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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 發佈日期: 2017.07.04 發佈時間: 上午 3:15
力民,

王孟源在你所提供的哪篇文章中提到在近海作戰中,美國 "沒有勝算",勢必將 "大敗"?我沒看到。他指的應是未來10-15年的預測:

http://newsblog.chinatimes.com/duduong/archive/22836

他指的不但是未來十幾年後的預測,而且似乎僅限於台海作戰,同時亦無斷言中國十幾年後必然大勝。但我講的卻不是未來十幾年 (我沒法在軍事問題上想那麼遠),而是指的當下勝負。而且,我不認為中美一旦開火會僅僅只是在台海周邊圍個圈圈像打擂台一樣較量兩下就了事,肯定會發展為更大範圍的作戰,乃至全面開戰,因為兩邊都會有絕不能輸的壓力。越是大範圍作戰,中國就越不是美軍的對手。

而且,一旦攻擊美軍海外基地,勢必會把日韓澳等等美國同路人全都扯進戰火,世界大戰將很難避免。因此,光是評估某個特定狹小區域 (例如台海) 的勝負,或許有軍事上的局部參考價值,卻沒有太大的現實政治意義,因為中美沒有一方會在這樣一個特定小範圍內定勝負、舉白旗投降;雙方不戰則已,一旦開戰,必然得有一方全面俯首稱臣,被迫得在國家重大根本利益上做出讓步。

軍事戰力這種東西的評估與推演,很難依靠單一個人力量去做出研判,它往往必須是一種集體作業下的共同研究報告,因為牽涉太多軍事機密或資訊以及各種不同專業(不光是軍事專業),因此,機構的共同研究報告自然會比較具有可信度。

我對軍事武器自然是一竅不通,但長期看了不少西方智庫與研究機構的評估報告,直到今天,我還不曾看過一篇報告斷言美國在台海作戰將會 "大敗",頂多是看到雙方約略勢均力敵或是美軍仍佔上風的結論居多。

更何況,在西方蓄意炒作所謂 "中國威脅論" 的企圖底下,再加上許多時候這類報告不管是出自政府或民間,經常被拿來做為一種擴編更多軍事預算與海外軍事布局的說詞與藉口,這類報告往往因此會被認為低估美國但卻刻意高舉中國的戰力。在這樣一種內在偏頗下,尚且都還認為美軍穩佔上風。

結論最大膽、同時也是我看過唯一的一篇認為中國在台海戰役佔優勢的報告是 RAND 公司在2015年所做。這是一家專門為美軍進行調查研究與分析的民間智庫公司。它事實上一前一後發表了兩篇相關研究,起因於中美大戰相關論述極多,但至今卻仍然沒有比較正式的研究。其中一篇較長,四百多頁,叫做 "The Us-China Military Scorecard" (中美軍事成績單),底下有原文:

https://goo.gl/tLXr5K

另一篇較短,一百多頁,不過這篇卻引起更多矚目,相關討論,不可勝數。這報告叫 "War with China:Thinking Through the Unthinkable"(與中國開戰:想像那無法想像的) 。底下是報告原文:

https://goo.gl/sL8fEp

這報告之所以引起各方矚目是因為,它分別從9個不同作戰方式,進行了18種模擬實驗,認為共軍已在台海佔優勢。我當然沒有能力否認這篇報告的看法。但是,就如我上述所說,我指的中國完全打不過美國並非僅僅止於特定小範圍的作戰,而是指整體戰力,因為兩者一旦開戰,就如各方普遍的看法,美國將受重創,但是對於中國卻不僅僅是重創,而會是毀滅性的。這裏有一篇簡短的報導可以參考:

https://goo.gl/it3AoE

裏頭引用 Rand的報告說,即便到2025年,即便近年來被西方刻意炒作得很厲害的所謂中國的 A2/AD (anti-access/area denial ,反介入戰略) 已經發展得登峰造極,中國依然會是輸家。

我近乎一片空白的軍事知識自然無從判斷共軍的什麼A2/AD有多厲害,據說可以拒美軍於幾千里之外 (我個人是不相信啦),但是,即便是去年發表的這篇高度抬舉共軍實力的 Rand 報告依然認為,大陸的A2/AD至今仍無法防禦美軍的攻擊。其它普遍的看法也一樣,普遍不認為大陸的A2/AD能有效運作。

但是,你所引用的王先生這篇文章:

http://newsblog.chinatimes.com/duduong/archive/14930

王先生卻說:

"美軍將共軍的近海防御作戰部署稱為“反介入/區域拒止”(A2/AD,Anti-Access/Area Denial)。...共軍自1996年台海危機受到美國海軍航空兵前出部署的大刺激之後,臥薪嘗膽,從本土防御出發,經過近岸防御和近海防御,一步一步邁向遠洋防御的戰略方針。十八年後的今天,近海防御的階段任務已基本完成;美國海軍的航母戰鬥群已被成功地“拒止”(Denied)於中國海岸2000公里外,無力對共軍的岸上目標進行打撃。"

我覺得王先生的這類斷言未免太樂觀而缺乏根據。

各位知道誰是劉亞洲吧,解放軍上將,中共中央委員,中國前國家主席李先念的女婿。媒體報導說他寫了本書,提到說 "美軍已經走得太遠,共軍怎麼追也永遠追不上"。相關報導請見:

http://tw.aboluowang.com/2016/0221/695929.html

我並非說我認同他說的,但是,他提到說美國一國可以同時打全世界,這點我倒是相信,也聽很多專家說過。我想,那當然不是指的傳統作戰,而是指美國擁有絕對優勢的核打擊能力的關係;它可以同時對全世界每個角落發射核彈,瞬間就能把地球炸爛好幾回。但是,唯一 "可能" 有能力毀滅美國的卻是俄國,而非中國。中國連毀滅一個紐約恐怕都不一定做得到。

因為關心核武、軍火買賣與輸出以及人類瘋狂的軍備競賽,包括關心台灣這個凱子到底被美國勒索了多少軍費等等等,我這過去 20 年來經常造訪一個網站,一個舉世著名的研究機構 SIPRI (瑞典斯德哥爾摩和平研究所),它裏頭有一些資料庫,應有盡有,歡迎關心世界和平的各位多加利用。網址是:

https://www.sipri.org/

去年(2016年)6月中, SIPRI 發表一篇報告,截至2016年1月為止,全球擁有15395枚核彈頭 (可以把地球和月亮炸爛好幾回),其中4120枚為部署狀態。其中,俄羅斯以擁有7290枚核彈頭位居榜首,美國有7000枚,排行第二。第三名是法國,有300枚。中國第四,260枚。依序是英國的215枚,巴基斯坦的110至130枚,印度的100至120枚,以色列80枚,朝鮮10枚。

俄國雖然核彈數量最多,但攻擊力遠遜美國。報告中還點名歐巴馬在當年上任之初說要裁廢核武,結果不但裁個屁啦,反倒還拼命發展核武,從2015年到2024年十年之間,預計投入3480億美元於研發更恐怖的核武。難道這個恐怖主義國家毀滅地球還不夠,是不是打算連宇宙也要一併摧毀才甘願?

做為一個反戰及反軍火貿易者,我常有一種道德兩難。今天,倘若不是中國擁有一定的軍事反擊能力,老早已經被西方列強生吞活剝;今天的中國,下場就會像伊拉克或阿富汗或敘利亞那樣,宛如人間地獄。這時候,難道我們應該還向甘地看齊,要求人類放棄一切國防武力,要求中國也應放棄所有軍事力量?對此,我實在很難想像甘地式的非暴力如何可能做到?我常想,倘若他還活著,目賭美國遠勝納粹數百倍的血腥殘暴,是否還會秉持一貫的信念,認為國家不應該發展武力?武力發展之上限,只須足夠維持國內治安就好?這似乎有點像天方夜譚。也許有一天,人類真的可以完全廢棄戰爭,但那恐怕是在千百年之後。
甄力民 發佈日期: 2017.07.03 發佈時間: 下午 10:33
之前有一位王孟源先生曾在此留言,邀請大家去她的部落格一覽,我去看過之後驚為天人,把他那邊幾百篇文章也都看完了,王先生分析認為在大陸近海作戰上面美軍已經沒有勝算了,即使美國願意幫台灣打中國也打不贏了,簡單講就是在近海作戰上中國已經擁有可以第一時間摧毀美軍在西太平洋上的基地的導彈,並且因為美軍的戰鬥機不具備遠航性能,所以台海一旦開打美軍將在近海失去空優而大敗。而未來只會差距更遠,並且他也分析在香港雨傘運動之後,大陸執行武統機率已經大大的提升了,以下是相關文章連結:

【海軍】【歷史】從1996台海危機到東風21D反艦彈道飛彈
http://newsblog.chinatimes.com/duduong/archive/14762
這篇是談1996年共軍被美軍羞辱後如何補強的經過

【海軍】【空軍】美軍對抗共軍的作戰計劃
http://newsblog.chinatimes.com/duduong/archive/14930
這篇談近中共的海防御作戰部署 “反介入/區域拒止”(A2/AD,Anti-Access/Area Denial)完成後美軍已經無法在近海打贏中共了。

【台灣】2020年前的台海戰役
http://newsblog.chinatimes.com/duduong/archive/30345
這篇談到美國自己的智庫分析承認在近海無法戰勝中共

【陸軍】未來十年的中美武器對比(一)
http://newsblog.chinatimes.com/duduong/archive/36694
【空軍】未來十年的中美武器對比(二)
http://newsblog.chinatimes.com/duduong/archive/36718
【海軍】未來十年的中美武器對比(三)
http://newsblog.chinatimes.com/duduong/archive/36735
這三篇談美軍軍備狀況,其中空軍篇就有談到為何美軍飛機航程如此之短,以致在西太平洋上的空軍基地被導彈第一時間炸毀後,短航程戰機變成無用武之機,然後可以順便看看美國目前腐敗的程度是如何在軍備上呈現。

【台灣】無知與短視的後果
http://newsblog.chinatimes.com/duduong/archive/22836
這篇談為何中共對台動武的機率大大的提升了。
lbboy 發佈日期: 2017.07.03 發佈時間: 下午 9:50
http://m.guancha.cn/LuoSiYi/2017_07_02_416112.shtml
這位英國籍教授講香港問題滿中肯的。也符合整個歷史脈絡。值得一看。
陳真 發佈日期: 2017.07.03 發佈時間: 下午 5:59
大陸有一批人好像很喜歡打仗,整天喊梧桐。打台灣是很容易,但是打美國,就我的了解,那就好像小孩和大人打架一樣,毫無勝算。輸就是輸,沒有什麼小輸大輸的差別,我如果和李小龍對打,估計也只是小輸,可是這樣講有意義嗎?

大陸"小輸" 美國後,還能梧桐? 還能軍力 "上升到全新的階段"? 大陸崛起也只是一個起頭,但很多人可能把它想得太厲害了。梧桐成功的唯一前提就是美國袖手旁觀。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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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媒看武統台灣!5萬人登陸就結束

2017年07月03日

兩岸關係冷凍之際,大陸著名的軍事網站新浪軍事刊登一篇題為《武力統一台灣之戰一旦打響 7個變數制約結束》的文章,認為若台海之戰開打,只要能有5萬共軍登陸台灣,戰爭即可宣告結束。美國是否參戰則會視共軍進展速度而定。

文中還主張,大陸的經濟會因戰爭而受益,且一旦打贏後,中國更將獲得和平空間,發展速度將加快。

6月28日在新浪部落格刊登的這篇文章針對未來可能的台海之戰,提出7點可能的變數並加以預測:

1.文中認為對大陸而言,打下台灣後並不會太難管理,因為大陸對現代社會、經濟、文化的管理水準已遠非昔日可比,大陸更將因為打下台灣,獲得和平空間,整體發展加速。

2.美國會先採用較溫和的手段,是否武力介入則要看大陸的進展速度。如果進展快速美方就不介入,反之若進展較慢美國則可能介入。

3.因為經驗、實力等因素,共軍進展緩慢的可能性較大;共軍將與美國2個航母特混艦隊交手,即使小輸,也將令越南、菲律賓震懾,縮回「黑手」。

4.一旦有5萬左右的共軍成功登陸,戰爭即告結束,不會有持久的城市攻堅戰或山地游擊戰,因為解放軍是這方面老手。

5.大陸不需要為了這場戰爭全國動員,只需派遣一部分最精銳軍力即可,而大陸的經濟,尤其是軍工業方面還將因為戰爭受益。

6.這場台海戰爭不會太殘酷,因為是中國人之間的戰爭,大陸會禁止轟炸普通城市與平民區,加上如今飛彈精準度提高,不會打爛台灣經濟。

7.最後,該文預測,在與美國海空軍實戰較量一番後,戰後解放軍的軍備發展、戰略戰術、指揮藝術等將上升到全新的階段。

(旺報)
天峰 發佈日期: 2017.07.03 發佈時間: 上午 11:46
我有個朋友長居美國,對達賴喇嘛多年來的善言善行感同身受,常和我說,中國人應該把政治和宗教分開,達賴只是政治立場不同而已,他真的是個好人,假如我也是信教的,他絕對是聖人。

我說,或許我對達賴要求太高,假如達賴有那麽一次,對舊西藏的農奴制懺悔,哪怕有那麽一次,對占舊西藏絕大多數人口的那幾百萬農奴的悲慘遭遇懺悔,甚至不用懺悔,只要如實的描述那個年代農奴根本不是人的狀況,比美國黑奴還要慘一萬倍的狀況,我就稱他為好人。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當過農奴是人,怎麼稱他為好人呢?

