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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89 則留言。
陳真 發佈日期: 2007.09.02 發佈時間: 下午 3:39
厭惡慈濟所屬的大愛台有啥不行呢? 很多人不也討厭一些主啊愛啊的基督教節目或電視台. 甚至連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諸國際人權團體世人對之不也一大堆偽善之批評. 批評慈濟為什麼就是 "喪心病狂" 呢? 我們應該問批評得有無道理,而不是說什麼東西如此神聖而不能批評.

如果慈濟是台灣人的良心,那我們應該即刻停止一切社運才對,因為慈濟認為社運敗壞人心,證嚴法師罵勞工運動說,吃苦就是福,多多工作就是佔便宜,為什麼要爭取休假呢? 甚至還禁止所屬機構員工包括醫生護士不許參加任何遊行抗議,否則一律開除.

證嚴法師還說慈濟政治中立,可是,在國民黨時期,慈濟卻與國民黨關係好得不得了!!! 慈濟所屬刊物我大概從頭到尾都給研究過一遍,看看是否真的政治中立,結果不是,不但一點都不中立,而且根本就是一面倒倒向統治當局, 經常出現歌頌當局的想法,刊物封面更是頻頻與大官合照,一點也不政治中立. 現在統治者換人了,慈濟自然也繼續跟當局搞好關係.

慈濟的一些反社運及反對 "反對運動" 的言行,我在黨外雜誌寫過文章批評(奇怪的是,郝柏村卻以行政院長的身份頒給慈濟一個 "社會運動獎"),更批評其偽善以及其過度企業化經營理念,我一點都看不出來慈濟醫院與一般唯利是圖的私人醫院有何一絲不同.

所有這一切,有啥不能批評?

各位要討論事情,此地百無禁忌,唯一禁忌就是你不能討論那些無法討論的,就比方說我不能討論某個非公眾人物的心靈狀態是否很自卑,我也無法討論某個非公眾人物是否想跟民進黨求官,我更不能討論某個非公眾人物跟你娘是否關係良好,有沒有整天打電動讓你娘傷心等等.

台灣這鬼島真的很可悲,沒有是非,只有顏色,整天愚民,搞反華仇恨教育搞了半個多世紀.

幾次在海外遇到台灣遊客,十分不可思議,他們處處碰壁,居然歸咎於西方人把他們 "誤認" 為大陸人. 居然真的有人相信官方的宣傳,居然真的有人以為台灣人受世人尊敬且羨慕而大陸人則普遍被世人唾棄.

這就好像以前國民黨時期,居然有人真的相信我們是什麼世界民主的長城, 相信蔣公是民主世界的偉人或民主的燈塔等等.

看過兩個官方廣告,差點吐血,根本是憑空捏造的一種自欺欺人騙術, 廣告說什麼台灣好偉大,全世界的人都佩服得不得了,台灣不但參與伊拉克和阿富汗重建,而且發明這個發明那個,連雪山隧道都讓西方人自嘆弗如等等.

真難想像真的會有人相信這些鬼話.
陳真 發佈日期: 2007.09.02 發佈時間: 下午 1:42
幾段貼文刪掉,因為你把我的話和你的話全混在一起,實在不知道你在寫什麼. 還有就是,儘管談你的理念,但別再闡揚我的想法ok?! 因為我沒辦法不斷澄清,你並不是看不懂中文,你只是與己想法不合者就當成敵人攻擊. 學習談論想法,學習批判,但不是學習抹黑!
陳真 發佈日期: 2007.09.01 發佈時間: 下午 2:22
前輩,我沒說你不能談往事啊. 我是說,時空不能錯置,談一件事應該搞清楚那是在一個什麼樣的時空下. 就好像不能罵盧修一是國民黨的走狗,雖然他曾簽名反美麗島事件的 "暴徒",你也不能歌頌 "現在的" 邱義仁是個左派份子,同樣地,你不能說我是民進黨的同路人,你更不能說民進黨反台獨,雖然它曾經再三表示和台獨畫清界限,謝長廷更說過,說我們是台獨是一種侮辱,那都是過去式. 時空要搞清楚,不能不知今夕何夕.

民進黨的所謂開明派段宜康說,國民黨幹的壞事,民進黨沒少幹過一件. 這意味著過去和現在的民進黨,或是過去和現在的國民黨,都已非昔日面貌.

林義雄在1977年公開說國民黨是叛亂團體,但你不能拿這句話來質疑他為何如今卻與國民黨幾位領導人關係不錯,是否言行不一? 比方說馬英九勝選,林義雄主動去電致賀,林義雄還說跟連戰是老朋友,你若罵說怎麼可以跟 "叛亂團體" 的頭目致賀或套交情,這就太不知今夕何夕了.

這道理很難理解嗎?

同儕之中,幾個比我被國民黨折磨得更慘? 但這些都是往事,往事可以緬懷,但過去的人事物無法一成不變套用在當下的公眾事務上,就好像我不能一直緬懷反清復明而質疑我的祖先為何要當清朝的官一樣.過去大家不也老是講什麼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多偉大,但那跟當時的國民黨之腐敗專制又有啥關係呢? 這道理很難理解嗎?

更重要的是,不要期待别人跟自己一樣對於往事有著同樣的恨或同樣的愛. 對於中共也一樣,不能期待別人跟你有著同樣的情緒或思緒.

我對國家這種東西越來越深感厭惡,國家之間所虛構或建構的萬般恩怨情仇,都不該轉嫁到個人身上,不該恨一整個國家的人,就好像我反美,但我不恨美國人. 我反以色列,但我喜歡猶太人,兩位感情最好的老師都是猶太人. 我反中共之走資傾向導致貧富不均,但我一直喜歡中國人. 政治不應扭曲人性.

