式的誤解.

比方說作者底下這些話:

"""日常生活中的真正過程決不是我們把語言當作工具來使用,而是語言把我們當作工具來使用。正如維特根斯坦所說:語言的界限就是我們思想的界限。常常陷入自大狂的人們總覺得自己的思想是十分自由的,可以思考自己願意思考的任何問題。然而,這些人高興得太早了。他們的自由很可能就是戴著鐐銬的舞蹈,因為當他們的思想像一只風箏在天上翱翔的時候,他們已然忘記了自己身子牽著的那條線!

實際上,我們運用語言表達思想的空間是非常有限的。我們如何表達,用什麼方式表達,我們對外部世界的什麼問題發生興趣,所有這些早就為我們已經熟知的語言所規定。"""

維根斯坦早期著作Tractatus中提到語言的界限即思想的界限,這話是什麼意思暫且不表,但絕不是什麼我們被語言困住,什麼我們的思想沒有自由都被語言規定好了等等這樣一些缺乏認知意義的道德訓誨. 維根斯坦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無聊庸俗不知所云的見解呢?!

維根斯坦並不是在說那樣一些意思,而是企圖 "指出" 語言的極限. 指了半天,什麼也沒指出來,所以Tractatus最後的結論是: 凡是了解我的都會知道我所說的這些全無意義.

但無意義倒也不等於無用途,維根斯坦說,講了這麼一堆無意義的廢話之後,他希望讀者不妨把這些廢話當成樓梯,拿它爬到屋頂,或許就能清楚看見這個世界. 他說,當你爬上去之後,樓梯就可以丟掉了; 當你都已經來到世界的屋頂了,還死抱著樓梯幹啥呢?

於是有人說,維根斯坦企圖藉著這些企圖跨越語言極限的廢話來 "指出" 一個不可說不可思議的世界,因此這些雖是廢話,卻是非常重要的廢話. 但也有人說,維根斯坦並無此意,廢話就是廢話,廢話不可能有這樣的用途,維根斯坦更沒有也不可能指出語言或思想極限 "以外" 的那個神祕世界,因為根本沒有這樣的世界存在.

前者叫做傳統學派,後者叫做後現代主義學派,有這麼兩種閱讀維根斯坦的主張,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在講什麼 "語言把我們的思想困住","我們的思想沒有自由" 等等不知所云的怪話.

至於我呢,都不屬於這兩種閱讀派別,至於我的想法是什麼,就不在此說明了,因為我發現網路很危險,小偷很多,你講一個想法,馬上就會被人盜用,實在很令人厭惡.

不過,我其實也不是很擔心小偷的問題,因為你可以偷一個大方向,但你偷不了大方向的細部紋路,你可以偷一種形式,但你偷不了表面形式背後那個 "人" 專屬的血肉.

媽咧個逼,終於下班可以去吃飯了.
陳真 發佈日期: 2012.10.31 發佈時間: 下午 8:27
(再續)

作者又說:

""".講到哲學,古希臘哲學家亞裏士多德在《形而上學》中說過一句名言:哲學起源于對外部世界的驚奇。這句名言為以後的許多哲學家所引證,用以解釋哲學的起源。但在我看來,這句名言似乎沒有多大的意義,因為我們也可以說,所有科學都起源于對外部世界的驚奇。

按照我的看法,哲學應該起源于驚奇的驚奇,就是whyofwhy。如果說,單個的why主要是對實證科學而言的,那麼,兩個why則表明,哲學的起源具有更深含義,它對實證科學的驚奇再表示驚奇。實證科學為什麼會把外部世界的某些現象,而不是另一些現象作為自己驚奇的對象呢?這裏的深層原因究竟是什麼?實證科學本身是無法回答的,必須由哲學來解答。哲學是為實證科學澄明思想前提的。像試管嬰兒和人體克隆問題,引起生命科學和醫學的巨大興趣;而哲學不僅對這類重大問題發生興趣,更對生命科學和醫學為什麼對這類問題產生巨大興趣而發生興趣。哲學通過自己的刨根究底式的思維方式,目的是澄清生命科學和醫學的價值基礎。""""

作者說,亞里斯多德的話(哲學起源於對世界的驚奇) "沒有多大的意義",認為應修正為 "對驚奇的驚奇",說是驚奇於 "WHY OF WHY",而科學只是驚奇於 "WHY". 作者因此認為,哲學是科學思想的前提.

作者講這些其實才是 "沒有多大的意義",甚至不知所云. 依其所言,那我若進一步說我對 "驚奇的驚奇" 感到十分的驚奇,豈不是驚奇得沒完沒了? 一個人頂多也只能有一個 "我",我就是一切思維的開端,沒法再後設了,我後面如果還有一個我,那肯定是遇到鬼了.

