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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89 則留言。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7 發佈時間: 下午 3:46
政治的事,寫來滿紙污穢,風花雪月可就美麗多了。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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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訶德》前言

作者:塞萬提斯
楊絳譯


清閒的讀者,這部書是我頭腦的産兒,我當然指望它說不盡的美好、漂亮、聰明。可是按自然界的規律,物生其類,我也不能例外。世上一切不方便的事、一切煩心刺耳的聲音,都聚集在監牢裏,那裏誕生的孩子,免不了皮肉乾瘦,脾氣古怪,心思彆扭。我無才無學,我頭腦裏構想的故事,也正相仿佛。

如果生活安閒,居處幽靜,面對清泉曠野,又值天氣晴和,心情舒泰,那麽,最艱於生育的文藝女神也會多産,而且生的孩子能使世人驚奇喜歡。有的爸爸溺愛不明,兒子又蠢又醜,他看來只覺韶秀聰明,津津向朋友們誇讚兒子的伶俐逗趣。我呢,雖然好象是《堂吉訶德》的爸爸,卻是個後爹。

親愛的讀者,我不願隨從時下的風氣,象別人那樣,簡直含著眼淚。求你對我這個兒子大度包容,別揭他的短。你既不是親戚,又不是朋友;你有自己的靈魂;你也象頭等聰明人一樣有自由意志;你是在自己家裏,一切自主,好比帝王徵稅一樣;你也知道這句老話:“在自己的大衣掩蓋下,可以隨意殺死國王。”所以你不受任何約束,也不擔承任何義務。你對這個故事有什麽意見,不妨直說:說它不好,沒人會責怪;說它好,也不會得到酬謝。

我只想講個樸素的故事,不用前言和開卷例有的一大串十四行詩呀、俏皮短詩呀、贊詞呀等等裝點。我不妨告訴你,我寫這部書雖然費心,卻不象寫目前這篇前言這樣吃力。我好多次提起筆又放下,不知該寫什麽。

一次我面前攤著紙,耳上夾著筆,胳膊支在書桌上,手托著腮,苦苦思索。忽然來了一位很有風趣、很有識見的朋友。他瞧我出神,問我想什麽呢。我直言不諱,說我得要爲堂吉訶德的傳記寫一篇前言,正在動腦經,覺得真是一樁苦事,簡直怕寫,甚至連這位大勇士的傳記也不想出版了。

“我這個故事乾燥得象蘆葦,沒一點生髮,文筆枯澀,思想貧薄,毫無學識,也不象別的書上那樣書頁的邊上有引證,書尾有注釋。我多少年來沒沒無聞,早已被人遺忘,現在年紀一大把,寫了這樣一部作品和大家見面;讀者從古以來是對作者制定法律的人,想到他們的議論,怎不栗栗畏懼呢?”

“別的書儘管滿紙荒唐,卻處處引證亞理斯多德、柏拉圖和大夥的大哲學家,一看就知道作者是個博雅之士,令人肅然起敬。瞧他們引用《聖經》吧,誰不說他們可以跟聖托馬斯一類的神學大家比美呢?他們非常巧妙,上一句寫情人如醉如癡,下一句就宣揚基督教的寶訓,絕不有傷風化,讀來聽來津津有味。”

“我書上可什麽都沒有。書頁的邊上沒有引證,書尾沒有注釋。人家書上參考了哪些作者,卷首都有一個按字母排列的名表,從亞理斯多德起,直到塞諾封,以至索伊洛或塞歐克西斯爲止,儘管一個是愛罵人的批評家,一個是畫家。我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參考了哪幾位作者,開不出這種名表。而且卷頭也沒有十四行詩;至少沒有公爵、侯爵、伯爵、主教、貴夫人或著名詩人爲我作詩。其實我有兩三個朋友還是行家呢,如果我向他們求詩,他們准會答應,他們的詩決不輸國內最著名的詩人。”

我接著說:

“總而言之,老哥啊,我決計還是讓堂吉訶德先生埋沒在拉·曼卻的文獻庫裏吧,等上天派人來把剛才講的種種點綴品一一補齊再說。我自己覺得才疏學淺,沒這個本事。而且我生性懶惰,爲這麽幾首自己也能做的詩奔走求人,覺得大可不必。所以我剛才直在發呆。你聽了我這番話,就知道我確有道理了。”

我的朋友聽我講完,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巴掌,哈哈大笑道:

“嗐,老哥啊,我認識你這麽久,一直沒看清你,今天才開了眼睛。我向來以爲你幹什麽事都聰明靈俐,現在看來,你跟我料想的真是天懸地隔。你這麽一副圓活的頭腦,困難再大,你也能應付自如;這一點點不足道的細事,很容易辦,怎麽竟會把你難倒,弄得束手無策呢?說老實話,不是你沒有本事,你太懶,太不動腦經了。我這話也許你還不信吧?那麽,你留心聽我說。著名的堂吉訶德是遊俠騎士的光輝和榜樣,你寫了他的故事卻顧慮重重,說有許多缺點,竟不敢出版。可是你瞧吧,我一眨眼可以把你那些顧慮一掃而空,把你說的缺陷全補救過來。”

我說:“你講吧,你打算怎樣彌補那些缺陷,掃除我的顧慮呢?”

他說:“第一,你那部書的開頭不是欠些十四行詩、俏皮短詩和贊詞嗎?作者不又得是達官貴人嗎?這事好辦。你只需費點兒心自己做幾首,隨意捏造個作者的名字,假借印度胡安長老也行,假借特拉比松達的皇帝也行;我聽說他們都是有名的詩人。就算不是,有些學究或學士背後攻擊,說你搗鬼,你可以只當耳邊風。他們證明了你寫的是謊話,也不能剁掉你寫下這句謊話的手呀。

“至於引文並在書頁邊上注明出處,那也容易。你總記得些拉丁文的片言隻語,反正書上一查就有,費不了多少事,你只要在適當的地方引上就行。比如你講到自由和奴役,就可以引

爲黃金出賣自由,並非好事。

然後在書頁的邊上注明這是霍拉斯或什麽人的話。如果你講到死神的權力就可以引

死神踐踏平民的茅屋,
照樣也踐踏帝王的城堡。

如果講到上帝命令我們對敵人也該友愛,你馬上借重《聖經》,一翻就能找到上帝的金口聖旨供你引用:‘我告訴你們,要愛你們的仇敵’。如果你講到惡念,就引用《福音》‘從心裏發出來的惡念’。如果講到朋友不可靠,那麽加東的對句詩是現成的:

你交運的時候,總有許多朋友;
一旦天氣陰霾,你就孤獨了。

你用了這類零星的拉丁詩文,人家至少也把你看成精通古典的學者。這個年頭兒,做個精通古典的學者大可名利雙收呢!

“至於書尾的注釋,也有千穩萬妥的辦法。如果你書上講到什麽巨人,就說他是巨人歌理亞斯。這本來並不費事,可是借此就能有一大篇注解。你可以說:‘據《列王記》,巨人歌理亞斯或歌裏亞脫是斐利斯人,他是牧人大衛在泰瑞賓托山谷狠狠地擲了一枚石子打死的。’你查查出于哪一章,就注上。

“你如要賣弄自己精通古典文學和世界地理,可以變著法兒在故事裏提到塔霍河,你馬上又有了呱呱叫的注解。你可以說:‘塔霍河以西班牙的一位國王得名,發源某處,沿著里斯本名城的城牆,流入海洋,相傳河底有金沙’等等。

如果你講到竊賊,我熟悉加戈的故事,可以講給你聽。如果你講到妓女,咱們這裏有個蒙鐸涅都主教,他可以把拉米亞、拉依達和茀蘿拉借給你,爲你的注解生色不少。

如果你講到狠心的女人,奧維德詩裏有個美狄亞可用;如果講到女魔術家和女巫,荷馬有咖裏普索,維吉爾有西爾塞;如果講到英勇的將領,胡琉·凱撒在《戈爾之戰和內戰史的注釋》裏,把他自己供你引用了,普魯塔克的書上還有上千個亞歷山大呢。

如果講到愛情,你只需略懂土司咖納語,可以參考雷翁·艾佈雷歐,隨你要多少注釋,他都能供應。如果你不願到國外去找,那麽國內馮塞咖《對上帝的愛》,已把這方面的資料削繁提要,供你和其他大才子利用。

反正你只要在故事裏提到這些名字,或牽涉到剛才講的那些事情,注釋和引文不妨都歸我包辦。我向上帝發誓,一定把你書頁邊上的空白全都填滿,書的末尾還要費掉四大張紙爲你注釋呢。

“咱們再瞧瞧人家有而你沒有的那份作家姓名表吧。彌補這點缺陷很容易。你只要找一份詳細的作家姓名表,象你說的那樣按字母次序排列的。你就照單全抄。儘管你分明是弄玄虛,因爲你無須參考那麽多作者,可是你不必顧慮,說不定有人死心眼,真以爲你這部朴質無文的故事裏繁征博引了所有的作家呢。這一大張姓名表即使沒有別的用,至少平白爲你的書增添意想不到的聲望。況且你究竟是否參考了這些作者,不幹別人的事,誰也不會費心去考證。""

""還有一層,你認爲自己書上欠缺的種種點綴品,照我看來,全都沒有必要。你這部書是攻擊騎士小說的;這種小說,亞理斯多德沒想到,聖巴西琉也沒說起,西賽羅也不懂得。你這部奇情異想的故事,不用精確的核實,不用天文學的觀測,不用幾何學的證明,不用修辭學的辯護,也不準備向誰說教,把文學和神學攪和在一起──一切虔信基督教的人都不該採用這種雜拌兒文體來表達思想。你只需做到一點:描寫的時候摹仿真實:摹仿得愈親切,作品就愈好。

你這部作品的宗旨不是要消除騎士小說在社會上、在群衆之間的聲望和影響嗎?那麽,你不必借用哲學家的格言、《聖經》的教訓、詩人捏造的故事、修辭學的演說、聖人的奇迹等等。你乾脆只求一句句話說得響亮,說得有趣,文字要生動,要合適,要連綴得好;盡你的才力,把要講的話講出來,把自己的思想表達清楚,不亂不澀。你還須設法叫人家讀了你的故事,能解悶開心,快樂的人愈加快樂,愚笨的不覺厭倦,聰明的愛它新奇,正經的不認爲無聊,謹小慎微的也不吝稱讚。

