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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89 則留言。
柳春春阿真 發佈日期: 2006.06.17 發佈時間: 上午 7:05
轉載當然可以啊.
柳春春阿忠 發佈日期: 2006.06.17 發佈時間: 上午 3:14
陳真,很久以前若雪通信群組的一篇文章:烈士免費諮詢中心.可否轉載在柳春春的網路文摘?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6.16 發佈時間: 下午 2:40
謝謝阿忠,拭目以待....

陳真

========
(續前)

齊克果的這本書書名明明白白就寫著 the concept of irony (反諷的概念)不是嗎? 他自始至終喋喋不休談論著吊詭,反諷等等這些東西的重要價值,就好像維根斯坦喋喋不休談論著 "胡說八道" (nonsense)的深刻一樣.

但這不是少數哲學家的特殊見解,而是一整個當代西方哲學傳統;至少從康德以來,接著叔本華,主要都是在談人類的知識與理性之本質與極限. 我們既然無法思考那無法思考的,我們既然無法訴說那無法訴說的,但我們總有辦法企圖從 "語言" 或 "思想" 的 "裏頭" 去找到它的界限.

維根斯坦說,界限就像個籠子,我們想逃出籠外,但那是根本絕無可能的事,不過,就在我們衝撞籠牢的同時,頭上撞出一個一個包,這些包,具有無比的重要性,因為語言界限雖不可見,但藉著頭上這些包,藉著這些毫無意義的句子(比如 "1 只有一個",比如 "深藍比淺藍更深" 等等),我們彷彿看見了那條不可能被我們看見的語言極限.

在許多哲學家看來,正是這些不可說不可知的先驗(transcendental)或a priori 的 "世界",賦予了人事物意義. 差別只是在於傳統哲學家在談論極限時,總彷彿自己例外,彷彿自己可以跨出界限,於是有了形上學.

但維根斯坦認為,既然不可說,那就是不可說,而不是拐彎抹角地說,更不是你們不可說,但俺是哲學家是詩人,所以我可以說但你們偏偏就是沒有 "說那不可說" 的能耐.

這意思是說,我們不知道世界 "外面" 是不是另外有個 "柏拉圖式" 的 "形式世界",因為當我們說有的時候,就已經跨越了極限,但它是不可能跨越的,於是終究我們還是得回到地面上來,別再想外太空的事了,別再去上帝家門口指指點點了.

當你問我是不是陳真,我不需要先去照鏡子確認一下,當我回答你說是,我是陳真時,我不需要說我 "知道" 我是陳真,因為我是不是陳真並不是一種我可以知道或不知道的事,說我 "知道" 我是陳真就是一種所謂 "胡說八道"(nonsense).

所謂胡說八道,它們之所以是胡說八道,完全不是因為它是錯的,許多時候是因為它們 "必然為真". 比方說,當我被狗咬了一下,很痛,當我喊著痛時,我的陳述必然為真,我不需要先想辦法確認痛的人是不是我,也不需要懷疑我的痛是否是假的.

既然它不可能是假的,那也就不可能說它是真的,因為真假是一種雙極性(bipolarity),是一體兩面,有真必有假,反之亦然,就好像我沒辦法想像有個銅板只有一面.

任何銅板必然有兩面.句子也一樣, "必然" 為真意味著假的那一面根本不存在,它被邏輯排除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辦法說它是真的,於是它只能是一種 "胡說八道".

維根斯坦說: 當我這麼說"這是我的手" 時, 人們應該說: "胡說八道!" 但事實上人們卻往往說 "當然啊".

幾乎所有當然的事之陳述,都是一種胡說八道,因為 "必然為真" 這性質就像一座屋子的外殼,殼之存在已經給屋內屋外畫出界限,在這界限上,我們找到很多必然為真的柱子,我們最好接受它之理所當然,而不要硬要去說它或解釋它,不要把它變成一種知識論的研究對象,否則頭上就會碰出一堆胡說八道的包包來.

頭上這些包使人焦慮,但它同時也是一種救贖,因為它讓我們彷彿明白了理性的有限,明白了語言的其來有自及其極限,明白了知識的範疇,於是我們似乎也因此想到一些我們不可能想像的東西.

而以上這一切,也就是在回答海德格著名的名言: "為什麼總有些東西存在,而非空無一物?" 這問題的答案就是它沒有答案,因為它根本不是一個問題.

Stanely Cavell 說,人類有一種劣根性,當我們有了語言,於是就忍不住納悶語言存在的可能性,也就是所謂懷疑主義.

但反駁懷疑主義最好的方式恐怕還是維根斯坦,而不是信誓旦旦對天發誓說 "我知道這是我的手" 的G.E.Moore. 因為你無法說你知道,那意味著你有可能不知道,但說你 "不知道" 那是你的手是荒唐的,因此,說你 "知道" 那是你的手也同樣荒唐.

懷疑主義並不是無從反駁,而是它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一種 "胡說八道".

有些東西是無可懷疑的,它們就像一種舞台,舞台是既有的一切之基礎,一切戲碼就在舞台上演出,因此我們無法質疑舞台為什麼存在,因為你的任何質疑都只是戲的一部份,而所有的戲都隸屬於舞台,就好像你沒辦法用語言解釋或質疑語言為什麼存在一樣,因為你對它的存在之一切質疑或說明,都已經預設了它的存在.

