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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89 則留言。
Jedah Zhang 發佈日期: 2011.11.27 發佈時間: 下午 3:18
The road to hell is paved with good intentions.

最糟糕的壞事往往都是被一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好人給搞出來的.
liz 發佈日期: 2011.11.27 發佈時間: 上午 10:59
剛好因為某種因緣小小認識這位候選人,是個愛小孩的媽媽,很平凡很普通在某種層面上很偉大。
我自己沒有小朋友,但是也能稍稍理解在台灣這樣的漸漸失去很多核心價值的社會養小孩,的確常會令人擔心(不過父母總是在擔心就是@@),所以會覺得想做些什麼。
坦白說我比較不擔心她現在感覺起來是個很菜鳥的activist,反而是當她若真的順利從政、變得熟練以後,會被台灣政壇的污穢影響到什麼程度。希望不會。
陳真 發佈日期: 2011.11.25 發佈時間: 下午 5:41
底下是秉叡所張貼的那位綠黨立委候選人網址上的另一封信.

台灣很小,誰的誰又是什麼人的什麼人,牽來牽去常會牽在一起,因此,若有不敬,還請見諒. 我只是就事論事,實話實說.

我完全不知道此位候選人是誰,但是,光憑著她的這樣一些什麼藍天白雲的空洞話語謂之 "政見",光憑著什麼海豚無辜的眼神孩子燦爛無邪的笑容之類(令我感冒)的 "溫馨" 話語,以及臨時才要來募款,但卻連自己有什麼政見或政策思維也都還需要 "更多對話和資料" 來準備,難道你真的會相信這是一個嚴肅當真的政治工作者或社會運動者?

陳真

==================

http://gogo-mother.blogspot.com/2011/11/10.html

平安幸福的心願

By張育憬

早上把孩子、老公都送出門了,才趕緊換裝、盥洗,趕赴立法院。
雖然不太習慣這種街頭式的記者會,還是得硬著頭皮穿上背心、拿起標語,面對鏡頭持續一種表情。

看著記者容易緊張,仰望天空吧!
好想把眼睛閉起來享受冬日的陽光,可是兒童醫療大樓 就矗立在眼前,我不禁想著:大樓裡有沒有孩子想出來走走的?雖然裡面設施宛如兒童樂園,但是有多少父母來到這裡依然憂心忡忡啊?

一會兒,輪到我說政見了。怎麼辦?故事媽媽雖然有政治議題的見解,但尚未形成政策的方案,我需要更多的對話和資料啊!吸了一口氣,我請記者朋友回頭看看那棟樓,說:「我們這些大人做的決定是不是對得起沒有投票權的孩子們,以及尚未出生的孩子。如果我們的政治缺乏感恩與惜福,那麼自然不容易有遠見與擔當。我們要的是平安、幸福的生活!」

平安、幸福,不就是每個媽媽懷著孩子時初始的心願嗎?

現在的我,一如當初搶救白海豚時,想要促成更多人和人、人和自然的和解.....
鄭啟承 發佈日期: 2011.11.24 發佈時間: 下午 6:03
真的是很笨,奇怪的是世界上總是這些笨的人事物讓人覺得特別感動。

當全世界都精明地飛快地往前跑的時候,那個笨笨的留下來小心守護著心中一份純真的感情的那個人,總還是擄獲了某些人的心。

我對 loyalty 這字其實是沒啥感覺的,麥兜愛著麥太或者麥太愛著麥兜時想必不會想著什麼忠誠。人狗之間比較像愛情,而我對愛情略知一二。
陳真 發佈日期: 2011.11.24 發佈時間: 下午 4:45
我打上馬賽克,希望秉叡別介意. 其實不打馬賽克也沒什麼關係,不過如果能說點張貼募款廣告的理由會更好.

小弟和學姐恰恰也都是綠黨的創黨黨員,但我們很快就覺醒而早已退黨至少十年了.雖不敢說不再上當,但至少可以說我們已經不會再輕易相信市面上各種廉價的漂亮話語. 語言總該有個足以與之相匹配的 “主人”;除非那個主人身上有個傷,有一種熱,有個某種事物留下的可悲傷痕,那我才會相信他對於該事物的相關話語.

正如一個人除非真的身陷愛情中,否則與之言說愛情的意義是很猥褻的,我不會相信他能說出有關愛情的真理. 一個人若不是身上有著某種事物打傷的痕跡,我不會相信他對於該事物的言談有何價值可言.

正如我極厭惡討論,但我思辯無礙如魚得水,我並不是真的反對討論,我只是反對裝模作樣裝飾品一般充滿低能虛榮的討論. 即便是一種所謂客觀的知識例如邏輯數學哲學也一樣,我並不反對討論,相反地我對此充滿沸騰的熱情,但我往往只能自己跟自己討論,因為即便是這樣一種所謂嚴謹客觀的知識,仍然還是需要一種足以與之匹配的言說資格.

我並不是說你一定要進入學術科班訓練,而是說,當你想討論某個東西時,總該出於 ""你的"" 一顆真心,而不是出於其它任何原因, 更不該出於你所想要討論的對象是 ""別人大家"" 所覺得酷炫之物.

曾經有個實在與哲學八竿子打不著一點邊的學界朋友, 因為看我文章講到某些當代哲學家, 似乎很有名很艱深, 於是就也趕快去搜尋找出一些他們的文章來跟我討論. 對此我實在覺得很反感, 那就好像一個從未讀過數學的人, 突然看到有人在講到什麼微積分好像很厲害, 於是就趕緊找出幾篇微積分的文章說要跟數學家討論, 你若是那個數學家, 難道你會跟他討論?

我回信跟他說, 如果你真的對我說的這幾位哲學家有興趣, 那就花個三五年的時間去買一本牛津或劍橋哲學字典, 從哲學的ABC一步一步慢慢努力鑽研, 三五年後再來跟我討論他們的文章恐怕都還嫌太早.