總而言之,你只管抱定宗旨,把騎士小說的那一套掃除乾淨。那種小說並沒有什麽基礎,可是厭惡的人雖多,喜歡的人更多呢。你如能貫徹自己的宗旨,功勞就不小了。”

我悄悄兒聽著,他的議論句句中聽,我一無爭辯,完全贊成,決計照他的話來寫前言。和藹的讀者,你從這篇前言裏,可以看到我這位朋友多麽聰明;我束手無策的時候,恰好找到這位軍師,運氣多好;你能讀到這樣一部直筆的信史,也大可慶幸。

據蒙帖艾爾郊原的居民傳說,鼎鼎大名的堂吉訶德·台·拉·曼卻是多年來當地最純潔的情人、最勇敢的騎士。可是我覺得他那位侍從桑丘·潘沙,把無聊的騎士小說裏各個侍從的滑稽都會集在一身了。我向你介紹了那位超越凡俗、可敬可慕的騎士倒不想賣功,只希望你感謝我介紹了這位呱呱叫的侍從。

我的話完了。希望上帝保佑你健康,也不忘了照顧我。再會吧!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7 發佈時間: 下午 2:51
(續)

我對現象本身的分析推測議論向來不感興趣,但之前有人轉貼一留言說美方不贊成綠衛兵,或甚至還有那幾個工會發表聲明說什麼服貿是美帝的資主義霸權宰制之類,一堆傻話。

對此,我要說的是,阿扁是對的。阿扁曾經說:台灣只是美國軍政府控制下的一個傀儡,而他做為總統純粹只是給美軍跑腿,代為發號施令,執行美方意志。

我雖不可能以具體事證來證實這個說法,但一個人,如果他稍稍微微懂一點點點點台灣政治,那他肯定會同意阿扁的良心告白其實只是一個普通常識。

美方控制台灣政治之深,遠遠超過一個宗主國對於其殖民地的控制程度,我沒法舉出客觀事證,但一個人就算沒見過豬走路,總該見過豬肉。不論是哪一黨哪一派,都得聽命於美國。

你可別天真到以為王金平敢決定這樣做或那樣做,背後如果不是有美國爸爸在撐腰、下指導棋,他連想給自己的哪根手指頭抓抓癢都沒法自己做出決定。

美國在台軍政府半個世紀來的最高指導原則很簡單:打擊中國。而台灣說穿了就是美國人養的一條狗,美國人非常不喜歡看到這條狗對他心目中的最大敵人中國表示任何友善。

半個世紀來,台灣政治始終不曾改變這個基本命題,所謂國內政治,其實全是國際政治的一個投影,但我們卻選舉選得很開心,拉綠打藍搞得不亦樂乎。

棋子本身是沒有思維能力的,車馬炮甚至不知道有人要它飛天越嶺拐馬步,還以為自己充滿自由意志什麼亞洲民主典範呢,真是愛說笑。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7 發佈時間: 下午 2:29
在所謂西方民主國家,別說絕對不可能容忍你佔領國會或政府機構哪怕只是一秒鐘,在英國,就算只是躺在馬路上刻意阻礙交通,你都得有一兩年牢獄之災的心理準備。因此,在抗爭之前,你得自己想清楚你能付出多大的代價,決定要參與活動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若因此遭受各項法律制裁,絕不會有人控訴什麼司法迫害司法追殺之類的。你如果這樣講話,人家會認為你頭殼壞去。你不能一方面刻意違法以製造衝突,一方面卻又窩窩囊囊地認為你應豁免於一個文明社會所應有的法律制裁,老是嬌滴滴地喊無辜喊國家欺負倫家。

這樣的話,我們實在不知道你究竟是希望社會變得更文明還是變得更恐怖更野蠻?只要恁爸愛台灣國,只要恁爸高唱民主自由,只要恁爸宣稱各種漂亮的智障口號,然後便認為自己應豁免於一切典章法制之外可以為所欲為,否則就是司法迫害。

蘇格拉底是完全可以逃走免於一死的,甘地入獄幾十次,從不做無罪辯解,相反地,他總是要求庭上判以最重刑罰,因為他說法律的賞罰精神是維持一個文明社會的基本重要價值。

當然,我講這些跟偉大的綠色生物無關,不是說給他們聽的。他們文化水平太強了,愛國愛鄉愛民主的目標如此崇高,這些反動落後封建墮落的小觀念小情操,沒法跟他們湊在一起。

一早打開電視,竟看到王金平一一跟立法院那些小表哥小表妹握手致意,一邊握,一邊還表示感謝,""您們辛苦了"",""多保重"",""謝謝謝謝"",只差沒有問早餐菜色還可以吧,昨晚那些爛片好不好看?晚上冷不冷,有沒有蓋被被?

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這社會真是被魔鬼附了身,病到徹底了。那是不是以後立法院不但歡迎而且拜託甚至感謝大家隨時來佔領?只要佔領者思想正確到爆就可以?

你從一個政治人物的一些乍看無甚希奇的言行,其實絕對就能看出他們內心的一切心機盤算以及各種妖魔鬼怪。例如胡志強,郝龍斌也是,百般呵護讚美綠衛兵。這些政客真是聰明過了頭了,知道嬌滴滴的綠衛兵是天之驕子不能惹,知道選票何在,知道主流思維是什麼,馬上就都知道怎麼表態、怎麼調整說法。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7 發佈時間: 上午 11:12
Disgusting! 真是噁到爆!

綠色生物老早就幾乎是這鬼島的王了,長年以來努力製造一種讓人噤若寒蟬的思想高壓環境,只能愛台灣國,不容異議;而且,整天歪曲歷史,瞎掰虛構,藉以做為一種政治鬥爭,行事作風從來不擇手段。

眾人敢怒不敢言。我則是連怒也不敢怒了,只覺可悲。歷史要是重來,時光若是倒流,我絕不浪費人生一秒鐘去做我過去所做的那些事,毫無意義可言,彷彿一種難堪的污點。

連我這種亡命之徒都早已夾著尾巴做人,對綠色生物不敢不敬。在這樣一種言論高壓下,綠色生物竟說自己是言論自由的民主鬥士,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實之荒唐與不可思議。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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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一國兩區」是謊言 陳為廷臉書PO文:主張台灣獨立

NOWnewsNOWnews – 2014年4月7日
台北報導


反服貿太陽花學運,至今已經進入第21天,今(7)日適逢鄭南榕逝世25周年,學運人士表示,上午8點半起將會在議場內舉辦一系列紀念鄭南榕的活動。學運領袖之一的陳為廷,凌晨左右在臉書PO文,主張「台灣獨立」,並批評馬政府自欺欺人地主張主權及於中國大陸的「一國兩區」,則是個明顯的謊言。此留言一出,湧入近1.5萬人按讚。

陳為廷在臉書提到,「我至今不懂為什麼「兩國論」可以成為「問題」、為什麼台獨可以是個「陰謀」?」陳為廷認為,「台灣作為一個主權獨立(但在法理上不完整)的國家、爭取它更高的自主,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而馬政府自欺欺人地主張主權及於中國大陸的「一國兩區」,則是個明顯的謊言。」



陳為廷還提到「我們不是「為了台獨而搞某某運動」。事實上,這根本是個假命題。爭取國家的自主,與民主的深化,本質上就是一體兩面。許多時候,則根本是同一件事。就算統媒、馬政府可能有機會藉此「抹黑」,我還是得大聲地説。因為我覺得,如果自己因為這種「風險」而選擇對鄭南榕噤聲。我將感到無地自容。」

臉書PO文還提到「我叫陳為廷,我主張台灣獨立。」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6 發佈時間: 下午 4:31
過去很長某段年代,不管大人小孩寫作文,不管是寫中秋賞月、郊遊踏青、看電影捉蟋蟀,乃至寫到媽媽弄了隻螃蟹給俺吃的溫情,最後照例都要來上幾句 ""想念大陸水深火熱的同胞"",心懷憂思,不知道同胞們幾時才能像咱們這樣幸福美滿,有月可賞,有蟋蟀可玩。

這類 ""論述"" 依舊,只是換了口號或轉移了陣地。這兩天收到底下這樣一篇聲明,便是一例。

十幾年前剛出國念書時,因為網路興起的緣故,方才知道原來台灣讀書人是那副模樣。那時不是有段很長時間,進步界很喜歡講宰制講霸權嗎?動不動就宰制一下,罵人霸權一番。似乎沒有一個現象不能套用霸權宰制的說法。

可是,一個辭彙如果變得像個方便麵似的,隨沖即食,隨地可用,無處不可使,那它還像個概念嗎?

一個概念或一種見解或主張,如果它居然可以任意套用在幾乎所有情境,意味著這東西其實只是一種修辭,做為情緒表態或許還有點作用,但缺乏認知意義。就像罵人三字經一樣,並非真的想跟對方的娘上床。

琴棋書畫吟詩做詞,修辭總是必要的,但理性議論中,修辭卻是低能的特徵。好比說一個醫生看病做診斷,他只消從症狀或細胞組織生化現象去分析,在不同判斷見解中競爭出個高下,他不需要也不應該發揮修辭學的本領。他不需要也不應該講 ""這病人看起來人很好啊,但有點累,不過身材不錯,頭髮烏溜溜,最近還考第一名呢""。

至於底下這篇傻到爆的聲明,我實在不知道要從何批評起。任何一種論點,不管正反,你都能針對它提出異議,但如果今天拋出來的不是一個論點,而是一團奇怪難解的怪話,你從何批評起?你只能說不知所云,當事人肯定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只是想寫篇作文,搜索枯腸,把句子弄漂亮弄堂皇了就行,至於究竟是在說什麼,就管它娘的了。

例如什麼 ""反對自由貿易的工人運動中,反對「服貿協議」理應是其中一環"",請問這話能理解嗎?有任何意義嗎?

另外還有什麼:""台灣缺乏對於美國霸權的反省與戒心..反美霸權力道不足為由,而迴避檢討服貿協議對工人的影響,無異更讓貿易自由化的意識形態在台灣社會成為主流。""

連這樣也能扯到美帝霸權,真是匪夷所思。而且,若真是左派,只問階級,不會特別強調什麼咱台灣人的利益。再說,美國打中國,在亞洲除了積極軍事佈署,更大的著力便是經貿。

美國在亞洲大搞 TPP (即跨太平洋經濟戰略夥伴協定),無非就是為了對抗以中國為首的亞洲區域經濟結盟。台灣搞反中反華反服貿,美國恐怕半夜醒來小便都會偷笑,服貿怎麼會是什麼美帝的資本主義陰謀?

