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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 發佈日期: 2016.04.06 發佈時間: 下午 3:35
怎麼說和說什麼

陳真

立報《哈巴狗電台》2007. 8. 20.


科學在乎的是你說「什麼」,是“what”,但藝術在乎的卻是你「怎麼」說,是 “how”。「怎麼說」就是指的一種表達方式。科學只有一種語言,E 等於 MC平方就是E 等於 MC平方,無法用更好的方式講,但人文卻有無數種表達方式,同一意念有無數種說法。可是,政客及跟在後面搖旗吶喊的阿西在乎的卻不是你「怎麼」說,而是說「什麼」,只要「答案」一樣就是自己人,「答案」不同就是敵人。在這氛圍底下,稍微有點人文精神的人,恐怕都會感到窒息。

別看字眼,別管結論,別以為表面意見一樣就是自己人,畢竟我們不是在談科學,重點不是一個人說了「什麼」,而是他「怎麼」說。例如升學主義,重點不是一個人有無升學或有無高學歷,重點是他「怎麼」看待升學或學歷。字眼或行為本身是沒有多少意義的,重點是在於一個人「怎麼看待」人事物或「怎麼表達」他想講的話,而不是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或使用了「什麼」字眼。

那些根據「答案」過日子的人,有一種行為主義的反智傾向,他們不看一個字眼「如何」被說出,而是看對方有沒有說出那個字眼。簡單說,凡支持某一立場者便是同志,反之則是敵人。但,是敵是友不該根據字眼,而是根據表達方式,或者說,根據一種看待世界的美學眼光或氣味。這世界該競爭的不是某種字眼本身的勝負,而是競爭一種表達方式。是非美醜藏在表達方式裏頭,而不是藏在字眼本身。讓人感冒或令人欣賞之處不是在於對方說了「什麼」意見,而是在於他「如何」說出那些意見。

講到這裏,算是幼稚園大班,其實我真正想講的是:意見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是不同的表達方式。我們不但可以用同樣的字眼表達完全相反的意思,更根本(radical)的是:形式決定了內涵;形式與內涵是一體兩面,若以為兩者二分,那只是一種錯覺。你怎麼表達,事實上就已經決定了你所要表達的那個意思。但這個「如何表達」並非指的一種修辭,而是指一種關係或態度。與其說哲學家是在尋找真理,不如說他是在尋找他跟他所相信的真理之間一種美好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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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九年前寫的一篇文章。這幾天,因為某種緣故,加上連假,大部份時間都窩在家,病厭厭,剛好有機會寫了不少留言,十多篇,但想想還是別貼為妙。

我常覺得自己似乎欺騙了幾乎所有人,但這非我本意,而是表達能力有限使然。不同種族之間的語言,比方說西班牙文跟廣東話之間,哪怕差異再大,都還是有著一套足以充份依循的文法共通性與轉譯機制,但在不同物種的 ""語言"" 之間,卻缺少這樣一種轉換法則。也許這也是為什麼維根斯坦說 ""即便獅子會說話,我們也不知道牠在說什麼""。哪怕這頭會說話的獅子說的是標準中文 ""你好"",我們也無從理解這句 ""你好"" 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的非典型社交恐懼症一部份就是這麼來的,我聽得懂大家在說什麼,但我說的,卻無人能懂,無人相信。為了表面和諧與乍看溝通順利,只能左支右絀乃至結結巴巴地瞎掰各種說詞或謊話來應付每一句誤解和質問或對話。我越是想澄清,越是說實話,誤解就更深。而且,人們全是講一些我腦子裏根本不曾存在的思維或念頭。到最後,我只好逃回洞穴,像個原始人那樣,往牆上吟詩寫字鬼畫符,期待千百年後,或有知音。

在我看來,絕大部份的維根斯坦研究者都是錯的,而且錯得離譜,他們之所以成為主流,無非只是因為他們人數多,聲音大。他們的錯誤並非來自因為他們很笨,而是因為物種不同。

其實,就連維根斯坦自己也這麼說,他說那些闡釋他的思想的文章,全是垃圾;他說,也許五十年後,就會有一些好的文字出現,掃除這一切垃圾。他還說,他渴望有一天,人們對他能有這樣一種理解,這樣一種感想,那就是:當人們讀到我的文字時,心裏會很納悶,這傢伙怎麼了?他怎麼一直在講這些東西啊?事情原本不就是這樣嗎?這也需要拿出來講嗎?

這一天究竟何時來臨,依我看,恐怕遙遙無期。

維根斯坦被後世的研究者給解讀成一些瑣瑣碎碎的艱澀議論。這些議論基本上並沒有錯,重點是,""然後呢"",然後這樣一些難以言喻的思維究竟指向何方?

其實,維根斯坦也沒有那麼神祕啦,許多時候他都自己公布了謎底。比方他說,他的千言萬語,所有著作,無非只是想對抗一種 ""科學式思考"" 的時代潮流。(用我的話來說就是科學兮兮。)

他真是有點誇張到不行。比方說有一天,他突然氣急敗壞從外面衝進系上辦公室,大家嚇一跳,問他怎麼了,後面有歹徒追你嗎?他說他剛才經過三一學院對面那間書局,看見櫥窗裏頭擺著一些書做宣傳,上頭寫著這個時代的三個偉大代表人物。我記得好像是愛因斯坦、羅素及佛洛伊德三人。維根斯坦覺得很可怕,覺得這個時代真是很變態。但是大家聽不懂他在不爽一些什麼。其實很明顯,這三個人都很科學,科學兮兮的。注意哦,他不是反科學,而是反對科學兮兮,反對以一種科學的眼光看世界。

何謂科學兮兮?維根斯坦平常喜歡閱讀的一位奧地利作家 Karl Kraus 有一段描述佛洛伊德精神分析的話,或許可以提供解釋。Kraus說,""上帝從塵土造人,但是這些殺害靈魂的工兵們(指心理分析師)卻反而要把生命再度歸於塵土。""

維根斯坦的想法很難說明,就像詩或音樂一樣,最好的方法就是你自己多讀幾遍,能懂的自然就會懂,或者說,會喜歡的自然就會喜歡而無所謂懂不懂。詩或音樂這類文的、生命的、宗教的、有關美感與道德的東西,難以言喻,你越去把它給講白了,往往就離它越遠。

有個我還蠻喜歡的維根斯坦研究者叫Stanley Cavell (也就是永生樹導演 Terence Malick 的大學老師),他也是極少數我能認同的研究者之一。他說,維根斯坦的文字具有一種告白(confession)性質,抗拒分析,抗拒議論,你只能詩一般或宗教一般地去讀它。

而我呢,我其實就像個影評人或 ""聽說家"",道聽途說,如是我聞,我試著想把我聽到的美妙音樂跟你轉述,但自己唱起來卻五音不全,荒腔走板,還好調子基本上還是對的。這樣一個調子,跟你過去聽過的所有音樂截然不同,用維根斯坦的話來說就是一種 ""新的曲子"",一種新的語言。

這個 ""新的語言"" 其實很古老,生命有多久的歷史,它就有多古老。但在某一種恐怖浪潮下,這套語言卻幾乎失傳了,成為一種獅語,說出來無人能懂;獅子們聽了卻淚如雨下,感動不已。
陳真 發佈日期: 2016.04.04 發佈時間: 上午 3:00
有一天,疲憊之餘,正慶幸快要下班,倒數計時到最後一分鐘時,突然電話來了,掛號室問說快下班了,還要不要讓病人掛號?那時距離我搭公車還有15分鐘,我很無奈,就說好吧。來了一個病人,三十多歲女子,外觀十分狼狽與憔悴。未婚,破碎家庭,低收入戶,家人各自有著一些病,念完國中後就在工廠工作,細節略過不表。我只能說,好命歹命真是差很多,只要家庭有點錢而且功能正常或強大,便是一種庇蔭,無德無能者,哪怕小時候每次都考零分,長大後照樣是學者教授老闆董事長或坐擁各種高位,即便是醜八怪,也個個都能透過化妝,把自己弄得美美帥帥的。反之,可悲身世者,才華能不被淹沒或打折扣者幾稀,而且往往神色狼狽襤褸。

因為是老病患,我原本打算在公車來之前迅速打發,因為若搭不上這班公車,就趕不上接下來的火車或客運,那我就很麻煩了,搞不好回到家都已經深夜了。但我感覺她似乎很渴望和我多說兩句,頻頻致歉說她是不是講太久了,會不會耽誤我下班。我本來確實相當急,偷偷一直看時鐘想儘快開藥了事,後來看她那麼狼狽,心裏有點不捨,於是就說我一點也不趕時間,鼓勵她有什麼話想說就說,不用管我幾點下班。

後來確實沒搭上公車,晚了兩分鐘,公車跑了。離開診間時,那位病人對我和護士小姐猛鞠躬表示感謝,鞠了一次又一次,她說平常沒有人會想要聽她說話,感謝再感謝,彷彿我們對她做了什麼重大的幫助似的,其實前前後後我只不過花了18分鐘診斷及開藥。她並不知道我因為她而耽誤車程,但我能做的,就只是這樣了。其實我是可以趕上公車的,只要再早個兩三分鐘結束看診就能趕上,但我故意讓自己趕不上,因為我當時心裏覺得,我沒法多幫妳什麼,更無法與君共沈淪,那就用我個人一點小小的不便與耽擱,用這樣一點毫無助益的小事物,算是一種祝福與哀悼吧。

三十幾年前,剛上大學時,每到228這一天,我就整天禁食。一直這樣禁食了十多年,直到228開始被炒作、被扭曲利用做為一種政治鬥爭工具時,我才停止禁食。只有學姊知道這件事,我並沒有刻意對其他人提起。我知道我一個人禁不禁食根本毫無助益,但我能做的,也就只是這樣一些了。 

