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認同這位屈穎妍小姐的看法,這就是一種 "各打五十大板主義",或者你也可以說是一種病態的懷疑主義,一種道德上的犬儒主義。犬儒者,德之賊也。
屈小姐這類言論,乍聽之下好像很客觀很理性,其實剛好相反,它的作用恰恰就是讓你淪為主流謊言的獵物卻還以為自己很客觀。怎麼說呢?簡單這麼說:
知識也好,道德也罷,對之做出評價一點都不困難。可是,這樣一種洗腦式的懷疑主義與犬儒主義,卻偏要故做深刻狀,讓你以為這事沒那麼單純哦,那事很可能背後還有內幕哦,因此全都不可輕信哦,而且啊我跟你說,那些以為自己很懂的人其實才是最無知的哦。
看吧,藉由絕對主義做為一種藉口,讓你走向病態的相對主義,走向虛無,讓你什麼都不信 (但你若這麼蠢,你其實還是會相信鋪天蓋地的主流謊言)。
在這樣一種態度下,腦殘們就更腦殘得無可救藥了。為什麼呢?因為他把99.99999%的真實或真相,拿來和100%的謊言做同等比較,然後告訴自己說我好有理性哦,我好客觀,我兩邊都不可輕信,尤其是罕於聽聞的極少數一方,當然更不可以輕信。
請問這是一種合理的認知態度嗎?我們是這樣子在獲得知識與資訊來認識世界的嗎?我們是這樣子在評價是非善惡的嗎?我們是根據某種物理定理一般的絕對邏輯法則來判斷事物的嗎?
這位屈小姐故做客觀深刻狀地說:“誰能擔保自己看到聽到的就是真相的全部?” 這麼一句鬼話,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人全部打了五十大板。這很荒唐不是嗎?
這就好像說哪個人敢說他打桌球從不失誤一顆球? 然後呢?然後世界球王就因此和一個根本不會打球的人瞬間降到同一水平了嗎?就只因為球王也可能有失誤,所以他沒資格說自己很會打球?
同理,我也常常搞錯一些細節,因此我就沒資格說我很懂得某些國際關係?我數學不是每次都考100分,所以我就該假裝自己的數學能力跟一個數學白癡的能力是一樣的?而且,因為我不是每件資訊100%永遠正確無誤,所以我也因此不應該對任何知識或任何事情有任何的確定性宣稱?我不應該宣稱美國是帝國主義,我不應該批評美帝的法西斯走狗們,因為我無法擔保自己知道 "所有的" 真相?
大家懂我的意思嗎?知道我在說什麼吧?
許多時候,我常叫大家對我寫的東西看看便罷,希望大家用自己的腦子去得出自己觀看世界的方式,意思並不是說我對自己所言所思所想沒有充份把握,而是說,這畢竟是我的東西,我的研究所得,它們是千真萬確的,就像經典地位的教科書那樣,你應該直接就信了,連查證都可以免了,因為你很難比我對知識對真相的要求還更嚴苛。
簡單說,對於我寫的東西,你完全可以全盤皆收。問題是,你總不能當我的傳聲筒當我的影印機啊,你總得也該自己做點功課不是嗎?
而且,面對同樣一個事情,每個人理當有各種屬於他自己應有的態度,你不可能跟我一模一樣啊,因為你不是我,你跟我有著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完全不一樣的經驗與遭遇,你不曾經歷過我所經歷的,我也不曾跟你一樣的造化,因此,你不應該跟我有著一模一樣的姿態或情感。
當然,我們終究還是有可能殊途同歸,有著一樣的態度與情感,那很好。但是,總歸一句話就是一切都還是應該由你自己做為一個認知與道德態度的出發點,而不是直接橫向移植我的一切言語思想與態度。
我平常講的是這個意思,而不是說我蠢到連自己寫什麼信什麼都沒把握,因此叫大家看看便罷。事實上,我寫的一切,各位可以直接當成教科書,當成聖經那樣去採納都沒問題,我不會在這種基本事實的問題上假謙虛,假裝自己好像不懂。我沒有那個意思。你一輩子關注的事,以命相許的事,因此家破人亡事,你會毫無把握、道聽途說嗎?
屈小姐舉的例子,理當只是得出一個結論就是腦殘們很容易被操弄,就跟茶壺一樣,插頭一插,你要他沸騰,他就沸騰給你看。你要他降溫,他就會降溫。但是,屈小姐卻反而做出很腦殘的結論,叫大家啥都別信,因為沒有人知道所有真相。
我們知道所有真相要幹嘛?我認識良哲,但我不知到道他的生日是哪一天,我也不知道他一生感冒了幾次,我甚至不知道他有幾根頭髮。既然我不知道所有真相,所以我不能宣稱我認識良哲並與之熟識?我只能故做客觀地說良哲是個陌生人?
屈小姐的文字當然有其脈絡,也許她只是在勸一些腦殘別太相信媒體,但也不用勸成另一種極端。什麼都不信,那豈不是更腦殘?
陳真
發佈日期: 2022.04.15
發佈時間:
上午 12: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