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
發佈日期: 2012.03.27
發佈時間:
下午 4:40
兩點了,頭痛欲裂,吃完了勇敢餐,做了光明操的練習,鼓起勇氣,勇敢燦爛地迎向陽光,來到店裏準備接客. 據說史懷哲有時脾氣火爆,看診看到怒火攻心摔椅子捶牆壁. 不管好人壞人,人不是布偶,不是二次元生物,人總會有或總該有著一種人性深度.
常想拍一部維根斯坦的電影,連片名都想好了,就叫做 ""親愛的維根斯坦"". 大約二十幾年前有人也拍了一部,拍得爛到爆,把維根斯坦拍得陰陽怪氣裝模作樣.
理解一個人或描述一個人,並不是講述那些所謂重要事蹟或什麼重要思想,人的真實樣貌反倒是藏在那些不具有公眾意義的瑣碎細節或一顰一笑.
我唸小學三四年級就被狗仔隊偷拍了,有人在背後跟著我放學回家,一路偷拍,而我都沒察覺. 偷拍的人就是我媽. 在那個年代,連相機都十分罕見,更不用說v8.
那捲偷拍的影片裏,我放學回家走到半路,經過路旁一棵樹,伸出一枝橫向樹幹. 我想了一想又折返,攀上樹幹,像猴子一樣抓著樹幹蕩來蕩去,蕩了一會又從樹上跳下繼續走,走到鞋子都掉了又跑回去撿. 短短不到五分鐘的短片,我常覺得這似乎才是我的真實影像. 但我能想像,今天假設來了一個笨導演,那我就慘了,拍出來的我恐怕連我自己都不認得.
我若拍維根斯坦,根本不需要講他的什麼哲學思想,一樣能 ""說出"" 很多說不上來但卻屬於他以及屬於每個人共有的東西. 如果詩真能救世界,或許原因就在此. 理解如何,世界便如何.
可這年頭,世界越來越扁平化,從聲音影像變成一道道行為主義式的庸俗命題,進而變成一個個標語口號. 比方說一樣是拍人物,從蘇古諾夫拍日本天皇(The Sun),到Martin scorsese拍達賴(Kundun),從天才到大師約略降了一級,一直到了盧貝松拍翁山蘇姬,差不多就跟拍鹹酥雞的廣告差不多水平了.
至於那些本土盛行的影片,例如拍xxx(恕我膽小不敢明言,我之前留言板罵過的那部拍宜蘭某夫婦的片),無疑更是北七級的代表作(我當然不會去看,但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大爛片).
難道講這些也跟戰爭與和平有關? 當然有關. 詩沒法改變事實,但能整個改變我們對於所謂事實的態度. 沈從文說得對,詩人是這樣一種生物,同樣一個東西,他可以一下說這樣一下又說那樣;沈從文說,別跟這樣一些怪人為難,由他去吧. 借用柏拉圖的洞穴寓言,或許這些曾經走出洞外的怪人之所見,才是較為真實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