還有件事也只跟學姊提起。話說有一天,我在急診值班,來了一個很狼狽的重度憂鬱症病人,就像流落街頭的難民那樣,全身髒臭,手腕多處自殘傷痕,慘不忍睹,他說他已無路可走,生活這一關過不去了,說到悲傷處,放聲痛哭。他願意住院,但表示身無分文。我說錢的事先不用管。然後我就打電話給病房,回報說沒有空床。我只好告訴病人說沒床,說我會幫他再另外找醫院。結果找了好幾間,全部都沒床。急診室一直催我儘快讓病人離院。但我看他那麼無助,我如果把他趕出去,那他不是必然死路一條嗎?於是我心裏暗暗下了個決心:我要跟他同進退。這麼大的的一家公立醫院,如果連這樣一個如此需要幫助的病人都無法收容,如果逼得我硬是只能趕他走,那我也不應該繼續當醫生了。總之,他留我就留,他走我也走,我就過兩天另外找個理由辭職不幹。

還好,後來透過病床預訂以及盡量延長急診留觀時間到隔天,終於順利安排他住院。假若事情的發展是我得趕他走,而我也隨之辭掉工作,這對他有什麼幫助嗎?一點助益也沒有,而且這個病人當然也不會知道我當時心裏的決定。

我只是想說兩件事,一是話語的蒼白,二是罪惡感。我們平常免不了會講一堆漂亮話,或是建構一些空洞智障透頂的什麼智慧理論,有一絲意義嗎?距離生命不會太遙遠嗎?難道咱們來自火星,不知道地球上的生命為何物。再說,生活周遭或這個星球上,無數的天災人禍,那麼多的悲劇與痛苦,而我們總是一再見死不救,難道你一點都不會自責內疚?一點都不會覺得哪裏不對勁?

當然,即便你像千手觀音那樣,擁有千手萬足,怕也幫不了世上那麼多苦難災厄與痛苦;即便你願意散盡萬貫家財,即便你一天有兩千四百個小時而且都不用睡覺,恐怕也救不了那麼多人。可是,你會因此而不內咎自責嗎?難道你真能忘懷那些飽受病魔與天災或人事悲劇所折磨的生命?當人們身陷其中,比方說為病魔所困,許多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時候,不管當事人做出什麼樣恐怖的事,基本上都是無助的,而且極大程度上是無辜的。比方說,一個莫名其妙、根本找不到任何外在利益動機而去殺小孩的人,難道你能因為這樣一種行為本身就說他邪惡?事實上,刀刃的兩端,雙方都是受害者。一個人為了私利去傷人,才稱得上惡。若要說善惡,一般人的許多日常作為,在我看來,恐怕要更加邪惡千百倍,而且往往是以善之名,以愛之名,以正義之名,以自由之名,以民主之名,以人權之名,以愛鄉愛國之名。了解生命的複雜與深沈很重要,因為我們每個人理當都需要這樣一種理解。

劉峰松創辦 ""彰化人"" 雜誌,二十幾年前,差不多是1991年的兒童節,他邀我寫篇文章,我就寫了一篇短文叫做 ""天天都是兒童節""。文章裏頭提到我自己之所以願意像個亡命份子那樣投入黨外的惟一動機。

如果不是因為小時候搬新家附近屠宰場裏那隻脖子上插了一把大刀血流如注、四處驚慌逃竄的豬,如果不是那些豬在屠宰前夕倒吊木竿上、夜裏隱隱遠遠傳來的悲鳴,我不會從七歲起就停止吃肉。一直到我爸媽過世,他們始終都還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小朋友,原本最喜歡吃雞腿啃雞翅膀,卻突然從此不管是雞鴨牛羊豬等等等,一口肉也不吃。

如果不是在我很小時候,對街有個據說是精神錯亂整天亂吼亂叫的小朋友,衣不蔽體,長年被鐵鍊捆綁栓在大門口,如果不是街角那家xx攤位單親阿伯罹癌,而他年紀與我相彷的乖巧女兒,後來因為經濟問題而走入當年盛行的牛肉場跳起脫衣舞,如果不是因為住家附近那麼多妓女戶,那些經常站在門口玩指甲撥頭髮,喜歡給咱們小朋友親切摸頭給糖吃、往往有著一雙原住民大眼睛的姐姐們,如果不是因為這樣那樣一些人,如果不是因為流浪街頭的那些貓狗小生命,我不會走入政治,不會走上一條完全不是我原先所設想的道路。從國中起,原本我只是打算將來研究基礎醫學,打算一輩子就待在實驗室裏。

現實上,我沒有能力做些什麼,惟有與君共沈淪,做為一種情感的記號。我七歲起就不再吃肉,因為我救不了你,但我至少可以不吃你。我沒法跟你有著同樣的痛苦,但我若或多或少能感受你萬分之一的痛苦,多少會讓我覺得釋懷一些。這不但不是智慧,而且也許很愚昧,但我要智慧做什麼呢?我的心如何感受,我的心趨向何方,我就隨之沈淪。許多時候,痛苦之餘,我也想救自己;但是更多時候,己身更多的痛苦反而讓我感到一種安慰,因為這其實就是我能為你做的一切了。

記得我在 ""天天都是兒童節"" 的那篇短文裏,僅僅提到一件事。當我在彰化基督教醫院實習時,有一天,來了一個小女孩,腹痛高燒送來急診,做了一些檢查後,主治醫師判斷是盲腸炎應立即開刀。想不到那個小女孩竟然整個人從床上跳起來,一直大聲哭著說 ""我不痛了不痛了,我要回家,我不要看醫生"",一路就要往外衝。我嚇一跳,趕緊拔腿抓她回來。她的父親站立一旁,面有愁容,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小女孩不是害怕開刀,而是她知道他爸爸窮,不願給她爸爸添這筆負擔。那年代並沒有健保,很多人,特別是小朋友,看個病花費很高。

想不到剛剛在網路上還能找到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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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都是兒童節

陳真1991年(原載彰化人雜誌第二期)


筆者今年已二十好幾,還沒結婚,當然也沒有小孩,但是,別人的小孩,有錢的或沒有錢的,快樂的或不快樂的,在許多時候,一些不經意的表情、動作或眼神,都經常會陡地使我有一種窩心的感覺,並興起一種願意為他們努力,甚至為他們而死的念頭。這其實也是我這個不懂政治科學的門外漢,卻硬涉足政治多年的基本原因。因為,筆者多麼希望大家的下一代,都能過著一個更美好而快樂的生活,都能有健康的身體、良好的基本德性,懂得自愛、互信互諒、愛大自然,不要再重蹈我們曾經有過或現有的、來自外在環境的壓抑、扭曲和痛苦,至少能把人為的悲劇減到最小。

身為一名醫師,有稍多的機會,可以了解台灣人愛子之切,然而我們的社會,卻仍有數以萬計的雛妓和童工,以及無數的病童遭遺棄致死。這些慘況,難道罪全在他們的父母?你、我、一般社會大眾一點責任也沒有?更進一步說,在一個現代社會中,生活其中的人們,有沒有可能獨善其身、只顧自家小孩?每一個為人父母者,或終將為人父母者,或心疼小孩的少男少女們,都應仔細想一想這些問題。

筆者唸大五的時候,在醫院裏見習,輪派到小兒科時,曾駭然發現一些小病人,病情未改善,甚至急速惡化時,隔天翻他們的病歷,翻到最後卻沒了,裏頭夾著一張紙條,寫著「AAD」(Against Advice Discharge),也就是「不聽勸告而出院」。然而,一究其實,所謂「不聽勸告」,其實是家長無力負擔鉅額或低額的醫療費用。

在彰化基督教醫院實習時,還曾遇過一個疑似急性盲腸炎的國小女生,因為聽到父母哭訴說沒錢開刀,而掙扎著從床上跳下來,硬要離開醫院、不願就醫的場面。我的臨床經驗十分貧乏,但卻遇到過幾次類似的事,它們似乎也將永遠停留在我腦海裏。

兒童節快到了,筆者深深盼望每一個愛護子女、疼惜小孩的朋友或長輩,都能冷靜地想一想:我們的下一代,究竟生長在一個什麼樣的生活環境?找出問題癥結所在,共同戮力以赴;希望有一天,天天都是兒童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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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意識到今天就是兒童節,寫完才發現,純粹湊巧。1991到今天2016,足足25個年頭過去了。我這一生,註定一事無成,一片空白。除了大腦異常發達,在抽象事物上或許還有點本事之外,我不知道在現實上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假若一刀可以換一刀,我是願意千刀萬剮的。
陳真 發佈日期: 2016.04.03 發佈時間: 下午 4:13
仍然還是那句老話:及格主義。或者你要說它是ABC主義或ㄅㄆㄇㄈ主義也未嘗不可。任何人只需要把最基本、基本到不能更基本的東西做好,那就很了不起了。如果連一加一等於多少都不會,一定要每天講什麼高等微積分嗎?更何況,知識有初級班、進階班,有小學大學研究所,但是做人的道理不就是別太離譜、別太傷天害理,如此而已嗎?哪來什麼更高的智慧或什麼視野的。就算真有這樣的什麼神秘高深智慧,那你就留著自己享用就好,哪能拿來對任何一個人訓話?要不就是你至少得先站出來,讓大家知道你是誰,而非隱匿身份,至少要讓大家知道你這一生究竟如何有智慧有視野地生活,證明你確實是舉世罕見的聖人,然後才來教導別人也不遲。反過來說,如果連三歲小孩也該懂的一種討論也做不好,卻對著 ""人"" 指導那些 (在我看來不知所云,根本看不下去的) 什麼玄妙智慧做什麼呢?