當然,所有國家都很壞,但沒有一個國家是笨的。任何一個舉動或事件之影響評估肯定是細細密密很複雜的,不會蠢到只根據特定表面作為來決定一翻兩瞪眼的支持或反對與否。就好像民主輸出一樣,何時輸出,輸出給誰,怎麼個輸出法等等,全說不準的,你沒法單單根據表面現象之所謂民主與否來判斷任何一個國家的態度,唯一說得準的是利益之心。

至於什麼此次反中反服貿鬧劇是在反省什麼財團養立委荼毒人民的代議政治,更屬瞎掰。這些綠到不行的學生們,跟民進黨根本就是一體的,互挺的,心手相連的,哪來什麼藉以反省財團立委的事。在台灣,就如白狼所說,如果有哪一個立委敢說他不給財團養,不和黑道混,那請他站出來接受我們的表揚。特別是民進黨,白狼說得對,這些人,好話說盡,壞事做絕,無恥到極點。

這些人,以及周邊一堆幫腔、搖旗吶喊的尾巴團體或個人等等等,我可不是今天才認識他們,品性之差,難以想像。任何一個黑道的黑夜絕對都比這些人的大白天還要光明些。

任何人要唱什麼高調都行,但不該睜眼說瞎話,因為那等於是在侮辱我們的基本智商,把我們當白癡胡扯。

任何人要寫些蠢到爆的作文自然也不犯法,但那讀起來的確很難受。用點大腦,做點功課,弄清楚一些基本的ABC有那麼難嗎?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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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會及工運團體支持『反服貿、反自由貿易』共同聲明】

距離今年五一勞動節遊行已經不到一個月,從2009年金融海嘯造成的失業潮以來,每年全台灣工會團體都會在這一天上街抗爭,針對政府政策提出工人訴求。而今年也有一件跟工人息息相關的政策議題正在沸騰,就是「兩岸服務貿易協議」,然而3月26日有部分勞工團體或理事長前往經濟部呼籲「儘快結束立院失序、早日落實服貿協議」,我們站在反對自由貿易、批判台灣代議政治的立場下,提出三點看法:

一、「涓滴效應」是謊言,反對以自由貿易作為提高工人階級生活處境的可能性

有人企圖以「涓滴效應」美化自由貿易與服貿,例如在該篇聲明中提到:『馬英九當初所提的『涓滴效應』,是上面積了水,水就自然會滴一點下來給勞工,但五年來,成效有限,這才是我們工人這十幾年來面臨的最大問題。』我們認為,各種自由化、全球化貿易協議的最主要結果,是加速了資本流動,極大化大資本家的利潤,但僱主並不會分享利潤給底層工人。所謂『自由貿易有助增長就業機會、提升勞動條件』的說法,不過是權貴階級聯手編織欺騙工人的謊言。根據主計處統計,2011年台灣最富5%與最貧5%家庭的貧富差距已達96倍;過去十年,台灣整體的實質薪資下滑3.4%,製造業下滑0.38%,而服務業的實質薪資下滑幅度卻高達5.86%,可見台灣目前即使有經濟成長,工人分配到的所得卻不斷下降,因此所有投身台灣工人運動的勞工團體皆應認清「涓滴效應」這種說法,只是再次欺騙工人的謊言。

二、反服貿就是工人階級對自由貿易的監督之一環

反對自由貿易的工人運動中,反對「服貿協議」理應是其中一環。近年台灣工人運動中,亦有對於WTO、美牛、美豬、自由經濟示範區等各項自由化議題的抗爭,雖然台灣社會長期在美國帝國主義的思想殖民下,缺乏對於美國霸權的反省與戒心,但這不應成為勞工團體因此作為迴避檢討服貿協議對台灣人民影響的理由。相反地,如果僅以台灣社會反美霸權力道不足為由,而迴避檢討服貿協議對工人的影響,無異更讓貿易自由化的意識形態在台灣社會成為主流。

正因為台灣社會缺乏對於自由貿易的批判,勞工團體更應該把握本次學生運動受到重視的契機,加強我們有關階級意識與反對自由貿易、反對帝國主義的教育工作。

三、失序的不是學生運動,而是代議政治及民主憲政

台灣立法院原有的運作生態,也該是工人運動抗爭的對象。部分人士在該篇聲明中,以「失序」形容學生佔領立法院的狀況。但我們必須強調,在現在台灣立法院的運作生態中,絕大多數立法委員受到財團豢養,進而通過各種荼毒人民,剝奪人民財產之恐怖法條,其立法過程之粗糙,與對人民權益之忽視實在令人髮指。因此此次佔領立法院之行動,是現有政經結構脈絡下的結果,更具有反省代議政治長期失靈的歷史意義。因此,在面對服貿協議、自經區條例等重大政策,勞工團體也應該思考,回歸立法委員審議是否就是符合民主程序?還是應該藉此機會,對於人民參政的機制有更多檢討與反思?

「兩岸服務貿易協議」披著貿易的外衣,骨子裡賣的,實際上是服務業資本的自由輸出。透過服貿協議,具競爭優勢的中資可進入台灣設店開業。新進資本一旦進入整體供過於求的服務業市場,勢將又帶起一波在地廠商削價以求生存的割喉戰,勞工也將在這樣的競爭中再度被犧牲。然而,對政府而言,全台過半的勞工生計問題竟然遠遠不如資方在中國的利益來得重要。這種以殘害勞工來換資方利益的自由貿易,勞工團體應該嚴正反對!

「兩岸服務貿易協議」現今在朝野的操作下已然變成反中與否的對峙,但我們認為,真正的議題不在於反不反中,而是人民生計的問題。在現今勞資間完全失衡,國家經濟發展與工人實質薪資全然脫鉤的狀況下,任何站在資方立場的自由貿易政策,都只將形成對勞工更大的危害。站在勞動者的立場,我們反的是貪婪無止境的資方陽謀,同時反對與資方沆瀣一氣的走資政府與團體。今年五一勞動節的活動,我們主張勞工團體必須迎上這個爭議,針對目前的自由貿易與新自由主義政策提出批判,捍衛工人權益!

共同聲明之工會、工運團體分別如下:

「團結工聯」(全國自主勞工聯盟、台北市產業總工會)、「中華電信工會」、「全國教師工會總聯合會」、「台塑關係企業工會聯合會」、「大高雄總工會」、「宜蘭縣產業總工會」、「桃園縣產業總工會」、「新竹縣產業總工會」、「苗栗縣產業總工會」、「台南市產業總工會」、「新高市產業總工會」、「高雄市產業總工會」、「高雄市職業總工會」、「高雄市石化業產業總工會」、「全國關廠工人連線」、「人民火大行動聯盟」…等17個工會團體。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5 發佈時間: 下午 7:31
柏楊說,有隻貓,喵喵喵叫,很可愛。有一天,夕陽西下,影子拉長了,日頭越近西山,拉得越長。貓咪回頭一看,哇!不得了,俺好強啊,於是仰天怒吼,發出奇怪的叫聲,以為自己是條恐龍了。

當然,這是寓言,有醜化貓狗之嫌,動物基本上是不會這樣的。但人可就不一定了。鎂光燈往身上一照,往往馬上就忘了我是誰,顧盼自雄,巍巍峨峨扮起嘴臉來。在這島上菁英界,少有例外。

台灣的不管什麼運,基本上就繞著鎂光燈跑,燈越閃越興奮,燈熄則意興闌珊。爆奶爆紅爆夯三爆社會就是這樣,越爆就越興奮,嘴臉難看。越是窩囊者,燈光需求越強。老希望 ""全世界都在看""。一點屁大的事也總喜歡對 ""世界"" 轉播,渲染出一番 (又是世界的)意義來。

也許就在兩天前都還根本一無所知的東西,馬上能為之迅速熱血沸騰起來,甚至還會被自己的熱血感動死了呢。
因為鎂光燈聚焦了,意義膨漲了,各路千萬蜂兒都湧來了,吾往矣。向光性很強的蜂兒的特性就是這樣,跟 ""雖千萬人吾往矣"" 恰恰相反。套句唐吉訶德的話:""說得不客氣,就像螞蟻那麼一大群呢。"" 聲勢嚇人是很嚇人,噁心是很噁心,噁到爆,但其實也就只是這樣了。

長久下來,我對人事琢磨出一點心得。好比一塊田,有人是播種的,有人是耕耘的,澆水,灌溉,一場艱辛,時候到了自然得收割。播種耕耘的往往倒下,總得有人收割。收割倒也不輕鬆。一切收獲為眾人共享。

以上是理想圖案。但現實往往不是這樣。現實是:播種的儘管播種,耕耘的儘管耕耘,但一切收穫都還來不及收割就已經被一群害蟲給吃得一乾二淨,吃完還會發表論述創造規矩呢,就像 ""動物農莊"" 裏那些相信民主自由平等的豬。

這些豬,很會論述,他們說,所有動物一律平等,但有些動物 ""更""平等。同理,大家都一律自由,但俺就是那頭應該 ""更"" 自由的豬;民主就是大家做主人,但事情該怎麼做,當然還是得俺說了算,因為總該有些動物 ""更""民主。

這年頭,凡高唱民主自由或什麼碗糕公民之類字眼者,幾乎都屬 ""更"" 字輩生物。一切好康字眼只能當詩當笑話聽,開開胃,沒法當真的。這類生物其實過不慣民主,也看不慣自由,更甭說什麼人權法治了。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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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為廷:周六3場人民議會 全民皆可參與

新頭殼作者: NewTalk
2014.04.04 翁嫆琄/台北報導

318學運邁入第18天,學生代表林飛帆今(4)日宣布,立法院明天將召開「人民議場」,陳為廷晚間公布更多細節。陳為廷表示,人民議會將分成3時段展開,早上9點半在青島東路、下午2點半在議場、晚上7點半在濟南路。他指出,下週會將討論結果彙整成「人民議會意見書」,送給行政院及立法院參考。

陳為廷說,繼330凱道活動有50萬人上街後,學生團體就開始思考,該如何進一步與民眾對話,因此希望透過人民議會的審議式民主討論方式,讓大家一起審議兩岸協議監督條例,之後也會再召開「公民憲政會議草根論壇」,並把大家一起討論的結果,彙整成「人民議會意見書」,送給行政院及立法院,希望能讓政府正視人民的聲音。

明天召開的人民議會,除了廣邀民眾參與,也會邀請政府代表參加。上午9點半到12點半的青島東路場,將由政大公行系副教授杜文玲主持;下午2點半到5點半的議場內,則由台大政治所學生呂家華主持;晚上7點半到10點半的濟南路場,主持人是台大社會系教授范雲。這3場人民議會將分15至20人為1組,並由小組主持人帶領群眾討論。

除了人民議會,之後也將舉辦「公民憲政會議草根論壇」,討論為何要舉辦公民憲政會議、會議內容、程序等。學生團體希望能透過審議式民主的方式,讓全民都能參與民主過程,深化民主價值,並補救代議制度的失靈。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5 發佈時間: 下午 7:00
哇,真可惜。我消息太不靈通了。昨晚在台中,要是早知道,就先不趕回台南而直接從台中趕去台北。下周兩場時間也不湊巧,得跑醫院。真是很可惜。

前兩周去去高雄電影圖書館看雷奈和高達等人的 ""遠離越南"",順便問館方肯不肯上映小武。他們說只會演天註定。我說小武更好看啊。他們說,要看去台北看,然後就不理我了。
蔡承原 發佈日期: 2014.04.05 發佈時間: 下午 5:59
Dear 陳真,

小武在真善美戲院還有兩場,希望對你有幫助。http://j-ent.com.tw/ad/jiazhangke_0404-0410.jpg
秉叡 發佈日期: 2014.04.05 發佈時間: 上午 10:49
轉自王大師論壇


看看下面新聞,作個小預測:

學運僵局 美方對民進黨失望?