在台灣, 這樣一個例子從來都不是特例, 而是極為普遍的現象. 人們對於各種事物缺乏最起碼的虔誠與熱情, 但卻充滿虛榮或廉價話語.
楊世主 發佈日期: 2011.11.24 發佈時間: 下午 3:56
小狗相信主人會隨時從土裡面爬出來再一起去吃東西散步吧?不守著錯過那一刻就完蛋了,好笨!
秉叡 發佈日期: 2011.11.24 發佈時間: 下午 3:21
謝謝,以後不會了。
鄭啟承 發佈日期: 2011.11.24 發佈時間: 下午 2:21
秉叡貼的這個是不是不太好? 支持任何政治人物當然是個人自由,但巴勒網留言板畢竟不是張貼廣告的地方。就算你想公開表達或呼籲大家在心理/行動上支持某個政治人物,總該寫出一點屬於你個人的理由,而不是直接把文宣或廣告貼上來。
秉叡 發佈日期: 2011.11.23 發佈時間: 下午 9:27
我相信24小時內可以發生的傳奇--張育憬的募款信
親愛的朋友、師長、孩子們:您們好!

我是育憬,明天上午我將要代表「綠黨Green Party」登記參選
臺北市第一選區北投、天母、士林地區第八屆立法委員。

今天,我需要募足保證金二十萬元。
這封募款信,反覆寫了三次,
斟酌要如何在數百字內讓大家明白為什麼我要改變默默耕耘的生活,
而去挑戰一個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難關!

且讓我用回答一位老人家的話,來回應現在您的疑惑和未來媒體可能會提的問題──

「我的父親常常說故事,歷史的、家鄉的、身邊真實的故事。
講到一些人物,他往往會用岳飛的強國論『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怕死,則天下太平!』來抒發他的慨嘆!

父親退休後也擁有了臺北市免費搭公車的福利,但是他很少用,
勸他還會招來一頓說教──這是國家社會給我這個老人的,但是我的腳還走得動,
這個費用就應該要還回去。

當年覺得父親好頑固,而現在自己不但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也是學校的故事媽媽;
我面對一群孩子,才瞭解父親的堅持。
上街頭去搶救白海豚就是因為小朋友的眼神,
他們讓我頓悟大人要用行動去真實那個我們所說的價值!」

這位因【保變住六之六自辦市地重劃案】、【天母磺溪綠地開發案】而認識的
八十幾歲老人家靜默片刻說:「要是妳父親還在,我一定可以和他聊上一聊!」

台灣的民主環境是用多少代價才走到今天,我們在面對經濟和環境的重大變遷時刻,
能不能用最單純而美好的價值來反省國家政策的權衡依據。
從能源安全、國土規劃、都市設計、產業發展,到生態保護、教育文化、醫療社福….
選舉就是一個突破的方式,不論顏色與族群,
讓所有人有機會相信自己可以成就平安與幸福的未來!

至於孩子們以及非台灣籍的友人,雖然你們因政治獻金法規定不能捐款,
但是我需要你們的支持與建議,
我要讓你們看到台灣社會已經有一股力量泉湧而出!


謝謝您們!


育憬敬上


張育憬 第一選區(北投、天母、士林)綠黨立委參選人
戶名:第8屆立法委員擬參選人張育憬政治獻金專戶
帳號:xxxxxxxxxxx oooo銀行 sssss分行
http://gogo-mother.blogspot.com/
tel:ooxxooxx
facebook: 張育憬

依政治獻金法規定每筆政治獻金開出去的收據都要有完整的捐款人資料,
匿名捐款的額度是一萬元,不需身份證字號的額度是三萬元,
個人捐款最高額度十萬元,人民團體額度伍十萬元,營利事業額度一百萬元。

★2012/1/14立委選舉★政黨票投綠黨!幫助綠黨爭取小黨生存權!

出處:http://gogo-mother.blogspot.com/2011/11/24.html
鄭啟承 發佈日期: 2011.11.23 發佈時間: 下午 3:50
一個人死的時候如果有那樣一個單純的墓,那樣一隻狗守在墓旁,那代表他這世上沒有白來。
陳真 發佈日期: 2011.11.23 發佈時間: 下午 2:58
必看!!

http://tw.nextmedia.com/rnews/article/SecID/103/art_id/94995/IssueID/20111123/page/1
陳真 發佈日期: 2011.11.23 發佈時間: 上午 12:32
懷軒對該文章生氣,套句polanski的話,really "make my day",帶給我燦爛的一天!

相反地,有一些人想跟我 "討論" 這文章以及我的說法,卻頓時讓我感到很挫折很絕望,有時我真是絕望到覺得自己跟這世界實在毫無瓜葛,全然陌生;活在眾人當中,純粹是個無可言語的局外人.

托爾斯泰說,"我所知道的一切皆因愛而起".奧古斯丁說,"我相信,所以我知道." 我倒很想說,我信我愛我睹爛,所以我知道;或者總結來說,因為我身上還有點溫度,所以我知道. 只要我心裏這把火還在,我所知所說的一切,不管以何種形式存在,就會有意義. 要是有一天當這溫度消失,那麼,我的一切文字或知識也必將瞬間化為烏有.

受夠了國民黨數十年的謊言,於是我成為一個黨外的亡命份子;受夠了民進黨十幾年更為惡劣的抹黑造謠顛倒是非黑白及貪婪無度不擇手段,我努力想保持沉默努力想成為一名旁觀者而不願招惹小人. 但不管選擇何種形式,心裏那怒火是一直都在的. 沒有這點溫度,一切都將失去意義.

知識之為物,當然更是如此. 這也是為什麼我實在很厭惡 "討論" 的原因,如果討論只是意味著一種言不由衷的裝飾,一種冰涼的耍嘴皮,那我實在不知道人為什麼要這樣作賤自己.

正如我也很不喜歡討論戰爭,不喜歡討論數學,不喜歡討論電影,不喜歡討論邏輯,不喜歡討論政治,不喜歡討論愛情,不喜歡討論一切理應有溫度的東西. 我很萎靡,但萎靡而不蒼白,我永遠都不會萎靡到失去這樣一種溫度,更不會低級窩囊到跟人家做什麼討論,除非它以一種有溫度的方式進行,否則便是可恥,哪怕只是討論一場電影.