就比方說什麼我在乎他人眼光以致於視野被遮蔽,這話好玄,這也能討論嗎?被什麼遮蔽?白內障嗎?我沒有啊,兩星期前才剛定期檢查過。我兩眼視野至少200度應該沒問題,當然,不太可能360度,畢竟我不是蜻蜓。至於遮蔽視野的原因很多,比方說視網膜剝離,眼壓或腦壓增高例如青光眼,黃斑部病變,血管病變以及視神經萎縮等等。如果你是要討論這個,我的眼科知識還算可以;因為日理萬機,每天幾百封甚至上千封Line和簡訊必須處理,非常痛苦,我真的很怕有一天視網膜或黃斑部會有問題,會導致視野越來越小,或看東西歪歪扭扭大小異常,星星看成月亮,或是白內障,會越來越看不清楚這個世界。若要談這些,我勉強還行,重點是,我要怎麼證明給大家看?我要怎麼證明我視野良好,因為經常用餘光掃描兩旁的辣妹以練習視力,全盛時期,兩眼左右定點掃瞄甚至可以高達300度的視野,快要朝蜻蜓的方向演化了。

至於什麼一般人的身體內住了幾個人,這項智慧教誨用在我身上倒是相當貼切,我估計我體內至少住了一百多人,可以編成三個排或一個連了;裏頭真是什麼妖魔鬼怪都有,相當變態。小學時自己去安平海邊盜了兩大箱的海砂回來,為的就是練鐵沙掌,每天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陽台,迎著清晨美麗的朝陽戳沙子練鐵沙掌,練了幾個月,我哥說你把手弄得這麼粗,以後怎麼拿手術刀?於是我才放棄鐵沙掌。

後來一直想練透視眼,希望能一眼穿透外褲內褲或裙子。可惜沒練成。於是又改練念力,例如以意念擲出我要的骰子號碼,小小年紀我就知道怎麼做實驗了,我還弄了實驗組和對照組,實驗組是我有發功的擲骰子結果,對照組就是一般的投擲,做了少說也有幾萬次的實驗,一一用紙記下來,結果發現還是沒練成,兩組之間沒有統計上的任何差異。

其它還有隔空以意念挪動物品、心電感應、思想放電等等,全都練過。之所以練這一堆神功,當然不外就是為了打架或做壞事,必要時當然也可以拿來鋤奸扶弱,伸張正義。我的身體裏面居然住了這麼多種人,有的很暴力,有的很下流,我倒是不感到遺憾。如果這意味著沒智慧,那又何妨?我要什麼 ""只能只有一個我"" 的 ""我"" 的智慧幹嘛?""功夫"" 裏頭那個很帥的 ""醬爆"" 不是說了嗎?""我有好多個我,殺了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
陳真 發佈日期: 2016.04.03 發佈時間: 上午 3:46
嘉帆,妳說:

""""陳真前輩:如果你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就不會看到好評壞評就渾身不自在,而應該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為你在意別人的眼光,這件事遮住了你很大的視野,讓你沒法看到某些事情。不妨重讀你2001年〈回家的路〉,回想當時的心情,如果還想加入那群天使,如果還想回家,再私信討論。erhchu@msn.com""""

我對妳沒有絲毫不敬,但妳的言論確實已經一再嚴重違反本版的唯一天條,不過我姑且還是留下,做為樣本,但下不為例。

妳一直在討論我的心、我的靈魂、我應該在乎什麼或我應該不要在乎什麼,乃至於以妳所謂的智慧,指導我這個 ""人"" 應該這樣那樣 (繼續往智慧的方向發展?) 等等等,可是,這是一個討論話題嗎?我這個 ""人"",應該這樣被妳拿出來進行智慧教誨與道德公審以及人格分析嗎?妳覺得,我有可能做到去回答妳這些有關我這個 ""人"" 的種種質問嗎?我若對 ""妳"" 這個人也提出一堆智慧教誨、道德提問及人格審查,請問妳即便願意做賤自己,願意回答,但妳實際上有可能回答嗎?就算妳把妳的心臟給掏出來讓大家看,也不可能回答諸如這樣一些問題。這樣妳能聽懂嗎?

這些話,二、三十年來,我反反覆覆至少講過幾千幾萬次,但我知道講了也是白講。我自認很有耐心,但總覺得,即便天大的耐心實際上也不足以讓一個不願意理解或不可能理解的人對某些東西產生一絲理解。

我常納悶,台灣人究竟是長年以來受到網路或媒體或學校教育或社會、選舉與政治風氣何等的污染與摧殘,以致於此,好像完全沒有能力討論事情,討論觀念,好像完全沒有能力討論一切可以討論的東西,卻一味總是朝著一些根本無從討論的方向去著墨。而且,更可怕的是,順我者友,逆我者敵,只要不順己意,便會立即翻臉,立即朝著 ""人"" 的方向去攻擊,彷彿只要把一個 ""人"" 給說得爛了,或是說出點道德智慧的缺陷來,便能在觀念或想法的陳述與議論上獲勝似的。

正如同我也不可能討論 ""妳"" 一樣,我之所以不可能討論妳的心、妳的靈魂、妳的智慧與人格修養什麼的,並不是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妳是誰。就算對任何一個熟人,我們也不可能把他揪出來討論他的心、他的靈魂、他的人格內涵等等,甚至還努力指導他種種偉大智慧,這樣不會很病態很敗德嗎?除非有人以為自己是上帝,足以看見所有時空底下萬事萬物的一切幽微細節與來龍去脈。

如果妳無法理解這一點,只要妳願意,請妳告訴大家妳的真實身份以及各種生平,我很樂意拿 ""妳"" 來試試,同時也很樂意公開指導 ""妳"" 各種智慧,讓妳明白這些最基本的做人的道理。

我對妳沒有絲毫不敬,但我對妳的想法與作為,確實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字認同。我相信妳懷著善意而來,但許多時候,自以為是的善意恰恰鋪陳了一條通往地獄之路。

一般來講,我總是盡量選擇眼不見為淨或岔開話題,以免讓我經常陷入究竟要騙人以維繫和諧,或是說實話但必然會招來禍患或傷人感情的兩難困境。我也很害怕人家拿他寫的文章要我改或要我給意見,我知道台灣人是非常不喜歡聽到實話的,甚至就連一些根本無關痛癢的意見或喜好之相左,也往往會因此把你視為寇讎,特別是...我發現,特別是那些很喜歡講什麼溫馨啦、佛性啦、智慧啦、、感恩啦、包容啦乃至主啊耶穌啊個不停等等的人,更是不能惹。

當然不是說這些想法或道德教誨是錯的,我只是說,這些東西只能說給自己聽,或如是我聞,轉述給大家聽聽,但若拿來當成一種對於他人的教誨,這意味著一種很齷齪的敗德,畢竟世上不可能會有跟上帝一樣具有大能足以看見萬事萬物的人。對於一切不可能討論的東西,我們就應徹底保持沉默。難道妳以為我可以請大家來討論妳,比方說討論妳是不是有孝心有愛心有文化或是工作認不認真等等?

至於什麼我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或我因此遮蔽了什麼視野,因此少了智慧,還有什麼我若想成為什麼天使,可以私下用EMAIL跟妳討論等等,妳覺得我這個人有這麼變態這麼無聊這麼低能窩囊嗎?

我怕熱不怕冷,常想穿內褲 (大多有一堆破洞) 打赤膊出門,但就是因為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了,頂多只敢走到後陽台晾衣服而不敢走出大門。我常表達我這個想穿內褲打赤膊出門上班或上街的願望,學姊也經常鼓勵我大膽去做沒關係,但我就是不敢,因為實在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只好放棄一己的舒適。但我不會因為在乎別人的眼光而有一絲造假造作或欺瞞或撒謊或違背一絲良心。

從我大學時代起,三十幾年來,我就被各方跟我不相識的人,有意無意地抹黑或扭曲誤解得一塌糊塗,甚至完全就像個青面獠牙或人格扭曲病態等等那樣一個人,非常難聽,非常痛苦。不是處於這樣一種痛苦中的人,不可能理解這樣的痛苦有多麼巨大。這讓我經常想到死亡。我不是說要自殺,我是說,大約就像我在 ""維根斯坦與梅豔芳"" 的結尾所說,生前寂寞的人,難免會想像死後來自人們的一點真實的理解與溫暖。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的痛苦值得任何關注。一隻流浪狗自然不會以為牠的苦與樂值得世人駐足聆聽,儘管如此卑微,牠依然兀自悲鳴;當痛苦與卑微的生命結合,自然也就成為一種微不足道彷彿風一般來去的東西,說到底,其實也就沒有什麼僅僅屬於自身的痛苦這一回事了,就像一滴沈重的淚水掉落汪洋一般,再也沒有什麼痛苦是純粹屬於你自身的了。

事實上,我有很多所謂讀者或粉絲,多到難以想像,但我對之全然無感,畢竟知音難尋,一百個有九十九個都是誤解。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人喜歡同一隻流浪狗做朋友,我是很開心,但若有人仰慕起一隻流浪狗來,甚至高高抬舉,我會覺得很彆扭,很想逃之夭夭,因為那不是我生命的真實樣貌,我同時也不想糟蹋或利用別人的錯愛。

所謂人如其文,一個人,如果連他自己 (意味著連同他的親人和朋友),被扭曲被抹黑被侵犯被指指點點都無所謂,那他還像個人嗎?那他還把自己講的話當真嗎?還是只是在放屁?

假若像我這樣一個打自年少起便滄桑不斷,災難重重,自願做賤自己,自願放棄一切,自願蒙受污名與誤解,甚至因此累及家人,家毀人亡,如果連這樣都還叫做 ""在意別人的眼光"",那可不可以請妳講解或示範一下妳自己又是如何超凡入聖?

什麼 ""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這類非常 ""台式"" 的奇怪、庸俗思維,老實說,我從未有一秒鐘出現腦海,事實上,我根本不知道那究竟又是什麼智慧話語;我只能順著自己的心和感情去生活,如此而已。當一個東西比我的生命還重要時,我根本不會有一絲遲疑去放棄自己的生命,更不用說什麼他人的眼光了,沒有出息的窩囊廢才會有這樣一種思維我覺得。

至於什麼我的視野被遮蔽,不夠大,這種典型的台式品味,老實說我也一點都沒有,我沒有那麼窩囊啦。我不知道我要什麼視野是要幹什麼。我從未有一秒鐘想要去追求什麼偉大的視野,我還不至於這麼沒出息。

要是人生可以重來,我只想要多一點時間和家人親友相處,最好其他什麼事也不要懂,不要接觸,更不要說什麼視野,我又不是低能的窩囊廢,我腦子裏怎麼可能會想去追求那樣一些極其可笑的、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虛榮或什麼智慧呢?