哲學若起源於驚奇,並非驚奇於事物的原因,那是科學家所感興趣的,但哲學家對原因不感興趣,他並不是在問WHY IS THAT,而是驚奇於THAT IS!比方說我始終驚奇於 "這是我的手",已經驚奇半輩子了,恐怕就算進棺材的前一刻依然驚奇. 但我並不是驚奇於 "這是不是我的手?" ,更非驚奇於 "為什麼這是我的手?",驚奇後面是打驚嘆號而非打問號,喜歡打問號的應改行唸科學,不是哲學的料.

也就是說,對於解決我的驚奇,我不需要做實驗或找科學解答,我之驚奇於這是我的手,純粹是驚奇於事物之存在,對之感到不可思議不可理解. 對此,愛因斯坦倒是相當有哲學天分,他說: 世上最不可思議之事在於其可思議.

也許你會說:媽咧個逼,明明就是我的手,這有啥好驚奇?! 如果你這麼認為,我得向你致賀,這表示哲學蟲並沒有咬到你. 相反地,一個人如果時不時就伸出手掌查看,發出驚嘆: 這真的是我的手!? 甚至為此耗費一生,企圖尋找那關於可思議之不可思議,那麼,這人的一生恐怕就註定會是一齣悲劇或荒謬劇了,因為他所驚奇者絲毫無助於現實,當然也無助於科學,它跟現實或科學基本上是兩個互不相干的世界.

好比說一個人看到一朵花很美,日日夜夜發出讚嘆. 這時候,他並不需要任何植物學教科書來尋找這花為何如此美麗的解答. 他的驚奇,他的讚嘆,只能往那註定不可知不可解的方向去尋求那根本不存在的解答. 對於驚奇的答案之所以不存在是因為一切解答都必然預設了 "我" 的存在.

我對我感到驚奇,我對外在世界的存在感到驚奇,為什麼不是空無一物,為什麼有這個東西那個東西,這一切真是太神奇了. 神奇之為物,註定是無解的,並非因為這問題很難,而是問題根本不存在.
陳真 發佈日期: 2012.10.31 發佈時間: 下午 4:34
(續)

作者說:

"""對于我們這樣一個浮躁和浮誇的時代來說,這種哲學的沉思既難能可貴,也十分必要。湯因比曾經提出過“退隱與復出”的思想。在他看來,任何一種偉大、原創性思想的提出,都要經歷一個退隱與復出的過程。任何偉大的思想都是在長期思考的過程中形成並發展起來的。在學術上,任何浮躁的做法都只可能葬送學術。馬克思寫《資本論》花了40年,歌德寫《浮士德》前後花了60年。康德寫《純粹理性批判》前後沉默了12年,撰寫書稿則只花了4、5個月。所有這些表明,解決哲學中的困惑需要靜下心來認真思考,需要以超功利的心態來追求真理,而任何浮躁、浮誇的風氣都于事無補。現在不少年輕學者熱衷于“炒作”自己,一開口就講自己出版了多少部著作,發表了多少篇論文。我們倒要問,這些論著都是有質量的嗎?它們對我們的學術生活有真正意義上的推進嗎?講到這裏,我不禁想起了英國哲學家休謨的名言:“我們如果在手裏拿起一本書來,例如神學書或經院哲學書,那我們就可以問,其中包含著數和量方面的抽象推論麼?沒有。其中包含著關于實在事實和存在的任何經驗的推論麼?沒有。那麼我們就可以把它投在烈火裏,因為它所包含的沒有別的,只有詭辯和幻想。”""""

作者前面講的那些我沒意見,但很奇怪的是,他後面竟冒出一段 DAVID HUME 的話,這話不但跟作者前言不照後語,而且自打嘴巴.

HUME的那段自以為是的屁話若能成立,那麼,幾乎九成以上的偉大哲學家如尼采以及作者推崇的康德和蘇格拉底等等,他們所有的著作全部都得 "投在烈火裏",因為他們的著作並非 "關於事實的經驗推論",更沒有什麼 "數和量" 的推論,反倒充滿上帝與非關實存的諸多 "詭辯與(形而上)幻想".
陳真 發佈日期: 2012.10.31 發佈時間: 下午 4:08
之前那篇轉貼的講稿中提到說:

""""""羅素在《哲學問題》一書中說過,哲學家思考的都是一些深奧問題,如果你要解決他們的問題,那就要用比他們更荒謬的方式來思考和解答問題。""""""

我不清楚羅素是否真的這麼說過,但以我對羅素思想的了解,他應該不會有這種想法才對,很可能演講者搞錯了.

也許是因為受到黑格爾的影響,羅素早年或許還有那麼一點點認同所謂深奧或荒謬或瘋狂的那種 ""形上學式"" 的哲學觀或哲學傾向,但幾乎整個時期的羅素卻與此類思維大相逕庭,哲學問題在他看來不過就像一個個數學問題那樣,並不深奧,也不荒謬,而且問題與問題之間彼此各自獨立,所得之解答亦是清晰而理性.

在羅素的想法裏頭,那類抽象曖昧的形上學就跟倫理學一樣,應該從哲學掃地出門. 因此,羅素不太可能講出上面那樣一些話.