那就好像我的拳頭無法握住我的拳頭一樣,它可以握住一切,但它就是無法握住自己,你若非握不可,非挑戰極限不可,你的頭上馬上就會產生一個包,這個包包,讓我們彷彿看見了自身的極限.

不管是維根斯坦的 "胡說八道" (nonsense)或齊克果的 "吊詭" (paradox)或反諷 (irony),無非就是在講這樣一些想法.這些毫無意義的胡說八道,使我們看到己身存在的極限,但這不是壞事,因為那意味著我們的存在似乎有著一種神祕的來源,只是不可能為我們所知.

如果是齊克果,他就會明目張膽地說這一切告訴我們,別再說什麼理性了,去信基督教吧!

齊克果說,"吊詭掃除世上一切概念" 就是這個意思. 吊詭就是一種 "胡說八道",比方說: "我還沒出生就已經死了" 或馬克仕說的 "存在是為了消失",或 "我講的全是假的"...這些全是吊詭,但吊詭使我們棄絕理性,產生熱情,奔向信仰的路.

以上這些全是簡化得不能再簡化的通俗說明,說給大約十歲以下小朋友聽的,它的原始討論當然沒有這麼粗糙,這就好像要學會用Google 搜尋很容易,但要討論或寫出一個電腦搜尋程序卻很難. 當然也不能說難,但它畢竟是一種唯有你是這一行的人才有可能理解的東西.

看到南方朔長久以來如此瞎扯什麼語言哲學,純粹望文生義,實在很荒謬,簡直是把大家都當成白癡. 他講的那些只是一種2100全民開講的鬥爭言論或無聊說教不是嗎?

陳真 2006. 6. 16.
柳春春阿忠 發佈日期: 2006.06.16 發佈時間: 下午 12:07
今天寄出,有oz04春天+oz06美麗+oz07無言劇2002+oz08純色+oz09美麗2003+oz11彼女+oz12消失+oz13美麗2003.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6.16 發佈時間: 上午 7:35
雋梅, 長期睡眠失調症就是失眠.我只能說這樣,至於怎麼解決,我無法隔空診斷,更不可能隔空給意見,因為這很容易誤導,看病應該比算命要稍微嚴謹一些,不可能只根據紙上幾句話就給意見.

我甚至覺得,醫生無語,醫生是不該公開多說話的. 不管是醫療或醫療以外,越是 "意見性" 的東西就越不該講,就跟發言人一樣,發言人是沒有個人見解的. 醫生也一樣,他沒有多少言論自由.

我覺得我講的從來都不是意見,你不能說我說 "這是我的手" 是一種意見,也不能說 "一加一不等於三" 是一種意見;"政客或菁英不要吃人夠夠" 當然也不是一種意見.

純知識性的東西可以講,但具有特定對象的就不是一種知識,而是一種針對個案所給的 "意見",既然是個案,所有醫師都該不發一語才對,因為知識是可理解可掌握的,但個案狀況卻無形無狀說不清,而且也不該說.

透過文章,很多病人盯上我,常讓我挺為難,一不小心就會激怒對方.但我不是耍大牌不給意見,而是我不可能憑空猜想,隔空診斷.

至於知識性的東西,最好也該有系統地理解或說明,否則很容易誤導對方.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6.16 發佈時間: 上午 7:21
給南方朔及中時編輯的一封讀者來信

中時編輯,

我知道你們不會登我底下這「文章」,所以,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們也能把它轉給南方朔(王杏慶)先生。謝謝。

陳真 敬上

---------------------
王先生及中時編輯好,

先生常為文批評民進黨當道,這點我很敬佩。可是,對於先生多年來所經常自我標榜的什麼「語言哲學」,卻讓我感到痛不欲生,實在荒唐到極點。那就像有人嘴裏唸唸有詞,述說生命無常、凡事無可無不可的相對性,然後就說自己寫了許多有關「相對論」的東西一樣。這是不是會讓物理學家聽了感到痛不欲生?太荒唐了。

這比詐騙集團,比滿口謊言的政客還荒唐。畢竟,任何謊言,即便空穴來風,至少都必須在一種虛構的「風」(真實)的基礎上進行瞎掰,但先生所犯的這種錯誤卻是一種八竿子打不著一點邊的錯誤,純粹外行人對他所完全不了解的東西的一種「望文生義」的瞎扯,以為只要出現「相對」兩個字就是「相對論」。

無意與先生為敵,但實在荒唐到讓人很難忍受。先生如果真的想談「語言哲學」,為什麼不先去翻翻哲學字典,看看什麼是語言哲學。我不相信外行人能理解它,就好像我不相信一個人只因很會寫 E-MAIL就會寫電腦程式一樣。但我相信,外行人至少能在稍微接觸之後馬上就能知道自己是個大外行,因此也就不會出現先生這種荒唐至極的瞎掰。

從先生所引用的齊克果的這段話,就能看出先生之誤解的離譜程度到了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天啊!台灣社會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菁英圈總是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比詐騙集團還荒唐。我不想招惹誰,但實在受不了,離譜到極點。

先生引齊克果底下這段話:

「問一個問題,會顯示出雙重目的。有的人問問題,是為了要得到具有清晰內容的答案,因而問得愈深,答案也就更深入且有意義;而有的人在問一個問題時,他的興趣並不是要得到答案,而是要藉著問,而去吸乾掉問題裡明顯的內容,最後留下來的只是一片虛空。」

先生您說這是齊克果對某種提問方式導致內容的「一片虛空」的批評;您還進一步「引申」說這是政客規避什麼真相的把戲。可是,這樣的解釋難道不是張冠李戴離譜到極點嗎?