還有就是我從沒歌頌過國民黨,別老是扣我帽子吧. 我不是那種笨到會去歌頌一個黨或一種政治主張的笨蛋. 還是老話,要學習如何講道理,不是學習如何貶損他人人格或扭曲他人的想法,把一些根本與對方一點都搭不上線的罪名冠給他,這樣很沒有意義.
陳真 發佈日期: 2007.08.30 發佈時間: 下午 5:08
Exic

發問比回答更重要;你的發問,事實上就已經指出了許多問題.紀德 (Andre Gide)有句話挺有道理,他說: "Believe those who are seeking the truth; doubt those who find it." (相信真理的尋覓者,但別信那些宣稱已經找到真理的人)這話用來理解歷史甚為貼切. 即便一粒沙都如此深邃,何況一整個世界,何況一段漫漫時光.

你所質疑的那樣一種政客文宣式的 "歷史",同樣讓我感到一陣窒息,活在這鬼島上,不學一點氧氣製造方法,不做點夢,真是會活活悶死. 甚至非友即敵,不綠便藍,反民進黨就是共匪等等等,過去政權及其徒眾如此折磨人,整天扣帽子,如今亦然,毫無兩樣.我有時覺得現實真是比小說還荒謬.
Exic 發佈日期: 2007.08.30 發佈時間: 上午 4:09
陳先生

對於台灣反對運動
其實我被現在這些政治人物搞混了
我認為歷史過程是很瑣碎複雜的
但是我們總是慣於依靠大脈絡敘事
才能解釋與體會
但是台灣反對運動的解釋與體會
卻在這個社會看似
這麼的有一致的解釋
與讓我、或是比我更年輕的人
產生一個台灣過去的反對運動有絕對正當性的體會

我認為這太令我覺得詭異了

例如
台灣反對運動一致都是民族自覺運動?
台灣反對運動一定全然是爭取自由民主沒有其他的訴求?
台灣反對運動一定是台灣獨立運動?
台灣反對運動只是選擇被誰統治的問題
而不是去問該如何被統治的問題?

真複雜

但我想搞清楚

因為像蔡先生這樣的痛
我家族裡也有這樣的一個恐懼長存
但是我一直不認為這建立台灣人本土意識或是政權就能撫平傷痛
還是用個紀念碑舉辦紀念活動
特務機構還是存在
集會遊行法也沒有因為本土政權上台而被廢除或是修改
我也不會認為台灣發生所有的一切,中國有那麼決定性的影響
不論是他們射飛彈導致我們花錢買軍購
還是他們的不友善就會導致我們更要區隔對岸與台灣
我們不會因為跟對岸不一樣
就會活得更幸福快樂
但也在許多地方是相似的
讓人民活的痛苦

困惑了
陳真 發佈日期: 2007.08.30 發佈時間: 上午 2:32
還有啊,現在是2007年,不是1977 年,往事與現狀不應混為一談. 你講的那個時代,連林義雄的省議員競選傳單上都還寫著: "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至於愛台灣打打殺殺的汪笨湖嘛,別說1977,就連1989 年我都已經是被限制出境的叛亂犯了,他都還在寫書歌頌長江黃河祖國風光吶.
陳真 發佈日期: 2007.08.30 發佈時間: 上午 2:24
xxx, 你怎麼老是把一些我從未說過或與我相去甚遠的話塞到我頭上? 我窮苦潦倒半生,跟什麼愛台灣會有啥關係呢? 太莫名其妙了,我真不知道怎麼跟你講話,你儘管表達意見,拜託別再闡釋我的思想了好嗎?
陳真 發佈日期: 2007.08.30 發佈時間: 上午 2:17
什麼隱藏眾聲合唱中? 董事長是唱第三部,負責製造背景噪音. 何力老兄別嚇我啊!我是寧死不屈絕不獨唱的,除非...除非是在家裏唱給學姐聽. 老兄的心願,來世再報.
學姊 發佈日期: 2007.08.29 發佈時間: 下午 7:12
何力兄,

謝謝你所分享的美好的文字, 讓我們知道香港還有那麼多的朋友, 還有那麼純粹的一些美好事物的存在. 的確, 在此次活動後, 我們甚至也開始有一些香港的朋友來協助我們的編譯工作, 一切都因你與翠蓉姊開始. 回到台灣每天受著各種污染, 已經都開始覺得自己面目可憎了. 若雪和因她而存在的網站和許多朋友, 像是個人生活中忽隱忽現的微小救贖光源, 只是不知道是否會有熄滅的那一天.

這幾篇文章, 我們不客氣地直接轉貼了. 如果你有一些相片可以讓我們貼上的話就更好了. 可以寄到我的舊信箱.

Ps. 讓董事長獨唱若雪之歌萬萬不能……讓他隱藏在眾聲合唱中或許還可以!
陳真 發佈日期: 2007.08.29 發佈時間: 上午 12:34
裕康,前些日子做了一場有關數學哲學的哲普演講,看熱鬧的多,熱情的少,熱臉貼上了冷屁股,演講後只有一個人發問,她問說請問你講這個要幹啥? (意思是說,你講這些一點用處都沒有不是嗎?) 我回答說:

"沒錯,這就是數學的本質,數學等號的兩端不過是掛著一串套套邏輯,對現實毫無意義,但一樣是一加一等於二,妳看了沒感覺,但我卻....(默然)我沒辦法把愛寫進數學裏,但我總覺得,我們的存在與悲劇彷彿就悄悄地寫在數學裏."