倒是維根斯坦講過幾乎一模一樣的話,他說,哲學問題很瘋狂,唯有用更瘋狂的方式來解決這些(根本不是問題的)問題.
陳真 發佈日期: 2012.10.29 發佈時間: 下午 10:06
透過關鍵字企圖查詢到底蘇古諾夫的浮士德何時上映時,看到底下這篇講稿,雖然沒啥特別,但也值得一讀. 對岸學者寫的東西許多仍然還是值得看的,本文便是,但這不表示我認同其各種說法.

盡一切努力,想方設法試了許多方法與管道,希望能儘早從純粹賣命的市場上撤退,但每一條路幾乎都給堵住而無可脫逃.

但我仍然還是忘不了哲學,仍然還是想寫一本好書,許多時候,我總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做得比大多數人要好上一些,因為我知道我能看見旁人所看不見的. 希望至少在或許即將熄滅的生命或變成漸凍人的最後幾年能夠有一段清靜安靜的時光,讓我把這書寫完. 但很可能這輩子就連個安靜乾淨明亮的寬敞書房的基本願望都已不可能實現.

除了在劍橋曾有三五年有個不錯的書房之外,至今一直都窩在陰暗吵鬧悶熱擁擠到完全沒有轉身的狹隘斗室,而且總是在劇烈疲憊猶如要活活喪命之餘,勉強再拼命挖出零零星星幾分鐘時間給自己.

這書的命運或許就如同我的命運般,似乎終究不是我想方設法所能改變,完成它的時光也許真的早已流逝,只是我始終難違心志,更難遺忘那個讓我魂縈夢牽有無數的話語必須訴說的抽象世界.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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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吾金教授:哲學的困惑和魅力

www.XINHUANET.com  
2005年08月31日 09:43:19  來源:文匯報

哲學本身充滿了困惑。然而,唯其如此,它才充滿了活力和魅力。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哲學家的思考就像大漠中的跋涉,當他看到前面有一片綠洲的時候,心裏的愉悅之情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實際上,對于真正的思想者來說,一門學問越是深刻,越是難以把握,就越能激起他的經久不衰的興趣和研究的熱情。反過來說,哲學需要的也是普羅米修斯式的殉道者,而不是三心兩意的同路人!

講到哲學,古希臘哲學家亞裏士多德在《形而上學》中說過一句名言:哲學起源于對外部世界的驚奇。這句名言為以後的許多哲學家所引證,用以解釋哲學的起源。但在我看來,這句名言似乎沒有多大的意義,因為我們也可以說,所有科學都起源于對外部世界的驚奇。

按照我的看法,哲學應該起源于驚奇的驚奇,就是whyofwhy。如果說,單個的why主要是對實證科學而言的,那麼,兩個why則表明,哲學的起源具有更深含義,它對實證科學的驚奇再表示驚奇。實證科學為什麼會把外部世界的某些現象,而不是另一些現象作為自己驚奇的對象呢?這裏的深層原因究竟是什麼?實證科學本身是無法回答的,必須由哲學來解答。哲學是為實證科學澄明思想前提的。像試管嬰兒和人體克隆問題,引起生命科學和醫學的巨大興趣;而哲學不僅對這類重大問題發生興趣,更對生命科學和醫學為什麼對這類問題產生巨大興趣而發生興趣。哲學通過自己的刨根究底式的思維方式,目的是澄清生命科學和醫學的價值基礎。

在普通人心目中,哲學是高高在上、十分抽象的學問。其實,在我看來,哲學不但不在高處,而是在最低處,也就是說,它是最具基礎性的學科,為所有實證學科澄明思想和價值的基礎。

如果說,實證科學詢問的是事實,那麼,哲學詢問的則是價值。哲學並不以實證科學的方式進行研究,它關注的是實證科學的價值基礎。文藝復興意大利畫家拉斐爾在其名畫《雅典學院》中,畫了一個大廳,大廳中央站著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裏士多德,周圍有好多哲學家、數學家和物理學家,他們或者三五成群討論著問題,或者獨自一人陷入深思。這幅畫表明,包括哲學在內的所有學科都起源于我們對外部世界的困惑與驚奇。正是這種懸而未決的困惑引起了人們對哲學和其他實證科學經久不衰的興趣。後來,德國哲學家狄爾泰寫了一篇散文《夢》,在他夢中出現的正是拉斐爾的雅典學院中的情景。狄爾泰寫道:“永不熄滅的形而上學的動力是想解決世界和生活之謎。”雅典學院這幅畫的畫面也表明,哲學家實際上也就是問題家,即善于因驚奇而發問的人,而哲學史實際上也就是問題史。科學發展的歷史也是科學家們對問題不斷進行探討的歷史。當然,有的問題是新冒出來的,也有的問題正像奧地利哲學家維特根斯坦所說:如果改變一下它們的提法,那麼原來的問題也就消失掉了。哲學史上存在著各種不同的思想體係,但其核心則無例外地是人們對各種問題的思索。