真的,就算他政治立場不同,就算他反共反中堅持西藏獨立,就算他的政治集團不斷在海外掀動反華,我都不在乎。就算他是中國的敵人又如何?中國的敵人多了,敵人裏面也有人性光輝爆棚的,甚至手段高明到讓我佩服的人。

也許我看了太多的西藏歷史,當年第一次入藏時聽老藏人談起舊西藏時農奴的悲慘狀況,再看了一些遺址,好長一段時間無法釋懷。所以,對於達賴,這個舊西藏最後一個統治者,突然成為人權民主自由的化身,我覺得就是開了歷史最大的玩笑。當然,他仍擁有達賴喇嘛這個封號,基於對藏民信仰的尊重,我從未質疑過他。我只是在有的藏民家中看到同時懸掛達賴畫像和毛主席畫像時,才稍微問一問關於達賴和關於毛澤東。
陳真 發佈日期: 2017.07.03 發佈時間: 上午 10:33
達賴喇嘛是好人,卻整天做壞事;掛宗教羊頭,賣政治狗肉,言行不一,為虎作倀。一方面批評所謂恐怖份子(只要跟美國敵對的都算),甚至還曾經說應該對恐怖份子動武(不是說 "愛與非暴力" 嗎?),但是,對於美國億萬倍的血腥惡行,不但不曾說過一句不是,而且還經常接受美國總統這些血腥戰爭罪犯的表揚,或是百般配合美國打擊中國。

更惡劣的是,你可別以為這些都只是達賴或及其統治集團的一種獨立作為,事實上,種種舉措,比方說什麼幾個碗糕和平獎得主的什麼共同連署信之類,背後往往都是美國情治系統在一手操盤。我講這些都是絕對有根據的。

長久以來,我非常尊敬達賴,但這樣一種尊敬,逐年遞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同情,也許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倘若知道卻仍執意為之,那便是可恥。個人而言,表面言行純真無邪,但種種政治動作卻充滿算計與複雜政治操作。這是一種人格分裂嗎還是怎樣?我實在很不解。

至於所謂劉曉波事件,長久以來純粹就是美國藉以抹黑與顛覆中國的一個棋子,真是很可恥。大陸許多所謂民主人士、維權人士,就跟台灣或香港一模一樣,99.99%都是政治買辦,美國的馬前卒,所謂民主自由與人權全是幌子,傷害中國、製造動亂,藉以捍衛美國主子利益,才是唯一目的。

陳真2017. 07.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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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瓦才仁:離開政治 達賴喇嘛仍受歡迎

中央社2017年7月2日

(中央社記者吳欣紜台北2日電)達賴喇嘛西藏宗教基金會董事長達瓦才仁今天指出,西藏精神領袖達賴喇嘛雖失去西藏的政治權責,但離開政治領域,「中共就好像不顯得這麼強大」,達賴喇嘛仍廣受大家歡迎。

達賴喇嘛6日將過82歲華誕,達賴喇嘛西藏宗教基金會今天提前在中影大樓舉辦「達賴喇嘛尊者八秩晉二慶壽會」,並邀請達瓦才仁、民進黨立委尤美女及時代力量立委林昶佐等出席。

達瓦才仁致詞表示,達賴喇嘛一生一直在強調他的3個使命,包含致力於提升人類慈悲、寬恕、包容及自律等價值,第二則是促進世界各地宗教和諧並相互瞭解,第三則是有關西藏的,達賴喇嘛希望用雙贏、互利的方式來解決西藏問題。

達瓦才仁提到,達賴喇嘛已經失去西藏所有的政治權責,所以現在是以宗教、精神領袖在弘揚佛陀的精神並致力於傳遞世界和平、慈悲及寬容的改造力,「達賴喇嘛是這個世界的」,他的精神普遍獲得世界各地的認同。

達瓦才仁指出,美國聖地牙哥加州大學6月時邀請達賴喇在學生畢業典禮演講,當時中國領事館也指示中國學生前往抗議,但最後卻有2萬5000多個來自各地世界的人來聽達賴喇嘛演講。

達瓦才仁表示,由此可見,若離開政府及政治領域,「中共就好像不顯得這麼強大」,達賴喇嘛仍是廣受大家歡迎的。

此外,達賴喇嘛6月28日在印度拉達克發表公開聲明,對中國大陸異議人士、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近期保外就醫的狀況表達深切關懷,達瓦才仁今天也在致詞時呼籲大家替劉曉波祈福。1060702
陳真 發佈日期: 2017.07.02 發佈時間: 下午 10:12
我熟知維根斯坦,也熟知羅素,對他們兩人的為人及思想與著作,知之甚詳。我讀過羅素大部份的哲學著作,但不太讀他哲學以外的書。前一陣子,無意中看到羅素的 "中國問題",相當驚訝:

http://www.gutenberg.org/ebooks/13940

羅素對中國的許多看法,即便是今天發表,尚且可說高瞻遠矚,更不用說那是將近一百年前的著作了。一百年前的中國,貧窮衰弱,內政腐敗,飽受列強欺凌,羅素居然能看見骨子裏的中國。一個人的眼光能看這麼遠、這麼深,實在令人由衷佩服。

在島內,比起大多數人,在兩岸問題及一些國際問題上,我應該算是走在很前面,但這只是一種後知後覺,並無任何 "預見" 能力,而僅僅只是對已經發生的狀況進行一種事實陳述;如果有人依然眛於事實,整天講些傻話,把帶給世界和平最大貢獻的中國給妖魔化,卻去抬舉與惡魔無異的美國等西方強權,夫復何言?若非腦子進水,就是眛著良心。

底下有一篇文字,很長,原文是pdf檔,無法適當顯示,我只好一行一行慢慢重新編排,值得一讀。

陳真2017. 07.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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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素的中國情懷

https://goo.gl/ajpC6p

張東寶 (福建省老子研究會顧問)

2012年3月

刊載於澳門 "一國兩制研究" 期刊2012年第三期季刊

羅素 (Russell, Bertrand Arthur William,1872-1970) 是 20 世紀英國著名數學家、哲學家、思想家、人道主義者、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他對中國傳統文化有很深的讚美,他指出:

“中國人發現了如能被全世界人採用就會使整個世界幸福的人類生活方式,並為此進行了長達幾個世紀的實踐。我們歐洲人卻不是這樣,我們的生活方式是爭奪、剝削、不穩定的變化、不滿及強烈地尋求破壞。導致破壞的效率主義最終只能使得人類滅亡。如果西方依舊蔑視東方,而不能從那裏學到哪怕只是很少的一點智慧,那麼,西方文明的行為趨向,就只能是促使人類的徹底滅亡。”1

這段警世之言, 證明了他有著 “百年長明的深邃目光”。

一,

羅素的祖父約翰‧羅素,是英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曾先後兩次擔任英國首相,政治上開明,貴族的自由主義是羅素家的傳統。出生於 1872 年2 月18 日的伯特蘭‧羅素,從小父母雙亡,不到 4 歲的他,與 10 歲的哥哥,被送到祖父母家中教養,兩年後 85 歲的祖父約翰‧羅素去世了,故在孩子的教養上,起著主要影響和作用的是他們的祖母,人稱 “約翰夫人”。

這位“約翰夫人”思想觀念嚴肅,有一種清教徒氣質,但又喜歡逗趣,她比當首相的丈夫還激進,因此內閣同僚們很怕她對丈夫吹枕邊風,施加影響。羅素兄弟便在這樣一種融匯着清教主義和自由主義、既有慈愛之情又有嚴格的生活規律的環境中長大。

羅素曾先後對歷史和文學發生了濃厚興趣,很愛讀雪萊的詩歌。家裏人對他說,祖父的絕大部分藏書,他都不應當看,這反倒使他如饑似渴地讀起這些書:

“我簡直想不出在獲得文學修養上會有比這更好的方法。”

這為他在幾乎所有學科領域中的極其深厚的知識積累,打下了雄厚的根基。他研讀了J‧S‧穆 勒的著作之後,便放棄了對上帝的一切信仰。他曾這樣寫道:

“我有時這樣想,那些童年時期孤獨而又受到某種冷落的人,比那些受到憐愛、鼓勵的人,更有希望取得偉大的成就…缺乏精神獨處的能力,絕不可能取得人類天才的那種崇高的成就。”

可見他的孤獨對他在智力上的發展是有益的。2

1890年 10月,羅素進入劍橋三一學院,這一年他 18 歲。劍橋大學人才濟濟,僅三一學院就湧現出 一系列名人,包括麥克塔格、懷特海、穆爾、維特根斯坦等。此外,劍橋還有馬歇爾和凱恩斯等人。羅素為了想學數學才去劍橋。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 “有著無窮樂趣的嶄新世界”。他一進校,就與那些出類拔萃的人物交上了朋友。他參加取得獎學金資格考試時的主考人是英國著名數學家、哲學家懷特海。羅素的考卷給懷特海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他非要高年級學生去拜訪羅素並與他結識不可。後來懷氏還和羅素合作撰著《數學原理》,並於 1910 年出版,該書確立這一論點:數學和邏輯從根本上說是一回事。

1893 年羅素取得劍橋大學數學學位考試一等及格者中的第 7 名。羅素晚年曾把後來獲得的成就歸功於 “鍥而不捨和頑強不息”。在劍橋的最後一年,他開始研究哲學,成了黑格爾和布拉德雷的信徒。羅素對各學科都有廣泛的興趣,當他覺得數學太沒味的時候,就去學哲學,而當他感到哲學太無聊的時候,就去讀歷史。

他婚後第二年去德國柏林進行社會主義理論和經濟學研究。他注意到德國社會主義者集會時總有警察,他們傲慢、狂妄地隨時準備阻撓會議的進行,他們滲透到社會生活的各個角落。羅素對普魯士政權的性質已了然於心。他已預見到德國將走上獨裁和戰爭的命運。

他通讀了《資本論》三大卷。他認為,當工業達到壟斷階段的時候,國家應當在不同時期對不同的企業實行接管,而不是進行一場階級鬥爭。羅素不僅向德國的社會主義者呼籲要寬容和溫和,而且也向德國統治者呼籲,要他們停止政治迫害,實現徹底的民主和言論自由,他富有遠見地寫道:

“如果他們不這樣做,那麼戰爭和民族生命的終結將成為德意志帝國難以逃脫的命運。”

羅素回到英國,與妻子過着田園式的生活,每天埋頭六、七小時寫作。他的一位朋友這樣勾畫出他的性格:

“羅素是個很有學術前途的年輕人,他靈敏而又好辯,厭惡循規蹈矩而喜愛脫離舊法。他娶了一位比他大幾歲的漂亮而又爽朗的美國教友派信徒,她也同樣厭惡陳規舊習。”

後來,羅素開始反對黑格爾和布拉德雷的哲學,回到由數理邏輯支配的常識世界,對他而言,這似乎有一種逃出監獄的感覺。1914 年,羅素在寫給早年崇拜的布拉德雷的信中,談到自己從事哲學研究時的思維方式和方法:

“在我的思想深 處,對於我的任何觀點,我所能講出的惟一的一句話就是,那只是通向真理的道路中的一步,它本身並不是真理。”

二,

羅素曾被人稱為自亞里斯多德以來最偉大的邏輯學家。他使我們看到亞里斯多德未曾發現的更多的推理形式。但他認為,三段論法並不是那麼神通廣大。他進而指出,邏輯所能做的事太有限了:

“邏輯學愈來愈趨向完善,而能夠得到證明的東西則愈來愈少。”

他指出,一個缺乏邏輯思維能力的人的標誌通常是:一個命題包含着與此無關的另一個命題。他認為,“邏輯學乃是一種得不出結論的藝術”。邏輯學給我們提供的知識全部是假說,數學也如此。它告訴我們的是,假如某個東西是真的,那麼另一個東西也是真的。比如三段式應當這樣來表述:“假如人都是要死的,再假如蘇格拉底是個人,那麼蘇格拉底是要死的。” 邏輯能靠著預先準備好的、來自邏輯範圍之外的那些前提才能夠進行工作;一切證據都必須從尚未得到證明的某些前提開始。這一點一旦被明確地提出 來,就顯得挺簡單、挺明確。

許多深刻的思想和知識上的偉大發現大都如此。當伽利略從比薩斜塔上向下扔不同重量的物體時,他的這種做法是任何小孩子都會做的,看起來是那麼簡單,然而他所得出的結論卻是人類科學史上的偉大定律。

描述詞理論,是羅素對哲學作出的一項重要貢獻。這一點為現代哲學界所公認。哲學家穆爾指出:

“描述詞理論是很新穎的。這是羅素在哲學上的最大的發現,比他後來所說的一切都更重要。這是他自己的獨創,而不是受別人的影響才得出來的。”

描述詞理論揭示出那些下意識地認為明明是正確的事物,其實是明擺着的錯誤。羅素認為,詞語是人類發明的一種符號,這種符號具有任意性,它往往被一些思維不縝密的人或是一些別有用心的騙子所運用和玩弄,向人們提供一種虛偽的論斷,造成人們思維的混亂和理智的喪失。

而且,詞語本身是固定不變的,它所指涉的事物卻處於不斷的運動和變化之中,這就形成一種脫節或不實。比如 “托爾斯泰”這個人名,它本身作為名詞性概念是靜止的、不變的,而實際上,托爾斯泰這位作家從幼年到童年,從少年到青年,再從中年到老年,這好多人生階段的變化和發展才構成這位複雜的作家的一生,少年時代的托爾斯泰與晚年的托爾斯泰其實判若兩人。如果把 “托爾斯泰”這個毫無變化的詞看作是代表一個毫無變化的人,那就錯了。

羅素用這樣一句話總結了他的觀點:“不要讓語法牽着本體論的鼻子走。” 也就是說,不要讓它操縱我們對存在着的事物所持的看法。他指出人們在詞語使用上所犯的錯誤,因此昭示我們,如果用錯了詞語 或是陷入詞語構成的迷魂陣,那麼想使我們的思想正確也就沒有指望了。

以前的哲學家正是從詞語中推出 錯誤的結論,然後運用於實在,因而走入歧途。羅素在 1900-1910 年間,除了專心撰寫《數學原 理》外,還在英國哲學界權威雜誌《心靈》和其他一些專業刊物上經常發表哲學論文和書評。只要收到用德文、法文或意大利文寫的無人能讀懂的哲學論文,《心靈》雜誌的編輯就會把它送給羅素,羅素總是爽快地答應,既敏捷又詳細地寫出評語,他持論常常相當嚴苛。例如《公理心理學》一書的作者 J‧舒爾茨博士遭到羅素如此尖刻的批評:

“他對幾何學的評論乃是集邏輯的謬誤、歷史的謬見和數學的錯誤之大成。”

要麼是講真話,要麼是講假話,羅素總是毫不猶豫地坦誠相見,講出自己的肺腑之言。這種品質是一位批評家難得的優點,否則就會成為知識界中的市儈。

偉人之所以能取得超凡的成就,就在於他們放棄了人生的很多樂趣而集中精力從事某一項事業的鑽研。羅素喜歡跳舞,但當他住在鄉間從事數學研究時就放棄了跳舞。他休息的時候,常常在劍橋的校園裏,透過柳蔭望着那漸漸暗淡的暮色。此外,他最愛徒步旅行,曾從奧地利步行到意大利,或是爬爬山、游游泳。羅素和朋友們出遊時,每天至少要走 15 或 20 英里。羅素不是悠閒地漫步,而是一天到晚談哲學。

哲學家維特根斯坦最初是羅素的學生,他是一位富裕的奧地利青年。哲學家 C‧D‧布羅德這樣描寫維特根斯坦:“他是個天才,但一眼看上去卻像個江湖騙子。” 羅素最初也抓不準維特根斯坦到底是個怪人還是個怪才。有一次,維特根斯坦提出這樣一種理論,即認為一切對於存在持肯定或否定的命題都是毫無意義的。羅素便引用這個命題 “現在這間房子裏沒有河馬”,然後在教室的所有書桌下尋找一番,並沒有發現河馬,但維特根斯坦還是不滿足。