美方人士近日陸續對太陽花學運發言表態,據了解,一位美國重要人士近日在台灣會見政界人士時透露,美國政界、學界本有一群較同情民進黨者,現在都感到很失望,認為民進黨沒有真正想為重新執政做準備,只想利用此次事件讓馬英九總統下台,且依循的並非民主國家民主政治的方式。

全文網址: 學運僵局 美方對民進黨失望? | 服貿爭議求解套 | 國內要聞 | 聯合新聞網 http://udn.com/NEWS/NATIONAL/NATS2/8592071.shtml#ixzz2xvokpT6t
Power By udn.com

濕測:

1. 學運會在下週莫名其妙斷金援,週五前結束、下週日臉書黑頭像降至5%。

2. 社運IPO朝美豬發展、國會扭打一片,國際第三方組織突然呼籲豬肉安全、法案突然過關。

3. 核四沒人敢再提,會有零星燭光晚會、鬆散遊行,但不會超過1000人。些許IPO活動。林陳偶插花、丟鞋、喊民主已死、台灣命不值錢。

4. 服貿6月立法、2015年離岸人民幣中心開跑、2018年成為全球前三大中心。林陳偶插花、喊人民幣冥紙淹台,突然沒聲。

5. 2016仍然會由國民黨執政,最有可能人選朱立倫。國際第三方突然呼籲核四安全、核四商轉。美豬照吞。

6. 林陳突然留美。4年後擔任綠營幕僚。8年後選立委。

鬼島,看似日新月異,其實啥都沒變。

延伸:

服貿抗爭的一場空?一場夢?還是一場Show?
http://accrcw75.pixnet.net/blog/post/56386928

核四應由吳寶春團隊操刀
http://accrcw75.pixnet.net/blog/post/48981226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5 發佈時間: 上午 2:21
剛收到楊絳的聯經版了,花了540元。在博客來買的。如下。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019786

但後來發現良哲提供的聯經出版社,售價僅470。如下。

http://www.linkingbooks.com.tw/LNB/book/Book.aspx?ID=87006-03

顧不得舟車勞頓工作疲憊,十點多一回到家,迫不及待從第一頁讀起,都還沒讀到正文,光看楊絳的譯者序就挺感動了。至於其翻譯品質之高與注釋之用心,在此敢給各位打包票。

之前說另兩位譯者給書名多弄出個 ""奇思異想的紳士"",原著似乎真有這一句,是我孤陋寡聞不識西文。

楊絳序中提到,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三世,有一天,在皇宮陽台上遠遠看到街上有個人捧著一本書獨自哈哈傻笑,國王對旁人說,這人若不是瘋了,就一定是在讀唐吉訶德,後來證實那人的確是在讀唐吉訶德。

但楊絳引述Charles Lamb的說法,塞萬提斯創造唐吉訶德的意圖是眼淚而不是笑,是一切故事裏最讓人傷心的一個故事。

我自己也這麼看。這書實在超好笑,但看完你會明白,這不是一齣喜劇,而是悲劇,而且說不定是讀者之中某些人仿彿天註定的個人悲劇。

這樣一些讀者是哪樣一些人呢?套用楊絳的詞兒,就是那些 ""眼望雲天的幻想者"",若用我的說法,無非就是那些連走路都老抬頭看著天空的人。

幾個月前我在澳洲的一座深山裏,就遇見這樣一個澳洲人,駐守一小木屋,數十年如一日望著夜晚的天空,像個牧羊人那樣,觀察每顆星辰的一舉一動。

初見面,聽他講兩句我就知道這人瘋了,當下心裏十分感動。告別時,我見他桌上擺著三隻茶杯,上有九大行星圖。本想買兩隻,一隻留給自己,一隻送人,但後來竟考慮到現實問題想省錢,只買了一隻。離去後,立即感到懊惱,因為估計這輩子恐怕不一定有機會再見此人。

底下是楊絳的譯者序(節錄,略修),寫得很動人。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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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米塞萬提斯一生只是個傷殘軍士、潦倒的文人。後世對他的生平缺乏確切的資料。他是一名窮醫生的兒子,生於馬德里。生日不詳,只知他受洗的日子是1547年10月9日。我們也不知道他早年在哪上學,只知道一位深受人文主義影響的教師Juan López de Hoyos 曾把他稱爲自己寵愛的學生。

1569年,塞萬提斯隨教皇派遣到西班牙的使者到了羅馬:1570年投入西班牙駐義大利的軍隊,充當一名小兵;1571年參戰,受了三處傷,左手從此殘廢。

1572年傷癒仍舊當兵;1575年回國途中,被海盜俘虜,在阿爾及爾做了五年奴隸,曾四次組織同夥基督徒逃亡都沒成功;1580年才由西班牙修士爲他募化得款,將之贖回。

塞萬提斯回國一貧如洗,當兵已無前途,靠寫作也難以維生,1582年曾謀求美洲官職,也沒成功,經常在外爲衣食奔走,只能偶爾和妻子團聚。

1587年,塞萬提斯得到一個差使,爲“無敵艦隊”在安達路西亞境內當採購員,有機會接觸許多城鎮各行各業的人,但事情不好辦,報酬又菲薄。

1590年,他再次謀求美洲官職,申請沒受到答理。1594年他當了格拉那達境內的收稅員。由於工作不順利,加上無妄之災,曾幾度入獄;據說《堂吉訶德》的第一部就是在塞維利亞的監獄裏動筆的。

1605年,塞萬提斯五十八歲,《堂吉訶德》第一部出版,深受讀者歡迎。1614年,這本書的第二部才寫到五十九章,他忽見別人寫的《堂吉訶德》續篇出版,就趕緊寫完自己的第二部,於1615年出版。

這部小說雖然享有盛名,但作者並沒有獲得實惠,依然還是個窮文人,在高雅的文壇上,也沒有博得地位。出版隔年,1616年4月23日去世,無人知道確切墓址。

《堂吉訶德》是舉世聞名的傑作,沒讀過這部小說的,往往也知道小說裏的堂吉訶德。這位奇情異想的西班牙紳士自命爲騎士,騎著一匹瘦馬,帶著一個侍從,自十七世紀以來幾乎走遍了世界。據作者塞萬提斯的戲語,他當初曾想把堂吉訶德送到中國來,因沒有路費而作罷論。

可是中國雖然在作者心目中路途遙遠,堂吉訶德這個名字在中國卻並不陌生,許多人都知道;不但知道,還時常稱道;不但稱道堂吉訶德本人,還稱道他那一類的人。因爲堂吉訶德已成典型人物,他是西洋文學創作裏和哈姆雷特、浮士德等並稱的傑出典型。

但堂吉訶德究竟是怎樣的人,並不是大家都熟悉,更不是大家都瞭解。他有一個非常複雜的性格,各個時代、各個國家的讀者對他的理解都不相同。

堂吉訶德初出世,大家只把他當作一個可笑的瘋子。但歷代讀者對他認識漸深,對他的性格愈有新發現,愈覺得過去的認識不充分,不完全。單就海涅一個人而論,他就說,他每隔五年讀一遍《堂吉訶德》,印象每次不同。

這些形形色色的見解,在不同的時代各有偏向。堂吉訶德累積了歷代讀者對他的見解,性格愈加複雜了。我們要認識他的全貌,得認識他的各種面貌。

讀者最初看到的堂吉訶德是一個瘋癲可笑的騎士。《堂吉訶德》一出版風靡了西班牙,最欣賞這部小說的是少年和青年人。據記載,西班牙斐利普三世在王宮陽臺上看見一個學生一面看書一面狂笑,就說這學生一定在看《堂吉訶德》,不然一定是個瘋子。果然那學生是在讀《堂吉訶德》。

但當時文壇上只把這部小說看作一個逗人發笑的滑稽故事,小販叫賣的通俗讀物。十七世紀西班牙批評家瓦爾伽斯(Tomās Tomayo de Vargas)說:“塞萬提斯不學無術,不過倒是個才子,他是西班牙最逗笑的作家。”

雖然現代西班牙學者把塞萬提斯奉爲有學識的思想家和偉大的藝術家,然而,“不學無術”這句考語在西班牙卻已被稱引了將近三百年。可見長期以來西班牙人對塞萬提斯和《堂吉訶德》是怎樣理解的。

《堂吉訶德》最早受到重視是在英國,英國早斯的讀者也把堂吉訶德看作可笑的瘋子。艾狄生把《堂吉訶德》和勃特勒(Samuel Butler)的《胡迪布拉斯》(Hudibras)並稱爲誇張滑稽的作品。

譚坡爾(William Temple)甚至責備塞萬提斯的諷刺用力過猛,不僅消滅了西班牙的騎士小說,連西班牙崇尚武俠的精神都消滅了。散文家斯蒂爾(Richard Steele)、小說家笛福、詩人拜倫等對塞萬提斯都有同樣的指責。