有人常說我既然有話要說,何不儘早出版,公諸於世,何必讓自己一直處於一種劣勢,飽受屈辱與誤解. 對此我仍是老話,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並不是我不去做這些所謂正面向上提升的事,而是我根本做不到, 我沒辦法迎合任何市場規矩, 哪怕只是迎合一個標點符號我恐怕都做不到.

我的心一直沸騰般地栽種生產著果實,十幾年來未曾稍減,但我實在沒有熱情去做行銷販賣的工作. 如果我一定要違反自己的天性去做事,我的一切努力都會失去最基本的價值.

維根斯坦說,我的作品一無是處,除了一種個性,以及一種良好的態度.我也想這麼說,我的作品一無是處,除了字裏行間那一點溫度.

要是有人抬舉我的 "作品" 卻貶低這點溫度,那他其實完全不了解我日以繼夜究竟在忙些什麼.

對於維根斯坦也一樣,對於這樣一個認為 "人等於他的話語思想" 的人,你不可能誤解其為人卻能了解其思想.
陳真 發佈日期: 2011.11.22 發佈時間: 下午 3:37
(續)

諸如像底下這樣一些話就全是空洞修辭,我不相信有人能理解這些怪話,什麼 "建築成為維根斯坦邏輯的具體呈現",甚至"超乎邏輯與語言",實在是離譜到爆.

這不禁又讓我想起我十多年前寫 "儒林拉屎" 的那種感覺,台灣學界很喜歡胡扯,不管是研究生或老師都一樣,不但非常膨風,而且很敢講,講一些表面上聽起來好像很深奧很玄很學術的東西,其實全是一些毫無意義的字眼堆積.

董事長剛才趁著上班前的一點空檔,開著一輛小黑頭車,來到空無一人的海邊,以傅科般的 "凝視"(gaze),望向俺不在現場的德希達 "現場",解構海天一色的文化符碼(fu-ma~),具體呈現維根斯坦的邏輯圖像,搭起Tractatus 的 "樓梯" (ladder),看見(seeing)你們都看不見的那個天上給予的禮物(gift).

怎麼樣,佩服吧? "想學啊? 我可以教你啊."(電影功夫結尾台詞)

陳真
==========
"""建築成了維根斯坦的救贖。借用他在前期鉅著《邏輯哲學論叢》(Tractatus Logico-Philosophicus)的比喻,建築成了他「藉以爬升超越自我的階梯」。然而與其將建築視為維根斯坦邏輯的具體呈現,倒不如說它超乎邏輯或語言,正如同倫理學、神學與美學,是生命中「我們無法言語但卻真正重要」的部份。""""
懷軒 發佈日期: 2011.11.22 發佈時間: 上午 3:04
我幾乎不會用繁體中文在網路上找維根斯坦的資料,從我認識維根斯坦以來這大概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英國時想找范光棣的那本書。所以從來不知道這群人連維根斯坦的思想都可以裝熟,我當然也算不上熟,但是就如同陳真所說的,我""相信""維根斯坦的這些思想,去英國並認識陳真之前我根本不認識維根斯坦,但接觸了之後讓我有種對我自己心中很多的迷惑找到了""入口""的感覺,讓我心中所""想像""的那些美麗有了依據,我不太會表達那種感覺,不說了。

這位曾成德教授在台灣的建築界不管是學術圈或是業界算是很有名望的人物,我不認識他,對他的作品也不熟,基本上對業界""他們那一掛""很感冒,不是一天兩天,自從我大二在系上第一次聽那派的演講開始一直感冒到現在。台灣的業界很小,公開說這種話大家隨便google一下遲早也會傳開,但我實在很訝異看到這篇這麼令人感到厭惡的文章,讓我氣了一整天。
陳真 發佈日期: 2011.11.22 發佈時間: 上午 12:08
除了我所崇拜的范光棣所寫的之外,只要是繁體中文寫的有關維根斯坦的文章,我幾乎一概不讀,因為怕讀了血壓高或憂鬱症發作. 我不敢說用繁體中文寫的有關他的文章 "全部" 都爛,但我確實也很難想像在台灣這樣一個鬼島會有多少人能寫出有關維根斯坦卻不爛的文章.

並不是因為維根斯坦的思想很難理解,或許應該說是很難相信.除非你跟他是一樣的人 (用他的話來講就是 "呼吸著同樣空氣的一小撮人"),否則你大概很難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想著這樣一些東西.

懷軒所指出的這文章真的就很爛. 先聲明,我與作者無冤亦無仇,實在也不願開罪他人給自己再多添個敵人;我只是針對文字實話實說.

我自認寫東西很少出錯,至少很難犯下離譜的錯,並不是因為我才高八斗很厲害,而是因為我若知十或知一百,卻只說其一. 我只敢講那些我非常有把握的東西. 但一般台灣人卻只知零點零零零一,但講出來的口氣卻是一百億一千億,隨便就能信口開河. 但讀者們往往看其頭銜便全部買單,毫無最基本的判斷力與鑑賞能力.

我一直不明白台灣學界為何會有這樣一種風氣,似乎都很敢講,特別是人文學科或社會科學,甚至似乎只消花個幾分鐘google一下,馬上就能變成某一門學問的專家.

相對於台灣,西方學界就很少有這樣的問題. 我的指導教授好歹也是維根斯坦及分析哲學這領域的重要學者之一,但在內部研討會上或私下一對一的討論中,一講到早期維根斯坦的 Tractatus,他常會很謙虛地說其實在維根斯坦早期著作這部份我可能比他還懂. 或許他並不是真的這麼認為,而只是一種習慣性的謙虛,但這至少說明了一個學者應有的一種謹慎與自制;簡單說就是當你有把握懂了100之後,再來說其 1 也不遲;而不是倒過來仗著地位信口開河,明明根本是現買現賣的膚淺認知,卻非常敢講,講得好像他真的是個專家似的. 可悲的是讀者們大多缺乏辨識良莠的基本能力.