大家突然聽了我這段真情告白,可能覺得我很怪,怪人講怪話,是不是精神有毛病? 但我其實也不想自己這麼怪,日子或許會順暢一些,只是有些東西似乎像宿命一般由不得我.
梁裕康 發佈日期: 2007.08.27 發佈時間: 下午 10:39
陳董,

我誤入歧途誤人子弟已有二、三年,老是覺得如果我的工作是要「教」學生什麼東西的話,那我完全不及格。畢竟我講的東西書上都有,認真點的學生自己去看就行,哪需要人來囉唆?沒想到現在竟然還看到你撈過界,實在深感愧疚。如果我還有一點羞恥心的話(還好我沒有),大概早就辭職不幹了。

這幾年來好像對什麼都失去熱情,即使讀這些本行的東西也形同嚼蠟,覺得只是工作所需應付應付罷了。(如果有學生看到這段告白一定會吐血)。可是沒想到在我眼裡無趣至極的東西,在你筆下竟然變得充滿感情,看來「教師」對學生來說還是很要緊的,只是學生不見得那麼有幸遇到能令人衝動的人師罷了。

多謝你的厚意。我記得幾年前在英國就聽你說大家總有一天會碰面,我沒有懷疑過這點。

梁裕康敬上
陳真 發佈日期: 2007.08.27 發佈時間: 下午 9:16
這網站道德水平相當高,a-n-a-1-ytical竟然貼不出來,電腦說a-n-a-1不雅,我只好把a-n-a-1-ytical改成aXalytical.
陳真 發佈日期: 2007.08.27 發佈時間: 下午 9:11
裕康,抱歉你的一封信我至今都還沒有回,原本想赫然出現眼前或打通電話嚇你一下,但都空有念頭而無行動,希望你別介意.潛台至今仍在潛水階段,幾乎完全沒有時間能與任何人連絡,但總有一天我會出現的.

出處如下,是在一篇書評中看到.

"History cannot be expected to solve the core aXalytical puzzles of political or economic theory. But it has its hour when the long-expected solutions of social and political science fail to materialize. History is the tool of skeptics. It helps us to ask better questions. More precisely, it can help us avoid repeating some questions again and again, running in circles unproductively."

---Istvan Hont, Jealousy of Trade,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5, p. 156.
梁裕康 發佈日期: 2007.08.27 發佈時間: 下午 3:36
陳董你好,

想要請教一個難為情的問題。在你的「被綁架的519」文中,提到:

『劍橋政治思想史教授Istvan Hont說得對:「歷史是懷疑主義者的工具」,歷史不光是要我們「知道」,更要我們「懷疑」,「它幫助我們提問更好的問題」』。

我想問的是這些話的出處。

Hont是我這行裡的名人,但是我不太清楚他的東西,實在叫人汗顏。

因為在系譜網站中找不到留言版,所以只好到此發問,不好意思。

希望你最近都好。

梁裕康敬上
陳真 發佈日期: 2007.08.27 發佈時間: 上午 11:11
類似像這種什麼奉勸你一句話 "夜路走多會遇到鬼",就是抹黑不是嗎? 這意味著對方好像暗中幹了什麼壞事似的.

我們應該學習怎麼討論怎麼講道理怎麼找出對方的思考謬誤,而不是學習一堆修辭,不該藉著毫無認知意義的修辭來貶損對方這個人的人格或能力,影響眾人觀感.

這網站的成員,其實就數我最沒有規矩,若依他們的意見,精文兄的言論老早在第一時間就被刪除.他們怎麼會被我綁架而無奈痛苦? 真是有點好笑.

學習講道理,學習思考,學習理解不同的人事物,而不是只想鬥爭搞立場. 立場是毫無意義的東西.
陳真 發佈日期: 2007.08.27 發佈時間: 上午 10:55
罵人不需穢語,我也從不背後罵人.

還有就是那些老話: 公眾人物的形象是很難抹黑的,但要抹黑一般人卻一點困難都沒有,而且他根本無法為自己辯護.

出國時,林義雄給我一大筆錢,還幫我寫推薦函申請學校,學姐一度返國還住過他家...諸多鼓勵與情懷,等等等等等,你想,我會 "罵" 他嗎? 我又幾時用什麼穢語罵過李遠哲?

罵人是一種低能的特徵, 可我一點都不低能,我幾乎從不罵人. 我們應該學習用道理來反駁或批判他人的言行思想, 而不是學習用一些毫無認知意義的修辭來損人.

我對林義雄李遠哲兩位大老只寫了一篇 "超級大國民",我說民主社會不需要大老不需要領袖,這些話我跟林義雄或聽林義雄談過少說也有三十遍. 這樣的文章怎麼會是罵人?

就算要罵人,公眾人物不能罵嗎? 但是, 一個牧師公開罵李慶安女士台灣第一不要臉,這樣應該嗎? 至於這位牧師(盧俊義)我也沒罵他,他是我的舊識,我在19年前寫兒童人權報告而開始 "跑路" 時就認識他了,他還加入我所創辦的台灣兒童福利協進會,至今仍然有各種間接連繫,我們前一陣子還收到他送的一本書...你想,我會罵他嗎?

我對他不曾有不敬之意. 我們批評一個人的某些言行,並不等於因此否定這個人的品格;我們更不應該永遠只是根據 "立場" 來決定誰是敵是友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xx 兄不曾真正認識我,當我講的話正好合乎你們所謂台灣人的立場時,你們就說我純潔勇敢正義,當我講的話不合你們的意時,你們就說我變節. 可我變啥節呢? 昔日同志有幾個如我一般之 "資歷" 而至今仍然不沾政治一點好處者? 幾乎所有人都當官了不是嗎? 看到他們甚至看到一些 "年資" 遠低於我者,我都還得喊 "長官好" 呢!
睡觉的番薯 發佈日期: 2007.08.26 發佈時間: 下午 10:50
         穿透黑暗的不是眼睛,而是耳朵
         ——写在香港大学音乐会前后