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研究哲學首先需要一種問題意識。如果一個人在閱讀文本時從來沒有產生過疑問,那麼他就不可能在哲學研究的任何一個領域提出原創性思想。羅素在《哲學問題》一書中說過,哲學家思考的都是一些深奧問題,如果你要解決他們的問題,那就要用比他們更荒謬的方式來思考和解答問題。所有這些都表明,哲學探索與問題之間,或哲學探索與我們的困惑之間,始終存在著十分密切的聯係。

以往一些文學作品總是對哲學家的沉思,施以懷疑和譏笑。比如,古希臘喜劇作家阿裏斯托芬在喜劇作品《雲》中無情地嘲笑了蘇格拉底,在莫裏哀的喜劇、甚至錢鐘書的《圍城》中,也同樣能遭遇到哲學家的尷尬。事實上,哲學家們的沉思看起來是滑稽可笑的,但也是十分可愛的。比如說,據古代學者記載,蘇格拉底經常站在屋檐下思考哲學問題,有時候竟一動不動地在那裏站了一天一夜!笛卡兒說過一句名言,一個民族如果沒有自己的哲學家,它在世界上是不可能有地位的。另一位哲學家金岳霖完成了《知識論》後,正好遇到空襲,他抱著書稿逃了出去。空襲過後,他還未從哲學沉思中完全擺脫出來,竟站起身來走了,忘記了坐在屁股下的那部書稿!當他想起來再去找時,這部書稿早就沒了。後來,他又根據回憶,重新把這部70多萬字的書稿撰寫出來。這是何等偉大的毅力!在哲學家的生活中總是充斥著一些古怪故事,然而,他們深入思索的正是宇宙和人類生活中的重大問題。

對于我們這樣一個浮躁和浮誇的時代來說,這種哲學的沉思既難能可貴,也十分必要。湯因比曾經提出過“退隱與復出”的思想。在他看來,任何一種偉大、原創性思想的提出,都要經歷一個退隱與復出的過程。任何偉大的思想都是在長期思考的過程中形成並發展起來的。在學術上,任何浮躁的做法都只可能葬送學術。馬克思寫《資本論》花了40年,歌德寫《浮士德》前後花了60年。康德寫《純粹理性批判》前後沉默了12年,撰寫書稿則只花了4、5個月。所有這些表明,解決哲學中的困惑需要靜下心來認真思考,需要以超功利的心態來追求真理,而任何浮躁、浮誇的風氣都于事無補。現在不少年輕學者熱衷于“炒作”自己,一開口就講自己出版了多少部著作,發表了多少篇論文。我們倒要問,這些論著都是有質量的嗎?它們對我們的學術生活有真正意義上的推進嗎?講到這裏,我不禁想起了英國哲學家休謨的名言:“我們如果在手裏拿起一本書來,例如神學書或經院哲學書,那我們就可以問,其中包含著數和量方面的抽象推論麼?沒有。其中包含著關于實在事實和存在的任何經驗的推論麼?沒有。那麼我們就可以把它投在烈火裏,因為它所包含的沒有別的,只有詭辯和幻想。”

在學術上真正有推進的東西並不單純取決于數量,而人們則總是片面強調數量,所謂“著作等身”在今天就帶有諷刺味。我經常開玩笑說:“著作等身”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性是一個人的個子長得特別矮小,所以比較容易著作等身;另一種可能性是一個人的論著的字都寫得特別大,這些論著壘起來大概也比較容易等身。真正說來,學術論著的價值要從其質地上得到規定。比如說,有的自然科學家撰寫的論文,不過幾百個字,一個公式,就獲得了諾貝爾獎。文字不在于多少,關鍵在于這些文字是否體現出作者的原創性。在哲學研究中,不應該去追逐名利,而應該對哲學有敬畏之心,並自覺地把哲學研究作為一項嚴肅事業來對待。

哲學之困惑

眾所周知,哲學和其他實證科學的一個根本性的區別在于,實證科學,如物理學、化學這樣的科學,一旦確定其領域後,就不會再有大變化,但哲學卻必須在其研究的途中不斷反躬自省:什麼是哲學?因為在不同歷史條件下,人們的理解會發生很大變化。這也正是哲學這門學科的特殊性和魅力所在。

我們隨便舉個例子。比如,有個學者說:張三有張三的哲學,李四有李四的哲學。這個說法在表述上是有問題的,因為它造成了一種假象,似乎世界上存在著許許多多不同的哲學。其實,正確表述應該是:張三有張三的哲學觀點,李四有李四的哲學觀點。因為哲學觀點可以是復數,然而哲學卻是惟一的。事實上,只要仔細思考下去,就會發現,目前整個哲學學科的分類也存在著嚴重問題。比如說,人們通常把哲學劃分為中國哲學、西方哲學和馬克思主義哲學。有趣的是,這裏的“中國哲學”以國家作為分類原則,而“西方哲學”則以區域作為分類原則,“馬克思主義哲學”則以學派作為分類原則。而在這些不統一的分類原則中,韓國哲學、印度哲學、拉美哲學、非洲哲學等又將放在什麼地方呢?所以這個分類亟需改革。