在劍橋學習的第一學期期末,維特根斯坦讓羅素告訴他,他是不是一個十足的白癡,如果真是這樣,他將拋棄哲學回到航空事業。羅素要他寫一篇哲學論文。當羅素剛剛讀到這篇論文的第一行時,就要求維特根斯坦必須繼續研究哲學。維特根斯坦曾多次談到羅素對他的鼓勵是多麼大。當羅素房間的那盞孤獨的燈光一直亮到午夜時,準是維特根斯坦在那裏和羅素談論邏輯學問題。

維氏有時覺得羅素和穆爾很難理解。有一次,他們在一起邊喝咖啡邊談天,羅素突然轉過身來對穆爾說:“穆爾,你不喜歡我,是吧?” 穆爾想了一下,答道:“是的。” 他們繼續聊着其他事情,而維特根斯坦卻在一邊大惑不解,感到不安。他不明白,既然說出這種話,穆爾和羅素怎麼還能相安無事,樂呵呵地保持着友好的關係。

這件小事很能見出這三個人的性格。在劍橋,只有穆爾一個人才能夠與羅素在辯論中匹敵。羅素認為經濟學家凱恩斯是他所見到的人中眼光最犀利、頭腦最清晰的一位:

“凱恩斯那種毀滅性的論辯踔厲風發,快得就像毒蛇吐舌。我和他辯論的時候,感到自己是在拿生命冒險,那種傻乎乎的自我感覺很少不襲上心頭。”

不過,也有人認為,當他們兩個辯論的時候,羅素要比凱恩斯更快地獲得有利地位和優勢。劍橋的那種自由的學術氣氛培養起這一批知識界的第一流才子,自由的論辯磨礪了他們的靈智之刃,使他們在學術界很快就脫穎而出,成為一顆顆燦爛的明星。

羅素作為一個演說家,所獲得的首次重大的成功,是他在劍橋做的那次關於柏格森哲學的著名講演。在講演中,他對柏格森帶有神秘性的進化哲學加以猛烈抨擊,儘管這一哲學在當時極為盛行。這個講演後來被收入他的《西方哲學史》一書。這次講演使他扶搖直上,成為劍橋的風雲人物之一。

羅素曾指出,一切非凡的力量都是由非同一般的虛榮心所激發出來的。然而他卻能坦蕩地擺脫自己聲名繫之的那塊剛剛開拓出來的哲學天地之束縛,繼續創立自己的新的理論學說,一年或若干年後卻又將這種理論一筆抹掉,像無情地推倒哲學論敵的學說那樣無情地推翻和改變自己的學說。

這種做法顯然來自他對真理的熱愛,因此他能夠戰勝一般人的那種虛榮心和自私的考慮,超然於現世利益的狹隘思慮,表現出一種大無畏的勇氣和非凡的氣慨。他是一位有着偉大胸襟的思想家。他能夠不斷地改變和修正自己的觀點,甚至拋棄自己的觀點,這說明羅素隨時都會像他的批評者那樣,對反對自己觀點的那些論斷有著明晰的洞察,並且總是時刻準備思考來自任何方面的新觀點。

這裏也包括他自己的學生的新觀點。他曾明確承認自己的學生維特根斯坦的《邏輯哲學論》對自己的思想有過很大的影響。由此而顯示出這位哲學家的坦蕩胸懷。羅素的學生中有一位就是後來以《荒原》一詩聞名的大名鼎鼎的詩人艾略特。艾略特認為羅素是一位 “很討人喜歡的”哲學教師,因為他一點架子也沒 有,很平易近人”。

羅素有一天在大英博物館附近的一條街上與艾略特邂逅相逢,羅素把他請到自己的公寓。艾略特結婚時,因為夫婦收入很低,羅素就讓他和妻子住在自己家。他還為艾略特介紹工作,為英、美的哲學雜誌撰寫書評,賺取稿酬。後來羅素還在馬羅租了一個別墅,就是為了讓艾略特夫婦有個棲身之所。艾略特有時把自己寫的詩讀給羅素聽,艾略特詩中的有些觀念與他在和羅素交談中獲得的啟發而產生共振交鳴。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了,這次不義之戰給羅素很大震撼,他從根本上改變了自己的思維方式和生活方式,同時也糾正了他自己以前的某些觀點。苦難的現實和野蠻的政治教育了他,他認識到人類並不像他以前所認為的那樣有理性,那樣依照理性的道路向前走。從 1914年開始,羅素常常感到,純粹的學術生涯不能使他得到滿足。第一次世界大戰給世界人民帶來的深重苦難震撼了他,從而喚起和激發了他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和歷史使命感。

那時,D‧H‧勞倫斯也來到劍橋,與羅素住在一起。凱恩斯回憶說,有一次羅素邀請他和勞倫斯一起吃早餐,他和羅素幾乎是在滔滔不絕地高談濶論,而勞倫斯卻 “一直鬱鬱寡歡,很少說話,一臉的慍意和不肯苟同的神氣。……當時劍橋的理性主義和嘲世傾向正處於全盛時期,這當然使他很反感”。

在羅素看來,“在法西斯主義出現之前,勞倫斯就已經是個法西斯主義者了”。 羅素從事反戰活動,遭到政府和他的劍橋同事的仇視,三一學院的那些戰爭支持者們常常被羅素的機智言論所刺痛,心裏怏怏不快。他注意到,自己在學院用餐時,其他教師總是不和他同桌吃飯。年輕教師都認為羅素有自由發表自己見解的權利。而那些老一輩教師們則和以往一樣,特別好鬥,而且缺乏寬容。這些人在“艾弗雷特案件” 中得到出氣的機會。

歐尼斯特‧艾弗雷特是一位有良知的反戰者。他被徵兵入伍,後來因為不服從命令而被判處兩年苦役。“反徵兵同盟” 印發了一本小冊子,對此提出抗議,6 個人由於散發小冊子而被捕。羅素寫給《泰晤士報》說:

“我希望讓人們知道,我是這本小冊子的作者,如果有人因此而受到迫害,那麼我應當首先負責。”

1916年 7 月 11 日,三一學院院委會一致通過決議,解除羅素的教職。那些日子,羅素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但內心裏卻百感交集,他從此和學院的關係一刀兩斷。而且他還要忍受著眾人的敵意和冷遇。但他繼續進行和平主義的宣傳,準備把這年所做的一系列演講結集出版,書名為《社會重建的原則》。在這些文章裏,他提出有關戰爭、教育、婚姻以及其他社會問題的一系列觀點。這些觀點正是社會現實和大戰激勵他思考的結果。

大戰剛爆發時,街上的人們似乎都覺得這場戰爭很好玩,這使羅素感到特別奇怪、不解。後來讀了伯納德‧哈特的著作《精神病心理學》,他明白,這是一種對無意識的壓抑所造成的精神病態。羅素認為,只要壓抑人的教育制度使人們產生對戰爭和殺人的無意識行動,那就絕不可能有和平。因此,對於這種社會秩序中的一切事物,都必須重新加以思考和改革。

《社會重建的原則》一書被出版家昂溫看中,很快出版了。這本書的出版對羅素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因為它第一次顯示出羅素的著作能夠贏得廣大的讀者群,他的著作完全能夠在民間廣泛傳播。從此以後,他不僅是一位能夠為專家教授寫書的哲學家,而且也是一位呼喚民眾、開啟民智、領導民眾前進的思想家和活動家。這個時期的羅素還是那麼俏皮,不拘小節。一位朋友寫道:

“他沒有蕭伯納的那種自負和處世手腕, 但卻和蕭伯納一樣喜歡推倒虛偽的偶像。”

羅素常常為反徵兵同盟欣然提筆。1917年底,《民友》雜誌急需一篇頭版領銜的文章,羅素又一次欣然從命。這一次,他因此文而入獄。他的措辭鋒利,依然是一往無前的羅素風格和銳利獨到的政治家見識:

“如果不馬上實現和平,那麼整個歐洲都將會陷入饑餓之中……人們就會為了爭奪生存的必需品而彼此廝殺…… 我並不認為我們的政府已經想到了這些問題。所有的事實都表明他們的頭腦裏空空如也,他們苟且偷安,依靠顢頇無知和柔情脈脈的蠢話來自我安慰……”

羅素對美國人的輕蔑態度,特別是對英國政府的那種大不敬,激怒了政府人士。羅素這篇文章於 1918 年 1 月 3 日發表,大約一個月後的一個早上,兩個偵探登上羅素家門。他們問這篇文章是不是羅素寫的,羅素供認不諱。羅素被判處 6 個月監禁。

羅素在監獄裏並沒虛度時光,他寫了哲學著作 《數理哲學導論》,寫了長篇評論杜威《實驗邏輯論文集》的文章,還為撰寫《心的分析》一書而初步閱讀了一些必要的材料。羅素渴望著文明,而這種文明卻把他關進了監獄。他出獄前夕寫了一段動人的文字:

“既然心靈還是自由的,那麼,把肉體監禁起來又有甚麼用呢?我雖然身陷囹圄,但卻超越了這人生的拘囿,與巴西、中國、西藏同呼吸,與法國大革命共命運。……在這種種激動人心的漫遊中,我已經把此刻世界所陷入的那種牢獄狀態忘得乾乾淨淨:我是自由的,世界也將是自由的。”

後來,他在談論科學與社會之間的關係時指出,科學的價值之一在於削減狂熱的信仰,使社會得以在寬容中發展:

“一切狂熱的信仰都是有害的。當這種狂熱信仰勢必與另一種狂熱信仰競爭時,害處便顯而易見。因為,在兩者競爭中就會產生仇恨和爭鬥。在一個範圍內,即使只有一種狂熱的信仰存在,也是如此,因為在一個範圍裏,只有一種狂熱的信仰存在,就不許有研究的自由。因為如果允許自由研究,辯明真相,狂熱的信仰就會為之動搖。所以,在這種情形下,必須對不喜歡狂熱主義的人施加迫害。狂熱主義必然阻礙知識的進步。”

這是多麼偉大的論斷啊!早在 1906 年,羅素曾做過一個題為 “社會主義 的隱患” 的演講,他指出,國家社會主義的根本缺陷就在於它相信只要使機械設備方面得到改變,就能實現改革,但是如果沒有與此相呼應、配合的觀念上的轉變,那麼國有化就不能免除工業社會中的罪惡和弊端。

他還指出,官吏的權力“是現代國家中日益增長的一大危險。……對權力的嚮往……是一個極端危險的動機,因為確保權力的惟一手段就在於不讓別人去做他們想做的事”。

羅素的這些觀點,後來已被歷史的發展所證實。對於俄國革命,羅素開始的時候是熱情歡迎的。1918 年 1 月,他曾在一封信中說:

“這個世界糟糕透了。列寧和托洛茨基是惟一的光明所在。”

後來他便不再繼續頌揚蘇聯了。1920年夏天,他以工黨代表團中非官方人士的身份應邀訪問蘇聯,訪問從 5 月 19日開始到 9 月 15 日結束。代表團回到英國後,羅素寫了一部批評性著作《布爾甚維主義的實踐與理論》。羅素比列寧小兩歲,在這位 48 歲的英國哲學家眼裏,50 歲的列寧 “太 固執、太褊狹”,這種特點是來自 “誠實、勇敢、堅定的信仰”。

羅素說:

“相信有一種萬應良方可以醫治全人類疾病的人大概總是和愛好自由不相容。”

“我去俄國的時候,自信是一個共產黨人。但一和那些絕不懷疑的共產黨人接觸之後,卻因此使我產生了無數疑慮,不單對於共產主義懷疑,凡是堅信一種主義,甚至造成絕大痛苦而亦不憐恤的,我都對之持懷疑態度。”

在彼得堡和高爾基這位著名俄國作家相見,給羅素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他睡在床上,光景像是要死了,顯然是傷心極了。他懇求我,如果說起俄國的時候,不要忘了俄國的痛苦。他擁護現政權——我要是個俄國人,也會這樣——不是因為現政權全無罪過,不過是換了第二個,恐怕更加不如了。人們見了他就會覺得俄國人都有一種 ‘愛’,正是由於這個‘愛’,使他們甘願去犧牲,也不肯去信純正馬克思派的學說人……我所遇見的知識階級中的人——這一階級的人受苦最甚——都向我表明,感激高爾基為他們盡力。……在這種空氣裏,藝術不能繁榮,那是不可免的。”

羅素這樣闡述自己的觀點:

“我雖然也信仰共產主義,但我所信仰的卻不是把無限權力集中在少數人手中的那種共產主義。我的意見是,權力的正常分配和物質的正常分配實在是同樣的重要。可以把大權交給他而且永遠受到信賴的人,實在很少很少,這是事實早已證明了的。……如果戰爭繼續下去,專制政治自然也會繼續下去,那麼遲早總有一天,統治者會利用他們的政治特權,去尋求經濟特權,這種現象現在已經有了幾分徵兆。像那些高級的共產黨員生活比普通民眾要安適得多,這就是一個例子。

"雖然現在俄國處於高級地位的人大多數是極熱心的共產黨,他們從前也曾表示過情願為主義犧牲一切的決心,但是他們總有一天要把政權讓給那些信仰不堅定的機會主義者。這種人和實際政客一樣,當然是以實利的眼光使用政權的。這種人要是一有調遣軍隊的能力,就不難下一道命令,使執政階層享有巨額的薪水,得到特別的權利,他們一旦得勢,腐敗和掠奪未開化國家的機會也許會一步一步增多起來。我不敢相信這種誘惑永遠能被遏止。”

羅素認為,用暴力奪取的政權是難免帶來惡果的,特別是專權獨斷更有害於社會生活。他之所以寫《社會重建的原則》一書,是因為他嘗透了 “國家之苦頭”,他想對這個世界上的國家形態重新加以改造,使世界上的人們少受其苦,使社會更加符合人性的健康發展和人類的需要,而不是囚禁、迫害、限制或是欺騙人民。

三,

1920年,羅素應邀來中國講學,陪他一道來華的是他的女友多拉‧布萊克,後來成為他的第二任妻子。羅素的中國之行,給他留下了與蘇聯之行不同的印象。這個遠東的古老國家竟使他著了迷。

經過 1919 年五四運動洗禮的中國年輕一代知識分子,正在以翻天覆地的勇氣和決絕的態度全面向中國傳統文化發起空前的猛烈衝擊,社會民主與個性自由的呼聲成為那個時代的最強音。長期的社會禁錮與閉關鎖國的外交政策,使近代中國遭受無盡的苦難,遠遠地落在西方發達國家之後,其物質文化與精神文化之衰朽已是舉世明察之事。因此,現代西方文化的大量湧入,便成為那個時代知識界共同努力的結果,他們需要 “別求新聲於異邦” (魯迅語),需要像普羅米修斯那樣的精神界勇士,把天火盜給人間。