  文/何力




  这些事使我开始怀疑起我对「人性本善」的根本信念。这一切应该被制止。
我想,如果我们能抛弃我们所拥有的一切,甚至奉献生命来制止这一切,那应
该是一个不错的做法;我不再认为这是偏激的。
  ——《若雪书信》 译者:李鉴慧 王怡静 陈真

  “会这样的么?——不至于此罢?……” 
  —— 鲁迅《为了忘却的纪念》

  这乐器扫除法西斯。
  ——Woody Guthurie

一,


  若雪——感谢陈真兄为 Rachel Corrie译了这么好的一个中文名字。这名
字本身就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若雪始终活在我们周围。

  在若雪离开人世四周年的第二天,特立独行的香港新闻工作者张翠容挂起
一阵旋风把我吹向香港。当我带着吉他初入天空的怀抱,不过离开大地几千公
尺,便觉和平弥漫寰宇,仙境近在咫尺。正欲伸手触摸,忽然阴云密布,暴雨
倾盆而下——和平洒落雨点般的炮弹,泪流满面的人用不着打伞。但,至少可
以歌唱。

  2007年3月23日,《和平音乐会:追念你我不知道的和平工作者之死》在
香港大学Global Lounge举行。围绕它,还在Visage club、皇后码头、香港电
台、香港浸会大学、香港伊斯兰中心、Club O、大屿山、独立媒体等地留下了
心灵的音符和若雪的气息。

  我想,作为一个音乐工作者我是幸福的,我写下的歌曲是幸运的。感谢翠
容为此不惜劳苦近一年的时间策划,并耗去大量精力安排好诸方面的事务;感
谢香港大学通识教育部总监周伟立先生促成这一次和平音乐会——您们的慷慨
支持和资助于我将受用一生。

  这一切离不开《纪念若雪巴勒斯坦资讯网》。去年春天,陈真兄转来翠容
的电邮,她有意将在网络上偶然听到并深受感动的《第一支歌(Rachel Corrie
之歌)》放在她拍摄的和平运动记录片里,并谈到以后可以合作,令我感受到
一种莫大的鼓舞。

  几年以前,我读到索飒女士的《丰饶的苦难》——拉丁美洲笔记一书,
认识了比奥莱塔·帕拉,维克多·哈拉等令我一生都会崇敬的名字,开始常常
琢磨Woody Guthurie说的“这乐器扫除法西斯”的真切含义。当你不无悲哀的
感受着“人”在资本和利润的盘算下,犹如一头拉磨的驴被蒙上眼睛,脖子上
挂着一束诱人的花草不停的旋转的时候;当你不得不面对与大同世界背道而驰
的全球化之磨不是人类的福音而是鬼魂的诅咒的时候——凡是活人至少该有一
种人生的终极抉择。我也开始怀疑——难道就这样被杂草诱引卷入制造杂草的
行列?抑或,“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将演绎资本时代我等芸芸众生的
宿命?即使这一切可以见怪不怪,但不骗人易,不骗己却难。耳边响起俄国
人迦尔洵的话:人世间最恶劣的谎言就是自己欺骗自己。

  怎么办?一个与诗歌为伍的年轻人能怎么办?阿尔贝·加谬说哲学的根本
问题是自杀与否。凡人都紧握好死不如赖活的救命稻草,这是本能。但当赖活
被逼成为众人求生的常态,或已无意识的成为人生的主流——这世界、这人生
还有什么指望?

  感谢命运。当我徘徊在世俗世界的十字路口,李鉴慧女士的《建立人民观
点》一文,带我抵达了《纪念若雪巴勒斯坦网》。自此这世界和这人生又有了
星辰和光亮,给了一个歌者足够的动力直面惨淡的人生并唱出自己的心声。透
过这个网站,我看到了文字背后的一颗颗心灵——我们未曾见过面却似乎心有
灵犀;我们未曾有过任何联系,却有着相似的悲伤和欢乐;我们远隔千山万水,
却珍爱着这个星球上同样的事物。

  透过这个网站,我也才解惑,碾向若雪的推土机其实早已驶入如我般沉默
的凡人的生活——若雪阻挡的,原来并非仅仅是摧毁平民房屋的推土机,而是
摧毁“人性本善”的根本信念,碾向人心的正义和良知、责任和尊严的巨兽。

  2005年4月,完成若雪之歌一个中午,我接到了刚抵北京的若雪网站的同
仁张远波和谭砚文夫妇的电话,便带着刚刻好的光碟径直从录音棚去了北大资
源宾馆。我们的见面如重逢的友人,我也第一次面对面的感受到来自网站同仁
的善意和热情。5月16号,杰出的电脑专家丽钧将3首歌曲传上了网。

  2006年12月,翠容来到北京,我亲眼见到了心目中活着的若雪。我听着她
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音乐感慨万千。古人说:“乐者,天地之和也”,我想她
铤而走险致力于描述世界的真实,一定是因为她用心听到了战火和谎言背后的
世界音乐。我看到她冒着生命危险拍下来的记录片,看到了在以巴地区打工的
中国同胞,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招来修建隔离墙,置于冲突双方,甚至献出
了生命。我读到了她的书,读到了“她不停的奔跑于死亡与战乱和充满谎言的
世界之中,一直不被描述的”真实。

  Woody Guthurie说:民歌的精髓是匡护正义。留在上个世纪的Guthurie不
曾想到,在21世纪,混淆是非成了知识分子和艺术家的拿手好戏!遑论正义?
甚至如Bob Dylan者,也站在即将命丧越南战场的美军的角度唱:“Knock,
knock, knockin' on heaven's door”——多少无辜越南平民和妇女儿童被美
军送入地狱成为冤魂,而杀人者却在敲响天堂之门?!