這位作者不但胡扯維根斯坦的思想,也徹底扭曲維根斯坦的為人,把他說成一個沒出息的窩囊廢了. 例如底下這段:

******維根斯坦在從事他的建築活動之前,正處於一生中的最低潮。雖被羅素(Bertrand Russell)譽為哲學界的接班人,卻因為論文不合格式而拿不到學位;試圖以啟發式教育在鄉村小學教書,卻因嚴格的要求與暴烈的性格得不到村民家長的贊同而黯然離職;想要成為修士在宗教環境中尋求真理卻被教會拒絕,淪落在修道院內為園丁擔任助手。「格特」( Gretl,瑪格麗特在家中的小名)的邀約使得維根斯坦在覺得世界背離他的沮喪與抑鬱中,發現一個可以使他的心智得以投入的對象 ,一個可以與他的天份匹配的對手。************

這一整段完全胡說八道,純粹毀謗.

維根斯坦1913年輟學離開劍橋,大學沒畢業,是因為他覺得劍橋沒法教給他什麼東西,而且他很自閉,一直不喜歡劍橋的人事物,很想逃到人煙稀少環境單純的地方去思考邏輯,於是就往挪威深山裏跑.

在他決定輟學去挪威深山裏之前,羅素企圖說服他改變想法,告訴他說 "那地方很暗喔",維根斯坦回答說 "沒關係,我討厭光." 羅素又說,去那裏一個人住 "你會很孤獨喔",維根斯坦說,待在劍橋 "跟這些菁英溝通只是在作賤我自己的心靈". 羅素於是又說,我看你去那裏 "會發瘋",維根斯坦說: "上帝會保有我的神志清明". 羅素聞言黯然,知道維根斯坦非離開不可.

維根斯坦大學才唸五個學期就輟學,根本沒去想到什麼畢業證書這回事,而不是什麼 "論文格式不合" 所以拿不到學位很傷心很沮喪.維根斯坦若是窩囊到會去想著什麼學位或文憑,那他所寫的一切便不值得重視,至少將不再值得我的重視.

事實上,劍橋哲學系當時的系主任Moore後來曾主動跑去深山裏找到維根斯坦,希望想辦法給他一張大學文憑,於是在跟維根斯坦有關邏輯的談話中做了點筆記,而且還拿到維根斯坦寫的一篇有關邏輯的筆記(即後來的 "Notes on Logic"). Moore離去前告訴維根斯坦說,憑這文章應該就能拿到一張大學文憑. 維根斯坦不置可否.

不久之後,Moore寫信給維根斯坦說,根據劍橋的規定,一定要有二手文獻(references),同時也要有註腳(footnotes),希望維根斯坦做點形式上的修改,然後就能幫他弄到一張大學畢業證書.

維根斯坦不但不領情,而且在給 Moore的回信中開頭就罵說 "你的來信真是把我給激怒了". 信末罵得更難聽, 維根斯坦說,如果Moore認為他有資格得到這文憑卻一定要叫他根據什麼學校規定寫什麼註腳或參考文獻的話,"那你不如下地獄去死吧".

這封信我在劍橋圖書館中看過原稿,憑著開頭第一句話 "Your letter annoyed me.",我就知道這便是那封叫Moore下地獄的信.

底下這文章的作者,我想他只是隨便google一下就開始自己想當然耳地瞎掰. 至於說什麼維根斯坦 "淪落" 為園丁,更是荒唐. 維根斯坦一直反對他的學生從事大學哲學教職,叫他們應該去找一些 "比較老實" 的工作,例如去工廠裏做工. 一位從數學系轉來在他看來最為優秀的學生聽從了他的話,真的一畢業就離開學界跑去工廠工作.

後來,維根斯坦自己當了教授,他形容這是一種很窩囊很不老實簡直是有點生不如死的工作. 至於當園丁,就我所知,恐怕是他一生做過最得意最愉快的工作之一,哪來什麼 "淪落"?

一般人或許很重視文憑學位,所以才會覺得維根斯坦一定很想要個學位,要不到,一定很沮喪很自卑很挫折;一般人或許以為當大學教授很厲害,所以才會以為當園丁是一種 "淪落".

要不是維根斯坦後來在歷史上成名,他若告訴對方說沒有啊,我沒有拿不到學位啊,我表現好得不得了,我只是不想拿學位,我的指導教授們努力勸我留下我都還不肯呢! 你想, 會有幾個台灣人會相信這是事實?

你要讓一個根本不相信有人會朝著反方向前進的人相信有人的確努力要逃離那些人們所重視所追逐的東西,恐怕很難,如果不是不可能的話. 這就好像要我們家阿憨相信我很害怕牠所喜歡吃的雞骨頭一樣難.

至於說什麼搞建築讓他在什麼拿不到學位又當不好小學老師的極度消沉中,終於 "發現一個可以使他的心智得以投入的對象 ,一個可以與他的天份匹配的對手",真是憑空胡扯. 怎麼有人敢這樣亂寫亂瞎掰?

維根斯坦之所以離開哲學16年,純粹是因為他覺得他的 那本Tractatus "已經解開所有的哲學問題". 既然所有哲學問題都已解開,幹嘛還研究哲學,於是就跑去當小學老師. 再說,維根斯坦在當地家長的心目中也完全沒有不好的印象.

他確實曾經有一次扯了一個不會作答的小女生的辮子,後來家長跑來興師問罪,維根斯坦當下否認. 為此說謊他感到很自責,一生良心受折磨,覺得自己不該說謊. 後來實在受不了良心譴責,二三十年後又跑回那個村莊跟當事人及挨家挨戶跟幾位家長道歉,但是大家早已忘記此事.