羅素在這種文化思潮洶湧之際,應中國知識界邀請,踏上這塊古老而又神秘的東方土地。中國之行,使這位思想家又向知識界獻出一本新著《中國問題》。中國問題專家 C‧P‧菲茲傑拉德高度評價了這本專著:

“無論從哪種角度看,它都是一部出色的著作,它有着犀利而又敏銳的遠見卓識”。

當然,他也有個別觀點失當之處。但以他的社會敏感性提出來的問題卻切中當時中國之弊病。

當全世界都對中國欺侮和嘲弄,以為它在國際事務中毫無地位的時候,羅素就已經強調指出,中國將有那麼一天會在世界事務中產生重要作用。羅素對中國所面臨的危險看得一清二楚,中國若想不被外國征服,就必須拋棄傳統的生活方式,發揚愛國精神和戰鬥氣概,他同時還看到這一點將來會發揚得太過分,他還提醒西方說,雖然中國人平常總是悶聲不響的,但他們激動起來也會變得 “狂野不 羈”,“ 可以想像到,他們之中的一部分人會變成狂熱的布爾什維主義者”。

這位思想家希望中國自己解放自己,同時又表現出一層更深刻的憂慮:

“一切列強,毫無例外,他們的利益最終總要同中國的幸福發生衝突。……中國人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來尋求解救,而不能靠任何外國列強的慈悲。”

羅素身為西方人,卻不偏袒西方列強,這種客觀、公允的立場是很難得的。對弱者的同情永遠是有著偉大靈魂的人的共同特點。羅素一向同情社會中的弱者和國際上的弱國,他很希望他們擺脫弱肉強食的悲劇境遇,成為與他人平等的人和國家。他對自己在中國所見到的東西其實幾乎件件贊許,他所批評的只是官僚政治下的那些貪婪、腐敗、冷酷等現象。他對中國古老文化很讚賞。

羅素認為: “中國和中國人是最可愛的”。他把中國看作是一個 “藝術家的民族,藝術家所應當有的優點和缺點它都具有”。他感慨地說:“我們從他們那裏學到的東西 和他們從我們這裏學到的東西是一樣多的,但我們瞭解它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 過去,他認為“一種新觀念肯定比舊觀念好”,現在這種看法被他棄置一旁。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個保守的人,也就是說,他發現自己在讚美一種正在走向衰亡的文化,在為這種文化的消亡而惋惜,而且這種衰亡文化的本土上的人們也正在有意識地批判這種文化,努力清除它的影響。

魯迅早在 20年代就曾主張 “青年少讀,或者簡直不讀中國書”(《墳‧寫在〈墳〉後面》),“我早就很希望中國的青年站出來,對於中國的社會、文明,都毫無忌憚地加以批評” (《華蓋集‧題記》),他甚至認為,“倘能疾首蹙額而憎惡中國,我敢誠意地奉獻我的感謝,因為他一定是不願意吃中國人的肉的!”(《墳‧燈下漫筆》)

羅素與魯迅這兩位思想家的觀點和情感,顯然是截然對立的。早年與胡適留學美國的中國著名學者梅光迪、吳宓等學衡派倡導白話文學運動一定要打倒中國的傳統文學呢。

“白話文應提倡,但文言不可廢”。 被毛澤東稱為“中國生物學的老祖宗”的胡先驌,無論是在自然科學還是文學藝術上,都有著突出的貢獻。胡先驌曾站在維護中國的傳統文化立場上, 與全盤西化、全盤俄化的胡適、陳獨秀大開筆戰,“二 胡”之爭成為 20 世紀中國文化史上的一場重要論戰。 (中略)

我們再來說羅素。羅素瞧不起他的中國朋友總是那麼喜歡買那些冒牌的西方傢具裝點房間,他對他們搬用西方的思想也不滿。他本人喜歡買中國老式傢具,同樣,他的中國朋友也以厭惡的眼光瞧着他買這些東西,感到難以理解。正如一位美國漢學家所說的那樣:

“許多先進的知識分子對羅素從中國傳統文化中尋找有價值的東西這種錯誤傾向大為憤怒”。

羅素讚揚中國人的容忍、沉穩和自尊,讚揚他們 的感情深沉、不外露以及說話留有餘地,這顯然是當時的中國青年知識分子和學者給他留下的好印象,其實這些品德也是英國紳士們的美德。他說,"中國人也像英國人那樣喜歡妥協,一句玩笑話常常就能使爭論緩解”,而且中國人也同樣尊奉禮儀、規矩,他們雖然沒有教條式的宗教學說,但卻有著根深蒂固的行為準則。中國學者的這些品質贏得了羅素的讚賞。

當時中國的一位青年學者楊端六在《和羅素先生的談話》一文中,談到羅素此次中國之行的目的和對中國政治改良的看法:

“他說,你們中國人為甚麼不把好人派去辦政治的事情?你們每年派留學生,卒業的也不知有多少了,究竟都到哪處去了?我說,我們不參與政治,是歷史遺傳下來的習慣。近來是有人參與政治,然而因為整體太難,十有八九都失敗了,所以後來的都相誡不入政界,都想改入實業與教育兩途。他說,這種國民態度,他是不反對的,但是中國想把政治弄好,還是要許多有用的青年去犧牲,不然,中國政治永久是弄不好的。”

其實問題也正在這裏:中國人很難有好人去辦政治的事情。好人搞政治,太正直,太君子氣,常常輸給流氓地痞,因此在這塊古老的土地上,手段卑劣的常常取勝,比如袁世凱就是顯例。偉大如孫中山者,儘管一身正氣、公正無私卻難免不受欺騙。

羅素在中國曾與中國青年學者發生過爭論。據美國漢學家史華茲的記述:“1920 年下半年,伯特蘭‧ 羅素和中國的一位青年記者張東蓀發生了一場激烈的論爭,論爭的問題如下:中國一切不幸的根源就在於貧窮和生產力低下,只有通過工業化才能使這種狀況得到緩解,而不能靠對這種‘主義’或那種‘主義’的空洞討論來解決問題。儘管人們可能從倫理的立場上強烈地反對資本主義,但似乎只有資本主義才能使這樣一種工業化得以實現。”

羅素強調,“工業化才是根本的出路”,這無疑是使中國走向強盛的必由之路,但問題在於羅素只強調了中國生產力的低下和貧窮,認為這是根源所在,殊不知阻礙生產力發展和妨礙中國走向強盛的根源,實在是那些早該退出歷史舞台的老朽們將政治搞得烏煙瘴氣。換句話說,腐敗的政治致命地阻礙了中國社會的健康發展。即使是有幸走向工業化和強盛之路,如果只是片面強調 “工業 化”這類物質方面因素,那麼將來很可能演出另一種形式的悲劇。

因此,出於對西方走向現代化進程中的歷史經驗的思考和汲取,中國必須避免出現西方工業 化所帶來的種種惡果。對於這一問題的更進一步的思考,使羅素在《工業文明的前景》一書中提出這樣的深刻思想:應當把科學技術同對人的價值之尊重結合起來。

羅素對孫中山寄予極大希望。他認為,“中國的 軍閥全都是野心勃勃的土匪”,而孫中山則和他們完全不同。從中國人的角度看,他們對羅素的態度是相當友好的。當時很多刊物都登載文章介紹羅素的思想觀 點,特別是他對英帝國主義的尖銳批評,並且從中國人的角度出發考慮解決中國所面臨的一系列難題,這些方面都給中國學術界人士留下了良好印象。

孫中山 先生在 1924 年初撰寫的著名的《民族主義》一文中,曾這樣稱讚過羅素:

“外國人對於中國的印象,除非是在中國住過了二、三十年的外國人,或者是極大的哲學家,像羅素那樣的人,有很好的眼光,一到中國來, 便可以看出中國的文化超過歐美,才讚美中國。”

羅素認為:

“中國的文化,有的比我們的好,有的比我們的壞。但是我的希望卻不是使中國和我們一樣,產生出拿破崙、俾斯麥和維多利亞,只是想產生出一個新的文化,使中國本有的美質和我們的常識互相合併。”

他既不希望中國成為日本式的國家,也不希望中國成為歐洲式的國家或美國式的國家,因為那是帝國主義的。他希望看到的是藝術與科學完美結合的新式國家。羅素說:

“我所熟悉的民族中,中國人是最喜歡說笑的。很小的事情就可以使他們快樂。他們的談話也很詼諧。他們沒有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嚴肅,也沒有斯拉夫人的悲哀和自負;薩繆爾史密斯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這兩個民族的代表。”

“中國人很自然和別的種族一樣,是自私自利的,但是他們的自私自利是很顯明的,不像我們有很好的飾辭。”

他轉而繼續批評中國傳統倫理道德的弊端:

“中國的習慣的道德,比基督教的國家還要荒謬。”

這裏,他談的是女兒出於孝心,為母親的死亡而哭得死去活來,因而贏得家族和個人的那種 “忠孝”的光榮名聲;再有就是中國的厚葬,不惜破產地辦理喪事,講究排場, 以致辦完喪事而家財蕩盡,子孫沒有飯吃,不得不去當洋車夫。

他進一步指出中國人的狹隘裙帶意識和家族觀念,這實在也是政治腐敗的原因之一:

“中國公共生活的腐敗,家族卻是腐敗的一個很有關係的根源。當一個人有了職業之後,他必定要利用他自己的位置使他的親戚都發財。如果他的薪俸達不到這種要求,他就不得不想出一個不老實的辦法來增加他的收入。倘若他不這樣做,大家就要說他是個不孝順的子弟。有很多留學生有了西方的觀念,想不這樣做,但後來總是落在這個陷阱裏,萬萬逃不脫。”

在《中國 問題》一書中,論述中國人的品格時,他指出中國人的 三大毛病:一貪,二忍,三懦。這正是儒家理想人格智仁勇的反面。在北京期間,羅素常常和北京的大學生們組織的 “羅素學說研究會”一同討論各種哲學問題、社會問題。3 (略)

羅素歸國後寫成的《中國問題》一書,概括了他對中國文化和近代中國社會狀況所做的觀察和思考。羅素一方面指出中國問題的三個方面——經濟、政治、文化——不可分割開來看待,另一方面也表達出這種希望:

“我相信,假如中國人得以自由吸收他們所需要於我們的文明而拋棄於已有害的成分,他們必能融合中西的優點,以自己的遺產為基礎,有機地得到發展,產生出很豐碩的果實。”

他同時指出歐洲和日本對中國的威脅,特別是遠東的歐洲型小國--日本對於中國和整個亞洲所懷的狼子野心。這一預見,終於在1931 年的九一八事變和 1937 年的七七蘆溝橋事變中得到證實。

在談到中西文化比較時,羅素對中西文化之接觸、融合產生更高的新文化這一前景持較樂觀的態度:

“以前兩種文化的接觸,在人類進化史上,常能開一新紀元。希臘學自埃及,羅馬學自希臘,阿拉伯學自羅馬,歐洲中世紀學自阿拉伯,文藝復興時歐洲又學自拜占庭。以上諸例,大抵學生比先生更高明。中國如果是學生,將來也會如此。”

“我們最好的成績是科學:中國的優點是人生觀。這兩種東西或許可以漸漸結合起來。”

羅素推崇中國的老子思想:

“老子講道的作用, 是 ‘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從這幾句話 中,可以知道中國的人生觀與白人的迥然不同。 ‘有’、‘恃’、‘宰’都是白人極力尋求的。尼采把它建立在哲學裏,而尼采的信徒又不限於德國。”

但他也不能不同時指出 “中國政治腐敗,一般掌權者都用很可恥的手段去賺錢。這些情況實在是不能諱言的”。

在 1928 年應《中國留美學生月報》之邀而寫 的《中國的改造》一文中,他對這一點作了更深入的提示和批評:

“中國積習相沿的道德是私德;它的根基在家庭,不在社會。社會上的種種罪過,例如賄賂,勒索,與玩忽本職等等,一般人都視為無足輕重,不大介意。但從事實上看,在現今這個世界上,不講公德的害處,比不孝多得多。在我看來,介紹一種較高於現在所流行的誠實和勤於公務的標準到政界去,到一切公共機關去,是那些受過新式大學教育的人所特有的職責。倘若腐敗的官僚存在一日,富有資財的外國人就一日可以利用金錢來引誘他們去出賣國家的利 益和權力;同時軍閥們的橫行和擾亂也不能阻止地綿延下去。所以要改造中國,還需要一大批誠實的人、光明磊落的人,能專心而且很賣力氣的人,去從事政治和行政管理”。

他真誠地說:

“我雖然珍愛中華,但並不盼望它完全沒有變化。”

他指出中國要達到穩定、富強的水準,必須實行民主政治和工業制度:

“民主政治之所必要,一則因為它的自身就是好的;再則還是避免少數又蠢又硬、居於領袖地位者的惟一方法。工業制度本身雖然不好──我把它看作禍患——但對於維持中國的獨立是絕對需要的。”

經歷過 “文革”浩劫的人都清楚,那是一段讓無數人撕心裂肺的日子,黨內人士都朝不保夕,黨外人士就更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了。為了從根本上解決“文革”期間出現的一黨獨大、個人專制現象,復出的鄧小平一遍又一遍呼籲要進行政治體制改革,“著手解決黨政不分、以黨代政的問題”。特別是 1986 年的夏季到秋季,鄧小平就政治體制改革問題發表密集講話,展開前所未有的新一輪攻勢。從什麼地方著手呢?鄧小平選擇了一個突破口: “改革的內容,首先是黨政要分開”。4

著名新月派詩人徐志摩在《羅素與中國》一文中寫道:

“羅素去年回到倫敦以後,他的口液幾乎為頌美中國消盡,他的門檻也幾乎為中國學生踏爛。…… 他對人說,他很願意捨棄歐洲物質上舒服的高等生活,到中國來做一個穿青杉種田的農人,他說中國雖遭天災人患,其實人民生活之快樂非歐洲人所能想像。他說中國的青年是全世界意志最勇猛,解放最徹底,前途最無限的青年,他確信中國文藝復興不久就會成功。”

羅素的這次中國之行,險些送了他的命。這是他訪華期間的一段驚險的插曲。在這生命垂危期間,他依然是妙語連珠,幽默透頂。他在北京的那些涼風颼颼的陰冷的禮堂裏作著一個又一個講演,弄得他筋疲力盡。有一天,他驅車前往西山,在溫泉裏洗了個熱水澡,後來不知怎麼渾身抖得厲害。回到城裏才發現了他得了急性肺炎。感染隨之而來,兩邊的肺都發了炎,他住在德國人開的醫院裏,一連好幾個星期都處於危險狀態。