我不断重复的用心看着翠容的书,不断重复着她走过的世界。在激动、愤
怒、扼腕长叹之余,内心也泛起了阵阵波澜以至难以释手、释怀。正如她说:
“我感到这并不是个怎么美丽的世界,但我们仍须奋斗。”我想,她和若雪一
样,是在用生命谱写着给全人类的家书。

我有幸成为她奋斗的一部分,带着几年来写下的作品去往香港参加和平音
乐会的演出,“一同透过音乐向那些一同透过音乐向那些為和平倒下的人士,
献上我们华人崇高的敬礼,為香港增添一幅动人的人文风景。”无论如何,这
是我音乐生涯中重要的一页。
睡觉的番薯 發佈日期: 2007.08.26 發佈時間: 下午 10:46
二,

3月17号

  香港黄昏的天空洒落细微阵雨。翠容、陈宁带我们穿行在著名的蓝桂房摩
肩接踵的人流中。我们的步伐换上了香港的节奏,几乎是一路小跑跟着翠容终
于到达了目的地——中环的Visage club。

  此地为一据点,每月有一次自发的诗歌和音乐的聚会,里面坐着一些陌生
而熟悉的面孔——黄仁魁、思乐维、芳子等诗人、文化人和音乐人。两位上了
年纪的吉他大师在即兴表演,古典吉他扫和弦,匹克吉他奏solo,其中弹古典
吉他的歌者是来自美国常驻香港的朋友,他不断的为BLUES的旋律配上轻松幽
默的国语歌词,听的耳朵颇为新鲜。

  不久,打破了初次见面的顾忌,开怀畅弹。因为待了一会儿我就发现,在
场的每一个人都是音乐家,BLUES、JAZZ、广东歌、京剧、新疆民歌交叉其中,
一人开场众人和。晚来的JEFF大哥更是二胡高手,即兴的感觉一流,很快就俘
获了我的耳朵不停的随着他去。还有思乐维的诗歌以及她和芳子充满激情的和
音和伴唱更是给人无限回味……

  吉他到了我手里,我弹响了此行的第一曲《雨》。这是去年6月在北京的
暴雨和罕见的雷鸣中完成的却是我最宁静的一支曲子。记得临出发前,母亲一
再嘱咐我,你去香港的演出就拿这首作开场曲吧!接着是“在路上”,“若雪
之歌”,“兄弟”……这一夜,香港朋友们的热情深深地感染了我,让我这个
陌生客完全卸下了包袱。


3月18号 

  3-18大游行。我们将参加游行结束后在皇后码头举行的《我们的家园音乐
会》。
  中午时分,独立媒体的朋友来旅馆接我们。我们拿上乐器来到街上不知不觉
就走进了关注环境、保育、空间与人口规划的游行队伍,从湾仔走向皇后码头。
我发现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观光”——香港的市民、街道和建筑就这样一一流
入我的视线和心中。我更有幸相识了冯惠卿老师。她边走边为我这个初来乍到者
讲解香港的历史,详尽入微,我们越谈越投机,分享着彼此的感受和希望。因为
我手中的吉他比较沉,她还不时的抢着为我分担。走在人群中,我惊讶于生命中
的无奈和悲伤已逃之夭夭,潮润的眼睛一再映出人世的美好。我充满了放声高歌
的冲动,内心充满了久违的喜悦。

  冯老师是香港一所中学的老师。我说,您的学生一定为有您这样的老师而骄
傲。我的声音充满了羡慕。从那一天起,她成了我心中的香港形象大使,盖住了
无处不在香港明星们的脸。

  皇后码头。一个戴眼睛的兄弟找到了我,他是独立媒体大名鼎鼎的朱凯迪。
我们沟通好要演唱的曲目。他用广东话介绍我们出场。我和孙建喜操起乐器登上
了码头。没有在异地的生疏,没有演出前的紧张,就象在自己家里,一切都自然
的开始了:我们为了和平来到香港,来到皇后码头,献上我们为若雪写的歌,她
为了阻挡拆毁民房而被推土机辗过献出了生命。琴声响起,调音师逐渐把音量开
到了最大,海风和潮水似乎压低了声音,不是为了我们,是为了若雪……

  晚上回到旅馆,久久不能入睡。皇后码头也在我生命中留下了痕迹。我虽然
也疑惑,作为殖民的象征该彻底拆除;作为历史见证该保留。然而事实却是“资
本”的另有用心,而民众始终蕴涵着悲壮和不屈的承受。承受!没有亿万劳动者
的承受,无私的奉献,很难想像这个星球今天会是什么样子。

  听着窗外的传来的风声,送来海洋的气息。承受,也蕴涵着清醒和希望,我
轻拍者自己的胸膛独自低唱:
  “我就出生在你要我出生的房子里,
   我就住在你要我居住的城市;
   我就活在你要我活着的国家,
   我将被埋在你要我消失的地方。”


3月19号

  上午起床练琴。这几天只要时间允许都会争取把演出曲目过一遍。在弹奏
《第一支歌》尾奏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出一段旋律,便唱了出来:5-5/4-4/
3-3/2--/i-i/7-7/676/5--……很快成为整支歌不可分割的部分。从今天起,这
首歌又多了一段副歌,这是一个好的兆头。

  下午,和翠容在香港电台,见到了周兆祥博士。周博士热情、开朗、健谈,
已出版了一百二十多种书籍,还是专业的英文翻译。他在2005年离开大学的工作
岗位,全情投入绿色生活教育基金项目「Club O」的工作,定期主持「绿色新人
类」电台节目,我们有幸接受他的访问。

  在电台下的餐厅边吃边聊,谈到节目安排和内容,周博士看了我写的歌词马
上答应帮我翻译。翠容说何力真幸运啊,碰到专业翻译的援助。我也只有乐呵呵
的说谢谢的份儿。

  8:00,周博士与何翠峰小姐主持的《绿色新人类》节目直播正式开始。何小
姐和周博士主持,翠容介绍了若雪、巴勒网以及将要举行的和平音乐会。节目做
的很放松,弹琴唱歌也很自在。我听着周博士用广东话介绍我的歌词给香港电台
的听众,感觉学了不少广东话。我很喜欢电台里自弹自唱直播的感觉,播音间很
安静,而且没有录音棚里那种高贵而冰冷设备。电台里的机器都是温暖的,它凝
聚着从听众传来的温度。