被迫寫這些個人表白實在很累。嘉帆,我想請妳不要再寫了,夠了,因為我覺得妳好像完全聽不懂我在講什麼天條。在這島上,不管公開或私下,我個人也毫無一絲興趣去跟人做什麼討論。大家要寫什麼就寫,想回應的自然就會回應,但別再扯到我或任何人身上來,別再扯一些根本不可能、更不應該議論的東西。

學習討論那些 ""可以被討論"" 的東西有那麼難嗎?當一個人表達個人情感或提起任何個人事物,並不是想邀請大家來討論他的情感或任何他的個人事物或心靈。媽的,在這島上,這樣一些理應根本不用人家教的基本道理,不知道究竟是要講幾百萬遍才能讓人們聽見。各位是從沒上過學、沒受過基本教育嗎?還是老師從來都沒教過你們怎麼討論問題?台灣人唯一擅長的其實就是聊天,一種建立在 ""你我他"" 等個人事物上的八卦口舌,把公眾留言板給當成私人聊天室,更多時候是一種選舉式的討論,著重在 ""勢"",著重在 ""損人"" 或 ""制敵"",而從來都無能專注在事物的道理本身。
蘇秀慧 發佈日期: 2016.04.03 發佈時間: 上午 1:14
嘉帆當您說我:

秀慧:如果我們不能真正的認識自己,我們就會處在自己的幻想中而痛苦,我希望你懂我的意思。只有經歷過認識自己的人明白我的意思。(但在葛吉夫的說法,這個還不叫做認識自己,這叫做研究自己,但在還沒好好研究自己之前,談認識自己太早了)

我當下有這種感覺:您說話像有權柄的人,告訴我如果我不能明白您話語的意思,我就並未經歷過'認識自己'。而且,認識自己有一個先行程序,應該先是研究自己,沒有歷經研究自己的人遑論認識自己。

於是我開始擔心我是不是要想辦法明白你的意思?我彷彿感覺自己所處的心情境遇是一個學生,我需要被老師認同,接受。自我沒有被認可的憂慮,引起了我憂愁於被否認的恐懼。

但是,我想想,我為什麼要討你喜悅?我為什麼一定要追求你的認同?
我覺得我更加認識我自己,這是我內心真真實實的感覺,於我個人,也只對我個人而言,它就是真。這樣於我也就足夠了。
王修亮 發佈日期: 2016.04.03 發佈時間: 上午 1:08
嘉帆先生

我們可能都是某一種小狗,我們應該都有自己心裡的病,我們必然都想治好它。

但是,我從來不會在和別人接近時,不設法思考述說自己的病情,探討自己想怎樣治療自己,卻只猛指著別人大聲說:「你看!你有病!你病得好虛榮好妄念!我以前有相同的病,可是我現在好了,你要學我看這本書這樣聽某人訓誨才能把病治好!你也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就不會看到好評壞評就渾身不自在.........」

尊重你的選擇,但我敬謝不敏!

至於高級低級,我回頭再看一次原文,發現你完全用自己的腦子定義且扭轉、擴張了這兩個字的原文原意。不過各人管各人腦子,你要怎樣想我也無可干預。

我只知道該怎樣治自己的病,絕不會也無能去指導你,一切都是由你自己思考、判斷、選擇。
選擇加入或拋離開某種學習,當然更是隨你自己的意。
Ching 發佈日期: 2016.04.02 發佈時間: 下午 11:14
TO 陳嘉帆同學,
非常歡迎您一起參加每月站樁。
片段文字表達,零零碎碎的,很難溝通什麼…
陳俊和 發佈日期: 2016.04.02 發佈時間: 下午 11:02
出現?
自在這個園地閱讀起;應該就沒有出現與否這個命題。
一種閱讀,從人性最根本的讀起,這裡沒有偶像,更非俗濫網路討論區的取暖圈,這種閱讀因人而異而各自成長,有誰出現過嗎?
沒有。
但這滿園春色,即便是陳醫師小黃聞便便依舊僅是天性使然的渾然天成。
話說劫就劫皇綱,嫖就嫖娘娘,會來這裡;就是能讓我劫得靜默的深度與最大力道!
那些冗長的七種八種人的文章除外。
陳嘉帆 發佈日期: 2016.04.02 發佈時間: 下午 10:34
修亮:

『看到小狗得了皮膚病,認為「為什麼要治他?」這種為小狗治皮膚病的行為被你認定為「是是非非善善惡惡高高低低等等這些妄念」,那只能說你連最基本的惻隱之心都被你認定是「妄念」,已經選擇消除。』

我就像那隻小狗,我覺得我心裡有病,我想治好它。然後你們對我說,你想去當高級的狗就去當吧。高級低級從未從我的口中提起過,是你們。

陳真前輩:
如果你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就不會看到好評壞評就渾身不自在,而應該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為你在意別人的眼光,這件事遮住了你很大的視野,讓你沒法看到某些事情。不妨重讀你2001年〈回家的路〉,回想當時的心情,如果還想加入那群天使,如果還想回家,再私信討論。erhchu@msn.com

我不會再出現在這裡
陳真 發佈日期: 2016.04.02 發佈時間: 上午 2:51
記得我好像曾經在蘋果日報寫過一篇有關德希達的文章,裏頭提到一個說法,德希達說,確實有可能出現這樣一種狀況:一個飽讀某位作者所有著作的人,很可能完全比不上一個只不過讀過其中幾句話的人對於該作者的理解。

我自己的感覺也是這樣,能懂的,三言兩語、一個眼神就懂了,不可能懂的,你就算千言萬語他也不可能懂。

維根斯坦曾經對於羅素主動幫他寫序、幫他出版Tractatus這本書而開罵。人家好心幫你出版 (劍橋出版社拒絕出版,理由是說它 ""毫無學術價值"",後來羅素找到另一家出版社願意出版,但有個條件就是羅素必須為該書寫序),而且還利用舉世無敵的學術聲望幫你寫序,你怎麼還反過來罵人呢?因為維根斯坦很生氣羅素對他的想法亂闡釋,什麼邏輯原子論的。維根斯坦罵說,羅素對他所寫的一切,""一個字也不懂""。

後世的研究者就很納悶,人家羅素那麼聰明,三十幾歲就寫了曠世鉅著 ""數學的原理"",智商高到破表,怎麼可能 ""一個字也不懂""?

於是,有一些人,包括維根斯坦的幾位知心朋友就說,羅素和 G.E.Moore 等人確實完全不懂維根斯坦的著作。他們說,因為理解那樣一種著作,需要兩個成份,一個是智能上的(intellectual)能力,另一個更重要的能力是道德上的(moral);也就是說,如果你不是以那樣一種眼光看世界,如果你不是那樣一種人,你就不可能讀懂維根斯坦。

我也常提起一件徹底影響我一生的往事。事情發生在1997年的大約7月3日,也就是我剛抵達劍橋的第三天。我生平第一次拿起維根斯坦的書來看,我看的是他的晚期著作 ""Philosophical Investigations""。我先讀自序,讀到裏頭一句話,讓我非常非常感動,我這輩子從來不曾如此感動過,就在那一天晚上,我隱隱地感覺,我的人生從此將產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那句話是這麼寫的:

""我想寫一本好書,但是這樣的時光早已流逝""。

如果不是因為隔天有個留學生的聚會,學姊也在場,眾人可做證,否則,我這故事恐怕將成一樁懸案,人們也許會以為是我多年之後的一種加油添醋。但在隔天的聚會中,我就跟大家提到這件事,我說,我昨天讀到這樣一句話,非常感動,難以言喻,我覺得自己的生命好像從此將被改變。

老實說,在我出國之前,我讀了很多羅素,很多Karl Popper,但我從未讀過維根斯坦。我跟我的指導教授說,似乎純粹就只因為上面這樣一句話,我感覺自己彷彿已經理解了維根斯坦的一切想法。幾星期後,我的老師突然對我說,""你的瘋狂和浪漫跟維根斯坦是有點像"",但他還補充了一句話說,""但這不是一件好事""。

我要說的是,一種世界有一種世界的語言和物種,大多時候,不同世界之間是可以溝通的,但在那最關鍵的問題上,我對這樣一種溝通感到十分悲觀;也許困難並非來自智能上的難度(我看不出我公開寫的這一切刻意通俗到爆的話語有何難度可言),而是來自一種看待世界、看待生命的眼光的截然不同。

維根斯坦曾經形容這樣一種所謂美學上(或道德上)的差異,他說,這就好像兩個人分別坐在兩架不同的飛機上,表面上這兩架飛機可以飛得很近,但他們始終是在完全不同的空間裏,各自飛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王宇椿 發佈日期: 2016.04.02 發佈時間: 上午 2:47
每次看著這留言板,總覺得內心一點安慰。以前可能是年少無知又缺乏自信吧(不過即使是現在我大概也沒什麼自信),很喜歡追求一些所謂的智慧,想對生於此世的意味尋求一點解答。不知何時,卻突然改觀,感到那些以前所追求的那些「智慧」都很假、很做作。現在每早起床仍然對自己的存在感到疑惑,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外界的人們,不過也只能裝作沒事一樣,深怕被人發現自己有任何突兀的地方。

說到德蕾莎修女,我想到位於她在加爾各答經營的孤兒院牆上有掛上一段 Kent M. Keith 的詩,由於實在太有名,很多人誤認為那是德蕾莎修女講過的話。

最開頭的一段是:

'People are illogical, unreasonable, and self-centered.
Love them anyway.'

