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準備關電視時,隨手轉到鳳凰,查看我要錄的北韓問題有無成功錄到,剛好當時在播梁文道的 "開卷八分鐘",很巧,當我轉過去的那一瞬間,我聽到Salinger(沙林傑),於是就繼續聽了下去,梁文道是這樣說的:
***這本書裏面有一個主角,就是一個這樣的作家,這個作家叫比爾。他的日子就有點像《麥田捕手》那個作者沙林傑一樣,隱居,大家都覺得神秘消失掉的作家。
而他最後果然也因爲一場意外真的消失了,那這個作家爲什麽要消失,爲什麽要躲藏?很簡單,這是因爲他相信,作家本來在社會上有意義,是因爲作家、文學、藝術對人的心靈來講是危險的。
但是現在人們不再需要這種危險,因爲我們有更大的危險,就是來自群衆的危險。我們的電視新聞每天讓我們看到各式各樣的恐怖襲擊,以及襲擊之後的盲目的群衆。在這個年代,這樣的群衆跟這樣的作家,或者這樣的對作家的信念,它難道不是矛盾的嗎?難道作家或文學最後不總是應該失敗的嗎?--梁文道****
梁文道在講的是Don DeLillo的小說 Mao II(毛二世). 我要說的不是這書或這作家,而是想說一種老早就從這個島上徹底消失(或者應該說根本不曾存在)的東西,或許可以給它一個名字叫 "微妙". 取而代之的是粗暴俗濫,下三濫那個濫,爆奶暴紅暴夯那些爆爆爆. 我看底下這些敘述,感覺就好像在罵台灣人似的,特別是那些愛台灣的,就像這小說裏寫的:
“他想,他們是一個國度,由一些簡單的線條組合而成,是一個以親信作爲燃料的共同體。他們說的是一種殘缺的語言,由一組現成的詞語和一些空洞的重復所構成。對他們來說,所有已知事物的總和都可以歸結爲幾條簡單的公式,而他們會把這些公式抄錄、記誦和傳遞下去。這是一出由活人演出的機械化大戲,一想到成千上萬的人變成一件雕塑品,他就不寒而慄”。
一個沒有微妙可言,只有標準答案與各種口號標語的鬼島,我對島上這群人的選擇與將來其實毫無意見,那是他們的自由,我無話可說,我唯一想說的是別來惹我.
但這很難,因為你不可能生活在這樣的粗暴鬼島上卻能不受到它的打擾. 每天講來講去就是爆奶正妹暴紅暴夯暴他媽的這個那個,不想聽不想看都很難,實在很痛苦. 要不就是反覆講那幾個正確的詞,愛國愛鄉咱勇敢的台灣郎啥曉之類的.
這問題是如此嚴重,不知道各位為何能受得了? 小弟並非無趣之人,但就算要暴奶暴紅暴夯三爆也該爆得微妙一些動人一些不是嗎? 難道這樣粗暴亂爆,你的心靈真能得到慰藉與滿足?
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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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人類瘋狂地偶像崇拜是危險的2011年12月31日 13:36
來源:鳳凰網讀書 作者:梁文道
閱讀提示:這是毛主席說過的,他寫了又寫,寫了好多東西,他變成了書寫在群眾上的中國歷史,他的話語變的不朽,受到整個民族的研究、復述和背誦。
鳳凰衛視12月30日《開卷八分鐘》,以下爲文字實錄:
梁文道:在當代美國蕓蕓小說家裏面,有幾個人被認爲是寫東西寫的特別複雜,但是在文學界裏面聲譽非常的高,甚至屢次衝擊諾貝爾文學獎的,那就是比如說像我今天介紹的這一位唐·德裏羅,我今天要講的是他這本書《毛二世》。最近出了一個中文版,其實早在1991年就出了。很多人認爲,他是第一個後“9·11”小說裏面的傑作,因爲他是1992年出版還是多少年出版我忘記了,但是很多人今天把他讀解成一個“9·11”小說來看,我們來看一看這本書。
這本書的書名很嚇人,叫《毛二世》,大家好像有很多聯想,但放心,他講的這個《毛二世》指的是美國著名的畫家安迪·沃霍爾,這位藝術家不是畫了一個毛澤東畫像嘛,用這個點畫畫出來一個毛澤東畫像,那幅畫像就叫做“毛二世”。
所以他並不是真的講我們熟悉的那個毛澤東,而是要從這幅畫裏面引申一些東西。但引申出來的東西,仍然是跟我們熟悉的各種群衆們崇拜的偶像相關的。比如說這本小說其實基本上就是兩大主題在貫穿著。一個就是群衆,一個就是作家或者藝術。一方面是極端的、狂熱的、麻木的、集體的、沒有個人的姓名、身份,幾乎你覺得他們連早上刷牙的姿態都應該是一樣,刷左邊或者刷右邊的次數也都一樣的群衆。
另一邊則是一些孤獨的、退隱的、與世隔絕的作家或藝術家,這兩者之間到底具有什麽樣的關係呢?這或許是這本小說的主題。但是我們注意,唐·德裏羅的小說一向有一個特點,就是他拒絕任何簡單的主題解讀,因爲他的文字並不是太複雜。