堂吉訶德是瘋子麽?堂吉訶德對桑丘說:“桑丘,讓他們管我叫瘋子吧,我還瘋得不夠,所以得不到他們的贊許。”這裏,堂吉訶德不是諷刺的對象,本身倒成為一名諷刺者。

斐爾丁在他的小說《約瑟·安德魯斯》(Joseph Andrews)裏創造了一個亞當斯牧師。亞當斯牧師是個心熱腸軟的書呆子,瞧不見目前的現實世界,於是幹了不少傻事,受到種種欺負。斐爾丁自稱他這部小說模仿塞萬提斯,英國文壇上也一向把亞當斯牧師稱爲“堂吉訶德型”。

英國文學作品裏以後又出現許多亞當斯牧師一類的“堂吉訶德”型人物。這類人物雖然可笑,同時又叫人同情敬愛。他們體現了英國人對堂吉訶德的理解。

約翰生說:“堂吉訶德的失望招得我們又笑他,又憐他。我們可憐他的時候,會想到自己的失望;我們笑他的時候,自己心上明白,他並不比我們更可笑。”

法國作家沒有像英國作家那樣把堂吉訶德融化在自己的文學裏,只是翻譯者把這位西班牙騎士改裝成法國紳士,引進了法國社會。弗洛利安(JeanPierre Claris de Florian)的譯本只求迎合法國人的喜好,不惜犧牲原文。他以爲《堂吉訶德》雖然逗笑,仍然有他的哲學;作者一方面取笑無益的偏見,對有益的道德非常尊重;堂吉訶德的言論只要不牽涉到騎士道,都從理性出發,教人愛好道德,堂吉訶德的瘋狂只是愛好道德而帶上偏執。

他說,讀者對這點向來沒有充分理解,他翻譯的宗旨就是要闡明這一個道理。可以設想,弗洛利安筆下的堂吉訶德是一位有理性、講道德的法國紳士。

以上兩種漂亮而不忠實的譯本早已被人遺忘,可是經譯者改裝的堂吉訶德在歐洲當時很受歡迎,1682年德文譯本就是從聖馬丁的法文譯本轉譯的。

英國詩人蒲柏也注意到堂吉訶德有理性、講道德的方面。他首先看到堂吉訶德那副嚴肅的神情,並且說他是“最講道德、最有理性的瘋子,我們雖然笑他,卻也敬他愛他,因爲我們可以笑自己敬愛的人,不帶一點惡意或輕鄙之心”。

寇爾列支說,堂吉訶德象徵沒有判斷、沒有辨別力的理性和道德觀念;桑丘恰相反,他象徵沒有理性、沒有想象的常識;兩人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智慧。

他又說,堂吉訶德的感覺並沒有錯亂,不過他的想象力和純粹的理性都太強了,感覺所證明的結論如果不符合他的想象和理性,他就把自己的感覺撇開不顧。

寇爾列支強調了堂吉訶德的道德觀念、他的理性和想象力。我們又看到了堂吉訶德的另一個面貌:他是嚴肅的道德家,他有很強的理性和想象,他是一個深可敬佩的人。

在十九世紀浪漫主義的影響下,堂吉訶德又變成一個悲劇性的角色。據十九世紀的浪漫主義者看來,堂吉訶德情願犧牲自己,一心要求實現一個現實世界所不容實現的理想,所以他又可笑又可悲。

這類見解,各國都有例子。英國十九世紀批評家海茲利特(William Hazlitt)認爲《堂吉訶德》這個可笑的故事掩蓋著動人的、偉大的思想感情,叫人失笑,又叫人下淚。

按照蘭姆(Charles Lamb)的意見,塞萬提斯創造堂吉訶德的意圖是眼淚,不是笑。

拜倫慨歎堂吉訶德成了笑柄。他在《唐璜》(Don Juan)裏論到堂吉訶德,大致意思說:他也願意去鋤除強暴——或者阻止罪惡,可是塞萬提斯這部真實的故事叫人知道這是徒勞無功的;堂吉訶德一心追求正義,他的美德使他成了瘋子,落得狼狽不堪。

這個故事之可笑正顯示了世事之可悲可歎,所以《堂吉訶德》是一切故事裏最傷心的故事:要去伸雪冤屈,救助苦難的人,獨力反抗強權的陣營——唉 ,這些崇高的志願不過是可笑的夢想罷了。

法國夏都布里昂說,他只能用傷感的情緒去解釋塞萬提斯的作品和他那殘忍的笑。法國小說家福樓拜塑造的包法利夫人,一心追求戀愛的美夢,她和堂吉訶德一樣,要教書本裏的理想成爲現實,有些評論家就把她稱爲堂吉訶德式的人物。

德國批評家弗利德利許·希雷格爾(Friedrich Schlegel)把堂吉訶德所表現的精神稱爲“悲劇性的荒謬”(Tollheit)或“悲劇性的傻氣”(Dummheit)。

海涅批評堂吉訶德說:“這位好漢騎士想教早成陳迹的過去死裏回生,就和現在的事物衝撞,可憐他的手腳以至脊背都擦痛了,所以堂吉訶德主義是個笑話。這是我那時候的意見。後來我才知道還有樁不討好的傻事,那便是要教未來趕早在當今出現,而且只憑一匹駑馬,一副破盔甲,一個瘦弱殘軀,卻去攻打現時的緊要利害關頭。聰明人見了這一種堂吉訶德主義,直把他那乖覺的頭來搖……”但是堂吉訶德寧可舍掉性命,決不放棄理想。他使得海涅爲他傷心流淚,對他震驚傾倒。

俄羅斯小說家屠格涅夫也有同樣的看法。堂吉訶德有不可動搖的信仰,他堅決相信,超越了他自身的存在,還有永恒的、普遍的、不變的東西;這些東西須一片至誠地努力爭取,方才能夠獲得。

堂吉訶德爲了他信仰的真理,不辭艱苦,不惜犧牲性命。在他,人生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他所以珍重自己的性命,無非爲了實現自己的理想。他活著是爲別人,爲自己的弟兄,爲了鋤除邪惡,爲了反抗魔術家和巨人等壓迫人類的勢力。只爲他堅信一個主義,一片熱情地願意爲這個主義盡忠,人家就把他當作瘋子,覺得他可笑。十九世紀讀者心目中那個可笑可悲的堂吉訶德,是他的又一種面貌。

以上只是從手邊很有限的材料裏,略舉十七、十八、十九世紀以來對於堂吉訶德的一些代表性的見解。究竟哪一種面貌,哪一種解釋是正確的呢?還是堂吉訶德一身兼有各種面貌,每種面貌不過表現他性格的一個方面呢?我們且撇開成見,直接從《堂吉訶德》裏來認認堂吉訶德。

堂吉訶德是個沒落的小貴族或紳士地主(hidalgo),因看騎士小說入迷,自命爲遊俠騎士,要遍遊世界去除強扶弱,維護正義和公道,實行他所祟信的騎士道。他單槍匹馬,帶了侍從桑丘,出門冒險,但受盡挫折,一事無成,回鄉鬱鬱而死。

據作者一再聲明,他寫這部小說,是爲了諷刺當時盛行的騎士小說。其實,作品的客觀效果超出作者主觀意圖,已是文學史上的常談。而且小說作者的聲明,就像小說裏的故事一樣,未可全信。但作者筆下的堂吉訶德,開始確是亦步亦趨地模仿騎士小說裏的英雄;作者確是用誇張滑稽的手法諷刺騎士小說。

他處處把堂吉訶德和騎士小說裏的英雄對比取笑。騎士小說裏的英雄武力超人,戰無不勝。堂吉訶德卻是個哭喪著臉的瘦弱老兒,每戰必敗,除非對方措手不及。

騎士小說裏的英雄往往有仙丹靈藥。堂吉訶德按方炮製了神油,喝下卻嘔吐得搜腸倒胃。騎士小說裏的英雄都有神駿的坐騎、堅固的盔甲。堂吉訶德的駑難得卻是一匹罕有的駑馬,而他那套黴爛的盔甲,還是拼湊充數的。

遊俠騎士的意中人都是嬌貴無比的絕世美人。堂吉訶德的杜爾西內婭是一位像莊稼漢那麽壯碩的農村姑娘;堂吉訶德卻又說她尊貴無比、嬌美無雙。那位姑娘心目中壓根兒沒有堂吉訶德這麽個人,堂吉訶德卻模仿著小說裏的多情騎士,爲她憂傷憔悴,餓著肚子終夜歎氣。

小說裏的騎士受了意中人的鄙夷,或因意中人幹了醜事,氣得發瘋;堂吉訶德卻無緣無故,硬要摸仿著發瘋。他儘管苦惱得作詩爲杜爾西內婭“哭哭啼啼”,他和他的情詩都只成了笑柄。

但堂吉訶德不僅是一個誇張滑稽的鬧劇角色。《堂吉訶德》也不僅是一部誇張滑稽的鬧劇作品。單純的鬧劇角色,不能充當一部長篇小說的主人公,讀者對他的興趣不能持久。

塞萬提斯當初只打算寫一個短短的諷刺故事。他延長了故事,加添了一個侍從桑丘,人物的性格愈寫愈充實,愈生動。

塞萬提斯不是把堂吉訶德寫成佛爾斯塔夫(Falstaff)式的懦夫,來和他主觀上的英勇騎士相對比,卻是把他寫成誇張式的模範騎士。凡是堂吉訶德認爲騎士應有的學識、修養以及大大小小的美德,他自己身上都有;不但有得充分,而且還過度一點。

唐吉訶德學識非常廣博,常使桑丘驚佩傾倒。他不但是武士,還是詩人;不但有詩才,還有口才,能辯論,能說教,議論滔滔不斷,振振有理。他的忠貞、純潔、慷慨、斯文、勇敢、堅毅都超過常人;並且堅持真理,性命都不顧惜。

堂吉訶德雖然惹人發笑,他自己卻非常嚴肅。小丑可以裝出嚴肅的面貌來博笑,所謂冷面滑稽。因爲本人不知自己可笑,就越發可笑。堂吉訶德不止面貌嚴肅,他嚴肅入骨,嚴肅到靈魂深處。

他要做遊俠騎士不是做著玩兒,卻是死心塌地,拚生捨命地做。他表面的誇張滑稽直貫徹他的思想感情。他哭喪著臉,披一身雜湊破舊的盔甲。待人接物總按照古禮,說話常學著騎士小說裏的腔吻;這是他外表的滑稽。