像“中國哲學”這樣的提法不過是一種習慣性的表述方法。如果我們換一種提法,能不能說世界上存在著“法國數學”、“比利時數學”和“索馬裏數學”呢?或“美國物理學”、“英國物理學”和“泰國物理學”呢?物理學和數學可以按國界線來劃分嗎?無論是數學還是物理學,作為學科,它們都是惟一的。所以,我們能夠談論數學在法國或比利時的發展,物理學在英國或美國的發展,卻斷斷不可使用“法國數學”、“美國物理學”的表述方式。同樣,嚴格說來,我們也不能使用“中國哲學”的表述方式,不然也會引起誤解。世界上有200多個國家,難道竟有兩百多種不同哲學嗎?湯因比就主張,不要以國家、而應當以文明作為歷史研究的基本單位,為什麼人們就不能以不同文明來劃分不同哲學類型呢?“中國哲學”的提法也許應該被“哲學在中國”或“哲學的中國類型”的提法所取代。

我們再回到“什麼是哲學?”的問題上來。“什麼是哲學?”這種提問方式起源于日常語言,源于日常語言中的“這是什麼?”的提問方式。然而,這一提問方式已經包含著一個假設,即被詢問的對象已經現成擺在那裏。當我們以同樣方式去詢問“什麼是哲學?”時,無形中也就引入了一個理論假設,即哲學也是一個現成擺在那裏的、有待于詢問的對象,它與詢問者之間的意義關係就被疏略了。而實際上,哲學不能脫離我們的生存狀況,以現成的、知識對象的方式被詢問。

一旦哲學被抽象為已然擺在那裏、單純的求知對象,它與作為詢問者的人之間的意義關係就被遮蔽起來了。所以,“什麼是哲學?”這種提問方式和句型已經使我們無法真正洞見哲學真諦。

我們究竟以何種方式來提問呢?就人與哲學之間的意義關係而言,我們應該以下述方式來提問:“為什麼人類需要哲學?”正是這一提問方式把注意力引導到另一個方向,即探究哲學對人類的意義。為了用這種新的提問方式來引導人們對“什麼是哲學?”問題的解答,我提出了一個新概念——“題際性”(inter-question),把兩個問題用連字符號貫通起來進行提問:“什麼是哲學-為什麼人類需要哲學?”意圖就是讓人們不要撇開第二個問題來詢問和解答第一個問題,從而保證人們不沿著單純的知識論哲學的思路來追問哲學之真諦。

認識論之困惑

一討論認識論問題,我們就假設自己已經置身于認識論的語境之中了。何謂“認識論的語境”?也就是預先假定認識主體、認識對象和認識的媒介物(如語言)的存在。撇開認識論的語境,去追問未受人的認識污染的世界究竟是怎麼樣的,乃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我們只能在認識論的語境中去探索世界。事實上,當我們去認識世界時,我們發現了一個根本性困難:一方面,世界乃是生命的流動,是一種生生不息的東西,這種生命之流構成世界的本質。然而,當我們去認識世界時,卻無法把握它的流動性,我們只能通過時間、空間,通過各種范疇和概念等去切割世界。這樣一來,世界就被“謀殺”了。于是,我們陷入到一種無法回避的悖論中:一方面,我們的目的是認識作為生命之流的世界,但另一方面,我們實際上認識的卻是已經被我們的概念工具切割肢解的、死去了的世界。

如何從這種悖論中解脫出來?哲學家們想出了兩種不同方法。一種方法以黑格爾為代表,主張讓概念本身也流動起來,從而創造出一種概念的辯證法去說明流動著的世界。這個理論遭到許多批評。人們普遍認為,概念和邏輯都從屬于理性,因此,它們並不能完整說明世界,因為世界上還存在著許多非理性的東西,這些東西是單純的理性無法理解和把握的。另一種方法主張,即使概念是流動的,也無法把握流動著的世界,因為此流動非彼流動,何況概念運動不可能還原出千差萬別的世界之原樣,因而主張,只有以非概念、直觀的方式才能把握世界,從而提出了理智直觀的方法。然而,康德認為,對于普通人來說,直觀只可能是感性的,只有上帝才可能有理智直觀的能力,而普通人並不具備這種能力。以後,謝林主張哲學家可以有理智直觀的能力,但其解釋導向神秘主義。因而黑格爾諷刺他的理智直觀乃是“黑夜看牛”。後來,胡塞爾力排眾議,提出了“本質直觀”和“范疇直觀”的新見解,但這也只是就人們對本質關係的把握而言,至于對整個世界或實在的把握,無論是柏格森的理智直觀說,還是佛教的頓悟說,都是聚訟紛紜,無法引申出令人信服的答案來。