齊克果講的這些話,反覆出現在他的著作中,是他的作品的一個基本主題。齊克果不但不是在批評這種提問方式,而是在推崇,並且再三反覆描述他自己就是採用這樣一種哲學方法。

齊克果說,他所要講的東西,是一種「絕對真理」,本質上無法直接溝通,於是他發明這樣一種「詩的語言」,一種不具任何認知內容的語言,也就是他所謂的「間接溝通」(indirect communication),來讓讀者明白,原來他所說的一切,以及你我所說的世上一切,事實上全是空洞、虛無。

藉著這樣一種「詩一般的哲學語言」,齊克果做為一個宗教存在主義者,他想要讓讀者認知到世上萬物的虛無、空洞與有限,然後你會陷入一種「虛無焦慮感」(the Angst of nothingness),你將發現人類自身全然無能為力,人類不可能賦予人事物任何意義;因為意義必然來自那「不可說的真理」(ineffable truth)。於是你只好往世界「外面」追尋救贖,或許有一天,你就會被齊克果所「欺騙」,投入真理(即上帝)的懷抱。

齊克果說,唯有靠著這樣一種詩一般的欺騙,才能讓你放棄那自以為是的理性與人間諸般所謂道德,進而把你騙到「真理」裏頭來。他認為,人類所謂道德是一種阻礙,或者說一種進化過程,終究我們必須往前進化,從追求美,進化到追求善,最終得進化到追求「那絕對的」(the absolute)。唯有棄絕理性與世俗道德,才能得到救贖,才能看見那「絕對真理」(上帝)的容顏。

齊克果說,這是一種「信心的跳躍」(leap of faith),而吊詭(paradox)與反諷(irony)等語言現象,恰恰指出語言或理性的極限及其內在意義上的空洞與虛無(維根斯坦就比較過齊克果與他的後繼者Martin Heidegger(海德格)在這一點上的雷同)。這樣一種詩的語言,這樣一種「間接溝通」,這樣一種「騙術」,這樣一種讓你明白世俗意義之虛空貧乏的哲學方法,齊克果說它是一種「跳板」,讓你能藉以跳到世界的「外面」來,把世界拋在腦後,追尋神的所在。

也就是說,讓你藉以發現理性或知識之虛無與空洞,讓你願意放棄理性,認清理性之自以為是,認清所謂道德之空洞與猥瑣,進而走向以熱情(passion)和信心(faith)為基礎的信仰道路。

我說的這些,不是個人見解,而是大約哲學系大一或大二學生就應該懂的基本入門知識,就好像我若要談三角函數,我就得先懂sin、cos的基本用法一樣。而這樣的一種基本知識,卻被先生給斷章取義兼望文生義,扭曲成一種低能無聊至極而且與作者原意毫不相干的道德八股。哲學如果是在講這樣一種通俗論調,唸哲學還需要IQ嗎?哲學還值得研究嗎?這種道德教誨,這種社論般或民意論壇般的言論,不是每個人都會講嗎?

齊克果這項著名的「間接溝通」或「詩般的語言」,簡單說就是維根斯坦或語言哲學上常講的「胡說八道」(nonsense),一種邏輯意義下的語言極限。齊克果說,他的所有著作只能被當做是一種完全沒有意義的胡說八道來理解。也就是說,除非你認識到他所講的話的空洞與虛無,除非你認識到他所有作品之意義上的徹底空洞,你才有可能把它當成「跳板」,跳到他所要講的那個「不可說」的「世界」。

跟齊克果一樣,維根斯坦在他的書中也反覆這麼說。比方說早期的Tractatus,維根斯坦說:唯有真正了解我的人才知道,我所講的一切全是胡說八道(nonsensical)的空洞話語,就像一種「樓梯」那樣,藉著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你可以爬上一個高度,然後你就能看清楚整個世界。

一個說跳板,一個說樓梯,各有各的比喻,但基本精神是類似的。因此,哲學上有無數文獻就是在探討齊克果和維根斯坦這兩位哲學家之不約而同使用這樣一種「詩的語言」的相似與相異性。這大約是哲學系大三的程度。

不管怎麼樣,我做的這些說明,都只是哲學的ABC,而不是什麼特殊見解,就好像你就算不懂物理,但你如果唸到大二,理應也聽過E等於MC平方一樣,這些都只是很基本的入門知識。而先生卻把它扭曲成一種道德八卦,扭曲成一種通俗無聊而且風馬牛不相及的道德教誨,這不是會讓人聽了吐血嗎?太離譜了。

這是我第四次對先生的公開批評,每次講的問題完全一樣。我不能說先生故意詐欺,因為我相信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不相信有人會願意鬧這種笑話。但我發現先生真的很敢,什麼荒唐的話都敢講。可是,當你有個麥克風在手裏時,難道就能一味馮京當馬涼,完全憑著望文生義的幻想,任意胡扯一通?

先生老是批評政客之言語荒唐,這我不否認,但先生難道不是應該比他們更好,然後你才有資格做那些(在我看來相當無聊的)道德批評?