中國的名流組成的一個代表團很是悲觀,他們來到醫院說,他們將在西湖邊上的一座聖祠為羅素舉行 最高規格的葬禮。 羅素面臨死亡,卻毫無懼色,還說著輕鬆的妙語。他從高燒的狀態中醒來的時候,便對醫生說:“我沒事兒。我有生以來從來沒覺得有現在這麼好。”他問坐在一邊的女友多拉‧布萊克哪天是她的生日,還說:“你最好現在就出去替我買件禮物給你自己,以防萬一我那時候已經一命嗚呼。”

他說,如果她囊中羞澀,只需在報紙上發表一條告示:“羅素已死。需要錢埋葬這條老狗。” 醫生說,只有當羅素病得說不出話的時候,他的舉止才像個真正的哲學家,但每次他甦醒過來的時候,總是要開玩笑。有學者指出,上世紀 20 年代,羅素風塵僕僕地來到中國講學,對當時中國思想界和青年知識分子有很大影響,如:沈雁冰、徐志摩、胡愈之、張東蓀、張君勵、楊端六、梁遇春等很多青年作家和學者,都曾撰文介紹評論或翻譯羅素的學說與著作。

當時的一些重要報刊雜誌,紛紛刊登他們的講稿和著作,很是風光一陣。這位關懷中國命運的英國哲學家為百廢待興、圖謀新生的中國開出了不少治國救弊方針(可參 見其《中國問題》一書),衷心期望這個備受西方列強凌辱、本身吏治又腐敗到家的東方古國能夠奮發圖強,自尊自立,雄踞世界民族之林。

作為一位有良知的正直的思想家,羅素對當時中國社會的種種深入骨髓的弊病也洞若觀火,毫不隱諱地加以揭露和批評。就他的審美情趣而言,他很欣賞中國傳統文化那種 “中庸” 勁頭,那種雍容自在、樂天知命的處世態度(大概與英國紳士風度靈犀相通);他對中國的古物亦摩挲把玩,津津樂道,因而受到先進的中國青年知識分子的嘲笑。

羅素,作為一位關懷人類命運、意志堅強、樂觀 向上、襟懷坦白、脫略俗見、置人間毀譽於度外、個人名利無所掛懷的哲學家和思想家,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生雖然頗多毀譽,亦常陷於狼狽窘境中,但卻敢於發表自己的見解,勇於獨立探索問題,敏於思考生活與未來,他活得光明磊落,心裏充實。他的許多觀點並不穩妥,他的立論也常常難免有錯誤,但他敢於立說,銳意進取,苦苦探索,絕不瞻前顧後,毫無自私之心,並且敢於批評自己,勇於修正錯誤,不愧為大家風度。他是一位有著崇高品質的思想家!

總之,羅素的中國之行,為他增加了一段奇妙的人生經歷,並且使他對東方問題,特別是中國問題開始有了一個新的感性認識和理性思考,這對於一位關心和思考人類前途的思想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註釋:

1 馮崇義:《羅素與中國》,北京:三聯書店,1994 年。

2 孫乃修:《百年長明的深邃目光──羅素傳》,上海:世界圖書出版公司,1995 年。

3 羅素:《現在中國的概略》,載於《晨報副鐫》,1922 年 3 月 19 日至 22 日。

4 楊宗麗等:《周恩來二十六年總理風雲》,瀋陽:遼寧人民出版社,2007 年。
天峰 發佈日期: 2017.07.02 發佈時間: 下午 4:06
“我是papi醬,一個集美貌與才華于一身的女子”,但凡看過papi醬視頻的,都會記得這句話。我是從2015年底的時候開始看到微信上瘋傳她的視頻,笑的我不行,因為她剪輯的語速太快,有時要看兩遍才過癮。當時的視頻自媒體剛剛興起,她是我其中最佩服的一個。因為從內容到表演到拍攝到後期剪輯都是她一個人完成的。後來在短視頻的資本風口之下,一個素人引發各路資金關注,並且快速完成資本化,首輪融資就估值三億人民幣。只是成為新媒體公司後,我就較少看她的東西了,畢竟比起自由創作時期,她的創作環境創作心態都已經有了客觀的改變。

我印象中,移動互聯是在2011年開始的,那時的標誌事件就是微信的出現。到現在,毫不誇張的說,微信已經改變了中國。從資訊獲得、親友聯繫、工作創業到醫療掛號、水電繳費等市民便利服務再到交警罰單、證照續簽、政府業務預約等等政務服務,都能在微信上完成。

中國的移動互聯網,中國人的移動互聯生活絕對是世界最發達最豐富的,沒有之一。最大的原因是政府的規劃。中國的發展,總是在嚴謹的長期規劃中,預留一些開放的也許在規劃時無法預計的可能。比如早期的互聯網發展,中國豎起高牆,不允許包涵任何國外意識形態滲透的工具,比如臉書和推特的進入,但卻放任甚至扶持國內的社交媒體發展,而谷歌由于已經有百度作為對抗,並且百度創始人本身在美國時就是頂尖的搜索引擎技術發明者之一,因此早期谷歌是允許被進入的,即使谷歌後來沒有主動退出,它在中國也遠遠無法達到百度的市場份額。我想說的是,提起互联网,台灣人看到的是中國在網絡的封鎖,而我看到的是,一整個產業的規劃,畢竟開放一個小孩和大人進行“公平競爭”,非死即殘。而現在結果已經表明,這個世界,只有中國和美國,才真正擁有完全的互聯網產業,現在連硅谷都開始要向中國的公司學習甚至copy商業模式了,二十年前,誰敢想象?

另一個不得不提的是支付寶,它比微信支付的移動支付市場份額更大。而大多數台灣媒體解讀的中國移動支付的興起原因,撇除假鈔多、中共監視人民、中國法規不完善等等腦殘言論外,其中稍微靠譜一點的,是由於中國跳過了信用卡階段,但這個我也是不認同的。我記得我用的第一張信用卡,是2000年,VISA和廣發銀行合作推出的。而到了2008年的時候,信用卡已經在中國大小城市里氾濫了。我覺得第三方支付在中國迅速發展,真正原因是中國沒有一個特定的利益集團能夠壟斷社會的發展,比如銀行和信用卡利益集團,所以當新技术產生時,特定集團沒有能力阻止,因為政府評估的是對社會有沒有發展,對人民生活有沒有好處,而不是誰的蛋糕被動了。

什麼是民主,我不想說什麼人民民主和選票民主之類的名詞,也不想說什麼實質民主和程序民主的概念內涵,更不想提美國是怎樣台灣是怎樣。我只想說,中國之于世界,是個另類。我看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是像中國這樣,由一個政黨帶著人民通過流血革命,最後建立一個嶄新的完全不同的國家。也就是說,這個執政黨的地位,是當初人民用生命做背書的,也就是它天然要代表的就是絕大部分人民的利益,而不是某個特定階層和集團。否則,它面對的就不是被選票教訓,而是被徹底推翻。正因為這樣,中國的民主實踐,反而有了天然優勢,因為它要求一個黨代表整體人民的利益,強調的是社會的融合發展。中國恰恰不需要的就是引入多黨制,因為從國外的實踐看,不同的黨代表不同的集團利益,強調的是博弈,是對抗,這就賦予壟斷資本很大的空間去操弄選舉,最終實現也只是特定集團的持續發展,而不是整體人民的持續發展。

移動互聯和民主,或者說手機和民主,是一個有趣的結合。尤其在中國,中國人可不覺得人民和政府應該天然對立,中國人可不怕政府知道自己是誰,而且恨不得呢,最好打個政府熱線,都能自動辯識自己是誰,那才有VIP的感覺。事實上,我也一直在留意政府怎麼融入移動互聯。我已經看到從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到大小行政部門,幾乎都有自己的微信公眾號甚至自己的APP,市民也越來越多的使用手機辦理政府業務,甚至我還曾經在市政府的網站,投訴政府部門的行政錯誤,足不出戶就獲得解決,我還看到政府這些年持續投入巨資提升電子政務系統。種種現象都讓我越來越相信,中國政府是在有步驟的鑽到老百姓的手機里,以後市民通過手機可以辦理所有事項,通過手機可以監督政府,監督官員,通過手機可以對政策做出實時反饋,配合越來越成熟的大數據處理能力和政務考核制度,政府的效率會越來越高,人民的監督會越來越落到實處。
陳真 發佈日期: 2017.07.02 發佈時間: 上午 4:29
出於一種卑鄙的政治動機,民主被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強權及其一票走狗(例如台灣)給刻意簡化、扭曲成 "每個人直接投票" 的意思,搞出一個概念低能而荒唐的怪物來,藉以攻擊異己,遂行政治利益。

當人民以一種集體概念的形式,直接間接參與了政治,形成公共意志,主導政權走向,這就是民主。如果中國不叫做民主國家,他媽的我實在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什麼國家是民主國家,至少大陸比台灣更具有民主精神,至少大陸政治制度利遠大於弊。台灣卻只是以投票為糖衣包裝的一種實質獨裁或劣質民主,有百害而無一利。

我知道我講這樣沒幾個人會認同,不過,事實就是如此。或者說,就政治哲學上來說,我所知道的民主內涵就是如此。

舉證的責任在於那些整天說大陸是獨裁國家的人,到底它是哪一點獨裁?依我看,台灣才獨裁,美國才獨裁,比方說,當政府一而再再而三不斷做出各種顯然不是大多數人所能認同的事情時(例如不斷四處血洗侵略它國),人民除了乾瞪眼,還能怎麼樣?下次不投給他?那麼,下次換另一個人上台時,倘若他又同樣獨斷獨行,為所欲為,人民除了乾瞪眼,還能怎麼樣?

也許你會說,大陸人民不也一樣只能乾瞪眼。可是,至少在現實上我看不出中共長年以來之所為,哪一點是大陸民眾普遍反對卻又無力改變的?我看到的是,絕大部份的大陸人民對於國家過去的發展與未來前景,不但非常非常認同,而且高度樂觀並充滿信心。但是在台灣或在美國,卻剛好相反,例子卻多得是。

比方說,我不相信如果透過平等開放的辯論與投票,台灣人會普遍樂意 "馬上" 廢核四卻又 "同時" 啟動老舊毀損待修的核一核二,並且大量增設將會死更多更多人的火力發電製造恐怖空污,但是統治者依然蠻幹到底。

比方說,我也不相信台灣人會想要跟大陸整天搞仇恨對立,或是無限放寬農藥管制圖利財團,或是開放日本核災食品,或是經常花千百億讓美國予取予求購買一些破銅爛鐵或幫他們負擔侵略他國的軍費。我也不相信,台灣人會普遍認同根本毫無任何計劃書便一舉打算掏空國庫的什麼前瞻計畫,但是,台灣的統治者還不是照樣蠻幹到底。民主個碗糕啦。這不是獨裁,什麼是獨裁?

我是相信民主的,但我不相信那種充當政治鬥爭工具的腦殘民主。如同我是相信人權的,但我同樣不相信那種充當政治鬥爭工具的腦殘人權概念。同樣地,我也相信自由,但我不相信那種充當政治鬥爭工具的腦殘自由概念,例如什麼 "我們可以用臉書耶,你們行嗎?"之類,實在是蠢到爆。

以大學為例,我相信大學(即便是私立大學)基本上是民主的,都是以師生的利益為主體,而非有個君王或獨裁者可以為所欲為。但是,難道一定要開放給全體師生與行政人員投票、開放給所有成員或職員都能出來參選校長才叫做民主?倘若校長是個校外人士或非母校畢業,難道就是 "外來政權"?這類腦殘民主概念,大家用肚臍想一想就知道合不合理。

有些人認同民主是一種工具,足以達成各種更好的現實結果以及提昇對於各項公眾問題的認知(epistemic)素質,例如我常講的劍橋三一學院院長Amartya Sen 便認為民主足以避免重大的分配不均與饑荒。當然,也有一些人恰恰因為此一結果論或工具論而反對民主,例如蘇格拉底或柏拉圖,或是像比較有名的霍布斯,他們都認為民主不會比菁英領導或貴族統治或乃至君王制更能帶來良善的結果。

另外有些人則把民主本身看成一種目的而非工具,認為其內在本質 "先驗地" 蘊含了平等、自由與人權等等,而這樣一種自我價值的實現,"往往" 也會導向更好的現實生活。

在無數的民主理論或哲學看法中,我沒什麼特別偏好。我對待民主就如同我對待宗教或道德一樣,我有著一種 "否定神學式" 的態度,簡單說,我不知道鬼神長什麼樣,但我知道什麼不是鬼神。我不知道究竟健康為何物,但我能看出疾病與問題之所在。我也不知道完美的民主究竟應如何(天底下應該也沒有這東西),但我能在民主之中看到各種缺點與問題。這一切態度就如同我對待知識或科學,我不知道真理是什麼,但我能看見錯誤,在除錯的過程中,我們或有可能向真理靠近,當然也有可能更進一步遠離,但是除了"除錯"之外,難道還會有什麼更好的帝王之路可以直接通向真理?
楊宗和 發佈日期: 2017.07.02 發佈時間: 上午 1:49
我沒有讀過「民約論」,但是我相信盧梭說的是 democracy,不是「民主」。Democracy 被翻譯成「民主」實在是太美,too good to be true. Democracy 其實只是人民直接或是間接的共同參與公共政策的決定,也可以說是「共治」,或是林肯蓋地茲堡演說中文翻譯的「民治」。相對於君主專制,貴族世襲,人民「有權參與」,「有權表達意見」當然是好事,但是和「做主人」可差遠了吧?

韋氏字典對 democracy 的定義是:
a : government by the people; especially : rule of the majority
b : a government in which the supreme power is vested in the people and exercised by them directly or indirectly through a system of representation usually involving periodically held free elections.

雖然與政治學上的定義或許有點出入,但是大方向應該是相同的。這定義中並沒有所謂「主人」的概念;如果我真是「主人」,我幹嘛要服從多數?自己的意見不被採納的時候,甚至自己的權益因為不和多數人(即便只是相對多數)的利益而被忽視的時候大概不會認為自己是主人吧?