「人們不講邏輯、不理性又自我中心,
但還是要愛他們。」

全文可以在此查閱,當然是英文的。
http://www.paradoxicalcommandments.com/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以上那句描述的是什麼境界,我自己是任何嫌惡都會很明顯表現在臉上的人,而周遭讓自己覺得討厭的東西又多到一牛車。不過想了一下我自己難道不也是那種「不講邏輯、不理性又自我中心」的人,那我為什麼不想要去「愛他們」呢?或許我平時嫌惡的,其實真正的對象是自己本身也說不定。

另外很認同修亮所說的,「我們一生都在學習和選擇」。也許人生根本沒有什麼智慧也沒有解答,而只有不斷的體驗、選擇跟掙扎......不過我自認我體驗的還不夠深,也沒辦法表達出什麼有意義的東西,只能偶而上來抒發一下罷了。
陳真 發佈日期: 2016.04.02 發佈時間: 上午 2:13
嘉帆,

這個留言板只拜一個神,就是個別人事物,用通俗的話說就是私人事物。我們之所以拜祂為神,是因為祂無法被客觀理解,當然也就不應該拿出來讓公眾討論或評價。也因此,任何人觸犯這個天條,都會被刪除並驅逐出境。

以上這些話講了幾千萬遍了,我怎麼可能會去評論 ""誰"" 有沒有什麼佛性呢?我就算幹盡天下一切惡事,也絕不可能做這樣齷齪的事。原因無它,因為我還相信著 ""美"" 這回事。我也許會幹壞事,但我絕不做醜陋的事。針對個別人事物公開指指點點,在我看來是天下第一醜陋邪惡之事。我怎麼可能會去說 ""誰"" 有或沒有什麼佛性呢?

我們說一些人做惡多端,乃至無惡不作,指的都是一個 ""做"" 字,也就是他所做的那些可以被公開評價、可以被客觀討論的公眾言行,而不是在評價對方這個 ""人"" 的什麼佛性。這個版面是絕不可能容許這種齷齪行為的,我更是超級厭惡那種非常自以為是、自以為可以評價他 ""人""、自以為可以拯救他 ""人"" 或教誨他 ""人"" 的各種什麼生活道德規範的齷齪人士。

一個人,只需管好自己的靈魂就好,除非是很變態、很自以為是而且很褻瀆神明的人,才會想要去議論或拯救或教誨與管理他人的靈魂。這也是為什麼我很堵爛一切智慧大師的原因。

我常舉個例,很粗俗,不過是齊克果講的,不滿的請罵他,不要罵我,不過,其中有兩個或五個語助詞應該是我自己加上去的,但是並無扭曲原意。

齊克果說,有個自以為很睿智很有道德的人士,對著他人說你應該這樣那樣,講了好多很正面很偉大的教誨。上帝在天上聽到了,本來在睡午覺,這下氣炸了,忍不住從天庭開罵說:""王八蛋!聽你在放屁!""

甘地說,我們盡一切力量制止並譴責各種惡行,但我們對於評價他人絲毫不感興趣,因為那是上帝的權柄,不是我們的工作。

同理,大概也只有那些對自己頗為滿意、自以為自己很有什麼佛性的人,才會去說誰誰誰 “也“ 有佛性。而我要說的就是,怎麼會有人驕傲虛榮到這種程度,居然以為自己可以評價誰有沒有什麼智慧有沒有什麼佛性。大家不過都是人不是嗎?

我表達能力很有限,因此講得很累,希望妳能看懂。我沒看妳其他文字,就只看了這第一行。我怕我若要往下一一澄清,恐怕會累死。夜深了,我想,我乾脆直接發布那三點聲明做為一切的回應好了:

不是不是不是,我從來都不是那種人。

沒有沒有沒有,我從來都不曾有那樣的想法。

不對不對不對,我完全不是那個意思。
王修亮 發佈日期: 2016.04.02 發佈時間: 上午 1:28
我明白了,你拘限在七種人的範圍裡無法跳脫,卻又自以為超脫了。

「希望有人愛有朋友喜歡被群體肯定」在某人某時某情境是虛榮,在某人某時某情境是學習過程,在某人某時某情境是自在無礙。
而你只將一種可能發生在任何情境的心態拘限在單一定義內→虛榮。

看到小狗得了皮膚病,認為「為什麼要治他?」這種為小狗治皮膚病的行為被你認定為「是是非非善善惡惡高高低低等等這些妄念」,那只能說你連最基本的惻隱之心都被你認定是「妄念」,已經選擇消除。
這是你的學習與選擇,無論我們再說甚麼,你都把我們歸類為充滿妄念的無救之人。
你可以這樣選擇自己的堅持與妄念,你是否能自救,也只有你自己能選擇決定,我繼續學習做個人,你繼續當你未來的聖人,請自便,請別再用你的妄念與虛榮來幫助我。
很希望被你討厭,這根本不需要勇氣,這是本能本心本性的是非之心。
陳嘉帆 發佈日期: 2016.04.01 發佈時間: 下午 11:50
『希望有人愛有朋友喜歡被群體肯定』是虛榮。
(推薦一書:被討厭的勇氣)
我不覺得我是第七種人,我目前還不太確定我是第幾種人,似乎是處於第四種的階段。葛吉夫以人的內在有沒有達到融合統一永恆的意志來分類,就這樣而已,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一直扯什麼高級低級的觀念,人比較高級機器比較低級,你們認為是這樣的嗎?如果覺得自己比機器人還高級的人,會說什麼自己就跟微塵一樣微不足道嗎?(你們發現自己體內各個不一樣的我了嗎?)我什麼時候說過高級低級的事了?我說惠能那個層次,我這個層次,我有說那個層次很高級,這個層次很低級嗎?我之所以想要到惠能那個層次是因為我想知道更多真理,這跟高不高級何干?高不高級是你們的妄念,你在路邊撿了一隻小狗,小狗得了皮膚病,你帶去獸醫院,想把他治好,為什麼要治他?得皮膚病的小狗比較低級,健康的小狗比較高級嗎?為什麼你們的心中總是充滿是是非非善善惡惡高高低低等等這些妄念?這些會擋住你們的視線,會讓你錯過很多美好的風景。

若不是你們的心理一直掛念著『高級低級』,你們會一直扯這件事嗎?

讀陳真前輩回家的路,我不自覺掉下眼淚,上帝不能拯救任何人的靈魂,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的靈魂。我出於善意的希望陳真前輩問問自己,為何如此在意『姿態』。

虛榮不是沒有自信,虛榮是一種妄念,妄念可以去掉,我自己去過所以我知道可以,這不是沒救的事。
王修亮 發佈日期: 2016.04.01 發佈時間: 下午 8:01
陳嘉帆先生,你擷取了許多中外聖哲或常人的道理論述,對他們讚許或批判,認為他們有智慧或沒智慧,還有良心、道德云云。
你認為有人幫助了你,而你認為人需要幫助別人。

如果你判斷自己的智慧、良心,使用的標準不是自己平日生活實踐中累積淬鍊出來的,而是交由惠能、釋迦摩尼、奧修、葛吉夫等等這一類人文字語言的「幫助」來判斷,那是你自己嗎?真的是你自己嗎?你活著是真實的嗎?還是你活著是一個奧修、釋迦摩尼、葛吉夫等非真材實料的仿製品?

不以人廢言的前提,是你已經有了「以心立言」的能力,你已經在「自己生活實踐心態與行為裡觀察、解析、反覆淬鍊」的過程中領悟了這個言論的心性,只是我們愚笨些,語言能力有限,他們幫我說出來而已。
因為你已經「本自俱足」了,這些言語才能真的不因為說的人是誰,你都能徹悟會心。

知識才是訊息,才會有知道有不知道,所謂的智慧心性或說是佛性吧!確實是天然俱足的,但是,身心的欲望就是一種智慧,餓了不知道吃冷了不知道該穿,人很快就死了,比動物還沒智慧,希望有人愛有朋友喜歡被群體肯定惻隱是非辭讓一樣是本能的欲望本能的智慧,否則就活得沒心。
不是只有良心道德才叫智慧,人天生就有身有心,身不是惡的,心也不是只有善,身心從大自然而來,和大自然的本質一樣,無善無惡,如何思考規劃操作行動,但看人的學習與選擇。
學習與選擇就是一生的智慧根源,善惡是自己的選擇,當你選擇之後,善惡當然就有了,冷藏甚至放棄智慧良心也是可能的,殺父母的人不一定會痛苦,他做了選擇,要看他選擇的程度是否還保留有某種痛苦的程度,也可能是理直氣壯的。

學習與選擇不是他人能代勞的,不是聽了人家說甚麼訊息、看了無數經典就會領悟的,那得要親自「從自己生活實踐心態與行為裡觀察、解析、反覆淬鍊」,一點一滴累積經驗,不論是惠能或神秀皆如此,快慢而已。

上面這些話,是我「從自己生活實踐心態與行為裡觀察、解析、反覆淬鍊」一生的經驗,深知自己的善惡混沌不清,只能努力分辨與選擇。並且深知自己不可能幫助任何人,即使我是國小教師,我也只是「陪著學生學習思考」,至於智慧良心,那都是他們自己去形塑選擇的事了,我完全無能幫助。
家人朋友對我唯一且最大的幫助,就是真誠摯愛的陪伴,就是陪伴而已,道德良心智慧領悟等等有的沒的都得讓我自己來。
所有實踐的方法都得自己來。

如果連行動方法都得要聖哲告訴你,那你這個人是真實的嗎?活著嗎?
正如「愛仇敵」,如果捫心自問做不到不可能,那就是
1. 這句話是錯的。2.我是錯的。3.這句話本身不合理。

從三個方向觀察解析反覆淬鍊之後,會發現「道理怎麼可能用一句話說清楚,情境、個性、群體文化如此複雜,不同角度有不同的意義。」
你看,還是得你自己來學習和選擇。

所以,我們一生都在學習和選擇,你在過程中發現了葛吉夫這個人和你「心靈相契」,可以給你無上的幫助,那表示葛吉夫的智慧良心層次和你目前一樣,才會彼此如此相契,不過他比你的語言能力強太多了,所以文字令你如此心醉。但是文字語言不是智慧,只是知識,我的判斷,認為他自稱自己是第七種境界奇高無比至高無上聖人的人,那你應該也是,你們很相契。