先生老是在字義上做些語意闡述,這或許是一種語意學(semantics),可是,它跟語言哲學怎麼會扯得上關係呢?語言哲學的「語言」二字,跟我們一般所說的語言二字幾乎完全不相干。

先生老是說自己提出語言哲學的看法,這種荒唐,這種不學無術的荒唐言論,居然也能經常出現報端,甚至還一本接一本地出書,實在讓我受不了。我覺得台灣這種文化圈的行逕是很可恥的。不但可恥,而且可笑,十分不可思議。或許台灣是一種沙漠,幾乎完全沒有哲學方面的基本知識,於是不管怎麼荒唐可笑,總是能贏得編輯的青睞或讀者的一片掌聲。

先生位高權重,我打不到,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午夜夢迴,難道不覺羞愧?類似這樣的不學無術與荒唐誤解,實在很不可思議。請先生及貴報編輯給基本知識一點最基本的尊重,饒了我們吧。

陳真敬上
2006. 6. 15.

2006.06.16中國時報

南方朔觀點 真相埋葬在語言墳塚裡

南方朔


迄今為止,我已陸續寫了六本有關字詞考據,語源語用,以及語言哲學問題的書。曾多次有朋友問,為甚麼那麼關心語言問題?我的答覆為:這都是小時候潑夫潑婦罵街的啟發。

不知道諸君有沒有看別人罵街的經驗,因為看罵街實在太有趣,太有學問了。笨蛋的罵街者顯然吃虧較多,委屈較大,罵起來一副抓狂的模樣,而對手則氣定神閒、抓語病、鑽縫隙,搞到最後就完全掌控了罵街的方向,原本的主題經過一陣滑移,早已消逝無蹤,路人只知道這兩個人在對罵,但他們為甚麼罵,到底誰對誰不對,當然無法判斷,占了便宜的那一邊遂告大獲全勝。看罵街多了,注意厲害的人操弄語言的技巧和主宰罵街方向的能力,實在有助於觀察分析本領的增強。

而這種罵街現象所顯露出來的意義,近代丹麥哲學家及神學家齊克果(Soren Kierkegaard,1813-1855)在他的名著《嘲諷的概念》裡,以另一種微妙的方式掌握住了它的訣竅。齊克果如此說道:

──「問一個問題,會顯示出雙重目的。有的人問問題,是為了要得到具有清晰內容的答案,因而問得愈深,答案也就更深入且有意義;而有的人在問一個問題時,他的興趣並不是要得到答案,而是要藉著問,而去吸乾掉問題裡明顯的內容,最後留下來的只是一片虛空。」

齊克果這段很有學問的話,用白話來說,那就是如果問問題不離主題,當然愈問愈清楚,最後一定水落石出,真假可辨;但若要藉著問問題而叉開話題,這卻也不難,只要三叉兩叉,問題就可以被叉開掉,最後是真象被埋葬在語言的墳塚裡。

而齊克果所謂的這種藉著問,而去吸乾掉問題裡明顯的內容,在當今的弊案風潮裡,早已成為台灣政客的老招了。就以SOGO禮券案為例,主題是吳淑珍有沒有收禮券和賣禮券,它和誰爆料,爆料的人有沒有精神耗弱,有沒有與人結怨,其公司有沒有財務危機,可說全無關係。但我們的政客卻真是擅於操弄,往這些相干的方向一扯一問,找個莫須有的人出來一陣抹黑,好像弊案就不見了,反爆料反而成了新的問題,被告也就翻身成了原告。弊案去扯水災,弊案去扯拉法葉,弊案去扯保衛本土政權,弊案去扯「岳父之過」,玩來玩去,招式用盡,不過都是盤算要把問題裡的內容吸乾而已。這和潑夫潑婦的罵街邏輯,可說如出一轍。這些弊案演變到現在,對實質問題做的追究極少,不在固體證據上用功夫,只是故意藉傳訊讓每個人說沒有。語言愈堆愈多,主題也愈跑愈遠,至於真象當然早已被埋葬掉了。當弊案已變成潑夫潑婦的罵街,還有甚麼可以再說呢?
雋梅 發佈日期: 2006.06.14 發佈時間: 下午 5:35
陳真,哈,難做人啊,不會啦。倒是看著你哲學拼成這樣,一時之間不禁駭笑,襯著下頭摘出來的阿扁語錄們,果然拼經濟純粹酒酣耳熱應酬話。

羅素的奶奶原來是順口溜高手噢,多可惜小時候沒人這麼跟我說,不過想想就算說了也沒用吧,照樣得轉診去掛精神科。這就你那科嗎?那什麼叫做「長期睡眠失調症」?嚴重失眠我自己早就知道,想吃安眠藥偷家裡的不就得了,可是坐在馬桶上便秘,攤出手掌盯著手指頭發楞,最後組織兩個字被想成一團棉絮,然後走出廁所經過我媽身邊看她一眼,還很疑惑她是不是也看得到我。真不知道精神科醫師要怎麼解決這種疑難…Orz

「中國人尊重過去的經驗,這個傳統也許是出自壓倒多數的農業人口的思想方式
。農民固定在土地上,極少遷徒。他們耕種土地,是根據季節變化,年復一年地重複這些變化。過去的經驗足以指導他們的勞動,所以他們無論何時若要試用新的東西,總是首先回顧過去的經驗,從中尋求先例。這種心理狀態,對於中國哲學影響很大。所以從孔子的時代起,多數哲學家都是訴諸古代權威,作為自己學說的根據。孔子的古代權威是周文王和周公。為了賽過孔子,墨子訴諸傳說中的禹的權威,據說禹比文王、周公早一千年。孟子更要勝過墨家,走得更遠,回到堯舜時代,比禹還早。最後,道家為了取得自己的發言權,取消儒墨的發言,就訴諸伏羲神農的權威,據說他們比堯舜還早若干世紀。」

讀到這種,我都會捧腹大笑,覺得好可愛,多像小朋友在比誰的爸爸比較厲害。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6.13 發佈時間: 上午 9:10
謝謝雋梅,Orz! 哈巴狗集團本來是總統制,後來我有點搞不清誰是總統,彷彿是雙首長制,而我呢,只能算是人頭吧.人頭是沒有自我的,一切聽從上級指示.