民主(或是民治)應該還是以改善大多數人的民生問題為主;我們所謂民主比帝王專制『好』的意思難道不就是在於民主制度下,大多數人民的權益更可能受到保障嗎?所有在地球上的物種不分動物植物,真正的終極問題就只是「生存」。誰會在飢渴了一個星期後仍然覺得選票比一杯水或是一口飯更重要的?民治只是維護民生的方式之一罷了。

現在更糟的是,政治人物不兌現競選時開的支票也不用負任何形式的責任;這種情況下人民還覺得自己是「主人」實在匪夷所思。「用選票讓誰下台」這種事有何實質意義?老子我都口袋飽飽,下台只是少撈幾年罷了。就像現在美國的大企業那些無恥的「明星」 CEO, 把公司搞砸了,臨走前還能有個上億美金的黃金降落傘;可是一線員工只能等著幾千幾千的被裁員。

「民主」真的那麼好,為何沒有一家成功的大企業(或是小企業)是民主的?不是群眾的智慧嗎?不是人民的眼睛最雪亮嗎?
陳真 發佈日期: 2017.07.02 發佈時間: 上午 1:33
第一次看到侯漢廷的演出,很驚豔,不過後來才知道原來祖師爺,喔不,是祖師娘,是這一位,名叫papi醬。我有在youtube上訂閱她的頻道,看過她的一兩個視頻,比方說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fShccmZd6o

有空會多看,還蠻有趣的。至於這位祖師娘是何方神聖,我沒研究,只知道是大陸人,本名叫姜逸磊,名字取得真好,她父母顯然也頗有才情;又飄逸又磊落的,這年頭這種文武雙全、既剛又柔的人,跟恐龍一樣,很少見了。祖國地大物博人口多,臥虎藏龍,什麼人都有,常讓我這井底之蛙感到很震撼。

現在常可在電視上看到侯漢廷,變成公眾人物,變成名嘴,在我看來是一種糟蹋與浪費;除非有志於此,或以此為得志,那當然就另當別論。
王修亮 發佈日期: 2017.07.01 發佈時間: 下午 10:26
我對政治不具有解析能力,但是從一般生活經驗裡仔細觀看,就很清楚知道,美式民主,資本式民主,只是另一種形式的獨裁,例如所謂全球化的商業掌控。

中國幾千年前,三代的民主是一種不一樣的模式,當時的民主定義為「以民為主」,而非「人民作主」。
做為農業時代的農民,受到的教育就是「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蓄妻兒」,最大的行事範圍只是土地與家族。政治當然不是每個人的專長,所以並非每個人都有權決定政策,而是由大觀天下的菁英群,透過四嶽調查,由菁英管理階層,以議會的型態討論、推選繼任者。即使像舜這樣的農民,一樣可以被選拔。
當時的君王,政策若不能以民為主,人民若過得不好,自然會透過詩歌傳語,流佈天下,也自然有警戒改正的制度,那是最好的民主時代,所有的領導階層是為人民而存在的,做到死而後已的勞苦,如同禹的艱辛。
到了商周的宗法制度多少已經有了私心,但在維繫政權的目的下,私心以「禮法」的方式做了最大的均衡,仍然有賢者攝政、長老置換君王、共和,五世而降為平民的彈性政策,以及「貴戚之卿」的易位之權責,比起現在的民主,猶有勝之。
所謂的聖王,也就是民主之王。
漢以後這種基調才偷偷被置換了。

時過境遷,要走回三代是癡人說夢了。不過對於現代民主這個詞,除了三代的民主模式,我是孤陋寡聞之人,真的沒看過精準解釋的標準定義。
帶學生讀過盧梭的民約論,歸納其中,強調一個觀念:「民主,必然需要每個人都放棄某種程度的自由,將之委託給主事者」,看起來,似乎現代人對民主的觀念,也不是來自於此,大家要的民主都是無限的自由,都必須使「我個人或我的小群」滿意度百分百,都不在乎自己是否有政治的大觀能力與各種相關專業。
我很不明白現在所謂的民注意涵,到底是甚麼?只是一人一票嗎?只是所有的事務,不論我自己是否專業、是否了解,我都有權力干預嗎?尤其是台灣,連法律都顛倒莫名,法律和自律是民主最大的兩根支柱,卻混淆如此,那,台灣的民主到底是甚麼?
這個世界的民主是甚麼?
如果現代民主有定義,共識的民主是甚麼?
如果現代民主沒有共識的定義,我們要追求的不就是一場謊言與虛幻嗎?
鄭豐遠 發佈日期: 2017.07.01 發佈時間: 下午 4:40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PZZFHlrD3o

這影片是【新聞深喉嚨】侯漢廷的部份 (日期不曉得,畫面上沒有出現)

其實侯漢廷只是講了一些等於沒講的基本常識,只是這些最最基本的一種常識,在台灣這島上好像成了一種外星知識那樣可貴,一整個島上兩千三百萬人,能有幾人具備這樣的頭腦和心靈? 我不是很會看人,不過候漢廷年紀輕輕,談吐內涵似乎遠超過台灣年輕一代的水平。如果反過來,台灣年青人普遍都有這樣的水平,那中華民族哪裡還用擔心沒辦法實現民族復興,哪裡還用顧忌美國和日本這兩個混蛋國家?
陳真 發佈日期: 2017.07.01 發佈時間: 下午 3:44
(續上一篇)

李登輝執政下的國民黨,打破蔣經國對於公務員及公務體系的清廉誡命,開創了遺害至今的台灣黑金政治,開始引進地方黑道與各路金權勢力,大搞貪污,就地分贓,為其政治勢力效命。

接著阿扁上台,很多人以為台灣政治將可從此清明乾淨,那就真的對政治太外行了。阿扁為首的民進黨,貪婪之程度,遠勝國民黨。就連我也沒想到的是:居然會貪污到如此肆無忌憚、無法無天的地步,而且不惜破壞台灣既有的各種文官體制與金融秩序,不放過每一個可以貪污的機會,而且明目張膽地索賄與威脅。

例如阿扁,滿屋子贓款,連在家走路都會被錢絆倒;家裏放不下如山一般高的錢,就偷偷藏在銀行的秘密金庫,甚至還五鬼搬運,私設假公司洗錢,匯到海外,數以百億,比諸菲律賓那位後來在美國掩護下逃亡的大貪官馬可仕總統還有過之無不及。

難怪長年以來圈內人常開玩笑說,國民黨可能深受儒家中庸思想的薰陶,貪雖貪,卻很文雅,一瓢一飲,不會過量,可說是養雞取卵,母雞還在,就只是貪吃她的幾顆雞蛋。但是民進黨的文化素養可不是這麼文雅,不知道是餓太久了還是怎樣,人家國民黨是拿湯匙喝點湯,撈點浮油碎肉補補身子,但是民進黨不一樣,他不拿湯匙吃喝,太慢了,他是直接把怪手開來,整個國家挖來吃,吃相非常難看而且肆無忌憚,就像黑道就地分贓那種感覺,套句台灣人的愛用語,非常 "霸氣";幾顆雞蛋哪夠他吃,他非得把整隻雞拿去燒烤不可,連老母雞的五臟六腑都不放過,這就是號稱 "清廉勤政愛鄉土" 的民進黨之基本樣貌。

這裏有一段視頻,其實也才不到十年,但台灣人好像也全都忘光光了。如今的阿扁及其一家貪污犯(陳幸妤是清白的),居然又再度成為許多台灣人的 "民族英雄"與 "民主之光"。這段視頻我強烈建議把它仔細看完。為了怕有些人聽不懂台語,雖然有字幕,不過因為吳淑珍的談話太經典了,所以我還是用台語的原汁原味精神把它翻譯出來:

https://goo.gl/eCu91s

扁嫂吳淑珍說:

"有人說,(我們在)美國還有七億,為什麼不拿回來?喂!(拜託喔,講這個什麼屁話),那我們阿扁的老婆小孩豈不是要送去給別人養!阿扁豈不是要變成窮光蛋!而且,阿扁總統還很年輕,他還要做一些事情,難道都不用留一些錢?而且不只這樣哦,阿扁做總統這八年,(民進黨人之中)參加過選舉的,若是有誰膽敢說他從沒拿過錢的,我吳淑珍的頭就砍下來給他當椅子坐。大家都嘛是在飯店分錢,你都沒聽過嗎?都嘛是揹布袋來裝錢,都嘛是在飯店分錢,而且我叫大家每個都要寫收據。(阿扁底下)這些小嘍囉,你們不要惹我,把我惹毛了,這些(分錢的)帳簿我都還留著,大家都有簽名的啦。"

阿扁女兒陳幸妤,她在罵什麼我就聽不太清楚了,只聽到:

"民進黨哪些人沒有拿我爸的錢,他們有如實申報嗎?你以為台灣獨立不用花錢嗎?蘇貞昌沒拿錢嗎?謝長廷沒有拿錢嗎?陳菊沒有拿錢嗎?"

阿扁本來是主動認罪的,後來又開始進行政治操弄,說是政治迫害,說是中國害怕他宣佈獨立、在背後操控的政治陰謀,目的是要欺負咱台灣人總統,目的是要羞辱咱台灣人,因此呼籲大家挺身而出,站出來保護咱台灣人總統。

2008年10月12日,阿扁接受媒體採訪時還自比是 "台灣的曼德拉"與 "林義雄第二",說他願意為台灣人揹起十字架,為台灣人去坐國民黨的黑牢。至於洗錢到海外的贓款,阿扁激昂慷慨地說:

「一九一二年孫中山革命時,會將革命基金放在大清帝國內嗎?革命的錢當然要放在海外!那是要做為台灣獨立的建國基金。連革命之母孫中山都知道錢要放在海外,錢放國內有可能搞革命嗎?大家嘜擱忍耐啊,嘜擱讓人騙不知,拜託大家走出來,包圍法院,大家走出來替咱台灣總統出一口氣好不好!」

群眾當然會說好!接著,阿扁往往就會連說三次他向來的口頭禪:「阿扁錯了嗎?」「阿扁錯了嗎?」「阿扁錯了嗎?」愛台灣的群眾當然會群情激憤地說:「阿扁沒錯!」然後大家就會互相勉勵說一定要幹死國民黨,咱台灣人才能出頭天。

如果有人居然會以為詐騙集團很清廉勤政愛鄉土,那我真是很無言。問題是,無數的人(特別是台南)確實至今還是相信這一套鬼話。

與此相對的,舉個例:年紀在40歲以上的應該都聽過連戰的5百元便當的故事。那事發生在1995年,連戰擔任行政院長,有一天,率領幾位部會首長到台中視察。中部許多媒體藉此機會要求和連戰碰面,談談國內外政策。當時的新聞局長胡志強就在一家日本料理店訂了座位,招待各家媒體記者餐敘,邊吃邊聊。

不料,因為當天行程太多,為了趕路,為了及時趕到下一個行程,被迫放棄當天早已預定的餐敘。可是,飯菜都弄好了,錢也給了,不吃也可惜,於是連戰就請那家日本料理店打包,做成一個個便當,發給每位記者。這就是五百元便當的故事真相。民進黨竟然藉此大力抹黑連戰,說他隨便吃個便當也要花五百元,說他多麼奢侈。這一抹黑,足足就抹黑了20年,連戰及其一家人包括連勝文,從此就成為奢侈權貴的代名詞,名聲臭不可聞。

兩年前,連勝文選台北市長時,有一天,我在後院晾衣服,居然聽到隔壁的歐巴桑好像一邊在看電視,一邊對其家人發表談話說:"連戰他們這一家人貪污都是拿行李箱來載,你們這些年輕人知道不知道,連家隨便吃一碗麵都要五百元,咱台灣人必須要覺醒啦,不可再被國民黨騙得團團轉"。

連戰及連家這樣一種被栽贓的貪腐形象,居然深植人心。人渣黨造謠造勢之厲害,實在是舉世無雙,一個稀鬆平常的飯菜打包事件,居然也能抹黑到這種地步,而且一抹黑就是20年。

最近那個民進黨的 "理想主義者" 與 "明日之星" 叫梁什麼傑的,不是天天在酒店吃喝玩樂開房間嗎,甚至還一天連跑兩間酒店。酒店或KTV什麼的,我一生從未進去過,不知行情。不過,根據底下報導,去一趟高檔酒店,一晚三萬、五萬跑不掉。

我有記帳習慣,一塊五毛每天都會記。我們一個月兩人基本生活開銷總和(不含房貸與保險及醫療支出和各項稅賦),始終控制在兩萬五千以內,平均一人一個月的生活費大約是一萬兩千元。昨天學姊要搭車去學校時,傳了一封簡訊來,說我寫錯了,說我寫飲料120元會猶豫是不對的,她說她剛剛等車時口很渴,車站裏有在賣樺達奶茶,一杯 45元,她就已經很猶豫了,猶豫之後覺得太貴決定不買,忍住口渴直到學校再喝水。

我們是醫生,又是教授,屬高所得,尚且必須節儉才有可能支付生活中不可預測、一波接一波的大筆意外開支與天價房貸以及親友的各種急難支出,更何況一般中低所得。我不相信一般人會這樣花錢,三天兩頭泡酒店,宛入進廚房那樣稀鬆平常,而且一擲千金面不改色。你相信這會是一種清廉勤政的政治型態嗎?但你跟我說,幾個民進黨人不是這樣?這其實恰恰就是藍綠政治人物及其周邊尾巴團體的基本生活樣貌。

但是,同樣這批人,卻擅於自我美化,並攻擊國民黨的奢侈。你看,一個扭曲造謠的五百元便當的故事,居然可以抹黑20年。就連一介不取、有政治潔癖的馬英九,也難逃抹黑。他曾經接受富邦金控招待吃飯,菜色中有魚翅,你看人渣黨拿這件事打馬英九貪腐打了多久,打了10年還在打!實在有夠荒唐,騙人真是騙到家。

今天如果倒過來,如果是馬英九及馬嫂周美青如此貪婪奢侈與貪腐,或是天天泡酒店玩女人,你可以想像後果會如何。根本子虛烏有的事,人渣黨都能造謠抹黑,你要是真的幹了什麼壞事,那還得了。但是,人渣黨不管怎麼胡作非為,卻永遠都能夠和 "清廉勤政愛鄉土" 畫上等號,你實在不得不佩服其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

陳真2017.07.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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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週刊】梁文傑光顧的高檔酒店  美女如雲消費驚人

有女侍陪酒的羞羞臉酒吧,消費高檔。

2017年06月28日

民進黨北市議員梁文傑,被本刊直擊兩週內六次出入台北市知名的「龍亨」「羞羞臉」「梵谷」「L'adore」「麗園」等高檔酒店,甚至疑有一晚光顧兩間的紀錄,且與辣妹互動親暱,其中梁文傑與辣妹同行離開的「羞羞臉」酒店,記者以消費酒客身分前往調查,兩個小時光基本消費就要價將近兩萬元。

本刊調查,梁文傑去的「羞羞臉」鋼琴酒吧,是一間女陪侍的高檔酒店,開一瓶酒要價五、六千元,坐檯小姐每人二千五百元,帶小姐出場二個小時三千五百元,包廂費與小費等另計,計算下來,酒客一晚在店內動輒要花費數萬元。令人不禁好奇的是,梁文傑單憑市議員的收入,如何支付龐大的酒店開支?