記憶中,耶穌、甘地、孔孟等等,不論是哪一位經過歷史洗練過的真實聖人,這一生都沒說過自己是聖人,倒是耶穌希望「給我免了這一杯吧!」曾經很懦弱的想逃避痛苦的死亡,但最終仍然勇敢承受:「請按照祢的意思,不要按照我的意思。」我看甘地傳,甘地也不停的述說自己的軟弱與多欲,但是我喜歡他們。
他們是真實紮實活著的人。

你可以選擇繼續和葛吉夫一起當第七種聖人,或是學習超越,選擇繼續學習成長。
這不是為了幫助任何人,是我學習。
陳嘉帆 發佈日期: 2016.04.01 發佈時間: 下午 6:11
秀慧:如果我們不能真正的認識自己,我們就會處在自己的幻想中而痛苦,我希望你懂我的意思。只有經歷過認識自己的人明白我的意思。(但在葛吉夫的說法,這個還不叫做認識自己,這叫做研究自己,但在還沒好好研究自己之前,談認識自己太早了)

陳真前輩:
『至於這位葛吉夫是誰,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從妳引述他寫的東西來評論。我要是有學生寫這樣一種語無倫次內涵空洞的報告或論文,我肯定會打零分。零不零分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個只能得零分的東西,作者怎麼還寫得這麼得意,姿態這麼高。聽起來,第七種人這樣的罕見聖人,應該就是指他自己囉。因為,如果他不是他自己所描述的、境界奇高無比的所謂第七種人,那他就不可能有能力做出這樣一種描述,就好像我家阿憨如果是人,肯定屬於最低級的第一類,她每天就只是想著吃和尿以及聞其他狗狗的屁股。低級物種是不可能有能力描述高級物種的。』
您說得不錯,如果他不是他自己所描述的、境界奇高無比的所謂第七種人,那他就不可能有能力做出這樣一種描述,這一點我也看得出來,只是我不知道原來你說的姿態是指這個,假如您這麼在意『姿態』,那麼您接下來的人生就停留在這裡,您再也收不到更多訊息,因為您認為你知道的已經就是全部。只要有人膽敢以這種『姿態』出現在您面前,您將不會用心去聽去感受,您只會覺得他很可笑。
蘇秀慧 發佈日期: 2016.04.01 發佈時間: 下午 5:04
如果愛善需要歷經苦難,我還能不能一直堅持?我想我會退縮。
從而我明白,其實我並不像自己認為的那樣在意善良。但如果我不在意,縱使善必然失敗,我又有什麼好憤怒不平的問何以如此?我看到自己的矛盾,也因此重新認識自己。我並未配得上自己所說的話,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陳嘉帆 發佈日期: 2016.04.01 發佈時間: 下午 2:43
舉個例子來說,文章中有一句話,『渴望真理的人不會談愛或基督教,因為他知道自己離它們有多遠。』這句話可能很多人只是看過去,但是其實沒有太多感覺,但是我第一次讀到感覺就非常深刻。小學時我就開始接觸基督教,我們家沒人有信仰,我媽把我送去教會只是一種把小孩送去學校有人陪他互動就好的心態。我從來不曾對別人說我是『基督徒』,我只說我『信耶穌』,但我信耶穌不是為了上天堂也不是為了尋找慰藉,我信耶穌是因為他說的話太有道理了,我深深地受他的話吸引,他的話中充滿愛跟同理心。我不敢說我是基督徒,因為我知道我做不到耶穌要我做的事,別的拉哩拉扎一堆規定先不說,光是愛仇敵這件事情就打死我了,很多人以為愛仇敵就是對仇敵噓寒問暖給他送送禮物或給他一個抱抱,我是不曉得別人做這些事情時心底是真的愛仇敵還是其實只是裝裝樣子,但總之我在我日常生活的體驗中我知道我無法打從心底愛仇敵,那我怎麼能厚顏無恥地說自己是『基督徒』呢。我不說愛,因為我認為愛就是當對方有生命危險時我會用我自己的生命去換他的命,所以我常想像萬一眼前這個人快要被車撞了,那我會不會把他推走然後自己被撞死?假如會,那我會跟眼前這個人說『我愛你』。很遺憾,到目前為止,我未曾真心對任何一個人說過我愛你,當我說我愛你的時候都是純粹只是講給他開心的,而不是我的真心。我不喜歡談愛跟基督徒,因為我知道我距離它有多遙遠。關於葛吉夫的文章,我還有很多體會,良心出現的那個感覺我有體會,那我發現我喜歡的這是我所討厭的,內心的恐怖痛苦,以及維持良心時一種莫名的喜悅,一種逐漸清晰的感覺,我有體會。關於葛吉夫的文章,對於沒有體會的人來說就是垃圾,對於有體會的人來說是閃閃發光的文章,沒錯!就是這樣,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百感交集的感受,但卻從來沒看過有人能把他說的如此具體如此清晰。
陳嘉帆 發佈日期: 2016.04.01 發佈時間: 下午 2:12
如果您能感受到『佛性本自俱足』,如果您能接受您心中的那些無惡不作的人原來也有佛性(只是沒表現出來,也許表現出來了但卻沒有人認出來),那麼也許您與我就會有了交集。您覺得葛吉夫的文章很空洞,但他所說的正是我從小到現在對於旁人的觀察跟對我自己的觀察,他的文章很多部分我已經在我過去的生活經驗中真正的體驗過,對我而言這些話是事實因為他確實發生了。文章有些部分我無法體會的,我的態度是暫且保留,但我不會去否認,因為找不到要去否認他的理由。

至於甘地,奧修稱他是『偽善的非暴力主義者』,甘地受大家的崇拜,正如證嚴受大家的崇拜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就像你看到了證嚴的矛盾,奧修也看到了甘地的矛盾,而且是在奧修只是十歲的時候他第一次遇到甘地時,短短幾句對話,他就發現了甘地的問題。如果對來龍去脈有興趣,那用網路google『奧修 甘地』,就會看到一些奧修描寫甘地的文章。

以下擷取一段鄔斯賓斯基紀錄葛吉夫的文章:

「良心又是個需要解釋的術語。」
  「在一般生活中『良心』這概念用得太輕易,好像我們都有良心。事實上『良心』這概念之於情感範疇,相當於『意識』之於理智範疇。正如我們沒有意識,我們也沒有良心。 」
  「意識這狀態是人在瞬間中知道所有他知道的事物,看出他知道的多麽少,而且其中有多少矛盾存在。 」
  「良心這狀態世人在瞬間感受所有他通常感受或可以感受到的事物。因為每個人裏面都有成千上萬個矛盾的情感,從內心深藏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的領會與各種害怕,到最愚蠢的自欺、自信、自滿及自誇,一個人要是感受到全部這些情感,不但很痛苦,簡直不能忍受。 」
  「假如一個人的內在世界是由這些矛盾所組成,要是他同時感受到這些矛盾,要是他在瞬間感受到他喜歡所有他討厭的,又討厭所有他喜歡的;在他說實話時其實在說謊,而在說謊時其實在說實話;要是他能感受其中所有的恐怖和丟臉,他就處在『良心』的狀態下。一個人不能活在這種狀態下,他必須毀掉緩衝器,否則就毀掉良心。他不能毀掉良心,但要是他毀不掉良心他就使它睡著,亦即他可以把一個個情感用穿不透的緩衝器分開,永遠看不到它們相遇,永遠感受不到它們的不相容,以及一個挨著一個存在的荒謬可笑。 」
  「但幸運的是,為了他的安寧和沈睡,這種良心狀態很少出現。打從兒童時代起,緩衝器就在他裏面成長茁壯,使他看不見自己裏面的種種矛盾。所以對他而言並沒有突然清醒的危險。清醒只可能發生在那些尋求它、想要它的人,那些已經準備好長期不屈不撓對抗自己、工作自己,以便得到它的人身上。要如此就必須摧毀『緩衝器』』,也就是挺身迎向所有與矛盾感覺有關的內在痛苦。此外,璀毀緩衝器本身需要長久的努力,一個人在同意做這項工作時,必須明瞭這項工作的結果是因良心清醒而感受到一切的不舒服和痛苦。 」
  「但是良心是火,獨力就可以融合前述提過的蒸鎦瓶中的粉末,也可以創造出一個人開始研究自己時所缺乏的統一性。『良心』這觀念一點也不同於一般所謂的『道德』。 」
  「良心是一個整體而永久的現象。每個人的良心都一樣,而且只有在『緩衝器』沒有時才可能出現。從瞭解人有不同類型的觀點,我們可以說良心存在於本身沒有矛盾的人身上。這良心並不是痛苦:相反的,它是一種我們無法瞭解的全新喜悅。但對於身上有數以千計不同我群的人來說,甚至良心覺醒一刹那都必然引起痛苦。要是良心出現的時刻延長,而人不害怕,卻反而與之合作,設法保持並延長這些時刻,一種非常微妙的喜悅,一種對往後『清晰意識』先嘗為快的滋味就會逐漸滲入這些時刻。 」
  「『道德』的觀念卻沒有普遍性。道德是由緩衝器組成,沒有普遍通用的道德。在中國是道德的,在歐洲卻是不道德的;在歐洲是道德的,在中國卻是不道德的;在聖彼德堡是道德的,在高加索卻不是。在社會某一階級是道德的,在另一階級卻不是,反之亦然。道德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一種人為現象,它由各式各樣的禁忌--也就是禁止--以及各樣要求所組成。有時候它立意合理,有時候卻失去任何意義,或根本沒有意義。它建基於錯誤的基礎,建基於迷信或不實的恐懼上頭。 」
  「道德由『緩衝器』組成。既然『緩衝器』有各式各樣,而不同國家、不同年代及不同社會階級的生活情況差異很大,被它們造出來的道德也就各不相同而互相矛盾。一個放諸四海而皆准的道德並不存在,甚至對道德本身都沒有一個共同的看法。以歐洲為例,一般認為歐洲的普遍道德是『基督教道德』。但是首先『基督教道德』這觀念就有各種詮釋,而有多少罪行假『基督教道德』而行!其次,不管我們是如何瞭解這個道德,現代歐洲也與『基督教道德』大不相同。 」
  「不管怎麽說,要是正是『基督教道德』引發歐洲目前這場戰爭,那麽最好盡可能遠離這種道德。」
  「許多人說不瞭解你教義中的道德面,」一個人說,「其他人說你的教義根本沒有道德存在。」
  「當然沒有,」葛吉夫說,「人們總是開囗仁義,閉囗道德。但是道德只是一種自我暗示,我們需要的是良心。我們不教道德,我們教的是如何找到良心,人們對我們所說的感到不高興,他們說我們沒有愛,其實只是因為我們不鼓勵軟弱和偽善,反而扯下這些面具。渴望真理的人不會談愛或基督教,因為他知道自己離它們有多遠。基督教義是給基督徒,而基督徒是那些遵照基督教訓生活行事的人。那些談愛或基督教的人能遵照基督教訓生活嗎?他們當然不能,但他們總是會談這些話題,總是有人珍愛文字語言甚於一切,但這是一個真實徵兆!像這樣談話的人只是空洞的人,根本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
  「道德和良心是兩回事,一個良心永遠不會抵觸另一個良心,而一種道總是非常容易抵觸或完全反對另一種道德。一個代有緩衝器的人可能很有道得,但緩衝器可以不同,也就是說,兩個有道德的人可以彼此認為對方不道德,一般說來,情形就是如此,一個人越『道德』,他就認為其他有道德的人『不道德』。 」
  「道德這觀念與行為善惡的觀念有關,但是善惡的觀念總是因人而異,總是一、二、三類人的主觀看法,只在一時一地有效。一個主觀的人不可能有善惡的普遍概念,對主觀的人而言,惡就是與他的欲求、興趣或對善惡的概念『相反的』一切事物。 」
  「可以說對主觀的人而言,惡根本就不存在,只有對善的不同概念。沒有人是處心積慮為了行惡而行事,每個人都是就他所瞭解的善而行事。問題是每個人的瞭解都不同,結果人們淹死、屠殺、殺戮彼此,全都生於善意,原因都是因為人在生活中的無知及沉睡。 」
  「道理是如此明顯,人們以前竟然從沒有想到,這就顯得更奇怪。然而事實是他們就是不能瞭解這點。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的善是唯一的善,其餘一切都是惡。不要天真奢望人們會瞭解這點,而發展出一種普遍而完全相同的善的觀念。」
  「但是善惡不能獨立人們而存在嗎?」一個在場者問。
  「他們可以,」葛吉夫說,「只是這情況離我們太遠,甚至不值得你現在去瞭解。只要記得一件事就夠了,對人而言唯一可能恒久的善惡觀念與進化的觀念有關;這當然不是指機械化的進化,而是人經由有意識的努力,素質的改變,內在創造的統一性,以及形成一個永久的我而不斷進展。 」
  「人要形成一個善惡的永久觀念,只能與一個永久的目標及永久的瞭解相關連。要是一個人瞭解到他在昏睡,假如他要醒過來,那麽一切能幫助他清醒的就是善,而一切阻撓他、延長他昏睡的就是惡。同理他也可以瞭解對其他人什麽是善,什麽又是惡。幫助他們清醒的就是善,阻撓他們的就是惡。但這只對那些想要清醒的人,亦即那些瞭解到他們在昏睡的人而言。那些不瞭解自己在昏睡,那些不想清醒的人不能瞭解善惡是什麽。既然絕大多數的人都沒有察覺,也永遠不會察覺他們在昏睡,善與惡對他們而言就不存在。 」
  「這與一般接受的觀念剛好抵觸,人們習以為常認為善惡對每個人都應該一樣,最重要的,善惡為每一個人存在。事實上,善惡只為少數人存在,存在於那些有目標並追尋那目標的人。因此阻撓這追尋的就是惡,幫助它的就是善。 」
  「但是當然許多昏睡的人會說他們有目標,他們正朝著某地方走去。能體會到他沒有目標,也走不到哪里去這個事實,就成為一個人接近清醒的第一個徵候,或說是他有清醒的可能。清醒始於一個人體會到他漫無目標,不知道要去哪里。 」
  「就像以前解釋過的,人把許多特質歸於己有,但事實上它們只屬於發展程度及進化程度較高的人,而非一、二、三類人所有。個別性、一個單一永恆的我、意識、意志、做的能力、內在自由的狀態,所有這些特質都是常人缺乏的。善惡的觀念也屬於同一類特質,它們之所以存在與永恆的目標、永恆的方向以及永恆的重心有關。 」
  「善惡的觀念有時候與真假的觀念有關,但是正如善惡不為一般人存在,真假也不存在。」
  「永恆的真假只為一個永恆人存在,如果一個人變化莫測,那麽對他而言真假也變化莫測。而且要是人們時時刻刻變來變去,他們對真的概念也會像對善的概念一樣多變。一個人永遠不會注意到他昨天還認定為假的,現在卻開始認為是真的,反之亦然。他不會注意到這些轉折,就像他不會注意到某一個我轉折到另一個我去。 」
  「在常人的生活理,真假沒有任何道德上的價值,因為一個人永遠不能嚴守同一個真理,他的真理會改變。如果過了一段時間它還沒變,那只是因為它被緩衝器擋住了。一個人永遠不會說實話,有時候『它說』實話,有時候『它說』假話。因此他的真假沒有一點價值;它們都不是依他而定,而是由偶然決定的。這推及一個人的言語、想法、情感,及對真假的概念也都正確。 」
  「為了要瞭解生活中真假的相互關係,人必須瞭解他裏面的虛假,他不斷告訴自己的謊言。」
  「這些謊言都是由『緩衝器』製造出來的。為了要摧毀對自己或對他人無意識所說的謊言,『緩衝器』必須被摧毀。但是一個人沒有緩衝器就不能生活。『緩衝器』自動地控制一個人的行動、言語、想法和情感,要是緩衝器被摧毀,這些控制就不見了。一個人沒有控制就活不下去,雖然那僅僅是自動控制。只有一個人具有意志--也就是有意識的控制--才能丟掉緩衝器生活。因此,如果一個人開始準備摧毀他裏面的緩衝器,他必須同時發展意志才行,而因為意志不能在短時間內造好,一個人可能摧毀了緩衝器而意志卻還不夠強化。在這段期間他唯一的機會就是受另一個已經強化的意志來控制。


「每個人的個性中都有一個主要特徵,它就像一個輪軸使所有的虛假個性都繞著它旋轉。每個人工作自己就是在對抗這個主要特徵,這說明了為什麽沒有工作通則,所有想要發展通則的諸體系不是一事無成就是造成傷害。怎麽可能有通則呢?對一個人有益的對另一人可能有害:某個人太過聒噪必須學習沈默,另一人該說話時卻沈默不語,就必須學習開囗說話,這道理放諸四海而皆准。」 

「研究主要特徵並與之對抗就構成了人人各自的途徑,但是目的還是一樣,那就是領悟到一個人不值一文,只有在一個人真切恒常地確認自己無能為力又一文不值,他才能準備從事更為困難的工作。」

「因此在真正的工作,亦即真正的『做』當中,不允許迷戀。你們所指的黑神通就是基於這種迷戀,以及玩弄人的弱點。黑神通決不意指『邪術』,因為我以前就說過沒有人會有意行惡,會為了惡而作惡,每個人都是就他所瞭解的善而行事。也因此斷定黑神通一定非常自私自利,只致力尋求一己的好處也是大錯特錯。」

「黑神通可能非常利他博愛,致力於使人性美好,或想要把人從真實或假想的惡魔手中拯救出來。但是被稱為黑神通的必然有一個明確的特性,那就是傾向藉由喚起人的信仰、迷戀或恐懼,而不使他們有所認識或瞭解去達成一些目的,甚至是最好的目的。」

「我們要記住,一個『使用黑神通的人』(black magician)不論是善是惡,一定在學校待過,他學過一些東西,也聽過一些,知道一些,他只不過是個『半吊子』(half-educated),不是被學校開除就是自行求去,因為他自認知道夠多了,不願意再居於附屬地位而認為自己可以獨立作業,甚至指導別人工作。所有這一類的工作只能產生主觀的結果,也就是說,它只能增加昏睡和欺騙而不是使之減少。  「對抗『虛假的我』,對抗主要特徵或主要弱點是工作中最重要的部份,而且不能光說不練。為了這個目的老師會指派給每個團員明確的任務,為了要完成任務就必須克服他的主要特徵。一個人為了完成這些任務,必須對抗自己,工作自己,如果他避開這些任務設法不去完成,那就意味著他不想工作,要不就是他無法工作。」
「有一種情形常常會發生,那就是通常人們對最小最簡單的障礙裹足不前時,他們會反抗工作、反抗老師、反抗其他成員,並且為那些他們開始發現自己身上也有的錯處而譴責別人。」「有時他們在過後會後悔自責,但接著又責備別人,然後又後悔,沒完沒了。但沒有比在一個人離開團體後他對工作和老師的態度更能顯示出他的為人了。有時候這些考驗是有意安排的,一個人被有意地置身於尷尬的局面以至於不得不離開,所以他大可以理直氣壯抱怨老師或某些人,然後他就被監看會如何表現。」

「一個正派的人即使在他認為受到不當或不公正的待遇時仍然一派正值,但許多人在這種情況下就暴露出平常不為人知的一面,因此有時這是一個看穿一個人本性的必要方法。只要你對他好,他也對你好,但如果你抓他幾下他會怎麽反應?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一個人對他接受觀念的態度和評價,以及他是保有還是丟棄這些評價。一個人可能誠心誠意考慮良久想要工作,甚至願意下苦功,但接著卻前功盡棄,甚至與工作唱反調,為自己辯護,編造各種謊言,故意把他所聽過的賦予錯誤的解釋等等。」
  「這種人會不會得到報應?」一個聽眾問。
  「不會,會有什麽報應?他們自己就是最好的懲罰,還有什麽比這更嚴厲的懲罰?」
陳真 發佈日期: 2016.04.01 發佈時間: 下午 12:19
不管對誰講什麼,都不是什麼 ""智慧""。我只是要說這樣。頂多不過就只是一些普通常識,智什麼慧?諸如 ""不要謀財害命"",""不要為了錢財殺害媽媽"",""要愛惜生命"",""上完廁所記得擦屁股"",""看到不是自己的錢不要塞到自己的口袋裏"",""不要傷害病人健康以謀利"",""不要像柯文哲那樣私設帳戶污錢逃漏稅"",""不要拿藥商回扣""...等等這些,都不是什麼智慧。