可是,當上級 "們' 意見不一致時,我就很尷尬了. 許多時候,因為電腦科技知識的貧乏,我其實完全搞不清楚到底上級 "們" 是在說什麼,很難轉述,只能呼籲上級出面投案,自行說明案情,別讓我難做人.

羅素來劍橋前,他奶奶常擔心這小孫子,因為他老問些奇怪的問題,有一天奶奶就告訴他: 乖孫啊,What is mind? It doesn't matter.(啥是心靈,那不重要啦)What is matter? Never mind. (啥是物質,不用管它啦)

羅素說,奶奶的擔心讓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哪裏不對勁,是不是該去掛我這一科.來劍橋後,他才發現自己很正常,因為這裏有很多比他病得更重的人.

維根斯坦講過一個真實的笑話,他和朋友去Grantchester果園喝茶,服務生端茶水來時聽到他們的談話,維根斯坦的朋友注視著自己的手說: "我知道這是我的手!!"(兩個驚嘆號),然後又凝視前方一公尺處,拍胸脯保證說: "我相信那裏有一棵樹!!!"(三個驚嘆號).

服務生偷聽到這些話,不禁駭然,維根斯坦說: "別怕別怕,我的朋友是個哲學家".

范光棣書中講過一個笑話: 有兩個小孩,其中一個對哲學很有興趣,頗為自傲自己思想之深邃. 另一個就問他: 什麼是哲學? 小哲學家就說: "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就是哲學!!!" 對方說: "聽起來很像失憶症病人".

這還不好笑,還有更好笑的: 有個大概也是有哲學病的小孩,對他的同學說: "今天我心情很 blumpy"!!, 他同學聽了很納悶: "什麼是blumpy? 沒有這個單字啊?!" 小哲學家說: "那是因為從來沒有人曾經 blumpy".

有人說文學就是把稀鬆平常的事給異化,讓它變得陌生而曖昧,哲學其實也一樣,在那稀鬆平常的事情上感到困惑. 就如范光棣所說,一個人如果不是異化得很厲害,大概不會想證明的確有個世界存在,或證明這是我的手.

但有病不純粹是壞事,病人往往比健康寶寶更具醫學價值.

謝謝來訪和好意. 拼完哲學,我要專心拼經濟了...
雋梅 發佈日期: 2006.06.12 發佈時間: 下午 10:22
陳真,邊讀邊捏把冷汗,你怎麼都不怕你影子黏沒一半,我先被你辨析的思路裂成好幾瓣?其實我分不清楚別人的影子會不會被我當成自己的,上了年紀偶而讀點書,發現一些理論跟我在胡思亂想或在黃昏市場走走晃晃隨處聽聞的老生常談似乎也長得很像。

跟你老實說,聽到不一樣的鼓聲,其實沒有很高興哭了又哭這個情形,但確實又好高興,哭了又哭。

我的社運經驗純屬自用,都是用來幫我證明了自己實在很沒用。你的評論我讀起來很有挨訓的感覺,可是也因此感到很快樂,但不會承認我是個喜歡挨罵的變態,就像理直氣壯數落別人,我也不認為那當兒我有多麼正常。你們這個網我要慢慢讀,如果有什麼需要,招呼一聲,我會的當然就動手,不會的就去學起來。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6.12 發佈時間: 下午 9:32
「成立經發會,開始拼經濟。」(90.05..19,就職周年電視演說)

「出國拚完外交,回國開始拼經濟了。」(90.06.05,機場SNG)

「女兒喜事辦完了,我要開始拼經濟啦。」(90.09.27,女兒婚宴,納莉風災)

「要開始全力拼經濟!」(90.11.05,澎湖助選)

「新政府要三大改造,開始拼經濟。」(91.03.17,世台會演說)

「政府要全力拼經濟。」(91.05.12,扶輪社演說)

「我當了外公,很開心,可以開始拼經濟了。」(91.10.07,抱著金孫)

「未來致力拼經濟、大改革,以贏回民眾的支持。」(91.12.07,市長選舉開票感言)


「任內最重要任務就是拼經濟。」(92.04.12,競選連任,水蓮網路會客室)

「致中結婚後,我總算可以開始專心拼經濟了。」(94.06.11,兒子訂婚,中南部水患)


「國民黨選出黨主席後,就可一起開始拼經濟。」(94.06.27,非凡電台專訪)

「年底選完後成立第二次經發會,開始拼經濟。」(94.11.01,金商獎頒獎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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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經濟, 阿扁錯了嗎? 阿扁錯了嗎? 阿扁錯了嗎? 原來是拼他家的經濟.