另外,維根斯坦的哲學思想受到當時一些建築師的影響,但他從來都沒有意思想當一個建築師,反倒是晚年都快六十歲了還一直想再入學唸醫學系,想成為一個精神科醫師. 他之所以在離開哲學16年後又重返哲學界是因為他逐漸發現自己早期的想法錯了. 例如有人沿著下巴比了一個不屑的手勢,問維根斯坦說這手勢的邏輯形式是什麼? 維根斯坦無言以對,慢慢覺得自己早期的想法犯了一些重大的錯誤,於是發展出與早期(表面上)截然不同(但在我看來前後完全一致)的晚期思想.

至於那些建築師對於維根斯坦的影響,絲毫扯不上什麼 "不可說" 之類的,真是太會瞎掰了. 一種表達形式的本身怎麼會有可說或不可說或神聖與否的問題呢? 神聖或不可說之物當然是企圖被表達的對象,怎麼會是表達形式本身? 至於他是否真的認為有這樣一種不可說但很神聖的東西的存在,純粹是另一個話題了.

幾個建築師們對維根斯坦思想的影響,主要是所謂實用主義(pragmatism),類似其晚期 "meaning is use" 的想法. 簡單說就是一個詞或一個東西怎麼使用,那便是它的意義;事物內部並不蘊涵任何先驗的意義或本質性的意義存在.

維根斯坦幾位兄長罹患憂鬱症,而且自殺身亡. 他自己也曾企圖自殺,準備去上吊,連繩子都買好了,準備搭火車去深山裏找個地方上吊.後來卻在車上讀了托爾斯泰的 "天國在你心中" 這本書,深受感動,打消自殺念頭. 之後逢人便推薦該書,說是那本書救了他.

至於維根斯坦親自設計的這棟屋子,我兩三年前才剛去過,還在裏頭和一群保加利亞人歌舞同歡待了一個晚上. 那地方雖在奧地利,卻已捐給保加利亞政府,應該是不太歡迎拍照的,但我還是發揮狗仔精神給裏裏外外偷拍了好多張照片,特別是一定要拍到著名的房門把手,我是躲到廁所裏偷拍,但因為夜裏不敢打光,偷拍效果不佳,純粹是自慰,給自己一點彷彿生命並不孤獨彷彿生命依然充滿著理解與希望的自我安慰.

最後,我並不是要評論底下這文章,這文章亂寫一通,只能得零分,若要一一糾正,恐怕得寫上一本書才行了.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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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by 誠品講堂
07 Oct 2010

建議預讀。【建築】建築,無法言說卻真正重要的事╱曾成德
按:本文為2007年出版的《建築學的14道醍醐味》一書推薦序,曾成德老師解析哲學家維根斯坦的建築作品,從有形的設計中閱讀無形的理性與美感。在第40期城市建築家課程開課之前,不妨先讀讀這篇精采好文!

課程介紹:【週三 】10/13-12/15∣3X3+1——當代建築的標籤雲∣曾成徳

建築,無法言說卻真正重要的事 ╱曾成德(交通大學建築研究所教授)

I.

也許你會覺得哲學非常難搞,我跟你說,比起來,想要成為一個好建築師所面對的挑戰,那才真正叫做高難度。當我在維也納為我的姐姐蓋她的房子時,我真是每天都筋疲力竭到只能有力氣在晚上把自己泡在戲院裡。
——維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私人信札

一九二六年至一九二八年間,哲學家維根斯坦受他的姐姐瑪格麗特(Margaret Stonborough-Wittgenstein)之邀設計一棟住宅。被維根斯坦家人與友人暱稱為崑德曼街屋( Kundmanngasse)的這棟住宅,在建築界通常將其歸類為近似現代主義先驅者魯斯(Adolf Loos)風格的作品。事實上,魯斯的確曾在設計階段就看過這棟由他的好友維根斯坦與他的兩個學生英格曼( Paul Engelmann)與郭格(Jacques Groag)所合作的作品的草圖,更在住宅完工後造訪過它。

然而,比它的建築風格更為重要的可能是它的空間組織、細部工法以及整體比例。維根斯坦以他對親人生活習慣的瞭解,更動了英格曼原始的平面配置;以他自孩提時代對機械的天份,發展出前所未見的金屬細部;更以他對數學與邏輯的嚴謹態度,賦予了極度講究的空間比例關係。另一方面,對維根斯坦本人而言,這棟建築的重要性,則是在他不眠不休地為這棟房子注入了極度濃烈的熱情之同時,也將他自己從自我毀滅的邊緣中解救回來。

維根斯坦在從事他的建築活動之前,正處於一生中的最低潮。雖被羅素(Bertrand Russell)譽為哲學界的接班人,卻因為論文不合格式而拿不到學位;試圖以啟發式教育在鄉村小學教書,卻因嚴格的要求與暴烈的性格得不到村民家長的贊同而黯然離職;想要成為修士在宗教環境中尋求真理卻被教會拒絕,淪落在修道院內為園丁擔任助手。「格特」( Gretl,瑪格麗特在家中的小名)的邀約使得維根斯坦在覺得世界背離他的沮喪與抑鬱中,發現一個可以使他的心智得以投入的對象 ,一個可以與他的天份匹配的對手。

建築成了維根斯坦的救贖。借用他在前期鉅著《邏輯哲學論叢》(Tractatus Logico-Philosophicus)的比喻,建築成了他「藉以爬升超越自我的階梯」。然而與其將建築視為維根斯坦邏輯的具體呈現,倒不如說它超乎邏輯或語言,正如同倫理學、神學與美學,是生命中「我們無法言語但卻真正重要」的部份。

II.

