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有個喜歡預言趨勢(好像大多不準)的名人朋友,為了勉勵後進,提到說,年輕一代想當教授、醫生的可要多加油了,因為大學和醫院都已飽和,特別是醫生人數越來越多,吃這行飯越來越難了,再不努力,以後可得 "流落" 到大陸去教書或當醫生了。
我聽了,給他公開唱了個反調,我說,大家可要多加點油了,要不然,以後你怎麼到大陸去跟人家競爭呢?
20年過去了,顯然我的預言比較準,而且這趨勢只會越來越顯著,你沒有幾把刷子,很難與對岸競爭。
兩三個星期前,有一天,一大早到一家西式早餐店吃三明治,發現座位右前方有個女的盯著電腦螢幕看,邊看邊發笑,噗嗤一笑那種笑法,於是引起我的注意。這一注意不得了,她居然是在看巴勒網的留言板,想不到這麼高級的地段也有同志,我還以為巴勒網之友全是一些怪人邊緣人呢。
我偷偷打量了對方,是個時尚繁華的貴婦人,而且她顯然不認得董事長就在她身邊,這我就放心了,要不然這家早餐店以後我就不敢再來了。令人不解的是,不知道她到底是看到什麼?巴勒網這麼嚴肅的地方會有什麼好笑的?
連吃個早餐居然也會遇到臥底在時尚圈的同志,台灣的渺小由此可見一斑。這樣一種"小",常讓我感到很痛苦很害怕,感覺就像在水族箱裏求活的一條魚,動輒就到了頂,才游兩步就能遇到熟客,很痛苦。每次回到英國,感覺彷彿就像回到大海一般,你游你的,我游我的,無人聞問無人在乎的感覺真好。
不過呢,大小當然不光是一種面積或數量,更是一種心態,一種封閉或開放。有一次,一大早在劍橋校園遇到一個剛剛獲得當年諾貝爾醫學獎還是化學獎的老師。一大早,校門還鎖著,他枯立門口不得其門而入。我身上有鑰匙,就幫他開了門。走在他背後,看著他孤獨的身影,緩緩一路走去,三三兩兩的師生從他身旁經過,沒有人多看他一眼。我之所以認得他是因為前一天看到報紙,有他的照片。
大海之大,約莫就是這樣一個感覺。若在台灣可不得了。別說諾貝爾啦,在這極端封閉的小島上,得諾貝爾獎肯定會成為無所不能的通天國師的,就光是一般一個大學教師,姿態就已十足輝煌。
我想說的是,老去的就儘管老去吧。新生的,就該有點屬於生命應有的氣魄,別讓人給養在水缸裏糟蹋,窩裏鬥,顧盼自雄,很沒出息。天空不是只有井底往上看這麼一小塊。大氣點,踏實點,凡事下點苦工夫,看遠不看近,天空想有多大就能有多大。
陳真
發佈日期: 2017.04.03
發佈時間:
下午 8:42