把他罷免, 讓他回家專心去拼經濟…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6.10 發佈時間: 上午 5:43
(續)

“小乖來, 把拔表演一個魔術給你看”: “把拔手舉起來, 你看! 影子不需吩咐, 馬上也跟著來了!! 很神奇吧?”

這時小乖該怎麼說呢? 他該為把拔的這套本領感到佩服嗎?

哲學如果是一種魔術, 那麼, 這魔術必然大家都會, 差別只是在於人們並不視它為魔術.

“報告長官, 小的準備和我的影子進行切割, 一刀兩斷!!”

“行! 你切吧!”

“可是, 我該用什麼工具呢?”

(拿鋸子來鋸嗎? 還是開槍打他, 一槍斃命? 或是發表聲明?)

(可是, 如果他不是活的, 那他當然就不會死.)

“沒辦法, 我無法與我的影子切割.”

(影子既然不是黏在我身上, 自然也不可能把他切下來. 以為我的影子是 “我的”, 這是荒謬的, 這彷彿是說有個東西叫做 “我”, 然後再 “加上” 一個附帶品叫做 “影子”. 事實上沒有這個 “加” 字.

就好像當我說 “p 是對的”, 其實不過等於說“p”. “我”字可以丟掉, “是對的” 也是多餘. “我認為下雨了是對的” 不過等於說 “下雨了”. 說出個 “我” 字不但是多餘的, 而且也是無意義的, 因為我無法想像我能 “沒有我” 卻說出 “下雨了” 這個經驗.

既然無法想像 “無我”, 事實上我也無法想像 “有我”. 換句話說, “我” 是無法想像的, 它是一切經驗存在的前提. 就好像我沒辦法想像一支沒有長度的棍子一樣. 我的經驗並不是“我” 再 “加上” 一個 “經驗”; 一支有著長度的棍子也不是 “一支棍子” 再 “加上” 一種東西叫做 “長度”.

當棍子會說話, 棍子就不見了, 唯一存在的是各式各樣的 “p”, 各式各樣的經驗或命題, 而這些東西對於棍子來說, 其實不過是它的 “影子”.)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6.10 發佈時間: 上午 4:52
雋梅, 很高興讓妳哭了, 呵呵, (可以這樣說嗎?). 我寫的一般都是讓人生氣. 但是讓人生氣後, 我往往就會倒霉, 所以盡量不走這條路線.

早上圖書館還沒開門就在館外等, 回途中, 朝陽高高升起, 像一團火球, 在我腳下烘出個人影, 因為角度的關係, 這人影與我身材一般大小, 彷彿是個人一樣, 亦步亦趨跟著我回家.

走過這片草地, 拐個彎, 影子還是繼續跟來, 只是長高變修長了; 大概很少有這樣忠誠的追隨者吧, 我幾乎無法想像當我往前走而他卻留在原地或另奔它方.

可是, 當我回到家, 他卻沒再跟來, 彷彿一隻想找人依靠的流浪狗一樣, 當路人進屋, 牠留在門外沒敢繼續追隨.

是 "我的" 影子沒錯, 可他卻是這樣一種東西: 我們幾乎沒辦法說他存在這世上, 那他又存在哪裡呢?

不管他在哪, 他的確是我的影子, 既然是 "我的", 彷彿當夕陽西下, 我的生命就遺落了什麼似的. 但事實上我還是我, 他只不過是個影子; 他並沒有像流浪狗一樣守候門外, 也沒有遺失在荒野之中, 可他確實不見了.

熬夜一晚沒睡, 從系上回到家很快就睡了, 夢裏人影幢幢, 誰是誰的本尊說不清. 吃晚飯時, 我問學姐一個維根斯坦提出的問題: "你能想像一支有長度的棍子嗎?" 學姐說: "廢話! 當然可以想像."

但我卻想像不出來. 我的意思是說, 我想到的並不是一支有長度的棍子, 我想到的不過就是根棍子.

我只能想像到這裏, 並不是因為我想像力不足, 而是因為如果我沒辦法想像一支 "沒有" 長度的棍子, 我如何能說我能想像一隻 "有" 長度的棍子?

這意味著, 有些東西就像影子一樣, 它並不存在我體內, 但它的確是 "我的", 我沒辦法想像我的影子不跟我走, 我無法懷疑他的忠誠, 因此我事實上也無法說他很忠誠. 也許你可以說這是宿命論某種形式的表達. 當你回到家, 你娘問你, 小乖, 今天在學校有乖嗎? 有什麼有趣的事嗎? 你說: 有啊, 娘, 我發現我的影子居然跟著我回家. 你娘聽了, 不知道該對一個哲學天才的誕生感到喜悅或悲哀.

吃飽晚飯, 我回到書桌前繼續十年磨一劍, 努力想把一種像影子與人一樣原本就分不開的東西, 給重新 "黏上", 讓他們形影不離. 內行人知道我在說什麼, 這就是號稱人類史上最偉大的哲學家維根斯坦的唯一成就. 這 "成就" 在 "正常人" 看來多麼可笑, 彷彿不過是一堆廢話般的夢話, 與現實無關.

難道你十年寒窗, 就只是為了企圖用邏輯來證明你的影子與你的關係是無法證明的? 如果你這麼問, 我只能默然.

但這不可笑, 就好像當你做了個悲傷的夢, 醒來發現只是一簾幽夢, 人事完好如初, 幸福快樂, 夢只是夢, 與現實無關. 這麼說當然很正確, 但正確的卻不一定是真理.