當我手握著尺規站在桌邊時
莫非一定我得丈量桌子
難道有時我不也該檢查一下量尺?
——維根斯坦《哲學評述手稿》(Manuscript:Philosophische Bemerkungen XVII)

維根斯坦對他的建築作品的細部相當堅持。他的另一個姐姐荷明(Hermine)在回憶錄裡提起,維根斯坦光是為了房間角落一對左右對稱、直角相向的鑄鐵暖爐,就花了一年時間才讓他稱心。而為了維持大片落地門窗的窗框寬窄尺寸比例正確,八家維也納廠商只有一家自認有工程承做能力,而且經過一連串的工法研發與技術實驗後,才得以達成維根斯坦的要求。維也納地區最為膾炙人口的故事則不外是,在住宅接近完工之際,維根斯坦要求大廳天花得提高三公分。

崑德曼街屋處處充滿了令人驚豔的細部設計,包括各種門把五金、地坪分割與色彩計畫等。其中最具開創性的可能是維根斯坦為面對東西兩個大露台的大落地窗所設計的金屬窗簾。為了保持開口的素淨簡潔,窗戶不裝設織品窗簾;而在房間需要隱私時,由滑輪裝置從地下室裡升起一片片的金屬屏幕。

但是,對我而言,維根斯坦最具啟發性的設計在於住宅室內一對對的雙層對開門。這些雙層對開門成對出現,與牆面齊平,雙雙隔著牆壁的厚度相對而立,並且每一層的對開門各自由牆的兩面彼此分別開向相反的方向。誠然,雙層門窗的出現常常是為了隔絕溫度與聲音;然而,在室內大廳與客廳之間亦裝設了雙層對開門,說明了維根斯坦的意圖遠超過建築物理的考慮因素。成對的玻璃面與牆壁厚度的兩側平面齊平,彷若說明牆面上的窗門即意味著虛的透明牆面,闡明了建築的開口即為實牆上的虛面。然而,另一方面,這兩個虛面成對的玻璃門又創造出另一個層次的虛空間,恍似門檻註記了牆面的切割與邊界,突顯了由空間進另一空間的過渡。

領導崑德曼街屋保存運動的建築學者賴德納(Bernhard Leitner)曾說,維根斯坦在此為我們解析一個無形中的動作,並賦予它一個有意識的形式。或許我們可以進一步說,維根斯坦在建築上的成就,在於使 得像「離開」或 「進入 」這一類的抽象概念進入我們的感官知覺。也就是說,維根斯坦藉著崑德曼街屋為我們指出藝術,或著說美學的作用,在於使我們生命中時間裡的做為得以在世界裡的空間中被感知。他使我們理解空間的關係,世界的架構。如此,生命中不可言說的狀態在建築中有了形式。

III.

哲學其實在許多面向上就如同建築,
它是一種自我的追尋。
追尋對自我的一種理解力,
一種世界觀(以及對它的一種想望)
——維根斯坦《哲學法則手稿》(Manuscript, VIII. Bemerkungen zur Philosophischen Grammatik WA4.124.10)

崑德曼街屋是銜接維根斯坦哲學論叢與哲學研究兩大時期唯一的橋樑,也是他「藉以爬升超越自我(並得以丟棄)的階梯」。然而維根斯坦死前寫給瑪格麗特的最後一封信函才真正地為我們透露崑德曼街屋,或者更正確地說,建築,對維根斯坦的意義。

「昨天我突然想起崑德曼街屋,」維根斯坦對他的姐姐寫道,「你把它維持得多麼歡愉,多麼大器。在這些事情上你我彼此心有靈犀。」建築如同音樂,對維根斯坦而言,它無須言語,不可言說( spoken),僅能展現(shown );是一種形式,一種姿態(gesture)。它表達一種理解力,它 以其姿態展現出一種精準確然的觀看世界的方式。

收集在本書裡的日本建築家的論述,展現出他們各自理解建築的方式與觀看世界的觀點。幾乎像是維根斯坦的箴言般,松山老師在他的午課中 說:「建築師的存在是為了試著去注視…看不到的風景。將這個看不見的風景變成看得見的具體形象,便是建築師所需扮演的角色與被賦予的任務。」而木下老師則在晚課中提醒我們:「當我們把建築這種抽象的詞彙掛在嘴邊時,便看不出實際存在的建築的弔詭之處……」。

雖然這些對於建築的各個觀點並非完整地建立於一個大的結構系統中,卻反而恍若刻舟求劍或瞎子摸象般地為我們拼湊出當前建築流變多元的地景與形貌。正如同當代文化研究學者伊格頓(Terry Eagleton)所言,我們目前已處於「理論之後(After Theory)」。隨著新世紀的開啟,建築的大理論時代已逝。本書如光譜般呈現日本當代建築名家的創作的心路歷程(如安藤老師或妹島老師),技術美學的探求(如佐佐木老師或西澤老師),環境的倫理價值(如內藤老師或水津老師),以及對文化的追索或與社會的連結(如藤森老師或松村老師)等等。透過這些建築家的世界觀,我們得以一窺建築的成分,並反思自己的建築觀,這正是本書的價值所在。
懷軒 發佈日期: 2011.11.21 發佈時間: 下午 7:06
今天想找一些維根斯坦幫他姐姐蓋的房子的資料時無意間發現這篇
http://blog.eslite.com/esliteforum/archives/2808#more-2808

看了真的很不舒服。
陳真 發佈日期: 2011.11.21 發佈時間: 下午 3:28
維根斯坦辭掉教職,離開劍橋,他說自己不是一個合格教師,教不了學生獨立思考,而只是害他們模仿了維根斯坦的一言一行.

關於自信,或者用我的詞來說就是關於我我我,或更嚴重一點的我我我我我我我七個我字,尼采有句話這麼說: ""跟隨你自己,你將會看見我;追隨我,你將失去你和我"".

梭羅說他曾經聽了一場演講,覺得索然無味,演講者只是告訴大家許多資訊,但是重要的卻不是資訊,而是你對資訊的想法與態度.梭羅說,我們需要一種 ""重劑量的我我我"".

這其實也是我從小到大幾乎天天想盡辦法翹課的原因,特別是大學更是一周上不到兩堂課,當然一部份是因為做為一個黨外在當時的高醫就像過街老鼠一樣痛苦,飽受全校師生的折磨羞辱與抹黑,使我更不喜歡上課.