他的思想感情和他的外表很一致。他認爲最幸福的黃金時代,人類只像森林裏的素食動物,餓了吃橡實,渴了飲溪水,冷了還不如動物身上有毛羽,現成可以禦寒。

他死抱住自己的一套理想,滿腔熱忱,儘管在現實裏不斷地栽筋斗,始終沒有學到一點乖。堂吉訶德的嚴肅增加了他的可笑,同時也代他贏得了更深的同情和尊敬。

也許塞萬提斯在賦與堂吉訶德血肉生命的時候,他自己品性、思想、情感分了些給他。這並不是說塞萬提斯按著自己的形象創造堂吉訶德。他在創造這個人物的時候,是否有意識地從自己身上取材,還是只順手把自己現有的給了創造的人物,我們也無從斷言。我們只能說,堂吉訶德有些品質是塞萬提斯本人的品質。

譬如塞萬提斯曾在基督教國家聯合艦隊重創土耳其人的雷邦多戰役裏充當一名小兵。當時他已經病了好多天。但是他奮勇當先,第一個跳上敵艦,受了三處傷,殘廢了一隻手。《堂吉訶德》裏寫堂吉訶德看見三四十架風車,以爲是巨人,獨自一人衝殺上去拼命。

儘管場合不同,兩人卻是同樣的奮不顧身。又譬如塞萬提斯被土耳其海盜俘虜,在阿爾及爾做了五年奴隸。他的主人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君,常把奴隸割鼻子、割耳朵或活活地剝皮。塞萬提斯曾四次帶著大夥俘虜逃亡,每次事敗,他總把全部罪責獨自承當,拼著抽筋剝皮,不肯供出同謀。他的主人懾于他的氣魄,竟沒有淩辱他。

塞萬提斯的膽量,和堂吉訶德向獅子挑戰的膽量,正也相似。可以說,沒有作者這種英雄胸懷,寫不出堂吉訶德這種英雄氣慨。

塞萬提斯在這部小說裏時時稱頌兵士的美德,如勇敢、堅毅、吃苦、耐勞等等,這也都是騎士的美德, 都是他所熟悉的道德和修養,也是他和堂吉訶德共有的品質。

塞萬提斯有時把自己的識見分給了堂吉訶德。小說裏再三說到堂吉訶德只要不涉及騎士道,他的頭腦很清楚,識見很高明。塞萬提斯偶爾喜歡在小說裏發發議論,常借小說裏的人物作自己的傳聲筒。例如神父對騎士小說的“裁判”,教長對騎士小說的批評,以及史詩可用散文寫的這點見解,教長對於戲劇的一套理論,分明都是作者本人的意見。

堂吉訶德只要不議論騎士道,不模仿騎士小說,他就不是瘋人,借他的嘴來發議論就更爲方便。例如堂吉訶德論教育子女以及論詩和詩人,論翻譯,論武職的可貴、當兵的艱苦,以及隨口的談論,如說打仗受傷只有體面並不丟臉,鄙夫不指地位卑微的人,王公貴人而沒有知識都是凡夫俗子等等,都像塞萬提斯本人的話。堂吉訶德拾了他的唾餘,就表現爲很有識見的人。

也許塞萬提斯把自己的情感也分了一些給堂吉訶德。塞萬提斯一生困頓。《堂吉訶德》第一部出版以後,他還只是個又老又窮的軍士和小鄉紳。塞萬提斯曾假借堂吉訶德的話說:“這個世界專壓抑才子和傑作。”

他在《巴拿索神山瞻禮記》裏寫詩神阿坡羅爲每個詩人備有座位,單單塞萬提斯沒有,只好站著。詩神叫他把大衣疊起,坐在上面。塞萬提斯回答說:“您大概沒注意,我沒有大衣。”他不但沒有座位,連大衣都沒有一件。這正是海涅說的:“詩人在作品裏吐露了隱衷。”

塞萬提斯或許覺得自己一生追求理想,原來只是堂吉訶德式的幻想;他滿腔熱忱,原來只是堂吉訶德一般的瘋狂。堂吉訶德從不喪氣,可是到頭來只得自認失敗,他那時的失望和傷感,恐怕只是像堂吉訶德一般受盡挫折的塞萬提斯才能爲他描摹。

堂吉訶德的侍從桑丘,也是逐漸充實的。我們最初只看到他傻,漸漸看出他癡中有黠。可是他受到主人的恩惠感激不忘。明知跟著個瘋子不免吃虧倒楣,還是一片忠心,不肯背離主人。

我們通常把桑丘說成堂吉訶德的陪襯,其實桑丘不僅陪,不僅襯,他是堂吉訶德的對照,好比兩鏡相對,彼此交映出無限深度。堂吉訶德抱著偉大的理想,一心想濟世救人,一眼只望著遙遠的過去和未來,竟看不見現實世界,也忘掉了自己是血肉之軀。

桑丘念念只在一身一家的溫飽,一切從經驗出發,壓根兒不懂什麽理想。這樣一個腳踏實地的人,只爲貪圖做官發財,會給眼望雲天的幻想者所煽動,跟出去一同冒險。

他們儘管日常相處而互相影響,性格還是迥不相同。堂吉訶德從理想方面,桑丘從現實方面,兩兩相照,他們的言行,都增添了意義,平凡的事物就此變得新穎有趣。堂吉訶德的所作所爲固然滑稽,卻不如他和桑丘主僕倆的對話奇妙逗趣而耐人尋味。

《堂吉訶德》裏歷次的冒險,無非叫我們在意想不到的境地,看到堂吉訶德一些新的品質,從他的行爲舉動,尤其和桑丘的談論裏,表現出他的奇情異想,由此顯出他性格上意想不到的方面。

我們對堂吉訶德已經認識漸深,他的勇敢、堅忍等等美德使人敬重,他的學識使人欽佩,他受到挫折也博得同情。作者在故事的第一部裏,有時把堂吉訶德作弄得很粗暴,但他的嘲笑,隨著故事的進展,愈變愈溫和。

堂吉訶德究竟是可笑的瘋子,還是可悲的英雄呢?從他主觀出發,要說他是個悲劇的主角,但主觀上的悲劇主角,客觀上仍然可以是滑稽的鬧劇角色。塞萬提斯能設身處地,寫出他的可悲;同時又客觀地批判他,寫出他的可笑。堂吉訶德能逗人放懷大笑,但我們笑後回味,會嘗到眼淚的酸辛。作者嘲笑堂吉訶德,也仿佛在嘲笑自己。

作者把堂吉訶德寫成有血有肉的活人。堂吉訶德確是個古怪的瘋子,可是我們會看到許多人和他同樣的瘋,或自己覺得和他有相像之處;正如桑丘是個少見的傻子,而我們會看到許多人和他同樣的傻,或自己承認和他有相像之處。堂吉訶德不是怪物,卻是典型人物,他的古怪只增進了他性格的鮮明生動。

我們看一個具體的活人,不易看得全,也不能看得死,更不能用簡單的公式來概括。對堂吉訶德正也如此。這也許說明爲什麽《堂吉訶德》出版近四百年了,還不斷地有人在捉摸這部小說裏人物的性格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4 發佈時間: 上午 4:50
騎士,做為中世紀歐洲的一種封建貴族的象徵,賽萬提斯當時寫這小說,恰恰就是為了打擊嘲弄不食人間煙火、自以為淑世的所謂騎士精神。我記得他曾說過要藉這小說,打得騎士們片甲不留。

但世事難料,當這世界有一天連好歹裝個樣子的傻帽都沒有時,我們反倒懷念起騎士來了。於是,可笑荒唐的唐吉訶德,非但贏得了同情,更激起人們心中那一點難以抹滅的善念以及對於美麗純真事物的渴望。

底下這一引言,唐吉訶德給自己頒發了許多美德,連著魔發神經也算,在我讀來,純屬反諷,而非足以勉勵他人之正面表述。我常說我的優點宛如天上繁星,多到數不清,雖是事實,但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意思。原本嘲諷,但角色之無害與天真,為了胸中那一點脫離現實的濟弱扶傾精神,落得一身悲劇,反倒引人垂淚。

很多藍綠政客,或很多進步菁英,喜歡以唐吉訶德自況,其實天差地遠。阿德是個傻帽,傻到爆的,雲裏來霧裏去,根本沒把地心引力當一回事,跟這世界完全不搭嘎的,自閉在一種彷彿永恆狀態下的""石屋裏的小和尚"" 的生活樣貌,他跟那些精明伶俐得跟什麼一樣的菁英們,恰恰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生物。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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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凡提斯咖啡創業銘

Cervantes café


賽凡提斯(1547-1616),西班牙人。他寫的【堂‧吉訶德傳】,公認是文學史上第一本現代小說,2002年並被挪威諾貝爾學院推薦為世界最佳小說。主題圍繞在騎士、愛情與信仰上面,對人生充滿了激勵作用,譬如它說:

「有時候你找一件東西,卻會得到別的一件。」

「一門閉了一門開。」

而最有啟發性的一段話,莫過於堂‧吉訶德自侃道:

「我做了遊俠騎士以來,已經變得勇敢、文明、慷慨、豁達、高貴、有禮、敢作、敢為、和氣而耐性、吃得消勞苦、拘囚和著魔種種的了。」

我們以這些美德與人們共勉,並用【賽凡提斯】為名,分沾他的榮耀與智慧。

劉峯松/翁金珠 謹識

西元2007年1月31日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4 發佈時間: 上午 4:09
那些翻譯,取自劉峰松老師網上所引用。

http://www.cervantescafe.com.tw/1-2-1.htm

他的咖啡屋有個唐吉訶德的讀書會,前後讀了七、八十次才把整本書讀完,讀書會使用的是楊絳的版本。但這些引言,上冊引自遠景出版事業公司1985年版本,翻譯者是誰不知道。下冊引自楊絳。
鄭啟承 發佈日期: 2014.04.03 發佈時間: 下午 2:46
小時候看不懂字,媽媽便念故事書給我們聽,透過媽媽的嘴巴,我們便懂了故事。究竟是故事重要還是媽媽重要?或許都重要。對我來說當然是媽媽重要,只要是媽媽念的故事都是好故事。翻譯似乎就是個類似念故事書的活兒,講求信達雅,但就和所謂真善美一樣,排最後的總是最重要。信和達或許是一種專業,雅卻牽涉到一種美感和情感,說起來翻譯的好壞不只反映一個人的能力,更加反映了一個人的情感和信仰。看了陳真貼的那些唐吉訶德的字句,十分感動,光是這些好笑的句子就足以讓人陷入很深的憂鬱。不知是誰翻的?應該是楊絳吧,這樣的人這樣的句子十分貼合。

我眼中的藝術就是這麼回事,愈好的藝術,往往承載愈巨大厚重的情感。悲喜的重量是不同的,快樂是沉澱在下頭的厚實悲傷所蒸發上來的氣體,人總是嚮往快樂一方,但溫暖的來源終究是那樣一些厚重的東西。