明知夢境是假, 可當你午夜夢迴, 難道對那所謂假的悲劇無動於衷? 明知影子不會不跟著來, 可當他亦步亦趨跟著你的腳步, 難道你不覺得這彷彿是一種神蹟?

不管是哲學或科學, 都是問: are you sure? (你確定嗎?) 充滿各種疑惑或懷疑, 我們一天不知道要發問多少回? 但這一切問題的最深處, 卻有著一種完美的確定性, 就好像我確定我的影子總是跟著我一樣, 我無法想像他半路看到個美女就會跟別人跑了.

懷疑像一種回音, 如果不是有著一堵牆, 讓聲音反彈, 我們其實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也就是說, 懷疑是有個盡頭的, 就好像眼睛可以懷疑視野中的一切, 但提出這些懷疑卻有個前提: 眼睛; 沒有個眼睛, 連視野都不存在, 還懷疑什麼?

本來只是想寫個謝謝, 但不知道為什麼會寫到這邊來, 沒什麼主題, 只是吃飽缺氧, 胡思亂想一下.
張雋梅 發佈日期: 2006.06.07 發佈時間: 上午 11:43
讀若雪書信哭,聽何力唱歌哭,竟然留言板這兒陳真評論讀沒幾篇也在掉眼淚。很謝謝你們。
柳春春阿忠 發佈日期: 2006.06.02 發佈時間: 上午 11:23
用關鍵字"mt-comments.cgi 防堵"搜尋google,出現頁面第2個連結有解決方案,不過需要你放入原來的mt-comments.cgi (放入的區間應該在留言與發送中間),記得先備份原來的cgi。
柳春春阿忠 發佈日期: 2006.06.02 發佈時間: 上午 11:12
這個留言板的mt-comments.cgi應該有後續防堵自動留言的升級版本(我檢視了html的原始碼,這個站應該是用MT架的),去下載更新程式應該就可以堵掉大部分自動留言了(更新程式會多出一個輸入確認數字碼)。
柳春春網站採取鬆散的留言規定,而且不屬於現在流行的blog架站程式,所以沒有這種煩惱。
楊翰林 發佈日期: 2006.06.02 發佈時間: 上午 1:45
柳春春阿忠大哥
我是兼職網管
想請問您都是怎麼處理垃圾留言的呢
我暫時先把允許html語法關掉了
不知道這樣能否阻擋
請教了
謝謝您
柳春春阿忠 發佈日期: 2006.06.01 發佈時間: 下午 1:27
我決定要先把現有的先燒錄寄出,下週。
等DV帶全部轉完太久了,邊轉邊當機。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5.29 發佈時間: 上午 6:35
以為哲學會讓一個人變得更高尚更優雅更有智慧, 那純粹就是一種虛榮而荒謬的開始. 那就好像跑到醫院說要尋找 “更健康” 一樣, 沒有這個 “更” 字, 醫院是收容病人的地方, 就好像監獄是收容罪犯的地方一樣. 你可以來掛號治病, 但治病不是為了讓你比別人 “更健康” 或 “更優雅”, 治病頂多只是讓你恢復正常而已.

當然, 如果病人佔絕大多數, 那麼, 你的恢復正常其實就意味著你比別人 “更健康”. 正確地說, 你比其他 “病人” “更” 健康. 這個 “更” 字並不是說你成仙, 勝過凡人, 再怎麼健康不過就是沒有毛病, 頂多也只是人, 而不是仙.

很多東西只能以反面形象出現, 比方說健康, 所謂健康就是 “沒有” 什麼毛病, 你得從 “沒有” 這個負面屬性來理解健康. 也就是說, 如果疾病不存在, 健康也將無法理解. 健康只有一種, 但毛病卻有無數種. 這無數的病—一種負面的概念—才是健康的內涵.

同理, “守法” 是由無數負面概念 (犯法) 來賦予內涵. 當我研究法條, 為的是 “不要” 犯法, “不要” 誤觸法網, 而不是為了 “更” 守法. 犯法有無數種, 但守法卻只有一種, 沒辦法 “更”.

我不可能比你 “更” 守法, 我們頂多只是一樣都沒有犯法而已. 思想也一樣, 我不會比你 “更有” 思想—彷彿這個 “更有” 思想的這個 “思想” 是一種可以萃取出來展示的東西. 但這是荒謬的. 就好像我無法展示 “健康” 給你看一樣, 你只能在我身上尋找疾病, 卻不可能在我身上找到一種東西叫做 “健康”. “健康” 不存在, 存在的是疾病而不是健康. 當你要我展示健康給你看時, 我將啞口無言.

同樣地, 今天如果你遞給我麥克風: “老兄寒窗十載, 請展示一些智慧給我們看!” 我將啞口無言, 因為我並沒有 “智慧” 這樣的東西, 就好像我無法展示 “守法” 給你看一樣, 我頂多只能說: 你找不到我的犯罪記錄.

同理, 我也沒有 “智慧” 能展示給你看; 我沒有, 別人當然也不可能有, 因為世上根本沒有這樣的東西. 我或許頂多只能說: 當我在一團知識中, 比較不容易被知識所迷惑; 或者說, 當我在這世上, 我比較不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

哲學是愛智之學, 但它的研究對象卻從來都不是智慧, 而是困惑, 就好像學醫就是研究疾病而不是研究健康一樣. 當困惑消除, 你頂多也只是恢復正常而已, 而不是你獲得了什麼智慧. 如果有人以什麼智慧大師或思想大師的形象出現, 毫無疑問, 那肯定是個騙局或笑話.