不過,最主要仍是因為台灣這種課真的沒有什麼聆聽的價值,即便是自然科學或醫學也一樣,如果你只是要告訴我這樣那樣一些資訊或知識或者說標準答案,那我自己看書豈不更快,根本不需要你來教.
陳真 發佈日期: 2011.11.21 發佈時間: 上午 3:55
(結論)

對於那些在湯匙皮包以及屁股胸部的曲線細紋與尺寸上尋找有關解決生命問題的靈丹妙藥的人,或許Goethe(歌德)的話值得聆聽:

Trust yourself, and you will know how to live.(相信你自己,然後你就會知道該怎麼活...)
陳真 發佈日期: 2011.11.21 發佈時間: 上午 1:59
(續)

剛剛打開廚房抽屜,一堆湯匙,其實我也不知道它們哪來的,應該全是我在英國買的. 盯著它們看,如今我才知道原來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血統不凡,算是英國進口,只是所謂進口就是我們搬回台灣時捨不得丟,自己打包帶回來的.

戴起有色眼鏡,以一種有品味的眼光審視四周,咱家不光湯匙是英國進口,就連我身上最常穿的這些白襯衫當然也是英國進口. 三件七鎊,一件約合一百二十元台幣,已經穿了十四年. 這些襯衫其實是英國中學生的制服,我買的是西方人14歲到17歲這個年紀的尺寸,算是童裝. 董事長虎背熊腰,穿起來有點小,不過鈕扣勉強還扣得上.

開業之後就比較少穿這些 ""歐洲進口貨""了,因為在大醫院裏我穿得爛無妨,病人不會計較,而且說不定以為我很酷,搞不好就是天才神醫應有的造型. 但在診所若這樣穿,恐怕會妨礙業績,所以在學姐的藝術指導下,我只好另外去NET等商店買了一些戲服,專供上班看門診時穿著.

這樣說來,原來我之前的舊穿著其實品味更高,全身上下包括內褲都是歐洲進口--我是說在英國待十年之後搬家帶回來的;雖然高貴不貴,但畢竟血統不凡,小朋友要是穿它去上學,豈不氣死其他同學?

如果有人需要,可以跟我說,我可以挑幾件非淘汰不可的送你. 其中有些穿久了,難免有洞,但也因此空氣流通,相當有益健康. 不但健康,而且方便,小便時只要讓小弟弟自然下垂就行,不須攙扶. 兩手淨空自由活動,可以一邊小便同時一邊打手機而且還能一邊刷牙.
鄭啟承 發佈日期: 2011.11.20 發佈時間: 下午 9:15
記得三年多前開始從商的時候,老婆特別告誡我說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穿著,不要再和以前一樣總是穿得十分邋遢,老是破舊的運動衣運動褲運動鞋。我很認同,所謂做什麼像什麼(袓國講”幹一行愛一行”),如果商人必須像醫生那樣有件商人的制服,我工作時會很樂意穿上。問題是迄今這制服到底長得什麼樣我仍然沒有參透。很能想像當一隻狗或色盲的感覺,常常出門為了穿衣服,像黃金鼠一樣在衣堆裡翻箱倒櫃把所能想到最合理的衣褲套在身上,結果老婆一看仍是深深嘆了一口氣。一隻狗在家大概都是和我一樣裸體吧我想,為了出門在狗身上套件衣服真的件很怪的事,而我就像色盲一樣對所謂衣著或品味或時尚那類身上的東西完全沒有理解能力。

小弟倒不是很節省,比如說我的腳先天失調,後天又不良,只能穿特定的運動鞋,否則走起路來很痛苦,而這類鞋子往往一雙一兩千塊,我向來一次趁打折買個三四雙來囤積。衣服也一樣,常常運動,為了不要每次運個動就像泡過水渾身溼透吹風感冒,只得買所謂排汗衣,一件常常媽哩個B四五百塊。

經常在運動場合聽到朋友說他這褲子是什麼牌子的,質料多特別多好穿,她那排汗衣或防寒衣又是什麼牌子的,多麼涼爽或保暖,或者今天又買了什麼外套多麼特殊,多麼高檔,觀其神色充滿喜悅興奮之情,我也挺高興趣看到朋友這麼開心,不過實在很難融入。上帝把皮毛從人身上給收走了,我們只得穿上衣服才不致凍死,說起來也是天經地義,但買一件衣服或褲子若不是基於實際的需求而是認為它可以帶來什麼額外效果或快樂,實在就很難理解。

老婆說你不懂,很多人靠衣著裝飾自己,讓自己更有魅力和自信,我反駁說衣服不就是幾塊布,會有什麼魅力? 老婆說你還是不懂,這社會的人特別是女人會認為穿著能增加自己的吸引力,讓自己更好看,我說有什麼東西比自然更好看,全部脫光不是更好看嗎?

這樣的問答不知幾百次了,每次到最後我都不敢堅持已見,因為老婆已經目露兇光,殺機若隱若現,我只好收歛一下我的美感。

幾位和我認識一年多,每週至少見一次面的朋友最近來參觀我的公司,離開時臉上帶著奇特的表情,我說怎麼了,其中一位說真看不出來,我以為你……我說以為我什麼,他有點扭捏地說我以為你說你有公司,在我想像只一間這麼大(用手比出大約兩坪大小)的亂七八糟的工作室而已。

我回家請教老婆箇中含意,老婆開示說那是因為我每次出現在別人面前就是一副比學生還隨便的穿著,又髒又破的外套加上起毛的運動衣運動褲,下雨連雨衣雨褲雨鞋也不脫就穿進人家大樓裡,然後又狼狽萬分地當眾穿穿脫脫,人家才會認定我就是一個窮酸小子,也不相信我真的有自己的店面和辦公室。我抗議說這樣講不對,我的衣服都有洗,至少沒有發出臭味,而且我的上衣褲子鞋子也常常是花很多錢買的,應該不至於沒有掩飾效果,難道別人的眼睛真的有這麼利嗎?老婆瞪著我,悠悠嘆了一口氣說,教一個瞎子看東西真的是比登天還難。

我說這不公平,妳自己也不化妝也不買衣服(老婆衣服幾乎都是穿人家送的),相較之下我可以說是砸下重金,頗有行頭了,為什麼沒有人對妳有過什麼奇怪誤解? 她說,有些事是講天份的。

其實我不是笨,也不是不懂衣著打扮這類東西的社會意義。作為一個浸淫生物學十多年,又在商場打滾過的人,我當然很清楚外貌或包裝或形象這類東西是怎麼回事。只不過一樣米養百樣人,總有人用著完全不一樣的一種標準來看待評價人事物的內涵,用著完全不一樣的方法審視自己,而不是靠各種物質或外表或數字來建立所謂自信。

多數人就是這樣,從一種外在可見的衣著談吐或工作類型或存款數目來評價一個人,今天他看你衣著邋遢而瞧不起你,明天就因為看你公司似乎頗有規模而尊敬你了。說來我們其實對別人的眼光也不需太在意,因為那些其實就跟著這些身外物而起起落落、變大變小,又有多少人能完全無視這一切,用你真正的本質來評價你呢?