如果連這些都做不到,卻叫他要學習史懷哲,要犧牲小我完成大我,要視富貴如浮雲,要捨身救人,要像太陽那樣偉大普照眾生...等等等,豈不荒唐?一個人如果連三加五等於八都不會,幹嘛每天講什麼微積分。

道德上,一個人頂多就只能做出各種負面陳述,亦即 ""我們不該這樣、不該那樣""(如上所舉例),但一個人如果講一大堆正面道德話語,那是很不道德的,除非,除非他這個 ""人"" 真的配得上他所講的那一大堆甚至還集結成冊的道德話語。

比方說證嚴,我隨便上網找來她的一大堆什麼靜思語。她說,

""以佛心看人,則遍地都是佛。以鬼心看人,則處處是猙獰的惡鬼。""

這是什麼鬼話?所以,殺人強姦割喉斷頸貪污腐敗官商勾結賣假藥發動戰爭殺死幾千萬人等等等,也遍地都是佛?如果不是看成佛,就意味著我們懷有""鬼心""? ""用鬼心看人""?

證嚴法師不但沒做到她自己講的這些莫名其妙的漂亮話,反倒去傷害一個據地方上的人說是個宅心仁厚的好醫師,硬是編出一種旨在成就自己愛心之偉大,卻不惜以他人一生清譽為代價的所謂 ""一灘血"" 的神話。

我這樣講,搞不好會被慈濟控告毀謗,但證嚴不是又說:

""心美看什麼都順眼。""

""任何批評都是寶貴的一課。

那她為什麼不把她所謂的 ""一灘血"" 的事情看得很順眼?幹嘛要去批評那個無辜的醫生?不但批評,而且是人格謀殺。

證嚴還說:

""別人罵我,不諒解我,毀謗我,我反而應興起一分感謝的心理,感謝他們給我修行的境界。""

""受人批評,應感恩對方。 無過被人批評,更要感恩他成就我們「受辱不瞋」""

如果是這樣,幹嘛跟人打毀謗官司?反倒應該頒獎給毀謗者表示感謝不是嗎?

證嚴又唱高調說:

""什麼人都可以原諒,唯有不誠實的人不可原諒。""

這大概是我看過最不誠實的一句話了。我們每個人,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撒謊或做假,就算不是無時無刻,這一生中撒過的謊,恐怕都比天上的星星還多。難道證嚴都沒撒過謊?你信嗎?

而且,她前一句不是說要看什麼都很美很順眼嗎,而且還說絕對不可批評,否則就是做賤自己,怎麼人家不誠實就絕不可原諒呢?不誠實就必然有那麼嚴重嗎?這樣不是很小心眼嗎?或是用她的話來說不就是 ""懷著鬼心看人"",所以才會不順眼,若是懷著佛心則什麼都順眼。

再說,許多時候,不誠實反倒才是一種善,你總得看是什麼狀況才知道誠實與否的善惡價值。歹徒若來你家要殺你媽,問你說 ""你媽在哪?"",你難道還幫歹徒帶路?

證嚴還說,

""讚嘆別人就是莊嚴自己,批評別人就是作賤自己。""

那她不是一直在批評大家這裏不對那裏不對嗎?甚至連遊行也不對,抗議也不對,連爭取勞工基本權利也不對,連要求最低工時以免過勞死也不對,說那是懶惰者的心態,說 ""忙人時間最多,勤勞對健康最好"",甚至連裙子長短或平常講話音量超過幾分貝也要批評。她批評的人事物可多了呢,這是在做賤自己嗎?

她還指示大家:

""做人要做到三不靠:一,不靠權力。二,不靠地位。三,不靠金錢。""

我覺得這是不缺錢的人的屁話,有錢有勢者的鬼話。事實上,慈濟自始至終都跟當權者緊密結合,特別是在過去舊國民黨時代,他們的雜誌封面往往就是以大官來訪的照片做為一種標榜與宣傳。

證嚴不但講什麼三靠 (不是靠夭靠北靠母)哦,她還說做人要:

""四安:安心、安身、安家、安業。""

""四要:需要、想要、能要、該要。""

""四感:感恩、感謝、感化、感動。""

""四它: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

""四福:知福、惜福、培福、種福。""

""能要、該要的才要;不能要、不該要的絕對不要。""

""做事像做數學應用題,只會加減乘除,不會靈活應用,等於不會做。""

我光是剪下這些,看了都快中風。這讓我想起蔣公不是也有很多語錄和蔣公哲學嗎。過去念書時,念到那些鬼話總覺得真是咬牙切齒,痛不欲生。比方蔣公說:""行,就是不停地動,人要動,宇宙也要動,動來動去就是生命的真諦,有動就有生命。"" 這就是蔣公的 ""行的哲學""。

一個人,當他爬到某個社會高位時,就特別喜歡講這樣一些屁話鳥話無聊話噁心話,然後把它印成書,讓大家膜拜。自我滿度真是破表。

要是有一種藥,吃了能提昇自我滿意度到這種地步,我一定買一堆每天吃,看看能不能讓我對自己努力大半輩子的偉大哲學思想能自我滿意一些,看能不能讓自己臉皮厚到好意思讓它們面世出版,而不是永遠寫一堆放在倉庫裏給自己看,總是看了覺得爛到爆而毫無價值。

證嚴還講一大堆智慧話語,但在我看來卻是一些很卑鄙的自私言論或心機盤算。比方她說:

""要做個受歡迎的人,必須先照顧好自己的聲和色、面容動作、言談舉止。""

""感恩他人就是要美化自己。 ""

"" 成功的三部曲是:隨順因緣、把握因緣、創造因緣。""

""甘願吃明虧,是仁者;受辱吃暗虧,是愚蠢。""

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說,我若讓大家知道我吃虧了,那我就是個聰明的仁者,但我若暗地裏受到抹黑或遭他人暗算,那我就是白白吃虧了,簡直就是個笨蛋。這樣的智慧正確嗎?

證嚴還說:

""凡夫追求財物,聖人追求真理。""

這也是吃飽太閒有錢有地位的人的說法。像我每天就是想錢,昨晚還因為想錢想到半夜居然驚醒,因為地震前一天剛買的房子因為液化問題而暴跌,怕錢不夠會很慘,更怕將來賣不掉,那我就完了。

我每天就是想錢,想柴米油鹽,想怎麼節省交通費,想得很痛苦。每個星期六凌晨零點一秒,不管我有多睏,就得起來電腦前坐著,準備搶六五折的高鐵優惠票,為了每個月的靜站,因為不知道是哪一天,所以經常得每周都要搶票,先搶到再說。像這個月是九號要靜站,我沒搶到六五折的票,來回就得多花上六七百元,我有時就會想省吃一兩餐來把這筆錢給彌補回來。

昨天去買菜,一把蔥才兩三根,竟然要價40元。原本買了三把,怕學姐罵我浪費,所以我後來又跑回去退掉一把;兩粒長得像發生車禍的小蕃茄,竟然要價50幾元,一斤135元。

每次買菜真是買得很心疼,三月底要繳的幾萬元保費,已經逾期未繳,兩周內再不繳,保險資格就出問題了。哪個正常人誰不是整天想著這些民生財物問題?請問又是哪些吃飽太閒的什麼 ""聖人"",只是一心追求什麼智慧真理而不用擔心財物。

最後,再恭錄一句證嚴上人的智慧語錄。她說:

""即使已達智慧圓融,更應含蓄謙虛,像稻穗一樣,米粒愈飽滿垂得愈低。""

我不知道世上有誰智慧圓融,聽起來好像是在暗示她自己。可是,證嚴大概是我長眼睛以來生平所見過最不謙虛的人了。你看,到處是以她為中心的巨大畫像或雕塑或工藝品什麼的,甚至頭上還會發出佛祖光芒。

講這些只是要舉例說明一件事:

道德若能陳述,大約也只能負面表列,例如""不要發動侵略戰爭"",""不要傷害老弱婦孺"",""不要姦殺擄掠"",""不要謀財害命""...等等等,除此之外,若要多說正面話語,並且竟然還敢拿來教誨眾人,那其實都很噁心很敗德我覺得。除非,除非說話者這個 ""人"",真的配得上他所講的那些正面話語,抑或是他只是自言自語說給自己聽,而不是拿來當語錄訓人。

歷史上,我只見過甘地、德蕾莎修女、維根斯坦等等極少數人能夠具有這樣一種 ""生命與話語"" 的匹配。而且,他們都真的非常看淡自己;他們所做的,遠遠超過他們的話語。另外像卡斯楚也是,但卡斯楚從不唱一句道德高調。在我眼裏,他就是個聖徒,但在講究受人歡迎、講究溫馨和諧與圓融或圓滑的證嚴法師眼裏,若依其智慧語錄來評價卡斯楚,肯定就是個歹徒。

至於這位葛吉夫是誰,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從妳引述他寫的東西來評論。我要是有學生寫這樣一種語無倫次內涵空洞的報告或論文,我肯定會打零分。零不零分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個只能得零分的東西,作者怎麼還寫得這麼得意,姿態這麼高。聽起來,第七種人這樣的罕見聖人,應該就是指他自己囉。因為,如果他不是他自己所描述的、境界奇高無比的所謂第七種人,那他就不可能有能力做出這樣一種描述,就好像我家阿憨如果是人,肯定屬於最低級的第一類,她每天就只是想著吃和尿以及聞其他狗狗的屁股。低級物種是不可能有能力描述高級物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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