  方法論上的困惑

在哲學研究中,方法論上的困惑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一個是部分與整體之間的關係。這就像詮釋學在其詮釋方法上所碰到的一個悖論:一方面,為了了解整個文本,人們必須先了解文本中的每個部分。另一方面,如果你沒有吃透整個文本的精神,那麼你對文本中的任何一個部分的理解也是不可能深入下去的。于是,部分與整體之間形成了一種互為前提的、互動的關係。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日常生活中一些不經意的表達會涉及部分與整體間的關係。人們常說,窺一斑而知全豹。其實,對于金錢豹這樣的有機整體,整體永遠是大于部分的,從部分(一斑)是永遠推不出整體(全豹)來的,除非你在“窺一斑”之前已經先入為主地有了對“全豹”形象的了解。

另一個是認識者的期望與認識結果之間的關係。在一般情況下,就認識的期望而言,我們總是希望能夠對對象獲得客觀的認識,但由于我們在認識任何對象之前就已經有先入之見。這也是人們在任何詮釋活動中必定會遭遇到的悖論。如何解決或超越這一悖論?實際上,解決或超越這一悖論都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能自覺地應順這一悖論,在認識任何對象之前,先對作為認識者的自我進行批評性反思,這種反思絕不可能使自我出離任何立場,從而處于無立場的狀態下,而只能達到一個相對合理的立場,即盡可能排除自己的主觀情感或其他心理因素的影響,使自己的立場變得更為合理。深入的研究使我們發現,任何客觀性都是奠立于一定的視角(perspective)之上的,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客觀性也就是使自己的視角更切合通常性的觀察視角。

語言表達上的困惑

在20世紀,西方哲學發展中出現了所謂的“語言學轉向”,而在我們這裏,哲學的反思還很少觸及到語言問題。其實,當我們隨心所欲地使用語言的時候,語言也正使我們陷入種種表達的困境之中。只有自覺地反思語言表達中的種種困惑,我們的哲學思考才能真正向前發展。

語言問題可以從兩個不同角度加以探索:一是語義學,即從語詞、句子和文本的含義入手探討問題;二是語用學,即從語言的使用的角度出發探討問題。

先來看語義學上存在的問題。比如,蘇格拉底說過一句名言:“我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聽起來他很謙虛,但深入分析或許會使我們引申出相反結論來。假如說,蘇格拉底什麼也不知道,他又是怎麼知道他什麼也不知道的呢?反之,如果他知道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那就決不可能有“我知道”這樣的句型。其二,蘇格拉底能夠說出這句話必定有兩個前提:第一,他必定知道,用他已經掌握的語言可以表達出自己的思想;第二,他也必定知道,他用語言表述的思想他人可能理解。不用說,如果他對這一點也缺乏信心,那就不可能對他人說話。由此可見,蘇格拉底在說出“我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前,他決不可能什麼也不知道。他的謙虛乃是偽裝出來的。

再來看語用學上存在的問題。我們通常以為,我們是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思想的,但在相當多情況下,我們也用語言來掩飾自己的思想。所以,有些話必須經過翻譯才能明白其真正含義。比如,在日常生活中,當一個人出錯後,別人總會用“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句話去安慰他。這句話的含義是:人人都會出錯。其實,這句話的真實含義正好相反,它的意思是:普通人是會犯錯誤的,但聖賢卻是不會出錯的。這樣的見解不正是現代迷信的思想基礎嗎?這充分表明,我們要充分注意人們在使用語言時實際上賦予語言的含義,而不能停留在對語詞表面含義的分析上。

順便指出,我們總是把語言作為交流思想的工具。這種見解包含著雙重誤解。其實,語言不但不是我們的工具,反過來,我們倒是語言的工具。道理很簡單。在日常生活中,一只具體的貓誕生了,過了一些時間,它又死去了。然而,貓這個概念卻是永恒的。語言就像一條大河,生生不息,而一只具體的貓就像河水表面的泡沫,剛產生不久就破滅了。具體的貓是如此,具體的人也是如此。日常生活中的真正過程決不是我們把語言當作工具來使用,而是語言把我們當作工具來使用。正如維特根斯坦所說:語言的界限就是我們思想的界限。常常陷入自大狂的人們總覺得自己的思想是十分自由的,可以思考自己願意思考的任何問題。然而,這些人高興得太早了。他們的自由很可能就是戴著鐐銬的舞蹈,因為當他們的思想像一只風箏在天上翱翔的時候,他們已然忘記了自己身子牽著的那條線!