而龍亨是梁文傑最常光顧的酒店,為台北相當知名的大型「便服店」,該店號稱每天都維持有二百名以上的小姐,小姐的氣質談吐甚至都還經過專人訓練,但消費價格偏高,一晚玩樂下來,花費至少也要數萬元。

梵谷鋼琴酒吧招待所則在台北名流圈享負盛名,因消費價位驚人,甚至有「銷金窟」之稱,位於吉林路巷內,地點相當隱密,且出入多為政商名流,酒客往往在店內動不動就會花上五萬、十萬元,一般人很難消費得起。

近期光是從六月八日到六月二十一日的二週內,梁至少六次進出台北市的各大高檔酒店。保守估計,這六次花費如果都是自己出錢,金額至少就超過十萬元。(撰文:調查組)
陳真 發佈日期: 2017.07.01 發佈時間: 上午 11:44
它這個刊登日期不對,不可能是2012年,因為陳定南2006年就過世了。桃機二航站工程始於1991年,所以這個訪談應該是在1991年之後幾年,也就是說差不多距今20多年前。

那時候的民進黨,相對於國民黨,當然還是好很多,那幾年的主要競選口號就是 "勤政、清廉、愛鄉土"。陳定南提出的這個 "一年省五千億" 的掃貪計畫,事實上在八零年代就提出來。因為陳定南的包青天形象與鐵面無私的酷吏作為,非常具有說服力。因此,當黨外或後來的民進黨每次演講或選舉總是拿出這項數據來告訴大家時,人們基本上是相信的,相信一旦讓民進黨執政,不管在中央或地方都會省下大筆貪污與浪費的金錢。

民進黨甚至加碼宣傳說,只要選擇民進黨,人民不但不會加稅,同時還能減稅,因為 "清廉勤政愛鄉土" 的民進黨政府的錢將會多到根本花不完。這樣吹牛還不夠,更進一步開始瘋狂推出各種所謂福利政策,一大堆津貼、補助、年金等等等,對象包括農民、勞工以及全體民眾,就像散財童子一樣,你喊一個月給五千,我就喊八千,另一個參選人就喊一萬,完全不顧財政後果。只要我執政的縣市,大家都會每個月領錢領得笑呵呵哦,還不趕快投票給我。藉著這樣一種所謂 "政策買票",成功贏得許多場選舉。國民黨於是也就趕緊跟著加碼喊價。

可是,稍微有點常識的人也知道,你怎麼可能一方面說要學習歐洲走向高福利政策的社會,包辦教育、醫療、居住等等等,不是免費就是低價提供,同時還有一大堆津貼、補助與年金及失業金等等等,從搖籃到墳墓一路照顧每個國民,然後還要大大減稅。這分明就是一種詐騙。但是台灣人偏偏相信這一套騙術,於是也使得政治詐騙集團食髓知味,各種騙術不斷翻新,變本加厲。

當時,九零年代,民進黨的主要騙術並非統獨,而是聚焦於攻擊國民黨的貪污,往往隨口瞎掰,任意胡扯。比方說,國民黨分階段編列核四預算,只是編個兩百多億,民進黨就透過其伶牙利齒開始胡說八道,說這預算一半以上都是灌水,不可能需要花那麼多錢。言之鑿鑿,其實全是謊言。

後來核四預算追加到三千多億時,最後一次是誰一口氣追加四、五百億的?有個光頭的,一邊大加預算,同時說核四安全可靠,有個姓蔡的女性甚至還發飆,要求核四必須加緊動工,務必 "如期完成"。那年應該是2006年(憑記憶,確實年代可查)。那個光頭的是個行政院長,叫蘇貞昌。他的副手,也就是行政院副院長,叫做蔡啥咪,也就是當今皇上。

不過才幾年後,有個人代表人渣黨去跟馬英九談判施壓說核四必須立即永遠封存,否則台灣人就要起來革命了,因為林義雄快要被你們害死了,那個人也是蘇貞昌。

這個人渣黨,過去總是把核四說得像是什麼核彈即將要爆炸,一旦執政卻開始拼命追加預算,說它多麼安全可靠,全世界沒有一個國家的核電廠比得上核四的安全。下台之後,竟然又馬上開始反核四,反得全民沸騰,非把萬惡的國民黨消滅不可,林義雄更是以死相逼,命令必須馬上廢核四,而且原本主張核四公投,現在看情勢一片大好,當國民黨要求公投時人渣黨卻拒絕了,說這是台灣人的共識,誰敢反對,誰就是反民主。

它媽的現在人渣黨又上台了,竟然連已經壞掉的核一核二都要拿出來用。台灣人呢?那些反核鬥士呢?說要用愛發電的主婦聯盟呢?他們當然不會有聲音,因為台灣幾乎所有的所謂社運或各種運動,全是綠營組織與綠媒的尾巴團體,藉以搞政治鬥爭。

一會兒反,一會兒又不反、不斷變換立場與說法的所謂 "反核四" 之離譜,就跟當年阿扁選台北市長攻擊國民黨的台北捷運政策一樣,無限誇大其浪費,比方造謠說什麼捷運站的一個垃圾桶造價就要好幾萬,透過地下電台與耳語(類似現在的網軍),散播各種空穴來風的謠言,並且瘋狂宣傳說這種低落品質的捷運,將來蓋好後就請國民黨高官自己去搭,"我們台灣人不敢搭這種火燒車"(謝長廷的名言)。

每次演講會場,只要罵台北捷運議題,總是能博得滿堂彩,把台北捷運講成根本就是一個不必要浪費納稅人的錢的垃圾。可是,現在呢,哪一個人會覺得台北捷運很爛或是多餘的垃圾?台北捷運不是幾度還獲得國際評比的極高評價嗎?但在當年,這卻是壓垮國民黨的最後一根稻草,台北市長一職因此首次拱手讓給人渣黨。

由此你可知道,這個人渣黨之擅於造謠造勢翻雲覆雨的功力之厲害,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根本無人可比,絕對可以申請列入世界金氏記錄之 "全世界最會造謠造勢的政黨"。以上這一切,都稱不上什麼歷史,只不過是二十多年前或十多年前的事,但台灣人卻十分健忘。也許那不是健忘,而是不在乎。台灣人的心靈和大腦好像無時無刻完全就是受到當下主流媒體與政治勢力的操弄,完全沒有自主能力可言。
黃明華 發佈日期: 2017.07.01 發佈時間: 上午 3:01
特別去找了一段以前天下雜誌對陳定南先生做的訪談,陳定南先生在訪談裡就算過,中央到地方各級政府如果可以雷厲肅清貪污綁標,一年可以省下四千八百億,一年四千八百億要讓台灣人民每個都過上不錯的退休生活根本不是問題,但是這20幾年來台灣人民就被這個邪惡的綠色詐騙集團分化挑動對立鬥爭到今天這般民不聊生的慘況

嚴辦白道綁標 才能杜絕黑道 - 天下雜誌 180 期陳定南訪談
http://www.cw.com.tw/article/article.action?id=5034956
陳真 發佈日期: 2017.06.30 發佈時間: 下午 12:29
我記得,大腸花成員陳為廷被揭露多次性騷擾被逮記錄後,王丹以 "好色是一種美德"、"不好色就不叫男人" 等說詞為其開脫,居然透過修辭,一下子把一種公眾罪行給轉化成旁人不得插手過問的私德問題。可是,當人們為了某種政治目的或迎合民粹狂潮時,又往往會把某人的某種私人問題給無限擴大渲染成千古罪人似的。一會兒公,一會兒私,完全伸縮自如;一會兒法律,一會兒又變成道德問題,完全看外在政治需要而定。由此可見,這裏頭顯然有著一種刻意或無意造成的概念混淆。刻意為之者,藉此操弄是非,獲取個人利益。

這位陳為廷先生之犯行,雖屬公眾犯行,根本不是什麼不可置喙的私人問題。不過,我雖然很睹爛大腸花,但是除了法律、道德之外,還有個概念範疇叫做 "疾病",某些行為究竟是bad or mad往往是有很大爭議的,但卻經常被有意無意地混淆或濫用與誤用。

比方說,同性戀在過去是一種罪行,得坐牢,財產充公,後來又加入疾病概念,同時又成為一種病,需要治療。究竟是要懲罰還是要治療?如果是一種病,一個人生了病,既非其所願,為何需要因為罹患該疾病而遭受懲罰?我前天感冒發燒了,差點還傳染給跟診護士,我需不需要因此被繩之以法?

反過來說也一樣,所謂懲罰,乃是為了懲罰當事人的罪行,而非懲罰他的基因,懲罰他所根本無法控制的心態或性向。

精神病人在過去大約15世紀以來,長達好幾百年的時間飽受迫害,獵巫運動就是這麼來的,視之為邪靈附身,或甚至邪靈本尊,必須燒死,吊死,虐殺而死,幾萬人因此慘死。那時候,精神病並不是一種病,而是一種罪,一種敗德,甚至是一種宗教上的邪靈現象。

如此漫長的數百年光陰,好不容易透過一定的科學理性與概念澄清,人們方才把精神問題從 "道德"、"法律" 與 "宗教" 模式,調整為疾病模式,相信他們需要的是治療,而非懲罰。

從我27年前開始當醫生以來,特別是在我行醫的前幾年,也就是1997年出國留學之前,我經常主動寫信給法院或報社或連絡當事人或幫忙找律師等等等,經常為一些所謂 "作奸犯科" 的人出面,甚至還幾次擅闖法庭,當庭喊冤,主動要求法官聘請我當專業證人,當庭立誓,若有一絲偽證,願受法律制裁。

比方說,有一天,看到報上說,有一位嘴裏念念有詞念著咒語的怪人,到處破壞停放路邊的機車,甚至還引起火燒車。後來,嫌犯被逮,法官以製造公共危險甚至殺人未遂等等一堆罪名,判處重刑。但我比對各報報導內容後認為,此人很可能有重大精神問題,他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所以我就介入這件事。

還有比方說,我有個精神分裂症病人,貧民,母親守寡,母子兩人撿破爛維生。有一天,他因為幻聽與被害妄想發作,驚嚇不已,以為有什麼外星人要殺他,要抓他去做實驗,嚇得躲進一處農田(種西瓜)附近的排水溝,嚇得直發抖。剛好農田主人來了,以為是來偷西瓜的,於是就大聲喝斥,那個病人嚇得屁滾尿流撒腿就跑,躲進旁邊一間農舍,等於是自投羅網,於是挨了主人一頓痛揍,並移送法辦。

結果呢,你知道他被判了幾年嗎?以搶奪強盜農作物及侵入民宅,判處十年重刑。這不等於是要他和他媽媽的命嗎?我為這事前後費了很大力氣,後來乾脆趁著開庭,不顧一切闖入法庭喊冤。法官還算明理,後來改判一年。但我還是很不滿,因為他明明只是病情發作而無任何犯罪意圖與犯行,頂多是逃跑躲避外星人的追殺時,踩爛人家幾顆尚未成熟的小西瓜。

類似的例子根本說不完,要多少有多少。你覺得輕易把病人當犯人這樣對嗎?甚至因為病人往往心智功能很差,於是經常成為法院或檢警栽贓重判的肥羊,把那些沒破案的全要傻傻的病人們頂下來,或是輕案重判,擴大法條解釋,藉以做大自己的辦案績效。明明小案子,往往也能變成大案。

我對這些事始終感到很痛苦,但我2007年回國之後,發現台灣整個變了,暴民興盛,民粹橫行,出於一種懦弱與疲憊和無奈,我已經很少再為這類事情挺身而出,甚至連放個屁也不敢,因為正義凜然的暴民實在很恐怖,我不想再給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以及工作單位招來各種痛苦的折騰。對於這個社會,我也差不多已經有一種放棄的感覺,就由它去惡搞吧。

我相信其他精神科醫師一定多多少少也知道真相,但他們同樣也是連一個屁也不敢放。比方說,當街把一個小女生(外號小燈泡)的頭顱給割下來的那個兇手,其實你不需要任何醫學知識也能馬上清楚看出這個人根本就是語無倫次,脫離現實,病得很嚴重。究竟在他犯案當下有多少行為能力,我無法憑空判斷,但是你不能否認他做這個砍頭行為的背後動機粹就是基於根本混亂得一塌糊塗的一團錯亂精神狀態。

不可思議的是,嗜血的台灣人卻全民激憤,容不得任何人為這個兇手說一句良心話。所謂義憤,理應是對於一種出於邪惡心思的行為的一種憤怒,但是,這樣一個連一句稍微有意義的話都講不好的精神錯亂兇手,他哪來邪惡心思?這就像一頭熊突然暴怒抓狂把人給吃了一樣,它是一種悲劇,但我們不會因此產生 "義憤",因為裏頭並無敗德成份,更不會根據這樣一種荒唐的 "義憤" 要求給予更大更殘忍的報復。

兩個月前,我針對那位自殺而死的女作家林奕含寫了一篇萬字長文,但我不敢貼出來,因為我的生活太忙太累,經不起更多風波與折磨。我之所以寫那篇文字是因為我看到她的一段訪談,老實說,我看了好幾遍,相當感動,我覺得我能理解她在講什麼,因為她的問題,極大程度上其實也是我的問題,差別只是在於我沒有文學能力,沒法像她那樣表達得那麼好。但我雖然不是一個好作者,卻是一個極其敏銳的好讀者,我能理解詩,同時我也能理解病,我看過數以萬計的病人,我知道什麼是重度憂鬱症或甚至更強烈的診斷病名對當事人心靈的可能影響。

我相信,市面上那些為她伸張所謂正義、甚至竟然把她詩一般的文學作品給矮化成 "呈堂證供" 的人們,完全完全就是在扭曲她、消費她,矮化她,踐而踏之,但卻又以聲援與關懷之名。我對這個社會的粗糙、粗暴、嗜血與瘋狂,實在感到很無奈。你根本不可能有一絲絲說出一點點良心話或異議的空間,否則馬上災難就會降臨到你自己身上。

任何問題,往往存在一種所謂 "問題空間",亦即它是一種圖像般的存在物,其內在性質如何,必有不同見解。但在台灣這樣一個缺乏閱讀能力與理解能力的社會,這樣的空間卻蕩然無存,別說一般人文與社會事項,就連科學理性程度那麼高的核電問題,竟連絲毫議論空間也不存在,誰膽敢有異議,誰就不是人,而是人品有缺陷的道德之賊,全民鳴鼓而攻之。

希望有人能看懂我在說什麼。文字表達有兩種,一種是林奕含式的,如詩一般,內涵深,貼近真實,意義無窮。另一種是陳真式的,分析哲學式的,使用國中生的簡單句,企圖儘可能避免誤解,不求深厚的意義傳揚,只求把那最粗淺的 "第一課" 課文給說明白。

古往今來許多文人或思想家,往往在其生前招來迫害或各種難言的誤解,那是因為他們太高估人們的理解力了;寫詩是行不通的,你只能寫小學生或國中生的句子;詩只能留在倉庫裏,留著自己看,也許說不定百年之後才能見天日。我常想,倘若比方說維根斯坦或齊克果或尼采或叔本華等等都還活著,而且活在這島上,他們恐怕會每天被暴民與低能媒體追著跑,老是押著出來鞠躬致歉。
lbboy 發佈日期: 2017.06.30 發佈時間: 上午 9:23
https://udn.com/news/story/6656/2555064
跟美國買武器,跟日本買輕軌,選舉綁樁腳, 用愛發電這些政策都要花錢,不砍軍公教的薪水真的會破產吧!
追求獨立自主的人士,當美日的哈巴狗都不會覺得一點也不獨立自主嗎?!
楊宗和 發佈日期: 2017.06.30 發佈時間: 上午 6:06
陳真所舉的例子諸如頭髮顏色(基本上就是外觀)、收入、婚姻、交友等等,屬於「個人隱私」,與道德操守無涉。多數中國人確實視他人隱私於無物,這些或許起源於「濃濃的人情味」,但是過去幾十年的綜藝節目對於讓台灣人越來越把窺探他人隱私視為理所當然,而且窺探的事情越來越低俗有相當大的貢獻。

台灣一個大問題是欠缺高品質的大眾媒體;外國一樣有八卦低俗的節目,但是相對的他們至少有高品質的其他選擇。更重要的是一般人就算私底下也喜歡窺探公眾人物的八卦,至少在公共場合還能把持住尊重他人隱私的分寸,不要顯得自己不懂社交禮儀,沒有教養。可是當社會普遍不認為窺探他人隱私,或是以他人外貌、年齡開玩笑是無禮的行為,活在其中就很痛苦。

隱私與私德還是有差別的;以陳為廷當例子,如果他只是交往過很多女朋友,這是他的個人隱私,旁人無從置喙;但是他多次性騷擾女性,這是私德,絕對不是袒護他的那些人說的什麼「不好色就不是男人」、「年輕人不要讓他受傷太深」。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同意陳真說的「世俗道德之為物,難道不就是一種公眾概念?何來私德?根本不存在所謂私德。」

以最近比較紅那位梁先生來說,如果他上酒家都是自掏腰包,那是他的自由;但是現在問題在於上酒家這些錢是誰出的?他報公帳嗎?如果是,合乎規定嗎?如果是朋友出的,為什麼會如此頻繁的慷慨?在裡面談什麼?是否有賄賂的意圖(當然是;但是我還是得裝一下,用問句)?