就和才華一樣,人的情感深淺也是藏不住的。就像莫言,我不曾看過此人的任何作品,但單就他短短的幾篇文字,我就可以立刻明白這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物,楊絳也一樣,其人已深得我心。

很不幸我就是那個先看了麥田捕手的人,這本書讓人不管讀了什麼好作品,總是能清楚嗅到裡頭那層悲傷和憂鬱。書裡頭有一幕主角在旅館裡,想著一些女孩兒們的事,想著想著於是”我的性慾上來了”。”我的性慾上來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了這句心裡十分地難過,難過到簡直無法振作了,這句話就這樣深深烙在腦海裡,時常出來折磨人。

人很可悲,那些獸性重一點的,長不大的,生命中無時就受著上天的作弄。聰明一點的,懂的自己是一隻獸的,恐怕更加可悲。當一隻狗清楚明白自己是一隻狗而不是一個人,進而或吠或寫,講些狗的故事,究竟是給些誰看呢?那些離你生命較為親近的同類,事實上卻也不甚明白你這一切半人半狗的感受。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3 發佈時間: 下午 1:00
硯文,對不起,我記憶力退化了,聯想成另一個人的另一個代號。
qegg 發佈日期: 2014.04.03 發佈時間: 上午 11:59
抱歉吱个声,我就是砚文。当时发不出留言我还以为是要用网名才行,所以用了qegg试了一下。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3 發佈時間: 上午 3:20
qegg的留言後台只找到一個,其它留言似乎不見了。

根據所有人提供的資料,我大約知道要怎麼買了。

重要譯者有三位:楊。孫。董。楊較有名,翻譯較靈活,但西班牙文造詣自然沒有其他兩位科班教授好,故引來學界一些批評。但我看楊的文字較傳神自然,其他兩位文筆得有點僵硬。

例如罵楊亂翻的董,光是書名就譯成:""奇思異想的紳士──堂吉訶德.德.拉曼卻"",相當彆扭,似乎過於忠實所謂原文。我倒不認為在翻譯上這等忠實會真的比較忠實,語言之忠實是忠實於精神而非忠實於字面排列。再說,原文應該也沒有什麼 ""奇思異想"" 這些字,看起來也沒多忠實。

不過,董的譯作由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的那個版本加入法國一位著名畫家一兩百幅的畫。孫由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出版的版本則有其它版本所沒有翻譯的十一首讚美詩。

至於之前提到的那兩位偶像,在此:
http://www.cervantescafe.com.tw/1-1-1.htm

我之所以把彰基列為實習醫生的第一志願,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接近劉老師。我之所以仰慕他和翁老師,原因只有一個:善良。

更早之前黨外那幾年,以及後來因為叛亂罪導致家破人亡、無法求職謀生、人見人怕、一再考取卻一再被各家醫院解聘(叛亂犯不能當醫師及公務員)因而走投無路最痛苦的那幾年,劉、翁兩位老師,待我不薄。

那段最黑暗的時光,事實上也就一點也不黑暗了,反倒變成最美好的時光。一兩個月前我們還特地搭公車舊地重遊草屯、彰化、南投等地。

記得在草屯某個巷口某棵樹旁有一個小攤販,粉圓冰非常好吃。當時連吃飯活命都仍極為困難,常常得四處想辦法跟同學借個幾百元,所以只去吃過幾次那家粉圓冰。二十幾年了,如今已找不到那攤販,景色已非,難以辨認,但依稀就在那個角落。

我有時納悶,粉圓再好吃能好吃到什麼地步?為何能讓我們二十幾年來始終惦記著一種不可思議地好吃的感覺。也許那是因為就如唐吉訶德所說:""世上最開胃的東西就是飢餓,窮人吃飯最香。""

我也一直記得高雄在我住的地方隔壁巷口有個小攤販的紅茶非常好喝,一杯五元。我曾痛下決心喝過幾次。每次喝完很後悔,罪惡感很重,很想再吐出來還給老闆娘,因為根本沒錢喝這東西,太奢侈了。

感謝王老闆(王永慶)不畏強權硬是收留我。當我當上醫生後,七年的嚴重挨餓日子才解除,體重迅速從44左右回升到70。可是,當我有能力買杯紅茶而不需要有太大的罪惡感時,卻一點也不覺得這東西有啥好喝了。

那家紅茶店如果還在,恐怕也不會讓我覺得美味而驚為天人了。當你有能力隨時接觸某個東西時,你不覺得有啥特別,就好像一個自由人沒法真正體會自由的滋味一樣。一個人,如果確信自己一定不會餓死,那麼,不管他幾天沒吃,都不可能體會或明白什麼叫饑餓。苦與樂,藍與黑,不知該說幸或不幸。

至於這書,我就自己想辦法買,謝謝各位。小時候看的版本有二,其中之一就是1960那一版。見此:

http://www.cervantescafe.com.tw/3-1-1.htm

中文世界有關唐吉訶德的翻譯版本多到數不清,但大多不全,而且版本變動往往也會隨之做內容調整,非常複雜。例如上面三位翻譯者的作品都曾一再以不同形式出版,但我注意到有的連頁數都有極大不同,這版顯示1244頁,加入插圖的版本卻反而只剩471頁,十分奇怪。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2 發佈時間: 下午 3:26
對不起,剛剛才看到硯文、qegg及偉煜的留言統統被系統擋在哈巴狗後院進不來。我去教訓了一下笨狗,現在所有留言都出現了。笨狗經常連我也擋。教訓幾次後就會記得誰能進來誰不行。

謝謝三位,我先看看這些版本,有問題再請教。謝謝。

至於鹿鹿,已有善心人士收養,傷口皮膚病也逐漸痊癒。請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21M4kv3RvU&feature=youtu.be

忙半天之後,種種辛苦,多少還是會有點幫助。就跟捐錢給難民一樣,你也許覺得捐點小錢無濟於事,實際上,還是會有幫助。如果嫌不夠,你可以設立長期約定,比方說每月固定捐兩千或五百隨你。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2 發佈時間: 下午 3:06
這些大腦進水的小表哥小表妹,不知道胡扯撒嬌還要撒多久。這個公民憲政會議構想真的非常好,但志氣有點太小了,建議應恭請 學生(空一格以示尊敬)為主體,擴大到全世界甚至宇宙層級,做為一個地球公民,探討舉世各項重大議題,同至也要兼顧外星人的人權,不能光只想到地球人。

受不了綠色鬼島的,想耳根清靜的,想聽聞世界各種事物的,想要有走廊走路不用每天走在快車道上和汽車走一起的,相信紅綠燈是可靠的,受不了每天爆夯爆紅爆奶甩哥正妹的,想過點正常理性與基本文化生活的,想要坐車時或看電影時不用分分秒秒遭受此起彼落的巨大手機聲講電話聲與鹹酥雞臭味干擾的,相信大腦不是多餘器官的,相信肉體之外還有個心靈的,移民要趁早,依各國移民政策,五十歲以後通常就不符資格了。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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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是崩解體制首謀 學生訴求公民憲政會議

NewTalk 新頭殼 | 新頭殼 – 2014年4月2日

馬是崩解體制首謀 學生訴求公民憲政會議
新頭殼newtalk2014.04.02 林雨佑/台北報導

太陽花學運指揮陳為廷和學者今(2)日上午在議場內舉行記者會指出,社會反對服貿的力道相當強勁,而針對學生們提出公民憲政會議的訴求,馬總統雖有回應將召開「經貿國是會議」,但他們認為馬、江2人本身就是體制的亂源,毫無召開會議的正當性,因此他們再度提出,召開由公民團體與學生為主體的「公民憲政會議」。

陳為廷和學者們表示,占領國會行動進入第3週,社會支持的力道仍非常強勁,330遊行50萬人走上街頭,除了再度訴求「先立法再審查」外,更應提升到國家憲政體制的改革期望,因此再度提出「公民憲政會議」的要求,

他們表示,總統馬英九在巨大壓力下,被迫回應各項訴求,針對學生「召開公民憲政會議」的訴求,馬江政府表示將召開「經貿國是會議」,但他們認為這依然是「表面承諾,實質欺騙」,典型的馬氏作風。

陳為廷說,總統馬英九可以身兼黨主席,用府院黨的力量強力推動政策,完全不顧人民的聲音,讓矛盾越來越升高,所以公民和學生團體提出召開「公民憲政會議」。

針對馬江政府所提的經貿國是會議,學生有3大反對意見:

1.反對由馬、江召開。這與當年李登輝總統願意進行改革,召開國是會議不同,馬、江本身就是當前諸多亂局的根源,因此毫無召開任何改革會議的正當性。

2.反對侷限在「經貿」議題,此事件引起重大憲政危機,任何改革會議的議程設定,都不應該僅侷限在經貿議題。

3.反對由工商團體主導,台灣歷年來的許多政策設定,工商團體已經擁有太大的發言權和影響力,甚至連國家公權力都遭到財團綁架,且憲政危機層次也不應由工商主導。

因此學生對公民憲政會議提出3大要求:

1.公民憲政會議的籌備與召開,應以公民團體與學生為主體來進行。

2.公民憲政會議的主題,應該包括憲政體制改革與未來世代發展之基本政策原則,主要包括憲政體制、選舉與政黨制度、兩岸關係、社會正義與基本人權等幾大領域。

3.公民憲政會議的結論應該具有拘束力,並交由體制內的管道來加以執行。

反服貿學者、中原大學經濟法律系副教授徐偉群指出,會發起這次的占領行動,就是因為已經找不到體制內的管道,而台灣民主的誕生就是從體制外出現的,這次希望能用全民性體制外的力量改變,透過以全民性為主體的公民憲政會議的改革力量,讓台灣民主重生。

徐偉群指出,馬總統說經貿國是會議可取代公民憲政會議,解決憲政危機,其實是轉移焦點、顛倒是非的說法,經貿國是會議只會讓行政院可以獨斷地定義未來的經濟。

徐偉群強調,此時與當年李登輝召開國是會議不同,因為崩解這個體制的首謀,就是握有最高權力者的馬英九,而握有行政權的江宜樺也是共犯,當然不可能把改革力量交給他們。

徐偉群表示,公民憲政會議將以學生為主體召開,但相關機制則還要和各界公民團體廣泛交換意見。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2 發佈時間: 下午 12:51
大約從九零年代開始,如 Chomsky所指出,美國發展出一套所謂 ""軍事人道主義"" 的概念與託辭,以人道為名,行軍事侵略之實。殺你八萬,救你三千,旨在進行毫無羞赧的掠奪與侵吞佔領。