實際上,我們運用語言表達思想的空間是非常有限的。我們如何表達,用什麼方式表達,我們對外部世界的什麼問題發生興趣,所有這些早就為我們已經熟知的語言所規定。有時,人們為了說明自己的見解是多麼富有創意,頻繁使用這樣的句型——“我發現”、“我確定”、“我相信”,倣佛我真的做出了什麼偉大發現似的。其實,這裏的“我”只是一個形式化主體,真正主宰這些人思想的乃是意識形態化的語言主體。比如說,有人總喜歡誇口說:我最近讀了好多書,學到了好多知識。其實,把這句話翻譯出來的意思就是:我已經被這些書牽著鼻子走了,我已經不再有自我了。直到有一天,當這個人表示,他已經發現書中存在著什麼問題時,他的自我才開始蘇醒並脫穎而出了。

總而言之,哲學本身充滿了困惑。然而,唯其如此,它才充滿了活力和魅力。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哲學家的思考就像大漠中的跋涉,當他看到前面有一片綠洲的時候,心裏的愉悅之情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實際上,對于真正的思想者來說,一門學問越是深刻,越是難以把握,就越能激起他的經久不衰的興趣和研究的熱情。反過來說,哲學需要的也是普羅米修斯式的殉道者,而不是三心兩意的同路人!

講演者小傳

俞吾金

1948年6月生,浙江蕭山人,1977年考入復旦大學哲學係,1984年獲碩士學位並留係任教,1988-1990年赴德國法蘭克福大學留學,1992年獲哲學博士學位,1993年被批準為博導,1997-1998年為美國哈佛大學訪問教授。現為復旦大學特聘教授、復旦大學現代哲學研究所所長、復旦大學當代國外馬克思主義研究中心主任、復旦大學人文學術委員會主任、復旦大學學術委員會副主任、國務院哲學學科評議組成員等;並擔任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多所高校的兼職教授或兼職研究員。已出版個人學術著作《思考與超越》、《意識形態論》、《實踐詮釋學》、《俞吾金集》等。1999年被評為全國有突出貢獻中青年專家。

《雅典學院》這幅畫表明,包括哲學在內的所有學科都起源于我們對外部世界的困惑與驚奇。
學姊 發佈日期: 2012.10.29 發佈時間: 上午 10:34
《天倫夢覺:無言劇2012》
11/21(三)~ 11/25(日)8:00pm
牯嶺街小劇場二樓藝文空間
※每場限量10張優惠票券350元(善意提醒:週六場只剩一張優惠票券。)

王墨林x鄭志忠x黃大旺

對這安靜如血的世界
最深沉的抗辯

【無言劇2012】安靜如血

重新開啟一份業已遺忘的文件,人稱「主任」的柳春春駐團編導鄭志忠寫下這麼一段:「其實我想問她,為什麼要拉著我的手去做那件事情。只要忘記,只要把一切都忘記就行了。她這麼說,來。我抵擋著,只要能不離開這把椅子,一切都不會發生。她這麼說,來。」我在主任身上看見的現實卻不是如此,他從2008 年 3 月起,每個月有那麼一天,針對美國侵略其他國家的議題,在AIT(美國在台協會)前定點站樁。

過程不語,不干擾機構運作,就只是站著,掛著字牌,像是隱隱嵌入了這個世界,樣子無比安靜,安靜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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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廳院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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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名稱: 柳春春劇社《天倫夢覺:無言劇2012》
主辦: 柳春春劇社

11月15日
紀州庵文學森林
以身體反制規訓--柳春春劇社與它的《天倫夢覺:無言劇2012》討論會訊息:

http://goo.gl/CJLNRu
陳真 發佈日期: 2012.10.29 發佈時間: 上午 1:20
當醫師二十多年,只參加過三次醫學會,這是第四次,為了維繫飯碗,一連兩天,撈到這回大拜拜的所有學分,真的不是普通的痛苦.

真難想像一個演講者如何能講很多話,每一句都合乎中文文法,但卻好像沒有一句話是有點意義的,類似小時候的朝會校長訓話,講一堆,往往一講就是一小時,但若要你事後轉述,卻一句也轉述不來,因為內容瑣碎空洞而缺乏認知意義.

我常想不通, 如果他們沒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 為什麼不保持沉默而一定要講個不停而且老是同樣這些人在講話呢?

課堂內算是精神刑求,課堂外當然就更可怕了,等於是直接開槍. 不過這不能怪別人,只能怪自己的重度懼人症,看到正常人就怕(怪人我就不怕了),猶如黃花大閨女身陷狼群,上下其手,裏外輕薄. 兩天下來,算一算差不多中了20幾槍. 所謂人獸殊途,做人真難.

人類如果會說話,就算他說的是標準獅語,其實獅子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不過,其實我是人獸兩套語言都能通的. 馬龍白蘭度也有這麼一套人獸語翻譯指南,比方他說,在上流社會,當人們跟你說: ""trust me!"" 時,他的意思翻譯成獸語其實就是 ""fuck you!"" 這時你能怎麼樣? 難道要跟人說獅語嗎? 當然不能,你也只好硬著頭皮講點人話.

哇! 你這也太憤世嫉俗了吧?!非也非也,我只是懂得人語,如實翻譯而已.