  9:00,节目结束。在电台会客厅碰到曾打电话邀请我参加皇后码头音乐会
的小桦。翠容还介绍我认识了在那里的长毛(周国雄),他写下电话并留言: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后来说好要去拜访他,可是因故未能成行。看来,
无产者的联合还需要时间。

  周博士送我们到车站,走在香港的风中,周博士说这是外蒙古的风,吹到香
港需要五六天的时间。我们又约好周六参加CLUB O的绿色活动,他还邀请我去海
边的农场小住,让我这个出生在沙漠边缘却无比热爱大海的浪子心怀欢喜。



3月22号

  中午。我们赶去参加香港大学演出前的分享会。
  换了几次车,包括穿越海底隧道,来到香港大学。又爬了很多台阶,换了两
次电梯来到分享会的地点——明华综合大楼T6讲室。

  学生事务署的庄陈友处长和方老师热情的迎上前来。讲室大屏幕上的投影是
纪念若雪巴勒网站的首页。第一次来香港大学便在大屏幕上看到若雪网,我的内
心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电话给陈真兄的冲动。多么希望陈真兄和鉴慧学姐
这一次能和我们一起同行。会有那么一天吧!我还期待着听到陈真兄演唱版的若
雪之歌呢!

  翠容播放了拍摄的记录片,介绍了相关音乐会的背景以及纪念若雪巴勒斯坦
网。我本来临出发前写了一分讲稿,可是一上台就发现讲稿太长了,而我又是如
此拙于演讲,于是拿起吉他,静静的唱了三首歌。

  庄陈友处长说,今天来的学生虽然不多,但都是有心人。庄处长双眼完全失
明,但是这个世界他看的很清楚,而且完全听懂了我的音乐。当他握着我的手,
我希望他也感受到了我的感激和敬佩之情。

  后来大家自由交流。参加分享会的来者中有因为听过翠容的一次讲座而一直
跟随她的学生;有在香港大学学习房地产的内地女生;另有两个女生递上名片,
原来是乐施会的黄美瑛和苏育欣姊妹——她们专程从外赶来参加这个分享会。实
际上,她们已经在香港的中学开始举办关于和平的讲座,并准备推广到小学。可
惜时间不凑巧,我不能参加她们的活动,但我很感谢她们。还有香港大学出版社
的乐美志编辑,告诉我他正在策划一本关于和平的图书,希望能够有机会合作。

  分享会结束大约四点多了。我们在方老师的带领下去熟悉Global Lounge的演
出场地,又在隔壁的排练室聚会。

  特地赶来的明报摄影记者秦伟大哥一见面就说,“哦,你就是何力啊?”我
说:“是”。我们握手之后就熟识了。他是一个很好的人,热情、睿智,走遍了
世界许多地方,可惜没有时间长聊。谈到若雪,我说咨询这么发达的时代,若雪
牺牲两年后才知道,我很羞愧。秦大哥说,那我可怎么办?两年后才知道你都很
羞愧,可我今天才知道啊,我该怎么办?

  Madeleine,芳子也都陆续赶来,帮我们明天的演出出谋划策。Madeleine还
带了一堆饮料和食物声援我们。据翠容介绍,她的父母都是和平工作者,她现在
是香港出色的诗人和摄影师。我们后来成了很好的朋友,她送给我的诗集扉页上
写着:“music is our language , the body of peace”。

  再后来,我见到了我的同行——香港噪音合作社的创办者billy,并听到了
他的歌。我们彼此欣赏,因为听到了对方音乐里人的气息。

3月23号

  中午,香港浸会大学。刘佩君老师和她的同事已经安排好了场地,幕布上播
放着翠容拍摄的和平运动记录片。我看到宣传海报上是若雪和Tom Hurndall的简
介和照片,以及相关网站的地址。

调好话筒,拿起吉他——第一支歌;兄弟;在路上。一开始有十来位老师和
同学,后来又有十几位加入进来。翠容开始了讲座和记录片的播放,讲着讲着却
忽然哽咽。我看到人群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几双因饱含热泪而发红的眼睛
(其中就有刚认识刘佩君老师),有手帕在擦去眼角的泪痕。

  话筒递到我手里,从纪念若雪巴勒网讲起。这一次,我讲到了美国Nirvana
乐队的主唱Curt Cobin。Cobin曾经在一首歌里唱:“我的心碎了,可是我有胶水”,
然后向自己开了一枪,抛弃了我们的世界。我很偶然的发现他和若雪是同乡,都
来自奥林匹亚。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自空中划过……

  之后,和浸大师生短暂的交流,陈中禧老师热情的发言。我不得不说,我在
香港遇见了最好的朋友和听众,也获得了在自己选定的路上进行下去的无穷动力。

  告别了浸大的师生,我们赶往香港大学,又是爬台阶换电梯的抵达了Global
Lounge。

  6点。香港大学。音乐会准时开始。打开盒子,取出吉他,打开喉咙,取出
自己的心,……若雪,翠容,纪念若雪巴勒斯坦网……诗朗诵,音乐,呼吸声,
掌声……从失语到写作,从沉默到歌唱,从绝望到行动…… 我要特别感谢翠容、
周伟立和庄陈友先生,方老师和来到现场的朋友们——你们的理解和支持,将使
我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谢谢你们的掌声……