從最近幾年開始,""人道"" 退場,""民主"" 上市,加送 ""自由與人權"" 兩項紀念品,開始在中東、亞洲等國,鼓動 ""民主自由"" 風潮,發動所謂可歌可泣的人民抗爭,用一種宛如科學小飛俠大戰惡魔黨式的低能反智說法,透過主流媒體大力美化漂白之,刻意簡化或扭曲呈現其複雜政經內涵,實則背後武裝加持或提供各項資源給敵對政權的反對勢力,藉以在該國內部發起動亂或挑起戰爭,從中漁利並進一步顛覆政權或擴大其影響力。

從阿富汗到伊拉克,從利比亞到敘利亞,被民主輸出者,一個比一個下場血腥而淒慘。

根據聯合國難民署的報告,敘利亞三年戰亂已造成九百多萬的境內外難民,其總人口數也不過兩千兩百多萬,比台灣還少。四成的人口因戰亂失去家園,九百多萬人之中,兒童佔了五百五十萬。死亡人數至數天前的統計約十四萬六千人,成功締造近代戰爭史上最慘烈的一頁。

如此慘重代價,美國認為是值得的,為什麼?因為死是死別人,好康是我得,而你呢?你將得到民主自由與人權的甜美果實。前些日子要不是普丁成功阻擋美國捏造所謂化武攻擊為藉口的軍事入侵,敘利亞傷亡人數將遠比目前更為慘重。

這些事說了又如何?咱們真的在乎嗎?你會覺得很痛苦嗎?你會痛苦到很想逃離人群不想說話而只想一個人躲在孤獨處玩 ""石屋裏的小和尚"" 遊戲嗎?

徐克有部片叫 ""深海尋人"",台譯 ""謎屍""。有個人一直在尋找他心中美麗的蓬萊仙島,有沒有找到不知道,應該是有,女友隨之而去,沒入大海。

在某些時刻,我特別容易想起片中這首歌,也許那也正是我無時無刻很想做的一件事。

深海尋人音樂 ""一萬年的序幕"":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H-Q0h3ytz8&list=PL7039193F7CBE24E4

另外,剛剛看到底下這樣一個在這鬼島上每天成千上萬氾濫於所謂 ""新聞"" 報導上的 ""新聞""。我經常想,難道這樣一種宛如空氣般瀰漫於鬼島上每個角落的低俗冷血,真的不會使你感到孤獨痛苦不堪、很想痛哭一場?人與人的心靈難道真有如此巨大的落差?

三立 E奶主播反服貿哦:

https://tw.news.yahoo.com/e%E5%A5%B6%E4%B8%BB%E6%92%AD-%E7%A7%80%E6%9E%97%E9%A3%9B%E5%B8%86%E6%AC%BE%E7%9C%BC%E9%8F%A1-%E9%96%8B%E5%BF%83%E7%9B%B4%E8%AA%AA%E8%B6%85%E9%9C%B8%E6%B0%A3-033214067.html

至於敘利亞的小孩和大人,如果你想多少為他們做點什麼,這裏有一些管道,我覺得是安全可靠的。

OXFAM: https://donate.oxfam.org.uk/emergency/syria

UNICEF:http://www.unicef.org.uk/landing-pages/donate-syria/

SAVE THR CHILDREN:https://secure.savethechildren.org.uk/donate/single?&sourcecode=A12022004

台灣的世界展望會(我三十年前當過這組織的幹部,照顧貧窮兒童,但已脫離二十幾年,對這組織在台灣的分支運作情況並不清楚,但基本上世展會是十分可信的。):

http://i-payment.worldvision.org.tw/html/tw/donate/58.htm

底下是最近 UNICEF 針對敘利亞兒童戰亂處境所發表的一份報告:

https://www.unicef.org.au/downloads/Publications-(1)/UNICEF_Report_Syria_Under_Siege.aspx
陳真 發佈日期: 2014.04.02 發佈時間: 上午 2:22
這篇寫得不錯。

那些人搞到現在,究竟是在反什麼?我不相信有人能幫他們講出,不用多,就講出一個理由就好。

荒腔走板的理由一直變來變去,除了修辭,還是修辭,大量空洞而毫無認知意義、純屬被害妄想的修辭,例如什麼中國奸商與國民黨聯手挾持台灣人之類毫無意義的修辭。

反服貿當然也OK,但反服貿的 ""什麼""? 我不相信有人能幫他們講出,不用多,就講出一個答案就好。充斥市面的,除了謠言,還是謠言,完全講不出一個道理來。實在荒唐。

這些人,整天喊民主,民主難道不就是透過國會運作解決爭議?民主豈是一定要聽我的才叫民主?凡是不合我意者便是賣台,便是反民主。

當然,一個事情,如果你覺得對社會發展非常不利,那你打算佔領哪裏都行,只要你願意付出代價,而不是既要違法,然後卻又一方面說自己無罪。

一個事情,如果你覺得對社會發展非常不利,那你打算怎麼抗爭都行,但重點是,總得說出一個,只要一個就好,一個像樣的理由來,而不是搞半天,連自己到底是在反什麼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會喊一些完全缺乏認知意義、不知所云的攻擊性修辭。實在非常難以想像,人,竟然可以蠢血沸騰到這種地步。

當然,咱們在這島上住這麼久了,怎麼會不知道背後真正的理由,理由就是三反運動:反中、反馬,反國民黨,如此而已,其他所謂理由就隨他們瞎掰了,反正其支持者事實上也不是真的想要在理性上去思考問題。

簡單說就是,凡屬 ""三反陣營"" 者,皆我同志,違逆我者,便屬敵人。向來綠營或親綠的一切政治操作便是如此,都不是真的在乎什麼是非曲直,絕不是真的要跟你講道理,而是藉著極大量的謠言、耳語和抹黑來動員群眾,打擊對手,傷害異己。


幾十年前,這些是舊國民黨所擅長使用的,曾幾何時,早已綠出於藍。

這社會幾十年來有個基本特質,成為時勢主流者往往不是憑藉正直的手段及理性思維,而是比誰最下流,比誰最會操弄修辭。只要我方能贏,即便散佈一千個謊言也沒關係,不但沒關係,能傷敵者便是英雄,反之,對方只要稍微出一點小口誤或小錯,馬上誇大渲染一百倍,同時加上各種扭曲性或挑起仇恨性的修辭,努力大放送。

看東南亞許多國家例如印度、巴基斯坦、泰國,基本上也是這樣搞的,非常投入,非常狂熱,簡直可歌可泣,但你不管怎麼努力理解,往往找不到一個足以論證是非曲直的理由,全是泥巴仗。

至於歐洲,不管我喜歡或討厭這些國家,你可以很清楚看到,在他們的社會中,任何一種爭議,的的確確有個爭議的焦點,而這個焦點是理性層面可以分出高下的,因此,雙方總是努力講理由,避免在思考上或事實上犯錯,誰在理性程度上說服力高,自然就會比較容易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

任何一方在理性上特別是誠信上稍微犯了錯,人們往往就會馬上失去信任。兩種意見往往競爭得很激烈,但競爭的評價是來自於理性程度的高下,藉以取得說服力。

但在台灣從來都不是這樣,人們好像完全不在乎是非美醜,而只在乎我方是否獲勝,甚至連基本事實也不在乎。我聽電視上,綠營的媒體以一兩個版面的篇幅說服貿若通過,將有幾百萬人就業將受影響。我不用查也知道這些謠言一定來自舊國民黨時代最會買票的國民黨人林榮三所辦的自由時報。這報紙我很納悶,它究竟有沒有講過一句真話,永不停止的撒謊造謠剪接竄改扭曲,而且無日無之的反中仇中族群挑撥。

不過,這個所謂什麼幾百萬人將失業的謠言不是ECFA的時候就放送過了嗎?同樣一道菜,吃了又拉,拉出來之後又拿了請客,請支持者吃,支持者竟然還是再吃一遍。

人類的基本理性能力竟能淪喪到這種地步,實在很難想像。將來說不定有一天,連一加一等於二都能說是中國的打壓所致或阿共仔的陰謀,然後支持者大聲叫讚。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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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udn.com/NEWS/OPINION/X1/8584434.shtml

陳長文:反黑箱服貿? 更反黑箱國會!

【聯合報╱陳長文/法學教授、律師(台北市)】 2014.04.01.


服貿爭議的癥結,從實體面來看,是抗爭者認為自己才是民意多數,但體制承認的,是在選舉中得到授權的民選政府(包括立法院);而在程序上,抗爭者並不是認為政府違法,而是否定現行法律,要求修法後再審查。

誰是民意,這在民主國家是個大哉問。但是,如果以民調、遊行、占領機關來決定誰是民意,抗爭領袖覺得這就是民主嗎?

當然,選舉不是民主的全部,也非當選者即可為所欲為。服貿爭議給我們最大的教訓,是中華民國憲法欠缺即時解決憲政僵局的制度。最能釜底抽薪,彰顯最新民意的,莫過於解散國會權,可惜依法總統只能被動解散國會,而去年馬總統也未順勢解散國會。

但是,憲法依然有讓民意決定的機制。例如,抗爭者可發動罷免立委;其實,只要成功罷免九位國民黨立委,國民黨就會失去多數席次。

當然,罷免的門檻很高,但民主是「因為罷免很難,所以我選擇簡單的占領政府機關」這樣嗎?

其次,既然抗爭者承認,「服貿審議無法源」的現狀,換句話說,也就是「依現行法律,服貿無需審議」。按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的現行條文,無涉法律修正或無須以法律訂定的兩岸協議,僅需送立法院備查。若認為這就是「黑箱協議」,有其道理,但同樣的立場,又怎麼會對持續的「黑箱國會」無動於衷?

就筆者的理解,抗爭者主要的訴求是「反黑箱」,而非「反服貿」,也就是程序正義。但在少數黨的杯葛已屬常態之下,就算監督條例立法,連會都開不成的立法院,要怎麼監督,怎麼透明,不一樣是黑箱嗎?

因此,「先立法、再審議」的一個必要前提是,少數黨承諾未來不會非法杯葛兩岸協議的審查,國會議長承諾維持議事秩序。若抗爭者的訴求不包括這點,不正表示程序正義是表面,實質否決才是真正的立場,而這樣的立場,又豈是多數民意之所趨?(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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