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來,董事長書讀不多,吊不了幾本書袋,也不喜歡吊,因為我總覺得飯得自己吃才香,話也理當自己講才夠味。但是,剛好手邊有一本今年三月號的 ""Philosophy Now"",裏頭有篇文章就是在講民主,姑且吊來說說。
文章開頭提到,民主這東西很可疑,甚至很多人說它概念曖眛含糊而缺乏意義。比方說,共產黨最喜歡講人民了,凡事都是人民優先,人民掛帥;共產黨的死對頭法西斯或納粹更是民主喊不停,而它們也的確廣受民意支持;至於所謂民主社會,對於什麼是民主也各有說法,捉摸不定。於是,作者 Huong Nguyen 企圖給民主弄個本質,也就是說,不管你民主有多少種形式,你得具有某種共同的核心精神才行。
作者引用了一本由 John Keane 於2009年出版的專書叫 ""The life and death of democracy"" (民主的生與死),該書提到,民主不但是一種政府形式,更是一種崇尚自由與平等為核心價值的生活方式。
Keane提到,在一個民主社會中,每個人的政治目標與動機必然各有不同,但其成員理應具有一種基於相互平等尊重的民主生活態度,亦即在日常生活的一切互動中,不管是哪一種互動關係,都應尊重不同個體的政治平等性及個人自由與自主權;亦即各種政治參與或社會目標理應具有同樣的價值地位。這意味著:我們應當給自己的狂熱與成見創造出一種距離,如此才有可能聆聽到別人所必須說出的話語之同等重要性。
這些道理講得文謅謅,其實意思挺簡單,不過就是不要蠢血沸騰,盡量將心比心。
假設今天你去大陸讀書,對方來個千人迎接台灣學生回歸祖國的迎新會,若你是台獨人士,心裏肯定不爽。這時候,若對方有個教授說,來我們這裏,你就是要聽我們的,我們要怎麼稱呼你,是我的自由,我的尊嚴,你若不爽,就是侵犯咱們13億祖國人民的自由意志。你來我這裏上課,要進我的教室大門,得先臣服於我的意識型態底下,任由我怎麼稱呼你都行,然後你才有資格進來上課。
這是哪門子教授?他以為自己是政戰部主任嗎?這還像個大學嗎?
在西方國家,對於稱呼很敏感,不敢碰觸種族、宗教、身材、膚色、性別認同或意識型態等等等,與其說不敢,應該說尊重。不尊重也不行,因為不尊重的話勢必會引起各界強烈反彈,而你是絕對站不住腳的。
除非你身處台灣這樣一個距離民主十億八千萬光年的野蠻社會,那你不但不會被人反彈,而且肯定會變成 ""愛台英雄"",搞不好變成台灣之光,可以出來選立委呢。
假若你可能擁有一種熱烈擁護爆奶的意識型態,這是你的自由,你私下偷偷去發揚光大你的爆奶意識無所謂,但你不能公私不分,不能把課堂當成自己家的客廳,在課堂門口掛個牌子說:""凡是不欣賞或不認同本人的爆奶情結者,不准來上我的課。"" 甚至還想因此去制裁不認同者。
這樣一種教授,除了對之開罵,還能怎麼樣?如果連這樣的基本素養都沒有,幹啥教授?應該派去政治作戰部才對,不是留在大學誤人子弟。
這樣一種教授,若在西方社會,肯定會立即受到處罰或招來各方譴責。但在台灣呢?只要你的意識型態合乎主流或政治正確,你不但不會被譴責,而且還會得到眾人誇獎呢。
一種稱呼或舉止,若讓對方感覺受辱,理應以對方的感受為準,而非自己想要怎麼喊就怎麼喊。比方在內地有些地方,""小姐"" 可不能亂喊,很冒犯,你不能堅持說咱勇敢的台灣人愛怎麼喊就怎麼喊。
都已經21世紀了,但我們卻老是得像在教幼稚園小朋友那樣,反覆講同樣的abc。
先前說的這位徐世榮教授,據說是最近來邀請巴勒網於10月13 號晚上前往給學生上一堂以巴課的一個什麼政大第幾部門中心的主任。這項邀請,經過一番激烈的互相推辭,最後決定由學姐出馬。
但學姐現在有點困惑,因為這位徐老師的課堂若設個思想檢查哨,只准接受其意識型態之稱呼的人才准進教室,學姐說她肯定過不了思想檢查這一關。但我跟她說,政大又不是這位徐老師開的,又不是去他家客廳上課,管他設什麼檢查哨。
陳真2014.10.07.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10.07
發佈時間:
上午 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