  许是得道多助,不曾想到今天的乐队获得了空前的壮大,除了我的吉他,孙
建喜的手鼓,独立媒体Grace送给我们的韩国鼓,JEFF兄的二胡,孔繁强(BILLY)
的短笛和箫,MEDELINE和芳子的和音源源不断的声援而来……

  《雨》单独拿来作了开场曲。另外分三批唱了准备好的9首歌曲。中间穿插了
翠容的记录片,Madeleine、芳子、Sayed的诗朗诵,还有billy的歌……

  香港大学的同学也和我们互动,一位同学拿着一件来自乌兹别克的民族乐器
和乐配歌。香港中文大学的两位学生朗诵了他们的诗歌。我静静的听着,享受着
眼前的一切……

  9点多演出结束。庄陈友先生请我们一帮人马宵夜。回到住处已是深夜2点多,
最重要的演出结束了,可以放松一下,任思绪飞来飞去,但还是绕不过和平。
  我一直在比较和平主义者和人肉盾牌的区别。我始终不明白,和平怎么会变
成一项“慈善”事业,要求口蜜腹剑的屠夫和全球化的军火商手里的一点慈悯……
我想起若雪——人肉盾牌不是所谓泛泛的和平主义者而是和平的乞丐,宛如一个
为了孩子的生存和学业出外讨饭的母亲,而孩子却不会理解母亲的辛酸。这个
“发现”令我无比痛心。
  一枚炸弹似乎在我胸口爆炸了,因为我听到了无辜的冤魂的哀鸣,看到了死
不瞑目的人眼里的泪光,日夜思念恋人的青年绝望的脸,还有失去孩子的母亲和
失去母亲的孩子,裸体反战……
  很久很久,四周复归静寂,我听到了音乐,只有音乐。非洲有一句谚语:穿
透黑暗的不是眼睛,而是耳朵。



3月24号

  急忙赶到九龙旺角Club O,已是3点多。映入眼帘的是Club O门前的小广告:
  和平音乐会——分享跨国界和平音符诗篇纪念倒下的和平工作者:
    Rachal Corrie (若雪),Tom Hurndall
  演唱嘉宾:何力、孙建喜
  伴奏: Victor D'Aquino、廖崇兴、孔庆玲等
  主持:张翠容、周兆祥

  我不知该怎么描述在Club O演出的情景,但这一天在Club O的时光令我终生
难忘,凝固在了我的血液里。人群中每一张若隐若现的面孔,为我送上的赞美和
祝福,令我回忆时都忍不住感动。人手一份拿着周博士早已叫人打印好的歌词,
我们近5、60人一起唱着若雪之歌。这生命中少有的时刻我铭记在心,它让我有
毅力去面对无奈和悲伤。

  演出结束,基金会的副主席孔庆玲女士拉着我的手说,你知道吗?你在演奏
《雨》的时候,香港的天空下起了雨,这叫天人感应。那一天,香港确有雨。后
来,周博士的BLOG里有一位网友留言——One Response to “齐唱和平之歌,大
恨里颂扬大爱”on 26 三月 2007 at 12:40 pm1 catcat——

  这个下午,為我生命留下难忘的印记,两位音乐原创者,现场唱出的已不再
  是歌词,音符, 而是大地的雷电闪烁,
  在旺角这块小小的方圆,震撼了天地,
  她Rachel没有死去,
  她的无言触动了眾生,
  她的血泪滋养了枯乾的心
  她…
friend 發佈日期: 2007.08.26 發佈時間: 下午 10:45
匆匆忙忙忘了寫上這幾句話:
王陽明一文
完全轉貼自網路
睡觉的番薯 發佈日期: 2007.08.26 發佈時間: 下午 10:43
三,

  当音乐响起,我知道我终于可以放下文字了。一直以来,总觉得音乐和文字
是冲突的。当我拿起一个,就得放下另一个。当我选择了一方,另一方就要被冷
落甚至要受到伤害。虽然常常写着写着,竟会忘了自己是在写字还是在弹琴?什
么是音乐?什么又是文字?

    因为穷,因为苦,疼爱上了一棵草
    这棵草却被火烧掉了
    ……心里很难过,却说不出来
    别人难过可以说给父母听
    我难过只能说给山,说给树……
    可走到山上,眼泪却没地方流

  2002年9月,在云南途经小眼井村时我听到了这首普米族悲凉的《苦年歌》。
从此无论我走到那里,它始终都在伴随着我。这首歌里个体的悲剧是否终将演化
成人类集体的命运?我不知道。但这首歌却给了我一个标准,它让我不断的张开
心耳去聆听,拨响手中的吉他去探寻——这人类、这尘世还有许多真正的歌没有
被听到,还有没有被唱出来。

  当娱乐的磨盘日复一日的腐蚀和讹诈艺术,犹如压向若雪的推土机般轰隆隆
的压向人性的良知和尊严,伴随着肉体和灵魂的碰撞和撕裂,当我目睹“人”娇
小的身躯和高贵的灵魂,在“独立思考”以后将“娱乐”定为“本质”,我就像
看着一头动物用出恭的愉悦来证明人类的艺术。我在想,若人的确需要音乐的娱
乐功能,若娱乐是人生不可缺少的一项,就让音乐的思想传承和文化批判功能成
为真正的娱乐吧!

  回想自己的寻找音乐之旅,听遍了从长城内外到安第斯山脉,从撒哈拉到塔
克拉玛干,从京剧到木卡姆的民间旋律和节奏,从瞎子阿柄、陈达到土尔迪阿洪,
——我是多么幸运,有幸诞生在孕育了伟大的京剧、秦腔、花儿、木卡姆等伟大
民间艺术家的土地上。

  当人道和畜道的界限越来越暧昧,却不是史怀泽先生所说的要将爱遍及所有
物种,而是人要向着动物学习放弃人之为人的责任和尊严,代之以贪婪和感官的
享乐,这是多么令人羞耻的感受!那些鼓吹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人们也许不会
想到——人类更需要向袋鼠学习哺育自己的婴儿,向孝鱼学习孝顺自己的母亲,
向蚂蚁学习团结合作,向孔雀学习舞蹈——若这些物种将来有幸没有灭绝。令既
得利益者乐不思蜀的丛林法终究不是常态,它背后的虚无和堕落就是最野蛮的原
始人也会惟恐避之不及。我们不是要将自己降低到动物的标准,而应提升自己到
动物的高度——若我们真是21世纪的文明人!
 