我想,「公德、私德」很多時候確實很難分界,或許直接以「是否合法,是否合乎服務機關的規定」更為明確。換言之,譴責陳為廷過去那些行為之所以不是「公私不分」,因為性騷擾本來就是犯法的,不能以「私德不影響公德」開脫;而梁文傑的問題則是上酒家的金錢來源,以及是否涉及賄賂。
陳真 發佈日期: 2017.06.30 發佈時間: 上午 2:14
說來大家一定不會相信,我在英國十年,從無一個外國人問我為何是白頭髮?幾歲了?怎麼不去染黑等等這一系列問題。但在台灣,這樣一種詢問,估計一年大約一百次以上,甚至連在百貨公司或電影院一同搭電梯或用餐時完全不認識的路人,都曾經幾次轉頭問我:"先生,請問一下,你為什麼白頭髮?怎麼不考慮去染黑?請問你幾歲了?" 等等等。那其實就等於問說 "你怎麼不去縮奶或隆鳥或剃光頭?"一樣無聊且冒犯。西方人很顯然比較不會這樣低級,因為公私分明,對於私領域十分尊重,畢竟那是一個旁人根本無從置喙的領域,就如同某人的小鳥毛究竟應該是什麼顏色,干你屁事?

這兩天給一群學員上課,主持人劈頭第一句話竟然是跟全體學員說,"你別看他滿頭白髮哦,其實...他是留英的",彷彿 "滿頭白髮"是一種缺陷似的,因此需要先替我說上幾句辯護,證明我能力和年齡都還能勝任,大家要對我有信心。這其實還算溫和的,至於有些心智能力低下的就更不用說了,指指點點,"啊你是幾歲啦?怎麼會滿頭白髮?用腦過度是不是?啊你不是精神科的醫生,啊你自己也有壓力哦?啊你自己都顧不好,怎麼給人治病啊?" 這一說,往往可以說上十幾二十分鐘。

許多時候,在日常生活中,哪怕也許我只是出去找個麵攤叫一碗麵吃,老闆娘還沒開口,就在她開口前的幾秒鐘,我就知道她要問些什麼了,肯定又是要盤問我這一系列問題。有幾次,我就直接幫對方先問了,"你是要問我為何白頭髮?幾歲了?怎麼不去染黑?" 對不對。許多時候,我很想故意拿對方的各種身體特徵來反問,例如:"妳的胸部怎麼腫成這樣?請問妳是在當奶媽嗎?"有些時候,我甚至很想幫對方加碼詢問,比方說:"可是,倫家的小鳥毛是黑色的耶!不信嗎?有沒有興趣看看啊?"

我當然不敢這麼做,畢竟我知道人們並無惡意。不過,雖無惡意,八卦卻是一種低能心靈與脆弱人格的特徵。在醫院裏,同事之間,八卦滿天飛,每天都有。我從不參與一句,並非我道德崇高,而是我沒有那樣一種窩囊心靈。我無絲毫興趣私下去議論別人的家務事,太低能了。不但低能,而且深具侵略性,彷彿人不是人,而只是一種八卦的總和。

大多時候,我知道人們從這樣一系列的髮色質問中能得到莫大的低級樂趣,於是我往往就乾脆自動犧牲小我,創造一些讓他們更開心的笑話,以娛大眾。比方說,曾經有病人誇我,"陳醫師好年輕啊,應該還沒七十歲吧?!" 每次我說這類自我嘲諷的笑話給質問者聽,他們就更開心了。

除了白髮,職業也是一個主要發問系列。一旦台灣人知道你是醫生,接下來第一道問題肯定是問你 "一個月賺多少錢?" 然後對你充滿錢財這方面的偏見與認定,認定你一定很有錢。萬一他相信你沒什麼錢而且看你穿著十分破舊,他就會說人家誰誰誰哪個醫生一個月賺多少耶,意思是你肯定不是一個優秀有成就的醫生,然後就會對你逐漸有一種難以掩飾的戲謔與輕蔑。特別是當你在一些比較基層的地區性醫院工作時,甚至連員工同事也會看不起你,意思是說,他不會以一般台灣人對於醫生的那種仰慕佩服的眼光看待你,他覺得他是可以跟你平起平坐的,但他覺得自己就只能用遠距仰角的姿勢去瞻仰其他 "名醫",因為他認定,倘若你是個 "成功" 的 "名醫",怎麼可能會來 "這種" 醫院工作?所謂 "這種" 醫院,指的是它很基層,而不是"有名"的大醫院或醫學中心。

講這些是要給公、私問題鋪個路。也許探私窺密帶給許多人一種莫名的興奮快感,特別是當它是一種負面訊息時,也許感覺就更爽了,但這畢竟是一種低能猥瑣心靈的特徵與養份。台灣人的個性似乎就是如此,對於與大眾無關、並且根本無從理解與討論的私領域,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有興趣,但是,對於公眾是非卻毫無興趣可言。美國就算殺死一億人,恐怕也比不上比方說某個爆奶正妹主播胸前的一粒青春痘更能引起他的興趣與熱情。

你看,每隔一小段時間,台灣社會就會出現某個什麼私人事件,然後媒體就會天天疲勞轟炸,全民參與討論,蠢血沸騰到爆,伸張所謂正義。美國就算侵略血洗一百個國家,也引不起這麼火熱狂暴的興趣與激情。而且,誰敢稍有意見不同,全民便霸凌抹黑之,真的是非常低能猥瑣的一個社會。

我從不去任何其它地方留言,因為我知道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會在乎公私分明以及私領域之神聖性的問題,簡單說就是,台灣人缺乏議論事情與想法的能力,但是對於製造或談論人身八卦卻十分激情與擅長,熱度破表。

當然,朋友之間要問什麼或談什麼統統都沒問題。上面的白髮例子指的純粹是路人或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各自素昧平生,卻對別人的頭髮顏色如此感興趣,這已經不是少數人的問題,而是一種島上極其普遍的文化屬性與現象了;人們對於他人腦殼底下的東西或方寸之間絲毫不感興趣,但卻對於頭皮以上的頭髮顏色居然如此嚴重關切。此一現象之荒唐,就如同台灣人對於哪怕僅僅只是某個路人甲和路人乙之間發生了什麼外人不可能知道的私人糾紛如此熱烈關切,但是,對於事關眾人長久生死存亡的公眾事務,卻完完全全提不起一絲興趣,你很難說這是一種成熟社會或健康心靈的表現。

講這麼多,只是為了回到前一則留言。事實上,我並不認為公德私德是一個有效良好的分類。世俗道德之為物,難道不就是一種公眾概念?何來私德?根本不存在所謂私德。或者也可以這麼說:倘若道德是一種私密性的存在,如何可能對它做出評價?也就是說,就算有私德這回事,我們也根本無從評價。就算法律在私人事務之間做出裁判,也僅僅只是針對法律概念,而非道德裁判。法律混雜道德不但是落後的野蠻的,同時也是危險的,因為它越了界,居然對私密主觀之唯心世界做出概念上不可能成立的道德裁判。這樣一種對於私密世界的越界、侵略與冒犯,本身就是一種最大的敗德。

若由我來分類,我會說:所有道德都是公眾概念,沒有私德這東西;就如同所有語言都是公眾概念,絕對沒有一種語言是僅僅屬於某個人而不曾為其他人所知的。換個方式也可以這麼說,道德有兩種,一種可說可議可批判,另一種則不可說無法議論無從批判,套句維根斯坦的名言,"對於那些不可說的東西,我們只能保持沉默"。

相對於這樣一種態度,無非就是柏楊或胡適所經常批評的那樣一種公私不分,高舉所謂私德大旗,以私害公,甚至病態到這樣一種瘋狂地步:對於不可知不可說無法思議難以評價的私人事務,哇,X它媽的真是興奮熱烈到極點,眾人傾巢而出,爭相發言,每次簡直就是一場瘋狂的全民灑口水、敲鍵盤運動,大家愛怎麼說就能怎麼說,指指點點,口水多過茶,任意想像,信口開河,好像簡直就要爽死了似的,但卻又美其名為愛心或正義,其實不是,是嗜血。他並不是真的在乎什麼,他只是聞到血腥的味道,爭相舔舐,覺得很爽。一旦瘋狂八卦熱潮一過,就立即意興闌珊,彷彿根本沒這回事。

我想,我應該是台灣第一個公開批評 "愛台灣" 的人。這個口號在20年前剛出現時,人們根本不會把它看成一種邪惡之物。一開始,我寫信給人渣黨內一些昔日舊識大老們,表達我對他們提倡這種法西斯概念的強烈反感,因為非常卑鄙且有害。記得當時有個跟我很要好的老師,一位台大十分德高望重的教授,看到了這些信和文章,很納悶地寫信給我說他實在看不出來 "愛台灣" 有哪一點不對?

後來,"愛台灣" 之聲更是甚囂塵上,我實在受不了,就發表了 "給長老教會的一封公開信",從此揭開我新一波的悲慘命運。這封信寫完之後,藏在倉庫裏藏了好幾個月後才發表,因為我實在不想公開用很嚴厲的話批評 "同志"。所謂 "愛台灣",難道你看不出來它其實就是 "愛台灣國" 的簡稱?但我反對的不是愛哪一國,而是反對政治概念成為一種道德唯心私密概念 (例如 "愛") 的判準,甚至是唯一判準,藉以檢驗個人內心,從而畫分敵我,妖魔化異己。政治居然囂張到檢驗起每個人的內心狀態來了,誰對台獨或台灣種種或人渣黨稍有批評,馬上就會被冠上一個 "不愛台灣" 的道德罪名,人人得而誅之。如果這不叫做法西斯,什麼是法西斯?

法律尚且不應該入侵私密唯心領域,做為獎懲判準,何況政治。其實早在這之前,差不多1995-1996年左右,腐敗貪婪行事齷齪邪惡的大漢奸李登輝,就曾推動過一個叫 "心靈改造工程" 運動,說要改造台灣人的內心,朝所謂 "本土認同" 來深化心靈 ,簡單說就是為台獨進一步暖身。

這個 "心靈改造工程" 當然很成功,但它一開始是以一種比較隱約的方式進行洗腦工程,兩年後轉化成 "愛台灣" 之後,卻是以一種十分高調、大扣紅帽子的方式,肆無忌憚地進行政治獵巫,開始大舉醜化所謂的 "他們中國人",美化並神聖化 "我們台灣人"。在邱義仁的策畫下,掀起一波以挑撥族群仇恨方式的政治鬥爭與洗腦。

一兩年後,阿扁當權,這波醜化 "他們中國人" 的獵巫行動與挑撥族群仇恨對立的 "心靈改造工程",自此如入無人之境,為所欲為,跡近瘋狂。2008年,馬英九以壓倒性票數當選總統,但他不但沒有撥亂反正,反而處處迎合,說要當一個什麼 "全民" 總統,不知道是真蠢還是故意裝糊塗。不過這不是我要說的。重點不是政治,而是政治居然凌駕了基本人性與道德,政治居然成為一種檢驗道德與心靈的鬥爭工具。

我當然不是說不能推展統或獨,而是說那樣一種愛台灣式的推展法,恰恰就是一種法西斯,政治顏色凌駕了心靈,凌駕了一切是非善惡,成為這島上唯一的健康心靈指標與道德判準,誰敢對於綠營思維或其人事物有所不敬,誰就會遭到綠色暴民們無所不用其極的群起瘋狂攻擊、騷擾與抹黑。

應該差不多是2002年的初秋吧,因為葉小慧的一篇文章,我覺得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就像戀人的心碎了似的,於是發表了 "一封告別信",決心跟過去的所謂同志們從此一刀兩斷。如果他們是那光,那我就是那黑暗,總之,光明黑暗兩者絕對湊不到一塊來。

大陸人自然無從體會島內過去20幾年來這段至今持續進行中的歷史,就算島內人士其實也不一定能清楚意識到這一切政治惡性操作。同樣的操作還有很多,例如為了鬥垮國民黨,甚至就連核電政策這樣一種高度專業的理性議題,居然也能炒作成道德獵巫運動與道德檢驗,例如倡導 "我是人,我反核",意味著誰敢不反核,那麼他的人格、人性與道德就是徹底敗壞,人人得而誅之。這個人渣黨之惡行程度,真是毫無底線,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之所以講這些,仍然還是老話一句,我不是要談政治,而是要談公與私的分界,談道德本質之為物,談政治之敗壞人性與是非善惡,談政治之惡質與濫用。意識到這些也許是重要的,因為它或多或少可以讓我們在一片混亂與黑暗喧囂中,盡可能保有一點應有的人性和道德感及是非價值判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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