說到底,獸類終究還是屬於夜,見不得光的,惟有回到幽微無聲的山裏海裏洞穴裏,傷口方能撫平,靈魂才得安息.
陳真 發佈日期: 2012.10.29 發佈時間: 上午 1:02
當醫師二十多年,只參加過三次醫學會,這是第四次,為了維繫飯碗,一連兩天,撈到這回大拜拜的所有學分,真的不是普通的痛苦.

真難想像一個演講者如何能講很多話,每一句都合乎中文文法,但卻好像沒有一句話是有點意義的,類似小時候的朝會校長訓話,講一堆,往往一講就是一小時,但若要你事後轉述,卻一句也轉述不來,因為內容瑣碎空洞而缺乏認知意義.

課堂內算是精神刑求,課堂外當然就更可怕了,等於是直接開槍. 不過這不能怪別人,只能怪自己的重度懼人症,看到正常人就怕(怪人我就不怕了),猶如黃花大閨女身陷狼群,上下其手,裏外輕薄. 兩天下來,算一算差不多中了20幾槍. 所謂人獸殊途,做人真難.
陳真 發佈日期: 2012.10.26 發佈時間: 下午 5:09
健保局似乎把醫療院所特別是診所,當做八大行業那樣在管理,或許開診所就跟開妓院真的也沒啥兩樣,周旋在嫖客(病患)與老鴇(健保局)之間,兩邊都不是很好侍候。

妓院比喻,對妓院無絲毫不敬之意,畢竟兩者都是來尋歡解憂去除病痛的,特別是我這一科更像,而且老鴇有許多奇奇怪怪的規定,例如規定要嫖45分鐘以上,並附有詳實記錄,才可以來申請某些不過兩三百元的款項。但是,如果每嫖一次,我是說如果看每一個病人都一定要45分鐘才能有資格申請那幾百元,那麼,所有醫院與診所恐怕連付水電都不夠。

老鴇因為是妓院連鎖店的老闆娘,所有妓院都是她在管的,因此,只要她開心,有什麼不可以?她閒閒沒事做,愛怎麼規定就怎麼規定,比方說規定不可多嫖就是不可多嫖;你這間嫖過了,時間未到,就不能再嫖另一間,否則將會處罰妓女,說她沒有抓出不良嫖客,沒有去下載嫖客黑名單軟體,浪費了什麼資源云云,輕者逐出妓院永不錄用,重則繩之以法。而且還規定妓女一定要隨時提高警覺,必須暗中調查每一位嫖客的來歷,包括去哪嫖過,有沒有花柳病等等,更是不能讓人這裏也嫖那裏也嫖。

重點是,嫖客嫖這間感覺不好,自然就會再找別間,沒有人生病是根據規定辦事的。病若沒好,當然會提前回來找醫生加藥或改開別的藥或是換別家看,可是,問題來了,明明還有三天藥,為何讓病人提前回來拿藥?顯然是企圖A健保,這罪名很重的,為了避免栽贓,我向來乾脆一概認賠不申報。許多時候,簡直是看一個(病人)賠一個,苦不堪言。

嫖客,我是說病人,往往也很不講理。你要他先拿一星期的藥試試有效沒效,他或許出於貪心,或許出於圖個方便,硬是吵著要一個月的藥,許多精力就花在這類無謂的爭執上。好吧,一個月的藥開出去了,叫他一個月後才可以再來,但他很可能兩天後又因為某種大驚小怪的「可怕症狀」出現(例如心臟跳了71下,比70多一下)而跑回來喊救命了;或是三天份的藥,他嫌藥劑太輕,一天就給你吃完了,這時他若回診,你也只好認賠,當做是白嫖。

妓女真是很辛苦,每天出門要穿戲服,而且還要朗誦練習溫馨台詞,展現朝陽般的燦爛笑容,至少頭髮要梳好,衣服要紮進去,我就是因為向來不願梳頭髮而屢遭嫖客糾正,當然,也有人以為這是神醫必然應該有的造型而心生仰慕。

妓院有大有小。大醫院有各種部門,申報問題請找醫療事務部,電腦軟體問題請洽資訊室,病歷整理是病歷室的工作,廣告與公關自然有甜美帥氣的秘書出面處理與接待,各項生活悲劇或行政洽公有社福部或社工室幫忙,採購找總務,清潔衛生有庶務部門在管,物品壞了,工務課就會馬上來解決,各種行政事務包括各項報表與文書處理或公文建置與歸檔等等,有科部祕書、助理等等幫你弄,你頂多只是負責蓋章而已。

在大醫院,每種事項總有相對應的部門負責,但小妓院因為只有一人當家,只好校長兼撞鐘,一切大小事全都得包了。而且,在大醫院,老鴇根本不會有機會跟醫師接觸,更不會每天來問候你,在小診所卻宛如惡婆娘底下的小媳婦,動輒得疚,危機重重,彷彿你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繩之以法。老鴇對你講起話來是完全不客氣的,常會收到恐嚇電話或公文,威脅你若哪裡沒按照規定做好,你將涉嫌觸犯一堆可怕的法條。

陳真2012. 10.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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