我見過病得很重的人, 但我當醫生這麼久, 倒還沒見過健康大師. 並不是我臨床經驗不足, 更不是總有一天健康大師將被我們發現, 而是根本就不可能有健康大師這種東西.

華人社會充滿虛榮, 凡事不但喜歡比較: 我比你 “更” 如何如何, 而且也喜歡從“正面” 呈現人事物, 以示心胸寬廣. 可惜事與願違, 世上往往沒有這樣一些漂亮的正面事物. 在這類誤解中, 唯一存在的只是虛榮: “我要勝過你”、“我要比你更厲害”—更有愛心、更有智慧、更灑脫、更超脫、心胸更寬廣、眼光更高遠….等等等等等.

維根斯坦講得很對, 他說哲學就像搔癢, 癢得受不了, 經過一番 “哲學治療” 之後不癢了, 這時候他仍是他, 他並沒有多出什麼本事, 他只是不癢了而已.

維根斯坦很喜歡跟打掃學校宿舍的歐巴桑講話, 他常會轉告她們一些偉大哲學家們的說法, 問她們聽了之後做何感想. 維根斯坦說, 在歐巴桑這些正常人看來, 那些所謂偉大的哲學想法其實可笑而荒唐.

當你寒窗幾十年後, 你絕不是變成什麼智慧大師或思想大師, 最佳狀況是變成像打掃宿舍的歐巴桑這樣的人, 大腦功能不再那麼衝動.

或許你會說, 我沒病, 何必治療? 但在我看來, 治療成功的雖是極少數, 但病人卻到處都是. 只要你識字, 只要你生活中某種程度上接觸文字, 包括看報紙寫email 或處理各種文書等等, 大概都是病人, 差別只是在於有些人有病識感, 有些沒有. 通常越笨的也越沒有病識感. 所謂越笨, 比方說就像那些總喜歡以 “正面” 形象出現或喜歡以 “正面” “論述” 或 “正面比較級” ( “A比 B更正面…”) 的說法來呈現或批評各種人事物的人.

在這意義上, 法官其實是我們的榜樣, 因為法官至少在這一點上是對的: 他不關心你是否做了什麼 “應該” 做的事 (比方說我每天以正確的方式刷牙兩次), 而是追究你做了什麼 “不應該” 做的事; 法官不認為有誰 “更” 守法, 但他在乎誰 “不” 守法.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5.28 發佈時間: 上午 9:56
不知道這位史老先生是誰, 但一個人如果竟然能忍受 (或甚至喜歡) 出這麼一些風光的書, 書名還稱呼自己是 "大思想家隨筆"; 一個人如果竟然得意於 “六十萬人上網” 聽他接受訪談, 這樣的 "思想家" 估計沒什麼思想才對. 這聽起來比較像名嘴或名模明星之類的心態.

哲學既然是一種思考, 背後必然就有個主詞, 簡單說就是你得 “自己” 動腦筋去想, 而不是崇拜某個會思考的人, 別人會思考, 干你屁事? 哲學既然是一種感情, 那你就得面對 “自己” 的感情, 跟談戀愛一樣, 你得自己去談, 而不是仰慕別人談戀愛.

或者說, 就跟宗教一樣, 哲學的訴求對象是你自己, 因此哲學裏頭是沒有大師沒有偶像的. 同理, 一個牧師如果得意於聽眾幾十萬幾百萬, 一個牧師如果像明星一般給人巡迴簽名, 難道你不會覺得哪裡不對勁?

或許只能說是一種品味之極度對立吧, 我對這種憑空產生的人生智慧啦、美美的教養與 "高尚" 素養啦、煞有介事的故做深邃狀啦、不知所云的格言啦 (比如「哲學是為文明而寫,詩歌卻為生命而書。」)、中產階級調調的優雅生活品味啦、不食人間煙火、不同凡響的百般姿態啦...等等等, 實在很不喜歡.

無意冒犯這位 "思想家", 也無意冒犯轉貼者, 但我的確一點都看不出來這裏頭有何思想或哲學可言, 並且視之為負面教材. 估計這比較像一種 "蔣公說" 或 “國父說"、類似三民主義那樣的東西.

以上肺腑之言, 當做我沒說. 但我實在受夠了各種憑空而至、不知所云、不知其所以然的 "三民主義" (比如台灣近幾年盛行的所謂 “醫學倫理”). 馬的, 國父已死, 三民主義的精神卻與我們同在.

我對將來講授哲學沒什麼太大期望了, 僅剩的一點教學動機其實就是這麼一種對各種 "三民主義" 的強烈不滿. 我一直希望那些飽受 "三民主義式" 的教育摧殘的年輕一代相信, 學習思考是可能的, 思考的確可以加強, 就像一種治療那樣. 而且, 的確有些人文思維並不是一種三民主義, 而是一種像數學那樣你不得不臣服的東西, 而這些長得跟數學很像的東西, 卻同時有著詩般的內涵.
陳真 發佈日期: 2006.05.28 發佈時間: 上午 9:26
它媽的算我被打敗了,不想再浪費這種時間,一連刪了六七次,一共八十幾封廣告信,竟然還是比不上他們張貼的速度. 用這種騷擾的方式做廣告,客人會有好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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