  我一次又一次等待着秦腔中的苦难和怒吼、塔克拉玛干沙漠欢快的鼓声和悲
剧的歌词在我心里爆炸的时刻,那是我灵感的源泉,创作的起点。世界在变,但
是没有变的更好,也没有变得更坏。即使我写下了“一个男人娶了世界上所有的
女人,大家才会成为一家人吗?一个男人娶了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大家才会成为
一家人吗?”这样荒诞的疑问,但我仍然怀抱“全人类皆兄弟姊妹”的信念,坦
然面对一切困惑和挫折。何况在“兄弟”的后面又多了“姊妹”,要感谢翠容的
提醒——兄弟?那我们呢?“姊妹”是她为我加上去的……

  音乐会结束之后,我有幸认识了翠容的朋友成知球大哥,并在他的住处所在
地美丽的大屿山度过了难忘的两天。
  又受邀在香港伊斯兰中心作了一次和平音乐演出,这是该中心第一次举办音
乐活动,促成这次活动的黄淑婷女士是致力于宗教交流的优秀穆斯林女性,令人
尊敬而钦佩。她当场将我的歌词翻译成广东话和英语,把若雪介绍给伊斯兰中心
来自世界各地的听众。
  之后,又在香港大学作了一期庄陈友先生亲自主持的大学电台节目。其它的
时间,在翠容温暖的客厅里一遍遍的听她和coco都喜欢的我未出版的CD唱片里的
《飞鸟的情歌》以及巴勒斯坦民歌,犹太民歌,拉美民歌……直到3月30日,在翠
容充满睿智的教导和善意的嘱咐下,告别了已经不再陌生的香港飞回北京。


  北京的太阳下面吊着几簇乌云,北风轻轻吹,我感到疲惫。太多的思绪,反
刍着这一次行程。香港大学、尖沙嘴、中环、独立媒体、湾仔、皇后码头、大屿
山,大游行等等都那么清晰的闪现在面前,充满了一种光亮,我需要这光……

  读着新拿到的翠容的书,我一次次的感到自己在读新世纪的人类、人性、人
权、人心的历史。我也不断的想到对学文学的我无处不在的伟大的鲁迅、作为男
人的鲁迅、看透了人性的鲁迅。但是,也许这个男权主导的世界已经无力打破鲁
迅比喻中的铁屋。歌德说“永恒的女性,引导我们上升”。我只有拿起吉他独自
歌唱和排练:
    男人,我以为你是钢铁,其实你是泥土
    女人,我以为你是蝴蝶,其实你是鲜花

  有一夜终于睡着了,半夜忽又醒来,拿起《大地旅人》,看到翠容描述在伯
理恒主诞堂的情景——“星光从弹孔里射进来,那一线的希望。”我似乎第一次
读懂了“希望”。脑海浬浮现出翠容坐在自己的家门口写专栏的情景,阳光照在
她身上,那么洁白,那么温暖………

  若雪是那星光;人类的良知、善意和热情是星光。而音乐于我也是一束星光,
一切才刚刚开始……罗素曾经说,从视觉上来说,那些被我们看到的星光已经在
我们的体内。

  打开邮箱,接到浸会大学陈中禧老师发来的电邮:十分多谢您们来浸大分享
您们的感受及歌声。您们做的一切, 都不会徒然的, 因為您们的努力, 世界便会
变好。因為您们的爱心和勇气, 活出了人的良知, 世界才会变得美好……这些字
迹,看上去那么熟悉,犹如我初识陈真兄,鉴慧学姐,丽钧等同仁,第一次读到
若雪家书时的心声。

  常听人说不相信历史,因为历史是个少女,任人打扮。又说,一切历史都是
当代史。但,一切历史何尝不是心灵史。若雪所做和人心有关,她面对的特制推
土机摧毁的将不仅仅是难民的平房,而是整个人类坚实的胸膛;它辗过的将不仅
仅是自己23岁的年轻生命,而是她对整个人类的信心和已沦落为“难民”代名词
的良知和「人性本善」的根本信念。

  临去香港前曾写了几行文字,在回来后为它谱了曲,我知道它属于音乐会的
一部分,属于若雪和Tom,属于感受到人性的善意和热情,被一种无形却神圣的
纽带联结着的五湖四海的兄弟姊妹——

    你所有的家当
    只是一个地球
    你全部的生命
    只是一次牺牲

    你脚下有地球
    只因你寸步难行
    你体内有宇宙
    因为一颗心灵
     ……

  请允许我谨在此衷心感谢:
张翠容
  香港大学 周伟立、庄陈友、方老师、Elaine、冯演昭以及音乐会的调音师
  及所有现场工作人员
  香港电台 周兆祥、 何翠峰、陈浩伦
  香港浸会大学 刘佩君、陈中禧老师
  香港独立媒体 周思中、朱凯迪、COCO、grace……
  香港伊斯兰中心 黄淑婷,Muhamed Khan,杨大哥

  Madeleine Marie Slavick(思乐雅)、秦伟、芳子、Sayed Gouda、陈宁
  孔繁强、JEFF、冯惠卿、David,杜维德、孔庆龄,Victor D'Aquino、廖崇兴
  成知球大哥和她的夫人以及在大屿山的朋友


   2007年8月
中国◎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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