有時候很納悶,許多人花錢買衣服買包包從不手軟,但談起戰區或非洲貧童無衣可穿無飯可吃卻毫不關心。人當然最好多在乎自己,但若除了自身衣著頭髮皮膚包包鞋子以外「完全」無視其他人之實際生存之困境或痛苦,實在也不能說是一種正常。

我也很贊成在世界展望會領養小朋友。這世界如此多的悲劇痛苦,實在不能說和人口沒有關係,珍古德說人應該開始節育,以降低對地球的傷害。對此我完全認同,也許以領養和節育替代生育看似違反某種天性,但我想總有一天人們會真的想通,屆時節育會成為一種普遍認同的共識,就像現今人們認同保育那樣。如果你在世界展望會認養一個小朋友,可以看到對方的照片,每年還會收到他/她寫來的卡片,真的是很溫馨。而且每個月也不過幾百塊,省下買一個包包或一件衣服的錢,卻可以讓一個小朋友有了生存甚至上學的機會,應該很不錯吧。

說是這樣說,但在台灣談起認養或領養總是引來各種輕蔑或不屑態度。總是會聽到一句話,不知聽幾百遍了:「自己生的總是不一樣。」如果說血緣在人的感情上會起了作用我是一點也不反對,就像我絕不會否認哪天我突然中了樂透,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我的家人。但一個陌生人難道不也是某人的家人嗎?愛如果一定要先透過某種純生物性的內在感受才能起了作用,那實在也很難說是一種真正的愛,愛是不需要有太多條件的。

老是聽人強調女性懷孕生產過程的種種感受或是當了爸爸之後的種種感動是多麼不凡特別,結論總是「有些事還是要自己當了爸媽才會懂」。聽了就覺得反感,如果我是某人老爸,自己的兒子卻「養兒方知父母恩」,那實在是我一生最大的恥辱和悲哀。台灣人在某些方面真的讓人感覺特別自私而缺乏同理心,自己生的小孩子就當作寶,吃的穿的讀的玩得一應俱全,像在伺候皇帝那樣關注,別人家的小孩子死活似乎就不關他的事了。自私的父母當然就養出自私的小孩,這樣的小孩如何有可能真的愛你、體諒你?實在不可能。總是常聽人家講說自己的小孩如何不知感恩或不孝順,聽了都覺很怪,小孩是你養的,養出一個渾蛋你應該檢討自己才對,怎麼是怪小孩子呢?

我很同意人之悲哀或多或少源自於其生物性,最近翻譯一本書,講動物園,有些地方寫得很露骨。其中一章寫到美國某個動物園的募款晚會那種名流雲集,衣著談吐極其奢華虛榮造作的樣子,其實就和動物比如黑猩猩為了爭權爭偶儘力展現自己的皮毛或身材或力量等行為一樣,都是源自於某種內在的生物性。還有另一章講到一隻母黑猩猩為扶植自己的兒子日後當上老大,發揮其聰明才智,策動一場陰謀和政變將動物園裡當了三十年的老大給殺了。

讀起來是沒什麼,但如果以為動物只是讓我們看戲那你就錯了,人其實也就是一種動物,充滿各種動物該有的內在需求和衝動,差別在於你自己知不知道而已。人之可悲或許就是在於我們很聰明,這聰明卻讓我們比之動物不能明白那些真正重要的事。一種對物質或對血緣的異常執著,其實不能說是一種正常天性,這背後是一種文化起了作用,一種唯一認同生物性或說弱肉強食的價值觀。

問題是如果我們真的相信生命會找到出路,那生命就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單一樣貌。動物園那隻母黑猩猩的兒子其實是她的養子,動物都能收養小孩了,人又如何不能呢?曾看過一個電視節目叫作「溫柔母獅心」,一隻非洲的母獅有天不知哪根神經秀逗了,竟然收養了一隻小劍羚,不但照顧有佳,並且從此寧願挨餓也不再吃肉。看著畫面上這隻骨瘦如柴的獅子,亦步亦趨跟著一隻理應當作食物的小劍羚,像一位母親那樣為牠清理或抱著牠保暖的樣子,心裡不禁泛起異樣的感動。

演化論如果教了我們什麼,那就是「例外」的重要性,這些「例外」或說變異,正是生命得以存續的重要關鍵。這些看似怪異的事其實與其用科學解釋,不如說是某種光,某種生命的救贖。

愛或不愛一個人事物其實是不需要太多條件的,如果我們真的曾在夜深人靜時深深思索過,像一隻動物每日面對太陽起落與黑夜星空那樣,我們就會真的明白一些重要的道理。什麼東西對你重要,什麼又是可有可無的,在我看沒有什麼明白這個更重要了。

講這些挺孤獨的,就像一隻流浪狗或草原狼那樣孤獨,人們根不不在乎或者說不相信你所講的。一個人當然不會真的明白做為一隻狗的感受,他不相信你真能重視那些他不在乎的人事物,也不相信你真的不在乎那些他當作寶一樣的東西。生命沒有什麼取捨或出路,生命永遠都是無數不可能交叉的平行線,你心裡所愛所盼,唯有日月星辰才真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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