但是他的句子,或者句與句之間的關係,有時候是相當複雜,不好讀的。他總是試圖在你剛剛覺得你好像抓住了某些主題線索的時候,又忽然的神出一筆。以這部小說爲例,我們可以看到,這裏面沒有一個絕對稱的上是唯一中心的人物。他常常跳躍在不同的片段之間,而且賦於每一個片段同樣分量的關注。不是指給他們實際的字的數量一樣多,而是他描寫他們,抒寫他們的時候的那種關注度是持續的,都是那麽重的。
我們先來看看這個小說的一開頭,它講的是什麽呢?大家記不記得以前韓國出過一個很瘋狂的一個教會,那個教會的教主叫文教主,文鮮明。然後這個教在美國搞了一場大聚會,那這個大聚會是幹嗎?是個結婚派對。就這個教主幫這些很多美國的無知小女孩婚配給一些韓國男人。然後他說這是神所造就的一個婚姻,哪怕你剛剛才見到這個新郎或者新娘,你們在我的福佑之下都會非常的快活。那後人都覺得這是個典型的邪教,很多人都覺得這裏面這幫人、這些無名的群衆都被洗腦了,這些信徒。
我們來看看這裏面怎麽樣來描寫,因爲這書裏面有一個角色,恰恰是這個教的一個教徒的父母被邀請來參觀女兒在這個結婚裏面的情況。而這個父親在棒球場的看臺上用望遠鏡看著,這一片的群衆裏面,有自己的女兒穿著婚紗,有無數的穿婚紗的女孩。“他想,他們是一個國度,由一些簡單的線條組合而成,是一個以親信作爲燃料的共同體。他們說的是一種殘缺的語言,由一組現成的詞語和一些空洞的重復所構成。對他們來說,所有已知事物的總和都可以歸結爲幾條簡單的公式,而他們會把這些公式抄錄、記誦和傳遞下去。這是一出由活人演出的機械化大戲,一想到成千上萬的人變成一件雕塑品,他就不寒而慄”。
而且,唐·德裏羅還讓我們深入了這些教徒的心裏面,他們知道自己應該抛棄一切現存的知識,甚至理性,這樣子才能夠恢復兒童般的天真。因爲他們的教主告訴他們,你們只有變成像兒童那麽天真無邪,你的心靈才是開放的,當然是對教主的話感到開放。然後這些人與世隔絕,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面。他越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越是跟自己的同夥溝通,就越是覺得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威脅、邪惡跟墮落。
然後我們看到同樣的群衆,在這本書還出現過幾次,有時候在中國,有時候在伊朗,就是當年霍梅尼去世的時候,那些瘋狂的群衆,到了最後還有一些貝努克的恐怖組織。比如說這些所謂的激進武裝組織的領袖,他說,“街上的那些小孩,他吸納他們進入自己這個組織的團隊,而這些小孩從此之後就要放棄自己的人生,我灌輸他們認同感、目的感,他們全是我的孩子。千人如一人,貝努克所有民兵隊伍都是由這些沒有希望可言的孩子構成,他們本來只會嗑藥、喝酒和偷竊,都是一些偷車賊”。
“他們每次炮擊一結束就出來偷竊汽車零件,我卻教導他們,他們歸屬一種更強大和自我平視的力量,我教導他們不要模仿西方那一套”。因爲年輕人的確像白紙一樣,所以這書裏面唯一稍微跟毛澤東有關的,是這裏面的一些人,在討論到毛主席的話,他們說,“所有的窮人、年輕人都是一些白紙,你想在他們上面寫什麽都可以,(這其中有角色他補充),這是毛主席說過的,他寫了又寫,寫了好多東西,他變成了書寫在群衆上的中國歷史,他的話語變的不朽,受到整個民族的研究、復述和背誦”。
“那麽在這樣的國家裏面,在這樣的國度裏面,每個小孩都會記得父母說過的故事的每個細節,他們想要把同一個故事一聽再聽,而且一字不易,只要改掉一個字他們就會不高興”。
於是我們就能夠瞭解,這本書裏面有一個主角,就是一個這樣的作家,這個作家叫比爾。他的日子就有點像《麥田捕手》那個作者沙林傑一樣,隱居,大家都覺得神秘消失掉的作家。
而他最後果然也因爲一場意外真的消失了,那這個作家爲什麽要消失,爲什麽要躲藏?很簡單,這是因爲他相信,作家本來在社會上有意義,是因爲作家、文學、藝術對人的心靈來講是危險的。
但是現在人們不再需要這種危險,因爲我們有更大的危險,就是來自群衆的危險。我們的電視新聞每天讓我們看到各式各樣的恐怖襲擊,以及襲擊之後的盲目的群衆。在這個年代,這樣的群衆跟這樣的作家,或者這樣的對作家的信念,它難道不是矛盾的嗎?難道作家或文學最後不總是應該失敗的嗎?
陳真
發佈日期: 2012.01.01
發佈時間:
下午 7: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